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没有再追问下去。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件纯白色的毛披风,高高的领子镶满雪白柔软的狐毛,贴着脖子耳朵,一穿上就是温暖满身。
“好漂亮的披风啊。”抚着柔软如雪的披风,不由得感叹道。
他没有多说什么,除了眼中那一抹宠溺让我下意识的开心起来。
月上中天,一轮银亮的光盘毫不吝啬的把光辉洒向世间。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同时抬头看着这轮美丽的明月,不同的人心看到不同的月亮,可是能同时仰望,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凉如水的深夜一起望月,身后有他会给我依靠,一种安心甜蜜的温暖在心底悄悄发了芽。
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
出的宫来,温顺驾着马车在宫外候着我。
听着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掀起马车帘子,坐到了温顺旁边。靠着他衣着单薄仍然温暖的身子,抬头看月亮。天空有流星划过。
从袖袋里掏出常宁送我的东西,借着月光看清了是一条白色的方巾,雪白雪白没有任何的花色,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触手柔软丝滑盈香扑鼻。我把丝巾抛起,落在头上,仿若自己便是那身着雪白婚纱蒙着面纱的新娘,坐着午夜十二点的马车,身边是自己的黑马王子。一种童话般美好的感觉。
“温顺,你看,我像不像新娘?”
扶着马车椽站起身来,拥抱月光。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温顺不会让我有任何危险的。
风隔着面纱吹到我的肌肤上,带来月光的问候。
暗夜的美丽,纯洁的惊心动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清雅的箫声,在康熙十二年的元夕之夜飞进京城的空气中。
第五十一章 及笄了
第一遭经历及笄大礼,以前亦未见过,还真是被这些繁复的礼仪给吓着了。好容易终于结束,我瘫软在床上实在不想动了。
秀吟和花秀歌一个忙着收拾我今天收到的太多礼物,一个忙着给我洗漱准备我睡觉。
“格格,你看看你这样子,一点都没有闺秀的样子。”秀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还不忘提醒我注意仪态,不愧是我额娘派来的大丫鬟。
花秀歌没有这么多讲究,小户人家出身也不管这许多,很多时候只要我开心她反而随着我闹。而她说话有时候却比秀吟还有气势:“秀吟姐,格格今天也是实在累着了,反正这会子没外人,就让格格松松气好了。”
花秀歌利落的给我换下脚上的高底鞋,除下袜子洗脚换了棉布拖鞋松松脚。横竖这是我闺房,没人管我这个的。古人对女子的脚真是相当看重啊,幸好满族女子不裹脚,不然我的脚丫子就可怜了去了。二则,脚是只能给夫婿看的,据说男子对女人的三寸金莲有别样的嗜好,这点我一直没想通。比起难闻难看的小脚,我宁愿要这肌理分明的天足。而在古代没有凉鞋这玩意儿,所以女子的脚大多雪白细腻,而没有高跟鞋于是天足畸形的可能性太小了,说起来脚还真因此挺漂亮的。
“格格,大件的我改明儿收到库房去,这些小件儿的要不您来看看有什么要的留下来可以用的。”
我卸完满头首饰和脸上的妆,才施施然的过去看东西。
东西看的我眼花缭乱,这年头人出手真够大方的。大件的充公,让额娘操心去,按习俗估计是留着给当嫁妆的了。布料珍珠玛瑙数不清,收起来。首饰挑了几件顺眼的姑且留着。还有一些是要送人情的,比如太太,阿牟还有我小娘和妹妹悫惠,明天再操心吧。
“格格,这箱东西您还没看呢,是宫里送来的。”
“哎?说是谁送的了吗?”
“没说。”
我看着这只黑色的不起眼的小箱子,想不出是谁会送东西来,皇祖母作为祖母的大礼今天是太监们正儿八经的宣旨送来的。玄烨的份应该是算在其中了。疑惑的打开来,我们三立马震撼了,居然是一颗夜明珠。
看着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莹莹蓝光,我想不出是谁会有这么大手笔。瞥见明珠旁边有一张花笺,取出来一看,恍然:数年前一别,实不敢忘恩于心。而今一见如故,携子贺及笄礼成。
清秀端庄的字迹泛着浅浅墨香配着精致的花笺,果然像皇后赫舍里氏的为人。她太客气了,当年那也算不上什么大恩吧。即使我不说,皇后到她头上的可能性还是大大高于钮祜禄氏的,毕竟政治上的考量摆在那里。顶多只能说她那天御花园的表现让她这个皇后表面上得的更加名正言顺而已。
我拿起夜明珠掂量了掂量,还挺沉:“秀吟和秀歌你们拿去吧,晚上起来也好方便照个路。”
秀吟和花秀歌傻眼。
不过最终她们还是没敢拿夜明珠,在我的坚持下各拿了几件首饰作罢。夜明珠还是放在了我床头,说是方便我晚上醒来没个光的。我看秀吟和花秀歌还是不太同意我的做法,可是夜明珠再宝贵也要物尽其用才有价值啊。
为了这些儿礼品的处理和回礼,又忙了几天。
“格格,这条丝巾好漂亮啊,给您做个面纱正好,让奴婢给您弄一下吧。”秀吟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常宁送的那条方巾,提醒了我忘记了常宁的事儿。
那天惹了他生气,还没跟他解释过呢:“也好,不过别把它裁开伤了丝。”
“奴婢明白,这么好的丝巾弄坏了可惜。”
想起常宁,我从苏州带回来的箱子里翻出一把乌黑沉重的匕首。这把匕首看起来也不是多起眼,但胜在寒气逼人,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也不知道温顺打哪个年头取来的宝贝,虽谈不上什么神兵利器,倒也相当难得。
待得花秀歌跟温顺学完上午的课程,用完饭我就让温顺带我去恭亲王府找常宁。现在佟世南堂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为了安抚花秀歌就让温顺教她练武。花秀歌本来就志在此事,早晚要学的,温顺被花秀歌的诚意和勤学打动,默认了这个徒弟,每天上午在后院呼呼哈嘿练得不亦乐乎。我也去看过,不过对我来讲扎一个时辰的马步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我还是算了好了。
不过温顺教了我一套太极拳,打打权当健身。
满族女子不介意出门被人看,但是因为是去找男子,所以我还是换了套男装才出门去。一则免了被人说闲话,一则也好骑马。
和温顺一人一匹高头大马行走在京城宽阔的大街上,悠闲的享受着冬去春来的气息。我都没发现原来我男装比温顺还俊秀来着,一路上接到媚眼无数,把我心里都笑歪了。
一路来到恭亲王府,不意外的被门外的守卫拦住,说是王爷不在府内。白跑一趟,刚想原路返回,一匹白马停在了门口,马上坐着的不就是常宁嘛。
他第一眼就看出来我的男装,从马上一跃而下直接跳到了我面前:“天心,你怎么来了,怎么穿成这样?来,进屋说。”不由分说的牵起了我的手把我拖到府里,然后我不意外的看见一路跌落下人眼珠无数。但他手抓的太紧了,我挣都挣不开。
进到屋里,我赶紧甩开他的手:“你这小子,真是枉费我故意换男装来看你,搞不好明天京城就要传说恭亲王断袖分桃了。”
他哈哈一笑:“人家爱怎么说关我什么事。”
够洒脱的,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毛头王爷气势倒真是不弱。
坐下,自然有丫鬟送上上好的茶水。“上次本来是要给你解释的,正巧儿皇后找我,得了空这才找你来了。”
听得我说到忘记给他礼物这件事,他头一撇,又冒出了暗黑生气。
“你给我的方巾还真是不错,我很喜欢。”
“哼,你还好意思说。”
“好啦好啦,我哪能真忘记你呀,给你。”递过去那把乌黑厚重的匕首,重重放在他手中,“看看。”
他装作不在意的先鄙视了一番匕首的外貌:“真是够丑的,没诚意。”待得抽开,看见森然冷气迎面而来,刀锋细腻笔直才正经了:“好刀,喂过血。”
呀?我毛骨悚然了一下。
他送刀回鞘,搁在了手边的茶几上:“你怕什么呀?”
“谁叫你说这刀见过血。”
“没事的,这把刀显然年代久远了,要见血也不知道是哪个年头的事了。不过呀,下回有这样的东西你女孩子还是少碰为妙,阴气太重不适合你。也只有我们这样阳气重的男子才能佩戴这些东西。”
哇呀,我都不知道常宁什么时候对这些阴森兮兮的东西有研究的,说的我觉得这个屋子都阴森了起来。尤其他的表情,好像开始泛黑气了,我坐在椅子上发现身上开始冒冷汗,下意识的就想抓着温顺逃跑。
“王爷,格格不适合这些笑话,您请自重。”
温顺的话一下把我从冬天带回了春天,原来是骗我的。我好好深呼吸了一口气,狠狠瞪了常宁一眼。
常宁不以为意的大笑,阴婺之气顿时消失无踪,还怪温顺坏了他的好事:“总算抓到你一个弱点了,天心。”
这小子,这时候还不忘耍我一把。
第五十二章 章敏妍
二月初一,额娘按惯例要去大觉寺烧香礼佛,我自然也要随行的。
我喜欢寺庙的香烟缭绕,伴着丝丝佛音入耳,那么的令人心安神定。跪拜在佛前,看佛眼中对世事的悲悯,就觉得自己心念飞升,有种难以言说的领悟。
身边的善男信女来来回回,虔诚的跪拜叩请佛祖保佑。
有人摇动签筒,喃喃自语着什么,显然是个青年女子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美丽年轻的女子认真的摇着签筒求签。
一支竹签落地,白嫩的小手慎重的捡了起来。她看见我在看她,友好的点头微笑,站起身来往解签处而去。
我不求签,花秀歌为我插好香,扶我站起来向殿外走去。额娘进后殿听禅去了,唤我拜完也去听。经过那个背对我的娟秀身影,我们都不知道这原来不过是我们友情的初遇。
进的后殿,已经开始了。我远远看见额娘坐在前几排的背影,听得无比认真。我挑了个后排的空余蒲团,坐下来加入。今儿讲的是《法华经》,大师讲的禅意十足,但并不会太难懂。
没过多久,身边坐下来一个人,分神一看,不就是方才在我身边求签的女子么。她也认出我来,再次友好的微笑。她一笑就露出两个小酒窝和两颗小虎牙,可爱的紧。眼睛很大很有神,配上她不算秀气的眉居然显露出女子少有的英气。但她的酒窝和小虎牙又缓和了这股子英气,使她美丽的瓜子脸呈现别样的风韵。这样的女孩子,就算站在一堆美女中,都会让人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静下心来继续听禅说道。
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寺院惯例会给香油钱捐的多的施主提供素斋一餐。而大觉寺的素斋出了名的别致好吃,明明普通的青菜豆腐山蘑菇,在这里就让人胃口大开。
拍拍吃的鼓鼓的肚子,我心满意足的在寺院后面的树林子里散步。园子仍然是冬天的景象,枝头的新绿新的连芽都看不真切,估计还要一个月才能看见它冒头。踩着厚厚的落叶层,感受到的是萧索之外的寂然。
但是偏偏总有人会打破这片宁静空间,比如一些见色起意的小人。额,我连跑步都不习惯,更别说空手道跆拳道。花秀歌略懂皮毛打倒他们应该没问题,可是那也得在数分钟她人有三急完事返回后。我先尽力拖延一会子再说了。
真是见不得这样的猥琐与下流,让人想吐。我掏了掏袖袋,想起来堂哥忘记把他的玉佩儿再次给我用用了,强自镇定道:“你们考虑清楚了,在大觉寺出入的小姐是不是你们能得罪的。”
“哟,小娘们嘴还挺硬。”
千百年来色坯都喜欢这台词,也不嫌老土的。
我拔下头上的首饰丢在他们面前:“要钱你们大可拿去,不过要是伤了我,只怕后果你们承担不起。不瞒你们说,佟世南都要让我三分。”
他们对视一眼,似乎在衡量什么,捡起了地上的首饰:“佟世南是谁老子不认识。不过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能把我们兄弟打发了吗?”
这下我反而冷静了,只要他们对钱财上心就没那么难打发了:“拿着这些首饰,你们至少可以当到三百两银子,可是你们伤了我,有些人就算把京城翻过来也会找你们算账的,比如某个裕亲王或者恭亲王之类的人物。我不是纯心吓你们,钱财多少丢了就算了,可是得罪人的后果我也不能保证。”
借福全和常宁名号用用,好歹说出来是个王爷能吓唬吓唬人。边说我边褪下手上的玉镯子丢了过去,砸在厚厚的落叶层上面毫发无伤:“想想后果,要么得钱,要么现在舒服了然后死无全尸。”
两人捡镯子犹豫的当儿,两道矫健的身影分别出击把两小人狠狠摔在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已然面目全非只剩出气的份儿了。
“呀,是你。”一个是我的花秀歌,一个可不就是方才的女子。
她解下发带把两人捆了个严严实实才有空答话:“看不出来你一点功夫不会居然还敢如此镇定。你好,我叫章敏妍。”
“佟天心。”下意识的就喜欢这样爽朗的女孩,“谢谢你来救我。”
“没什么,不过恰好在附近听见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和你厉害的丫鬟一起动动筋骨罢了,不算什么。”
花秀歌又踹了两人几脚才过来:“小姐,对不起,都怪我没有跟在小姐身边才出现这样的危险。”
“没事的,”我摸摸花秀歌的脑袋,明明比我还小的丫头,“我这不好好的嘛,不是你的错。”
“你看你们小姐多聪明,知道拖延时间等你来,就不用自责了。我们走吧,这儿太空旷了不安全,去前面好叫人来抓他们。”章敏妍说起话来脆生生的,就像她眉宇间那般英气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秀歌。回去千万别对温顺说今天的事知道不,否则他肯定要对你特训了。”
“我不怕特训。”
昏,我忘了这丫头一向坚韧。“可是温顺一旦知道了会很自责的,他一不开心就没心思教你武功了。”
花秀歌想想也对,点头表示同意,协议达成。
章敏妍在旁边捂嘴偷笑,就猜到我是怕我某个侍卫以后对我紧逼盯人没有人身自由了。其实我不是怕这个,真的,就温顺一向沉默寡言那样儿哪儿会管我什么呢。可惜这解释一看就没什么说服力。
“说来章姑娘你的身手真好,不像我根本没有学武的细胞。”
“细胞?”
“哦,我是说天赋,没有这个天赋。”
“哪啊,我阿玛是个参领,整天舞刀弄枪的。我看着这比额娘教的女红有意思多了就偷学了。可把我额娘给愁坏了,她老觉得女孩子不该学这个。但我实在是对付不来那些绣花针,比打仗都痛苦。”
章敏妍诙谐的说法逗得我们都笑了起来。
“我才佩服会武的女孩子呢,那种平常女孩家不会有的英气勃发哪里是闺阁小姐能比的活力。”
“你这话我听着欢喜,谁说女的就非要柔柔弱弱等男人拯救的。”
我们从彼此眼里读到相同的欣赏,一见如故。
交换了年岁背景,才知道我们同是镶黄旗的。章敏妍和我同年,不过月份稍小些,今年也快及笄了。她名字确切的说是叫章佳氏敏妍,阿玛是参领海宽,和我阿玛也算同僚,虽然我有个一等公爵的玛法,可今日才结识彼此还是令她相当讶异。
我小小解释了一下我不在京城多年。
她恍然大悟,然后了解到我对京城还是相当不熟,她便自告奋勇要带我好好逛逛京城,以后有什么活动必然会记得通知我一声,也让我认识认识京城的社交圈子。
我很感谢她的好意,不过对于所谓的淑女社交圈我颇有些敬谢不敏。光家里那群女眷就让我见识到了无所事事的女人聚在一起八卦的可怕,我真有些儿发怵。没想她一听之下,反而笑得愈加开怀:“原来我们还真像一类人啊,我也受不了那些家长里短的。天心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
自此,我在京城算有了第一个同性朋友。
第五十三章 非礼帅哥
有了朋友,日子还真不是那么难过了。敏妍是个很好相处的朋友,她的生活安排的挺丰富,除了被她额娘抓着在家练习琴棋书画和女红之外就是偷溜出城踏青骑马野餐,偶尔会参加一些贵族小姐之间的诗会或者赏花会之类的活动。
本来我今天是和敏妍约好了去参加她们的诗会的,不过突然出了点意外只好取消了约会。
这意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我亲爱的世南堂兄受伤了,而为了不让家人知道了阻止他继续进行危险的计划,所以他躲我这来了,而且在三更半夜的摸黑翻墙闯了我的闺房。
我听见动静拿出夜明珠看怎么回事,没成想看见一青面獠牙满头是血的脸,吓得我差点儿当场魂飞魄散,本能的一声尖叫就要划破夜晚的安静了。
一只带着温度的大手及时的捂上了我的嘴阻止了我的尖叫声:“是我。”
我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牛头鬼面,一时之间哪里还想得出来这“我”是谁啊,下意识的发着抖,直接把夜明珠递到对方面前,示意要钱直接拿去就是了。
他哭笑不得:“是我,世南。”
脑子这才转过弯来,世南不就是我的堂兄嘛。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知道面前是对我没有恶意的人类,我才缓过劲来了。镇静了一下,掰下世南捂得我快不能呼吸的大手,压低声音说道:“哥你怎么来了?你受伤了?”
“有点麻烦事,你…”
世南话还没说完,横地里飞出一支剑,招招凌厉直攻生死大穴,要不是世南闪的快这会子八成人头落地了。转眼间狼狈的闪过数十招,受伤的身上又多了数道口子,把我骇的直叫:“别打别打,是我堂兄。”
一个身着白色睡衣的人影这才停了剑,但剑尖还是果断的指着世南:“深更半夜擅闯格格闺房,是何用意?即便兄长,也多有不便吧。”
借着夜明珠的莹莹蓝光,看谁都鬼影憧憧的,我赶紧点了蜡烛,就看见温顺一身睡衣和佟世南一身血衣在房中对峙着。
我抢下温顺的剑:“是世南堂哥不会有事的。”跑过去仔细看世南的伤口,看起来没多到血流成河的地步啊,怎么把一件好好的白衣给整的血衣似的:“哥你过来坐下,我让秀歌拿水和药过来给你上药。”
温顺拦住我跑前跑后,把我直接抱回床上,给我穿上鞋子和外套。不假声色的问世南:“敢问屋外之人作何解释?”
敢情门外还有同伙?温顺够厉害的,我房间一点儿动静都给他听到了,这么短时间赶过来救我还得先解决外面的人。温顺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一个重伤之人能有何威胁?”世南渴极,直接就着桌上的水壶咕嘟咕嘟的喝光了壶里的冷茶。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冲到门外抱进来一个更加血红的人,一头青丝凌乱,衣衫不整,白衣都变成了红衣:“温顺你这家伙对他做了什么?”
温顺冷冷的不作回答。
“格格您没事吧?”花秀歌突然冲了进来看着面前景象愣了一下,迅速关上了门,“师傅。公子怎么在这儿?”
待看到两个血人,她看了一眼平静无事的我和温顺,立马反应过来:“我去拿药来。”
趁着给重伤的家伙清洗上药的当儿,我也问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这是世南堂兄的旧识,叫周昌。父亲原是神原帮的三当家,受过神原帮帮主的恩是以为其鞍前马后多年。后来神原帮跟随鳌拜,她父亲因为多次表示不满而渐渐和帮主有了隔阂,后来莫名暴毙。而她因为父亲之死对神原帮素有积怨,这次不知又为着什么事被神原帮暗下杀手。
世南也是恰好在京外办完了事回来,听到巷子里不同寻常的打斗声一时好奇看了一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完了才知道救了自己的朋友。匆忙之间也不知道把她送往哪里好,医馆一见这样的伤就把人往外推,带回家又会起大动静,无奈之下看离我这近就直接翻墙进来了。
“公子,您快过来看看。”
花秀歌一声惊呼,把我和世南都给唤了过去。
但温顺横在我和伤患中间:“格格,男女授受不清。”
我一脸瀑布汗,世南堂哥对人家又抱又看的才叫男女授受不清好不好,我看女的身体也犯法了?
没想到世南沉吟半晌,反而郁闷了:“这家伙脸不好看,身材可真够有料的。”
我看温顺听世南说话闪神的瞬间,一下绕过了温顺冲到床前,不意外的看到了数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血止不住,流出的血从鲜红开始慢慢夹杂了黑丝。不过仍然看的出来身材确实不错,倒三角形的典型衣架子身材,全身肌肉结实匀称,力量内敛,那六块腹肌看的我直想摸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过贼手伸到一半被拦截,看到温顺世南和花秀歌满脑黑线才知道我做了什么好事,哇啊,我的一时英名就此毁于一旦,太色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