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清吓的赶忙噤声。心说,姐姐就算弄走了烨诚,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做,也不知她心中有没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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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来临之后,凝玉坐在寝殿内等着丈夫归来。
丈夫…她想笑,那个人怎么会是他的丈夫呢?
重生之前把曾家抄了个底朝天。刚才听人说,凌轩把烨诚给打发去看皇陵了,虽然打碎这位暴君和下面进献谗言的烨诚的关系的计划改了又改,但总归起了作用。
没独孤烨诚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进献谗言,曾家会好过许多。
守皇陵,呵呵,正适合他,和段慧珍那位喜新厌旧的女人好好熬着吧,她几乎能遇见在寒苦的皇陵僻静之地,段慧珍是如何抛弃他的。
这时听到外面有人禀告:“太子殿下驾到——”她便起身恭迎,很快他的衣摆便出现她面前,她抬眸,对上他冷漠的双眸。
“殿下,您可用晚膳了?”
“用过了。”他道:“我是来过夜的。”
凝玉哦了一声,摆手叫那些宫人都退下了,去给他脱衣。
忽然他抓住她的手:“你在害怕?你昨晚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在发抖?”
她在抖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殿下昨晚离开了,今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当然紧张。”
“没有落红的新婚之夜?”想到这点,他便气的七窍生烟。
凝玉呵呵笑道:“看来殿下完全相信那个小把戏了。”
“什么小把戏?”
“用棉花沾点血迹的小把戏啊。”她笑道:“我觉得殿下违背我的意愿强娶了我,捕捉您一番,实在不公平。”
他一怔,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愤怒:“你怎么,你怎么敢戏弄我?”
凝玉道:“臣妾昨晚的确做错了,所以今天承认自己的过错,恳请殿下责罚。”
责罚,如何责罚?因为他的愚蠢被欺骗愚弄了,所以发火?可是如果不发火,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你好大的胆子。既然这般不想做太子妃话,那么我就成全你,你就留着你的贞洁一辈子吧。”说完,转身便走。出气冲冲的出了寝宫,他拼命压抑自己的愤怒,本来今晚是打算在那里过夜的,却不想得知了这么个消息。
“太子爷,咱们摆驾…”太监试探着问。
摆驾?他哪里还有心思摆驾:“回书房。”
简直忍无可忍。凌轩打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连续愚弄了两次。他甚至开始怀疑,以前的她之所以连连败退,是因为她没有使劲全力的愚弄他,现在她进宫了,无所顾忌了,便挖空心思和他作对。
批阅奏折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曾凝玉的影子,他是不是不该这么放过她?至少给点颜色,但她一看就是个不怕**疼痛的人。除了责罚之外,还有没有能叫她难过的事情了?褫夺太子妃的封号?
可她才入宫不足三日,褫夺了她的封号,天下人都要说他这个太子胡闹了。
再者,她是凭借家世入宫的,曾家尚未完全掌握之前,根本不能动她。
至少在大婚之前,他从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
前任太子妃,他仅有个模糊的印象,是父皇为他挑选的,是个每句话都要说殿下恕罪的女人。
索然无趣极了。
或许是老天的惩罚,叫他挑了曾凝玉这么个女人进宫给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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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子走了,凝玉一拍手,笑眯眯的对碧珠说:“太好了,他又走了,又不用跟他同寝了。”
碧珠道:“可是,这样好吗?总把太祖爷往出推的,是不是有点…”
“他会回来的。不驯服跟他做对的人,他心里才难受。”凝玉笑道:“再说外朝的人,至少认为我不受宠爱,而降低对曾家的提防程度。这样对谁都好。”
“虽然是这样,可张选侍那帮人…”
“碧珠,我这么和你说,我从没把那些人当我的敌人。能决定我命运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太子。”凝玉不想多说,梳洗之后,便安睡了。难得的,她睡的香甜,似乎好久没这么安安逸了。
可是忽然间,外面有宫女来报:“太子妃娘娘,殿下叫您去中冶殿!”
叫她去,她就得去,问了为什么也白问。她立即起身,重新穿戴,让宫人掌灯急急的去了中冶殿。中冶殿目前是皇帝养病的地方,其实说是养病,就凝玉来看,说是监禁更合适。
她赶到那里,发现太后和皇后都在殿外的小厅候着,尤其是太后捏着一串佛珠,念念有词。皇后见她了,露出忧愁的神色:“你可是来了,太子侍疾在里面侍疾,不如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凝玉安慰道:“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相信殿下会带来好消息的。”
这时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就见里面寝宫的门从内打开,凌轩噙着眼泪走了出来,道:“父皇让大家进去…”
皇后扶着太后和一竿子其他的下人,便赶紧走进去。只有凝玉站着不动,而是等待凌轩的首肯。
“也包括你。”他道,说完跟在皇后身后走了进去。
既然允许她进去,她就进去好了。一屋子的妃嫔跪了一地,皇帝躺在龙榻上奄奄一息,凝玉跪在皇后身边,侧耳听皇帝的喘息声。
“皇上…您有什么话要交代凌轩的吗?”太后靠过去,哽咽着问自己的病入膏肓的儿子。
睡梦中听到来人说,皇帝又发病了,她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皇帝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凌轩,看样子是要说什么,可是他说不出来。
听说皇帝得病了,早就不能言语了,估计再努力也说不出话来。凝玉心里乱糟糟的难受,这时就听太后道:“那纸笔来,看皇帝要说什么?”
凌轩道:“父皇的手早就拿不了笔了,老祖宗您的法子不行。”
忽然,凝玉发现了蹊跷,如果说皇帝当真失语的话,那么凌轩每日在寝宫里伺候着,就守着一个不能言语的废人吗?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期间一定有交谈。
为什么现在说不了了话了?穴位!对,穴位!
凝玉想到这里,便盯着皇帝的耳后仔细看,这时灯烛一闪,她果然看到有个银线一样的东西闪耀出了一线光芒。
果然动了手脚。
凌轩不许皇帝和太后还有皇后说话。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今日就是叫他们见上最后一面,如果皇帝今夜不死,那么死期也不远了。
凝玉咬着嘴唇,警惕的看向凌轩。
他表情平静,看皇帝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隐藏的很好,可惜逃不过她的眼睛。
该怎么办?要戳穿他吗?
第八十一章
拆穿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没必要那么做。
凝玉只装作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只要做好的自己的本分就是了。皇帝驾崩,凌轩成了皇帝,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大概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很开心,其实却并不是这样。
照这样下去,皇帝要比她所知道的时间早上三年去世。
是不是意味着很多事情改变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态或许会超出她的控制。
凌轩早即位,对未来恐怕会产生难以预料的更改。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根本没能力阻挠皇帝的离世。想到这里,她不禁蹙着没有,陷入了沉思之后。忽然这时就听皇帝忽然啊啊的哑喊了几下,她抬头,看到皇帝指着自己。
“陛下?”太后狐疑的看着凝玉:“你上前来。”
“…是…”凝玉从地上起来,小步走到龙榻前,再次跪好:“…陛下?”
皇帝看着凝玉,眼神中满是哀求,曾凝玉是镇国公的女儿,她一定看得出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眼下能让自己开口说话的只有她了。他张开嘴巴,动了动口型。
凝玉悲从心中来,却不敢和皇帝对视,慢慢的移开目光。
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凌轩就在这里,她做不到当着他的面,拆穿他的诡计。皇帝死了,他控制着一切,会拖累自己。
凌轩此时却俯身对皇帝关心的问:“父皇,您想交代太子妃什么话?”
皇帝怒视的瞪他,抬起手肘狠狠的撞向凌轩,那意思是叫他滚。
“陛下,您做什么?”太后惊呼:“那是太子呀!”是不是病糊涂了,连人都不认识了?
而这时的皇帝,则指向凝玉,眼中全是祈求。他想说话,他想开口,他至少在临死前要说几句发自肺腑的话。
“这…”凝玉第一次这般难以抉择,她完全可以装傻充愣,说听不懂的皇帝的祈求,可是在这时她却做不到了。如何决绝一个可怜人的求救,哪怕那个人是皇帝,可是在这时,他只是个没有依靠的可怜人。
“太子妃,你听的懂皇上的话吗?”皇后看着两人的眼睛,奇怪的发问:“如果能的话,快点说出来,皇帝要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把他哑穴中的银针拔出来了?
凝玉看向凌轩,只有他同意了,才可以那么做。但是凌轩的眼中一点柔情都看不到:“太子妃,你听的懂父皇的话吗?如果能听懂的话,便说出来好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满含着威胁。
如果她说出来,在皇帝死后,她一定会被清算。
以前的顶撞在计划之内,她控制在既能挑起凌轩的斗志,又不彻底激怒的范围内。可是今日的事关重大,她可不敢随便忤逆他。
“…臣妾…臣妾…”凝玉一字一顿的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来,却说不出下去了。
这时太后将手中的佛珠扔到凝玉额头上:“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要浪费时间。”
凝玉便顺势捂着额头,低下头,不再说话。她心中慢慢的负罪感,她不敢看皇帝的目光,她觉得自己没办法直视一个人最后的愿望落空的眼神。
凌轩却忽然开口:“一定是人太多了,太子妃没办法体查出皇帝的真实意思,就让我和她留下吧,如果父皇说了什么,再转告你们。”
太后道:“真的吗?”她半信半疑,但是皇后却十分相信凌轩的话:“这也是个法子,臣妾看陛下似是有话要说,不如就让凌轩和太子妃留下,咱们避让片刻,待有了消息再进来不迟。”
“…好吧。”太后安慰了皇帝道:“慢慢说,想说什么便告诉凌轩。”然后由皇后扶着向殿外走去。
待人走了,凝玉仍旧跪在地上,慢慢拾起那串佛珠握在手中,抬头和凌轩对视:“太子爷…人都走了。”
“是啊,人都走了。你觉得父皇要说的话,是什么,只管说出来好了。”
凝玉舔了下嘴唇,迎上他的目光:“陛下的意思是,将他哑穴中的银针拔出来。”
“哦?有这事?”凌轩一挑眉:“父皇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当然!”凝玉说完,爬上前去,在皇帝脖子后的捏住那银针的头,将银针拔了出来,展示给凌轩看:“就是这个。”
这时的皇帝长出一口气,颓然一下倒在龙榻上,凝玉忙上前问道:“陛下,陛下,您要不要紧?银针已经拔出来了,您想说什么?”
皇帝的嘴巴一张一翕:“曾凝玉…你…要…”
“嗯,陛下,我在听,您说…”她把耳朵靠上去。
“…杀了…他…”
杀了他。凝玉猛地的打了一个冷颤,皇帝说要她杀了他,他指的,便是凌轩。
她一下弹开,退出去几步,可这时皇帝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坐了起来,道:“杀了他!杀了他!”
这就是他要说的?
“你敢吗?”凌轩不急不忙的问凝玉:“你会遵旨吗?这可是陛下给你下的口谕。”
“…”凝玉默然不语。这时的皇帝嘎嘎的自嘲的笑:“你是凌轩的太子妃了…不是烨岚的…王妃…朕…把这个忘记了…哈哈…”
凌轩微笑:“父皇的记性变差了。”
“…是啊…”这时皇帝猛地咳嗽了起来,凌轩嫌恶的别开脸,只有凝玉掏出帕子给他擦嘴。
就在这一刻,凝玉忽然听到皇帝几乎以弱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再细听的时候,皇帝已经松开她的手,向床上跌了下去。凝玉赶紧喊烨岚:“殿下——陛下不好了。”
凌轩凑过去看了眼:“传太医怕是也来不及了。”
这就是他要说的话,传太医怕是也来不及了?凝玉试了下鼻息:“还有气,叫太医吧。”
“不用。”凌轩绷着脸说:“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这…”
“去让太后和皇后进来。”
凝玉只得听从,转身离开,她没走一步都似走向了更黑的黑暗。心里有个声音提醒她,她应该回头看看太子在做什么,可是她不敢,她怕回头看到恐怖的事情,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咬着牙走出了寝殿,对殿外候着的太后和皇后说:“太子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进去。”
太后见她出来了,忙追问:“皇帝可开口了,说了什么?”
凝玉默然的说:“太子会告诉老祖宗您…”说完,她呈递上那串佛珠:“这是您的。”
太后拿着佛珠,恶狠狠的瞪了凝玉一眼,便向内殿内走去,而这时就听到殿内传来一声声嚎啕大哭:“皇上——”
想来是皇帝驾崩了。
凝玉的心里空落落的,她站在殿下,看着漫天的乌云,再看所有的宫人们,跪成了一片沉浸在皇帝驾崩的悲痛中。
一会,太子会召见大臣们进宫,而太后和皇后会料理皇帝的丧事。
而她,刚入宫的太子妃,不是那么起眼。
这是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里,她低着头向朝露殿走去。
皇帝对她吐露的那句话是:“朝华殿,匾额后。”
哪里藏着什么,只有看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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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皇帝驾崩,凌轩顺理成章的接见大臣,他既要装作强忍悲痛的样子,又要料理一系列的事情,他已连续两夜没合眼了。待稍有时间后,他发现太子妃此人一直处于消失的状态。
她不该守在皇后身边,安慰皇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吗?可她究竟在哪里?
凌轩怒气冲冲的赶回寝宫,发现凝玉还穿着前天的衣裳,未着丧服,呆呆的坐在桌前,眼底微红,看得出也是未合眼的。
“你想反了吗?”凌轩冷笑:“举国大丧之时,你这是什么样子?”
“我一直在这里,寸步不离。”凝玉微微眨了眨眼睛,木讷的说。
“我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在等殿下来找我。”
“哈?”他像听了一个笑话:“我来找你,以为你对我很重要吗?你看得起你自己了。”
凝玉冷冷的说:“殿下误会了,我是意思是,最好您能来见我,而不是我派人去找您,而徒增嫌疑。”
凌轩道:“你若是有话,就快说!我不喜欢猜哑谜。”
“殿下不喜欢,可是臣妾喜欢,比如…猜一猜这道圣旨中写了什么?”凝玉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放到桌上。
凌轩见了,眉头紧皱:“这是,是什么?”
“我不知道。自从得到后,我一直好好的放在手中,从未打开过。殿下想知道,您自己开启是就了。”
凌轩握着那圣旨,道:“我怎么知道你没开过?”
“上面有漆封的封条。打开过的话,一眼便知。”凝玉道:“这是陛下驾崩之前告诉了我一句话,我顺着那句话去朝露殿找到了这个。可是臣妾不敢私拆圣旨,只想交给您。”
“父皇何事告诉了你,我怎么不知道?”凌轩抬起她的下巴:“而且你为何当时不说?要留到此时才讲给我听?”
“我想讲给殿下听,但是殿下叫我出去,不得逗留,再那之后,您身前身后都是人,我哪里有空告诉您这个消息。”凝玉不忙不忙的说:“这封想必对您很重要,我不敢私拆。”
凌轩这才放开凝玉,去开那道圣旨。
其实不用想,圣旨中写的绝不是好事。父皇留了后招,却不想无人可托付,最后竟然托付给了曾凝玉,而曾凝玉到底是个识时务的人,她选择了告诉自己,而不是私自拆开这道圣旨。
圣旨里面写了什么?废黜他的太子之位,还是什么?
凌轩很想知道,父亲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惩罚他。
可是当他打开圣旨的瞬间,却紧蹙眉头,不解的看了半晌,才哈哈笑了两声,坐到了桌前:“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他未免太看得起你了。”
“殿下,您说什么?”
凝玉的确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把圣旨原封不动的交给凌轩的。
她是在示好,对他表忠心。向他证明,她得到了圣旨却仍旧和他站在一起。
“你自己看!”凌轩把圣旨甩给凝玉。
凝玉打开圣旨瞧了一眼,只见那圣旨之上,只有皇帝的龙印和亲笔题写的落款,却无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会让她去找一个空白的圣旨?她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守了这么多天?她还以为这上面写的会是废黜凌轩的储君之位。
“你还记得父皇驾崩前,对你说了什么吗?”
凝玉低眸回想…他说的是,杀了他,杀了他!
“难道是…”皇帝要她在空白的地方填写上要处死凌轩的内容,然后当做真正的圣旨宣告?
怎么可能?她可做不到,就凭她?
不,皇帝的意思是,不是叫她自己这么说,而是想叫她联合嵘王,写好诏书后,发动兵变,名正言顺的夺取皇位。
“…”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不知道该如何表现,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那样。
“如果你知道里面的是空白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做?”凌轩笑着说:“你也看到了,父皇对你报以希望,而你却背叛了他的最后的意愿,转投向我了。”
“…”凝玉想了想,须臾笑:“我想陛下的确是病了,否则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我对您不利,我有什么好处?我现在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如果您不继承皇位,那么我呢?何去何从?”
凌轩冷笑:“或许后继者,迷恋你的容貌,让你做皇后也不一定。”
“就算我还是皇后,折腾一圈回到了原点。”凝玉嗤笑:“我是何苦来?你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还没蠢到用性命赌一个毫无胜算的未来。”
“…所以父皇败给了我。”凌轩收起那道圣旨:“他一辈子只注重感情,所谓的重情重义,其实是拎不清。他不懂,排在第一位的从来都是利益二字,而不是情谊。况且,你对独孤烨岚,不是没感情么。”
凝玉配合的脸色一变。
这时凌轩摸着那圣旨笑道:“父皇留给我了一个好东西。你觉得这里面是填写点什么好呢?先皇遗诏的分量不可小瞧。”
“这要看殿下内心想要什么了。”凝玉说。
曾凝玉是难得的一个能够和他正常对话的人,他身边围绕的女人们男人们和太监们,向来揣摩他的心思,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凌轩忽然觉得就算她顶撞冒犯自己,但能和她这种聪明而又识时务的人相处,很是不错。
“…不如写上,如果曾凝玉一年内未育皇子,便杖毙,如何?”
他想看她惊恐的表情,可惜并未出现,她淡笑了下:“先皇不会留下如此荒谬的遗诏。”
“是么,那就再改一下。太子妃一年未育皇子,便传其妹入宫,封妃侍驾。”凌轩道:“你有个庶出的妹妹,止媚,待嫁闺中吧。”
“…”这一刀戳的很,正中她的软肋。
她最厌恶的便是两个姐妹共侍一夫,尤其还是苏姨娘的女儿止媚,想想就恶心。
凌轩见她露出不满的表情,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放心,我不会把如此珍贵的先皇遗诏用在这般无聊的事情上面。好了,这件事过去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换上丧服治丧了。”
“臣妾遵命。”
“你去陪母后,至于…皇祖母…”凌轩道:“先不要理她。等丧期过了,再说。”
“是。”
这么叮咛她,是对把她当做自己人看待了吗?
等凌轩走了,凝玉缓了好一会才对碧珠道:“…我的脸色是不是很糟糕?”
“娘娘,你该休息了。”
“…看起来憔悴最好不过。”凝玉道:“如果我精神饱满,才会惹人不快。”尤其是爱挑毛拣刺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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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见到凝玉,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好几天不见,也不知去哪里了。现在才出来,最气人的是太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她这个做皇祖母的不教训她,她更要目中无人了。
“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
“臣妾在…有事要做。”
“不管是什么事,难道重要的过服丧吗?你安的是什么心?曾家是想造反吗?”
碧珠忙解释说:“太子妃娘娘身子自那晚开始就不大好,一直病着,这两天,勉强能起床了,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