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你小孩子家说话小心点。”尉迟素雪恨恨的说,本想骂小杂种,可是看到尉迟娉婷利刃般的目光,不禁有些胆怯,更是想到了墨墨的那个吓人的雪獒,马上换了说法。
尉迟娉婷不理二人在一边吵闹,径直走到外面,把墨墨抱上车,自己刚要上车,却见一顶豪华气派的轿子停在恭王府门前,而里面走出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缺。
长孙无缺没想到会在恭亲王府碰到尉迟娉婷,因为他早听尉迟素雪说尉迟娉婷住在外面的客栈。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长孙无缺开口。
“那就当没见。”尉迟娉婷毫不在意的上了车,示意易逍遥催马,然后轻蔑的看了一眼扑入长孙无缺怀中的尉迟素雪。
“无缺哥哥,这么晚才来。”尉迟素雪娇嗔着拉着长孙无缺的手进了王府。
而长孙无缺还在回味尉迟娉婷刚才那个轻蔑、毫不在意的眼神,心底暗道,她对我一点旧情都不念了么?还是心中的恨意仍然无法消除,无爱哪来恨呢,可恶,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我竟一点也猜不到她的心思了。
“无缺哥哥,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什么好玩啊,我是臣子,替皇上处理朝政,排忧解难,哪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不过有件事,倒是让皇上很烦心。”
“什么事,说来听听嘛。”尉迟素雪缠着长孙无缺。
“徽亲王打了胜仗回来,理应应当受到朝廷的嘉奖,可是随军同去的两位皇子却战死沙场,两位皇子都是皇上的爱子,皇上现在为公应赏,为私应罚,正在气头上呢。”
“这种事啊,先赏他,再找个机会罚他罚的远远的不就好了吗。”
“可是徽亲王的世子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被一小股敌军冲散,现在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皇上又有些不忍心。”
“哎呀,不说这些朝廷政事了,无缺哥哥,我们说说婚礼吧,那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我要一个隆重到无与伦比的婚礼。”
016、美人如玉
聚仙客,三楼雅间里。
尉迟娉婷看着墨墨熟睡,这几天带他玩遍了洛阳的新鲜玩意,小孩子累得快,总是早早就睡着。摸了摸他那粉嫩的笑脸,无奈的走出了房间,风轻语早已等在了门口。
“明天就是十五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刚才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尉迟娉婷望着一脸愁闷的风轻语,方才她就在门口站了好久,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呢。
风轻语压低了声音,“老大,我前几日在一本医学经书上读到一段话,说有些毒素是可以传承给下一代的。后来我又特意去翻了一些资料,结合墨墨现在的情况,我估计着,墨墨的毒很有可能是从别处继承而来。”
“你是说可能是他的父亲?”尉迟娉婷皱了眉头,其实这一点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罢了。在二十一世纪,就有很多种病毒是通过父亲或者是母体传给婴儿的,只是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风轻语说罢了。
“除此之外,墨墨可以辨识兽语,这个可能是在药性的某些副作用下使墨墨具有了这种灵异的能力。”平素墨墨就喜欢跟小动物说话,以前他们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后来经历了越来越多的事情之后,他们越发怀疑了,墨墨是不是真的能听懂小动物说的话。
墨墨从来就不会说谎,风轻语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尉迟娉婷不置可否,“这个能力,似乎也没什么害处啊。”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如果按照古往今来的记载,那么墨墨随着年龄的增长,辨识的兽语越多,他的寿命便会越少。”风轻语似乎不忍心将这个实情说出来。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尉迟娉婷心下一惊,面色瞬间煞白。整颗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墨墨还这么小,就要他面对生离死别,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还好墨墨现在还小,辨识的兽语不是很多,可是我们得加快步伐找到解毒之法才行。”风轻语素来就是最疼墨墨的,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只要可以救墨墨,我不惜一切代价。”尉迟娉婷坚定的说,“轻语,如果需要什么,你只管跟我开口。”
“老大,我和你是一条心,我已经用上次你给我的那块麒麟玉做药引配制出了药,明日给墨墨服下,希望这次可以有效。”风轻语皱眉,“就算不能全部将药毒清干净,但稍微压制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哎…”尉迟娉婷忍不住轻叹一声。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啊。”易逍遥无精打采的正走上楼来,看到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在谈话。
“哈,看你的样子,定是又被哪个姑娘给捉弄了吧。”风轻语说道,只有被美人儿捉弄后,易逍遥才是这幅表情。
“哼,那怎么可能,本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姑娘对我都爱不完,怎么会捉弄我呢。”易逍遥有些心虚。
尉迟娉婷知道他们两个一旦斗起嘴来,是没完没了的,于是留下一句“我先去睡了”便回了房间,不再管二人争辩,也落得个清静。
而此时,恭亲王府内,尉迟素雪的闺房中,素侧妃正蹙眉聆听着尉迟素雪说话。她一边听着,不时伸手轻抚着身侧木椅的扶手。立在她一旁的花嬷嬷抖了抖眉头,她跟在素侧妃身边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每每素侧妃要使什么坏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用这个动作。
“娘,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尉迟素雪美眸一眯,望着素侧妃得意的笑着。
“这个计划可行倒是可行,只是,你从哪里打听到这些消息的,准不准确啊?”素侧妃虽然平素与皇后还是多有往来,但是总归身份还是有所差异,若是行差步错半点,都可能殃及池鱼。
尉迟素雪挤了挤眉头,“母妃,你就放心吧。这事我可是亲耳从长孙无缺那里听过来的,怎么会有假?”
素侧妃听完这话,眉角一弯,便笑了起来。她先是赞了一句尉迟素雪聪明,然后又说道,“娘过几天就进宫去找皇后娘娘聊天,到时候只要旁敲侧击一番,相信皇后一定会点头的。皇后娘娘最是担忧皇上,到时候一定会说服皇上。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就会有人把尉迟娉婷收拾了。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这只破鞋要如何翻身,嘿嘿,我要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娘,记得我教你的话怎么说了么,到时候可千万要按照我教你的说,中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哼,尉迟娉婷那个贱人,得意不了多久了。”尉迟素雪恶狠狠地说,眼底闪过一丝阴毒。
同一时刻,龙首山下的一间民宅里。
一个正值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精心的照顾着床上的伤员。
他可真好看,少女一边给男子擦干净额头上沁出来的汗,一边这样想。
少女是在官道口发现这个满身是血的男子的,当时被吓了一大跳,凑上前去用手指试了试还有鼻息,于是把这个人救了下来。虽然母亲一直在责备她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当她为男子擦去满脸血迹的时候,这才看清楚了那男人的脸,五官俊朗,刀削般的脸庞,还有深刻的五官,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打出了一排阴影,将这张刚毅的脸又柔和了几分。少女不由的看呆了,惊叹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男子似乎受伤并不是很严重,因为鼻息已经越来越沉重,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少女凝神,望着男子,心中猜测着他的身份,莫明,心底泛起一些情愫来。
男子在她家里养了三天,少女也寸步不离的在他身旁守了三天。
少女的母亲见她魔症了一般,不由的上前劝道,“凝眸,你这是做什么,原本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来就是不妥。我们孤儿寡母的,若是让旁人知道屋里还藏着一个大男人,恐怕会被吐沫星子淹死去。”
少女才不理,只是将母亲推出了房门,说有什么后果自己负责便是了。
昨个儿晚上又只睡了两个时辰,今天中午的时候,少女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于是便合着衣裳,靠在床头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似乎听见了男子的低吟…
还在睡梦中的少女一个激灵便睁开了双眼,兴奋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俊眉微蹙,而后翻了翻身,接着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便是这一番动作,让少女与之对上之后,不由的微红了脸。前些日子他昏过去了,看的倒不是十分真切。如今细细一瞧,浓眉大眼,器宇轩昂,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
“这…这是什么地方?咳…”男子艰难的从嘴中挤出这几个字。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面容娇好的少女,虽然穿着朴素,但却掩饰不住眼神中透出的青春活泼。
“你醒了?”少女涨着因为兴奋而微红的脸,开心的笑了。一边说着,便转身去倒水:“哎呀,你身上全是伤,别乱动,要不要喝点水?你都昏迷了好几天了。”
男子狐疑而警觉的将自己所在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又看着面前少女纯真质朴的笑脸,总归是相信了。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徽亲王的世子南宫斐然,大军凯旋之时他的分队被敌军的残军包围并使他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手下的将士死伤不少,自己也侥幸凭着高超的武艺才得以逃脱,一路上想追上大部队但却因为伤势严重又失血过多,最终在龙首山上晕了过去。
南宫斐然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暗自用内力探了探,竟发现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八九分,身上的疼痛感觉也已经消失了大部分,不由的诧异来,面前这个少女真的有那么好的医术?碍于她救了自己一命,即便有疑惑,南宫斐然也没有多问,只是客气的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公子快别客气,你就躺在官道上,而且身上还穿着兵甲,任谁都会救你的。”少女腼腆的低下脑袋,话说着脸上已经飞上了两抹红霞。
官道?南宫斐然心里默道,他分明记得自己昏迷之时还在龙首山,怎么又到了官道上,便忙说:“姑娘不实在龙首山发现的我么?”
“就是龙首山下的官道呀,公子,你还是别多想了,现在好好养伤才对。”少女伸手将茶杯递给了南宫斐然。
“姑娘,你是我南宫斐然的救命恩人,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名?”南宫斐然望着少女真诚质朴的笑容,心头动了动。他出身名门世家,从小见过的美女犹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可每每有几个献媚的,也都是冲着他的身份而去。哪里能像面前这个女子一般?
若是换做那些官家小姐,要是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恐怕是避之犹恐不及。
“公子言重了,小女子花凝眸,只是举手之劳,还望公子莫要上心。”
“花凝眸,好名字,雅而不俗,清新如人般脱俗。”南宫斐然定定的望着花凝眸,发自心底的赞叹道。
“公子见笑了。”花凝眸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南宫斐然清晰的看见,在烛光的映照下,花凝眸的脸上镀上了一层红晕,直红到耳根里。
017、重回徽亲王府
“女儿啊,那个挨千刀的死了没有啊?死了就让你表哥趁夜拉出去埋了,哎呀,真是晦气。”
就在花凝眸和南宫斐然还在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一个尖锐而刻薄的声音。
南宫斐然眉头一皱,微微变了脸。花凝眸心细如发,当下就发现了,不由着急了起来。花婆子原本就是个刻薄的,这会儿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凭白吃了自己好几天的饭,自然是满腹的怒意。
就在花凝眸还没来得及起身开门的时候,门口已经走进来一个老婆子。她身上穿得是粗布麻裳,眼神却很是锐利,脸上挂着的时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花婆子一进门便瞧见已经坐了起来的南宫斐然,不由的怔住了。
“娘,南宫公子已经醒了,你别乱说。”花凝眸慌张上前,制止母亲再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快走吧,我们这里又不是免费客栈。”花婆子翻了翻眼睛,早先她就已经翻过了南宫斐然的衣袋,知道这个人身无分文,所以她才不想继续供着他。
“娘,你这是干什么,南宫公子刚刚才醒,身体还很虚弱呢,不多养段时日,他不能走啊。”花凝眸只觉得脸上无光,不由急的一跺脚。
“南宫公子,南宫公子,看你左一个南宫公子,右一个南宫公子叫的多亲热,别忘了,你还是未出阁的丫头呢。前些天拖个男人回来没人瞧见倒也罢了,今个儿出门的时候,隔壁的王婆子还对着我挤眉弄眼的,说话也是拐弯抹角的硬是要来我家里坐。好容易刚才给她打发走了,她临出门的时候又说怎么听见男人的声音。”花婆子故意说的一脸为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哪王婆子就是牛首山下嘴最叼的人,好好的一句话,她能说的不知道多难听,保不齐晚上又要带着旁人来凑热闹,反正这个什么公子的他是万万不能在这里过夜。”
说罢这些话,花婆子更是不讲道理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仿佛南宫斐然不走,她就不起身一样。
“那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爱说什么我哪里管得了,爱说便去说好了,可是我们怎么能做不仁不义之事呢。”花凝眸有点气愤了,难道娘亲没有看见吗,身边这个人身上还穿着兵甲呢,应该是当兵的把。
“可是我们…”花婆子正要还口,却被南宫斐然虚弱但不失雄厚的声音打断。
“二位不要争吵了,多谢姑娘和婆婆收留在下的一番好意,不过在下现在已经醒了,便自会回家去,想必家父一定很担心了。二位,告辞。”说着南宫斐然便已经起身下床。
“公子,你现在还很虚弱呢,再多住几天吧,你不要在意我娘的话,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花凝眸忙上前拉住南宫斐然的胳膊,一边扭头向花婆子使眼色,示意她说些好听的。可花婆子哪里愿意,当下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不回去,家父定会着急,姑娘就不要再挽留了。”南宫斐然客气的开口,“姑娘的救命之恩,斐然没齿难忘。”
“公子既然执意要走,那你稍等片刻,我去表哥那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见自己的劝说起不到什么作用,花凝眸只好无奈地应下了,这会儿也不等花婆子再开口,便走向外屋。
“哼,败家的丫头,一分钱没落下,反倒赔了一身的衣裳。”花婆子说着瞪了南宫斐然一眼。
“婆婆的收留之恩,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谢。”南宫斐然抱拳道。南宫斐然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像花婆子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可是如今自己承蒙她的女儿搭救,况且花凝眸如此的小家碧玉,同宫里那些庸脂俗粉的女人不同,所以才勉强对花婆子一再忍让。
花婆子闷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你毁了我女儿的名声,倒是这么一句话就能挽救了的了?”说着,还斜了一眼衣着破烂的南宫斐然:样貌倒是还有那么几分,只是,一张脸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就在南宫斐然凝神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花凝眸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怔了怔,望向花凝眸淡然的俏脸,心中似乎有什么在萌芽。
“公子,你试试这套吧。”花凝眸将一套洗净的衣服递了过来。
“麻烦姑娘了。”南宫斐然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便将刺客花婆子的鄙夷眼神给忽视了。
“公子,我们穷苦人家,我只能找出这套比较新的了,还望公子包涵。”
“姑娘,你多虑了,你对南宫斐然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我送你一程吧。”说着二人走了出去,只剩下花婆子一个人在那里骂骂咧咧。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公子…”花凝眸有些恋恋不舍。她除了和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比较亲近外,从来没和一个男人这般亲近,她也更没有过这种异常的感觉。
“姑娘,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而且再见面之时,我要给姑娘一个惊喜。”南宫斐然郑重的说。
花凝眸一怔,俏脸上悄然染上了一丝红晕。不知道,他说的惊喜是什么呢?
“姑娘,这就上了官道,姑娘请留步,早些回去吧。”南宫斐然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凝眸看着南宫斐然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底徒生无限惆怅。倒是跟出来的花婆子伸手拉了花凝眸一把,“还看什么,人都走了,还能看出个金子银子来?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像那种男人我可是见了多了,占了便宜哪里还会记得回报?”
花凝眸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娘一眼,转身愤然离开,“南宫公子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花婆子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冷笑一声。心下盘算着,自己那个侄儿子最近好像寻到了一户好人家,在里面做门房,不知道能不能攀上这门亲事。到时候每个月说不定还能留些银子下来。
徽亲王府。
徽亲王正端坐在书案前面,面上的表情十分沉重。“卿儿,还没有你二弟的消息吗?”
立在徽亲王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长子南宫斐卿。自从几天前他与南宫斐然失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派出去的人马说是找到了南宫斐然的队伍,可是几乎都是全军覆没,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可让人奇怪的是,即便是全军覆没,他们都找不到南宫斐然的尸体。那南宫斐然到底是被抓了起来,还是已经逃走了呢?
“父王,你不要担心。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二弟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南宫斐卿心底也没底,但是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父亲了。
如今徽亲王妃也因为这件事儿病倒了,可不能再让她受什么刺激。
徽亲王无奈地摇头,如今他们打了胜战回朝,平定了雁门关外的突厥进犯。原本该是得到褒奖的,可是就在回朝的途中,被一队残兵制造的山崩偷袭,失了两位皇子的命。
原本的喜事便成丧事,而御史台里又有些人借机造谣,说很有可能是他们蓄意而为之。这些事情实在让人觉得恼火不已,却又无从解释。
如今回朝,徽亲王也不求什么封赏,只求自己一家能够平平安安就是了。
南宫斐卿也知道徽亲王在意着些什么,虽然还想开口安慰什么,却无从说起。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门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声音里还带着狂喜。
“王爷,王爷,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啦!”
“什么?斐然回来了?”徽亲王一惊,心中莫名一跳,涌上一股狂喜。自己的儿子没事,已经回来了!
他揽起衣摆,忙起身往外走去。
徽亲王虽然能征善战,但是对膝下两个儿子,却是宝贝的不得了,这次出兵虽然取得战果,但使得两位皇子命丧黄泉,而且自己的儿子也赔上性命,正觉得失败颓然之极,就听见这个好消息,当下心神一震,这些日子累计下来的颓靡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
到了前厅的时候,果然看见南宫斐然正立在门口,给哭的不行的徽亲王妃请安。
“斐然,真的是你。”徽亲王上下打量了南宫斐然一番,虽然他已经换了一套平民穿的衣物,可是整个人好似没有什么大问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又落回了肚子里面。
“父王,儿子不孝,让父王担心了。”这生离死别让南宫斐然心下也是一阵激动,当即跪倒在了徽亲王的面前。
“二弟,你可算回来了,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跟在后面的正是南宫斐然的双胞胎哥哥南宫斐卿。
“大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徽亲王妃老泪纵横,说道:“先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再向父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徽亲王扭头看见王妃精神头已经好了一些,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急于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是点头应了下来。
“大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回房的路上,南宫斐然开口道。
“哦?什么?”南宫斐卿疑惑的挑眉。
“我这次大难不死,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要娶亲!”
“哈,臭小子,这么说你有心仪的姑娘了?你眼光总是那么高。”
“呵呵,这个姑娘…我找不到用更好的词来形容她了。”
“你南宫大才子文武双全,包揽诗书,还有你没法形容的人?哈哈,好了,你先回房,我去吩咐给你备点吃的,然后咱们兄弟再畅谈。”
018、不眠的中秋
翌日,便是八月十五,一个人圆月也圆的团圆之日。
明亮的月亮撒下一片皎洁的月光,将整个大地照的越发明亮了起来。
不过,在这个家家团圆的日子,尉迟娉婷却是彻夜未眠。自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她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怕过。可是在这个前世自己最喜欢的节日里,却成了这辈子一年当中,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天。墨墨的病在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发作,看着儿子难受,她更是心如刀割。加之风轻语的那一番推论,让她更加担忧起来,墨墨现在才五岁,难道要他还没有经历过人生,便离开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