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揉着屁股,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开口就骂:“你们怎么没长眼睛啊,往我身上撞,要是把我撞坏了,怎么办!”
夕泱理了理衣襟,将龙淩拉起来,道:“谁叫你站那么近?不怕掉下山崖吗?”
晓月不满的撇了撇嘴,道:“还不是你们那么久没上来,我还以为出事了,就站过去看看嘛!谁知道你们两个撞我一个!”
夕泱笑了笑,继而看东赤泠,问:“刚才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护着我,摔的就是我了。你背疼不疼?”
东赤泠很少受皮外伤,刚才撞到了蝴蝶骨,便道:“疼倒是不疼,估计后背青了。”
“等会我给你了擦药。”
东赤泠面色面具下,扬起一丝笑容,道:“好,等会你给我擦药。”
擦药,肯定会褪掉上衣,到时候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正好表露心意。
晓月揉着屁股走在前头,道:“还不快走?到了晚上,很难出瘴气树林的。”
福叔扶着聂云离跟上晓月,而东赤泠和夕泱并排走。
夕泱觉得这人够义气,萍水相逢,都愿意如此帮她。
山崖前面,十几米处,出现了一片树林。一颗颗的树,都开始掉枯叶,地上一堆堆的铺满。人一踩上去,就咯吱咯吱响。
在山崖,雾气已经很浓了。没想到这树林里,雾气更加浓密,只看得见胳膊长的距离。
晓月怕人跟丢了,遂道:“别小看这些白雾,这雾都是有毒的瘴气,就因为这些瘴气,这片树林里都没有动植物。相互拉住衣摆,否则走丢了,就找不到了。”
难道都没有听见一声鸟叫虫鸣,有毒的地方,肯定活不了。
福叔一只手扶着聂云离,一只手拉住晓月的衣摆。而夕泱拉住福叔的衣摆,东赤泠垫后,却没拉夕泱衣摆,直接拉住她的手。
晓月看不见,所以根本管不着。
手指上传来温柔的温度,让夕泱回头看东赤泠。而东赤泠在摸到夕泱手掌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她的手就开始细瞧,看见她手心上面磨出的擦伤已经凝固,眼霎间就冷下来。
幸好白雾朦胧,夕泱并没看清楚。
“下次别干这种活!”声音中难以察觉的心疼,东赤泠放开夕泱的手掌,握上她的手腕子,道:“等会到了神医谷,你先擦药。”
后面的夕泱身形未动,福叔被扯住衣摆,往前面走不动。回头喊了一声,“七公子,快点走,愣着做啥?”
夕泱脸唰地红了,想甩开东赤泠的手,却甩不开。
“你难道想把我丢了?”要是丢了,可找不到他这么好的男人了!东赤泠牵起夕泱的手,几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腰,小声附在她耳边,道:“快走吧!你看这儿雾气这么大,没人会看见。”
明明才结识不过一天,为何夕泱觉得对他很熟悉?
别扭的被搂住,慢慢往前走。
晓月似乎将路线背在了脑子里,连路都不看,在树林里东转西拐的,渐渐地瘴气慢慢消失。
福叔一脸佩服的盯着晓月,道:“要是没你,我们在树林转上好几天,都走不出去。”
晓月一点不谦虚,自豪的点头,道:“当然了,就算闭着眼,我也能走出瘴气树林。”
白雾蒙蒙渐渐少了,一座山谷的轮廓,渐渐清晰。
山谷下,围着一滩碧水,建有房楼。都是白色的砖瓦,若不是仔细看,在白雾缭绕的山谷中,根本看不见。
这般巧夺天工的建筑,连皇宫里,也鲜有。
晓月颇为自豪,“这就是神医谷了。”指着下面的房楼,道:“我们快些下去吧,要是被师兄知道我这么晚,还没回谷,肯定拿扇子伺候我!”
急冲冲的迈着步子,踏上鹅卵石的小道。小道旁边一株株紫红色的小花,五片花瓣,开得正艳。
晓月回头,看见夕泱正准备低头去闻,推开夕泱,心神未定的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还好我及时看见,这些花儿碰不得,闻不得。这花是元凤花,可以迷人心智,只要你闻一闻,别人问你什么,你就会老实回答。有次我就被师兄整了,害的我现在都留了把柄,在他手里。”
夕泱站好身子,世上竟然有这种花儿?要是能用到套情报方面,皇宫里,不知会少了多少阴谋和冤屈。
都说物随主人性,影无风种这么奇怪的花儿,不就是一个怪人吗?
东赤泠觉得这个花,是好东西,若是用在夕泱身上,到时候,便能知道她的心意了。而且,最近马上会开战,让敌军的将士一闻,连严刑拷打都用不着,就能得到有用的情报。
看出几个人都在打花儿的主意,晓月急忙挡在花丛前,道:“你们不能打这花儿的主意,师兄很宝贝这花儿,连花儿的数量,每天都命人记着的。”
狠狠地瞪了每人一眼,才收回手,继续带着众人下谷。
神医谷的空气清新,闻了就令人神清气爽。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是神医住的地方,山谷都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似乎山谷中要办什么喜事,楼阁长廊上挂着大红的布帘,有几间房门上还贴着大红色‘囍’字。
东赤泠看着四周的红色,越看越气堵,影无风还真敢抢人啊?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拳。
夕泱也意识到影无风动真格了,这红红的到处都是,不就是在筹备婚事嘛?
“师嫂,可满意?师兄为了讨你欢喜,布置了好久。”晓月笑眯眯,凑到夕泱面前,挤开东赤泠。像是在说,知难而退吧你!
对于晓月的嚣张态度,东赤泠眼皮子也没抬动一下。心里想,如何给影无风一个教训,让他记住…夕泱是他的女人。
潭水中央,建一座亭子。这亭子不小,堪比一间宅子,只不过是建在水潭上。
在碧绿色潭水的忖光下,亭子的白玉瓦盖上闪烁着波光,炫目耀人。
光是看这些建筑,就知道影无风拥有多少钱财。也难怪,那些求医的,为了活一条命,倾家荡产送给影无风,也不奇怪。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连王总管的竹竿,影无风也敲,而且数目还不少。看来身价不低啊!
走过通往亭子的长廊,亭子中,摆了一桌美味。
晓月完全不在意身后众人,伸手就去捞吃。还没拿到一块糕点,盘子就被一袭红衣夺过。
红衣似火,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毫不客气地敲中晓月的脑袋,佯装训呵道:“师嫂没吃,你吃什么吃!”邀功般将盘子送到夕泱面前,道:“亲亲夫人,你总算来神医谷找相公我了。”
影无风还是一口无赖的语气。夕泱只看了一眼盘中的糕点,就推开了盘子,“我不是你夫人。”
夕泱的态度很强。可是影无风不是一般人,他是无赖,而且是无赖中的至尊,他继续道:“一个月前,你可答应了,不得反悔。你瞧瞧四周,我已经布置好婚事,等我们成亲之后,再生上一大堆娃娃,多热闹!”
一脸陶醉,望着夕泱。
东赤泠面具之下的脸色,已黑。连他都没喊过‘亲亲夫人’,这影无风还真不要脸。要不是夕泱没承认,他肯定掀了这神医谷。
不想和影无风瞎扯,夕泱让福叔扶着聂云离,坐上椅子。
“影大哥,你别开玩笑了。你瞧瞧聂云离,他已经快不行了。”
“我哪里是开玩笑了?”不满夕泱这样说他的真心,一听到‘聂云离’三字,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脸,唰地冷下来,将盘子往桌上一搁。
“这个人,我不救!要是亲亲夫人,叫我救别人,我肯定答应。唯独这个人,不行!”影无风翘腿坐在聂云离对面,只见他脸色苍白,比白蜡还要白几分,就像一张死人的脸。
聂云离曾经抓过晓月,逼迫他给他医治。每想起这件事,影无风便不爽聂云离,对他没好脸色。
抓起一块糕点,扔给晓月,“嘴馋,就先吃吧。”
晓月接过糕点,眼睛在两人之间瞧。
夕泱知道形势不好,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继续僵化下去。
“你的脸,已经不能看了吧?”影无风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晓月听见这话,当场愣住了,问:“师兄,你是说…他脸已经开始…?”
影无风点点头,“要不是到了最后生死关头,你认为他会来神医谷?”
晓月哑口无言,小小的失望。
东赤泠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似乎对聂云离是不利的。
站到夕泱身边,决定还是弄明白这事,问:“他们以前,到底有什么事情?”
夕泱想了会,五王子的事情没说,道:“聂云离曾经绑架过晓月,令影无风给他看病,从那时候,就结仇了。”
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强迫,如今发生在影无风身上,可算是丑闻了。
“来人,送聂公子出谷。”
影无风吼了一声,四个奴仆从长廊走进来,瞧了眼聂云离,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聂云离吩咐一声,福叔却没去扶他,突然跪到地上,朝着影无风磕响头。
“求神医救救我家主上,他还年轻,要是神医想记仇,记我头上吧?就算让我替主上死,我也甘心。”
聂云离身体不能动,见福叔为了他而下跪,怒气横生,“给我起来!”
聂云离向来温柔,极不容易发脾气,绕是这样,看见照顾自己十几年的福叔,向人屈膝,还是忍不住发怒。
夕泱看向影无风,见他无动于衷。也是,天天有人向他求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命而下跪。福叔只不过是芸芸中的一个,他当然不必在意。
“福叔,你快起来。”夕泱扶着福叔,福叔却纹丝不动。
东赤泠冷眼旁观一切,不是夕泱的事情,他不想掺和。
聂云离见夕泱扶不动福叔,便移动身子,朝福叔而去。刚离开椅子,身子就倒了下去。砸在地上,闷闷哼了一声,却不喊疼,抓住福叔的手,怒吼:“给我站起来!”
福叔老泪纵横,擦掉流出的眼泪。
“只要神医能答应替主上医病,我什么都能答应。”
聂云离扶不起福叔,手臂滑落下去,“我病得快不行了,你就不听我的话了吗?福叔你照顾了我数十年,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是一个奴仆,而且我的亲人!”
福叔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晓月似乎被传染了,眼里也水雾雾的。扯了扯影无风的袖子,似乎在劝他。
夕泱留意到了这个动作,看来晓月并不是很恨聂云离。求医成不成,还是在于晓月。夕泱找了突破口,轻轻在福叔耳边说了两句,福叔一听完,就点头。
不再朝着影无风跪,而转向晓月。晓月当时就无错了,站在影无风身边,一动也不动。
“晓月姑娘,五年前,是主上不对。我这就给你道歉,求你原谅他,让神医给他治病吧。当年虽然主上绑了你,但是没有伤你分毫啊,你就网开一面,帮主上求求情。”
晓月小嘴一嘟,当然聂云离给了她几颗糖,她就被拐走了。到了那里,聂云离没伤害她,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就算她再怎么捉弄他,他都丝毫不生气。可是…她生气的原因,不是他绑架她啊!
看出晓月似乎有难言,夕泱道:“晓月,聂云离的命只有一条,有什么事情,等救了之后,再慢慢解决。若是他没命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旁人听不懂夕泱说的话,可是晓月却脸色一惊,扯住影无风的衣摆,道:“师兄,我不恨他了,救他。”
影无风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将他抬入厢房,我等会就过去把脉。”
众人都松了口气,只要影无风出马,这病离痊愈就差不多了。
面对这么多双期待的眼睛,影无风转开脸,躲开。
“别期望太大,若是病,我还能治。可是他中的是盅,我没几分把握!”
“盅?”夕泱不明白,便问。
影无风非常有耐心的给亲亲夫人,解释道:“盅是北宜国一种控制人的东西,早就在一两百年前,就失传了。聂云离身上的盅,是通过子亲之间传递的。这盅,是在他前几代,就已经下了。就因为这个东西,他们一族的男丁,活不过二十五岁。”
这些事情,都是在聂云离逼迫他看病的时候,瞧出来的。
当时,影无风讨厌聂云离绑架师妹,威胁他的做法,就告诉他…我不会帮你医治,但是我能为你压制盅的生长。
那时候聂云离才十五岁,身体中的盅,应该还处于幼年时期。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令他身体里的盅,已经长得了成年时期大小。
盅一旦进入人体,就会造成对人体,很大的危害。若不把盅取出来,等盅虫一死,聂云离只有跟着一死。只有趁着盅虫还活着,将盅取出来,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可是…需要的东西,还不足。
“算了,天色已经黑了。我们先吃饭,治病的事情明日再说。”影无风吩咐奴仆,多添了几副碗筷。
影无风拉开他旁边的座位,道:“亲亲夫人,坐这里。”
那位置,处于影无风右手边。所谓男左女右,那个位置代表的,就是他夫人。
夕泱从来没承认嫁给影无风,走到东赤泠身边的位置,觉得坐这里,更自在。
影无风没有太过执着,见夕泱已经坐下,便拿起筷子,给夕泱夹菜。夕泱没有拒绝,而东赤泠看见那一双筷子,不断往她碗里送菜。气不过,夹了一肉丝,送进她碗里,道:“多吃点肉,你太瘦。”
夕泱抬眼看东赤泠,记起在皇宫某个早上,也是有个人逼着她吃肉,想将她养肥点。
夹起那肉丝,格外的美味。
握筷子的手,火辣辣的疼,就像有火在烧一般。
东赤泠见了,心疼。抓住夕泱的手,拨出筷子,放在桌子上。用自己的筷子,就给她喂饭。
“手疼,就别动。”
影无风拍了拍桌子,怎么能当着自己这个‘相公’的面,就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拍桌声,让众人看向他,眼神询问,有何不妥?
晓月坐在影无风下方一侧,在桌子下轻轻的踹了他一脚,小声道:“小心师嫂被这人抢走。”
“亲亲夫人,要不…我来喂你?”影无风流里流气的一笑,就拿了双筷子,夹菜送到夕泱嘴巴。
由于两个人隔的太远,影无风便站起来,整个身子弓在桌子上,还挡去了大半的菜肴。
夕泱撇过头,不去吃影无风夹的菜,道:“影大哥,你这样站着,我们还怎么吃饭?”
晓月正想夹豆腐去,见影无风还挡在桌子,一手拉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回座位,“别挡着我吃饭!”
影无风从桌子下踹了脚晓月,吃的重要,还是你师兄的终生大事重要?
晓月的筷子顿了顿,夹起那块豆腐,“一样重要。”
影无风嫉妒地看着东赤泠一口一口喂夕泱,眼珠子都红出了几条血丝。
夕泱摸了摸肚子,道:“龙淩,你也快点吃吧,再不吃,菜就凉了。我已经吃饱了。”
东赤泠点点头,不换筷子,就着夕泱吃过的那双筷子,夹起菜,往嘴里送。
夕泱的脸颊微红,腼腆地移开视线。
影无风恨恨地将筷子插中米饭中,米饭像是跟他有仇般,被他插得快变成米酱了。心说,最好让龙淩吃冷饭!
几个奴仆手里端着一瓶药膏,慢慢走进来,放在夕泱的面前。
影无风道:“先擦擦药,我手里最近没玉露膏,不过这个药膏,治疗擦伤也不错。”
夕泱不想劳烦别人,便自己去拿药瓶。还没等拿到药瓶,药瓶已经被身边的人拿住。
东赤泠将筷子搁下,嘴里咀嚼了几下,才将饭菜吃下去,道:“你手疼,不方便。”
倒了一些药膏出来,东赤泠用手指沾了些,为夕泱上药。
这一切都太自然不过,夕泱觉得这个事情,似乎以前也发生过。
晓月觉得影无风太不争气了,在桌子下又踹了他一脚,明明是一个大好机会,接近师嫂为她擦药。竟然让别人捷足先登!
影无风干咳一声,来到夕泱座位旁边,拿起药膏也倒出些。“为夫帮你擦,就不劳烦这位仁兄了!”
仁兄,二字,说得咬牙切齿。抢媳妇,抢到他神医谷来了。
影无风正要去抓夕泱的另一只手,东赤泠的腿却扫了影无风小腿肚一下。影无风始料未及,挨了一腿。
影无风是背对着夕泱,所以夕泱并没有看见影无风挨打。
这时候,东赤泠恰好将一只手上完药。接着牵起另一只手,道:“不麻烦影神医了,就差这只手没敷完药。”
影无风悻悻而回,这个情敌,绝对是个强力对手。
“你怎么带了这么个人回来?难道想他抢走你师嫂,才开心?”
晓月被一口饭呛住,拍了下胸口,将米饭朝着地上,吐出来。接着从兜里,掏出一根青草,“你瞧,这是你花五年时间,没摘到的回魂草。”
影无风虽然不喜欢救人,但是对药草之类的,特别感兴趣。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就要抢过回魂草。
晓月早有先觉,将草揣进兜里。连忙摇头,“我先得到的,就是我的!”
等几人吃过饭之后,去了厢房。
聂云离又昏迷不醒,影无风握上他的手腕,眉头一皱一皱。
“盅虫快死亡了,再不救治,他撑不过五日。”他大多看的都是医术,只偶尔看过几本关于盅虫的。
“这盅叫绝命盅,他在娘胎的时候,就从他爹那里遗传到了盅。这盅只喜欢男子的身体,所以他们家族里,只有男人才会生病,而女子无事。”
听着颇为困难,夕泱担心聂云离的安危,便问:“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有。不过这方法,我不会赞同。”影无风当年瞧过他病之后,翻遍了整个神医谷的书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办法。
影无风瞧晓月,担心她会知道那个办法,然后毫不犹豫去做。
福叔怕影无风会反悔,趴在床边不停的哭泣。
“影大哥,你跟我出去一下。”
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夕泱唤走了影无风。
到了厢房外的小院,夕泱摘下一片树叶,道:“有什么话,不好在里面说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影无风叹了口气,“你可不可以别那么聪明!”
夕泱把玩树叶的手顿住,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逼出这盅,不光是药引子难找,就连方法也不正道。”
夕泱静静等待下文。
“药引子分三味,其中两味,我谷里都有。虽然名贵,若是能救他,我拿出来,也没什么。可是剩下的那一味,我就没办法了。”虽然已经是秋天,影无风还是拿着那把画着红梅的折扇,一边摇,一边说。
“你可听说过金蒂花?生长在金涎山,百年一株,花开之后,便是死亡。”
金涎山?夕泱抬眼看影无风,道:“似乎并不远!”
“就在笞戌县东边,翻过几座山,就能到。不过它百年开花,就算你去,也不能找到一朵开花的金蒂花。”
夕泱扔掉手里的树叶,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你说的方法又是什么?”
影无风挠了挠头,折扇呼啦呼啦扇快了些。道:“你可听过男女双修,其实方法就和那个差不多。”
“绝命盅只能生长在男性身体里,若是到了女性身体,会立马死亡,而且对女性造不成任何危险。”
那些药物,一旦进入体内发挥药效,就能逼出盅虫。当盅虫无路可走,就会想逃出来。不过必须有个媒介,否则盅虫宁愿死,也不会出来。
夕泱犯难了,低头深思。聂云离又没有情人和妻子,这种事叫谁做好呢?要不…“我们找个青楼女子,让他们交合?”
东赤泠和晓月见两人久久不进来,都寻了出来。
刚到院子里,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晓月怒气冲冲的跑过去,踹影无风。
影无风弯腰揉了揉小腿肚,就是这样,才不赞同嘛。影无风舍不得晓月去引出盅虫,但是让别的女子和聂云离交合,晓月一定踹死他。
几人无言,重新走进厢房。
“明日,我便去金涎山找金蒂花。至于那事,等我们找到以后再说吧。”
东赤泠皱了皱眉,金涎山他也听说过,那山险峭,就算是会武功的人,都会有丧命的危险。拉住夕泱,并不是阻止,只是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龙淩愿意帮忙,自然好了,夕泱点头,“谢谢龙兄。”
其实东赤泠也有点小心思,让夕泱留在神医谷,万一被影无风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办?还不如一同出去找金蒂花,顺带培养感情。
影无风恨恨跺脚,率先进屋。
他走不开,先不说有聂云离这个病人,光是另一个已经令他手忙脚乱。突然想起蓝彨蛇,影无风道:“亲亲夫人,你养的蓝彨蛇呢?我备好用具,明日早晨,等我取了毒液,你们再去金涎山吧。”
“恩。”夕泱点头,便又进去看聂云离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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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取毒液
隔了一会,全部人都退出厢房,只留福叔一个人照顾聂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