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已经会背《心经》和《金刚经》了。不过刚开始学弹琴,还不成调儿呢。”跟着他蹦蹦跳跳的上台阶,这位大哥哥住的房子可真大,不过摆设却意外的简单,只有一些蒲团和经文,以及必备的生活用品。一幅大大的禅字挂在显眼的正堂,两旁写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果然是个佛性之人。
屋里熏着很好闻的檀香,难怪他身上会有很好闻的香味,比我喜欢的桂花香都好闻。
“大哥哥你也会弹琴?”我看见屋内也摆放着一把古琴,好奇的问道。这古人真是好雅兴,不论男女,都爱来点高雅艺术陶冶情操。
他走过来随手拨了几根琴弦,音乐就随即在屋里散开来:“会,不过许久不弹,生疏了。”
细看,琴上果然蒙着一层薄灰。我掏出手帕,把琴上的薄尘细心的擦去。
“天心心疼这琴?”
“说到底,俗事关乎的是人心,与琴何干。” 不知为何,他就是能看懂我的所思所想。而我,在他面前就觉得自在,是孩子,又不是孩子。
见我吐露如此不似孩子之言,他果然不诧异,反倒认真的思索我说的话:“天心所思确非凡响。”
门吱呀一响,两人抬头,只见一个大和尚走了进来,看见我的存在大为惊异:“你是何人,此地岂容你擅闯?”
听得这话,让我大为皱眉,这是和尚该有的平淡心性吗?倒像是被人探到不欲为人接近的心事而恼羞成怒的样子。再看,这个大和尚印堂开阔,面带红光,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高大,体魄健壮,连脖子都比别人的粗。世人估计要说这和尚有贵相,可在我看来,压根就是一甲亢。
大哥哥对其非常礼待,站起来对其鞠躬道“阿弥陀佛,大师勿怪,是我带她进来的。莫看她人小,对佛也是颇有感悟,足让我引为知己。”
大和尚冷哼一声,一副看我不满意的样子,大哥哥在这居然还敢对我语带讥讽:“哦,施主小小年纪也参禅悟道?”
我不想和甲亢的和尚多说,径自对大哥哥念了声阿弥陀佛:“大哥哥既然不方便说话,天心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大哥哥很好脾气:“以后天心有事就按这样的时辰,在方才的地方站着,我若在必定来会你,可好?”
真够诚心的,我信他:“好,大哥哥再见。”
自己打开门,正要跨出去,回头再次鄙视一眼大和尚:“拈花有意风中去,微笑无语须菩提。念念有生灭四相,弹指刹间几轮回。大师,有些事何必执着。执着了也不定就是好事。”
说完,也不管大师如何想,关上门离去了。
第十五章 几被误伤
七拐八弯的,好容易终于给我摸到了玄烨在的地方,不是上书房,因为今儿下午阿哥们练骑射,喧闹的声音把我吸引去的。
只见一片宽阔的空地上,远远摆着几个靶子,大红的圆心上插着几只箭,估摸着方才的喝彩声就是因为谁射中了那靶心吧。
几个身穿白衣皮甲的皇子皇孙贵族子弟个个手拿弓箭,一轮一轮的练着射箭。射箭的姿势,摆的那叫一个帅气。
大约是一番比试已经结束了,一个毛脸大汉声如洪钟的喊道:“众阿哥公子,休息一炷香时间,稍后练习马上骑射。”
“是,师傅。”
看着他们放松的溜达喝水,我却突然怯懦了,不知道现在出现在这种场合合适不,眼看着满场子连一个宫女都没有,我也不能太不懂规矩了,还是躲在这角落偷看偷看他们射箭好了。
玄烨很好找,那个安静却不能忽视的挺拔身姿,就是他。身边跟着那个安静不下来的曹寅,对比之下更是显眼。
除了玄烨,还有一个身影也吸引了我的注意,他比玄烨高了半个头,稳重得俨然就是那堆贵族子弟的头儿,身边围着好几个小些的孩子,在讨教什么的样子。因为远,看不清长相,不过觉得应该是个帅哥。为啥?直觉!
玄烨的骑射应该很好,不然不会有人缠着他纠正自己的射箭姿势,传授些射箭诀窍的。
下人们已经把各位阿哥公子的马牵进场,让各位阿哥公子熟悉熟悉自己的坐骑好进行下面的马上骑射。
玄烨一个帅气的翻身上马,骑着马开始自己练习,在场上先跑开了步给马热热身。
我的目光顿时被玄烨给吸引过去了,第一次发现,男色也是种罪过。说起来,玄烨毕竟是个孩子,也不是特别的帅,可不知咋的,就像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样,他的身上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有他在的场合我只能看见他。
看着他,看着他下马,上马,拉弓,瞄准,射箭,中靶心。
看着他,英姿飒爽,在马上傲视群雄,显露王者之气。
正看得起劲呢,谁想到,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把箭送往我这儿飞来了,要不是我躲得快,这会子我就该回去跟阎王爷和判官大叔报到了。但箭的来势实在太快,快得不像一个孩子能射出的力道,擦着我的手臂飞过去,勾破了衣服。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后怕不已的瞪着那支停下的箭被石墙阻住。
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见过箭,更没见过它这么有威胁的在我身边停留,不得不说真被吓到了。
一阵轻快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我身边停住,一个白色的身影翻身下马,白净修长的手伸到我的面前:“你没事吧?”
我呆呆看着眼前那只手,还没回神来。
更多的杂乱马蹄声和人声靠近我,靴子在我面前越聚越多。全都是不认识的人。
“哎,二阿哥怎么了?”
“伤着人家了吗?”
…
那个有着洪钟一般声音的师傅出现,打断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带来一股阴冷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怎么了这是?啊?二阿哥,你来说。”
那只手收了回去,向着师傅一揖:“师傅,是福全不小心射偏了,射到这位——姑娘,似乎伤着手臂了。”
“你一向谨慎,怎会犯如此错误,看看她怎样了。”声音太大了,近在耳边吵得我头痛。
一个熟悉的人从后面冲过来,查看我的手臂:“天心,怎么了?伤着了吗?还是被吓到了?”声音温柔的抚慰着我,是表哥。
曹寅的大嗓门随即出现:“哎,天心怎么会在这里啊?受伤了,快传御医。”
“没事。”玄烨看只是勾破衣服没伤着皮肉也放下了心,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不妨事,只是擦破了衣服,没伤着。这是我的表妹天心,大概调皮跑到这里来的。二皇兄,不妨的。”他对着那位差点误伤我的男孩解释着。
“没伤着就好。天心格格,福全在此给你赔礼了。”
我看着这个比周围孩子高小半个头的男孩,不就是我方才注意到的那个男孩子吗,确实挺帅气,和玄烨曹寅又是不同的俊朗,眉目间和玄烨颇为相似,不愧是兄弟。算了,也就被吓了一下,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不用,是天心自己跑来扰了二哥骑射,天心不对在先。”
没等福全多话,大嗓门师傅又开始了:“没伤着就好,刀箭无眼,这位小格格以后还是不要接近得好。”
“对不起,天心知错。”我下意识的不喜欢这位洪师傅——声如洪钟的师傅。一脸毛胡子超级碍眼,脸膛紫红,眼如铜铃,拳头硕大,那魁梧的体格一手就能捏死我。可是偏偏如此健硕的人,走路的脚步却像猫一样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三阿哥,送这位格格回去。容若,罚你扎马步一个时辰。”斩钉截铁的话给一切下了定论。
容若?犯错的不是福全么,怎么罚的居然是人群里的另一个孩子?我看着人群里走出一个清秀儒雅剑眉星目文气十足的男孩,站到一边二话不说扎起了马步。而福全则是满脸歉意的看着那个唤作容若的男孩受罚。我恍然大悟,皇子犯错罚不得,都是伴读代替挨罚的。这个容若就是福全的伴读了。
虽然福全差点儿伤了我,可是我对他毫无反感,觉得这是一个光明磊落敢做刚当的男子。虽不知福全为何会突然误射,但感觉福全应该是个很优秀的皇子才是,玄烨向来只对真有本事的人打心眼儿恭敬。
“能走吗,天心?”
又让玄烨操心了,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对不起表哥,天心不该跑来这地方妨碍你们的。”
曹寅前头开路,听见我这么说回头解释道:“其实往日也是无妨的,不过每过旬日,这骑射都是由鳌拜教一回的。鳌拜是满清第一勇士,这功夫自是没话说,脾气也犟得没话说,每回练骑射都被他整掉一层皮。天心你来了我还能偷会儿懒呢。”
看看玄烨和曹寅确实有些儿灰头土脸,这功夫不好练啊。但,等等——
“曹寅你说那洪师傅是谁?”
“什么洪师傅?”玄烨和曹寅疑惑的问我。
“哦,嘿嘿。”我讪笑着解释,不小心把心里想的小外号给说了出来,“他声音那么大,声如洪钟么,我就简称他洪师傅了。再说了,他脸那么红,也配得上这个称号了。”
“不敬。”玄烨小小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捂着脑袋委屈的看着玄烨。
玄烨解释道:“鳌拜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岂能如此不敬。”
“鳌拜要是知道你这么贬他,他还不气疯了哟。”曹寅乐得看好戏,“说不定他一气之下就不肯教我们那才好呢。”
果然是鳌拜哎。“你们不觉得他危险吗?”我小心的试探着。难道他们感觉不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阴冷太过?
“从何说起?”玄烨微微蹙眉。
曹寅接口道:“天心是被他吓到了吧,那样子确实很可怕。不过他对我们严归严,对皇子还是很尊敬的。”
大约还不到时候呢,以后再说吧。
第十六章 太医温远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自己也没想到因为那一吓,当天晚上就开始梦魇,发烧,说胡话,把景仁宫搅了个不得安宁。
听听我都说的什么胡话啊,什么“不要打针”、“我想吃冰淇淋”、“妈妈我想去游乐园”,梦中依稀还看见母亲,我高兴坏了,死抱着妈妈不松手…
事后拢春也被吓坏了,不仅仅因为我的高烧,还被我的胡话吓着了,以为我这一觉下去八成没戏了。
不过我哪里会知道,只当自己美美的睡了一觉,做梦还看见妈妈了。醒来发现满屋子浓浓的药味,拢春碧绿七倒八歪的在我屋子里趴着,一个趴在床沿,一个趴在桌上,睡得极不安稳。
浑身黏糊糊的,好像晚上出了一身大汗,渴得很。我随手拿袖子擦了擦残存的冷汗,想下床喝点儿水。我才翻动被子,床边的拢春就醒了,眼睛迷蒙的睁开,一看见我想起来就一把把我按回被子里,一边伸手就过来摸我额头,一边不停地问:“格格觉得怎么样?还发烧不?还认得奴婢不?”
碧绿睡得本来也浅,一下被吵醒了,一起凑过来不停问东问西。
我说不过她们的絮絮叨叨,见缝插针的赶紧说:“我要喝水。”
“哦,喝水,奴婢这就给你倒。”
碧绿飞速冲回桌边倒了水,拢春把我扶起来,接过水杯小心翼翼的给我喂水喝:“格格慢点儿,小心呛着。”
“还要。”一杯水一下底朝天。
咕嘟咕嘟又一杯搞定,终于解了渴。看见天光大亮,这才想起来:“哎呀,我起晚了,拢春姑姑你也不叫我的。姨娘一定去给皇祖母请安了,我现在才去太没礼貌了。”说着就要穿衣服起身。
闻听这话,拢春和碧绿大放心,至少我只是忘记了昨晚发烧的事,脑子倒是没犯浑:“格格,今天不去了。您昨晚发高烧,抱着娘娘不松手,把娘娘都急坏了,后半夜才回宫睡的。太后娘娘特别恩准今天不用请安了,让格格好生休息。”
碧绿一拍脑子:“瞧我,娘娘特别嘱咐格格一醒就让太医再来把把脉的,我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拢春忙道:“碧绿你顺便吩咐小厨房煮碗清粥,格格这边应该能喝点了,娘娘一会醒了怕也没胃口。”
“知道了,我这就去。”
碧绿刚走,拢春看我贴身的衫子有些汗湿,又紧着先给我换衣服。
一会儿功夫,太医到了,我还以为会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呢,么想到来一温文尔雅周身带着淡淡药草香味的青年男子,一双弯弯的眉眼颇有些女气的柔媚,连说话也温温的:“格格请把手伸出来。”
温温的指头搭在腕上,很舒服的感觉。
我偷空瞄到了碧绿,一副看偶像的模样,羞答答的装着完全淑女。原来这温远在宫女中人气还不错呀,难怪碧绿抢着去请太医呢。再看看拢春,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虽说不想嫁人了,对帅哥免疫力就这强了?我可不想拢春成第二个苏嘛拉姑,她想当我还当不成第二个孝庄文皇后呢。找机会看我不把她给嫁掉,二十三岁就吧自己当老姑娘了,那搁现代女性还活不活了。
“格格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我乖乖伸舌头。
我自己感觉完全没事,太医的话确实也证实了我的感觉:“无妨了,格格高烧已退,注意保暖,这些天吃些清淡的就好。我开两帖药喝完就没事了。”
“太医大哥哥。”我赶忙开口,可想而见中药苦死人的。
“格格请慢。”药草香味的手扶住了我床沿险些儿跌下床的身子。
“太医大哥哥叫什么名字?”我是不是养成了什么坏习惯,见了好看的年轻男子就叫大哥哥。
“下官温远。”还真是这么温吞吞的名字。
上辈子跟医生打了不少交道,对消毒水味道有着本能的反感,就是没想到原来药草味道可以闻着这么舒服,配上这样的男子,让我突然对医生就再也没有反感了。
“温哥哥,你医术一定很厉害吧?”
他不明白我这小破孩讨好他什么,虽然疑惑仍肯定的答道:“尚可。”
“你这么年轻就成了太医一定很厉害的,我得这样的病你都能治好,那等我再病了就不怕了对不对?”
他点点头:“格格只是偶感风寒,因年纪尚小受了惊吓才起了高烧。这温度只要退下来,并不可怖。”
我很肯定的说:“那我不吃药也没关系了对的吧。”
温远一愣,顿时明白了我想讨好他什么来着,就是为了不要他开药叫她喝。转念一想,这么个小格格还真是有趣:“格格不喝药也成。”
多上道的娃!啊,错了,我才是孩子。
我正开心的向拢春做着鬼脸,谁想温远随后给我冒出来一句:“那格格不能出门,不能受凉,不沾过于荤腥的食物,只能吃热食和软食,下官会每天来请脉,直到下官认为格格身体完全复原。下官告退。”
说完,给我留了个背影,消失了。这温远,性格似乎一点也不是温吞可欺啊。
这下我哑巴吃黄连了,看碧绿那样儿也知道她肯定会无比坚定的执行温远的意见。
“碧绿姐姐,这温太医是不是医术很高明啊?”套话来。
碧绿双眼顿成心形,双手捧心状:“这温太医啊是江南人氏,家学渊源,医术高超,祖上做过前朝御医。本来这种人是请也请不进宫的,可是听说他阿玛受过太后娘娘的恩,因此才来报恩的。要不是进宫年日尚浅,这太医局早就该归他管的了。他的医术叫资格最老的胡太医都佩服三分。尤其他不论尊卑,懂的偏方又多,百试百灵,连我们宫女生病,他都愿意给我们行个方便。”
普通宫女在宫廷,不过是下人,生病若是没人愿意理,根本请不到太医看病的,若是身子骨差些的,一顿打就能要了小命。这么说来这温远人品还确实不错。
“这温太医据说还有一个姐姐,医术还在温太医之上,可是相貌丑陋,性格古怪,喜欢浪迹江湖,基本没人见过。不过也是听说而已。”
第十七章 宁悫妃来访
碧绿这厢正给我胡吹得起劲,我和拢春也正听书听得起劲儿,佟妃来了。
我想到我昨天晚上死抱着佟妃唤妈妈就有点儿不好意思,没想到她上来就搂着我,摸摸手,摸摸额头:“天心,告诉姨娘,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哪晓得,儿子不在身边长大的佟妃,基本就没与儿子如此亲昵过。加上玄烨早熟的很,哪里又会抱着佟妃唤额娘撒娇呢,结果,被我误打误撞的一场高烧触动了她的母性神经。
“姨娘我没事了,方才温太医也这么说了。”
她用求证的目光看着拢春和碧绿,见两人都很坚定的点了头,这才放了心:“那温太医还有什么方子没?格格人小,马虎不得。”
确实,孩子小的时候不能老发高烧,容易烧成痴呆不说,万一落下个高热惊厥,以后转变成癫痫就完蛋了。
拢春福了福身:“回禀娘娘,温太医嘱咐格格不能惊风不能受凉,这几日饮食要清淡戒荤腥。”
佟妃赞同道:“温太医的医术本宫放心。这几日皇祖母那的请安都免了,姨娘替你给皇祖母说去。拢春碧绿,格格我可就交付给你们了。”
“奴婢遵旨,请娘娘放心。”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这下,我就更没余地出这屋子了。
保琴从外面走进来:“娘娘,宁悫妃和二阿哥来了,说是为昨日惊了格格的事赔罪来了。”
姨娘出去会客,一会儿便热络的带着宁悫妃和福全进来看我。
宁悫妃不如姨娘漂亮,也没有姨娘的八面玲珑,人清清瘦瘦的,气质温婉,言语间就是个饱读诗书的可心人:“天心格格,是福全昨日惊了格格,今日可好些了?我带了福全来给你赔礼道歉,这些燕窝和糕点,还请格格千万收下。”
福全也上前来。今日换下白衣皮甲,里头一身淡蓝的褂子,上面罩一件天青色的马褂,颇是俊秀:“天心妹妹对不住。福全昨日万不该不用心骑射,惊了格格惹这次病。”
我看姨娘和这个无心争权夺势的宁悫妃处得不错,加上本不欲追究,摆摆手:“我没事的,只是昨夜害得姨娘陪着天心一夜未得安稳,这些燕窝,要是宁悫妃娘娘不介意的话,天心要借花献佛,辛苦姨娘了。”
“真是个贴心的格格。妹妹,你可真是福气,三阿哥出息,连小格格也懂事。”
佟妃很是受用:“姐姐说哪里话,二阿哥也是极出息的,妹妹以后不定还要仰仗姐姐呢。”
说到这个,宁悫妃脸色有些黯淡:“我的情况,妹妹也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指望什么了。多亏了福全这孩子懂事,我不知省了多少心。”
看福全乖觉的站立一边听着额娘说话,直觉就认为福全是不输给玄烨的阿哥,而佟妃居然毫无芥蒂的与宁悫妃交好,这是为那桩?
“姐姐且放宽心,我们去前边儿说说话。福全,陪你天心妹妹说说话,这几天温太医说不给出门,她正嘟着嘴不开心呐。”
昏,我还没空给她们说我不开心,姨娘怎么就知道了,果真伶俐角色。
我看福全不太自在,拍了拍床沿:“福全哥哥坐,拢春姑姑她们不给我下床,你来了正好陪陪我。”
“昨日…”他不好意思坐。
这么大点儿小孩就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啦。
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福全哥哥你别再昨日昨日啦,我没事的,我也没想到我那么不经吓,晚上就发起了烧。是不是心疼你的燕窝啦?可惜我给送姨娘了,不然糕点分你吃就是了。”我指了指桌上还没开封的糕点盒。
福全也给我逗笑了,终于坐了下来,依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没事就好。”
“也不定好,要是没事,你肯定不会来看我啊。说不定没两天连我都不记得了。”我就是给他找茬,不然看他拘束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这么点孩子的房间莫非也算闺房足够让他惭愧?
他脸上突然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不,不会的。”
我坏心眼的猛笑:“福全哥哥,你在害什么羞呀?”我这又没女色,又没啥给他害羞的,脸皮儿也太薄了吧。
“没有。”脸貌似更红了。
“反驳得这么快,一定心里有鬼吧。”
他抬头看着我贼笑得厉害,方才反应过来:“好啊,天心,你连福全哥哥也耍啊。”
“那不是看你男女授受不清拘谨得紧让你放松一下的么。跟我这么点小孩也讲非礼勿视啊?”
“天心妹妹毕竟是女孩儿家的。”
“哎哎,别又来了,哪来这么多规矩,等我及笄再跟我说也不迟。不过,我们可能不会认识这么久吧。”再过十二年,福全该在京城的某处有了宅子和妻子,而我,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了。如果有自由,我一定会离开的。
“为什么不?天心妹妹这么聪明可爱,我第一次见就记住你了,也一定不会忘记的。”
我开心的笑,被人一见就记住说明自己的存在感还是很让人自信的事。“福全哥哥这可是你说的哟,以后可不许忘记。”
福全也笑了:“好,一定不忘记。”
我伸出小指头。
他一愣:“这是做什么?”
“拉勾,复印,盖章,一人一张存根。” 我把他小指头勾住,一溜儿做着以前和老妈签“不平等条约”时候的惯动作,“免得以后反悔呀。我多个哥哥是一点儿都不亏,福全哥哥不定哪天嫌我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