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她的目的么？为什么在实现了之后她一点也没高兴的感觉,为什么他的态度一点儿也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
"这种珍珠,全天下只有三颗,一颗,被先皇赐给了朕的母妃,一颗,先皇赐给了朕,还有另一颗,在当今太后手里,真不知,柳妃口中的友人,究竟是何人？"
""
"是朕的母妃？朕的母后？还是朕？"
"陛下—"她惶惶然地站起来,无法控制地脱口而出,"你真的不记得了么？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么？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凝儿了么？"她乱了,一切都乱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糟糕？
"柳妃,你这是怎么了？"他似乎很疑惑,看着一脸惶惶然的她,问道。
强压下心中的惶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令自己冷静下来,"这是陛下年少的时候送给臣妾的,难道陛下真的记不得了么？"
他站了起来,"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真的是你？"
"是！是臣妾！"她很快地回答,声音甚至是有些激动的。
——他想起来了,对么？他终于想起来了么？
""他似乎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可是音量太低了,她听不到。
她的头越垂越下,心上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般重得令她无法正常呼吸。
他忽然伸出手抬高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那柳妃又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呢？"
""手指上暖暖的温度温暖着她冰凉的肌肤,她垂下眼睑,不让他看见她眼里忽如而至的脆弱。
""
""
他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的少女,一丝淡淡的困惑闪过他的眼底。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小女孩？
他抬起手,在快要碰到她的额头的时候又顿了顿,然后,慢慢地拂开她额前的发。
良久的一阵静谧,他放开了她,似乎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空余,一室冷清。
双脚仿佛再也无法支撑自身的重量,她无力地跌倒在地,青砖的冰凉从脚底开始,一直向上蔓延,蔓延,然后,在胸口偏左的地方,汇聚。
——他不相信她
冰冷的晚风吹开了虚掩着的窗户,夹杂着冰凉的雪花刮在她身上,她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一股恐惧,像藤蔓的枝爪一样,攀爬在心上,每一下,都痛如骨髓。
第三十八章
毓旒捧着热茶走进来,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么冷的天娘娘竟然坐到地上去,难怪娘娘会觉得不舒服。"语气是责怪的,眼神却是担忧的,将热茶放到床边的桌几上,再次摸了摸柳韵凝的额头,毓旒问道："娘娘有没有觉得好点了？"
"嗯。"乏力地点了点头,柳韵凝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柳韵凝就觉得有些头晕,本以为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却没料到头更加晕了,而且似乎还有发烧的趋势。
"娘娘,好像有些发烧了,还是请太医过来给娘娘瞧瞧吧。"毓旒皱着眉,担忧的说道。
"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她喃喃的道,无意识地挥开毓旒替她擦汗的手。
——她不想惊动别人,不想惊动他,不希望他认为她在装病博同情。
"大夫都是会治别人不会治自己的。"
"不要"
"不行,娘娘,这次奴婢不能听你的！"毓旒坚持道,她并不知道柳韵凝到底在坚持些什么,所以不等柳韵凝回答,她便已经快步走出去了。
柳韵凝也无力阻止了,沉沉的黑暗将她拉了进去。
梦里,她睡得极不安稳,无论她跑到哪里,总会有一双冰冷的黑眸冷冷地注视着她,无论她跑到哪里,总会有无边的黑暗等待着她,她一直跑、一直跑,双脚沉重到连抬一下都会让她不住地喘气,可是她无法停下来,她不能不跑。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她捂着耳朵,拼命地跑着。
不是这样的她不是不要这样说她不要
——都是你害的！你是个凶手！凶手！
不是她不是凶手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要那样子说她
不要
——你把娘亲还给我！把娘亲还给我！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
不是的不是她也很难过的她不是故意
"啊—"
她惊呼出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娘娘—"是毓旒担忧的声音。
她茫茫然地看着床顶,脑海中一片空白。
"太医,娘娘她怎么了？"
无意识地转过视线,她看见自己的手被一根红丝缠住了,呆呆地向上看去,年轻的太医正专注地为她把着脉,在看清楚那名太医的面容后,她猛然愣住了。
年轻的太医见她清醒了过来,收起红丝,微笑道："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着凉了而已,修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师兄"千言万语,都仿佛哽在喉间里出不来,她只晓得这样愣愣地看着年轻的太医,年轻的太医笑了笑,眉间的温柔便像流水一般泄了出来。
"好久不见啊,凝儿！"
第三十九章
"师兄"千言万语,都仿佛哽在喉间里出不来,她只晓得这样愣愣地看着年轻的太医,年轻的太医笑了笑,眉间的温柔便像流水一般泄了出来。
"好久不见a,凝儿！"
"师兄"看到那温柔的青年的瞬间,就像是迷了路的小孩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样,她的双眼,再也无法抑制地模糊了起来,"师兄、师兄—"她猛地坐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温柔的青年,"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嗯,我知道。"年轻的太医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她那颗不安的心。
"唔唔"她啜泣着,用力地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是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到让他发疼。
青年微微皱眉,却没有推开她,轻声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a。"
""她摇着头,仍是不愿放开。
"娘娘—"里尔垮着一张小脸,"你不要抱得这么用力a,冷少爷都疼得皱眉了。"
柳韵凝这才发现屋里除了冷寒羽之外还有其他人在。
她终于肯放开他了,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脸不禁有些微微地红了,"师兄,你、你怎么会这里？而且还"她看着他一身的太医服。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如往常般微笑地看着她,"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他那温柔的笑容下,掩藏的是无法述说的苦涩。
"师兄"
"别说了,我都明白。"他打断她未完的话语,站起身,"入宫是我自己的意愿,你不要想太多了。"
柳韵凝怔怔地看着他,喃喃自语道："骗人"朝廷曾经那么多次邀他进太医院,他都拒绝,有什么理由这次会自愿进来？
看着他们两人,毓旒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冷太医在听见是柳妃生病了的时候会那么着急了,可是——
她的眼里爬满了忧虑。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a！
四人之中就只有里尔是真的感到高兴的,见冷寒羽站起身,她兴冲冲地跑上前拉住冷寒羽的胳膊,兴奋道："冷少爷为什么会变成太医a？为什么、为什么？"
他笑了笑,"难道小里尔不希望看到我么？"
"希望、希望！"她不住地点头,就怕被他误会了,"里尔最喜欢冷少爷了！"
"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冷少爷,叫我冷大哥就好了！"
"是,冷少爷！"
冷寒羽无奈地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冷太医—"毓旒的声音插了进去,"如果已经诊断好,请冷太医开好药房,好让奴婢去拿药。"
他看向毓旒,眸子里有些惊讶,半响,却是笑了。
——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在身边,看来他可以不用太担心了。
"柳妃娘娘,您自己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不要再任xing了,心情起伏太大对您的身体并没有益处,请记住臣的话,不要白费了别人的一番心思。"最后,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臣,先行告辞了。"
"冷少爷,里尔跟你去拿药！"里尔跳了起来,跟在冷寒羽的身后出去了,"毓旒姐,你好好照顾娘娘,里尔去去就回！"
屋内只剩下柳韵凝跟毓旒两人了,"娘娘,躺下去歇息歇息吧！"毓旒扶着她躺下去,平静的面容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思绪,柳韵凝忽然捉住她的手,"你都看出来了是么？"
毓旒替她盖被子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奴婢什么也不清楚。"
"是么？"她失神了一下,手慢慢地松开了。
"娘娘好好歇息一下,奴婢就在外边候着,有事的时候就喊奴婢一声。"
"嗯。"她慢慢地闭了眼。
毓旒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但是很快的,她转身离开了。
在她离开之后,柳韵凝睁开了眼睛,看着床顶,微微苦笑。
——如果她可以像毓旒认为的那样,喜欢的是她师兄,可能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吧？
第四十章
"喂！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呀！"铺着厚厚的雪花的郊区,一名穿得像一颗球的少女费力地追赶着前面衣着单薄的青年,少女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双眼睛还看得见了。
青年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只顾着自己赶路。
"喂！你再不停下来,本姑娘就告诉k4/7763
亲去,说你欺负我！"见他不停下来,她索性站住了,双手叉腰威胁道。
听到她提及他的娘亲,他僵了一下,还想继续不理她的时候,她闲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告诉婆婆说她的好儿子欺负她的乖儿媳,看到时候谁比较惨！"
"你—"他猛地转过身怒瞪着她,"戏都演完了就赶紧离开,不要再跟着我！"
他瞪着眼前的少女,眼里的怒火已经快要在少女的身上燃出火来了。
——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他当初真不应该从山贼手中救下她的,为什么他要惹下这么一个麻烦？
见他停下来了,即使他的眼睛满满的都是对她的不悦,但她却一点儿也不介意,笑mimi地凑过去,"这才对嘛,这样才是一个体贴妻子的丈夫a！"
他盯着她,冷冷地道："那只是在演戏而已,现在戏都已经演完了,你给我赶紧离开！"
"这怎么行？我们都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这是事实a,难道你要对我始乱终弃？"
答应跟她假成亲好躲过他娘亲的逼婚是他这一生中做过的最错误的事情！
他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想过了。
"相公,娘子我做错了什么了你要赶我走？"她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看。
冷冷地看着她演戏演得不亦乐乎,他发现,理会她是一个不明智的做法,所以他聪明地转过身,继续赶路。
——她要跟就让她跟好了,让她自己觉得无聊离开比他赶她走也许更有用。
"喂,你背我走嘛,我走得很累了。"少女又开始耍赖了,"背我、背我！"
他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自己的路。
在他身后的少女见他不上当,扫兴地耸耸肩,快步跟了上来,"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懂情趣。"
""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却还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你？"
""
"不就是因为你太冷了嘛！而且一点儿也不懂情趣,跟一根木头一样。"
""
"不过还好啦,有姑娘我慧眼识英雄,你也不怕没人要了,虽然是闷了点,但姑娘我不介意啦！"
""
"嗯,我们成亲到现在都已经快一个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跟我圆房a？"
"唔。"一声闷哼传来,少女惊讶地看着摔倒在地的青年,"你那么口渴么？竟然连雪都啃！"
"你给我闭嘴！"狼狈地从雪地上爬起来,青年恨恨的吐出嘴里融化了一半的雪,"宁芸琉,你到底知不知羞的！"
"呃"她眨眨眼,无辜地看着他,"你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净澈相公！"
看着她那双似乎很无辜的大眼,寒净澈深感一阵无力。
第四十一章
人声鼎沸的客栈里,小二哥为难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和自称是青年妻子的少女,"两位,究竟是要一间房间还是两件房间？"
"一间！"
"两间！"
呜！小二哥欲哭无泪。
——究竟是要一间还是两间啊？
这两人已经僵持了很久了,他还要做生意的,掌柜的都在不满地看他了。
——掌柜的,他也不想呀！
"小二哥,银子在我这里,听我的,一间！"
"是的,小的这就"小二哥刚眉开眼笑,就听见一声冷冷的话语,"两间！"
"喝—"小二哥猛地被吓了一跳。
——这人的眼神,好可怕啊！
"喂,你有完没完啊！我说一间就是一间,听到没有！"恶狠狠地说着,少女伸手捂住了青年的嘴,转过头来又是另一张脸笑脸,"麻烦你了,小二哥。"
"呃不、不麻烦,这边请。"转过身,小二哥刚想上楼,却发现领子被人拎住了了,转过脸来只看见一张阴沉得可怕的脸,"我说两间,你有没有听见！"
"听、听见了！"
——呜,老天,他要快点摆脱他们！
"相公,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么？"少女忽然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态度,可怜兮兮地瞅着青年,"我做错什么了？相公你说出来好让我改正啊,不要抛弃我啊"
——又来了！
看着周围已经有人在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了,他只能无力的揉揉眉心。
——而且该死的,为什么他每次都明知道她在演戏还是忍不下心来拒绝？
"一间就一间吧！"
"好嘞！"小二哥深怕他反悔一样,转头对着柜台喊："天字一号房一间！"
"呵呵,净澈相公,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笑mimi地搂住他的胳膊。
""他不语,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悔恨之中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上当了？
进房之后,寒净澈便甩开了她缠着他的手,径自坐到椅子上,对着小二哥道："先送热水进来,然后再送晚饭。"
"是的,马上来！"小二哥点头哈腰,一路退了出去,"马上来！"
——呼！这种客人真是可怕啊！
"小虎,你又死哪去了！"蓦地,掌柜的河东狮吼从楼下传过来,小二哥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了,"来了！"
——最倒霉的就是他了！
"净澈相公,你要先洗澡么？"趴在桌子上盯着他猛瞧,宁芸琉不忘好奇地问道。
""他闭着眼,专心打坐。
——这次的任务不可小窥,必须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净澈相公,不要不说话嘛,我好无聊啊！"
""
"净澈相公"
一包零嘴扔到了她的面前,伴随着他冷冷的话语,"别烦我！"
"真是一根木头！"她不满地嘀咕着,倒也没再烦他了,径自拿起那包零嘴,吃着打发时间。
很快的,小二哥送来了热水了,寒净澈睁开眼,道："去洗澡！"
"呃？"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他瞧,"你要跟我一起洗么？"
""
"净澈相公—"
"快去！"
"去就去嘛,凶什么凶！哼！"慢吞吞地挪过去,慢吞吞地拨弄了一下热水,刚转过去就看见寒净澈打开门走出去,"我等会儿再回来！"
皱皱鼻子,她朝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才心满意足地脱下衣服洗澡,洗着洗着又对着水面发起呆来,一丝淡淡的忧伤划过了眼底。
——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盯着水面看了很久,思绪转了千百回,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倒霉被她缠上的大冰山,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呵,这座大冰山其实挺有趣的,原本还以为像他这种冷冰冰的人肯定是很无聊的,可是每次逗他都会有不一样的乐趣呢,真好玩！她是跟定他了！
第四十二章
两个时辰过去了,寒净澈看了看天色,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才往房里走去。
刚推k4/141
门就看见某人正大摇大摆地坐在那里吃饭,看见他回来了也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你回来了？快来吃饭吧！这家店的饭菜挺不错的！"连眼睛都没向他这边看过来一眼,只顾自自己的填饱肚子。
——被寒风吹了一整天,又啃干粮啃了一整天,她快郁闷死了。
瞟了她一眼,他在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虽然动作快却依旧优雅的吃相,问道："你家在哪里？"
"呃？"闻言,她停下了动作,惊讶地看着他,"你终于决定要去拜会你的岳父了么？"
拿起放在面前的碗,他没理会她的问题,只是道："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回家！"
"不要！"‘砰’地一声,她将碗重重地放下去,"我不要回去！"
他不理她,依旧吃自己的饭。
"我说我不要回去,你有没有听见？"她抢下他的碗,瞪着他。
"为什么？"他终于正眼看向她,慢条斯理地问道。
"不要回就是不要回,哪有什么为什么！"
"看样子你已经吃饱了,那好,我们现在就上路。"他站起身。
"我不要！"
"理由。"看了她一眼,他又坐了回去。
""
""
僵持了片刻,她终于投降了,咬着唇,她道："我是逃婚出来的。"
""他挑眉,"父母包办？不愿意？"
"不是。"她的眼底忽然有抹苦涩划过,"我很喜欢那个人"
"嗯？"他不明白了,"那为什么还要逃婚？"
"别再问了！"她无法控制地大喊出声,声音之大,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咬了咬唇,她只是撇过了脸不再看他,"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跟就不要管我了,你自己离开！"
挑眉看向她,他的语气很冷淡,"这间房间的钱是我付的。"
"你你这个大混蛋！"她重重地推开他,跑了出去。
——混蛋,都是混蛋！
被撞开的门‘咿呀’作响,他若无其事地坐下去继续吃饭,听到声响的小二哥认命地站到门口,硬着头皮问道："客官,需要小的去追么？"
""
"客官？"
"不用了。"终是无法装成若无其事,他站了起来,"我去追就行了。"
——摊上这么个麻烦,他认了！
第四十三章
"娘娘,先别弄了,吃过午膳再去弄吧！"毓旒看着躲在一间小房子里正在捣弄着瓶瓶罐罐的柳韵凝,除了无力之外还是无力。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的主子为什么会对制药这么有兴趣？
"嗯,快好了,再等一下。"头也不回地回道,柳韵凝无视毓旒沉沉的脸色,兀自沉迷在自己的工作中。
她不知道原来皇宫里会有这么多稀有珍贵的药材,竟然让她在柳菀的后院发现了一片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苗的场地,其中不乏珍贵的药材,虽然也有许多没什么用处的物种,但是这样也够了。
有了这些,她就可以让自己忙起来了,也不会让自己,有空去胡思乱想了。
"这是在做什么？"忽然响起的低沉嗓音令她的手抖了抖,手上的瓶子猛地掉到地上,‘呯’地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药粉撒了一地。
然后就听见毓旒慌乱的声音传来,"恭迎陛下！"
"下去！"他道。
"奴婢遵命！"担忧地看了柳韵凝一眼,毓旒才低下头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响,柳韵凝才如梦初醒般,猛地转过身来,表情却是很平静的,"臣妾恭迎陛下！"
轩辕祈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要在她脸上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只是,她的脸上除了平静之外还是平静。
"柳妃这是在做什么？"他问,缓缓地走进来,光线被他挡住了,微垂着脸的柳韵凝只能看见一片阴影向着她的方向移来。
"回陛下的话,臣妾在研制新药。"
他不语,仔细地看了看这间昏暗的小房子,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高桌上的一排瓷瓶上面,"这些都是柳妃研制出来的？"
"有一些是,有一些不是。"
她正在猜测他的用意时,他却忽然道："听说你病了,有没有怎么样？"
"已经快痊愈了。"她受宠若惊地看着忽然变得可以说是温柔的帝王,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惊讶。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有没有叫太医过来看看？"
"已、已经看过了。"
"嗯,那就好！"他忽然牵了她的手,走了出去,一阵寒风吹来,她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穿得太少了！"似乎在责备她,可是下一刻,一件还带着体温的斗篷便将她盖得严严实实了。
"陛下"她仰起脸,看着这个忽然就变得不一样的帝王,有些愣怔。
——这样的他,好像是那个时候的少年,好像是那个时候说要带她离开的少年,他的唇角有着笑意,他的眼里有些温柔,他的动作有着疼惜,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那个时候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忽然间会变成这样？
难道
她瞪大了双眼,蓦地捉住了他的手,"你相信我了是么？你相信我了对不对？你记得我了是不是？"
他却并没有回答,扫了扫她额前的发,细细地fumo着她的额角,他的动作很轻柔,可是他唇角的笑容却让她难懂,她发现,她看不懂他的笑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