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怎么了这是?太医呢,怎么还不到,坠儿你快去看看。”知棋急的要命,不停的跑出去看太医到没。
坠儿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知棋姐,要不我们去告诉皇上和皇太后吧。你看主子都疼着这样儿了。”
“别…”我拼命忍着发出声音来,“…等…”
知棋赶忙跑过来让我握着她手减轻痛苦:“主子您别说话,奴婢知道您的意思。等太医看过之后再说。”
巧了今晚值班的又不是孙之鼎,是个才进太医院没多久的王太医,摸懂规矩还没几天呢,就摊上皇贵妃半夜急症,汗下得比我还快。
我真疼得受不了了:“禛…禛…”
知棋接过口:“坠儿,快去看看四阿哥有没有事。”
坠儿跑了出去,悫惠被宫里的动静惊醒,一听说我腹痛如绞的急症,眼睛登时就红了。
坠儿跑进来:“主子,四阿哥睡得好好的,没事。”
“痛…”听到禛儿没事,我想食物应该没问题才是,看来还是我不适应这蒙古食物惹的祸了。
悫惠在一团乱的时候跺脚下了决定:“知棋姐,我去告诉皇上去。王太医,你给我听好了,皇上马上就到,到时候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你等着。”说完就急吼吼的跑了出去,全然忘了自己还衣衫不整的。
“悫惠你等等,我陪你去。”坠儿急忙追上。
王太医一听皇上马上要来,赶紧袖子抹了抹汗:“姑姑帮个忙,把主子手稳住,微臣好把脉。”
胃里突然开始翻腾,没等王太医收回手,我就冲出去吐了。晚饭吃的食物一点儿没拉下的,全吐了,吐的最后只剩胃酸了仍然止不住,但腹痛总算减轻些许。
借着知棋的搀扶,我无力的躺上床沿,虚弱的直喘气。嘴巴里全是胃酸的苦涩,却连支起身子喝茶的力气都没有。
“…水…”好容易吐了一个字出来。
知棋迅速的倒水送到我嘴边,我将就着喝了两口,趴到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把完脉,王太医询问知棋我白天的吃食和情况。
没有任何的不对,唯一的可能是我的胃肠道不习惯蒙古风味的食物。而全吐掉之后明显减轻的疼痛,也解释了这一结论。
已经只有微微的阵痛了,我在知棋的照料中慢慢睡着了。
迷糊间,有双熟悉的大手来到,摸上我的额头:“怎么有点儿热,太医,赶紧再给皇贵妃看看。”
“嗻。”
我伸手下意识的摸索,直到抓住那双温暖的手。额头有冰凉的感觉传来,我渐渐沉睡。
梦里,见到了寿儿,可爱的笑着,可是却越爬越远,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那个晚上之后绝迹的泪水再次满溢,我抱着自己,哭得肝肠寸断。能当母亲,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可是有过这份快乐,再剥夺,那又多残忍啊。
女人不是只有孩子,却总是为孩子受最大的伤。我不能把孩子的心伤转嫁给玄烨,所以我不能在玄烨面前哭。却也无法对别人哭,连自己偷偷的哭还要怕人担心。拜托,让我放肆的哭完吧,为我可爱的寿儿,没法子长命百岁的寿儿。
寿儿,是额娘对不起你,没能留住你的尸骨,连衣冠冢都没法给你一个。
会有的,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有人在我耳边呢喃,叫我哭的愈发伤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荣宠易主
被窗外知了从梦中唤醒的时候,眼睛疼的睁不开。
眼皮一抬就有人过来:“主子,你终于醒了。别动,眼睛有点儿肿,给你敷敷就好。”
冰凉的帕子遮上我的眼睛,我静静的想这是怎么回事。昨晚肚子很痛,然后吐了,然后就睡了。肚子痛跟眼睛痛有关系吗?
“知棋,我记得我是腹痛啊,怎么眼睛也痛?”
悫惠凑过来:“姐姐,你昨儿晚上痛的都哭了,所以眼睛有点儿肿。”
“呀,这么丢人?”
“不丢人,也就我、知棋姐、坠儿几个人看到而已。”两个丫头取笑我。
“太医后来怎么说?”
“说主子是不适应蒙古食物才会如此,皇太后来看过主子,直怨奴婢不早些通知她,说是主子醒了一定再来。”
“昨晚上皇上是不是来过?”
悫惠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姐姐,是我去通知皇上的。”
我以为她的迟疑是觉得抱歉,也没放在心上。
秦来儿从外间走进来:“主子醒了吗?德妃来了,见不见?”
“她来做什么?”我奇怪的开口,拿起眼睛上面的帕子,睁开眼正好看见秦来儿自觉失言的反应。而悫惠和坠儿在给秦来儿使眼色,责怪秦来儿没脑子的为何来通知这个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要说来慰问我,她显然也没这么消息灵通知道我醒了。那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一早来看我算怎么回事?她不是大牌的很吗,一向做出低调的姿态却独霸翻绿头牌频率之首。很显然不喜欢我的人,我很难想象会有这样平白无故的好心。只不过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代表我不懂人心。
知棋化解了沉默:“主子,你眼睛还肿着呢,这样子不适合见客,还是不见了吧。”
环顾了沉默的四人,我轻轻点了下头。
秦来儿似乎得到了什么大赦一般,如释重负的走出内殿。不一会儿再次回来:“主子,德妃走了。”
我把帕子放回眼睛上:“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了吗?”
“解释什么?”慧姨娘走进来好奇的问道:“天心,你醒了吗?”
我要坐起来,被慧姨娘制止:“躺着别动,还有不舒服吗?慧姨娘真是粗心了,居然忘记了你一向习惯江南风格的饮食,害你差点丧命。”
“哪有这么夸张啊。”
“怎么没有,昨晚若不是你及时吐了出来,事情就不堪设想了。都是慧姨娘的错,天心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没事的,慧姨娘。”我摸到慧姨娘的手,安慰她,“不就痛了一下哭了一场嘛,说来我还真是很喜欢昨晚的饭菜呢,很好吃啊。我都吃光了。等以后我少吃一点,大概就不会有这么的事了。”
又和慧姨娘唠了一会儿嗑,玄烨到了:“天心醒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我坐起来:“没事了,我也没想到昨晚会这么厉害,都怪我一时贪嘴了。还让你大半夜的跑过来。”
玄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沉默,慧姨娘送了他不太满意的一眼,让我愈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慧姨娘很快离开:“皇帝,这事哀家也有错,没资格说什么。但是这后宫的规矩也不能坏了,皇帝自己看着办吧。”
我疑惑的抬头看玄烨,等他给我一个答复。
他走到在我床边坐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几次想要碰触我的眼睛,却又因为红肿而在周围轻轻打转。
“很丑吧,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因为肚子痛哭这么厉害的。”
他的眼中闪过自责:“痛,总要哭出来才会走过。”
“可是你都没有哭过。”
“那是因为我痛苦的时候,总有你在。”
“我对你,有用的,是不是?”
他不回答我,只是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着我。
我有些儿不好意思,捂住他双眼:“不许看了,眼睛肿肿的,不好看。”
玄烨没有拉下我的手,只是把我抱进怀里,轻轻抚着我的黑发:“天心,你是我的。”
我很抱歉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话语,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身子好了再去慧姨娘的宁寿宫,来请安的人群中,少了几个人,那天见到的话语中对玄烨有不敬之意的两个人不见了。慧姨娘坐在上首喝着茶,只说让我坐下,余下的人不说赐座也没人敢坐。
直到一盅茶喝的差不多了,才放下茶盏,捏着帕子擦了擦嘴,不冷不热的开了口:“这后宫的事,只要不伤体统,哀家一向睁只眼闭只眼不多过问。有些事儿,大家心里有数就好,非要搁到台面上,只怕谁脸上都不好看。现今下,老祖宗不在,哀家也不怕说开了。
随着老祖宗历经三朝,哀家看的多了。老祖宗,得一个先皇。慈和章太后姐姐,只得皇帝一个孩子。哀家博尔济吉特氏,没有亲生孩子。但我们,会进奉先殿。你们应该明白哀家说的意思。
哀家,把你们都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是有些人,不要因这纵容而没轻没重的放肆。如今中宫缺位,皇贵妃就是六宫之首,你们最好牢记这一点。”
我没料到与世无争的慧姨娘今天居然会当场给她们难堪,目标显然直指风头正劲的乌雅氏德玉,不要以为生了几个皇子皇女就受宠了。受宠的,叫妃子;笑到最后的,才是奉先殿的入驻者。
“谨遵皇太后教诲。”
齐刷刷的声音说着惶恐的违心之论。
都低着头,我看不见德玉的表情。只有挺着肚子的郭络罗氏宜容,因为头没法太低的缘故,隐约看见一丝笑意从嘴角闪过,随即回复漠然。
这话大概是说到荣妃的心事去了。她笔直的站在德玉前面的位置,一动不动,可是等她离开的时候,手中的帕子已然不再平滑光整。一个最早即开始追随玄烨的妃子,为玄烨生了他的第一个孩子,总共五子一女的荣耀后宫无人能及,连接逝去四子的哀伤也无人能懂,却始终只是妃而已。不说我了,连更晚入宫的温僖,在没有一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是贵妃了,这才怀上第一个孩子而已。年华老去,新陈代谢,愈加不会有她们翻身的机会。她们的希望,已经只有孩子。而孩子,还有赫舍里氏的太子胤礽在前,得玄烨悉心教养。
这清宫的后位,从来不是为爱情而生,更不会因宠而违祖制。
回到承乾宫,有胤禛跑出来接我:“皇额娘,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
笑意自然而然的从心底出现。人生,如果说还有遗憾,大概就是承乾宫四四方方的天空,有时候似乎装不下一颗习惯眺望夕阳的心。
敏妍陪着老祖宗提前从古北口回来了,和老祖宗同乘一辆马车,看来和老祖宗处得很不错。也是,这样的女孩子本来就很容易招人喜欢的。
老祖宗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召了去,整整谈了一个下午。
走出慈宁宫,敏妍在等我:“走,去你宫,给你带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了。咱们仨月没见了,好多话跟你说。”
敏妍回宫,被连翻数天绿头牌。
她偷偷对我说:“德玉的绿头牌被撤了,说是一个月不许翻牌子,禁足在长春宫了。”
难怪最近没见她去慧姨娘那儿请安。
“她还好吗?”
“我没见着,门口站两公公不给我进去。”
“这是怎么了?”若说为着那天有人对我不敬的事,那两个妃嫔的事已经是警告了,或者…
“你啊,还说我,明明比我还轻忽,难怪你丫头都不敢跟你说,就怕你又心软。你那天晚上肚子痛,悫惠去找皇上的时候,居然被德玉的丫鬟在乾清宫外挡住了。后来闹得乾清宫侍卫出来认出了悫惠和坠儿又经过李总管才算通知到皇上了。德玉这事也做的太过了。”敏妍极不认同的为我抱不平,“明明一贯有分寸的。”
或者说,只怕事情还不简单呢。我真是忘记深究了,除了悫惠和知棋坠儿,或许还有人为我策划了这个抱不平的事情呢吧。后宫谋略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留了痕迹却完整的置身事外。
一个月会有很多事发生,比如德玉的小格格,还没等到玄烨给序齿赐名,突然就一场大病,没了。宜容的孩子,生了,又是一个皇子。
太医允许进入长春宫,禁足仍然未许解除。慧姨娘明确告诉我:不许去长春宫,如果荣妃自己来说愿意去的话允许荣妃去,别人一律免谈。
警告的意味,太明显了。
这宫,得意的时候不差人捧的,失意时候也不差人踩。
第一百一十四章 巡幸五台山
台湾的事情,在这年平定了,设府的事情即将提上议程。下一个,就该考虑俄罗斯的问题了。
中秋的月,圆了又缺了。
皇祖母对着那轮圆缺的月,似乎勾起了什么往事,连日来吃斋念佛却显然的静不下心来。
“皇祖母,过几日大觉寺有个大法会,要不去看看?”给皇祖母按摩着肩膀,我试探性的问道。
皇祖母叹了口气:“再大也只是个小寺院的法会,有什么好看的。”
奇了,可从来没人说大觉寺居然只是个小寺院,皇祖母似乎话里有话。
“哀家信了一辈子的佛,可是拜佛从来没出过这个京。想想也没几年活头了,四大佛教圣地哀家却从来没见过,也是憾事一桩啊。”
慧姨娘揣摩着皇祖母的意思:“老祖宗,这四大圣地可都有些儿远,你这几日身子不舒坦,咱们还是缓缓吧。”
皇祖母转了转手中的佛珠:“礼佛讲究个心诚则灵,哪儿能嫌远就不去呢。”
“要不也就山西五台山算是近的了,老祖宗看如何?我听说五台山今年有个浴佛节,说是盛大的很,下去也就一旬的路程。”
“这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再说也得问问皇帝的意思。”
慧姨娘有些明了了:“是,老祖宗。我啊,今天就给您问去。”
伺候皇祖母歇下后,慧姨娘带着我直奔乾清宫而去。
玄烨早收到了消息,在内殿等我们呢。
因为平定台湾的事已是尽人皆知,玄烨这几日心情颇好。慧姨娘也就不客气的直入主题了:“皇帝,今儿个来,是要和你商量个事,老祖宗想去礼佛。”
“这事皇祖母和皇额娘作主便是,儿臣没意见。”
“不是京里的,是要去佛教圣地,诚心见佛。”慧姨娘话里有话的暗示着。
玄烨看了看慧姨娘身后默不作声的我。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摩挲着手腕上的凤眼菩提数珠。
玄烨心中基本有了数:“圣地只怕山高水远,皇祖母身子经不起折腾。”
“哀家也是这么劝老祖宗的,”慧姨娘顺势接口道,“但是老祖宗这辈子就是说一不二的,何况也就这么点儿小心愿,我们做晚辈的也不好拒绝。”
“皇额娘如何打算?”
“我看五台山是最近的了。据说过些日子就是浴佛节了,正好儿给老祖宗成全个心愿。”
五台山…玄烨思索了好一番:“皇额娘有几分把握?”
“皇帝应该比哀家清楚才是,是以要来问问皇帝的意思。”
一阵沉默,叫人心里不停擂鼓。
“待儿臣考虑几日,准备周全了再告知皇祖母。”
“那是自然。”
达到目的,慧姨娘便起身回宫。玄烨是个孝顺的孩子,对于这么明显的皇祖母最后的心愿,他不会不放在心上的。
第二日晚上,他过来承乾宫,考了考禛儿的功课,满意的让禛儿休息去了。我给他缓缓的打着蒲扇,坐在窗前一起看残月如钩。
“已经多少年了?”
“今年,康熙二十二年了。”
“原来二十二年了都,当初也就比胤禛那般大个两三岁吧。”
“他,还在吗?”
“不知道,云游多年了,一直没确切消息。”
“看着这江山年景,他必定会说没选错人的。”
他沉默:“你还记得,那时的样子吗?”
我从记忆力慢慢翻出旧日的时光,那样温润如玉,淡淡忧伤的男子:“有些名字,是永远也抹不去的。”
玄烨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我的手,不再言语。
我继续摇着蒲扇,在最后加了一句:“带上我,好吗?”
不久,五台山浴佛节的消息正式传来京城,主持联名恭请太皇太后驾临佛典光耀佛门。不去想这里面究竟有多少做戏,朝廷未作推脱,即由裕亲王福全亲自先行去往探路布置了。
福全是个明白人,与玄烨半夜商谈后就上了路。回信来报路途遥远而艰苦,可是皇祖母说什么也要亲自走这一趟,无论多辛苦。
玄烨只好再派曹寅过去,协助福全做好万全的准备。
老祖宗表面平静,吃斋沐浴为浴佛节做准备,其实像苏茉儿就完全感觉得到她的紧张和期待。
玄烨每日必然从前面的龙辇过来请安,他的镇静多少也安慰了老祖宗。
有时,我会去他的大马车上,借着老祖宗的名头,其实在那儿偷懒。
掀开帘子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后退。
“不是第一次出京了,怎么还这么新鲜?”
“下雨了,玄烨。你不觉的雨中的景色最是迷蒙美丽吗?把心都洗刷的干干净净的,空气也变甜了。”
“每次看见个雪啊水的,就能把你乐上老半天,有这么开心吗?”
“大自然造物之神奇,如何不感慨。”
“大自然,黄河就够神奇了。”
“怎么了?治水不是已经小有见效了吗?”
“你上次写的治河经略。”
“嗯?”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怎么突然又提起来?
“差点被我给忽略了。前些日子,周培公给我看了看他三藩时候南下绘下的南方版图草图,我突然觉得黄河那段有些面熟,才想起来你那本治河经略。你猜,周培公看完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摇摇头。
他看了看帘外,笑了:“他说——
皇上早有此雄才大略于胸,培公献丑。这黄河水域图,天下无出其二者。而治水方略,微臣虽不才,但仍是认为靳辅大人尚且无此远见。”
我也笑:“我只是看遍古籍整理出来的而已,没想到周昌居然给如此高的评价。”
“我已经把你的意见让朝臣讨论过。”他没有具体说下去,“明年吧,明年,我们去看看这河,到底是谁治的最好——论功行赏。”
那可还要算上禛儿一份大功劳呢。可惜了,不能明说。
“在想什么?”他放下帘子,把我不雅的伸出帘外接和风细雨的手抓了回来。
“应该把禛儿也带出来,教他看看这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江山如此多娇啊,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是沁园春里的谱?”
“一下就被你听出来了。”
“不过这辞,真是找不过比它更妥帖的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那一袭明黄色,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的人。
下车,负手而立,风吹起他猎猎衣襟。炯然的黑眸,豪气万千的看向前方乘风破烂的气势。千里江山万里长城,尽在他胸怀间,慢慢谱成。
我,一点也不遗憾自己居然没有好好读历史,因为历史,正在我眼前一点点走过。
总算赶到了五台山中心的台怀镇。因为这趟只是为见佛而来,所以并不打算劳动当地官员,只是由福全打头,而皇祖母和玄烨都没有正式出面,只是在一个当地富户腾出的别院中住下,等几日后浴佛节开始就正式上山。
皇祖母有些儿热切,却又似近乡情却那般,每日里必然捏着佛珠眺望不远处的五台山寺院群。有时候半夜醒来,依然能看见她房里的烛火未灭。
玄烨和福全如何不明白皇祖母的心事,二人自己也不好受。
第一百一十五章 菩萨顶的玄机
五台山与四川峨嵋山、安徽九华山、浙江普陀山共称“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以其佛教寺院历史悠久、规模宏大位于全国佛教四大名山之首。按佛教传承之不同,寺院分为青庙和黄庙。青庙亦称和尚庙,僧侣大都为汉族,一般穿青灰色僧衣,称青衣僧。五台山大部分寺院属于青庙。青庙中又有十方庙和子孙庙之分。子孙庙按师徒关系实行家传制,外寺僧人不得在本寺担任职事。十方庙可以接待四方来僧,在寺僧人亦可十方云游,组织管理实行选贤制。黄庙亦称喇嘛庙,属于藏传佛教。五台山藏传佛教均属宗喀巴大师创立的格鲁派,信教喇嘛均穿黄衣,戴黄帽,称黄衣僧。
这次浴佛节由最大最古老的寺院大显通寺承办。所有青庙皆有参与,不可不谓是佛教盛事。
因为皇族的到来,台怀镇和山上早就开始戒严了,所有人的出入都被细细检查着。也许是为了安全,也许是为了其他。
我换上寻常男衫出了别院,玄烨和福全已经在那儿等我。
李德全牵过来三匹马,我们一人一匹,上马就向山上而去。
跟着玄烨向上,往大显通寺方向。一路上不少士兵把守,山道冷冷清清,经常有人拦住我们检查。玄烨也不作声,只是由福全出示腰牌,然后通行。
大显通寺近了,寺前把守的人愈发的多,隐约还能看见几张面熟的侍卫脸在晃悠,一脸凝重的样子。不过我们并没有进入显通寺,而是从旁边绕向北侧,停在了一道犹如天梯一般的台阶前。
向上看去,层层台阶看着就吓人。
下得马来,玄烨拉过我的手,三人就毫不犹豫的开始爬台阶。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台阶数,一直以为身体还可以,这下才知道差的不行,直爬得双腿发软眼冒金星。
玄烨在我面前蹲下来:“上来,还有一半呢。”
福全没有作声,只是走在我们后面注意着我们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