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我希望她是。”
“是女儿也好，起什么名儿好呢？”
“寿儿啊。”
他笑：“对，就叫寿儿，我们说好的。”
我回身把两个小袖子缝到衣服上，为我的孩子做衣衫。
“这趟出门，一是要陪皇祖母，二来今年首次秋弥，是大事，我要在古北口做些准备，一时半会回不来。”
“孙太医也说了，我这胎稳的很，你放心去吧。”再比了比，我做的衣衫比起苏茉儿的果然逊色许多，也许太朴素了呵，要不再镶个滚边好了，女孩子要穿漂亮些。
“我会在你生产前回来的。”
放下手中的衣衫，像个臃肿的企鹅一样蹒跚的慢慢走过去，把他的手拉起，放在我肚子上：“寿儿，你皇阿玛允诺回来看你出生哦，额娘代你跟他打钩钩做约定哦。”
孩子似乎听到了我的话，一脚踹上我的肚子，玄烨第一次感觉到这般生命的神奇，惊讶的不得了：“她，她在动。”
一个有了这么多孩子，居然还对胎动如此陌生的男人，可爱的叫我忍不住想笑：“那是寿儿在和你打招呼啊。”
寿儿果然聪明，又是一拳打了过来，打得我不疼，却把玄烨好奇的不行，看我挺着个大西瓜肚子站着累，小心的把我抱在怀里，双手温柔的贴在我鼓鼓的肚子上，为新生命的脉动而激动：“寿儿，要乖乖的哦，别把额娘踢疼了。”
也许是孩子睡着了，也许是孩子听懂了，她安静下来，回复一贯的超级良好配合度不再打扰她的阿玛和额娘。
“对不起，今年大概没办法陪你去秋弥了呢。”
“来日方长啊，等禛儿寿儿都长大，一起带去。”
美好的如梦一般的未来，总是让人向往。等禛儿寿儿长大，我们一起带着他们，在草原上骑马驰骋，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玄烨，我可不可以预约一个要求啊？”
“说。”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太习惯妃嫔的要求了吧。
“以后禛儿寿儿长大了，指婚前，一定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思，好吗？”我不要别的，我只要孩子幸福。而这一生的幸福，是我最重视的一点。
他讶然的抬眉，看见我无比认真的眼神不是作假：“大概也只有你，会做这种要求了。”
“答应不答应嘛，别的我都依你。”很少撒娇不代表我不会撒娇。
他对着我的肚子嘟嚷道：“寿儿，你可真是幸福啊，还没出来呢，你额娘就给你打算了。你说，阿玛要不要答应啊？”
咚的，安静的寿儿适时的给了一脚以示支持，把我腰都踹酸了。
玄烨大笑，伸手替我拿捏着腰部：“看来我们的寿儿将来一定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好，阿玛应了。”
手往他面前一摆：“呐，可不是开玩笑的哦，给个信物先。”
他伸手摘下大拇指上的扳指：“这个缅甸进贡的玉扳指，是一对的。今儿先给一个，等寿儿周岁，给另一个。”
我抬头爬到他身前，啪的给了他一个KISS：“代寿儿送你。”
他扶住我笨重的身子：“寿儿送了，寿儿额娘的呢还没给你。”
晚膳时候，玄烨才跟我说：“皇额娘不放心你一个人，今年要留下来陪你，我这趟去也放心多了。”
“慧姨娘不适应京城的夏天，可真是难为她了。”
“好好儿等我回来。”
第一百零八章 夏日避暑
玄烨陪皇祖母出发避暑的时候，尽管说我可以不去，我仍然站在了嫔妃的最前端，目送着大部队的离开。
皇祖母在玄烨扶着上车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悫惠小心的扶着我站在慧姨娘身边，等着玄烨和慧姨娘道别。
敏妍站在不远处的随行队伍中，化着浓淡得宜的妆容，自信的站着，给我抱歉的一瞥。她是随行古北口的几位妃嫔之一，德玉因为有孕在身没能随行，和敏妍毫无眼神交流，视线相交也只当没看见。我给了敏妍鼓励的一笑，示意她不用介怀太多。
话别，玄烨看了我一眼，隐隐带着担忧：“有事给我写信，别都一个人扛着。”
看着他穿着我今早亲自打理的衣裳，人中之龙，气宇轩昂。这是我的良人，我寿儿的阿玛。“别担心，我会好好的。”用口型告诉他，“还有寿儿。”
走了，回头看见嫔妃们或漠然或嫉妒的神色，我不置一词，慢吞吞挪着返回，慧姨娘站我边上叮嘱着：“叫你别来的，累了吧。悫惠，知棋，赶紧扶着你主子。”
这就比一切都顶用了。
德玉挺着比我还大的肚子，一声不吭的跟在身后。
慧姨娘的留守，让我肩上的担子又轻了许多，加上温僖心思细密，对交代的事情都办的妥妥帖帖，我也放松多了，有时间多陪着禛儿在承乾宫安胎。
悫惠每次都坚持在一边看着我教禛儿写字认字，无意中看到她盯着书本的渴求目光，我心中一动：“悫惠，在府里学过认字吗？”
悫惠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我没在府里长大，但也约摸知道这年头很多人仍然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满家女儿识字的也不多。富贵人家为了女儿选秀下功夫会请西席，至于教什么我不清楚，但如若只是应付才艺关，学的就有限了。
“愿意陪我一起教禛儿吗？”
“我，我，”悫惠紧张的直摆手，“我不行的，我字写的不好，背诗也背的不好。我不行的，不行的。”
“先别急着反对嘛。”我放下手中的笔，叫悫惠过来写给我看看，“让姐姐看看，有姐姐在啊，不足的地方我们改就是了。”
禛儿也好奇的搁下笔看悫惠写字。
悫惠鼓起勇气，几番犹豫终于还是提起了笔。握笔姿势没问题，不过字的结构没摆好，力度不稳，所以写出来不如禛儿的功底深厚。
写完自己的名字，她满脸通红的退后：“对不起，姐姐。”
“干嘛要说对不起呢，写字嘛，练就能写出来了。既然你要陪我当禛儿的老师，那你可要下点功夫的了哦。”
悫惠认真点头，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我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柳体字帖：“禛儿跟我学的赵孟兆頁的字，练起来见功夫的。悫惠你是女孩子，练柳体比较适合，写起来也秀气好看。以后每天五张大字，可以吗？”
“嗯。”
“那我们今天先来学学所有的笔划，禛儿，皇额娘是怎么教你的？”
…
今年有个闰六月，所以孩子是预计七月中旬降生的。身子愈发的重，为了顺产，我坚持每天散步半个时辰培养体力，补品也是限量摄入以防孩子过大不好生。
敏妍走了，换慧姨娘三天两头来催我进补。我只好明着喝半碗，背着让悫惠知棋她们给我分担另外半碗。
天渐渐热了，我不给吃凉的，只好坚信心静自然凉的真理，每日摇着团扇偷闲。看慧姨娘不顾天热老是跑来，时不时还得去看德玉，我让知棋找了些腌渍酸梅子，煮了酸梅汤，放地宫冰窖里冰了刚刚好给慧姨娘每天送去。等天再热些，就每天给宁寿宫送一块冰降温。
古代不是没有冰，只不过保存不易，所以也只有皇宫这种地方能有。
后来灵机一动，找了温顺来内力碎冰。一整块冰，温顺一掌下去碎成细腻的粉末，比起刨冰机那是好使得多了。西瓜块从温顺刀下嗖嗖嗖的蹦出来，一块一块大小一致整齐的落在刨冰上，拌上红豆、绿豆、葡萄干各色豆子和水果，花式刨冰瞬间诞生。
慧姨娘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不客气的抢了一碗：“这趟留下来，真是值了。”
禛儿是孩子不给多吃，他端着一小碗宝贝万分的小口小口吃着。
悫惠和承乾宫的宫人都爱死了刨冰的味道，看禛儿眼巴巴的样子，偷偷分了小半碗给他。但冰块毕竟有限，以后可能只有慧姨娘和禛儿有的吃了。
我把一碗端给温顺：“来，尝尝你的劳动成果。”
他看了看我的肚子，完全无视我的暗示，不客气的端了过去：“谢主子。”
哎，郁闷。我以为他会推辞不要才这么慷慨的来着，看周围都在津津有味的吃冰，就我只能喝绿豆汤吃补品，太郁卒了。
一屋子两眼放光的人，就我两眼黯淡无光的喝绿豆汤，还不许多喝。
禛儿偷偷跑过来舀了一大勺子递到我嘴边：“皇额娘，快，趁没人看见。”
我啊呜一口赶紧吞下，满足的亲了亲禛儿的小脸蛋：“皇额娘果然没白疼你。”
禛儿满足的笑，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份儿变少了，慷慨的又挖了一大勺子给我：“皇额娘，给。”
“禛儿，皇祖母看见了啊。”
一帮人本打算睁只眼闭只眼让我过过瘾的，结果禛儿得我夸奖一开心又来了一勺子，慧姨娘立即出声了。
禛儿眼巴巴的看了看我垂涎欲滴的样子，又看了看慧姨娘故意装出来的凶样，迅速的把勺子里的一大块冰放回碗里，改舀了一勺子水果：“水果只有一点点冰，不会伤害妹妹的。”
聪明的宝贝，我啊呜一口再次满足的吃掉。尽管没有冰，也带着冰的凉意，我已经很满足了。“好了，禛儿吃，皇额娘够了。”
慧姨娘吃完最后一勺子冰，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天心你哪来的点子啊，你慧姨娘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哪有这夸张，不过她们没见过所以才新奇了。如果让她们吃到冰淇淋的话，还不知道要惊讶成什么样儿了。说道冰淇淋，我也想念了。“还有更好吃的呢，叫冰棍儿。”
“冰棍儿？把冰做成棍子？想法倒是很好玩，但一定没这个好吃的。”慧姨娘坚信刨冰是最好吃的避暑圣品，“下次一定要再做啊。”
“虽然材料有限，不过把鲜牛奶混上冰，然后放进瓜子仁、葡萄干、红绿豆冰成块，应该不错才对。”
慧姨娘来了兴致：“我们来做试试看啊。”
然后在夏天开始的时候，后宫多了很多前所未闻的避暑品，而皇太后主子在处理后宫事务之外的最大爱好，居然成了研究冰品。宁寿宫和承乾宫的宫人这个夏天真是爽翻了，只要慧姨娘一失败，那冰就是他们平日极难享受到的美味佳肴。
禛儿最开心的事，不是我陪着他了，而是慧姨娘开心的走进宫来的声音：“天心快看，我又做出来一个新的。”
禛儿一定第一时间跑去迎接，然后成为慧姨娘作品第一个，也是最好的，美食鉴赏家。
“皇祖母，这个比昨天的好吃哎，奶味浓而不豫，冰冰凉的但不扎嘴，葡萄干软软韧韧的，还有玉米香味呢。”
“禛儿厉害，吃吃看皇祖母还放了什么进去？”
“啊，我知道了，还有一点点酸梅、莲子、荷叶粉和脆小米。”
“全猜对了，来再奖励一个。”
慧姨娘完全理解错了冰棍的含义，她以为把各种东西像刨冰一样做成混合的固体冰就对了。然后整天儿没事就折腾食料的配合，居然也整出不少味道确实不错的组合。
“来，天心给我看看我这做法写的对不对，给老祖宗和皇上捎过去，让他们也尝尝。上次皇上的回信你还没写呢吧，一并儿。”
我乐得看见他们开心，却不小心忽视了禛儿对美食的挑嘴就在这承乾宫慢慢被我养成了。虽然他很有教养的从不在外人面前表达，不过这个嘴巴，一旦养刁就不是随便改的过来的了。我的教育，不小心又有了一个污点。
为什么说“又”呢？如若哪天禛儿回到她身边，我只怕德玉即便不会无视禛儿，但那里也只会有比他更得德玉欢心的孩子膝下承欢。
第5卷 人淡如菊
第一百零九章 夹竹桃的夏天
玄烨夫君亲启：
一别经月，昨白日几度梦醒，感觉到你的龙涎香自北行来，温柔身边盘旋。果，午后收到你锦书一封。
向往共骑于你笔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想见黄沙漫天大气苍凉的塞外绝色，不过更欣喜于皇祖母身体康健，及秋弥塞外的顺遂。
我和寿儿一切安好，有慧姨娘每日陪伴，心情开朗身体健康。写此信之际，小家伙还在踢我，想是务必让我多提几句她对你的挂念。不必担心我，倒是你，北处日夜温差大，夜间迟睡注意勿要受凉。
慧姨娘身子很好，近来热衷于冰品避暑，附上她亲笔所书刨冰及冰棍若干制法，味道经过禛儿考证，品质保证。但冰性极凉，不宜多食，千万注意。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逾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雨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送君长相思…
信叠起放进封套，看了看旁边他随信寄来的牧草标本，心念间，看见窗外放肆燃烧的夹竹桃。托着嫌重的腰，走到门外伸手去够。带着个皮球，身子一点也不灵活，离指尖差了一两公分的枝，我想跳起来都跳不动。
“姐姐，你在干什么呀，别动。”
悫惠突然出现，紧张的要命，吓了我一跳，平衡没控制住就要倒。悫惠一看来不及扶我，直接冲过来往我身下一趴，直接用自己当垫子接住我。
哼哼唧唧的，我翻不了身，悫惠被我压得不敢动弹，只好大叫：“快来人啊，主子摔跤了。”
这可不得了，呼啦啦的一下承乾宫的人全围了过来，七手八脚把我扶起来就被强制赶上床，传太医。
一点也没不舒服啊，孙之鼎的诊断总算安了她们的心。慧姨娘还是叮嘱着孙之鼎：“孙太医，你确定没动着胎气？”
“救的正好儿及时，主子摔下也没碰着小主子，不妨事。不过，还是要注意点，可能会提前几天临盆。”
慧姨娘紧张了：“开几贴安胎药。天心，这回不管你说什么，必须喝。”
黑乎乎的药水，一看就犯恶心。“孙太医，给悫惠看看，她手脚磨破皮了。”
“嗻。”
“姐姐我不妨事的，我给你煎药去。”
“等等，丫头，手脚伤了就先治着，又不是没人了。”回头矛头继续对准我开炮，“你啊，你说，没事跑出去做什么？太阳又大，还差点把自己摔着。”
好容易安抚住了紧张的慧姨娘，代价是乖乖喝安胎药。一碗下去，恶心的想吐，赶紧用梅子汤压住。摆摆手让坠儿赶紧给我把房间扇掉点药味，再熏下去我这十个月的安宁就要毁在安胎药味里了。
安胎药有镇定的成分在里面，一盏茶后就昏昏欲睡了。
禛儿什么时候午觉醒来，跑到我床边，小脸儿崩的紧紧的一脸严肃，还颇像玄烨生气的样子：“皇额娘，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小手递给我一枝夹竹桃，汁液染在他手上：“下次我帮皇额娘采，不然禛儿会担心。”
我召坠儿进来：“快去把四阿哥手洗了，多洗几遍，水处理掉。”
坠儿和禛儿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解释道：“禛儿不把手洗干净了，怎么帮皇额娘做干花呢？”
小家伙这才蹦蹦跳跳的走了。
看着桌上的白色夹竹桃，我让坠儿找了本书把花夹起来，躺下睡了。禛儿一会儿跑进来，看见我睡了，又轻手轻脚的走了。
一觉醒来睡了一个多时辰，叫来禛儿做干花。可是书里干瘪瘪的花让禛儿失了兴致：“这样做出来会好看吗？花都变黄色了。”
“这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但是花会失色。禛儿不喜欢的话，我们拿禛儿喜欢的文竹做一个好不好？”
“那个小文竹也行吗？”
“当然行，而且禛儿照料过它，寄给皇阿玛不是更有意思？”
“嗯，对。”
采下一枝最好的分枝，洗净擦干，夹在两张厚厚的宣纸中间往太阳底下压紧实了，晒一个时辰就定了型。
禛儿闹着也要写信，像模像样的磨墨，舔好笔尖，工工整整的写信，还不给我看。
我把信纸收到一起，一并塞进文竹，在背面写下它的花语——永恒。
信在晚膳前就送了出去。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肚子疼。以为寿儿在踢我，我也没在意，轻轻的按摩着继续迷糊的睡着。
半个时辰后，好容易缓解的肚子又开始痛了，一阵一阵的收缩性痉挛样疼痛把我惊醒，我抱着肚子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暗道不好：“莫非寿儿这就急着出来了？”
“知棋，坠儿，快来。”
灯火很快进来，知棋和坠儿睡在外头被我的叫声唤醒：“主子，怎么了。”
我没办法坐起来，示意她们赶紧扶我一把：“去，叫孙太医和稳婆来，怕是要生了。”
又一阵宫缩，疼的我直喘气。我这是第一次生产，按理来讲还要疼上好几个时辰才会生，这下可不好过了。
坠儿毕竟小，看我疼的那样儿吓坏了，手忙脚乱的。
知棋镇定的说道：“坠儿别慌，主子不会这么快生的。让秦来儿去太医院把孙太医和稳婆请来。你把宫里的人都叫起来，赶紧烧些开水。”
“要不要把皇太后请来？”
“暂时不用。”
“是，我这就去。”
坠儿风一般的跑出了内殿。熬过一波宫缩，下一波还得还一会儿才会再来，我靠着知棋喝了些茶。
知棋慢慢喂着：“主子今儿晚膳用的少了，怕是待会儿没力气，奴婢给您准备些好消化的羹，您多少再吃点。”
“你很有经验。”我赞赏道。
“奴婢弟弟妹妹多，看额娘生多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知棋解释道，“娘娘您得空再睡会儿，这第一次生产，奴婢估计至少得到天亮才会一直疼。奴婢在旁边守着，您放心睡。”
侧着半躺在床上，听见人陆陆续续的进出，闭目养神，不一会儿还真睡了过去，隐约知道孙之鼎不时的在给我把脉。
几次宫缩都不是很强烈，我哼哼唧唧了几声继续睡。直到一阵猛烈的宫缩把我疼醒，我皱着眉头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整个人被疼醒了。
醒来才发现慧姨娘已经在了：“天心不怕，慧姨娘陪着你。”
孙之鼎迅速的把上我的脉：“主子，吃点东西养养力气，再两个时辰这样的疼会越来越频繁。”
我了然的点头，喝了点水润了润肠子。慧姨娘接过碗，坚持自己喂着燕窝银耳莲子羹。再没胃口我也告诉自己要吃下去。
然后剩下来的时间，彷佛是经历了一场短暂性失忆一般的大梦，肚子疼的我只恨不能在床上打滚，大口的深呼吸控制力气，配合稳婆口令一下一下的使力。
如若不是自己走过这遭，完全不能想象母亲生一个孩子九死一生的痛。
寿儿让我整整疼了两天一夜，期间几次靠参汤续力，终于在第二天晚霞满天的时候，肚子空了。
我筋疲力尽的任由自己的肢体散落在床上，只听见人告诉我是个格格，就沉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章 我的精灵寿儿
我以为我自己是沉睡，其实确切的说已经是昏迷了。孩子倒是顺利生了，只是我的昏迷又让承乾宫人仰马翻。
我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第一反应是肚子好空，要吃饭。
连喝三小碗燕窝粥的好胃口把知棋吓坏了，死活不敢给我再添饭。
要不是手脚力气用尽，我肯定自己跑去厨房添饭吃。委屈的摸了摸肚子，意识到孩子出来了，已经不是圆滚滚的样子了：“呀，我的寿儿呢。”
知棋麻利的收拾掉碗筷，防止我看见又想起来要吃：“奴婢让坠儿去看了，可能在睡觉，醒了就让奶娘抱来给主子。孙太医来了，给主子再把把脉吧。”
“哎，天天把脉，我不烦，孙太医大概都要烦了。”
孙之鼎背着药箱走进来：“微臣岂敢，给主子把脉是微臣的福气。”一本正经的脸色不见丝毫说笑话的样子。原来要么不笑，一笑就是冷面笑匠。
左右手换过，孙之鼎说道：“微臣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主子有兴趣先听哪个？”
“好的。”
“主子和小主子都很平安。”
“那坏的？”
“主子体内被压住的寒气因生产再次入血了，需要继续调养。”
虾米——又要吃药？
“不过不用每天服用，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微臣也只是以防万一。”
有人会给我说不的权力吗？
禛儿从外面跑进来扑进我怀里：“皇额娘，你终于醒了，禛儿来看你好几次了，你都不理我。”
孙之鼎在我的示意下，伸手拉胤禛，手指敏锐的把上禛儿的脉象：“四阿哥莫急，主子没事了，但还需要休息。”放开禛儿脉象的时候，对我点了下头示意一切安好。
“禛儿去看看妹妹醒了没，抱来给皇额娘看看好不好。”
打发走禛儿，我让孙之鼎打开我桌上的书，掉出来那朵干枯的夹竹桃：“孙太医认识这花吗？”
“微臣记得是从大食那边传来的，名夹竹桃，一般以红色多见，微臣有缘见过，但这白色还只在主子这院子里见过。”
“我也是种下去才知道的。孙太医对这个花有研究吗？”
“请主子允许微臣采集些枝叶花，微臣尽快给主子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