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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天籁绽开笑颜,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夜不归宿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美人爹和饮雪姐姐她们就不会操这份心。”
他们哪里是不担心,只是你这小丫头太过顽皮,又不听话,他们只好将这份担忧藏在心里罢了。楼天远叹息:?你一个女孩子深夜在外,很危险的。”
楼天籁扬起笑脸,安慰道:?我不是一个人哦,我一直跟郦师白在一块儿呢。”
提及此,楼天远的脸一下子黑了,?你跟他在一块才更危险?”据说他们孤男寡女在柴房里过夜,这要是传出去,她的清誉可就毁了?
?为什么?郦师白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对于郦师白楼天远还有蓝花参几人的友情,楼天籁这种小屁娃实在没办法理解,?美人爹还老夸他来着。”
而且,昨天晚上他还挺照顾她的。
楼天远毫不留情道:?是我的好友,但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老白那厮,以前从来都是拒女子于千里之外的,昨日里却故意隐藏实力,束手就擒,然后与天籁同处一室过夜,分明是有所图谋。郦师白,这厮简直就是个禽兽?要么心无旁骛不近女色,一旦萌动,就专挑好友的妹妹下手?禽兽,绝对的禽兽?
楼天籁想起了什么,撇撇嘴道:?哥哥说得没错,郦师白的确不是好人,可讨厌啦。”昨日黑邙山中,见他被围杀,她仗义出手,哪知…他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讨厌,特别讨厌?
闻言,楼天远便紧张起来,?莫不是,他对你做什么了?”
楼天籁委屈的答:?他欺负我。”
瞬间,楼天远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是怎么欺负你的?别怕,有哥哥在…”
呃,哥哥你如此紧张作甚?想歪了?楼天籁抿唇窃笑。
?笑什么?”楼天远莫名其妙。
楼天籁反问:?哥哥觉得他是怎么欺负我的哇?”
楼天远酝酿措辞,吭吭哧哧道:?就是…男人欺负女人的…那种欺负…”
楼天籁把食指放在嘴巴里,无辜道:?偶只是个小孩纸…”
楼天远激动的道:?有一种变态就喜欢小孩子…”
楼天籁:?…”
楼天远:?老白没占你便宜?”
楼天籁道:?你妹妹我像是随便谁都能占得了便宜的么?”
?不像。”楼天远很肯定的摇头,复又强调道,?可郦师白并不是那随便谁。”
楼天籁:?嗯哼?”
楼天远格外严肃的道:?那厮老歼巨猾卑鄙无耻,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妹妹,以后最好不要跟他单独相处,即便是一不小心单独相处了,也要记得随身带把刀。”
楼天籁:?啊哈?哥哥你说的是郦师白?不像啊,看起来,挺温和挺好说话的一个美人。”
?温和个屁?他最会装纯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傻妹妹,那禽兽都骗得你与他同处一室了,你怎么还能相信他是个好人呢?
楼天籁捂嘴笑,?哥哥,你说脏话了。”
楼天远深呼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哥哥是气急了。”
楼天籁掀开车帘,望着一路的景物,忽然想到另一茬,于是坐回来,问道:?对了哥哥,神医的事情,你办得如何了?”
?这事容易。”楼天远痞痞笑道:?神医入京的事情,已经传到西伯侯府,现在,西伯侯府正召集了人手四处打探神医的下落呢。”
哈哈,玩死他们?一提到恶整别人的事情,楼天籁顿時神采飞扬。
?诶,另外,据说西伯侯世子夫人也生了怪病,请动了太医院所有御医,却没有一个能准确断症…妹妹,这事儿不会也是你干的?”楼天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坐在身边的小魔头。
楼天籁也不否认,?就是我干的,怎样?”
楼天远:?…”
?西伯侯世子夫人是坏人,哥哥不许同情她?”楼天籁抱着楼天远的胳膊,霸道的道。
楼天远无奈叹气道:?好,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楼天籁不忘给自己说好话,?只让西伯侯世子夫人的身体患了点儿小毛病,其实偶挺善良的,对不对吖哥哥。”
楼天远:?…”
楼天籁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是不是吖哥哥?”
楼天远捂了额头,?是是是,我家妹妹最善良?”这种坏透了的小家伙,也只有他家老爹才能养得出来啊?老爹威武?老爹彪悍?
马车行至楼府后街,缓缓停了下来,楼天籁拎着半袋心灯果跳下车,照例翻墙。
?走,咱们走正门。”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楼天远冲薛涛摆摆手,叹气嘀咕道:?这个小魔头,可真让人头疼啊。”
薛涛幽幽道:?咱们小姐若不是个小魔头,只怕四爷您更要头疼了。”
要是小无。楼天远转念一想,倒还真是这样,起码,这样的小魔头,他不用担心她会被欺负。
楼天籁溜进屋里的時候,白芷和白薇正在外间闲聊,乍见她鬼祟闪进来,白芷差点没喊出声来,幸亏白薇眼力劲好,认出了是楼天籁,及時捂住了白芷的嘴。
白芷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拍拍高耸的压惊,?吓死我了,原来是小姐回来啦,怎么悄无声息的?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闯进来了。”
白芷白薇换上丫鬟的装扮,平添几分俏丽,楼天籁只觉眼前一亮,笑道:?我这般模样,不偷偷摸摸的能行吗?”
?是天籁回来了吗?”听到声音,苏饮雪从里屋出来。
楼天籁笑嘻嘻道:?饮雪姐姐,是我。”
?你没事?听公子爷说,你与郦丞相被困黑风寨。”苏饮雪一瘸一拐,白薇忙上前搀扶,二女相视一笑。
楼天籁安慰道:?姐姐别担心,有事的是黑风寨。”
白芷道:?有郦丞相在,咱们小姐呀,铁定不会有事的。”
楼天籁道:?几位姐姐什么時候过来的?”
白芷答道:?今儿一早便来醉梨园啦,住处也都收拾好了。”
楼天籁笑得眼眸弯弯,?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尽管开口,千万别委屈了自个儿。”
白薇感激的道:?小姐这边的情况,饮雪和小婉已经都告诉我们了。”
苏饮雪微笑道:?天籁好眼光,今后啊,咱们又多了几位好姐妹。”
楼天籁笑,四下环顾,?我倒是看见麦冬麦芽她们四个守在院子里了,怎么不见白芨白芍两位姐姐还有小婉?”
白薇道:?小婉姑娘扮作神医,说是去西伯侯府捞钱啦,白芨和白芍贪玩,便扮作侍从也一并跟着去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拥挤,却有七八骑打马疾驰,对于熙攘的人群,恍若不见。盛京遍地都是达官贵族,似这般的情形倒也常有,因此百姓们早已习惯,听到动静,纷纷闪躲避让,倒也没有造成多大混乱。
一行人至四海楼前停下,为首的男子容貌俊美,锦衣华服,雍容闲雅,一看就知道来头不俗,刚下马,便有早候在此的小厮迎上前,?世子爷。”
锦衣男子脚下不停,阔步迈入四海楼大堂,面无表情问道:?人在这里?”
?就在三楼潮音阁,小的一直在这儿守着。”小厮媚骨奴颜,抢在前边引路,来到潮音阁前,哈腰道,?世子爷,人就在这里了。”
锦衣男子在门口顿了顿,亲自抬手敲门。没多久,门开了,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门内,双臂抱怀,懒洋洋打量着他,?这位公子有事吗?”
锦衣男子温文有礼道:?请问车前子神医可在?”
少年唇红齿白,细皮嫩肉,身上有几分阴柔之气,吝啬的吐出一个字,?在。”
瞧他这打扮,不过是一随从,有什么可拽的,锦衣男子身后的小厮忍不住了,?我们家世子爷要见车前子神医,麻烦小哥通传一声。”说到‘世子爷’仨字的時候,音调高了好几度。
世子爷就了不起么,这不是有求于人来了?少年不屑的轻哼一声,扭了扭腰肢,回头嚷了一嗓子,?先生,有人找,您是要见见呢,还是我给赶出去?”
竟如此嚣张?小厮不忿,?你…”
?闭嘴?”锦衣男子蹙眉,低喝一声,小厮立即噤声。
只听屋内传出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道:?什么人啊?”V2fS。
少年回道:?好像是个什么…柿子还是虱子来着。”
小厮憋得脸都绿了,两眼瞪得贼大,偏又不敢说什么,模样甚是滑稽。
屋内那声音又道:?我说,你怎么又忘了,老子惯来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伴随着话语的,还有些异样的声响。
少年一拍脑门,?哎呀呀,多喝了一杯,脑子有点混。”扭过头来,瞅着锦衣公子主仆几人,问道:?听到没,要见我们家先生很容易,只要有钱。”
锦衣公子道:?若车前子神医能够妙手回春,钱不是问题。”
闻得此言,少年又冲里面嚷道:?先生,人家是有钱人。”
好半天,屋内那人才瓮声瓮气的道:?既如此,那便请人家进来。”
少年对锦衣男子道:?请。”
小厮跟在锦衣男子身后,也准备进屋的,却被少年拦了下来,?闲杂人等?在外边等着。”
?你?”小厮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拳打花了少年那嚣张的脸,可是却只能生生忍下。
潮音阁里,小胡子男人怀里搂着一个白面少年,两人衣衫不整,正在胡啃乱摸…
锦衣男子进到里间,看到的就是这么龌龊的一幕,顿時,面皮涨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极其尴尬。
见有人进来,白面少年推了推小胡子男人,从其怀中滑了出来,站到一旁。小胡子男人意犹未尽,掀起眼皮瞅了一眼锦衣男子,轻轻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道:?你家里什么人患病了?患的什么病啊?”
这便是传说中拥有起死回生之术的车前子神医?锦衣男子两道剑眉拧成一团,表示深深的怀疑,可转念一想,大多身怀奇术的人都有些怪癖,想必这位神医也是如此,于是方才耐住了姓子,道:?是我弟弟,四肢骨头碎裂,太医院众御医都表示无力回天,不知车前子神医可有回春之法?”
小胡子男人眯眼望着锦衣男子,上上下下一番仔细打量,目光格外挑剔,心中冷哼:西伯侯世子陶立博是,也不过如此,配不上我家饮雪姐姐。
没错,这个小胡子神医便是唐小婉乔装的,旁边的那两位少年,正是刚被楼天籁从花月街买回来的白芨和白芍。
而锦衣男子,自然是焦头烂额为弟寻医的西伯侯世子陶立博了。
无论相貌气度,陶立博均属优秀,然而在唐小婉的眼里,苏饮雪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子,除非是他们家先生,或者是公子爷那样的好男子,方能配得上。
至于陶立博,害得苏饮雪心伤难过,便是这副皮囊生得再好,也不过是个衣冠禽兽?
唐小婉摸了摸嘴上的两撇胡子,有气无力道:?骨头碎了啊…什么時候的事情?”
?三天之前。”
?哦,那好办。”
她说得云淡风轻,陶立博却不会轻易相信,忙补充道:?骨头碎得很厉害,先生真有办法治好?”
唐小婉大言不惭:?便是碎成渣了,老子也能令他恢复如初,只要…”
?只要什么?”陶立博没有反应过来。
白芨接话道:?只要你们舍得花钱。”
白芍道:?我们先生为当世神医,出诊的费用自是不低,但最贵的,却是我们先生的药。”
西伯侯府不是什么寒门小户,医药钱又岂会拿不出来?可是他们一再强调钱钱钱,估计不是个小数目,陶立博不得不问:?那么,若将我完全三弟治好,需要多少钱?”
唐小婉明知故问道:?公子是哪个府上的?”
陶立博:?西伯侯府。”
唐小婉装模作样,?诶?西伯侯府啊,倒是听说过,这样,算您们便宜点,三万两。”
陶立博沉吟片刻,道:?只要能医好三弟,三万两就三万两。”
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三弟还年轻,若这样落下个残疾,一辈子就毁了。
正文070 彪悍女,爷们伤不起!
唐小婉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捏着小酒杯细酌了一口,“老子说的是黄金。”
饶是陶立博修养再好,此刻也禁不住隐隐变色,“三万两黄金??”
“是,三万两黄金,不还价。”唐小婉不容他多说什么,言语狂妄道:“老子唯一能保证的是,你三弟以前什么样儿,待老子医治之后,以后还会是什么样儿。”
迟疑片刻,陶立博拱手道:“既如此,那就请神医随我回府,尽快为三弟治伤。”
西伯侯府。
充满药味儿的房间里,西伯侯夫人捂着帕子抹泪,陶三少爷陶立邦躺在床上,疼得没了力气,只哼哼唧唧发出微弱的声音。
“夫人,世子爷把车前子神医请回来啦。”
见唐小婉等人进屋,西伯侯夫人忙站起身,“神医,快救救我儿。”
唐小婉皱眉,口无遮拦道:“老子最恨有人哭哭啼啼,讨人嫌。”
西伯侯夫人脸色顿時变得难看极了,身边的丫环闻言更是大怒,“大胆,竟敢对我们夫人无礼?”
唐小婉嘁了一声,手一摆,转身就走,“这钱不赚也罢,从没人敢在老子面前大呼小叫。”
西伯侯夫人急了,“神医留步?”
唐小婉留步了。
西伯侯夫人擦净了脸上的泪水,训那丫鬟道:“没眼色的东西,这里哪有你一个奴婢说话的份儿?还不给神医磕头请罪。”
那丫头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忙不迭跪到唐小婉跟前,“奴婢该死,神医恕罪,还望神医救救我们家三少爷。”
虽说平日里过得,也是大小姐一般的生活,可唐小婉又何尝不明白,那不过是因为楼天籁宠着她罢了,说来说去,她终究只是个丫鬟的身份,自然也就不会刻意去为难别的奴才,由于苏饮雪的事情,唐小婉所憎恶的,也不过是西伯侯府里姓陶的一家子,于是,挥了挥手示意那丫鬟退下,一脸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老子没空与你们废话,病人在哪?还要不要看病了?”
“下人不懂事,神医莫怪,这边请。”陶立博态度恭敬,领着唐小婉三人,进了卧室。
陶家老三陶立邦面无颜色的躺在床上,几乎痛断了魂,四肢又红又肿,比平時粗了两倍。唐小婉来到床边,弓下身子,装模作样查看伤势,就这么当着西伯侯夫人和陶立博的面,用力的在陶立邦四肢上捏来捏去捏来捏去捏来捏去。
“啊啊啊啊啊啊…疼啊啊啊啊…娘,救命啊娘…”陶立邦是个没骨气的,忍不住痛楚,惨叫连连,眼泪鼻涕洒得满脸都是。
“啊哟哟,我的天呐?你这是要做什么??”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惨叫,西伯侯府人心中剧痛,几乎崩溃,当即毫不注意形象,嗓音尖锐的大呼起来,慌忙冲上前去,将唐小婉猛地一把远远推开。
陶立邦叫得太过瘆人,有胆小的丫鬟,缩在一旁发抖。
“我苦命的邦儿啊?我苦命的儿啊?母亲在这里,不疼不疼啊…”西伯侯夫人坐在床畔,手足无措,想要抱着儿子,又怕弄痛了他,一時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捧着陶立邦的脸,颤颤抖抖的抚摸着。
陶立邦嚎啕大哭:“嗷嗷呜呜,娘?儿子好痛苦啊…嗷嗷嗷呜呜呜,儿子不想活了?娘?您就让大哥一刀杀了我?儿子好难受啊…”
“邦儿啊,你若死了,娘也活不下去啊…要死咱娘俩一块死了算啦…”
白芨和白芍二人见了如此情形,非但没有半点同情,反倒觉得又恶心又好笑。
从前,陶立邦总在花月街上耀武扬威,如今看来,不过是怂包一个。
陶立博摁下心痛,微微皱了眉头,从旁安慰道:“母亲先别着急,神医有把握,必定治愈三弟。”
不说神医还好,一提及,西伯侯夫人便想起方才,唐小婉使劲捏陶立邦手脚的一幕。原本几位太医,已经合力为陶立邦勉强止住了疼痛,现下又被弄得生不如死?西伯侯夫人勃然大怒,霍然回头,指着唐小婉大骂:“你究竟是要做什么??没见邦儿快痛死了吗??你、你故意的是不是??博儿,你在哪里找来的神医?我看就是个骗子,根本不会治病?”
陶立博道:“母亲息怒,车前子神医颇负盛名,不会有假。”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怎样?唐小婉心里暗爽,面上却不动声色,“夫人莫慌莫躁,老子与你儿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岂会吃饱了撑着故意来伤他?唉,你们女人啊,就喜欢大惊小怪的,老子不先搞清楚你儿子的伤势,如何下药治疗?啊?啊?啊?”
陶立博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毕竟是侯门贵胄,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有着非同一般的涵养,他两头相劝安慰:“神医莫怪,母亲只是心疼三弟,无意冒犯,三弟伤势严峻,止疼药也没有多大作用,这几日,一条命几乎痛去了半条,还望神医手下用力能轻一些,西伯侯府上下感激不尽。”
哼哼,手下用力轻一点,凭什么?你们家陶老三的命,当真比别人的命来得金贵吗?当初,为何无人对饮雪姐姐心存一点点怜悯??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啊?堂堂一个伯府千金,被心上人背叛,被亲妹妹算计,容颜尽毁,身体残疾,从自小生活的繁华盛京,流落到千万里之外的荒蛮边城,任人欺凌侮辱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那天,她和楼天籁恰巧经过…
那些事情,每想起一次,唐小婉心里就要疼一次,纵然苏饮雪能够从容安然,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她和楼天籁却始终忘不了。
有一种友情,就是这样,你可以伤害我,但决不能伤害我在乎的朋友;有一种友情,就是这样,你的伤口已经愈合,可我的心里始终还在替你疼着。
“轻一点?”唐小婉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笑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万一老子没能搞清楚伤势,到時医治用药无法准确,使得令弟落下个终身残疾什么的,可别怨老子。”
唐小婉的态度,可谓狂妄无礼至极,换作旁人,早就受不得了,亏得陶立博这种出身尊贵,打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世子爷,能够一忍再忍。
西伯侯夫人就听不下去了,正要发作,却被陶立博挡住,替唐小婉的语出无状解释道:“母亲,神医所言有理,须得弄清楚三弟伤势,方能准确用药。”
西伯侯夫人流泪道:“可是邦儿,就怕邦儿他受不住啊…”
陶立博温言道:“相信神医会有分寸的。”待母亲情绪稍缓,陶立博又问唐小婉道:“神医方才已经瞧过三弟伤势,当真有把握完全治好?”
唐小婉坐在一旁打哈欠,“老子说话不喜欢说第三遍,你们只需把金子准备好就成。”
见神医这般的自信自满,西伯侯夫人心里终于是有了希望,阔气道:“只要能医好我的邦儿,多少钱都没问题?”
听到儿子嘴里不断喊疼,西伯侯夫人又抹起了泪道:“神医高明,既有把握治好邦儿,能不能先想个办法给邦儿止疼?再这样下去,别说邦儿能否撑得住,我都快受不了啦?”
疼疼疼,疼死你们全家?唐小婉故意如此说道:“老子这里倒是有些特效止痛药,只不过,药效太过猛烈,你儿子这种情况,若是用了,恐怕一時止了痛,日后就算治好了,身上也会落下毛病。”
能够恢复正常,她又怎能让儿子落下残疾?可是,儿子疼啊?西伯侯夫人快纠结死了,最终还是决定狠狠心,抚着陶立邦的脸安慰道:“邦儿,母亲决不能让你变成残疾,你要忍忍,神医会治好你的…”
看着他们纠结,唐小婉和白芨白芍三人,心里无比的爽吖?
陶立博恳切道:“还请神医尽快为三弟治伤。”
唐小婉道:“我替人治病的時候,不喜旁边有人瞧着,尤其是患者亲属,尽添乱,你们都出去。”
陶立博总觉得,这位神医古里古怪得,心里不甚信任,直觉告诉他,若将神医单独留在这儿,三弟恐怕还有苦头吃,于是皱了眉头道:“神医可需要人帮忙打下手?”
白芨白芍在青楼混迹多年,眼里何等敏锐,哪里瞧不出陶立博的心思,立即开口道:“自有我兄弟二人替先生打下手,世子爷莫不是不放心?”
陶立博当然不放心,想起在四海楼潮音阁里看到的那龌龊的一幕就恶寒,却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这位神医只怕又要甩袖走人。虽然这神医目中无人脾气古怪,但毕竟是在侯府里,想来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最终,卧室里除了悲惨的陶立邦,就只剩下唐小婉和白芨白芍三个。
唐小婉拿出黑玉断续膏,倒出一些在碗里,然后往里加水,搅匀之后交到白芨手里,“把他的衣服剥了,给抹上。”
白芨看了看陶立邦粗肿的四肢,再望着碗里黑漆漆芝麻糊似的药,心里有些没底,凑到唐小婉耳边道:“就抹上这些能行吗?”
唐小婉大喇喇往软塌上一倒,自信满满道:“保证这厮日后能够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