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一方祭台,国师同东赤泠一同站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把剑,不断走动,摇摆,像是在做法。东离的皇帝,一般穿得乃黑色龙袍,但是登基这日,却和其他国家一样,皆穿金黄色龙袍。东赤泠一身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有祥光护体。
台子下的百姓,四肢伏地,朝拜天子。
东赤泠面上没太多表情,但一想到登基之后,便可去找夕泱,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夕泱们今日恰好赶到一处小镇,镇上的人们,全都议论着新皇登基。夕泱伸长了脖子,想要听上几句。不知为何,这几天一到了县城,听着别人谈论东赤泠,她就多知道点什么。
聂云离也发现了夕泱的异样,指了指前方一处茶楼,“要是想听,就进去打探吧。”
夕泱脸上一红,倒真走进去了。
登基第二天,东赤泠穿着一身黑色绣龙的皇袍,坐于黄金龙椅上。朝天殿里,文武百官低头叩见。
东赤泠手指轻叩金龙扶手,原来坐上皇位,是这种感觉!难怪东甠拼进全力,也想保住皇位。不过,越是高的位置,越是能让人忘记…总有一天,你会下去!下去,分两种。一种,是被人拉下去,摔得个粉身碎骨;第二种,是自己走下去,也就是退位让贤。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百官低着头,一声不敢吭。太子殿下的威名,没登基时,就令人威风丧胆,如今登基了,怕是更没有人敢和他对着干了。
当皇帝,要的就是百官害怕他,不敢升起谋反之心。这一点,东赤泠还没登基,就已经做到了。敲击了两下龙头扶手,东赤泠道:“北宜国边境,出现骚扰百姓的事情,你们可听说了?”
声音透着凉气,让百官都打了个冷战,恨不得现在就退朝。
“北宜国不久前,派奸细入东离,收买朝廷官员。朕给你们一个机会,凡是自己出来的,饶其性命。”
果然,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树立威信。惩办官员,是最好的途径。百官里有不少人,都颤抖着,最后礼部尚书秋石突然跪下,“臣,臣知错,求皇上开恩。”
秋石这一跪,在他后面的提督郑关和侍郎蒋策,双腿打颤,膝盖一会往下,一会又提起来。
看出两人的犹豫,东赤泠斜眼一眯,“就你一人吗?”
这话,令郑关和蒋策脸色刷白,最后腿一软,还是跪下去了。
三人俯首,不停求情,“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东赤泠点头,道:“是得开恩,朕既然说了饶你们三人性命,便不杀你们。但是…不罚你们,又对不起东离的王法!家田财产,充公,你们三人和家属全部发配边疆,永不得踏进失锦城一步。”
王总管站在龙椅旁边,点了点头,恩威并施啊!不轻不重,正好。
“北宜国无视我东离大国,勾结西岐,不止扰乱朝廷,还骚扰我国边境。朕决定…向北宜国、西岐国正式宣战!”霸气威然的声音,充满大殿。
不少朝廷官员都是一愣,出兵北宜,一次掀起三国战争!这不是拿东离的命运,开玩笑吗?若是南炙国,趁机攻打东离,东离就离灭国不远了。
刚才还害怕得缩脑袋的官员,一个个站出来觐见。这掀起战争,绝对不是好事啊!
东赤泠不耐烦地看着这些张脸,这些官员,太不中用了!必须换一些新鲜血液,否则朝廷非腐败不可。连现在的情形,都没摸不透,就开始劝谏。特别是几个文官,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学,不断的劝谏。
忍无可忍,东赤泠一拍扶手,殿上终于安静了。
一指发表意见最多的翰林学士俞天涛,道:“朕不知你如何能当上翰林学士,但经过你今日的发言,朕觉得你配不上这个职位,革职!”
一声‘革职’,让俞天涛有种被人轻视的感觉,能坐上这个座位,他也不容易,实在不知什么地方错了!“臣斗胆问一句,微臣哪里说错了!难道皇上,将东离的存亡,置之不理,才是正确的吗?”
东赤泠并未作答,倒是傅凝看不下去了。上前走了一步,道:“俞大人,您的确错了!前几日,我们已经得到消息,北宜士兵乔装成土匪,在边境杀死了几百东离百姓。而且…在崎岭边境三百里外,已经驻扎了五十万大军!”
俞天涛五十多岁,当翰林学士已有三十多年,别人对他都是处处巴结。他这人也极为自负,“怎么可能,北宜国总共的军队,也不过才五十多万,北宜国会笨到用全部兵力攻打东离吗?”
这时,狄良也忍不住了,开口了骂:“我说你个老匹夫,没长脑子,是不是?刚才皇上就说了,北宜国勾结西岐国!这军队,自然是他们两国凑的。”
俞天涛哪里被人这样当着官员的面子挨骂过,还欲还嘴,却说不出啥话了。
“事实,就摆在眼前,俞大人,的确没才学!”东赤泠指了指殿上的侍卫,道:“拉下去!”
俞天涛反抗着被拉出殿外,等殿上重归一片安静,东赤泠又抛下一枚炸弹。
“由于这次东离被犯,所以朕决定御驾亲征,为士兵打气!”说到这话时,东赤泠阴沉的脸上,总算好看了些。
经过刚才俞天涛反驳的事情,殿上没有一个人再敢反对。反对之后,指不定就是乌纱不保。
东赤泠满意一笑,“退朝!”
这场早朝,可谓是胆战心惊。不少大臣,一退朝,就赶紧回家压惊了。
东赤泠御驾亲征的含义,别人不懂,王总管可看得明白。不就是去追七皇子么?
东赤泠简单的准备一下,带着几千军队,出了失锦城。皇城的一切事情,交给王总管、秋明吉等心腹处理。若是有重要的奏章,便快马加鞭送到东赤泠手里,批阅后,便又送回去。
胯下的马儿每走一步,东赤泠就觉得离夕泱近了一步。
转眼半个月,夕泱坐在马车上,为聂云离擦掉吐出来的血渍。最近聂云离的身体越来越弱,发病的次数,从以前的两天一次,变成两天三次。
聂云离温柔的眼中带着满足,生病之后,有她细心的照顾,能不满足吗?
夕泱将帕子递给小言子,道:“福叔已经驾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我出去跟他换班。”
小言子点头,为聂云离擦身子。
“再过不久,就到边境了,到时候就不会这么累人了。”福叔将马鞭递给夕泱,钻进了车间补眠。
路边的景色越来越萧条,夕泱也感觉到了边关的苍茫凄清。天空上偶尔有几只雄鹰飞过,留下一声长啸。
“驾!~”一抽马鞭,马儿又快跑起来。
三日后,笞戌县。
笞戌县是最靠近崎岭边境的小县城,因为这里是两国边境贸易来往的重要地点,所以这里的经济比较发达。
一到笞戌县,夕泱他们就找了一家客栈,填饱肚子。
神医谷位于崎岭边境一座叫做白药岭的山中,由于那里白药最多,变由此得名。
想要去神医谷,极不容易。因为白药岭虽然药物多,但是树林里,有终年不散的瘴气。平常人要是误进了树林,又吸了里面的瘴气,肯定死亡。
要进神医谷,必须有人带路。否则被困在树林中,别想走出来。
夕泱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些药物,解掉瘴气之毒,否则别想踏进白药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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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都是过渡情节,下一章,夕泱他们就到神医谷了。以后的更新时间,说不定得改成晚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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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一回 月中崖
白药岭的瘴气,跟一般常见的瘴气一样,各个药铺都有售卖解药。夕泱叫福叔去买了几包药回来,便让小二去煎药。
小二在客栈里,见过不少类似夕泱他们一样的客人。凑到桌子前,接过几个药包,问:“客官们,这是要去神医谷求医?”
夕泱看了他一眼,知道小二想告诉他们点什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笑嘻嘻的接过,指着小县南边的几处山峰。道:“白药岭,可不是说能进就能进的,神医影无风是个怪人,他学了一身的医术,人人都知道他医术高明,他却不喜欢医治人。”
小二越说越有劲,坐到了板凳上。小言子往左边移了移,给他让出点地方。
“虽然他不喜欢医治人,但是每天求医的人依旧太多。所以他特意选了白药岭这个地方,白药岭的瘴气好解决,可是…想进白药岭,却不容易。”
“白药岭在月中崖对面,两座山之间没有任何的桥梁。如果你们想要过去,必须找个武林高手,让他先飞过月中崖,到了对面的白药岭给你们牵条绳子,然后你们再顺着绳子划过去。不过嘛,月中崖悬崖万丈,要是一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再说,哪个病人,能够沿着绳子划过去?若是有精力能划过去,还求啥医啊?”
“其实神医就是不想看见有人求医,才选了白药岭这个地方。你可知道神医在边关的外号?”
小二卖起了关子,夕泱很配合的再拿出一锭银子,示意他继续说。
小二急忙去接银子,还没拿到手里,就被掌柜推回给夕泱。
客栈里,有其他几个伙计瞧见了,狠狠的剐了那小二一眼。每次看见有贵人来求医,就靠这样得赏钱。要是再让他这样下去,谁还敢进客栈吃饭!
“公子,你别把银子给这混小子,他说那点事,笞戌县哪个人不知道!说起神医的外号,形容得还蛮贴切的。叫做…佛面阎王。”
夕泱正在喝茶,听见这四个字,噗,一声喷出来。
挽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确蛮贴切的。给人希望,让人千里迢迢来求医,若是医治了,就被称为神佛;若是不医治,求医之人除了死还有什么法子,如此算来,影无风又变成了送人入地府的阎王。
“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聂云离气若游丝,说话无力。
福叔夹了一口饭,喂进聂云离的嘴中。这些日子下来,聂云离连拿筷子,都拿不起来了。要是再过几日,夕泱真担心,他是不是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既然来了,就必须去求医。”
夕泱转头看福叔,问:“福叔的武功如何?不知能不能跃过月中崖?”
福叔挠了挠后脑勺,抬眼看掌柜,问:“那月中崖,有多宽?”
掌柜的有点犯难,倒是那个坑人的小二拍了拍桌子,道:“我知道,我二姑妈的女儿经常去月中崖卖些山药,听她说,那悬崖有一百多丈呐,光是探头往悬崖下一看,她都眼冒星星。”
“一百多丈!”福叔惊讶的吼了一声,连忙摇头,“十多丈,我还能跃过去,一百丈,我就只能掉下去了!要是主上没发病,指不定能跃过去。”
小二不信,指着聂云离,明明就是一个病怏怏,“他怎么可能啊!”
福叔最讨厌别人小瞧主上,当下就拍桌子,怒道:“信不信老子劈了你!”
小二被吓得缩脖子,掌柜将小二一推,推开了一米多远,“少在这儿偷懒,去招呼客人。”
见小二被掌柜的喊走了,福叔这才坐下来。
要是福叔都跃不过去,他们四个里面,就没人算得上武林高手了。看来还得去找一个高手,帮帮忙啊!
“小言子,你留在客栈里照顾聂公子,我和福叔先去月中崖瞧瞧。”
小言子‘嗯’的一点头,扶着聂云离上了楼。
夕泱带着福叔前脚刚踏出客栈,后脚就有一袭黑衣长袍的男子进门。
黑衣男子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岁的男子,五官如刀削般,刚毅不凡,一看就有大将之风。
这两人正是丢下三千人马给狄良带的东赤泠和傅凝。
如今过了二十天,狄良还带着人马慢慢地走在管道上。为何说慢?因为三千人马,都是走路,只有几个将领,才骑马。东赤泠和傅凝耐不住这样的速度,在某晚便丢下三千人马,骑着快马,加鞭到了笞戌县。
傅凝快些到笞戌县,是想到军营里,会会蓝郡王,顺便问问最近边境发生的事情。
而东赤泠快些到笞戌县,自然是为了…万里追妻。
不一会,伙计便端上几道菜肴上桌。悄悄打望了东赤泠一眼,就颤着双腿,跑回了厨房。
张唯见东赤泠进了客栈,从暗处闪了出来。由于客栈里人太多,张唯并没有下跪行礼,只是喊了一声‘爷。’
东赤泠颔首,问:“夕泱可在客栈中?”
近一个月的想念,每每在脑中浮现出‘夕泱’二字,让东赤泠脱口而出。
张唯听见这声‘夕泱’,愣了一下,随即想吃都吃了,喊亲密点,有什么问题?
摇摇头,回道:“七殿下刚去了月中崖,他们这行貌似是为了去神医谷。”
似乎想起了什么,张唯又补充道:“他们现在正在找一个武林高手。”
东赤泠手下没有一个不是能人的,张唯这么一说,自然是提供了东赤泠一个接近七皇子的机会。人被你气走,你现在追上了,万一人家不听你解释,你一样拿她没办法。还不如换一个身份,接近她,慢慢培养感情。
东赤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比蓝来修出的主意,靠谱!反正边关也到了,等到了军营,狠狠揉圆搓扁揍一顿蓝来修!
“去买个黑色面具回来。”冷冰的语气吩咐道。
张唯点了点头,就出了客栈,买面具去。
傅凝原以为皇上是要跟着一起去军营,现在看来,不是啊。用筷子敲了敲碗沿,问:“皇上,不是御驾亲征吗?现在,是不是有事情要办?”
傅凝只是随口问问,不料东赤泠冷瞥了眼,“你先去军营里,熟悉情况。朕等过几日,随狄良一同去军营。”
傅凝哪敢说不?埋头开始扒饭,含着一口米饭的嘴里,闷闷吐出一声‘诺’。
等两人差不多吃完饭的时候,张唯手里拧着几个黑色的面具,进来了。张唯不知道皇上喜欢哪一个面具,便将小摊子上的黑色面具,全买下来了。
将几个面具摆在桌上,每一个的手工,都很精致。
东赤泠捻起一个额头和眼角画着几缕金线的面具,戴在脸上。“就这个,其他的扔了。”
面具将脸一遮,看不出到底俊不俊,但是骨子里的贵气和冷冽,怎么也掩饰不了。张唯将剩下的几个面具,收起来,拧着手里。
“爷,现在去月中崖,还是等七皇子回来?”
傅凝很想见识一下,令新皇牵肠挂肚的七皇子,便建议道:“既然来了,我们不如也上月中崖瞧瞧?”
东赤泠看了眼傅凝,冷冷地问道:“你很闲吗?”
傅凝当即闭上嘴巴,不敢多言。心里还是想跟着去,但是一想…边关战事重要些,最后扒了两口饭,站起来朝着东赤泠弯腰,道:“末将这就去军营。”
张唯付了银子,便同东赤泠一同去了南边的月中崖。在途中,张唯手一甩,几个面具就扔到了巷子垃圾堆里。
月中崖离笞戌县不远,走半个时辰便到了。
当踏上崖时,东赤泠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山崖边,青草上铺着百张被铺,每张被铺上都躺着一个人。那些人面色憔悴,眼神暗淡无光,想来都是求医的,为了唯一活命的机会,每天在崖边打地铺等着。每当神医谷里的人一出现,马上一拥而上围过去,想要争取医治的机会。
空气很浑浊,特别是那一股子的药味。
夕泱站在崖边,再隔几步,就快到了崖沿。夕泱遥望对面的山岭,只见白雾环绕,看不清晰。听月中崖下,似乎还有潺潺的水声。
“离月中崖的确很远呐,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夕泱指着那白雾茫茫的对面。影无风还真会挑地方,但是他倒好,丢一句话,说一个月后来神医谷找他。这下,她连门都进不去,如何找他?手臂上的蓝彨蛇似乎知道夕泱在烦心,缠着胳膊,绕了一圈。
咚咚咚~的敲锣声,从山崖的中央传来。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手里拿着敲锣棒不断的敲打。她穿了一件粉色绣着芙蓉花的绸锻对肩比夹,下面一条同色的长裙,头发在右边挽着一个髻,也没有戴太多的首饰,只是两三个珠花而已。面貌很可人,眉眼间也总有些调皮的色彩。
夕泱和福叔走到了崖中央,就听那个女子吆喝道:“你们想看病么?如果想,就去帮我摘那株草。”
女子指着月中崖半山腰的一株绿草,那草看起来并不是很珍贵,却不知道为何吸引了女子的目光。那株草长在悬崖的半壁,四片叶子,在秋日里依旧草色青青。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有些在崖上守了半个月的人,都见过这个女子,听说这人是影无风的师妹。不过外面都传闻,这个女人刁钻泼辣,没事就跑到崖上逛游,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
夕泱和福叔两手空空,身边也没有病人,晓月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挑了挑秀眉,问:“你们也是来求医的?”
周围的人很多,将晓月围成了一圈。夕泱和福叔站在众人身后,不知道她是否问的他们,便指了指自己和福叔。
晓月点了点头,“就是问你们俩呐!本姑娘今日大发慈悲,你们谁帮我摘了那草,我就带谁进谷!”
这话,对于这些病入膏肓的人,无疑是诱惑啊!来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想活下去?听见这话,不少富贵人家的老爷,派出来好多家丁,直接冲向山崖,就跳进去。没武艺的家丁,哪能摘到那草,就算了摘到了,没功夫上来,也无济于事。
还有的家丁都不敢往下跳,站在崖边不前不退。
“呀,那个小姑娘好残忍,竟然让人去送死!”福叔看着那些犹豫徘徊在崖边的家丁,为他们吐了口不快。
看上去可可爱爱的一个小姑娘,咋就生了这样一副恶毒的心肠?
夕泱也看不惯这女子的作风,但是说她心肠恶毒…还言之太早。
夕泱暗中扯了扯福叔的衣摆,道:“刚才我们站在崖沿上时,你可听到崖下有水声?”
学武之人的听力,都比一般人好些。但是福叔没那么细心,听夕泱说了之后,觉得是那么回事。
夕泱摸了摸下巴,眼含深意的盯着晓月,道:“我觉得这女人,就是太无聊,出谷找乐子。”
夕泱这话的声音,说得不小,站在她身边的人和晓月都听了个清楚。有些人不信的站到崖沿边,凝神仔细听,还真能听见水声。原本以为月中崖下,是万丈深渊,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而现在,他们就不怕了,反正摔不死。刚才还犹豫的几个家丁,全一鼓作气,跳了下去!
晓月气得直跺脚,将锣鼓扔到地上。她就是想看看那些人,一脸害怕不敢跳崖的表情,这倒好,全被这个人破坏了!
东赤泠撤退了张唯,一个人走过来,正好站在夕泱的身旁。一双眼睛,盯着她不移开。
晓月几步走到夕泱面前,想要戳戳夕泱的胸膛,警告她。没想到还没碰到,手就被一股气势震回去。
夕泱和晓月同时看向东赤泠,一等一的高手!
晓月揉了揉被震疼的手指,娇俏的眉头皱到一起,眼泪哗啦流下,伸手就捂住眼睛,“你们欺负我!”
这声音,回荡在山谷中,令每个人都听得仔细。
旁边一个老伯叹了口气,道:“神医最疼他这个师妹,你们欺负了她,神医还会给你们医治吗?”
夕泱总算领会到晓月刁钻的程度了,她要玩,你就得陪着她玩。要是拆穿了她,她就会和你急。夕泱揉了揉额头,今天出师不利啊,第一天就得罪了影无风的师妹。
抬头看向东赤泠,道:“谢谢这位兄台。”
面具下,勾起一丝笑容。指了指山崖半腰的那草,问晓月:“是那株草吗?我帮你摘来,你就不准哭了,而且得带我们进谷,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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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冤家聚头
晓月立刻止住了哭泣,打望说话的男子。一身黑色丝绸长袍,腰间系有金丝腰带,除了脸上的面具,显得有些与身份不合外,其他的佩饰无不显示此人尊贵。
心里萌发了一股亲切感,只可惜看不见这人的相貌。估计是相貌不好,才会戴着面具见人。
有些怀疑地看向月中崖半腰的青草,那草已经生长在那里五年了,连师兄都没法接近,这个人会有那么好的武功?
夕泱也不信,那草长在石缝之间,而且峭壁上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觉得晓月是存心寻乐子,才令那些人争先恐后地去抢草。
“谢谢兄台,那草不好采,若是我要进神医谷,定会自己想办法。”
“说这话,就见外了。”东赤泠尽量收敛自己冰冷的语气,否则必定会被夕泱认出来。你的事,还不是朕的事?朕不帮你,你还想找谁帮你去!
东赤泠有些不满,却并未生气。
晓月扬起灿烂的笑容,扯住东赤泠的衣摆,东晃西晃,就像个得了玩具的小女孩。
“你真能帮我采到那草?”
东赤泠讨厌别人近身,往夕泱旁边移动,躲开了晓月的手。细滑的丝绸便从晓月手里,滑落。
晓月只觉得这绸子的触感真好,比师兄送她的衣服,摸着还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