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太后显然不打算放过凝玉,反而变本加厉的说:“你以前挺厉害的吗?搅的几位亲王不得安宁,怎么却留不住太子爷?”
凝玉微笑:“所以那些传闻的真假,太后娘娘现在知道了吧。如果殿下被我迷惑,不理政务,坐实了外朝的传言,才更恐怖。”
“你!你敢顶嘴。”
“只是如实回禀而已。”凝玉道。
太后怒极,挥手扫掉凝玉刚刚敬奉上的热茶:“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敢顶撞哀家,这么放任你下去,你还了得?”
皇后赶紧劝:“母后,您息怒,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太子妃,还不快点给太后娘娘谢罪!”
“太后娘娘息怒,臣妾罪该万死。”
语气平淡,一点致歉的意思都听不出来。果然太后听了,更加愤怒,指着门外道:“让这个贱妇跪着!跪着!跪到哀家说停为止。”
外面烈日炎炎,一盆水泼到地上,不多会就会被晒干,叫一个柔弱的女子罚跪,时间长了会死人的。皇后自然不许:“母后,虽然太子妃有错,但是这么实在太重了,您不如换了法子,叫她闭门思过好了。”
“闭门思过?那叫惩罚吗?哀家就叫她跪着!”说着太后瞪了皇后一眼:“哀家面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下去!”
皇后只得欲言又止,叹气的坐到一旁,无奈的看着凝玉。
凝玉叩首:“臣妾知道了,这就去领罚。”说完,再叩首,离开大殿,在门前跪好。太阳晒的她整不开眼睛,但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太后和皇后这对貌合神离的婆媳间的罅隙不是一般深。
皇后对她颇有好感,同时对太后敢怒不敢言,那么她就代替皇后顶撞太后。
招惹了太后,便和皇后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因为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在宫里生活,总要投靠一方,是太后还是皇后?
太后已经老了,皇后还年轻。最关键的是太后性格强势,这种强势的性格,必然不被凌轩那种霸道的人喜欢,等他登基之后,必然要弱化太后的权势。
不信…走着瞧。
果然,很快便有个宫女跑出来,见四下无人,叠了两块帕子给她:“您快垫上,膝盖会青的。”
“您就别推脱了,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你替我转告太后…臣妾不想连累她,如果被太后知道我不安心领罚,就糟了。”
那宫女想了想,正巧这时前方来了一对人,她吓的一缩,赶紧跑了。等那宫女跑了,凝玉抬眸看向来人,正是凌轩一行人,太监在他前面提着宫灯,猫着腰引路。
他看到了她,显然有些惊讶她的遭遇,但这种表情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便勾起了嘴角阴笑了下。
这种表情,她熟悉的很,意味他明白了某件事。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臣妾说话有失分寸,惹了老祖宗生气,合该挨罚。”
“哦?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失语?”
她道:“自然是无心失语。臣妾只想孝敬老祖宗不想误会了臣妾的话。”
“是吗?”他显然不信:“你以前不想失语的时候,可是从没说错过话!怎么聪明机灵的你,忽然就变笨了?”
“臣妾也不懂。”
累,真累。为什么他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算了,我不管你说了什么,为什么受罚,但是能罚你的只有我!你先站起来,回宫。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演戏的话,你做到这个程度足够了。”
“没有太后娘娘的命令,我随便离开,殿下您会难做的。”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干涉了?还是你觉得这是太子妃的权利?”
“臣妾不敢。”
既然你想救我,那么随便你。凝玉这样想,让宫婢从地上把她扶起来,向寝宫走去。走了几步,见凌轩绷着脸走进了仁寿宫。
他说的对,惩罚她是他的权利,太后惩罚她,算是越权了。
回到寝宫,挽起裤脚见膝盖上有些红肿,并无大碍。她让宫女揉了揉后,便坐桌前,呆呆的发怔。
碧珠是她家里带来的丫鬟,虽然话不多,可这时她发现小姐比她话更少了,忍不住问:“小姐,您怎么了?怎么进了宫,变得这么奇怪了?”
“不是我变了,是周围的东西,不允许我保持原本的模样。”
她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宫中的妃嫔,而是太子凌轩。
他才是她通往幸福的最大障碍。
至于其他人通通是点缀。
她可不想乱斗一气,损耗自己的精力,在无所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比如昨晚那个李选侍,只要凌轩脑袋没被撞傻,她永远不可能在地位上站到她头顶。
就算她被废了,凌轩也会重新选一位权臣之女做的正妻。
很简答,正妻不是他的最爱,正妻是个职位,就像丞相,将军。
她的太子妃职位和宠爱无关。
她是这么想的,但后宫的其他妾们,却不是这样想的,在她们看来,任何进入宫中的女人都是为了男人的疼爱,却不想还有凝玉这样的人存在。
于是第一次参见太子妃娘娘,不免想给她点下马威,尤其是听说她昨晚上没留住太子殿下,料定她是不得宠的。
凝玉回到寝宫不久,太监便来报说其他几个偏殿的娘娘们来请安。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她还是觉得好笑,这么多女人都围着凌轩这厮一个人转。
而他显然是个没心肺的,他若是疼谁,估计也是疼猫狗那种做玩物。可怜这帮女人还巴望着他垂青。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不是人人都有她的家世,进宫为的不是得宠而是履行某种责任。
凝玉看得出来,这些人故意给她难看,她一个新妇穿的新鲜,她们穿的也不差,光彩夺目的样子,咋一看,不知道的以为她们是新妇呢。
“请安只是个说法,其实是借这个和姐妹们相识相聚。后宫这般大,咱们不往一起聚拢,各过各的,怕是一年半载也不得相识。”凝玉道:“让人拿纸笔来,挨个留个名字吧。我今晚上把妹妹们的名字都记住了,明天对照名字识人。”
这时下面又传来细碎的笑声,不大,却真切。
很快笔墨端来了,凝玉铺平一叠纸,笑盈盈的说:“来吧。写完的人便可以走了。”朝着离她最近的女子说:“就妹妹你先来吧。”那女子撩起眼皮搭了凝玉一眼,不温不火的说:“要知道妾们的名字,问宫婢们便是了,何必叫大家亲自写!”
凝玉笑呵呵的发问:“那么我叫你们写又有什么问题吗?”没,当然没有,既然娘娘要妾们,妾自当听从。“说完,那女子拿起毛笔,颤颤悠悠的写了自己的名字——伏霜。
凝玉瞥了眼,在心中说,字如其人,字写的好看,意味着读过书,修养更好。同时意味着更难搞,至于没读过书的,这种女人能进入太子的视线,想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等侍妾们一个个都写完了,凝玉让碧珠收好。”好,妹妹们都累了吧,大家跪安吧。“
可有个穿绿衫的女子却不走,而是咬着帕子,等其他人走后,哭哭哭啼啼的说:”都是妾身的不是,不该在昨晚上留住太子爷,让您独守空房。“
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哭声大,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她希望太子妃暴怒,最好对她拳打脚踢,那样才好。
可她说完,却不见这位新娘娘眼中有任何的嫉妒之色。
以前那位熬死病故的娘娘,是个身子弱,气性大的人,通常说不上两句话,便气动手打人,每当这时,只会显得她更加楚楚可怜,而蛮不讲理的太子妃则受到众人的诋毁。
这位新娘娘,为什么不生气?”呵…“
就听曾凝玉低低的笑了一声,笑的张选侍毛骨悚然。
凝玉吹了下指甲,风轻云淡的说:”昨晚上苦坏了吧。我知道你不容易,太子爷折腾的你够呛吧。真替妹妹心疼,我的错,却叫你受惩罚。“
张选侍惊讶,她怎么知道她昨晚上的遭遇,太子爷的确来了,却叫她害怕,一晚上她尝到的全部是被他压在身下,狠狠折磨的痛苦。”早知道太子爷拿你们撒气,我就不招惹他了。“凝玉微笑:”觉得对不起妹妹你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你千万别和我道歉,你这么说,我心里更过意不去。“”这…这…“张选侍支吾吾的说:”…娘娘恕罪,是爷主动到我房里过夜的,我没想给您难堪。“”我知道,你个小小的侍妾能决定什么呢。“凝玉眼中满是不屑:”做了出气筒,也挺可怜的。“”妾,没觉得可怜…只是心疼娘娘您…“
凝玉冷笑一声:”你真是个好人呢,自身难保还惦记着我,真是好妹妹。“她起身走到张选侍身边,俯身在她耳畔道:”你要是心疼我的话,就闭上你的嘴巴,因为我呢,脾气也不怎么好,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天不怕地不怕。进了宫,对于太子殿下,他是我的丈夫,他怎么对我,是我的命,合该受着,但是其他人…呵呵…“
张选侍只觉得这种压迫感和太子给她的相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娘娘,您这么说…就误会妾身了,妾身只是想…“”直接跟你说了吧,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是一旦记住仇恨,不把对方弄死,便不罢休。避免这一点的方法很简答,相安无事,不要在我眼前乱蹦跶。“凝玉道。
忽然这时就听门外,有个男音冷笑道:”是吗?那你记仇的花名册都有谁,说出来给本太子听听。“
第八十章
张选侍立即喜出望外的喊道:“爷,您回来了?”
凝玉站起来,施礼:“殿下。。”这回好了,他又来找茬了。这个时候他不该在前朝批阅奏折吗?怎么回来了?
张选侍先开口道:“我在给太子妃娘娘请安,请完安,娘娘多留妾身了一会,想和臣妾说话。”
有意思,是她留下的,谁想要留她。凝玉微笑:“是呢,因为我看妹妹的道歉是实心实意的,便觉得妹妹该是能说贴心话的人。”
果然太子便问:“哦,为什么道歉?”
凝玉才不信他不到这个女人是为什么道歉,不接话,看张选侍如何回答。那张选侍饶有胆子,可也不敢在太子面前耍心眼,只得如实说:“…为了昨晚的事情。”
太子冷哼:“那不是你的错,有人不知惜福,如何怪得了别人。”
张选侍一阵得意,朝凝玉挑了一眼:“虽然臣妾无错,太子妃娘娘昨晚受了苦,臣妾替她难过。”
凝玉在心里嘀咕,唉,她的话,这个女人是一句没听到吗?
凌轩冷望两个女人,见凝玉漠然一张脸,显然对妻妾争风吃醋这件事,极其厌恶,倒是张选侍似是觉得自己胜利了,占得了先机的模样。
“好了,娘娘累了,你先退下吧。”凌轩一摆手,打发了张选侍走。临走之前,张选侍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才一步三扭的走了。
凌轩看了眼凝玉的膝盖:“可肿了?”
“不曾。”她笑。
“你是故意和皇祖母唱反调,惹她生气的吧。”
凝玉故作惊讶:“怎么会?”
“不会…哈…”凌轩坐下,盯着她:“皇上还病着,你想把太后娘娘也气病吗?”
“太后娘娘极其反对我入宫,不管怎么样,我的存在就是她的肉中刺。”凝玉无所谓的说:“不过,这算不了什么,按照辈分,我是她的孙媳妇,我只要恭顺的伺候好她便是了。”
凌轩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向自己:“…说你没有心计,我是不信的。外朝和内廷的人,在你进宫之前,对你的谣言很多。说你仗着家世挤走了袁家之女成为太子妃,说你叫横跋扈,说你残忍毒辣。但是你昨晚把我赶到了张选侍那里,今个又被太后娘娘罚跪,风向一下子就变了,人人都道你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是个性格温和的女人,是个被妾室和太后合起来欺负的可怜人。反倒是我,可能不久便要指责为,宠妾灭妻的昏君了。”
凝玉面无表情的说:“殿下多虑了,一直是您说了算呀。昨天晚上,是您主动离开臣妾的。臣妾就算想装可怜,可如果您不给我机会,我也做不成啊。如果人言真的如您所说,只能说明,臣妾无心插柳柳成荫。”
凌轩揩着她的唇,冷笑:“…你刚才还没说,在你名单上的人都谁,可有我的名字?”
“呵呵,殿下是不是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我是您的妃嫔,我必须倚仗您,支持您,从此之后我的命运的一切,皆与您相关。我虽然不聪明,可也不傻,我和您作对,有损无益。”
凌轩被她气笑了:“那你昨晚的表现,难道不是和我作对?”
凝玉惊讶的说:“殿下怎么还这么说?您说什么,臣妾没有照做?”
“好,好,你…你!”凌轩指着她,半晌竟说不出话来。终于他松开她的手:“记住你今天的话,再背着我搞鬼…哼!”说罢,起身便走。
“臣妾恭送殿下。”凝玉起身,看着他走了出去。
心里默念,止清啊,你千万要按照我吩咐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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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止清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如此烦躁,他虽然捏着朱笔,但许久没有写一个字,准确来说,他的眼睛根本没在看奏疏上的字。
太子大婚之后的三日,并不需要着急批阅奏折,完全可以在后宫陪伴太子妃娘娘。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解释,和姐姐的相处出了问题。
姐姐是个懂得如何处理人情世故的人,不该和殿下发生罅隙啊?
除非她是故意的,为什么呢?
止清想不通,这时就见太子突然一拍桌子,将奏疏甩到他脚底:“嵘王是故意的吗?这个时候上疏要离宫去守皇陵,分明是跟本太子置气!”
止清拾起奏疏,重新摆在案头,劝道:“嵘王在塞外待惯了,据说回京之后,非常不适应,平日里和那些王孙公子们也游玩不到一起,十分苦闷。他大概想去皇陵那僻壤之地,更适合他的性子。”
“他是想离开伤心之地吧!”凌轩冷笑。
是时候了。止清清了清喉咙:“…殿下,其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止清一蹙眉,道:“我姐姐虽然和嵘王有婚约,但从一开始她就十分抗拒嵘王,每次嵘王来见她,她都是百般推辞的。”
凌轩十分反感止清的多话,如果他要说的这句话,那么从一开始就该让他闭嘴:“太子妃的过去是你该谈论的吗?”
止清立即下跪,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但是臣下仍想说完,太子妃娘娘虽然十分抗拒嵘王,可每次仍旧和他相见,这让我十分奇怪。后来我才知道,我姐姐其实想见的另有其人。”
凌轩对不知情的事情历来充满了掌控的**,他低眉冷笑:“继续说。”
“那个人是…嵘王殿下的弟弟…”止清道:“太子妃娘娘是个强势的人,她从没跟任何同辈的人,服过软。但是对于我二哥明显受了欺辱的事情,熟视无睹,甚至登门道歉。就因为她…她…她想见郡王殿下。”
这个倒是超出凌轩所想了,他立身,从地上拽起止清:“你说什么?”
止清道:“…我大姐止菱是个喜欢和我二姐作对的人,所以她勾缠了烨诚,为的就是气太子妃,可太子妃娘娘亦没让她得逞,让我爹退婚,将她另许人家了。”
这件事凌轩他有印象,当初他还奇怪为什么曾家的人每每和嵘王府的人有关系。原来是这么回事?
止清道:“因为烨诚是庶子,注定继承不了亲王位置。我父亲不会允许这门婚事的,所以两人分分和和,若即若离…许多年来,我二姐只能借着和嵘王的婚事,和郡王殿下相见。”
“…慢,那大同之行怎么解释?她可是主动去接烨岚回来的!”
“我二姐是个行事缜密的人。她知道自己和郡王的婚事成不了了,又愧对这么多年来做遮挡的嵘王,便铤而走险去迎他。”
的确,她还是处子,可见在路上什么都没发生。
“郡王殿下在没被封王的时候,一直在巴结我大哥,送给他许多稀罕宝贝,可我大哥对他没好印象,可他竟然封魔了,为了表痴心,在手掌上刻我二姐的名字。我二姐觉得他痴心一片,对他有几分好感。”
“可他最近找了个你们曾府的女奴,留在身边了。”
“殿下,您还不懂吗?我二姐迎了嵘王回京,他特别生气,便故意和我二姐置气,糟践自己,抢了个我二哥不要的女奴,宠着捧着,就是为了气我二姐。”
凌轩哼笑,不知为什么,他对这点很有共鸣。他昨晚不就是为了气她,而故意离开寝宫住在别的女人那里么。
原来是这样的?
“郡王还打伤了劝说无果的我二哥,可到最后,还是我二姐道歉了。这件事才勉强过去。其实嵘王殿下也挺可怜的,只是一头热。”止清说完,看太子阴晴不定的脸。
如果这些谎话穿帮了,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这位性格喜怒无常的殿下的太子爷,他知道,他只相信他自己,所以如果他相信了什么,那是任谁也改不了的了。
凌轩眯起眼睛,重新坐在位置上。心说,难怪烨诚这厮,对他哥哥的怨恨颇深,烨岚待他还算可以,他却那么憎恶他哥。当初出卖情报给敌军,让嵘王葬身塞外的想法便是他出的。
如此想来,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因为他恨不得和他抢女人的独孤烨岚立即死去。而凝玉去接烨岚破坏了一切,所以他才勃然大怒,对曾止源下手,打伤了他。
而那么强势的曾凝玉会主动去道歉。
其中的渊源竟如此可笑。
“你为什么不早说?”
止清一怔,哭着脸说:“殿下恕罪,臣下以为您知道这件事。”
“独孤烨诚…”念着他的名字,凌轩看着自己的手掌:“你的手心中真的有曾凝玉的名字吗?”
止清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
“传旨叫他入宫。”
“是。”
—
当看到下面跪着的独孤烨诚的时候,凌轩有种憋闷的抑郁感。为什么曾凝玉会看上这种家伙?就因为他老实,或者痴心一片?
自己呢,贵为太子,未来的帝王,在她心中输给了这个么家伙?
可笑!
“烨诚…知道我传你入宫是为了什么吗?”
“回殿下,不知。”他最近过的很好。因为烨岚过的不好。
凌轩笑冷笑,走下王座,到他身边,轻声说:“嵘王说他想去守皇陵,愿意过着与世隔绝,与世无争的生活。你说我是不是该答应他?”
哎,原来烨岚哥哥发疯,这么糟践自己吗?太好了。
烨诚喜道:“殿下该成全他一片孝心。”
凌轩微微瞥向他,他每次前来都是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所以看不到他的手掌。这一次,凌轩决定看看里面的痕迹。
“这是他的奏疏…”他随手一扔。
烨诚毫无防备的伸手捡起,双手拉开奏疏,仔细研读。凌轩便趁此机会,瞄了眼他的掌心,的确有一个疤痕的‘玉’字。
一瞬间,他想笑,但猛然又怒不可遏。
“成全他的孝心?那么你的孝心,可有?”
烨诚不明白太子在说什么,喃道:“啊?回殿下,我赞许嵘王的一片孝心,我也十分想…”
“我知道你想,我想皇陵那么大,嵘王殿下一个人守护,未免有些落寞,不如你们兄弟一起去。”
“…我…我…”烨诚支支吾吾的说:“有大哥一个人就成了,我还是…还是。”
“还是留在京师享福吗?”太子怒道:“以孝为本治国,你身为皇族,遇到尽孝的事情,却推三阻四,如何做得了天下人的表率?不必说了,你既然不想和嵘王一起去守陵,你便一个人去罢。”
烨诚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招致了这般的惩罚,立即哭道:“殿下…殿下为何要这么惩罚我?”
“这是惩罚你吗?难道要你为先皇尽孝,为你的父王尽孝是为难你吗?独孤烨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我…”烨诚还想说什么。
但是凌轩已经一摆手叫了人进来:“把他带走!我会下旨给你,叫你即刻离京!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进京师半步!”
烨诚呆住了,都说太子殿下喜怒无常,但是他一直忠心耿耿,为什么要他要遭受他的惩罚了呢?忽然他看到一旁的曾止清,疯了一般的揪住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进献谗言,诋毁我?”
止清冷笑:“郡王殿下冷静,我们同为殿下共事,不止一两天了。我一直老老实实做事,什么时候说过别人的坏话?”
这时凌轩怒道:“殿前喧哗,够了!拖出去!”
止清待烨诚被人拉走后,正了正衣冠,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殿前失仪,可是大罪。”而这时就听啪的一声,凌轩瞪着烨诚离开的方向,铮铮咬牙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