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因为,因为第一次见到男人有这么好看的腹肌。”
我的道歉招来乌鸦无数。世南堂兄无奈的抹了一把脸,对温顺笑得相当无力。
等等,男人?不是女的吗,怎么会有男人的身材?再看,再看,果然是男人。原来温顺就是看出来是男人才叫我别看的啊,而世南早就知道所以没有避讳。
我上辈子加这辈子也才总共看过老爸和老哥的上半身而已,老爸步入中年,没有啤酒肚已经是不错了。老哥倒是还行,可是只见长个不见长肉。阿弥陀佛,想来如此纯洁的我第一次看见如此男色难免难免一时那个啥啥的。
花秀歌还没顾得上给这人擦脸,我大着胆子凑过去看看长什么样儿,突然发现这人脸皮被血都泡皱了。我把大发现告诉了他们。
世南凑过去看了看,然后难以置信的从周昌脸上揭下来一张假面皮。看着下面这张真实的脸,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而略显白皙无瑕,紧闭的双眼配着两道长而有力的眉,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俊美的简直罪恶的一张脸,完全看不出年龄来,加上这副好身材简直诱人犯罪啊。当然,诱的是女人。
深呼吸再深呼吸,只要不看就好了。狠狠咽下口水,我是好孩子我不犯罪。
再看世南,完全被震撼了。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一张帅的比自己还有味道的脸还是为着这么多年才知道好友的真面目。
这里目前只有我算是在温远和李妗的身边学到了些三脚猫的医术,开个普通的感冒着凉补气益血的方子还算行,毒物完全不在行,搞不好我的方子就能变毒药。
温顺突然往周昌嘴里塞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暂时解毒用的,一时三刻死不了的。”
清洗包扎完毕,换下血衣,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天心,把他放你这还方便?你也知道我不好带回家去,别地儿又不放心。”
“不行。”温顺今天表现特积极,要不是我知道他木头一根,八成以为是他在吃醋了。
“没跟你说,闪边。”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不过互相拦截闪躲然后就发展为大打出手了,嘿哈咻哈,掌风倒是注意没伤着我,可是我房里的东西全遭了无妄之灾。
“拜托两位大侠,外面院子大,要打请便可以吗?”
没人理我,我打了个呵欠,环顾房间,只剩下我那还算大的床,虽然被帅哥占了但还剩半边借我躺躺。睡觉先。
第五十四章 一见钟情
因为最后还是没能拒绝世南的请求,所以周昌就在我这里住下了。当然他没办法永远睡在我床上,瞒着阿玛额娘让秀吟和花秀歌住到了一起,然后把花秀歌的屋子腾出来给周昌住下了。
虽然中的毒不是很厉害,但是因为受伤很重的关系,周昌一直都没有醒。大概是我那日的色女行动吓着了温顺和花秀歌,他们坚持不再让我靠近周昌了,所以喂药换药事宜通通由花秀歌和温顺进行。而周昌的俊美其实真的不需要更多的证明了,只消看秀吟第一眼看见昏迷中的帅哥就羞红了脸也大略明了了。
我承认我那日是有些儿不太妥当,可是我都解释过了啊,我又不是那种见了男色走不动道儿的大色女来着,郁闷。
周昌一直没有醒,温顺只说待毒排尽自然就会醒过来。
因为上次爽了敏妍的约,她便说要过来我家玩。如约到来的敏妍,还带了一个淑女美人,说同是正黄旗参领之女因此自幼交好,闺名德玉
说她是淑女美人,因为她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淑女太典范简直可以去当标兵了,盈盈莲花小碎步,亭亭伫立千娇面,目不斜视,笑不露齿,可惜七分姿色因了如此仪态更显出众却出众的毫无特色。她和敏妍站在一起,叫我都想不通敏妍这么不拘小节的性子居然能和这样的闺秀成为好友。好在德玉这个人虽然对自己的言行要求极为守礼,对他人却不如此强求,因此相处起来除了下意识的让自己遵照曾经学过的那些深宫礼仪倒也没其他不适。
好吧,当然我承认让我小口吃饭,小口喝汤,食不言寝不语真的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如此,饭后实在也没有别的安排了,只好一起在院子里坐着品茶下棋顺带赏赏还不咋明媚的春光了。
敏妍和我默契的下了几盘棋,忽然注意到沉默许久的德玉满脸通红呆愣愣的直视着园子一角。敏妍好奇的转过头去,也是狠狠愣掉。
两道如炬的视线毫不掩饰眼中激烈的情感,那样赤裸裸的放肆的扫过三人,停在了我的身上,闭着我的目光与他对上,心跳忍不住就少了一拍。任谁被如此俊秀的男人用兴味十足的目光盯上,想保持冷静太过考验我毅力。别忘了,他帅的让人想犯罪,比如眼前的德玉和敏妍。
他如一头蛰伏的野兽一般,迈着优雅的脚步却让我倍感威胁的来到我面前。他有一双很美丽的琥珀色眼睛,藏了很多的情绪,眼睫毛如扇子一样扑闪了一下:“你救了我!”他的嗓音不低沉也不磁性,不清脆也不出色,就让人觉得很适合他。
他的美色真是个威胁,我被他眼睛的光迷惑,呆呆答话:“确切的说是世南哥和温顺救了你,我只不过收留而已。”
他似乎有瞬间的呆愣,然后笑了出来。天哪,从没有人告诉我男人笑起来可以如此魅惑,也许我需要证实一下这个是不是男人。
不听话的魔手自己长了意识往男人伸去——
“啊——”我迅速回复神明,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我的魔手,不停向着上面莫名出现的红印子呵气,“痛痛痛,好痛,谁干——”
我闭嘴,定型。不可思议的人在这里出现,震慑了我全部的思维。我错了,我真的犯错误了,我怎么可以因为男色而忘了男女授受不清这种真理呢。更有甚者,一个好的女孩是不可以在院子里偷藏男人的。
第一次希望土地可以不要那么踏实,最后可以裂个缝好让我进去躲一下即使伪装五分钟鸵鸟也好。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没办法瞬间学会隐身只好选择等他隐藏的怒火慢慢消掉作为最稳妥的主意了。
他的怒火需要多久可以消掉?我不知道,因为从来没见过。可是我想他那双愈显不同寻常深邃的漆黑双眸绝对是因为怒火的缘故。而更显然的是,他的目光凝聚处——鄙人——绝对就是他怒火的来源。人蠢起来,真是没药救。以前有个形容词,叫沉睡的东方雄狮。而我,很不幸把这狮子叫醒了。
带着一身形于外的王者霸气,玄烨盯着我走到我身边,只当在场所有都是隐身人。
敏妍和德玉早就自动站了起来让座,后退三步远离炮火核心以自保,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第六感告诉她们少惹为妙。
玄烨坐在我对面,右手随意的放在桌上,紧绷的指尖孕育的力量蓄势待发。他的黑眸藏着一场风暴,而他也在尽力平息,虽然结果不如他意。
不敢也无法移开眼睛,任由沉默无边的蔓延开来压得我的心沉甸甸的。鼻子猛然一酸,两颗豆大的泪珠就从眼睛里逃了出来,划过肌肤,砸在桌布上留下两个湿湿的圆圈。
玄烨眉头一皱,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怒气渐渐消弭于无形。他伸出手,轻轻的擦去了我脸上的泪痕:“好了,表哥没生气。”
我嗫嚅了几下嘴角,终于开了口:“对不起,表哥。”
玄烨的嘴角无奈的向上弯了个小弧度:“真拿你没办法。”
见他笑了,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放松,全然忘了自己泪眼未干,就对着玄烨害羞的笑了出来。
玄烨的瞳孔有瞬间的收缩,闭了闭眼睛,睁开又是淡然:“看你,也不把眼泪擦擦干,叫你朋友笑话了。”
啊,对。我都忘记了还有敏妍德玉和周昌在旁边呢,以及玄烨身后的曹寅和李德全。我不好意思的快速擦了擦眼睛,赶紧给他们介绍彼此。
玄烨对敏妍和德玉的阿玛了如指掌一般,一听我介绍就知道了,但也未表示额外的关心。表哥的身份不便多提,就简单介绍说是表哥,而曹寅和李德全就是他家丁呵。
“这是周昌,”祸水男人借口身子刚好体力不足也在桌边赖下坐着了,“是我世南堂哥的朋友,前阵子受了伤借住在这儿养伤的。”
天色不早,又来了外人,敏妍和德玉提前告辞了。
上马车前,德玉迟疑再三,终于开了口:“佟小姐,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以后我还能来府上拜访吗?”
敏妍颇为意外德玉的开口,送她先上了她家马车,才带我到一边辞别:“天心,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我握着她被马缰和刀剑磨得不是很细腻的双手:“哪儿的话,敏妍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我很抱歉被我这边意料之外的客人打扰了。”
敏妍真诚一笑,悄声说道:“彼此彼此啦。德玉是我小时候草原上的朋友,后来因为阿玛工作的缘故分开很久了,她阿玛早被提升为参领,上次偶然重逢才知道大家都在京城了。她额娘看的紧不给随便出门所以我就一起带过来了。德玉性子谨慎,自小要强,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别介意。”
“不会的,而且是敏妍的朋友,我相信你。”
“天暖和了,城外花都要开了,下次城外骑马踏青,你也一起来好吗?”
挥别敏妍和德玉的来访,回院子就看到花园的老地方,玄烨和周昌不知在交谈着什么,气氛甚是凝重。不过我没看到有火花出现,姑且当世界大同好了,我避开让人准备晚膳去。
不过,玄烨今天怎么这么生气的样子,而我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很奇怪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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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昏天黑地,天天挑灯夜战顶个熊熊眼到三四点。突然想起来很久没来更新了,汗一把,上来一看果见催文。暗暗心叹,幸好幸好,偶本来想直接明天来更算了,幸好没懒到这个地步的说。呵呵~
那个,偶也晓得追文痛苦的说,因为自己也常常是受害者么。不过实在是因为后续写的还是嫌少,来不及写啊,没办法一下更完拉倒。不过吸取教训,偶尽量加快故事情节,争取不拖拉不拖拉…虽然貌似那个有点儿难度,诸位大大千万见谅。
不敢偷工减料,奉上迟到的两章节。
第五十五章 三郎香会
晚膳才要开始的时候,佟世南也到了,还有福全。
阿玛在玄烨的要求下未作声张,只是把大伯请过来一起作陪。周昌似也知道了玄烨的身份,但神色依然自如没有丝毫的畏怯。下午的谈话我并未加入,但看他们之间的敌意在晚膳时已消融大半。男人大约都如此,遇着了气味相投的便起了英雄惜英雄之感。我是没和周昌有过多少接触,不过这么一个出身复杂易容高超故事多多又为世南堂兄赏识的男人想必不会是等闲之辈。
“谢谢表哥。”一筷子菜搁到了我碗上,玄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夹菜,害得我都不敢看桌上这帮大男人的脸色了。
满人向来不看轻女儿,因为不知道哪天选秀进了宫就成了娘娘,是以得罪不起的,不过自从满人习汉俗男女终究也是有别的,如此场面女儿家还是避嫌为上。但不用玄烨开口,大伯就先叫我留下了,我瞅了瞅玄烨神色,选择从善如流。
这一帮人在一起,谈的首先无外乎是政事了。
“周昌兄,你不是离京数年了吗,怎么这次又回来,还一回来就遇险?”佟世南介绍了周昌的背景之后便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事。这周昌不是没分寸之人,明知神原帮一直对他那手易容术虎视眈眈,怎会轻易犯险。
周昌放下酒盏,想了想才开口:“诸位在京,可有听过三郎香会?”
众人皆表不解。
我好像有听过这个东西:“可是朱三太子之类的邪教?”
唰的一下,我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都在疑惑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少迈的人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天心你从哪儿知道这些东西的?”大伯代大家问了出来,神色凝重不容玩笑。
“我,我,”我总不能说我依稀记得电视剧里有过,急中生智,“我从苏州回来的路上偶然听说的。”
“敢问佟小姐知道多少?”周昌问道。
我想了想:“根据历史来讲,崇祯皇帝有没有三个儿子是一说,有没有儿子叫朱慈炯又是一说。即便朱三太子是真人,他自小民间长大,落到以邪教骗人聚众叛乱这地步,想成大事可谓痴人说梦。但邪教擅与人洗脑,也不可不防。”
曹寅也好奇了:“如何骗?又如何防?”
“说来也简单,人难免有个生老病死,加上心中贪念欲望,只要稍加利用且十偶然成其一便有了说服力。”尤其这年头的人又够单纯,当然这话我不敢说,“有些事儿日日念夜夜想便以为是真理,乡人淳朴,口耳相传便聚众成事。若要防么,其实也不难,一是戳穿其假象,二是逮捕其首领,三加大朝廷宣教。生活富足,安居乐业,百姓要的并不多,满足了他们的基本要求,再有人妖言惑众也难成大器。”
福全插嘴道:“若不处理,后果如何?”
“其实单纯的骗人倒还好,不过就怕被有兵有权的野心家加以利用,有些事他们缺的不过是个所谓‘正义’的幌子而已。啊,莫不是…”我脑子里某根弦被触到了,三藩之乱好像是康熙朝的事儿,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是什么时候起事的来着?不太清楚,没有研究过,倒是陈圆圆的故事我知道不少。
陈圆圆究竟该有多漂亮啊,才能引得吴三桂李自成都为她倾倒,而崇祯要不是江山烦扰在前估计也是逃不出她的石榴裙的。可是男人起事真的能归罪于女人吗?谁知道吴三桂是不是因为权势或者其他而降清的呢,充其量女人也不过一个导火索而已。祸水红颜还不是因为男人,比如西施、杨贵妃,她们怎么就有罪了呢?
哎呀,我都想哪儿去了啊,回过神来看见满桌子人探究的目光,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看我自顾自鬼扯完了还神游太虚了一番才回神,真是太失礼了。
“你们吃,别都看着我啊。”
世南堂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算是解了我的围。
饭桌重回正常,而周昌也娓娓道来了他此番冒险回京的缘故。
他早在数年前就因为父亲之死远走他乡,也好避开神原帮的纠缠。众所周知,神原帮原是鳌拜的爪牙,后来鳌拜倒台,朝廷为了牵涉过大只处置了主要罪人,因此神原帮除了大帮主常候鳌拜身侧而被杀外,余者并无大损失。后来二帮主纠结帮众重组神原帮势力日大,就是勾结上了这个三郎香会。
这三郎香会,成立来也没几年,但善于体会百姓民声,而且在治病救人方面出过不少奇事。虽然奇迹真伪待考,但聚众不少,而且愈来愈庞大,从南方渐渐往北蔓延。这三郎已经被百姓供奉为神人,每次开坛讲法从者甚众。官府因为收受了三郎香会的香火,大多睁只眼闭只眼。
而周昌之所以会被追杀,纯粹因为好奇惹来的祸。他一时好奇,追着三郎的脚步北上,无意间竟发现这个所谓的“三郎”朱三太子根本是凡人假冒,心中皇帝梦作祟妄图反清复明。他思前想后必须回京给朝廷一个警示,孰料尽管一路易容仍然在进京后被神原帮旧识认出而招来追杀。若不是佟世南偶然救起,他再有九条命都不够了。
玄烨嘭的一声砸在了桌上,脸色阴暗:“反清复明,反清复明,朝廷哪里亏待他们了?”
大家低头含胸,皆不敢在此等事上接口。
反清复明,天地会,红花会,数不胜数。这份民族情节,还是很难说得清啊。其实都是中华人,只要国泰民安,王不王的就这么重要吗?但清廷初入中原带来的狠辣与血腥也让汉人难以忘怀。文字狱更是持续多年。历史恩怨,是是非非,只有时间是最好的公断。
“我是汉人,这事也不好多说。”周昌打破了这份沉默,“但皇上,古有武则天立无字碑留待后人评说,是非功过青史在。皇上登基以来,年纪轻轻除鳌拜清吏政重民生,我周昌正是对如此朝廷有所期待而冒险北上。不管汉人满人,要的都只是安居乐业而已,皇上若得此民心,余,又何惧之有呢。”
细细思量来,众人皆觉如此。
玄烨欣赏的看着周昌:“不知你可有意入朝为官?”
周昌笑笑:“我这人若科举,得不了考官青眼不说,怕还得落个诽谤朝廷之罪。”
“不用科举,只需答我一个题。”玄烨识人向来准,这周昌虽可造之材,可言行举止颇是违背常理,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皇上请说。”
“这大清,何事可谓朕心腹大患?”玄烨轻描淡写的问出了一个严苛无比的问题。
而周昌不慌不忙,似乎早就成竹在胸:“一是三藩,二是河务。后者我不敢多说,但三藩之事我还是略有谋略的。”
众人对于周昌的言论,大为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玄烨。而玄烨的眉间也是不快:“三藩?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告诉朕,三藩要反?”
“比如借佟小姐方才所言,三藩与三郎香会互相勾结呢?”
“放肆!”玄烨怒极,拍案而起,“朝廷大事,岂容你一介草民如此妄议!”
呼啦啦,人全都离席而跪,口呼:“皇上息怒。”
而周昌居然是跪的最早最恭敬的一个:“草民万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转眼就剩我一个坐着了。我不是木讷的没感觉到玄烨的怒火,可是他的眼睛明明连下午让人害怕怒火的一半都没达到。眨眨眼睛,我也乖乖离座像模像样的跪了下来。
————————————突然发现午夜——————————————
常常在午夜不愿睡去,在凌晨抑郁,昨日才发现为何如此无端的执著。原来不是为了这般那般的烦心事,只是单纯的不愿睡去。因为我知道此刻世界最和平,不会有人来骚扰你,不会有人来给你责任和压力,这时候的安静即使寂寞也安宁。当不得不睡去,知道睁开眼的时候,又会有许多许多的继续出现,辛苦的活着。而因为大家都认为自己很辛苦,所以你自己认为的辛苦也只有自己背着。
想起上次站在鸡鸣寺的大殿前,听着里面不明所以的经文,看着她们脸色的宁静与肃穆,彷佛远离世事的在水一方,就忍不住想加入。每个人身体疲累的时候,睡觉就可以。可是如果哪天心累了,你该何去何从啊?答案,是没有。想来如此浮躁世事,即便她们也有着或多或少俗世的烦扰吧,比如站在门外的我。
噩梦中醒来的时候,我会打开手机中的佛经,无关信仰与否,只是单纯的希望在这样幻想的香烟缭绕中得到短暂的平静,沉淀继续睡觉或生活的勇气。
第五十六章 拥抱
玄烨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晚了。
我一路送他出去,他让曹寅和李德全先出门候着,独自陪我缓步踱着。
“天心,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表哥是问什么?”如若一般的寻常孩子或许不记得了吧,可是我带着前世的记忆而不是单纯的孩子,该记着的想忘也难啊。
玄烨拾起衣服上的两枚玉坠子之一,赫然是我送他那枚太极鱼:“你走后,我在乾清宫思虑了一夜,在殿中大柱上刻了六个字:鳌拜、三藩、河务,以此日日警戒自己。”
放下玉坠子,他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前几日,平南王请老,欲以其子封镇粤,我未许。三藩之用半天下,可恨啊。”
清淡的语气里,掩藏着他的忧心如焚。这人啊,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里,越积越多还没有吐露的地方。这样的皇帝,真不知为何还有这多人拼了头的抢来受罪。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话,希望以此可以分担他一些心事。
“你这个周昌,确是个人材。明天叫他去福全府上。三藩之事,京城知之甚少,还真得他出大力来。不过目前还不便与他正式任职,过些时候再说。”
“表哥,这个周昌可不是我的,我不过提供个落脚处而已。”
手上兀的一紧,转眼落入一个带着淡淡酒香的怀抱,抬头对上玄烨漆黑如墨在暗中仍然闪着光芒的眸子,下午的怒气貌似又露了一点儿边。他不说话我都猜到了些许:“对不起啦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你都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男人能笑出那样魅惑的味道,我就想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男人而已。”
我不说还好,我这一说,他怒火咻的就窜了上来:“是不是男人又如何?”
这,这叫什么来着?我对着他的无名火有些儿不明所以。“能干嘛呀?”
他看着我一脸茫然,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把头埋进我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丫头,说你聪明,笨起来真是够不开窍的。”
玄烨身上带着淡淡酒香,还有衣服淡雅的熏香,混合在一起别有一股好闻的味道。靠在他宽阔可靠的怀里,像海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沉溺下去。我真的不懂吗?我答不上来。我对表哥的情感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如果我们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近亲,如果他不是有太多的后妃,要对表哥动心真的好简单。如果可以不长大,永远当表哥怀里的孩子该多好啊。可是如果我不长大,不好好跟着表哥的步子,表哥身边又怎么会有我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