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指了指两位首辅大臣的孙女:“皇祖母,天心觉得这两位姐姐不错,尤其这个赫舍里氏芳儿,家世合适,又有满清第一才女之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性情温柔,和表哥必然能琴瑟和谐的。”
皇祖母并未发表什么看法,她让我看这些东西另有想法:“天心,玄烨大婚,你怎么看?”
我一愣,这还能怎么看啊,既然当了皇帝,选皇后是理所当然的事,出于政治考量也是必然的事。于是我就这么答了。
皇祖母满意的点头:“皇祖母果然没看错你,其实说起来,你的家世也是极好的,你的曾祖父和祖父对我爱新觉罗无不有大功。而你年纪小小却极明事理,和玄烨相处的又好,可毕竟时候不对。”
瀑布汗,皇祖母不会让我近亲结婚吧?虽然我觉得表哥确实不错,但还没想到这么深的地方去哎,昏迷…赶忙跪下磕头明志:“皇祖母言重了,表哥身系江山社稷,不比常人,婚姻大事从大局出发才是。天心虽小,也明白这个理。天心有这样的表哥已是福气,不敢奢求其他,请皇祖母明鉴。”
“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看着皇祖母,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杂质。
“很好,这才是皇祖母的好孙女儿。好,听天心的,明日众秀女进宫,你随荣慧一起去看,如无不妥,我们就选赫舍里氏为后。”
第三十四章 第一才女
六月的京城,阳光明媚,气候宜人。御花园绿树如荫,百花争奇斗艳,如云的宫女太监有序的穿梭在御膳房和御花园,为即将到来的皇后候选人之宴忙碌。
我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无聊的看着眼前的忙碌,总觉得这份热闹与我无关,却不得不参与进来做些不知所谓的事。
晃荡着两条小腿,随手扯了一朵牡丹撒花瓣玩,却觉得自己更加无聊了。
“哎——”长长叹了一口气,想要把胸中的郁结之气都吐掉。
一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吓得我差点而从栏杆上摔下去。
曹寅一把抓住我差点摔下去的身子,扶我坐好,看我还是不放心,干脆一把搂住:“喂,美才人,是不是听说第一才女要进宫,心里不爽呢?”
我给了他一个卫生眼:“你无聊,我不爽什么啊。我又没想和别人比。”
“那是为小烨子要选后不开心?”他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和我开玩笑。
我更是嗤之以鼻:“表哥成亲,多个表嫂而已,对我有什么影响?”
他故作神秘,对着我耳朵轻轻说道:“那你可就没机会了哎。”
我一拳过去:“你想我乱伦啊!”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压低声音:“你不想活啦,这两个字在宫里也敢胡说。”
看着他凝重的神色,我才反应过来,皇宫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何况满族弟娶兄妻、姑侄同侍一夫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个碎嘴的敢来胡说。我掰下他捂得我快不能呼吸的手:“知道啦,算我失误。”
他这才正常说道:“何况表兄妹成亲不是正常的很嘛。”
“你不懂,这叫近亲结婚,基因太过接近,万一含个突变的隐性基因,还不小心就遗传到了,以后生孩子很难成活的。啊——”我突然自己捂住自己嘴巴,怎么就一时嘴快,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给说了呢。看着曹寅难以理解的目光,我闪:“那个太后娘娘还找我呢,我先走了啊。”
在曹寅的狼爪伸过来之前,我赶紧跑,边跑还边回头看曹寅追上来没,没想到嘭的一声撞上了人,哎哟喂哦,对面的女子和我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赶忙爬起来,伸手去扶被我撞倒的女子。
她身边的丫鬟也忙跟着搀扶,果然是典型古代深闺女子,身子太弱了,被撞了一下一时都自己起不来了,勉强在我们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扶着墙壁直喘气。
“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走路没看路,姐姐你没事吧?”
未待小姐开口,她身边的丫鬟开了腔:“哎你怎么走路的,看把我家小姐给撞得。”
“银儿我没事儿,歇会儿就好,这位小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别吓着人家。”喘过气来,细看之下,虽然年纪不大,却真是花容月貌一美娇娘。满族女子的打扮,脸庞儿虽不是汉族崇尚的瓜子脸远黛眉樱桃嘴,但如画眉目里透着一股子的娴静温柔,盈盈大眼水灵灵的娇俏可人,挺翘的鼻梁精致无瑕,轮廓分明的红唇不点而朱。大家闺秀的良好教养从骨子里向外一点点渗出来,那腹有诗书气自华端的是稳重大方一解语花。皮肤细腻洁白,一身绣着荷花的淡绿旗装衬得她亭亭玉立别有一番秀致风韵。
她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抚了抚我鬓角因为奔跑而凌乱的发丝:“小妹妹,在宫里走路悠着点儿,撞着别人说不清的。”还掏出帕子擦了擦我摔脏了的手。
雪白的丝绸帕子,角落绣了一朵荷花,还有一个“芳”字。
赫舍里氏芳儿!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名字。越看越肯定她就是皇后的第一号候选人,满清第一才女,首辅大臣索尼的孙女赫舍里氏芳儿。这身气度,确实很适合做玄烨表哥的皇后,皇祖母的眼光果然差不了。只是说不上来,心里怎么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也许是我盯着她看得太久太认真了,她和身边的丫鬟面面相觑。唤作银儿的丫鬟小声说道:“小姐,她不是摔傻了吧?”
她倒是有风度:“银儿别胡说。”
我突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了,我退后一步,对着赫舍里氏行了个宫礼,然后也不管她满眼的不明所以,头也不回的告退了。
荣慧太后还住在坤宁宫,但过不了多久大概就要易主了,可她并没有丝毫的不豫,反而很认真很开心的处理着后宫事务,尤其认真的面对玄烨选后的事,仿佛是为自己的孩子选媳妇儿一样。
跟着荣慧太后一起出现在御花园,一众贵族小姐都跪得整整齐齐给太后请安。不需要明说,大家都心里有数,不是为皇上选后就是选妃,个个严阵以待,装扮如花美眷,言行无可挑剔。
赫舍里氏看见我站在荣慧太后的身边吃了一惊,我不动声色正视她的眼睛。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抖,眼睛乍然放出喜悦的光芒。然后意识到我平静无波的注视,迅速收敛起了激动,可是她手中被扭得不成样的帕子还是泄露了她紧张而喜悦的心思。
我在荣慧太后身边坐下,荣慧太后细心的等我坐下,然后才招呼众闺秀入座。
一道如炬的目光向我直射而来,我环视一众闺秀,看到一个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娇艳的女子,相貌与赫舍里氏不相上下,看我的目光带着丝探究与不善。我悄声问身边的荣慧太后:“慧姨娘,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是谁啊?”
荣慧太后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下,低声说道:“她是遏必隆的孙女钮祜禄氏温仪。”
我恍然,这个女孩子锋芒过盛。低下眼睛,敛下我的目光,静静享受着荣慧太后的照顾,时不时给荣慧太后一个感激的甜笑。荣慧太后是很温柔的人,因为没有孩子,反而对每个孩子都很好。
每个闺秀都是领命而来,早有准备,一场御花园花宴很快转变成吟诗作对弹琴秀才艺的比赛会场了。这股激烈劲儿,不输现代招聘会场,不过这里招聘的职位是皇后。
科尔沁三等公吉阿郁锡之女,博尔锦吉特氏•慧慧是最小的秀女,即使出于政治考量留在宫中也只能当多一个小格格养着就是了。员外郎盖山之女马佳氏•荣云,员外郎董达齐女董氏•端蕊,郎中索尔和女纳喇氏•惠翎…一个一个都不是能小瞧的主。
但纵观全场,赫舍里氏芳儿和钮祜禄氏温仪仍然是压轴的两位。不但容貌在众人之上,才学声名也不落人后。
钮祜禄氏表演了一场舞蹈,等级比不上教我的专业舞蹈老师,不过对于她的年纪来说已是相当不俗。就冲着她的背景,也没人敢看轻她。
赫舍里氏弹了一首《太平调》。她本就技术高超,而她欣喜的心情正好为这首曲子做了一个最好的诠释,让她赢得满堂彩。
看着荣慧太后赞赏的表情,我知道大事抵定。
只是没想到钮祜禄氏温仪居然向我发难:“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可以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可爱的小格格。”
她特意在格格两字上加了重音,意味太过明显了。
荣慧太后不以为然,反而很开心:“瞧我,都忘记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啊是慈和太后的侄女儿佟佳氏•天心,可是我们宫里最聪明伶俐的小格格了。”
我害羞的朝荣慧太后笑了笑。
荣慧太后就像一个有着心爱女儿迫不及待献宝的母亲一样:“我们天心可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呢,要不也给慧姨娘表演一个?”
我不想抢了任何人的风头,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慧姨娘,这么多格格特意进宫来,你就让我一个人美啊。您要看啊,我回头去您宫里天天给您看。”
只要荣慧太后点了头,就没钮祜禄氏她什么事儿,在这宫里跟我玩什么呀,横竖我比她们混个面熟,看在姨娘面上就没人敢动我。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荣慧太后跟皇祖母这么一说,皇后人选不意外的落到了赫舍里氏头上,半个月后,行纳彩礼。而不能忽视的钮祜禄氏等也将在大婚后一并纳入宫中。
第三十五章 此去一别
玄烨要大婚了。一婚还不是一个妻子。
我从慈宁宫回景仁宫,空荡荡的宫殿突然显得过于冷清了,我独自一个人窝到书房的榻上,发呆。
我从皇祖母和荣慧太后的话语中,猛然意识到曹寅白天跟我说的一个事实,那就是以后玄烨不再是我一个人的表哥了。他会有成群的妻子,然后有成群的孩子,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离开了阿玛额娘进宫,福临走了,姨娘走了,现在表哥也是别人的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从天而降。
我蜷起身子,紧紧抱住自己,我前所未有的想念我的母亲,想念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我突然明白了,当我醒过来以为自己走了对自己和家人都是解脱的时候,从来没想到母亲的悲伤,爸爸和哥哥的不舍,我从来都没想到这对他们也是一种伤害。
妈妈,对不起。
妈妈,我好想你。
拢春的声音恍若隔世:“糟了,格格身子好烫,快去叫太医。”
“不行啊拢春姐姐,格格抱的好紧,掰不开她的手啊。”
“怎么可能,我来。”
“格格,格格,松松手啊,你生病了。”

“天心,你怎么了?我是慧姨娘啊,听见吗?慧姨娘来看你了,松开手让慧姨娘抱抱好不好?”

“天心格格,我是温远啊,不记得了?给我把把脉好不好?我保证不开苦的药给你。”
“格格的手松动了。”
“娘娘,不行啊,还是不肯放开,要不我们把太皇太后请来试试。”
“不行,老祖宗好容易歇下了。可这样下去…小全子,你去慈宁宫看看苏茉儿歇下没。”

“娘娘,皇上来了。”
“谁去惊动皇上的。”

“天心,天心,我是表哥,听见吗?”
一个带着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公鸭嗓慢慢走进我的耳朵,那样熟悉的气息让我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我冰凉的身子感受到那样温润的温暖,不自觉的靠了过去。
“格格动了,格格动了。”
“嘘,你们别吵。皇上让天心赶紧松开手,她得赶紧降温。”
“天心,给表哥抱抱好不好?”
“…”
“天心在说什么,听不清啊。”
“皇额娘莫急,我来。”
“天心,怎么了跟表哥说。谁欺负天心了,表哥帮你。”
“…我对不起我妈妈,我不该自己离开让她一个人难过的。”
“是,表哥知道,额娘知道天心很乖,不会怪你的。”
“福临走了,姨娘走了,表哥也是别人的了…”
“傻丫头,表哥不走,永远是天心的表哥。”
“天心好害怕,天心喜欢的人,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一个身子抱着我,哭了:“傻孩子,你还有慧姨娘和皇祖母啊,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你不喜欢你慧姨娘了吗?”
“万一慧姨娘也走了呢,天心一个人了…”
“慧姨娘不走,不走,就陪着天心。”
“皇额娘你冷静些,让我来说。”
那个身子离开了,好冷啊,我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一个温暖的胸怀把我包围,把我凌空抱起,放到一个软软的床上。
“天心不怕,你不是说过会永远相信表哥的吗?表哥对天心发誓,永远是天心的表哥,永远都会好好守护天心,不让额娘担心好不好?”
“…表哥,玄烨吗?”
“是,是玄烨表哥。玄烨表哥永远陪着天心。”
一个带着薄茧子的熟悉手掌缓缓摩挲着我紧紧握着的手。我终于安心了,放开紧抱自己的手,他掌心里的温度暖去了我指尖的冰凉,我让他用温暖包围住我的手,享受着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
感觉到他的温度即将离去,我一把抱住不肯松手。
“天心乖,表哥不走,表哥陪着你好不好?表哥一直握着你的手,我们给温远看看。”
我安心的握着玄烨的手,睡入黑甜乡。
我梦见妈妈一直在哭,我不停叫她,可是她听不见。
我难过极了,我也陪着妈妈一直哭。我感觉到很多人的怀抱,可是没有一个怀抱是我妈妈的。我不要了,我要回去,我想妈妈…
“温远,天心怎样了?”
“不行,格格情绪不稳,这温度始终降不下来,药灌进去一碗吐一半。”
“可还有其他法子?”
“格格这是心病,还需心药方可见效。皇上解了一半,另一半怕是…”
“李德全,速宣佟国维和福晋进宫。”
“嗻。”

天心,表哥不能出宫陪你,等你病好了,一定要再回来。表哥永远在这里等你。有谁欺负你,告诉表哥,表哥给你出气。你一定要回去把身子养的好好的,知道吗?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的,不许食言。你走了,这宫里就寂寞了,表哥会让自己变得强大,让你回来的时候再也不会觉得寂寞难过。风雪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一觉醒来,一别是经年。
——————想想还是写下的分割线————————
最近忙的不行,任务重的不知从何下手,更新变慢了,sorry。
虽然看的人不多,还是为看我文的诸位负责,呵呵,不会变坑的。
第三十六章 大约是伏笔
从哭泣的梦中醒来,已经在家了,陪着我的有拢春姑姑,有许久未见的阿玛额娘,还有温远。温远?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温温的手指上来把脉,然后放心的收回手:“我爹欠太皇太后的恩情还清了,我就是自由身了。”
果然这厮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会进宫的,不然他这样的人实在不像朝廷中人。
回家了,享受着久违的父爱母爱。额娘这回说什么也不许我再离开她进宫了,理由现成的,她这么些年已经因为太过思念我想坏了身子,加上去年小产了一次,温远说她绝对不能再过于忧虑否则药石罔效。
额娘的阿玛是个外官,现在江苏地界儿当巡抚,听说女儿思女成疾,捎信来要接女儿去江南养养身子。额娘和阿玛商量了一下,心知让我留在京城却违了宫里的意思不进宫终也不是事儿,即使太皇太后没有发话。而阿玛也正好接了调令要离开京师一阵子,干脆让额娘带我去江南散散心也好。
自打出生以来,除了一等公爵府和紫禁城,我连京城大街都没逛过,趁着过些天就要离开京城了,我磨着拢春带我出门玩。
拢春对我那是没话说,可就是好过头了,我生了两次病把她给吓坏了,现在什么事都要管一管,对于我上街这种事压根就是不同意。
我郁闷的在廊子里发呆。温远走过来,当没看见我的想离开,被我一把揪住:“嘿,太医大哥,带我上街玩吧。”
他似笑非笑的瞄我:“有什么好处?”
我从袖袋里摸出我仅有的一块银子,其实我压根不知道这银子值多少钱,只是阿玛给我当零钱我就收着了:“请你吃饭。”
他收过去,跟个势力小人似的掂了掂,就差放嘴里咬一口看看成色了:“好,成交。”说完,就把银子收进自己袖袋里了。
这温远面子还真不小,跟我们家侍卫随便说两句比我说什么都有用,就这么顺利的给我出门了。
早就听说京城大街的繁华,见了才知道果真名不虚传。满大街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货品看花了眼。瓜果蔬菜古董字画杂耍卖艺打铁跑江湖的应有尽有,尤其是他们的吆喝都是纯正的京片子,听着特别有味,可比电视剧里面正宗多了。
“卖~糖葫芦儿哎~又甜又大的糖~葫芦哎…”
你看就这么一吆喝,那本来平凡无奇的糖葫芦都变得诱人多了。我拽了拽温远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那红艳艳的山楂串儿。
温远不理我:“小孩子吃多了甜的牙口不好。”
还牙口?当我驴啊。我抬脚作势要踹他。
他反应倒快,一把按住我的脑袋,我手短腿短连他衣服边都挨不着,他乐得看我活动腿脚锻炼身体,边看还边说风凉话:“腿脚韧性不错,就是短了点。”
他一把扭过我脑袋,推着我走到捏泥人的摊:“给这个小丫头捏个。”
我嘟着嘴生气不理他,结果捏泥人手艺太过写实,还真给我捏了个嘟着嘴歪着脑袋生气的小丫头:“好嘞~小姑娘拿着。”
我气死了,温远开心的哈哈大笑:“哎,不错不错,像,拿着。”说着没数就递了些铜板给摊主:“不用找了。”
“哎~谢谢公子。”
我郁闷,敢情有钱的就是老大,早知道我把银子自己收着让摊主给温远捏个肥头大耳的样子,气气他。这温吞脾气的家伙老是喜欢腹黑我,看我改明儿不给他招一个厉害的老婆来治治他,把他从头管到脚,然后我再和他老婆处好关系,嘿嘿嘿——我用阿Q精神胜利法成功转变心情。
“一个人瞎乐什么呐?”
“你猜啊,猜着了我也不告诉你。”
突然,人群一阵骚乱,一匹高头大马从街那头横冲直撞而来,也不管满大街都是人,有人挡道就是鞭子伺候。
温远迅速抱起我闪到街边,我手里的泥人不留神啪的摔在了地上,很快被凌乱的脚步踩到消失不见。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马匹远去,街道已是一片凌乱。商家无奈的收拾着自己的烂摊子,心疼的计算自己的损失。
“哎,今天算是又白忙活了。”我们旁边是一个卖水果的老汉,不巧被人群撞翻了一框子苹果,虽然没全碎掉,但踩坏摔坏的也够他心疼的了。
温远脸色有些儿严肃:“这是谁啊,闹市怎么也敢骑快马。”
老汉瞅着没人注意,才低声说道:“公子小点儿声,这是鳌中堂家的,得罪不起啊。今天没伤着人算是不错的了。哎!”
鳌拜,我顿时想到以前看到过的那个毛脸大汉,声如洪钟,神色阴郁。我当时就不喜欢他,这下对这个人可谓反感至极。一个连家中下人都管理不好敢如此嚣张的人,能是什么好臣子,不是自恃劳苦功高就是狼子野心。
街道的热闹一下去了大半,我和温远也没心思逛了,简单找了家清爽的酒家吃了些东西就打算打道回府。
时间还早着,我和温远很悠闲的沿着回家的路慢慢走着。他从路边摘了片草叶子,在嘴边吹出了小调儿,把我好奇得不行,刚想缠着他教我,一队人马在我们身边停下来。
其中唯一的一顶青布小轿掀开帘子,露出一张面熟的脸。他一开口,我恍然,这不是李德全小公公吗,贴上两撇小胡子我一时没认出来。可是见惯了他白净无须的样子,乍看之下这胡子实在太可笑了。现在因为玄烨的缘故,虽然年纪不大他也已经是皇宫的首领太监了。可是他怎么出宫来了?
“哎呀格格,奴才正要去公爵府看您呢,您怎么在这里啊?”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温远。
温远拱拱手:“公公怎么有空出来?”
“哎,温太医,皇上放心不下格格的身子,让奴才来看看。”
我听着,心里有些儿暖暖的,玄烨果然没忘记对我的承诺。
“公公可别唤温远太医了,现在在下可不是太医了。”
“哪里的话,皇上可是说了,太医院永远为温太医留着位置。”
温远笑笑不说话。
“不知格格身子如何了?”李德全是个聪明人,察言观色本事他称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就得有这个伶俐劲儿。
“不碍事了,我也是看格格身子不错,带她出来走走,这就要回去了,要不公公随我们一起回去歇歇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