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巴巴的看着挂在最高处那盏偌大的精美荷灯。
“姐姐,那灯好好看。”温奕之一向是我的小跟屁虫。
“可是拿不到啊。”
“要不我们直接跟老板买?”
“那你刚才怎么不肯要老板送你的东西。”
“这个。”温奕之摸摸脑袋,不吭气了。
一个宽广的胸怀突然抱住我和温奕之,避免我们被人撞倒。我眼珠一转,冲过去递上六个铜板:“老板,三支箭。”
三支去掉箭头的箭很快递到我手里。我一把放到温顺手里:“温顺,帮我个忙好不好?”
温顺摇摇头:“我没学过射箭。”
“没关系,肯定比我准就行。”练过功夫的人不是触类旁通么,“拜托啦,要是中了,我,我…”
我还在想该给温顺送什么好,他从来不开口自己缺什么要什么,我都不知道送给他什么才是他想要的。温远已经拿过箭,嗖嗖嗖三箭出去了,除了第一件耽搁的瞄准时间长一些,差点射歪,后面两箭都是直接命中。哇啊~果然高手出手就知有没有。
老板爽快的递上奖品——玉簪子一根。
我瞪着手里的奖品,不知道该埋怨温顺技术太好了还是埋怨老板太客气了。我唯唯诺诺的蹭了蹭温顺:“我可不可以换个荷灯啊。”
温顺目无表情:“小姐的东西自然任凭小姐做主。”
“那你会不会生气?这个是你射来的。”
温顺摇摇头,果然温顺到没脾气,可是他的阴沉我吃不准。既然他同意了,我也不客气了,转身就跟老板讨价还价去了。
“温顺,转过身去。”
这家伙就是木头一根,我说转他就无条件转身。我把荷灯交给欢天喜地的温奕之,把手中讨价来的三等奖品发穗子绑在了温顺的发梢上:“也送你一个礼物,别嫌寒碜啊,我看还是挺漂亮的。”
温顺转眼明白了什么,仍然不吭气。
我只当他默认,拉着温奕之就去河边放灯。
河里已经放满了五光十彩的荷灯,顺流而下,满载着人们的情谊与期望。我借着河边的蜡烛点亮手里的荷灯,放入河中。
“姐姐,奕儿可不可以许愿啊?”
“当然可以啊。”
看着奕儿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转头故作严肃对着身后的温顺说:“你也许一个,别告诉我没有,实在没有就许愿自己身体健康。”送给他一个调皮的笑容:“我们荷灯大,载得动。”
我看着荷灯远去,想到自己的愿望,突然就想起了京城。闭上眼睛,我在心里默念:“愿福临和玄烨的天下平安。”我不能为他们卸去江山重任,只能帮助他们祈求上天保佑他们。
温奕之许完愿,拉着我:“姐姐,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不知道啊。”这小家伙心眼多,还真不好猜。
温奕之认真的说:“我许愿姐姐以后嫁给我。”
哇呀,我一个脚滑就往水里去,幸好带了温顺出来。我趴在温顺怀里吓得直喘气。温顺救完我,带我离开水边就和我保持了一贯的距离。
我安下心来,想抱温奕之回家好好教训他。温顺抢在我面前伸出了手,而且不管温奕之怎么抗议都不放手,温奕之只好乖乖呆在温顺怀里,嘟着嘴巴生闷气。
“奕儿啊,姐姐比你大这么多,以后你自然有你的妻子,怎么可以这样吓姐姐啊。”
“可是我喜欢姐姐啊。”温奕之委屈的。
“你才几岁啊,知道什么叫喜欢。”
温奕之不服气的辩解:“怎么不知道,那天府里的温贵对春花说喜欢她,要和她成亲,就像爹娘一样一直呆在一起。”
这小孩子是不是太早熟了,怎么就连这都给他知道了。
“附近的秀秀、婷婷、书敏、晓云…”我看着温奕之掰完一只手,再掰另一只手,然后继续被他吓到,“她们都说喜欢我,可是她们没一个比得上姐姐,又漂亮又聪明,我比过了,我还是最喜欢姐姐。”
我彻底服了他了。
旁人蹭过我身边,带起一阵风,不小心刮落了我的面纱。黑乎乎的夜里顿时亮起了数盏双眼灯笼——
“小姐,请问芳名?”
“小姐不知哪里人氏,怎么从未见过?”
“小姐,在下…”
温顺抱着温奕之不好行动,转眼就看着离我越来越远。温顺猛的从人群中跃起,我身边的男人随即倒下一片,我吓得抱紧温顺的身子,知道这种事一旦出现我就要有做空中飞人的自觉,闭着眼睛由着他带着我呼呼呼的轻功而去,只听得耳边还有温奕之的聒噪:“哇飞啦飞啦…”
真想堵住这小屁孩的嘴。
第四十章 回京在即
面纱掉落事件总会引来禁足,于是我七夕之前再也没能出得了门。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苏州也曾渐渐流传出神秘的白衣面纱美人的传闻,后来不知谁恶搞的,“面纱美人”就在街头流行了起来。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喜欢弄块轻纱遮面,白便宜了街脚的丝绸坊。所以现在只要面纱不掉,基本在街上没人把你当回事。
不出门也无妨,反正现在又找到了新的事做,就是陪着李妗,顺便学医。
李妗这是个古代奇女子,性格够现代,我和她反而处得亲密无间。大半年后她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足足九斤,于是起了个可爱的小名就叫“九斤”,把我笑坏了。
温远极度不赞同我起的小名,可是李妗喜欢:“不错,让这臭小子以后记得他娘怀他多不容易,怎么长这么胖的。”
王国正那书生乐得就知道抱着儿子傻笑,对着李妗也只会说一句话:“辛苦你了,娘子。辛苦你了,娘子。”
拢春的女儿也是乐见这个小胖子诞生的人之一,因为她哥哥温奕之从来不带她玩,如今见更小的伙伴出现,在旁边直嚷嚷也要抱。温奕之一点也不怕九斤抢走家人的宠爱,可是却怕我去喜欢九斤,整天粘着我不给我接近九斤。
李妗取笑他:“你看我们九斤的名字还是天心取的,你呢?你是怎么也比不上我们家九斤的了。”
然后温奕之就开始急:“九斤太小了,姐姐是我的。”
五十步笑百步的家庭笑话就这样每天在家里上演,发展到后来我去哪都不能忘记带上他,否则他必然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
现在我连去寒山寺都不得不带上他。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早闻寒山寺的名声,而他鼎盛却虔诚的气氛也正是我喜欢的,所以我常常来此拜佛。
跪在佛前,看着佛主安然的微笑,看透苍生的豁达,我也能在这香烟缭绕中获得由衷的平静。午夜梦回,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幼年的那些事。福临、皇祖母、姨娘、玄烨…他们都藏在我的记忆里,让我不敢触及。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好像听见他们在叫我“天心”,那样熟悉的音调离我那么近,睁眼又无处寻觅。我喜欢苏州淳朴的风土人情,下意识的不想回去面对京城的波澜诡谲,却又忍不住担心。
他们还记得我吗?玄烨,他还好吗?他亲政,鳌拜专权,杀鳌拜,和赫舍里氏琴瑟和谐,得到众多的儿女。他很好,真的,他从来不是一个需要人担心的孩子。不对,现在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是一个意气奋发的年轻帝王了。我回不回去其实有什么差别呢。他是皇帝,万人之上,有权有势,有妻有子女。我回京,除了做公爵府的格格,除了阿玛额娘之外,对于他人还有什么意义?毕竟陪他走过正式亲政前难熬岁月的不是我,而是那些人。我一介小女子,还不如在这苏州过吴侬软语的日子。至少有温奕之还知道粘着我呢。
我拿起签筒,本想摇支签,想到这里还是放下了。
“姐姐为什么不摇了啊。”
我摸了摸温奕之的小脑袋:“因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啊。”
温奕之似懂非懂的迷惑了,我本来就没想叫他明白,说这就是糊弄他的,带着他离了大雄宝殿,继续参拜偏殿的菩萨。
回到温家,拢春说京里来信了,我一看,心情就沉了下去。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阿玛让我回京过年,明年行及笄礼。
拢春在没人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叫我格格:“格格,是京里出什么事了吗?”
我把信纸递给拢春。
她一看,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京里始终还是记挂我的,忧的是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舍不得与我分别了。
晚饭时分,与温家人说了此事。温家人都是知道我身份的,对此只能默然。李妗对此也无奈:“及笄及笄,这礼数真是害人。”
她当年也是被及笄礼逼回家的,谁叫这是女子最重要的成人礼呢,得不到家人的重视才该悲哀。虽然她当年是成功出逃了,可是…她眼睛一亮:“要不,我给你想个招,天心你也出逃算了。”
众人一致鄙视她:“你以为天心是你啊,想逃就逃。”
“要不然怎么办,天心,我可不许你走啊,你还没出师呢。”她不干,好容易得到一个“臭味相投”的朋友,怎么也不能让我就这么走了。
温远作了最后的警告:“姐,你别乱来啊,天心随便有个三长两短全苏州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这骗术在苏州是施展不开来的,你最好死心。”
李妗接收到温远和拢春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明白了什么,气的摔碗回屋抱九斤去了。
书生王国正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
温远简单正式介绍了一下,王国正立马肃然,一直知道这温家对我恭恭敬敬,还不知道原来藏了一个皇家的格格在这里。难怪温家对来人总是非常慎重,也不轻易接待外客,还道是大户人家怪癖多,哪知原来如此。
“你回去陪陪妗儿吧,她性子直,别气急了拿孩子撒气。”温远娘发了话。
不过我们留下来也商量不出什么计策来,大家有志一同的瞒着温奕之,却不知谁漏了风,居然在临行前夜给他知道了。
温奕之这小魔王气势汹汹冲到我房间里,把我整理好的行李当球踢,踢得一团凌乱。拢春和李妗本来带着温茹和九斤陪我说话呢,这下把温茹和九斤都吓得哇哇大哭。温远闻讯前来,屋子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加上两个孩子的哭声,乱成一团。温远气的再次暴力。
我抱住温奕之,示意他们都出去。
温奕之的眼睛红红的,强忍着泪水和怒火,质问似的紧盯着我。我被一小破孩盯得浑身发毛,怪怪,这气势:“奕儿,姐姐要回京城了。”
他粗声粗气的生气:“你骗人。我都告诉过姐姐我喜欢你了,你是不是不相信奕儿?”
“姐姐相信。”这孩子还认着这理啊。
“那你为什么要走?”
“姐姐家在京城啊,姐姐额娘想姐姐了,所以姐姐要回去陪额娘了。”
“那姐姐就不要奕儿了吗?”
我的心,一下被奕儿的话勾起了往事的伤。我当年何尝不是如此害怕我爱的亲人的离去。我了解这样的伤,所以我不能同样伤了奕儿。
“奕儿,你是个大孩子了,你知道,姐姐不得不走。”我从床头拿起本来打算走后让拢春给温奕之的衣服,“这是姐姐做给奕儿的衣服,姐姐会永远记得奕儿的。奕儿要乖乖的,才能快快长大。以后奕儿每长大一岁,姐姐就给你从京城寄一份礼物,好不好?”
“可是,我会想姐姐的。”
“姐姐只是不在奕儿身边了,但姐姐在奕儿心里,对不对?”
那夜,奕儿还是帮我收拾好了我的行李,只是坚持和我一起睡,八爪鱼一样抱着我,固执的看着我不愿闭眼睡觉,怕我一觉醒来不见了。第二天,我稍有动静他就醒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泪眼涟涟的送我上了回京的马车。
马车走了,我挥别我熟悉的温家,挥别我喜欢的苏州。我故意忽略所有人的强颜欢笑,说着客套的分别。
“姐姐,等奕儿长大了,奕儿去找你。”
温奕之的一句话还是让我的眼泪没有忍得住。我躲回马车,不让他们看见我的哭泣。
“格格,有事回来,拢春永远是格格的拢春姑姑。”
“天心,可别忘了我这个师傅啊。”
“天心…”
我何其幸运,有这么多爱我的人,有这么温暖的经历,我该知足了,真的。
第四十一章 再会
习惯了江南的天气后北上,乍然之间有太多的不适应。干燥的寒冷铺天盖地的袭来,我裹着厚厚的皮毛大衣,仍然冷得直发抖。若不是拢春和温远熟悉京城的气候,准备够充分,我现在铁定冻得够呛。
温顺不愧是练武的,在车外面赶车都没喊过一次冷。我几次给他递小暖炉,他都给我塞回了车厢:“小姐别担心,我不冷。”不过我还是逼他披上了大氅好歹挡挡风。
温远说温顺是我救回来的就该归我所有,他不负责,所以就给我带回了京城。好吧,反正我也习惯了温顺当我身边的隐形人,横竖王府不差这张嘴吃饭。
马车即将进城了,我迫不及待想回到温暖的屋内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可是马车却停了下来。
我推开门帘,看见车外飘起了鹅毛大雪,点点轻盈从天空飘落,洒在空旷的大地上。整个世界如同蒙上了一层轻纱,如梦似幻的美。
温顺扶了我一把,助我下了马车,我这才看到我们马车正前方对着停了两匹马,马前立着两个人,距离有些远加上雪花飘洒看不清楚。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很是熟悉。
我上前两步,看见他们向我走来。距离一点点拉近,然后其中一个越来越近,近到我已经能看见他俊朗的五官,沉稳的气质。一身白袍修身,外罩黑色大氅,立于天地之间,犹自巍然。
我看着他,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朵雪花落到我脸上,冻得我一哆嗦。
他急忙走上来,拂去我发梢肩头的雪花,帮我拉紧狐皮披风。我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抱进怀里,听着他那样清越磁性的声音穿过时间的距离,在我耳边响起:“天心,你终于回来了。”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蠕动了几下嘴唇,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表哥?!”
坐在马上,被身后的他大大暖暖的大氅包围着,仍然不敢相信,玄烨居然亲自跑出城外来接我来了。这是不是说,我在京城也是有人挂念着的?我的回来原来也不是全无价值。
“在苏州,过得还好吗?”
“嗯,苏州很美,温远一家待我很好。”我们像是因为许久未见,许多心里的问题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会傻傻的说这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表哥呢,辛苦吗?”
“不会。”
“突然觉得表哥长得好高好大了。”
“可是我们的天心仍然是个小小的丫头。”
“哪有,过年我就十五岁了,就可以绾发了。”我晃晃脑袋上的江南女孩发式,个人认为还是很漂亮的啊。汉式的发型可比满式的花样多多了。
“一转眼,都六年多了。我闲下来会想,天心该长多大了呢?”
“那肯定一年也想不了几回的。”
他轻快的笑了:“谁说的,是忙得一年到头没空想。”
明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反手打了他一下。自然是不疼的,不过撒撒气罢。
京城下雪是常见的事,临近年关,正是商家生意兴隆之时,是以进城以来满街熙熙攘攘的人只见多不见少。我从未见过京城的繁华景象,而玄烨也是极少有机会出宫的,我们从马上下来,慢慢踱在京城的街道上享受这样喧哗平常的生活。
他这样气质卓然的俊朗男子,加上身边的我,走在天桥街头实在引人注目。他是被下人捧惯了的人,对这种注目早已稀松平常。我确是习惯了这样的街道,只是十岁后就没有再不蒙面纱上街罢了。有玄烨在身边,我才不怕有人敢对我造次呢,只管放心的和他逛街当散心。
可是他的气压怎么越来越低沉,脸色也不太好看了?我疑惑的望着他。
温顺比我会察言观色,适时的递来一块面纱,玄烨毫不犹豫的给我蒙上了。
“有你在,怕什么呀。”
可他不甩我的抗议,细心的给我遮的只留两个眼睛,还顺带把我狐皮披风的帽子给我戴了起来:“看看喜欢什么,表哥还没送过你东西呢。虽然比不上宫里的,但就觉得你应该会比较喜欢这些寻常东西。”
我伸出冰凉的手,拽住玄烨暖暖的大手。他惊讶于我手的温度,随即把我握得紧紧的。
“不习惯北方的冰冷了,一时还没适应过来。”
街角有个老婆婆守着一个小小的摊子卖梳子。一个老公公从不远处的家中走过来,小心的护着手里的热汤,小快步走到老婆婆身边:“老婆子,喝口热汤。天冷,早些收摊吧。”
“过年了,生意好,多卖会儿好过年。雪天路滑,老头子你就别出来了,扭伤的腰还没好就出来跑。”老婆婆接过老公公手里的热汤,美美的喝了一口,就赶老头子回家休息去。
老头子也不多话,等着老婆婆喝完汤,才收好了往回走:“我回去做饭,别等天黑再回来,路上小心。”
“哎~,你也小心点。”
我目视着老公公蹒跚的身影离去,心头暖暖的。也许在他们只是寻常的生活,可是人若活到老还能有这样老伴儿陪着自己,关心自己,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谁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此黄昏,人生便圆满了。
玄烨也看到了这一幕,我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他突然拔脚牵着我走了过去,停在了老婆婆的摊前。这些只是普通的水磨桃木梳子,有大有小,雕刻着蝴蝶牡丹等样式,梳齿有疏有密,做工细致,到手光滑无刺。虽然普通却也见匠人一番功夫。
老婆婆一看有人来看自己的梳子,显见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卖力的推荐道:“公子,我家的梳子都是自家做的,您啊尽管放心用。姑娘看看喜欢哪个,让公子送您。这梳子啊,可是最好的定情信物,一梳白头到老,二梳子孙满堂…”
“哎,婆婆你说哪去了。”我赶忙打断这婆婆的话语,再下去合着她就要把出嫁才唱的梳头歌给我唱完了。把我和玄烨搞得尴尬多不好,我们只是表兄妹而已。
玄烨也不恼,他没听过梳头歌,不知道民间还有这个习俗,觉得有趣的紧。
老婆婆咧嘴一笑,满脸的皱纹因为她的善意显得格外慈祥亲切:“姑娘家脸皮儿薄,老身啊说重了,姑娘别介意。”
“不,不会的。”我挑了一个没有任何花纹的简单梳子,“婆婆这个多少钱?”
“这个便宜,十个铜板。”
玄烨从摊上拿起一个窄而长的蝴蝶梳,插进我的发间,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个都要了。”说着就掏出一块一两的小银锭子递了过去。
“哎呀,公子可有散碎银两,老身可没这么多铜板找您啊。”老婆婆对着小小的银锭子犯了愁。小本生意哪来这么多铜板找零啊。
“收着吧。”玄烨止住我掏钱的动作,“冲老人家吉言,这钱过个好年。”
老婆婆顿时表示明了,老脸笑得如花一般绽放,吉言源源不断:“哎,谢谢公子谢谢小姐。公子真是大好人,祝公子小姐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悲伤的说明分割线——————————————
一夕之间逢变故,家中老者故去,天人永隔。
悲伤伴着忙碌,很抱歉最近更新又会减慢,请诸位大大见谅。
第四十二章 回家
我拉着玄烨逃命一般的离开,再下去八成就是早生贵子了。老人家热情过头也不是好事啊。
“你跑什么啊,她又没说什么坏话。”
“哦,那你等着她对一个未及笄少女说早生贵子,儿女满堂,夫妻和谐,婆媳和气才好笑是吧?”
曹寅和温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拉着玄烨跑回马车边上,而玄烨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乱没形象的。
“天心你把公子给怎么了?”曹寅现在也改了口,不敢乱叫小烨子了。
“我能把他怎么着啊。”我没好气的瞪了玄烨一眼,有这么好笑吗?“曹寅你怎么长这么高啦?”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以前我是小不点是因为年纪小,可是现在曹寅和玄烨怎么都显得那么高啊,就算我身高还有可开发余地也望尘莫及了。
曹寅望着天空表示他的不满:“哼,我还以为你一直打算当我透明呢。”
这不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跟他搭话么,小气鬼。“好啦好啦,送你一个礼物。”我爬进车厢掏出一个扇坠子,“看,特意给你准备的。”
曹寅心满意足的接了过去,打量半晌确定是个好东西:“这还差不多,没枉费我这么早过来等你。一路累了吧,走,去吃饭。”
“我得回家呢,我额娘等我呢。”
“你跟她说你已经到了?”
“这倒没,就说今天到。”
“那不就行了,我位置都订好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