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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呀，在天上很忙的！一时不得空，没办法下来看你们。但她说，你们要是乖乖的，她早晚会来看你们的！”我编织着谎言，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希望。我开始理解胤禟在跟他们说到额娘时的心情了，无奈、心酸加心疼。
“我想额娘…”
“我知道，我也，不，是她也想你们。”我把满眼泪光的小米抱到怀里，轻轻抚慰，自己也不禁泪湿眼睫。她的身子僵了一僵，但很快就软了下来。她没有拒绝我的怀抱，让我舒了口气。
抱着她软软的小身子，我心稍慰。不知她是否也能感受到一点点满足？
大米站在一边看着我们默不作声，我轻轻放开小米，对大米张开怀抱。他看着我，只迟疑了一下，便主动投入我的怀中。
我把他抱得紧紧的。
我终于抱到他们了，我的大米小米！穿到这里后，几个月的耐心等待，终于有了期待的结果。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在等待他们投入我怀抱的这一天。
过了好久才放开了大米。
一时无人说话，我们都在感受此时流动在我们三人之间的温馨气氛。我能感受到我和他们的关系，从这一刻起有些不同了。他们开始亲近我，信任我了。
“闵姐姐，闵姐姐，今天我们去了东城…”狗儿从远处跑了过来，还没到近前就兴奋地嚷嚷起来。可当他忽然看到我身前的大米小米，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怯怯地看看他们，又看看我，不知该说什么。
大米小米显然是两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在狗儿这样的小乞丐眼里，他们是在天堂里生活的人，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连样子都是那么好看。在狗儿幼小的心灵中，本能地感觉到他们跟他的不同。那是天生的，他们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所以，在他们面前，狗儿不自觉地表现出了小乞丐的自卑。
对他有一份怜惜。都是那么小的孩子，大米小米可以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而作为小乞丐的他却要忍受生活的艰辛。
“狗儿，过来，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我毫不在意地招呼他，掩盖了心情的波动。
狗儿怯生生地向前走了两步，与大米小米隔着老远就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我，见到我鼓励的眼神，才说道：“我刚才是想告诉闵姐姐，我们今天去东城了，还在十三阿哥府和信郡王府门前唱臭豆腐歌来着。”
我笑了，目光温暖地看着他。“你们干得很好，现在全京城都听到了你们的臭豆腐歌。小棒子臭豆腐的名声是你们唱响的！”狗儿听到我的话，眼里放射出灿烂的光芒，他使劲点着头，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两步。
看到他恢复了信心，我才继续说道：“只是要记得，尽量多到集市人多的地方去唱。我们的臭豆腐面向的是普通大众，而不仅仅是王府里的贵人。”
我发现狗儿是个极聪明的孩子，许多事一点就透，便有心多教他一点。“无论你要卖什么东西，都要做好市场分析，有的放矢地去干，才会事半功倍。比如，你要卖臭豆腐，你就先要给它定位，它面向的是哪类人群？应该定一个什么样的价格？编个什么样的歌谣来吸引那类人群的注意…”这是现代品牌营销的内容，我把它们简化了，讲给他听。
狗儿认真地听着，不断地点头，我看他理解得差不多了，便让他定明天的行走路线。他定得很让人满意，果然不负我所望。
给了狗儿几个铜板，正要打发他回去，站在一旁的大米却说道：“路线定得有个毛病！”我惊讶地挑起了眉。刚刚他和小米站在一旁不吱声，我以为他们根本听不懂，没想到他竟能提出异议。
“那大米阿哥说说毛病在哪儿吧！”我鼓励地说道。
“听阿玛说，明天是皇玛法御驾回京的日子。御驾一定会经过大兴县衙，附近的隆福寺庙会肯定要取消，你们到那里去，根本见不到人。”
呃，这还真是个问题。不是大米说，我还真想不到。大米让我甚感惊喜，小小年纪，就能领会我讲的营销内容的重点，还能指出具体实施中的问题。这孩子的心思倒像他阿玛一样周密呢！
小米刚才在狗儿上前时，就悄悄后退了两步，躲了开去，此时却也插话道：“是啊，你们还不如到我皇玛法御驾经过的地方去唱呢，明天那里一定会有很多人！”
大米刚刚给了我惊喜，小米也让我甚感惊讶。这孩子的脑瓜真是灵活，能一下子想到庙会上没人了，御驾经过的地方却一定会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反应还真是机敏。
我欣慰地看着大米小米，感觉他们两个以后也许能接胤禟的班！
臭豆腐产业
“妈妈，你为什么要对那小乞丐那么好？他身上都脏死了！” 狗儿走后，小米立刻皱起了小眉毛。
妈妈是我让她和大米叫的。他们本来是想跟着小棒子叫我闵姐姐的，我大为不满，这辈份都乱了，怎么行？我让他们叫我妈妈。这个称呼在他们看来，跟平时在府里叫的嬷嬷差不多，可在我这个现代人听来，感觉却大为不同。每听到他们用那稚嫩的声音叫我妈妈，我的心里便甜了几分。于是，梯子胡同的胡同口经常发生怪异的一幕：两个粉琢玉砌，一看便是出身富贵的孩子，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叫嬷嬷。
路人都奇怪：这女孩子看她年龄也不大，怎么都被人叫嬷嬷了？他们并不知道，我正乐在其中。
“小米啊，狗儿身上是很脏，可那是因为他没办法经常洗澡换衣服，他自己也不愿意这么脏的。所以，我们不能因此嫌弃他。”我耐心地教导着小米。
“他为什么没办法经常洗澡换衣服？”小米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因为他很穷，没有多余的衣服；也因为他连住的屋子都没有，甚至饭都吃不饱，怎么顾得上洗澡换衣服呢？”
“他为什么这么穷？”大米也感兴趣。
“因为他从小出生在贫穷的家里，而且家里人不知什么原因都不在了，没人照顾他，他就流落街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对两个孩子解释着小乞丐的生活，诉说着他们的艰辛，是想让这两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孩子稍稍了解一些人间的疾苦。
“他真可怜！”小米一脸同情地说道。
“是呀，这世上还有许多像他这样可怜的人呢！”我告诉他们。
大米想了一想，忽然说道：“我长大了要帮他们。”
大米小小年纪能有这个心思，我很是高兴，刚才的口舌没有白费。
我现在就在尽力帮着这几个小乞丐。我用这两个月卖臭豆腐的钱帮他们租了梯子胡同附近的一间小房子，让他们有了个睡觉的地方。
在住进这个屋子的那天，我让他们每人都好好洗了个澡，换上了我事先给他们准备的干净衣服。他们原来的那些破烂不堪、满是虱子的脏衣服，我都给他们扔了。
我要求他们十天中，每天都洗澡换衣服，像饭前便后洗手这种事就更是必然的了。目的是为养成他们良好的卫生习惯，等他们习惯了身上干净的感觉了，以后就可以酌情减少洗澡的次数。毕竟这个时代的北方，洗澡还不是那么方便的事，尤其到了冬天。
卫生习惯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些小乞丐从小脏惯了，要把他们的习惯扭转过来，就要不停地监督，直到他们逐渐改变。
我教了他们炸臭豆腐，并告诉他们如何放调料才能让顾客满意、如何说话顾客才会愿意买，还让他们反复练习。
是的，我是想让他们从事卖臭豆腐这项新兴的食品产业。
臭豆腐这项产业应该是多点开花，而不应局限于我这一个小摊。如果整个京城只有我这一家，虽然全京城有很多人听说了臭豆腐，也想尝一尝这臭豆腐，但能跑上大半个城区，来我这里买臭豆腐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顾客资源都白白浪费了。
既然已经宣传出去了，不如让狗儿他们在城中几个繁华的市集都摆上臭豆腐摊子，这样便可以利用那些潜在的顾客资源了。
经过十几天的训练，我感觉他们已经可以出去独立经营了，因为他们都在我的这个摊子上实习过，并合格了。
我给他们每人配备了一套炸臭豆腐的行头和工具，行头主要是干净的蓝色布衫和一个白色的大围裙。工具包括一个小炭锅，一瓮油，一罐臭豆腐、各种调料，还有一个小推车。
他们一个个小脸儿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每人一个大围裙，上面写着小棒子臭豆腐几个字。我还设计了一个LOGO，让小棒子给绣到围裙上。是一个长着眼睛鼻子的小木棒的样子，卡通画风格。
看着他们干净整齐的样子，我很有点成就感。要知道十几天前，他们可都是蓬头垢面、邋遢不堪的小乞丐呀。
小棒子一声令下，他们出发了。除了开始的几天我亲自监督外，后面监督管理狗儿他们的事，我都交给了小棒子。她对此很是热心。
小棒子原本就对做大姐大很感兴趣，在我刚到大清时还曾想把我发展成她的小跟班，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的小跟班，当然高兴已极。再说，这臭豆腐又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狗儿他们穿着的大围裙上都绣着她小棒子的大名，她算是在京城出了名。周围的街坊现在见了她，都要尊称她一句小棒子姑娘，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自是兴奋得不得了。
晚上狗儿他们一回来，把小推车往院子里一停，便冲进了屋里。我和小棒子商量着整修房子的事，见他们回来便停了下来。
已至深秋，外面的天气颇冷，再加上他们都是跑着回来的，几个孩子的脸上都通红通红的。
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瓷罐子，进来就把自己罐子里的东西往桌上“哗啦啦”地一倒，我和小棒子眼前顿时出现了六堆黄澄澄的铜板。
我们两个对视一下，眨眨眼。好么，他们每人一天的收入都比我的要多多了！
这其中的原因应该是他们在热闹的集市上摆摊子，来往的行人多，客流大，当然比我在这安静的小胡同里摆摊子要强得多。不过，我之前虽有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他们一天就能挣这么多，几乎相当于我过去一个月卖臭豆腐挣的钱。看来，做生意的地段选择相当重要！
我把他们每人的钱四六分，他们留四成，我提六成，这六成里有给他们提供炸臭豆腐原材料的成本、有给他们租房子的钱，还有小棒子臭豆腐连锁经营的加盟培训管理费。剩下的，就是我和小棒子的利润了。
是的，我是想把小棒子臭豆腐推广开来，进行连锁经营，狗儿他们都算是我的连锁加盟商。
整修房子费了我一番劲儿，我让人把房子加固了一下，把缺瓦少砖的地方，补齐，门窗和房间内部也修好，并粉刷了一番。我又找木匠重新打了一套家具，包括床、柜子、桌椅、还让人照着我画的图纸做了一个沙发。
当小棒子看着我按现代住房的样子装饰一新的房间时，眼睛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一会儿抱着柔软的抱枕，坐在沙发上咯咯地笑，一会儿又在铺得软软的床上打滚儿，还打开大衣柜，翻看里面挂着的我们两个的衣服。
粉色调的装饰让整个房间靓丽了很多，绣着漂亮的草莓图案的棕色布艺沙发和同色调的木制家具又给房间增添了一份稳重感。
“原来你让我绣这些草莓是放在这儿的啊！还有床帐上那些好看的青苹果…” 小棒子高兴地说道。“闵姐姐，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胡思乱想的呗！”我怎么可能想得出来这些，还不都是来自现代的家居样式。
邀请
“呀，这里真好看啊！”大米小米欢快地跟着小棒子跑了进来，小米一进屋就欢叫起来。
“慢点，慢点，下回可不许跑得这么快！”我一边给小米倒了杯水，一边说道。
这屋里和院子里的地面，我虽然都让人重新铺过砖，比以前平整多了，但毕竟不能做到百分百。万一绊一下，便会摔跤。
我急着整修房间，就是为了大米小米。天气越来越凉了，他们来找我，待在外面就不行了，所以，我干脆让他们到我家来。可以前那个破烂的家，怎么招待得了这两个锦衣玉食惯了的小家伙呢，只好把房间及整个小院子都整修了一番。
“妈妈，这叫什么？”随后进来的大米对别的东西倒不怎么感到新鲜，只是指着那张漂亮的沙发问道。
“这叫沙椅。坐上去，像坐在沙堆上一样松软。”我随便胡谄了一个名字，因为沙发一词本是外来语，没听过的人猛一听，会感觉很怪异，所以就改了个让人好理解的名字。
我示意大米坐上去试试。
“真的？我来试试看！”还没等大米坐上去，小米听了我的话，早已急不可待地跳了上去。她的小身子一下子陷了下去，她吓了一跳，小脸儿上闪过惊慌的表情，不过，在下一秒，当她发现身子稳稳地嵌在松软的沙发里时，脸上又是一副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看得好笑，这个小米，真是个小猴子一样的性子！
我带着他们两个在新辟出来的小客厅、两个卧室、新盖的豆腐房和整修过的厨房转了一圈后，才搬了几把椅子与他们一同坐在院子里。
我们坐在那一畦金色的小菊花前。菊花的中心，是摆成两个心形的串红。从上面看去，就像金色的地毯上，绣着两颗紧靠在一起的红心。现在不好种树，明年春天，我打算在小院里种上一棵枫树，就像畅绿轩的那棵一样。那样，到了秋天，坐在这里一边享受金色的秋阳，一边欣赏如火的枫叶，再喝着菊花茶，品着小零食，那才真是种享受呢！
大米小米吃着我刚刚给他们在厨房做的炸薯条，喝着我用杭白菊和冰糖沏的菊花茶，很是惬意。
炸薯条一会儿就被大小米抢光了。看来，炸薯条是所有小孩的最爱，无论现代古代，都是一样。
大米问我怎么会做炸薯条，就连他们府里的孙师傅都不会做呢！他们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零食。
“呃，这是天上的神仙爱吃的小食，是你们的额娘教我做给你们吃的！她要你们好好听你们阿玛的话，尽量逗他开心，不要惹他生气！”我随口说着每天必说的话，如果不说上那么几句，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额娘啊，我昨天做梦都差点梦到她呢，可惜，大米睡觉时磨牙，把我给吵醒了！”小米不满地说道。
“我哪有磨牙？荷嬷嬷说是你自己睡觉不老实，蹬开了被子冻醒的！”大米反驳道。
“我才没有蹬被子，小绿说，你从出生就爱磨牙！”小米爆出个猛料。
“胡说，刚出生时，我哪儿来的牙？倒是你，打一出生就爱蹬被子！”大米也开始揭小米的短。平时大米一般都会让着小米的，今天不知为何，他针锋相对，一点也没让。
“没有，我才不爱蹬被子…”小米已经有些眼泪汪汪了。
我看着两个孩子，哭笑不得。真头疼！不知胤禟和他们在一起时，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头疼。看来胤禟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着实不容易。
胤禟，忽然很想见他。
“哟，才几天没来，这里竟然大变样了！”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随着声音而来的，是身着锦衣的弘晳和弘晟。
他们两个身后，自然跟着一大堆侍从。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小院子立刻显得拥挤起来。
他们来干什么？上次弘晳不是让我用言语倔走了么？已经好久没来了，还以为他从此不会再来，今天怎么又来了呢？
还没等我有所行动，大米小米却已经站了起来，小米抢先跑上前去，欢喜地叫着：弘晳哥哥，弘晟哥哥！
嘴里叫的虽然是两个人，但她跑的方向却只是弘晳。
大米却站着没动。他两只小胳膊交叉一甩，两只翻上的马蹄袖便打了下来，一腿前屈，一腿膝盖点地，右手单手下垂，口中叫着：“弟弟弘晸见过弘晳哥哥、弘晟哥哥！”规规矩矩地向弘晳弘晟打了个千。
大米才不过四岁，小胳膊小腿的行起礼来样子憨稚可爱，却是认认真真的。
我看得暗暗咋舌，皇家的小孩规矩就是大！看这规矩劲儿，就知道我的大米从小没少被那些精奇嬷嬷们约束。
小米奔了一半，见大米行礼，只得中途停步，她向后一甩手帕，屈了屈膝，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没等弘晳出声，便迫不及待地继续向前跑。
哎，这个小米，没一点王府格格的样子，怎么就不能像哥哥一样规矩一点？
我这边心思百转，那边弘晳已经让大米免礼，又弯腰抱起跑近了的小米。他对着他们说道：“咦，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儿？你们的阿玛知道吗？”
“我们来找妈妈玩！”小米指了指我很快地答道，却故意忽略了第二的问题。她的小手自然地环在了弘晳的脖子上。
“嬷嬷？”弘晳诧异地看着我，扬了下眉，却没多说什么。
“你们在这里玩什么？”弘晟问道。
小米看了看我，不语。大米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妈妈这里有好吃的小食，好喝的菊花茶。”看来两个孩子都记得我的话，不能把额娘的事说给别人。
弘晳摸摸大米的头，说道：“能让你们两个说好吃的，一定不错。去年九叔因为没能带你们跟皇玛法南巡，就把南南北北的名厨搜罗个遍，专门给你们两个做好吃的。你们两个小家伙什么新鲜东西没吃过！”
咦，还有这种事？胤禟还真是宠两个小孩子。
弘晳终于把目光投向我，我站起身淡淡地问道：“二阿哥来我这小院做什么？”我仍然不欢迎他，因为，除了胤禟父子三人，我不想跟其他皇家人打交道。
弘晳却并不介意我的冷淡，他放下小米，笑着说道：“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好久没见了，心里一直惦记着。”
这话让我感到疑惑，他跟我非亲非故的，惦记我干嘛？心里这么想着，便开口道：“多谢二阿哥惦记！我一个小乞丐，怎敢烦劳二阿哥如此费心？二阿哥有多少正经事要忙啊！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过得还凑和，就请二阿哥快点回去吧！”
我这样不冷不热地下逐客令，让大米小米颇感意外，他们不自觉地从弘晳面前退开了两步。
弘晳也有些讪讪的。我心里有些歉意，本不想让他尴尬，可不这样，恐怕他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有些是我承受不起的。
弘晳叹了口气，看着我说道：“我来找你，还有件事…，过两天是我五叔家最小的堂弟弘瞳抓周的日子，五叔前两天正为做点什么新鲜的吃食招待客人发愁，我就向他推荐了你的臭豆腐。”他抬起头看着我。“五叔一听就很感兴趣，让我来请你那天去帮忙。”
怎么还有这种事？我坐在家里，都能被人家念叨着抓了壮丁？我对他们避之不及的，这要是去了，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
我转了转眼珠，说道：“谢谢恒亲王和二阿哥的青睐，我那臭豆腐闻着实在不大好闻，上不了大雅之堂。你们还是去找别的新鲜吃食，不要让我的臭豆腐污了恒亲王府的香风贵气吧！”
“臭豆腐不就是闻臭吃香么？气味不好闻又有什么要紧？”弘晳试图说服我。
气味不好闻当然没什么要紧，只是要跟你们皇家人沾上边儿就很要紧了。
我打定主意决不去五阿哥的恒亲王府，正要再开口拒绝，便听院外传来狗儿惶急的叫声：“闵姐姐，闵姐姐，不好了，猪儿被人打了…”
泼皮
猪儿是狗儿的同乡，也是从小一起乞讨的小乞丐。他身材瘦小，老实软弱，一群小乞丐抢食时，他总是抢不上。狗儿平时很护着他，要不是狗儿罩着，猪儿可能早就不知到哪里投胎去了。
所以，他跟狗儿的感情也最好，是狗儿的坚定支持者。这次他们几个小乞丐分散了去卖臭豆腐，他去了大栅栏一带。那里人多客多，商贩云集，是个卖东西的好地方。
猪儿勤快厚道，臭豆腐生意做得十分红火，每次带回来的铜板数总是数一数二的。
他被人打了可是不同寻常。我了解他的性格，是宁肯自己吃点亏，也不愿多事的。以他这种万事忍让的性格，怎么会被人打？
随着叫声的传来，狗儿已经跑到了门口。他正要迈步进来，却被门口站着的弘晳弘晟的侍卫拦住了。他们大声呵斥着，不让狗儿进来。
“太子世子和诚亲王世子在此，不得大声喧哗！”弘晳的侍卫统领喝道。
狗儿平时最怕这些权贵的侍卫，他做小乞丐时，没少被他们打骂。但此时正急着报信的狗儿，顾不得害怕，他挣扎着大声道：“放我过去，我找闵姐姐有急事！”
我心里暗恼，瞪了弘晳弘晟他们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这里还是我的院子吧，还没变成你太子世子和诚亲王世子的宅子吧？”
弘晳一听，也觉得自己的侍卫做得过了，便向他们挥了下手。侍卫们这才对狗儿放行。
这些皇家人，到哪儿都摆着这种生人勿近的架子，真是！
狗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一见了我就急切地说道：“闵姐姐，猪儿在大栅栏被人打了，摊子也被人砸了！”
“被谁打的？为什么要砸他的摊子？”我忙问道。
“是大栅栏地霸，虎爷！”狗儿刚才跑得急，进来又忙着向我报信，气到现在都没喘匀。他缓了口气，才继续道：“我在花市庙会上摆摊，没跟他在一起，具体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只听以前一起讨饭吃的小麻子告诉我猪儿被虎爷打了的事，我已经让小麻子去叫黑豆他们赶过去了，我跑回来告闵姐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