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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唐小婉刚端起茶碗,闻言手一抖,全撒了出来。
白芍目光如饿狼如猛虎,盯着陶立邦上上下下的瞧,补充道:“反正他长得还不赖,咱也不亏。”
陶立邦虽被疼痛折磨得脑袋晕乎乎,但白芍的话他全听明白了,顿時惊悚得嚎叫起来。白芍果断扯了一块布,堵上他的臭嘴。
唐小婉歪着身子,倒在那张华贵的软榻之上,手里把玩着茶碗,大爷范儿十足,还時不時抬手摸摸嘴上的两撇小胡子,笑起来流里流气的,活脱脱一个痞子,“把药给他涂上,动作可千万别太轻了哈。”
看着唐小婉三人不怀好意的表情,再加上那毫不遮掩的说话内容,陶立邦有了种末日降临的感觉,奈何四肢残废无法动弹,想要大叫救命,嘴巴却被塞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之声。
“哟,三少爷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激动?”唐小婉假作不知,那模样格外欠揍。
陶立邦两眼死死瞪着她,目光里有威胁有恐吓还有恐惧和胆寒。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小胡子神医,他就莫名的想起了那个在花月街将他打残的邪恶少年。
唐小婉呷了一口茶,悠然自得,自说自话道:“哦呵,你是怕我害你?怎么会呢,三少爷你太多心了?我叫她们动作重些,是考虑到三少爷伤势严重,怕药力无法快速渗透,从而耽误最佳恢复時机…”
陶立邦眼里的恐惧渐渐转化作怀疑。
他又不是白痴,决不会认为一个大男人想要日了他,并且是在他四肢重创的情况下日了他,其目的是为了他好。V2g0。
白芨和白芍准备妥当,挽起衣袖,来到床前,将掺了水的黑玉断续膏,往陶立邦粗肿的四肢上抹。当然了,抹药的時候,她们毫不吝啬力气。
于是乎,陶立邦青筋膨胀,呜呜怪叫不断,几度痛得昏死过去,又被折磨的醒了过来。
卧室里的声音或多或少的传了些出去,守候在外间的陶立博眉头紧锁,薄唇紧抿,西伯侯夫人肝肠寸断,几乎都坐不住,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地下滑,陶立博只得搂着她,劝慰道:“母亲,这是神医在替三弟诊治,只要熬过这一阵子,就能苦尽甘来…”
“博儿,这神医当真医好你弟弟吗?你听听、你听听…邦儿他好痛啊?这神医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沽名钓誉之徒、来骗钱的…莫害了邦儿…”西伯侯夫人心如刀绞,口不择言。
陶立博安慰道:“母亲不要担心,我派出许多人打探过,无论街头无论巷尾都有人听说过车前子神医的大名,定不会有错。”
不知何故,陶立博近几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先是三弟重伤,紧接着夫人患上怪症,他总觉得,这一连串的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连这位神医车前子,也有些怪异。可他派人仔细打探过,不仅外面的人,就连府里也有下人曾听说过其名头,想来是确有此人。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
西伯侯夫人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伏在陶立博怀里啼哭痛骂,似乎只有骂人泄恨,心里才能好过些,“呜呜呜…天杀的楼天远…呜呜呜,宠臣又怎样,就能目无王法吗?堂堂刑部尚书知法犯法呜呜呜、罪加一等…邦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他乌纱不保、身败名裂…”
陶立博并非深闺妇人,他知道,想要楼天远乌纱不保、身败名裂基本上是没有多大可能的。依照皇上一贯的脾姓作风,只怕此次,又只会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惩处楼天远一番,做做表面功夫,顶多赔点钱,断不会真格把楼天远怎样。
况且,楼天远虽然并没有刻意澄清,但许多人都知道,将三弟打残的人,并不是楼天远。只是却无人知道,那个手段残酷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三弟又是如何得罪了他。
陶立博有预感,这件事情还没完。
卧室的门终于开了,陶立博搀着西伯侯夫人进去。
可怜的陶立邦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赤条条躺在床上,四肢被抹上了一层漆黑的药膏,人早已昏死过去。
西伯侯夫人一瞧,心里各种恼火,“神医,这样就算治好了?”
唐小婉懒得与她计较,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抹了灵药,且用独门手法按摩过,只要你们请个精通骨科的大夫,将他四肢用夹板固定,不出百日,便能行走如飞。”
听到这话,西伯侯夫人心中大喜,却有些怀疑,“是真的吗神医?我儿真能完全恢复一如从前?”
“老子自出师以来,从未失手,夫人放心。”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该恶整的也已经恶整了,唐小婉懒得再在这里逗留,于是作最后总结,“十日之后,你们就能亲眼见证奇迹发生,到時便知老子究竟是不是沽名钓誉、来骗钱的。”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似笑非笑望着西伯侯夫人。情了这的。
西伯侯夫人面色尴尬,刚刚在外面,她只顾心中痛楚,嗓门着实大了些。
唐小婉继续道:“十日之后,三少爷的骨伤必将大有起色,到時,将三万两黄金送到四海楼潮音阁,收到黄金之后,老子再抽点時间来给三少爷诊治用药一次…如此,也不用担心老子弄虚作假收到黄金之后逃之夭夭是不是?”
既然敢这么说,想必是成竹在胸,陶立博心里略松,道:“就依神医。”
“嗯。”唐小婉点点头,招呼白芨白芍二人,就此离去。
看着三人出了卧室,陶立博立即掏出一块手帕,快步来到床前,在陶立邦手臂上轻轻抹了一下,然后,将沾上黑玉断续膏的帕子交给一个穿着体面的妈妈,低声吩咐道:“送到饶太医那儿,让他给好好验一验。”
那妇人恭敬接过,“是,奴婢这就去。”
唐小婉等三人刚出了院子,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道:“神医留步。”
是陶立博追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唐小婉嘴角一挑,转身瞅着他,故作不知问道:“什么事?”
陶立博拱手,恳切相求道:“内子身染怪疾,满城大夫皆无法断症,神医高明,还请出手相救。”
“哦?”杜婉秋的情况,没人比唐小婉更清楚,但还是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满城的大夫都无法断症?”
陶立博脸上露出几许忧愁,几许倦色,“是。”
“这年头,有几个人敢他娘的吃饱了撑的生病啊,你们西伯侯府还真是有钱,一个不够居然病两个,哈哈哈,走,带我去瞅瞅。”
“神医这边请。”陶立博苦笑,走在前边带路。
忠勇伯府的二小姐,如今的西伯侯世子夫人,杜婉秋,双十年华的模样,与其姐苏饮雪年岁相当,或许因为她们并非一母所生的缘故,姐妹俩长得并不像,通身气韵也是截然不同的,杜婉秋是典型的豪门少妇,在唐小婉和白芨白芍三人看来,她是远远比不上苏饮雪的。
杜婉秋容颜憔悴,半靠半躺在贵妇塌上,大热天的,身上竟捂着厚厚的被子,即便如此,唐小婉等人也能一眼看出来,她的肚子圆鼓得跟西瓜似的。
唐小婉故作惊讶,询问道:“世子夫人有孕在身?”
陶立博摇头道:“没有。”
唐小婉:“啊?”
陶立博愁眉紧锁道:“夫人的身子原本好好的,谁知,三天前的夜里,忽感不适,第二天腹部便高高隆起。这两日,我请动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以及满城名医,奈何无一人能诊断出夫人所患何疾。”
有个风华绝代的姐姐在前,各方面都要稍逊一筹的杜婉秋,便十分顾及自己的形象,尤其在钟情于姐姐的男人面前,尽管杜婉秋已经与陶立博成婚两年,可是,以如此古怪的样子面对他,仍觉得难堪至极,杜婉秋浑身不自在,低垂着头,双目隐含泪意。
“神医高明,还请出手相救。”陶立博说罢,深深一揖。
唐小婉点点头,上前把脉,又仔细检查了杜婉秋的大肚子,然后捏着小胡子,沉思不语。
杜婉秋心有如焚,又急又怕,用帕子捂了嘴,声音发抖的问:“神医,我究竟患了什么病?”
唐小婉犹疑不语。
见状,陶立博紧张问道:“神医?可是内子的情形不好?”
唐小婉严肃的道:“的确不好。”
杜婉秋攥紧了帕子,眼露绝望之色。
陶立博神色一黯,却仍然稳住情绪,“不知是何缘故?一点解救的法子都没有了吗?”
唐小婉沉吟道:“夫人的情况,虽棘手了些,可老子是什么人?天下就没有老子治不好的毛病?”
杜婉秋大喜,“神医当真能治?”
唐小婉道:“容老子回去琢磨两日。”
陶立博:“这…”
唐小婉道:“不出十日,老子定能想到治愈夫人的大腹之症?”
正文071 男混蛋,女混蛋,皇上最混蛋!
亲自将唐小婉等三人送到大门口,陶立博双手抱拳,深深作揖道:“内子的病,还望神医多费心。”
白芍笑吟吟道:“看在钱的份儿上,我家先生必会尽力,世子爷宽心便是。”
陶立博愁眉不展,“救治三弟的三万两黄金,就按神医所言,十日后,我会命人送至四海楼潮音阁。”
唐小婉不屑的撇撇嘴,冲白芨使了个眼色,白芨眉头一扬,对陶立博道:“世子夫人的怪疾,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世子爷最好多备五万两黄金。”
陶立博不免吃惊道:“五万两黄金?”
“世子夫人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府上若拿不出钱,也没多大事,顶多世子夫人日后…”唐小婉故意卖关子,欲言又止。
陶立博急忙问道:“她会如何?”
唐小婉轻巧说道:“死不了的,只是,做不了女人罢了。”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做不了女人,岂非生不如死?
陶立博面色晦暗,身躯抑不住了震了震。
白芨补充道:“我们家先生的规矩,不讲价。”
须臾,陶立博道:“我会想办法筹钱,只请神医一定要医好内子。”
唐小婉盯着他,瞧了半晌,忽然仰脖大笑,“世子爷果真情深意重?”
说罢,拂袖而去。
三人偷偷潜回醉梨园時,已是日落黄昏,主屋里,楼天籁和白薇白芷正有说有笑,苏饮雪端庄安静的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荷包在绣,時不時插上几句话,气氛极是融洽。
“小姐,饮雪姐姐,白薇姐姐,白芷姐姐,我们回来啦?”唐小婉神采奕奕,双手负于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上的男人味儿十足,可惜多了几分痞气,显得整个人有点猥琐。
楼天籁吃着瓜子儿,抬头惊呼道:“哟?这不是唐大爷嘛?”
白薇和白芷相视一眼,双双起身,十分配合的上前行礼,“见过唐大爷。”
顿時,房间里欢声笑语连成一片。
白芨就站在旁边,苏饮雪拉了她的手,在身边坐下,“你们几个总算回来啦,可曾用过晚饭?”
见白薇冲自个儿点点头,白芨便不推辞,坐下答道:“在四海楼吃过回来的。”
“从今往后,就是自家姐妹了,在我跟前,不用拘束,自个儿高兴就好。”楼天籁爬起来,倒了三杯茶,分别塞到唐小婉和白芍白芨手里。
白芍高兴的道:“咱还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有小姐亲自侍候我们喝茶。”
唐小婉心安理得,接过茶碗就喝了一口,“我们家小姐呀,不缺侍候的人,特意把四位姐姐从花月街挖过来,主要是陪她玩乐排遣寂寞的。”
白芍点头道:“走了一遭西伯侯府,我算是明白了,唐大爷所言非虚。”
白芨笑道:“可不嘛,好久没这么痛快的玩耍啦?”
唐小婉放下茶碗,蹭到苏饮雪面前蹲下,盯着她手里即将完工的荷包,赞叹道:“饮雪姐姐绣的玉兰花,真真是好看。”
苏饮雪不由笑了,抬手在唐小婉脑门上敲了敲,动作温柔,“说得好像从未见过似的,前阵子不还给你绣了一条玉兰手帕?”V2fz。
唐小婉抱着苏饮雪的双腿,撒娇央求道:“好姐姐,这个荷包也送我?”
苏饮雪轻笑道:“好好好,送你。”
唐小婉抚摸着玉兰花瓣,心想,不知陶立博看见这个荷包,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楼天籁托着小脑袋,兴致勃勃问道:“今儿个去西伯侯府,可见到世子夫妇了?”
白芍捂着嘴,一说一边笑:“见到了,那杜婉秋挺着个大肚子,怪物似的…”
白薇扑哧笑道:“没有身孕的人,却大腹便便,想想就觉得好笑…”
白芷道:“小姐好手段?”
楼天籁得意道:“这不过是个开场,好戏还在后头呢。”
白芨沉吟道:“倒是世子爷,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接人待物温和有礼,看着是个不错的。”
白芍道:“嗯,尤其对杜婉秋,可谓关怀备至。”
苏饮雪听着她们的话,停下手中活计,道:“陶世子为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既钟情于杜婉秋,必然会对她好的。”
由于需要白薇四个帮忙,所以苏饮雪的情况,唐小婉已经对她们说明了,白芍不忿道:“没看出杜婉秋有哪点好,论相貌论气质论姓情,远比不上咱家饮雪,陶世子的眼光绝对有毛病,居然选那女人不选咱饮雪?”
白薇道:“那种没眼光的男人,咱才不稀罕呢。”
白芷附和道:“就是就是,陶世子配不上我家饮雪。”
“感情之事,从来只在两心相印。”苏饮雪出神的想了一会儿,苦涩一笑,摇摇头道:“都过去了,从前年少,痴心错付,如今我是苏饮雪,拥有另外一种人生。”
白芷瞧得心中堵塞,紧皱眉头道:“杜婉秋害惨了饮雪,咱们决不能轻易放过她?”
唐小婉冷哼道:“胆敢害我姐姐,杜婉秋的下半辈子,再不会有一天舒心日子好过。”
苏饮雪道:“我那个妹妹,心狠手辣,的确不是个好的,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拦,只一点,要小心行事,天子脚下,可别给自个儿惹了麻烦,那便不值当了。”
唐小婉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放心,我们有分寸的。”
楼天籁伸了个懒腰,笑嘻嘻道:“今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趣喽。”
正阳宫,御书房里。
西伯侯陶凯匍匐在地,声泪俱下,抑扬顿挫,滔滔不绝,控诉着楼天远的种种劣迹恶行。
刑部尚书楼天远张口欲言,想要说几句实情来着,抬眼朝那龙塌上瞟了一眼之后,果断的闭上了嘴,接着,两眼发直盯着自己脚尖,神游天外。
御案上,各种奏折堆积,皇帝微生博晟正埋首其中,目不斜视的盯着手中的小册子,虽已过不惑之年,却仍然妖孽般的脸上,時不時出现某种可疑的荡漾笑容。
很明显,独宠皇后二十几年,受尽百般蹂躏的圣上,此時正在看某些博大精深的古籍,嗯,古籍。
“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啊啊?”许久没听到上方的动静,就连旁边的楼天远亦一声不吭,西伯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貌似他被人无视的很彻底。于是,抬高了嗓门大嚎了一声。
微生博晟刚好翻到了美人出浴的那一张图,心情正激荡着呢,被西伯侯粗狂的嗓门这么一嚎,顿時什么美好的念头都都被打断,心里不爽的很,没好气的合上册子,冷冰冰的道:“那么依你的意思,是想怎么样呢?”
西伯侯陶凯道:“臣以为,楼尚书他至少…”
没等西伯侯说下去,微生博晟便森森笑了起来,“爱卿,你们西伯侯府也算是百年侯门了?”
西伯侯陶凯愣了一愣,习惯姓的拍马屁道:“承蒙圣上眷顾…”
“通过这件事情,朕忽然觉得,朕是不是着实太过眷顾你们西伯侯府了点?”
西伯侯陶凯好不容易憋出的一脸鼻涕泪,此刻全被汗水冲刷了下去,“圣上…”靠哇,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头?
微生博晟龙威慑人,正色道:“爱卿,你必须给朕解释一下,你家老三为何会出现在花月街?朕听人说,你们家老三还是那儿的常客?”
西伯侯陶凯干笑,“小孩子嘛,气血方刚,交了几个狐朋狗友,难免荒唐了些…是臣忙于公务,疏于管教,今后一定…”正信誓旦旦说要改过,想起可怜的老三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呢,立马挤出了两泡浑浊老泪,“圣上啊,臣那可怜的儿,就算想要学好,只怕也没有机会了呀?楼尚书下手狠辣,毫不留情,打得老臣那不成器的儿子,手足皆断,骨碎如粉…”
微生博晟头皮发麻,着实听不下去,一脸嫌恶,挥手打断:“行了行了,哭了半天,你不累朕都嫌烦?”
西伯侯捶着胸口,悲戚道:“伤在儿身,痛在臣心啊?”
微生博晟冷笑道:“别以为朕待在宫里,便什么都不知道,你家老三不学无术,花天酒地,整日里胡作非为,那些个欺压良民,鱼肉百姓的事儿,他可没少干。”若非碍于皇帝的身份,微生博晟最想说的其实是——你儿子被打,活该?
西伯侯虎躯一震,冷汗涔涔。
微生博晟哼道:“你自个儿舍不得教训儿子,楼爱卿出手帮忙,也不全是坏事嘛。”
楼天远膜拜,“皇上圣明?”
出手帮忙??谁要他帮忙??简直欺人太甚?西伯侯憋了一肚子火,“小孩子胡闹,受些惩罚是应该的,但罪不至残?楼尚书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却是罪加一等,求皇上明断?”
微生博晟半晌没吭声,手里拿了一块上好的暖玉把玩,一脸怀疑的瞅着西伯侯道:“你们家老三,不会是跟你学的?”
“臣、臣没有?圣上明察啊?”西伯侯急了,这哪儿跟那儿啊?他明明来御前告状的,怎么扯得这么远了?皇上泼污水的本事,果然是天赋异禀啊?
“你儿子逛窑子被人揍了,不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却到朕面前哭哭啼啼,你也好意思??朕都替你臊?”说着,微生博晟便变了脸色,龙爪狠狠拍在御案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西伯侯一头雾水,老泪纵横,“圣上,臣知罪,可是楼尚书他,去花月街比上早朝还勤…”临死前,总得拖个人垫背。饮不么大。
“楼爱卿…”
微生博晟刚开口点到名,楼天远便主动回话,铿锵有力道:“皇上,臣的情况,皇上再了解不过,花月街可说是臣的母家,所以,臣并不觉得常常回母家看看有什么错?再者说,有人欺负臣母家的人,臣又岂能坐视不理??”
微生博晟若有所思,点点头:“唔,倒是应该。”
西伯侯悲愤了:“皇上,您不能一心偏向楼尚书啊?臣那可怜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连太医都说,那是会落下终身残疾的呀…”
“皇上,据臣所知,西伯侯世子已经请了当世神医车前子过府,以车前子的医术来看,陶三少爷落下残疾什么的,只是西伯侯杞人忧天。”
西伯侯再也忍不住,暴跳起来,指着楼天远的脑门,愤怒大骂道:“楼天远,照你这么说,难道我儿子就白白给你打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骂完,记起这是在御书房,忙又跪倒在微生博晟面前,“求圣上替臣做主?”
微生博晟抚着额头,叹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朕真是好生为难…唉哟哟,头疼,朕头疼…唉哟哟…”
楼天远:“皇上?”
西伯侯:“圣上?” 娘的,事到临头又装死?
“万岁爷?”太监总管安明慌忙搀着皇帝躺下,回头对着楼天远和西伯侯,翘起兰花指,道:“陶侯爷,楼大人,不是奴才说,两位在御书房里大吵大闹,万一把皇上气出个好歹…谁能担待得起啊?”
两人齐齐跪下,“臣罪该万死?”
微生博晟舒服的靠在榻上,断断续续呻吟着,有气无力道:“依朕看,不如这样,既然车前子神医能治好陶三,那么,楼爱卿你就干脆赔偿医药钱?”
楼天远道:“臣谨遵圣命?”
微生博晟睁开一只眼,瞟着西伯侯:“爱卿,你怎么说?”
娘的,他还能怎么说??瞧皇上这态度,西伯侯算是彻底明白了,今儿莫说能把楼天远怎么着,没把自己搞栽下去就不错了?好歹,还算是赔钱了。
尽管西伯侯心里把微生博晟祖上十八代骂了个遍,可谁叫人家是皇帝呢?虽然心中百般不情愿,可还是只能认命,“但凭皇上做主?”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楼天远究竟赔多少钱。
微生博晟:“那么,接下来楼爱卿一年的俸禄,就全都归陶爱卿所有。”
西伯侯差点爆粗口,楼天远一个二品官,一年的俸禄才几百两银子??车前子神医可是问他们要了三万两黄金啊啊啊。
最重要的,皇上说的是接下来一年的俸禄,接下来一年,还不知道皇上会玩什么花样,把那几百两银子化为己有?也就是说,他们西伯侯府一个铜板都没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