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回。”东赤泠从夕泱身边走过,被她拉住衣摆。
这次,东赤泠没有躲开。
“还是算了,若是兄台没采到草,反倒害兄台掉下去,就是夕泱的过错了。”其实,夕泱是想说,本殿和你素不相识,为了我去冒险不值得。
原来是担心他,轻轻拂开夕泱的手,东赤泠原地一跃,已经到了崖沿。
好快的速度,只瞬间,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飞到了十米多远的崖沿。
众人只觉得一股风,从耳边刮过,刮起了几缕发丝。
晓月双手拍掌,突然走到夕泱的面前,问:“你是不是叫吕夕泱啊?”
夕泱一愣,转眼看晓月。
晓月瞧夕泱惊讶的表情,已经确定了这人的身份。道:“你可记得一月之约?今日可满了!”
夕泱倒没去算日子,只隐隐觉得就是这几日了。没想到影无风的师妹,却死死记住了。夕泱退开几步,隔远了些福叔,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晓月调皮的一笑,赫地抱住夕泱,“哇,真是师嫂啊!我可天天盼着你来啊!”
师嫂!?夕泱的嘴角抽了抽,还是耐住性子,问:“你怎么认识我?”
晓月看了眼白药岭,笑得有些促狭,“能不知道吗?师兄可把你的画像让全谷的人,都认了一遍。”晓月抱着夕泱,蹭了蹭,真如师兄说的,师嫂长的不错啊。
夕泱恨得牙痒痒,这个影无风还真是个无赖!她都没答应,他就自作主张的将画像,给别人看了!还真当她是他媳妇啊!
夕泱不想吓住晓月,尽量说的温和,道:“我并不是你师兄的妻子。”
晓月不依,抱着夕泱摇了几下,“师兄已经在准备婚事了,由不得你反对!”
还真是师兄妹,夕泱听了之话,就觉得两人都有点无赖,而且都是些怪脾气的人。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声的惊讶声,一群人围在崖沿,周围全是不可置信的抽气声。
夕泱扒开晓月抱着她的双手,小跑到崖沿。只见一抹黑色,像是飞在空中,随意的跃下月中崖,身姿像是翱翔的雄鹰,几个跨步,就到了半山腰。在青草的石缝处,一蹬脚,右手弯曲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抓住青草,便又翻身踏了几脚崖壁。
几个翻跃间,东赤泠已经站在了崖沿。
四周的百姓像是见了妖怪般,盯住东赤泠。要是被东赤泠知道,这些人将九五之尊想成了妖怪,不知作何想法。
晓月忍不住蹦起来,指着东赤泠直喊:“哇哇哇,他办到了!办到了!”
一个劲的欢呼,还不忘揪住夕泱的衣服,往上蹦。
东赤泠将青草握住手中,无视百姓们送来的钦佩目光,将青草扔给晓月,道:“你可否带我们进谷了?”
晓月见青草往地上掉,快速伸手接住,还后怕的埋怨东赤泠,道:“这么宝贝的回魂草,你怎么就这么随便的扔掉呐!”
宝贝地将青草,用丝质手帕包住,笑容满面的放进兜里。
东赤泠见她迟迟不提进谷的事情,便问:“放好了?就进谷吧?”
东赤泠一口一个进谷,晓月听得不耐烦了,哼了一句:“既然我答应你了,肯定会带你进去的!不过啊…”转头看向夕泱,问:“师嫂,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进?”
这一口‘师嫂’,让东赤泠面色阴鸷,拉过夕泱往自己身边带,还不忘冷瞥晓月两眼。
周围的人群,听见这声‘师嫂’,再看看夕泱的衣着,明明就是一个男人嘛!有些人也知道某些人有断袖的嗜好,心说,一代神医,不会是个断袖吧?
晓月是个我行我素的姑娘,根本不在乎他们心里的想法。而夕泱却不能这般豁达,解释道:“你们想错了,我和影无风只不过是兄弟而已。”
晓月撇了撇嘴巴子,大有你再说不是,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东赤泠觉得这个小姑娘,太小孩气了。夕泱已经被他吃抹干净,早就名花有主,就算影无风想抢人,也要看看他几十万大军,肯不肯!
晓月耍起无赖,往地上一坐,撅起鼻子,道:“你若说你不是我师嫂,我就不带你们进谷了!”
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被影无风带成这样!时不时就耍无赖,以后谁还敢娶啊?
东赤泠抓起晓月的肩膀,将她提上来,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可把你要的草,给你采到了,你是不是应该带我们进谷?”
危险的气息,瞬间充满这个山崖。晓月被东赤泠冰冷的眸子,盯得打了个寒战。心里虽然很怕,嘴里却逞强,道:“本姑娘是说带你们进谷了,但是没说什么时间啊。有可能是明天,有可能是后天,也有可能是大后天…”
和她讲理,是讲不通了。
夕泱抓住东赤泠的手,慢慢搬开他的手指,让他松开晓月。
指尖上传来一个月没碰到的温度,东赤泠只想一把抓住夕泱的手,好好捏一把。但是一想,自己现在重新换了一个身份,突然抓她的手,会显得唐突,便将手慢慢放下在双腿边。
东赤泠就算将寒气收到最低,但是眼里的冷漠,还是令晓月害怕地往夕泱身边躲。直觉师嫂会保护她,她就挺了挺腰杆,渐渐褪去那份害怕。
“晓月,你尽快带我们入谷,我朋友已经快不行了,若是不快些医治,怕是命不长了。”
晓月瞧了瞧夕泱身边左右,只发现一个大汉,指着福叔,道:“这个人熊腰虎背的,哪能有什么病?我师兄最讨厌治病了,他最会的就是见死不救!”
丝毫不给影无风留面子,当着崖上那么多人,晓月直接说出了影无风的缺点。
觉得这姑娘,蛮可爱的。
细细打量晓月,东赤泠竟然发现晓月的眉宇和眼睛,都带着些熟悉感,而且还有一丝丝的亲切。这种感觉,早在东甠抄斩慕容家时,便已经荡然无存,而现在,他竟然又有了一丝这样的感觉。
“病人不在这儿,还在笞戌县。”福叔见晓月似乎愿意带他们入谷,老实巴交的笑着说。
影无风对他这个小师妹,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在回谷当天,就把‘与夕泱浪漫邂逅’的故事,添油加醋全说了一遍给晓月听,就连夕泱是个女人,也交代了。
晓月拉起夕泱的手,点了点头,指着下山的路,道:“走吧!我们快去把人接到月中崖,要是天色晚了,纵使功夫再好,也不能摸黑飞过月中崖。”
无论怎么说,这个黑衣男子都帮了夕泱不少忙,也不能让他白忙活。夕泱走了两步,回头望他,问:“兄台如何称呼?要是不嫌弃,就一起下山吃顿饭吧?”
当然不嫌弃了,东赤泠正在想该怎么找借口,和夕泱他们同行,这会夕泱主动邀请了,哪能拒绝。
“你称呼我为龙淩就行。”东赤泠走上去,与夕泱并排走。
有意无意地蹭夕泱两下,而夕泱只觉得是山路不好走,碰着了就碰着了。还担心东赤泠被石头绊倒,故意和他走近些。
晓月不时回头看他们俩一眼,有JQ!这个叫‘龙淩’的,肯定心怀不轨,她必须帮师兄看好媳妇。
朝两人中间一挤,差点真把东赤泠撞翻。晓月噘着嘴,“快走吧,要不然等会天黑了。”
东赤泠现在想将晓月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夕泱从蛇崖回来之后,提过影无风救她出蛇崖的事情,却没有提过影无风要娶她的事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她已经变成他的人,更别想提嫁人之事了。
晓月一路上,说了不少影无风在神医谷准备婚事的事情,听得东赤泠脸越来越黑,堪比包公。
心底,提醒自己控制住,要是真把晓月一掌毙了,夕泱求不成医,又要怪罪他。到时候求她原谅,又少了一份把握。东赤泠没追过女人,没想到追妻,是如此的困难!
还没到晚饭时间,客栈依稀有几个客人在喝茶。掌柜瞧见夕泱进门,招呼了声:“公子,可求到医了?”
“有晓月师妹带着,进谷不难。”夕泱走到一方桌椅坐下,唤过来一个小二,吩咐倒茶。
福叔没走过去,站在原地,道:“七公子,我去把主上扶下来,等会我们就去神医谷。”
掌柜吃惊了,哟,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他们还真求到神医了。拨了几下算盘,有贵人入住,不知自己的生意,可不可以涨点啊?掌柜眉开眼笑的继续算账。
晓月的性子不错,称不上医者仁心,但是绝不会是心肠恶毒之人。想必是被影无风宠坏了,每天闲着,出谷找乐子。
晓月不喜喝茶,一口没动茶水。
东赤泠已经确定银面男子就是那个面容憔悴的男子,只是夕泱为何和他在一起?失踪那次也是,不能小看这男子,竟然能躲过他的搜查,便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福叔和小言子一起扶着聂云离,一步步走下楼梯。聂云离走路无力,都是靠着福叔和小言子的力量,才勉强走下来。其实福叔是想把主上抱下来的,可是主上不愿意,硬是坚持被搀扶下楼。
晓月皱眉,眼色复杂。糊里糊涂拿起一杯茶,灌进嘴里,等喝下后,才发现那不是水,是茶。两手在腮帮子旁,不住的扇风,“苦!~”
夕泱递过一杯清水,“漱漱口,等会就好了。”
晓月一口灌下,眼睛还看着下楼的聂云离。
福叔扶住聂云离坐到晓月对面,聂云离一看是晓月,面具下的双眉皱到一起。
听说两人有过节,夕泱觉得最好别让晓月看出聂云离是谁,否则她不带他们进谷,就得不尝失了。
夕泱正想为聂云离说一个假名字,而晓月似乎看出点啥,一拍桌子,一腿架在板凳上,没有一点姑娘的姿态,骂:“你个没良心的!还有脸来求医!”
东赤泠不知道情况,但是这情况…已经让所有人误会,难不成聂云离负了晓月,现在又来求医!负心汉啊!
要是聂云离和晓月是死对头,能不进神医谷,是最好的,免得夕泱被别人抢了去!要是影无风真敢抢他的人,东赤泠眼中冷光一闪,他便让几十万大军学习愚公,将神医谷给踏平!
聂云离咳嗽一声,掏出手帕捂住嘴。等移开手帕的时候,丝帕上已经沾有一滩血迹。聂云离眼神丝毫不退缩,盯着晓月,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也没想过要你带我进谷!”
以前的温柔不再,聂云离眼里全是强硬。
晓月气急的一掀桌子,愤愤道:“姑娘今天非好好教训你!”
从袖中掏出一根鞭子,冲着聂云离打去!鞭子灵动如蛇,弯曲地射向聂云离。聂云离根本无处可躲,福叔便抱着聂云离为他挡了一鞭子。
灰色麻衣被鞭子一抽,裂开,还能看见里面破开的皮肉。
这一鞭子,晓月丝毫没留情。
不能让事情继续闹下去,夕泱望向对面的东赤泠,道:“龙兄,去制止晓月。”
东赤泠放下抿着的茶杯,往手里一捏,茶杯裂开。东赤泠拿起一块碎片,看准晓月抽向聂云离的鞭子,甩手一掷,碎片如锋利的刀片,划破皮鞭,一分为二,一截鞭子从空中落下。
这鞭子是师兄特别命人做的,就算用刀砍,也不能砍断。现在竟然被东赤泠甩出一块碎片,就割断了!晓月忿忿不平的跺脚,道:“你们赔我鞭子!”
没了武器,晓月总算消停会了,可是眼睛还是愤怒的瞪聂云离。
聂云离让福叔把背部给他看,看见背上抽出的几条鞭伤,目光凌厉,却没对晓月动怒,道:“多年不见,还是这样泼辣!”
夕泱按住晓月的肩膀,让她坐到聂云离对面。晓月不服气刚才那话,伸腿在桌子下,踹了聂云离两脚。
聂云离很大度,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晓月,我知道聂兄以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他现在性命垂危,你看在我面子上,带我们进谷见影无风。”夕泱话一说完,觉得这话不对啊!怎么她说的话,也将聂云离说成了负心汉!
客栈里看热闹的那些客人,心领神会的点头,原来神医的师妹,早就被人糟蹋了!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见晓月眼珠不动地盯着聂云离,夕泱抚了抚额头,道:“晓月,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快些带我们进谷吧!”
晓月小嘴一嘟,将脸撇到另一侧,不看夕泱,语气有点不足,“我,我现在不能带你们进谷了!”
东赤泠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他感情,这个姑娘三番五次,出尔反尔,一会带他们进谷,一会不带,他的脾气,就算再想忍,也忍不住了。冷厉的眼眸眯起,盯着晓月,问:“不带我们进谷?”
晓月虽然觉得这男人,会带给她一丝亲切感,但是一看见他冷漠的眼,晓月打心眼里害怕。凑到夕泱身边,道:“我也想带你们进去,可是…可是…”晓月控诉道:“我鞭子被你们割断了,我跃不过月中崖了!”
“我武功不好,每次飞到半截的时候,都会甩出鞭子,套在白药岭打的一个木桩上,才能飞过去。”
晓月咬着手指,心虚地盯着夕泱,只看了几眼,又将眼光移到聂云离身上。似乎还带着点…责怪。
本以为有晓月带路,夕泱就可以不用麻烦龙淩了,可现在…除了再请他帮忙,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不知龙兄有没有要紧事?夕泱想请你帮个忙,送我们过月中崖。”
东赤泠本来就是追夕泱来的,看来上天对他蛮照顾的,一而再的送机会给他。东赤泠点头,“能帮到夕泱,我当然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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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神医谷
趁着时间离天黑还早,几人坐下吃饭。
由于位置不够一人一方,必须有2对人挨着坐。夕泱不好意思分配,龙淩见了,坐到她旁边,将茶杯移过来。
晓月还在跟聂云离瞪眼,等龙淩移过去了,才发现。晓月气愤地又踹了聂云离一脚,要是再不快点进谷,师兄的媳妇就娶不了。
聂云离也在吃味,看着夕泱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只叹自己身子骨弱了些,否则比那人快一步,坐过去就好了。
福叔将菜夹到聂云离嘴边,见他迟迟不张口,便问:“主上,这菜不合胃口吗?”
聂云离将视线收回,摇了摇头,含下菜。
自从上次和夕泱春宵一回,东赤泠要将夕泱养肥一点的决心,变得更大了。也不是摸着夕泱不舒服,只是觉得若是再胖点,更有手感点,会更舒服。
夕泱当然不知道东赤泠打的什么主意,见他往她碗里夹菜,就道了声谢。
酒足饭饱之后,每个人喝了一碗解瘴气的药汤,就去了月中崖。
解药的药效,是十二个时辰。不过有晓月带路,十二个时辰,就是多余了。
黄昏时分,像似给月中崖镀了层金,围绕着白药岭的白雾也变得金灿灿的,像是金光祥云。
站在崖边,一缕凉风掠起夕泱的秀发,夕泱手指伸前,道:“龙淩,你可不可以跃过去?”
晓月还记恨龙淩将她鞭子割断,嘟了嘟嘴,道:“连师兄都不能采到的回魂草,他却能采到,跃过月中崖,何其容易!”
夕泱点头,也是。
小言子给聂云离披了件外衣,怕他受不住崖上的狂风。
福叔将背上的大袋子,扔到地上,从袋子里,掏出一圈的麻绳。扯了扯,觉得挺牢固的,才递给龙淩。
“谢谢这位兄弟了。”福叔想拍拍龙淩的肩膀,还没碰到,手里的绳子已经被他接过去。
手里牵上一端绳子,东赤泠看了眼夕泱,便走向崖沿。
夕泱觉得这人的眼神,很熟悉,和某个人很相似!但是他眼里,却没有那个人的冷漠。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一国皇帝,怎么可能好好的皇宫不住,跑到边关来。
关心的凑过去,夕泱问:“准备好了没?”
在皇宫的时候,夕泱哪里关心过东赤泠一次。想到这里,就算让他跳火海,也值得了。
“放心,这点宽度,难不了我的。”拍了拍夕泱的手背,付之一笑。
相握的手,在晓月眼里出现。
不行啊!这个人在抢她师嫂!
被东赤泠握着,夕泱竟然没有急于收回来,见天色快暗了,夕泱抬眼看即将落进云彩里的太阳,道:“快些行动吧!”
东赤泠放开夕泱的手,纵身跃向白药岭,每过十丈,就运用内力挤压出一块落脚的平板,然后踏一脚,借力继续飞跃。
“摔死活该!”跟她师兄抢媳妇的,最好掉下去。
夕泱望了晓月一眼,道:“不能诅咒龙淩,他也是为了帮我们。”
晓月不依了,扯住夕泱的袖子,晃了晃,“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鬼相信他会好心帮我们!”
一看他眼里的冷厉,就知道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要是对师嫂没兴趣,她跟着他姓!
全当晓月小孩子性子,夕泱见地上的绳子似乎不动了。拿起来拉了拉,发现对面好像已经停住。
“龙淩,你到白药岭没?”夕泱扯开嗓子,吼道。
不久对面传来回声‘到了。’这声音不大,像是人正站在你身边对着你说话般,夕泱转脸看晓月,另一只手推了推她,道:“你先过去,我给你拉住绳子。”
“嗯。”晓月点头。
夕泱将绳子拉直,往后面退了几步。晓月翻身脚尖落在绳子上,绳子往下面凹了一下,晓月却没有摔下去。
“师嫂,你拉好了,我的小命,可在你手里了。”晓月说笑般般,在绳子上,一步又一步,如履平地般走到了半空。
还好这绳子结实,能承受一百多公斤的重量。否则像晓月这般,慢慢地在绳子上走,还不知道会不会断掉。
夕泱额头出了几滴汗,小言子用帕子给她擦掉。
福叔也看见了,问:“七公子,还是我来拉吧!我怕你坚持不住。”
福叔知道夕泱身子骨弱,怕万一她放手了,晓月会掉下去。
夕泱摇了摇头,“晓月已经走了四分之三,你带着聂云离一起上绳子,我能坚持住。至于小言子…”夕泱看了眼他,笑了笑,道:“小言子,你别去了,你不会武功。”
小言子眼里失望了一下,还是听从夕泱的吩咐。
“福叔,等会你们过去了,便叫龙淩不断往后面收绳子,我抓住绳子,荡过去。”
聂云离虚弱的倒在福叔身上,知道夕泱想干什么,立刻摇头,道:“那样太危险了,要是一不小心,荡到山壁上,非撞得头破血流!”
福叔也摇头,“还不如叫小言子牵着绳子,你爬过去!”
爬!?太丢人了,而且她没有体力,可以爬完一百多丈悬崖。
“不用,我荡过去。”
聂云离和福叔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别看夕泱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其实也是个倔脾气。不再劝她,福叔搂住聂云离,落在绳索上。
夕泱朝着他们点头,将陷下去的绳子,又拉直一点。皱着眉道:“快走吧。”
小言子看夕泱的手已经红了,便帮着夕泱一起拉住绳子,往后退了几步。
福叔并没有一步步在绳索上走,而是每隔几米,跃一次,然后又落到绳子上。每当他们两个落到绳子上,夕泱和小言子便更加用力的拉住绳子。
等绳子上不在传来弹动,夕泱和小言子的手心,已经被磨红,还掉了皮。
双手一合,就是火辣辣的疼。夕泱从怀里掏出玉露膏,递给小言子,“回客栈后,用这个擦手心,就不会疼了。要吃什么,要喝什么,就叫小二做。”
小言子不舍,最后还是接过药瓶,含泪点了点头。
“我在客栈等你们。”
“龙淩,记住收绳子啊!”往对面吼了一声,夕泱便对着山崖一跳。
东赤泠听完福叔说了夕泱的做法,魂都吓散了!都变成他的女人了,还不懂得爱惜自己,等有时间了,非得好好训一顿。否则以后出事了,难道让他找阎王爷要人去?
东赤泠快速往后面扔绳子,就怕扔慢了,夕泱撞到山壁。
白药岭比月中崖的雾气大很多,视线只看得清近五米的距离。东赤泠一边扔绳子,一边注视前方。
晓月和福叔也担心,站在东赤泠身后,帮着拉绳子。
空中渐渐出现一个黑点,东赤泠见夕泱的身子略低于山崖,眼见马上就要撞上崖壁。东赤泠一扔绳子,跃到山崖下,抓住夕泱的腰肢。
“真不想要命啊?”东赤泠责怪的一吼她。
夕泱被这一声吼得出现短暂的耳鸣,“反正有你这个武林高手会救我,何必担心那么多。”
夕泱的话,让东赤泠一时语塞,她就这么相信他,将生死也交给他?!
夕泱见山壁在往上移动,这才发现…他们在往下掉!在东赤泠怀里,锤了锤他的前胸,道:“现在不是我不想要命了,而是你不想要命了。龙淩,还不快点跃上去,你真想摔死我吗?”
东赤泠一愣,这才发现,他忘记运功了。当下一踩石壁,几个跃步,就翻上了山崖。
还没等两人落地,就感觉撞上一个东西。嘭~一声,外加三声‘啊!~’。
东赤泠下意识护住夕泱,让她趴在自己身上。而他自己背部着地,闷声撞在地上,口里低吟一声。
夕泱正好趴在东赤泠胸前,手搭在他心脏的地上。感觉那里好热,跳得好有力。清澈的目光陷入他黑曜石的眼睛里,看了好久,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哎呀,屁股痛!”,才反应过来,从东赤泠身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