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梵猜得不错。自出道以来,秦羽悠只演过女配角,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个戏份。而之前,她也一直避免出现这样的可能。
看到秦羽悠流露出的真实的紧张感,他嘴角的弧度带上了几分邪恶。难道,她还保留着自己的初吻?
活了两世的秦羽悠在思想上自然不是个雏,前世也享受过鱼水之欢。但是今生,她确实纯洁到还没献出第一个吻。
天生丽质的她从小到大桃花不断,追求者总不见少,只是她一直对他们没有兴趣,拒绝了他们源源不断的表白。在爱情上,她是最难攻克的碉堡。
对爱情有着心理洁癖的秦羽悠,实在难以接受这次突变。
“你还是放弃吧,至少你比我好,不用和同性接吻。”莫梵在一旁云淡风轻地说道,似乎自己不是当事人一样。
我要亲的那个人可是你啊!秦羽悠看向莫梵,发现他的眼神格外认真,没有半点的讥讽。
在《夜未央》里,莫梵有和顾源枫热吻的戏份,而且不止一次。
虽然秦羽悠没有莫梵那么悲惨,但是,她仍然无法接受吻戏。
上辈子的世界对女子贞洁看得很重,那种思想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在后宫中,她可以不折手段,但也从没有出卖过美色。
这次,难道仅仅为了演戏,她就可以抛弃自己两辈子的坚持吗?
“这是职业道德。”似乎看出秦羽悠内心的挣扎,莫梵丢给她一个意义深远的提醒。
职业道德!
这四个字正中红心。
秦羽悠愕然发现,时至至今,演戏对她而言不只是习惯了。她,已经喜欢上演戏的感觉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别人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叹服开始,还是从自己在演戏中享受到了乐趣开始?
“无论如何,你总要适应这些的。别忘了,你是一个专业演员。”莫梵给了她最后的忠告,不再开口。他已经交浅言深了,接下来她只能靠自己去领悟、去选择。
距离吻戏的拍摄只剩下三天,倒计时开始了。
滴答、滴答…秦羽悠似乎听到指针不停走动的声音。
“羽悠,你怎么还在这里愣着?陈导准备开拍了。”秦羽悠走神的痕迹忒明显,顾源枫好奇地多瞄了她几眼。
叶芊语今天没有跟来。亲人逝世的痛苦不是短短一晚上就能抑制的,为了让她办理好母亲的后事并平复心情,秦羽悠给她放了好几天假。
“好的,就去。”秦羽悠没有把心事告诉顾源枫。顾源枫知道这事也无济于事,还会惹他跟着发愁,还不如自己多想一想。
心事郁结没有影响到秦羽悠的演技,她出色地演绎着江宁萱的角色,只是在又一次落幕后,感到迫在眉睫的压力。
倒计时上的数字,越来越近了…
什么三从四德,什么相夫教子,这些封建思想在她十几年来的教育下渐渐淡化。但转变得再厉害,她也不可能直接从保守的套子中挣脱,成为一个开放的人。归根结底,她不再封建,却相当矜持。
要一个相当矜持的女子去吻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子,无论那个男子是否俊美到天下无双,都不怎么可能。
虽然现在这个社会流行快餐式恋爱,流行闪婚,也有“处女不过一张膜”的说法,但她无法不与时代脱节。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导演不负己?
这是未解之谜。
秦羽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然而,现实没有给她过多的时间在这上面多加纠结。因为,有人替她选了。
就在倒计时数到一的时候。
“你做什么?”秦羽悠狼狈地推开莫梵,在历经的十九个春秋里,第一次,恼羞成怒。
就在刚才,莫梵要她上前一步说话。她不好拒绝前辈,就跟着莫梵到了无人的化妆间里。
当看到莫梵给门落下锁时,她察觉到不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莫梵用一个霸道的姿势把她困在自己怀里,低头吻上了秦羽悠的唇。
这个吻很轻,也很短暂。在秦羽悠呆了的几秒内,莫梵就移开了唇。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莫梵竟然强吻了她!
当她反应过来把莫梵推开后,莫梵顺势放开了手,让她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既然你无法选择,我就替你给出答案吧。你看,现在我们已经接过吻了,再选择是不是容易了许多?”莫梵看着秦羽悠因气愤涨红的双颊,心里格外舒坦。
“混账!”秦羽悠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唇,满眼怒火。
虽然她活得很久,但遇到这种事时,她也无法像平常一样保持淡定。受到冒犯的女子,行为其实都差不多。
“再用力些嘴唇就要肿了。难道你想让别人误会你刚刚进行了一次激吻?”莫梵的语气有些玩世不恭。第一次看到秦羽悠感情外露,莫梵觉得特别稀奇和有趣。
秦羽悠的手顿在空中。她怒气汹汹地瞪了莫梵一眼,开了锁就要出门。
于是,莫梵见到了秦羽悠表演的特技。
只见秦羽悠在开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复了温婉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短短一瞬间,她的神情骤然转变,竟然让他找不出半点破绽!
好演技!莫梵几乎想给秦羽悠鼓掌了。
当化妆间的门轻轻阖上时,莫梵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表情怔忪。
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分明很讨厌别人的碰触。
为什么在吻着她时,他有点舍不得离开那抹红色?
为什么在这时候,他会摸着自己的唇,回想她那张嫩红的菱形的唇?
究竟是他一时的冲动,还是…
刚开始注意她时,他欣赏她的演技;靠近她时,他欣喜于她是同类;凝视她时,他想要接近。而现在,他是不是已经不满足这些,想要融入她的生活了呢?
他想,他应该理一理心中的乱麻了。
就在这时,化妆间被人打开了。
他在一瞬间调好情绪,却发现来人是刚走不久的秦羽悠。
才离开化妆间不久,秦羽悠就折回去了。她发现,自己无法轻易原谅莫梵的轻浮举动。
在莫梵探究的目光下,秦羽悠走到他身边,把头凑到他耳畔,低声道:“原本我想把这个秘密一直放在心中的,这是你逼着我说出来的。两个词,阿暄,照片。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说了这么些在旁人耳中莫名其妙的话后,秦羽悠抬头看着莫梵冷笑。
果不其然,莫梵脸色骤变。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紧紧地盯着秦羽悠的脸,声音冷酷,寒冷如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你瞒过的。”秦羽悠的声音也冷如冰雪。
说完这句话后,她潇洒地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背后,莫梵握紧了双拳,眉宇紧锁。
在不长的时间内,他们陆续破功,无法再继续维持伪装。
51 狭路相逢横祸来
原来…真是这么一回事啊。秦羽悠浅浅地笑,如水温柔。
当看到莫梵惊愕的神情后,原本只有百分之九十的猜测变成了十成。
在上次莫梵到她家接走祁暄时,秦羽悠看到了祁暄的眼神。
那时的祁暄还无法完美地掩饰自己,于是,她凑巧看见了祁暄眼底的挣扎和爱恋。
他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这是禁忌,也是诅咒,是永世无法触碰的伤。
看到祁暄的表情后,秦羽悠最先想起的,就是那张闹得满城风雨的报纸。报纸上,莫梵和一个模糊了脸的人亲吻着,脸上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悲伤。
那个媒体遍寻无踪的人的脸型身形,和祁暄惊人的像。但在不知道那人是谁时,没有人能想到祁暄这个人。
在报纸出来的隔天,她捡到了祁暄。那时,他做错了事,所以逃离自己的家,躲在自己哥哥无法搜寻的地方。
难怪当初,她一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把所以蛛丝马迹联系在一起,她终于晓得了他们的秘密。
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是有着同一种血脉的人之间的不可言说的感情。
这是绝佳的把柄。只要一声扬出去,无论是莫梵还是祁暄,都将身败名裂。
秦羽悠并没有把它宣扬出去的念头,只是被莫梵气得紧了,才想要以此来威胁报复。
她在后宫称霸一方也有二十多个年头了,什么腌臜的事情没有见过?见过了太多的肮脏,兄弟恋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
狠狠地出了口气后,秦羽悠顿觉轻松。这是,她又转起了别的念头。
莫梵,究竟是不是gay呢?从所有痕迹上来看,祁暄是绝对的gay,却没有证据证明莫梵的性向。
既然想不通,秦羽悠也懒得在莫梵身上耗功夫。
想起明日的剧情,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做出了决定。
当亲吻过一次之后,第二次亲吻同一个人已经不是绝大的阻碍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破罐子破摔十分符合人类的劣根性。为了事业,她只能将就牺牲一回了。
几日来的难题迎刃而解,但是她永远不会感激帮她“解决”问题的人。
秦羽悠是解气了舒心了,可另一边,莫梵却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秘密会泄露出去。如今,秦羽悠看透了真相,那么,他该如何相信这个秘密没有被其他人看破?
他伫立在原地许久。冷酷的外表,遮掩了其下复杂惊疑的心。
“梵?”岳萧寒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家的艺人,却意外地发现他魂游天外了。
这种情况出现在一般人身上很正常,但莫梵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思很深,深到不会把负面情绪流于表面。
出现这个现象,只证明了一点:莫梵有麻烦了,而且麻烦还不小!
“萧寒,秦羽悠知道那件事了。阿暄和我的事。”莫梵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如同羽扇,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的神情。
“怎么可能?”岳萧寒大惊!这件事,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外,只有他知道。秦羽悠究竟是通过哪种渠道获得如此隐秘的消息的?
“事实如此。既然秦羽悠都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就不能排除其他人也知道的可能性。我想,我们该做一些防范措施了。”莫梵皱眉。
秦羽悠打的这张牌让他措手不及。除了多加防备,他们别无他法。
“秦羽悠果然不简单!”岳萧寒喃喃自语。
“果然?”莫梵眉梢一挑。这两个字,可是大有深意。
“就是上次我们去她家接走阿暄的时候,我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点问题,不像是纯粹的结义姐弟关系。从阿暄的表情上看,他似乎被秦羽悠摆了一道,只是那时我没有太在意。”岳萧寒仔细地想了想当时看到的一幕,为了加强可信度,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时?”莫梵若有所思。他当时只顾着祁暄了,哪还有精力去看一个小明星的表情?或许,他真的遗漏了很多东西。
“你说得对,阿暄和秦羽悠之间是有些问题。”莫梵想起他最初关注秦羽悠,是因为祁暄咬牙切齿地对着电视屏幕上的秦羽悠,那反常的神态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家后,我去找阿暄谈谈,你专心做好防范工作就行了。”莫梵拍板。
岳萧寒没有异议。
他们不知道,这个秘密是秦羽悠从众多迹象中推断出来的,除了她,别人一无所知;秦羽悠也不知道,她的一时报复,让两个人疑神疑鬼地瞎忙活去了。
结束了今日的戏份后,秦羽悠感觉很疲惫。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给她的精神造成太大的冲击,倦了她的心。现在,她亟需较长的休息时间,来缓解精神上的压力。
“羽悠,车子出故障了,我让修理厂把它拖走了,明天才能修好。今天晚上,我们走回去吧。”顾源枫给秦羽悠递了瓶矿泉水,声音有些无奈。
不过,现在出故障总比坐上去了才出故障的好,至少不会直接把他们载到阎王殿上去。顾源枫颇为乐观地想。
“嗯。”秦羽悠应了一声,疲倦到没有力气说话。
她平常沉默惯了,顾源枫一时间也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无力。
在秦羽悠改装过后,他们一起走进了黄昏的暮色中。
今日的黄昏很美,在夕阳的余晖中,艳丽的晚霞仿佛会发光,有如——荧光的血色之花!
美丽,却又诡异!
街灯已经亮了,如同一颗颗小小的皎洁的月轮,扫去了他们面前的黑暗。
路人们行色匆匆地赶路,急着回家享用温馨的家庭晚餐,没有发现身边走得不急不缓的两个人是他们仰望着、憧憬着的人。
由于没有开车,秦羽悠和顾源枫照常抄小道走,进入了一条深长狭窄的曲折小道。
他们已经深入了小巷。
在一次拐弯后,他们刹住了脚步。
在他们眼前,有几个染着头发穿得花里胡哨的小混混,拿着一米长的细长钢管,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些混混一见到他们,就哄笑起来,表情狰狞地围了上来!
顾源枫见势不妙,抛给秦羽悠一个眼色,拉住她的手转身就跑!
然而,才一回头,他就绝望了。
他们后面,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几个混混,把他们的后路截断了!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被混混们包围了,无路可走!
这是一条绝路!
“你们要钱的话,我可以全部交给你们。但是,请不要伤害我们。”顾源枫看清了局势,镇定心神后和混混们提条件。
他虽然看起来有些文弱,但此次一开口,却显示出了优秀经纪人的胆魄和从容,看起来颇具气势。
混混到处都有,今个儿遇见算他们倒霉。不过,拿钱消灾,总比被他们打进医院来得好。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他都这么光棍了,混混们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顾源枫是这么想的,但是,对方显然和他想法不一。
他们面面相觑,突然发出一阵爆笑:“就你那几个破钱,就像把我们打发走?当兄弟们是乞丐吗?”
“这事不对劲,他们不是为了抢劫!”秦羽悠看出一点端倪来,低声告诫顾源枫,“混混抢劫哪里会用上这么多人?他们还都拿着钢管!”
在秦羽悠的提醒下,顾源枫也看出来了。他紧了紧握着秦羽悠的手,脸色有些煞白。
不是为了抢劫,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这些人是被人指使着来找他们麻烦来的!而且,他们手里整齐一致的钢管,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要他们留下些东西。或许是血,或许是——命!
“等会儿起冲突时,我会努力拖住他们,你趁乱逃走!”顾源枫在秦羽悠耳畔低声道。
下了这个决定时,他已经有了拼命护卫秦羽悠安全的决心。虽然这个办法成功的概率很小,但这是唯一能让秦羽悠逃脱的方法了。
“听我的话!等你逃了,打个电话给110,这样我还可能留着命。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两个今天都会完蛋!”顾源枫不给秦羽悠拒绝的机会,毅然决然地下令。
这是他第一次对秦羽悠如此强势,也是一生中的唯一一次!
秦羽悠不是脑子发热的小女生,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顾源枫说的是唯一的办法。她忍着悲痛和冲动,艰难地点了点头。
顾源枫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是,当他拼尽全力时,秦羽悠却不忍心逃走,导致两人被困此处,生死难料!
小混混们没有打断他们的耳语,挠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个。他们很少看到被困的人反应竟如此平静,心中挑起了一些兴趣。
在他们看来,秦羽悠和顾源枫就像摁在猫爪下的老鼠,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让他们讲几句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顾源枫装作没有发现他们的目的,继续和他们交涉。
“那么慷慨?既然如此,就留下你们的胳膊!兄弟们,上!”混混们忍不住心中膨胀的嗜血欲望,举着钢管朝他们砸来!
顾源枫拉着秦羽悠,猛地朝包围最薄弱处冲去!
他一往无前的气势把混混们骇了一下,下意识地闪了一下。
“就是现在!”顾源枫把秦羽悠从缺口处推了出去,一个人面对着十来个混混手中的钢管!
他不能逃,他要拖住混混们的脚步!
秦羽悠强忍住快要涌上眼眶的热泪,一边拼命往前跑,一边拨通了110报警电话:“这里是XX路XX巷,有十来个小混混要杀我和我同伴!快点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混混追到了她的身后,举起了钢管…
52 暗毒解封入人心
惨叫声、棍子声、鲜血…世界一片扭曲,连天空中的云都透着血红,仿佛渗着血的棉花。
当看到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宫廷装时,秦羽悠习惯性地扯出一抹温柔却没有意义的笑,心中暗想,原来我正在梦中。
那些远去的记忆,在梦中向她靠近。
她逐步向发出惨叫的地方走去。远处的那幅场面甚是熟悉,分明就是杖责犯错宫人的惨象。
当她走近了那群人时,她的脚有如灌了铅,再也迈不动了。
这一幕何止是熟悉?这是她前世亲身经历的事情!
被摁在板凳上受到杖责的人,正是她自己!
不是记忆,这是回忆!
那是她前世深入骨髓的伤!自那时起,她就不再相信爱情,不再憧憬爱情。
那时,宜王还只是宜王,她也只是宜王众多小妾之一,地位无比低下,受人轻贱而不能反抗。
才入王府不久的她还没有学会混着血的残忍心计,因为倍受宜王宠爱,而遭到宜王众多妻妾的愤恨。宜王宠她,却没有保护好她,任她在背后受到万般欺凌!
迦叶的皇后,即宜王的正妻是个妒妇,用毒草控制住宜王的子嗣。宜王的妻妾虽众,却一无所出。
有个小妾心思细腻,千方百计地躲过宜王正妻的毒手,怀上了宜王的孩子。
宜王的正妻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涨大,在黑暗中冷笑。
当孩子有六个月时,她设计把怀孕的小妾推下了河,并栽赃嫁祸给秦羽悠。其他小妾并非一无所知,但畏于正妻的权势和自己的嫉妒,无人为秦羽悠开口辩护,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秦羽悠背上黑锅。
那个小妾死了,一尸两命。那具惨白尸体和身下泊开的鲜红,对比鲜明得令人悚然心惊,成了秦羽悠日后的噩梦之源。
死去的小妾无足轻重,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宜王的长子!
宜王听信了正妻的诬陷,勃然大怒,全然不听秦羽悠的解释,就下令杖责她五十后将她禁足。秦羽悠陷身囹圄,被拖到庭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五十下杖责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很重很重!
她紧紧地抓着身下的长凳,用力到手背青紫色的血管都凸了出来,用力到指甲盖掀起、满手鲜血淋漓!
她的背被棍棒打得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秦羽悠是个坚强的人,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即使嘴里流满了铁锈味的血,也不愿意惨呼出声。
五十下杖责,足以杖死一个柔弱的女子。秦羽悠挺过了前面的四十九下,即使已经气息奄奄,都强忍着神台清明。然而,最后那一下,却用力地打在了她的左臂!
就在这一刻,秦羽悠的灵魂被拖进了梦中前世受责的自己身上,那一棒,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左臂,强烈的疼痛感让她不禁惨叫!
“啊!”秦羽悠大喊一声,惊醒过来。
秦羽悠睁开眼,看到满目的纯白。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告诉她:她现在回到了现实,而且躺在医院。
可是,梦中的伤似乎被带到了现实中了。她的左臂沉重得抬不起来,每动一下,就刺疼到心里。
“羽悠,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叫声唤回了秦羽悠游荡的思绪。她抬眼一看,是叶芊语。然后,她把目光移向自己的左臂。那里上了打了石膏,还上了夹板,难怪会这么重!
我的左臂骨折了?秦羽悠意识到这一点时,恍惚的心神完全清醒了过来。梦中的回忆退去了,脑海中涌上了不久前的回忆。
她和顾源枫被人追杀,她逃离包围圈后,打了报警电话,却被一个混混追上。看着钢管破开了风声向她迎面打来,她下意识举起了左臂挡着。当一阵剧烈的疼痛涌上心头时,她瞬间晕厥了过去。
顾源枫!
当回忆潮水般涌来时,她立马想起了顾源枫,脸色一白。
她仅仅被一个混混追杀,都折了左臂。那么,被大多数混混围攻的顾源枫,岂不是凶多吉少?
“源枫,源枫他怎么样了?”秦羽悠迅速从床上坐起,完好的右手紧紧地扯住了叶芊语的衣服,心急如焚。她急切却又害怕听到答案,如果…如果他…
她不敢去想这种如果,也拒绝去想。
“放心吧,他还活着,也没有残废。不过,他伤得比你严重,怕是要静养很久了。”叶芊语扶着秦羽悠,以免她激动之下不小心摔下床了。
他没死!
知道这个消息后,秦羽悠积攒的全部力气都消散了。她无力地躺回病床,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还好,只要他活着就好。人死如灯灭,伤得再重,在细心调理下也能痊愈,但如果丢了命,就什么都没了。
“我想去看看他。”
“不行,你才刚刚起来。等恢复好精神,我就带你去见他。”叶芊语反对。
秦羽悠静默了一下,道:“那些混混怎么样?”
“还好你打了110,附近刚好有巡警,得知消息后就赶到现场。可惜那些混混看到他们就全溜了,没有抓到一个。”叶芊语有些气恼,“怎么就让那些混蛋逃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