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尉迟娉婷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今天,墨墨起的很早,他倒是不同于尉迟娉婷那般的担忧,只是笑嘻嘻的想要出去玩。尉迟娉婷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早早便让墨墨带着小白去西山玩了。
不过今天跟其他日子不同,尉迟娉婷招呼易逍遥悄然在后面跟着。
直到中午时分,尉迟娉婷才瞧见墨墨满头大汗地从院门外面钻了进来。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见他探头探脑的朝院子里外看了几眼,这才笑眯眯的跟尉迟娉婷打招呼。
“娘,我们回来了。”还不等尉迟娉婷答应,他又转过头去,伸手朝身后招呼,“快,小白,现在没人,赶快进来。”
果不其然的,下一秒,小白那雪白的身子便如同一抹影子一般,飞快的从墙外翻了进来,麻利地钻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墨墨满意的点点头,小白最近可是越来越听话了哦!
尉迟娉婷眸光一瞟,果然瞧见易逍遥的身影也悄然飘了进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墨墨还没有事。尉迟娉婷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一些。
“宝贝墨墨,跟娘说说和小白都玩什么了。”尉迟娉婷亲昵的把儿子搂在怀中,小白就依偎在尉迟娉婷怀里。
“嘻嘻,娘,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小鸟也可以听懂我说话了。”墨墨窝在尉迟娉婷的怀里,手舞足蹈兴奋地说着。
“什么?”尉迟娉婷心下一惊,想起了昨日风轻语跟她说的,墨墨可能会随着掌握的兽语的种类越多而寿命越少。原来她以为墨墨平素喜欢跟小白相处,所以才会与小白心灵相通,那个时候尉迟娉婷只是侥幸的觉得这可能是儿子与生俱来的某种天赋。可是现在听他说又会了一种,尉迟娉婷开始慎重的考虑风轻语所言了。
“嘻嘻,娘,你怎么不替我高兴呀。”墨墨见尉迟娉婷脸上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不由的撅起了嘴,“娘,墨墨以后跟所有小动物都变成好朋友,这样就能让所有的小动物都来保护娘亲了!”
这话哪里像一个小孩子该说的话?尉迟娉婷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涩。如果可以的话,娘亲宁愿什么兽语都不懂。心里那么想着,可嘴上却是宽慰的说道,“娘心里很高兴呢,可是墨墨贪玩不肯吃药,娘担心哦。”
“又是药,最近轻语阿姨都会给我吃苦苦的药,娘,不吃好不好。”墨墨委屈的瞪着眸子,拉着尉迟娉婷的衣袖哀求着。
“宝贝乖,娘也是不希望你生病啊,所以娘和轻语阿姨都很努力地帮墨墨治病呢,墨墨也要努力哦,娘最勇敢地小心肝,要乖乖吃药哦。”尉迟娉婷耐着性子哄着,“只要墨墨的病赶快好起来,以后就再也不用吃药了。”
“好吧,娘,晚上陪着我好不好,我要小白也在,还有轻语阿姨,还有逍遥叔叔,他会给我说好玩的故事呢。”墨墨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张开了嘴巴,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嗯,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尉迟娉婷见墨墨把那颗药丸吞下去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的时候,聚仙客正是生意最兴隆的时候。
酒楼的客人们听着美曲,品着佳肴,吟诗作对,意兴阑珊。
旁边洛阳河上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画舫中尽是灯红酒绿。那皎洁的月光在河面散下一阵阵的银色碎银。不远处不疾不徐驶过来的船,不声不响的打破了这银色的波浪,却更添几分斑斓色彩。
可是聚仙客三楼雅间中几个人却没有一点儿食欲,即便已经一天了滴水未进,却丝毫没有一点饿意。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坐在塌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小白趴在一边,很通人性的它知道小主人现在不好受,偶尔呜咽一声。
易逍遥坐在一边绘声绘色的给墨墨说着新奇好玩的故事,风轻语则伫立在窗口不忍心去看墨墨的表情。她听着墨墨愈发急促的呼吸声,直觉的有什么东西正一口口的吞噬着自己的心。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手心,可她竟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意。
而躺在尉迟娉婷怀里的墨墨则把小拳头攥的生疼,一阵一阵的疼痛自胸口扩散至全身,可是他硬是忍着不出一声,即便是眼角已经滑落了眼泪,他还不忘记朝着尉迟娉婷挤出一个笑脸。宽慰的话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了,只是他不想娘亲又着急的哭出来。
尉迟娉婷知道儿子在强忍着,心底更是难受,她多么希望可以代替儿子受着莫名的苦。
而同一时刻,一辆华丽的马车停放在徽亲王府的门口,门房领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正朝着南宫斐然的园子而去。那个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即将与尉迟素雪成亲的长孙无缺。
就在他走到南宫斐然院子里的时候,却远远的看见了南宫斐卿的身影。心下不由的一阵错愕,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放慢了一些。
“斐卿,今日是八月十五,国子监以前那些学生都说要去聚仙客那边聚一聚。你们两兄弟怎么…”长孙无缺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南宫斐卿着急的招招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到底怎么了?”长孙无缺皱起眉头,“斐然呢?”
南宫斐卿扭头看了长孙无缺一眼,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前两日斐然从龙首山回来之后,身上还带着伤。今个儿在学宴上喝了些酒,约莫着刺激到伤口了,这会儿正在里面休息呢。”
说完,也不顾长孙无缺狐疑的态度,便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敲敲门,直到里面传出声音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屋内的南宫斐然,正盘膝而坐在榻上,从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沁出…
长孙无缺是国舅爷的长子,长孙家一门心思是支持皇后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想与恭亲王府接亲,再多那么一层关系。如今一次山崩,要了太子呼声最响的两个皇子的性命,局势瞬间又暧昧了起来。
长孙无缺在学堂的时候,就有些嫉妒南宫家两兄弟的名声,这一次若不是父亲大人要自己与他们交好,替八皇子多拉一些助力,他才懒得送上门呢!
如今,瞧见南宫斐然约莫是在受苦,他心下反倒是轻松了一些。当下客气的道了好,这才扬长离去。
八月十五,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可是就在这佳节,总有人要承受痛苦,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皇宫中,皇后寝宫的听风小筑建立在水上,四周风景如画,人置身其中犹如漫游在画里。只是因为两位皇子殁,举国哀丧,即便是皇宫中,也不敢太过于招摇。平素那些个儿花花绿绿的颜色都被收了起来,成了一片质朴。
“来,皇后娘娘,尝尝这个。”一个衣着华丽,颜色却很是低调的中年女人向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献着殷勤。“这是我专门叫王府的厨子做的。”
“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啊,素侧妃,这样团圆的日子,哀家却只能一个人过,心中却还挂念着那再也没法回来的人儿,也只有你,能来陪陪哀家了。”皇后身子倚靠在软榻之上,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平素那些年头,那一次不是自己两个儿子依偎在身侧…
想起往昔那些光景,皇后禁不住又湿了眼眶。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胸口越发的沉闷了起来。
素侧妃像是触景伤情,也跟着眼眶一酸,落下了眼泪来,“皇后娘娘,人死不能复生,二位皇子是为国殉难,他们的在天之灵会安息的。”抽噎了几声,她又忙不迭的告罪,“哎呀,皇后娘娘,这原本就是个好日子,您若还是这般伤心,若是伤了身子,那两位皇子在天之灵也不会放心呀!”
019、遇上熟人了
皇后听了这话,胸口一阵钻心的疼,“都是我的亲儿子啊,原本只是想让他们跟着徽亲王去上战场学学调兵遣将的本事,以后才有能力辅佐皇上乃至指点江山,可是…可是…哎…”
眼窝里飞快的便蓄满了泪水,太医明明说过不能再提这事,提了便要伤心伤神,可是哪能说忘就忘呢?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生从身上掉下的肉啊!
“皇上和皇后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可是英明一世的徽亲王怎么能看不出呢?他既然知道皇上只是想让皇子们见识见识,就不应该让皇子们真刀真枪的上,留在后军中就行了,哎,真是老糊涂了。”素侧妃先是陪着抹了一把辛酸泪,这才开了口。
“徽亲王说是让皇子们在军中大营的,他们并未上战场,只是在途中遇到山崩躲避不及才遇害的。”一说起这些,皇后便犹如被刀子剜了心一般。
“也许这么说能让他心里舒服点吧。”素侧妃在一旁煽风点火。
“三军将士都看见了,谅他不敢胡言乱语。”
“皇后啊,他是三军主帅,他咬定皇子是山崩而死,三军敢有一个说不是的么?”
“算了,不管怎样,我那可怜的皇儿都已经归西了,只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孤独终老…”
“可是徽亲王却加官进爵,皇后咽得下这口气吗?”素侧妃露出一个极为愤懑的脸,她就不相信皇后真的一点也不怪徽亲王。如今皇上都有意在南宫斐然回去之后,晾他们一晾。
“那又能怎么样,他毕竟是打了胜仗,皇上虽然不高兴,却不能责罚他。”
“可是他以为皇上是拿他没办法呢,在朝野上专横跋扈,逢人便炫耀他的战绩,对二位皇子,没有一点愧疚之色。”素侧妃添油加醋的开口了,上会她与尉迟素雪商量好的事情,便是打算趁着这八月十五的机会,好好跟皇后说道说道,只有这样,那件事才能成啊!
“有这种事?”一听这话,皇后美目圆睁,脸上已经呆了怒意。
“皇后娘娘,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打压一下徽亲王嚣张的气焰,但是不知道当不当讲。”素侧妃适时的凑了上去,一脸的谨慎。
“但说无妨!”皇后这个哪里还顾忌其他,只想着如何才能狠狠地制裁徽亲王一番。
素侧妃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侧了身子便把头凑过去,在皇后耳边嘀咕着什么。
八月十五,这个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在聚仙客的上房里面,一晚上不时响起的低吟声音,总算是在天边泛起白肚皮的时候止住了。
“娘,我肚子饿了…”尉迟娉婷耳边响起了墨墨有气无力的声音。
尉迟娉婷疲倦的神经一下子恢复了活力:“乖宝贝,你再睡一会,娘这就去给你拿吃的。”说着把墨墨身上的被子又塞严实了些。
尉迟娉婷起身看见风轻语正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易逍遥也胡乱的在床尾躺着。
尉迟娉婷吩咐厨房里做了墨墨爱吃的东西后,回到房里替风轻语和易逍遥披上毯子。
“老大,怎么样了?”易逍遥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天亮了,这一夜,总算熬过去了。”尉迟娉婷身上的里衣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此刻放松了的她实在有些受不了这黏腻感觉,只想赶紧去洗个澡换套衣服。
“噢,墨墨没事吧。”易逍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墨墨,正和小白抱作一团,疲惫的脸上透出几分红皙。
“没事了,我吩咐厨房做了吃的,你去休息一下吧,一会我去叫你。”
“不用了,我精神好的好,我去梳洗一下。”易逍遥说着退了出去。
“娘,”墨墨睁开眼睛,撒娇的叫道。
“宝贝,怎么了?”尉迟娉婷满脸爱怜之色。
“娘,昨天晚上,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疼了,许是轻语阿姨的药奏效了。”墨墨将脑袋钻进尉迟娉婷的怀里,撒娇的同时又不忘安慰她。
“是么?那就好,看着你昨晚的样子,娘真是心疼死了。宝贝儿,娘一定会和轻语阿姨尽快找到解药的,让我的宝贝儿不再受这苦。”尉迟娉婷很是欣慰,自己的宝贝这么乖巧体贴,可越是这样,她心底却越是酸涩。
不一会儿,伙计送来了尉迟娉婷特意吩咐做的补汤,她讲墨墨抱在怀里打算喂他。而风轻语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与尉迟娉婷对视了一眼,确定墨墨没事之后,便回房梳洗整理去了。
“娘,我自己吃,我都是大孩子了。”墨墨从尉迟娉婷手中接过汤匙,自己认真的吃了起来。
“小白,你饿不饿呀,想吃么?”墨墨脸色还有些苍白,可是顽皮的性子又露了出来,他朝着小白晃晃了汤勺,“不给你,嘻嘻。”
尉迟娉婷看着儿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安慰的笑了。好容易熬过了今年的八月十五,她便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抽空自己要去一趟恭亲王府。自己若是不回去的话,怎么能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
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当年的事情绝对不是外人眼底那么简单。说不定,是一场阴谋也有可能!
就在尉迟娉婷凝神思考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不过尉迟娉婷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的眼里只有这个宝贝儿子,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不过楼下的人似乎没打算给他们母子一个安静的环境,那嘈杂声貌似越来越大的。这让窝在尉迟娉婷怀里的墨墨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娘亲,下面好吵呀,真讨厌!”
尉迟娉婷正要开口,却见易逍遥跑了进来,“老大,不好了。”
“什么事?”
“有个人来逼着聚仙客的老板和他签约做买卖,只想花几百两就买下这聚仙客。”易逍遥愤愤不平地说。“哼,真是想得美,空手套白狼呀!就算是在天子脚下,也不能这样专横跋扈吧!”
“别人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尉迟娉婷淡淡的瞟了易逍遥一眼。
“这…”易逍遥一时语塞。
“不管谁的店,我们只是掏钱住店的而已。”尉迟娉婷低头,理了理墨墨的衣襟,“只要他们不赶我们出去就是。”
“老大,掌柜的对我们也不错,不用这么冷血吧,这摆明是那个人欺负人嘛。”易逍遥虽然武功也不差,可是没有尉迟娉婷的点头,他确实不敢乱来。
“娘,我要教训坏人。”墨墨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凑了过来。
“你的饭吃完了么?”尉迟娉婷不接话,只是看着墨墨面前的碗已经变空了。
“恩。吃完了,娘,那个掌柜的老伯伯很和蔼可亲,给墨墨讲过很多城里有趣的故事呢,不要让坏人欺负他,好么?”墨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尉迟娉婷。
“既然墨墨都说要帮他,那我们去看看吧。”尉迟娉婷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易逍遥则忙抱起墨墨跟了出来,门口碰到了刚刚打算出去凑凑热闹的风轻语。
“老大,你们这是去干嘛呀?”风轻语现在还是一脸的睡眼惺忪。
“见义勇为。”尉迟娉婷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下去。
“见义勇为?”风轻语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跟了下来。
只见聚仙客一楼宽阔的大厅里当中坐着一个盛气凌人的年轻男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邪气而俊秀。但是此刻他眉眼之间的得意和蛮横,倒是看着让人心生了厌恶。而他身后则是站着几个带刀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而在男子面前,趴跪着一个臃肿老者,已被打的掉了两颗门牙,此时有气无力的瘫倒在男子面前,双手扶着地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就是那个人?”尉迟娉婷指了指那个趾高气昂的男子,头也不回的问易逍遥。
“不错,只要老大一句话,我保证打得他让他娘都认不出来。”易逍遥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来洛阳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真正跟人动过手呢,早就心痒难耐了。
“别急,看看再说。”尉迟娉婷冷哼一声,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男人。十一皇子是么,今天遇上我算你倒霉了。
原来这个年轻男子,正是当朝十一皇子南宫泉赫,皇上刚死了两个皇子,对其他皇子自是格外的疼爱有加。就连平素有些皇子犯了事,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罚重了。可就是因为这样,有些人却越发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瞧瞧,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这个十一皇子自己在城里还有几处生意,平素洛阳的一些达官贵人也都认识他。尉迟娉婷原先的记忆里面还残余着一些股养育他的片段。南宫泉赫原本就垂涎聚仙客的生意很久了,现在他仗着皇上的宠爱,胆子越发的大了,今日便来聚仙客抢店。
这个十一皇子尉迟娉婷是认识的,他和长孙无缺相交好,几年前他们三个人还经常一起出来游玩,只是后来尉迟娉婷发生那件事之后,南宫泉赫也一反常态对尉迟娉婷恶语相加而没有一点同情,更是毫不念旧情。
有好戏看了,尉迟娉婷扬了扬嘴角,心里这么想。
020、收拾你
“十一、十一皇子,你就放过老朽吧,这店、这店你要便拿去吧,只是不要再打砸,寻我们晦气了…”跪在地上的老者艰难的开了口,他的脸上已经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了。如果不是南宫泉赫用他一家老小的命来威胁他,要他放弃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才打拼下来的产业,还真不如要了他的命。
“什么?你敢说是本皇子寻你的晦气?哼,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本皇子看上你的店是你的荣幸,好意给你钱买你不但不买本皇子的帐,还敢抬出王法来压我?怎么,现在知道软了,你就是个贱骨头,不打不成。”十一皇子趾高气扬瞥了那老人家一眼,若非如今是多事之秋,他早一棍子把这老头子给打死了去。
“殿下,是我老眼昏花,老糊涂了,你就放过我一家老小吧,咳…”掌柜的跪倒在地上,开始艰难的给南宫泉赫磕起头来。
“哼,在契约上签字按手印,我便放了你们。”十一皇子说着示意让人拿过去一张契约,那人笑眯眯的跑了过去,抓住掌柜的手,强行要他在上面按手印。
掌柜原本是外地人,十几年前卖房卖地带着棺材本到京城来做生意。聚仙客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本着诚信为本的秘诀,生意越做越大,一心想再做几年便安置个宅子好安度晚年,没想到现在遇上十一皇子这么蛮横霸道的主儿。
如今自己一家大小的命都在他手里攥着,自己一个生意人还能怎么办?心里一个劲的叫苦,但是无奈的抓起笔往纸上写去。
提笔刚落,就听“嗖”的一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掌柜直觉虎口一麻,手里的笔就啪的一声掉在纸上,在契约上染出一团墨迹。
“哼,堂堂十一皇子在这里欺压良民,还敢满口仁义道德,我呸…”人群中,尉迟娉婷的声音响亮而高亢。
“嘿嘿,老大,你总算出手了,还真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出手啊。”易逍遥在旁边笑着说。
“什么人,胆敢在本皇子面前造次!来人,给我拿下。”十一皇子喝到。
“哼,南宫泉赫,别来无恙?”尉迟娉婷说着走出人群,身后风轻语和易逍遥紧紧跟随着。
原本凑在一起打算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也默契的给尉迟娉婷她们让出了一条路。大家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就看不过眼去了,只是大伙都知道南宫泉赫的身份,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充当那个见义勇为的英雄。
“你…”十一皇子盯着尉迟娉婷看了好一会,终于回过了神,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你,尉迟娉婷,五年未见,我以为你早在五年前就没脸活下去自杀了呢,没想到还能苟活到现在。”南宫泉赫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当年他与长孙无缺最是要好。长孙无缺那个时候对尉迟娉婷是一片心都倾付了出去,没想到只能得到那个女人背信弃义的对待,身为朋友,他自然是为长孙无缺叫屈。便是这样,自那以后,就再也不愿说尉迟娉婷半句好话。
“我死了谁来教训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呢?”尉迟娉婷脸上神情淡淡,眸子里面却是轻蔑的很。
“就凭你?哈哈,笑话。”南宫泉赫看看身后的人,都是装备精良,武功高强的侍卫。而尉迟娉婷,加上她身后的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孩,凭什么这样口出狂言?
话虽这么说,南宫泉赫却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尉迟娉婷似乎除了容貌和五年前一样外,其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她周身散发出的气质,完全是另一个人。那冷冽的眼神,还有如同王者一般的气势,跟以前那个胆小软弱的尉迟娉婷实在是相去甚远。
“掌柜的,你没事吧,起来吧。”尉迟娉婷也不理会南宫泉赫,温柔上前扶起老者。
“上!”南宫泉赫气极了尉迟娉婷这种眼底夹不进人的样子,不过就是一双破鞋,凭什么在自己面前拽?
接着身后两个侍卫纵身一跃飞了出来,尉迟娉婷毫不在意,还是扶着掌柜的。而立在一旁的易逍遥轻轻抖了抖衣袖,就听“嗖”的一声划破长空。
“喂,你们两个笨蛋还在等什么,动手啊!”十一皇子见二人举着刀却迟迟不动,连尉迟娉婷扶着掌柜的站了起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饭桶!”十一皇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头,忙站起来朝那两个侍卫各踹了一脚。
“砰、砰”两声,两个人影倒地。
十一皇子心下大惊,他只看到尉迟娉婷身后那个抱着小孩的男人动了动衣袖,连他怎么出招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两个侍卫就已经被点了穴,出手之快实在是无人可及,当下心中有了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