期望成空，莫梵的父亲气急而怒，给他两个选择。其一，莫梵回家，之前的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既往不咎；其二，莫梵一意孤行，但会被切断除学费以外的一切经济来源，之后的路由他自己去走，不能向家里伸手要一分钱，即使被弟弟克死也是他自找的。
莫梵早已看透了父亲的无情，也不伤心，我行我素地选择了后者。从此，他过着半工半读的日子，只有在闲暇时才陪弟弟玩一小会儿。
祁暄的情感世界就如同沙漠，干涸得只剩一片黄沙，但莫梵的到来就像一片绿洲投射在他的世界里。他很疼爱这个命运多舛的弟弟，冷心冷情的他把残余的所有感情都投注在弟弟身上，似乎想要在他身上弥补自己缺失的童年。
祁暄从那时起就把哥哥当成生命里唯一的依赖，满心满眼都是宠溺他的哥哥。他崇拜他，依靠他，喜爱他，他可能不知道父亲母亲，却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哥哥。
从七岁起，祁暄的生活中充满了莫梵的身影。功课上有不清楚的地方，莫梵就循循善诱地引导他让他明白；心情不好时，莫梵会陪着他安慰他；莫梵甚至会每天给他讲几个睡前小故事，让他从故事中明白一些做人道理…莫梵是个称职的好哥哥，在祁暄心中，他是最深的羁绊，是他心里稳占第一的人。
莫梵接受过精英教育，懂得很多东西，但其中不包括武术。祁暄为了能在将来保护好哥哥，就去学了空手道，再苦再累也坚持了下去。因为他的心中，一直有股不灭的动力在推动着他。
后来，他们父亲再婚，又生了个继子，莫梵的继承人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但他毫不在意，还在岳萧寒的慧眼识人下进入了娱乐圈，成为他父亲眼中如戏子般低贱的存在。唯一不变的，只有莫梵对祁暄的宠爱。
按理说，他们兄友弟恭，是令人艳羡的好兄弟。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感情渐渐变质了。在祁暄心里，莫梵不只是哥哥，也是他暗恋的对象，他倾慕的人。
祁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在他没有明白这件事的时候，莫梵已经占据了他的心，牢牢生根。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心情，不愿让莫梵知道——这种龌龊的心思，对干干净净的莫梵来说是一种亵渎。
然而，这种感情没有因此埋葬，却在心里渐渐发酵。终于，他的心再也无法承受这份感情。他怕自己终有一日会失控，会爆发，便自甘堕落，在酒吧寻求发泄的途径。他开始打扮得不伦不类，有时像个街头小混混，有时像个牛郎，混迹在各个酒吧里。他知道酒吧混乱，为了安全，他从不醉酒，黑带空手道是他的防身利器。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那时的莫梵已是家喻户晓的影帝，没有过多时间关注他的私生活。因此，当他知道这件事时，祁暄已堕落了一段时日了。
莫梵当他到了少年叛逆期，和他促膝长谈过几次，要他改了这个坏习惯。
祁暄应了，却在莫梵不在时我行我素。
莫梵发现后怒火冲天，亲自跑到酒吧里抓人。
当他在一家酒吧里看到祁暄时，他穿得像个牛郎，在和几个来寻欢作乐的顾客聊天，那气氛格外暧昧。
莫梵冲动地上前扯过他就走，他有功夫底子，稳站着没让莫梵拖走。
祁暄看到莫梵眼里跳动的两簇小火苗，心里突然格外欢喜——喜行不言于色的哥哥，竟为了他表现得像个普通人！
那晚他喝了些酒，酒精上冲外加心里再也挡不住的感情，让他在冲动之下向莫梵表白了。
66 本人未知她已知
“表白？”秦羽悠重复了这两个字一遍，脑海中划过某张在娱乐圈炸得轰轰烈烈的报纸。那个吻…难不成就是这样来的？不对，要真是这样，莫梵没理由不躲开，眼里也不至于有那种哀伤。
“是，我在酒吧里向他表白了。”祁暄苦涩地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向莫梵表白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莫梵果然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竟会让弟弟产生如此悖德的念头。
祁暄不是和秦羽悠同一等级的演员，他以为自己把这份情掩藏得密不透风，其实不然。在偶尔的瞬间，他望向哥哥的眼神让他的爱恋暴露得一展无余。也亏得莫梵是个爱情白痴，一直看不懂他眼神里深沉的情感。
所以，莫梵不知道他的情，而一直跟在莫梵身边的岳萧寒早已了然于心，却没有告诉莫梵。他本以为，祁暄会一直把这种禁忌的爱恋藏在心里，直到它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湮灭无痕。
祁暄的表白来得太突然，岳萧寒被这个意外惊得手足无措。这件事是莫梵的家事，他无权插手，就退到一边，等莫梵自行解决。
莫梵怔愣了好久，紧盯着祁暄的眼睛，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爱。
他不爱他。他只是哥哥，而他，也只是弟弟。莫梵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超过“兄弟”这一界限。
一次冲动的表白，让祁暄知道自己的爱只是一场妄念。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他的心依然伤得彻底。
他绝望地看着哥哥，央求他用一个吻作为这场禁忌之恋的终结。
莫梵一直都很疼爱这个弟弟。虽然知道不应该答应他，但祁暄心碎的眼神让他心疼，让他无法拒绝。他沉默了许久，沉重地点了下头。
迎着莫梵悲伤的目光，他轻轻地环抱住哥哥的脖子，吻上了哥哥的唇。
那个吻很轻很软，也很悲伤。
那是个誓约之吻，一吻过后，他和他只是兄弟，他必须重新隐藏起那份感情，从今往后再不提起。
他乖乖地跟着莫梵回家，换回了正经衣服，把这段时间荒唐了一阵子的衣服全部丢到垃圾桶里。
结束了。他的奢望，在今夜结束了。
但挑明感情后，莫梵和他之间不再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莫梵和他相处时，总会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一个不会给他错觉的距离。
他可以接受失恋，但他接受不了莫梵的疏离。
在第二天清晨，他留下一张纸条交代去向，离开了和莫梵有着无数回忆的家，想要找一个地方好好舔伤，并留给双方一段时间淡忘这件事。
他在纸条上写着：哥哥，我要出门游玩散心一阵子，等心情平静后就回家，你不用来找我。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走后不久，一张报纸刊登出来，让莫梵的名誉受损，使他在娱乐圈里饱受狂风暴雨的侵袭。
为了他，莫梵保持了缄默，宁肯声誉尽毁也没有暴露他。与此同时，他四下寻找他，怕他在外头露了脸被人认出，虽然那种概率很小。
祁暄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更没脸见哥哥，便想方设法躲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天，他看到了秦羽悠，认出了她的身份，便计上心来，赖上了她。
接下来的事，秦羽悠大多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的。”听完祁暄的一席话，秦羽悠把彼时的所有疑问都解开了。
祁暄低垂着头，秦羽悠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只看得到他顶心的那个旋。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昨晚醉酒又是为了哪般？”秦羽悠提出新的疑问。既然他早已失恋了，那为什么昨晚上他连梦中都摆着一张失恋的苦瓜脸？
“这次是彻底的失恋了。”祁暄声音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哽塞，“他有心上人了。”
虽然之前的告白被拒绝了，但他心中总是存着小小的希望。但经过昨天，这点微弱的希望也变成泡沫“啪”的一声破灭了。
晴天霹雳都没有这句话来得骇人！秦羽悠木了。
祁暄没去看她的表情，犹自说着话：“前一阵子，他在家里总是心不在焉，偶尔还会发呆，怔怔地看着某处微笑。那时，我就觉得他很不对头了。昨天，他竟然摸着自己的嘴唇，时而开心时而沮丧，和处在恋爱中患得患失的少年一个模样！看到他无意间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有心上人了！”
摸着嘴唇？这个动作好熟悉…秦羽悠想着，身体突然僵了。
她之前也有做这个动作，就是她突然想起莫梵强吻她时！莫梵做这个动作，也是因为这个吗？如果是的话，祁暄口中的他的心上人，岂不就是…她？！
不是吧？！
她又回想起前不久的事。那道若有若无时常追随她的视线、莫梵在人前对她的亲昵调戏、她和他的几次接吻…随着她展开的记忆，事实渐渐浮现在水面上。
莫梵喜欢她？！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把秦羽悠雷得外焦里嫩。虽然不敢相信，但秦羽悠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结论了。
她不是爱情白痴，也不是自恋，经过祁暄的无意挑明，莫梵对她的特殊她立马感觉出来了。之前没有想到，是因为莫梵在她眼中只是劲敌，或许还是仇人，即使他表现得再露骨，她也不会把思绪转向这么诡异的地方。
虽然很震惊，但秦羽悠把情绪全部收在心里，没让祁暄看出来。要是他知道自己的情敌就是坐在他眼前扮着知心姐姐的她，他又有怎样的反应？她不敢想象。
“罢了罢了，痴心妄想果然只是痴心妄想，他生命中的主角从来不是我。正主一出来，我这个配角就只剩乖乖退场的份了。”祁暄自嘲道。
话虽这么说，但几年的爱恋哪有这么容易抹去？他只是、只是想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好让自己退却，也还莫梵一个轻松。
“他醒了没？”
秦羽悠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就听到钥匙互击的响声和顾源枫的问话。她的嘴没闭上，只是换了说话的内容：“他醒了，你把生活用品拿过来吧。”
祁暄瞥了她一眼，眼神比刚醒来时柔和了不少。经过刚才的倾诉，他觉得轻松了不少，心里没有以往那么压抑了。虽然嘴上不说，但他还是蛮感激她的。
秦羽悠看懂了他的眼神，把嘴角的抽搐隐藏在温柔的笑容下，心中暗想：若是你知道我就是你的情敌，估计你现在就不是感谢，而是想拿一把刀子直接砍了我这个祸害吧？
祁暄这次没缠着她赖在她家，手脚利落地洗漱后吃饭走人。
他的停留虽然短暂，但意义重大。他稍解了自己的心结，却为秦羽悠彻底解了惑。
因为他，她知道了莫梵本人都没有弄清的对她的青睐，使得她掌控了日后和莫梵相处的主动权。
“他就这样走了？”顾源枫表示不解。祁暄这回竟然没有和秦羽悠斗嘴，亏他还准备无票看戏呢。
“怎么，你嫌我们太友好了？”秦羽悠优雅地白了他一眼，“想看好戏？容易，上网搜一下，京剧、川剧什么的应有尽有！”
顾源枫嘿嘿一笑。
“羽悠，新的专辑词曲都谱好了，你先拿去练练。”顾源枫开始办正事。
“嗯，我会好好去练的。听说这张专辑的基调很欢快，和以往的凄美风格迥异，可是真的？”秦羽悠接过一叠纸和一卷磁带。
“是真的，莫轻辰开始自我突破了。放心，他已经冲出原来的局限，改造得很成功，专辑里的每一首歌词都很唯美很动人。”顾源枫又递过一叠纸，“还有，前几天给你的那些影视片约，你有没有挑到中意的？如果没有，我这儿又拿到几张，你好好瞅瞅。”
“前几天那些片约你帮我推了吧，没有一个满意的。那些角色和我演过的大同小异，没有半点挑战。”秦羽悠挑剔地说道：“我先看看这几张，如果没有合心的片约，还得让你多留意留意。”
“嗯。”
看秦羽悠挑三拣四，顾源枫也没有半点不满。如今的秦羽悠是演艺圈里名副其实的一张王牌，不愁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有资格这么挑剔。再说了，除了对角色挑了些，她一点也没有耍大牌的架子，十分平易近人，在圈子里口碑很好。像她这样省心的艺人是每个娱乐公司都想要的香馍馍，别人抢都抢不来的。也算启修娱乐公司运气好，从街上都能捡回这么一块宝。
“咦？”秦羽悠发出一声短促的单音节，短短一个音节中颇含趣味。
“看到中意的片约了？”顾源枫侧头看去。
秦羽悠轻笑道：“是啊，就是它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话说着，她拿着一张片约展开在顾源枫面前。
“没有比这更好的？你这话也太绝对了吧，后面几天的片约一定会比它差？”顾源枫口中笑着，目光落在片约上。
“嗯，它就是最好的——最适合我的。”秦羽悠断言。
“《红颜天下》？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风流啊。”顾源枫看了电视剧名称后随口评论了一句，又往下扫了扫，然后噎住了。
岂止是风流？它还很…阴、毒、狠、辣！
“你要演武则天？！你…”顾源枫眼里划过一丝异色，把“你行吗”三个字咽了回去。
要演武则天，光有登峰造极的演技是不够的，气势才是关键！武则天的尊贵和威严，岂是靠单纯的演技就可以弥补的？唯有至少富贵三代的豪门子弟，才能沉淀出真正的尊贵气质，否则很容易画虎不成反类犬，像个暴发户一样贻笑大方。而就他所知，秦羽悠家庭最多只是小康水平吧？
“没错！”秦羽悠面色一厉后又柔了下来，笑容比平常多了几分妩媚，“它几乎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怎能眼睁睁把这个机会拱手他人？”
“啥？”听到秦羽悠自信满满的宣言，顾源枫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此具有挑战性的角色，在秦羽悠口中似乎手到擒来一般。是她太过自负，还是她真有十足把握？
“不用疑惑，接下它就是！”秦羽悠斩钉截铁地抛出这句话，掷地有声。
67 麻雀瞬间变凤凰
对秦羽悠要演武则天一事，顾源枫实在信心不足，但也只能按着她说的去做。
《红颜天下》制作了大量实景拍摄和电脑动画合成的镜头，真实地再现了唐朝皇室王族的隐秘生活。此片采用了当前最先进的数字中间片技术，创造了一个如梦如幻的影像世界。它的巨额投资和良好前景，让一线明星们趋之如骛。
到试镜那天时，顾源枫仅剩的一点儿把握在看到休息室里的某人时也烟消云散了——影后杨雪薇，竟也被吸引过来想要掺上一脚！
以这部意义深远的电视剧为媒介，秦羽悠终于和杨雪薇站在比武擂台上抢夺第一的名头！
“羽悠…唉…”顾源枫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悠一圈后，尽是颓废之意。
坐在休息室中央的杨雪薇冷艳无双，气势逼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公主。而他旁边的秦羽悠，还温婉如故，轻颦浅笑，宛如古代的大家闺秀。
虽然在她们身上都没感受到帝王的气息，但拿公主和大家闺秀一比较，秦羽悠显然落了下风。
不是顾源枫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两人的巨大反差太容易给人先入为主之感了。单看现在的她们，不用比，秦羽悠就出局了。
“看样子无论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让你宽心。那么，你只好忐忑不安到我上场为止了。”秦羽悠自然懂得顾源枫的担忧。杨雪薇…即使她是影后，又能怎样？她演得再好，也无法改变那注定的结局。武则天，岂是她一个现代人能演得了的？
虽然觉得杨雪薇自不量力，但秦羽悠还对她怀有一丝同情和遗憾。
在演技一方面，她自信自己不比杨雪薇逊色，甚至更胜一筹。杨雪薇挡在她前进的路上，她不担心，因为影后的称号早已被她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指日可待。
原想日后和她公平地决一胜负，然而，她们竟早早在这里相遇。
也是杨雪薇走了霉运，因为这是一个不公平的战场，她将以己之长，胜其之短，杨雪薇没有半点胜算。
怜悯地看了眼衰神上身的杨雪薇后，秦羽悠也懒得浪费表情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她没有胜之不武的感觉，毕竟她的赢面本就大过杨雪薇。胜负定在这次试镜，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也想要她迅速超过莫梵，才主动为她清理出一条直达之路。
只要在这次试镜里得到武则天的角色，那她秦羽悠，在众人心中也隐隐是影后级别的了，这对她拿下影后桂冠有莫大的助力。
演员们一个个上场试镜，很快又黯然退场——她们没有演出武则天这位一代女帝的味道。
轮到杨雪薇上阵时，秦羽悠第一次认真地把视线固定在试镜场内。这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即使杨雪薇马上就要沦为她的手下败将了。
杨雪薇状态极佳，演得比前面那些演员好得多。然而，她演的仍不是一个女帝，而是一个公主。这两者，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但是杨彻眼前却微微一亮，暗自颌首。他是这部片的导演，正在为它的质量把关。
他不苛求能找到一个真正的女帝，因为文化和朝代的差异实在太大，在这浮躁的追求平等的时代，能找到有几分相似的演员就十分难得了。以杨雪薇的水平去演绎武则天，也勉强能再现她的辉煌了。
不过，这或许还不是极致…杨彻把目光投向秦羽悠。他看过秦羽悠的电视剧和电影，对她的评价也非常之高，不在杨雪薇之下。这里有可能超越杨雪薇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让我看看吧，你即将带给我的，是惊喜，还是失望？他无声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有杨雪薇专美于前，接下来几个明星的表演都不够看。杨彻早已心中有数，只是像走过场一样敷衍地看了几眼，支着耳朵等着听某个名字出现。
“下一个，秦羽悠！”
杨彻坐姿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休息室的秦羽悠。
“到你了，加油！”顾源枫握着拳头鼓励秦羽悠，眼中的意思很直白：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失望。
是啊，你不会失望，你只会…震惊！秦羽悠柔柔地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试镜处走去。
她带着温柔的笑靥，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着。然而，她身周的气势，却在每一步间递升！
回想吧…回想前世身为皇贵妃的尊荣，回想前世千万人跪拜于前的心态，回想前世夫君面对臣子的高深莫测，回想他一言一语即可决定天下人生死的气魄！
从休息室到试镜处的路程很短，却又似乎很长。那一段不长的路，让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代女帝！
顾源枫张大了嘴，失神地望着秦羽悠！她的举止在他的视网膜上转变成慢镜头，他仿佛看到一只麻雀，在行进的一步步中迅速蜕变，伴着气势的火焰涅槃成一只凤凰！
杨彻看着她走来，失态地站了起来，莽撞地撞到桌角，桌上的零散东西碰撞在一起，发出各种杂音。
看着秦羽悠睥睨向他的眼神，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她之前，我岂有座位？坐着是大不敬！
秦羽悠隔着几步路和一张桌子站在杨彻面前，腰挺得很直也很有傲气，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法令她弯腰、令她屈服！她的眼神带着妩媚和智慧，还有掌控天下、俯瞰众生的傲然沉凝！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明星秦羽悠，而是一代女帝武则天！杨彻突然产生了这种错觉。
“杨导，我需要演什么？”秦羽悠突然把气势一收，开口问道。
杨彻被秦羽悠的“变身”骇到，恍了一会儿神，才找回理智。他的眼睛蓦然睁大，射出兴奋之极的光芒，激动地喊道：“不用了，就是你了！”
什么意思？众人排斥心中隐隐的猜测。
“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就是秦羽悠了！”杨彻转向众人大声宣布。
“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试镜呢！”
“就是！这样对我们不公平！”
…
底下的明星们都躁动了起来。
“如果有谁认为自己可以胜过秦羽悠，我给你们机会！赢了她的人，我也直接让她当女主角！”杨彻大喊道。
看到秦羽悠的表演后，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认定了秦羽悠，只有她，才能胜任这个角色！而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看其他人拙劣的表演了。
杨彻的话一出口，喧哗声顿息。虽然还有几声不和谐的声音，但大多数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们不缺乏自知之明，亲眼看了秦羽悠的表演后，都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超越她。对此，她们甘拜下风！在杨彻放了这样的话出来后，她们要是再纠缠，那丢的可不只是一点点面子了。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秦羽悠狠狠地扫了影后杨雪薇的面子，把《红颜天下》的女主角位置抢到了手！
“羽悠，我们也认识一年有余了，我怎么还是觉得你有些陌生呢？”顾源枫很惆怅地说道。
刚才的秦羽悠就如同群星中的皎月一般，有着他人无可比拟的光芒。
他知道她是璀璨的，他知道她是杰出的，但他不知道，当她把光芒全部释放出来时，竟耀眼得如同太阳，如此的高高在上，如此的让人炫目。
“人生因未知而精彩，你不觉得出乎意料是个很美妙的词吗？再说了，内敛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我一定要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摊开在他人面前，招摇地生活吗？”而且，我还没有足够的资本来保护那样的自己。秦羽悠笑着解释，在内心悄悄补上最后一句话。
“那倒不至于。只是，你怎么能瞒着我呢？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不要再瞒着我事情了，有叶芊语那次先例已经够堵心了。”顾源枫有些难过。他明明一直在她身边，但为什么很多事情，她都没有提前告知他，而是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让他随着众人一样又惊又喜？难道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有把自己当做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