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豫冷冷斥道:“住嘴!”
不明所以的骆蔻蔻搭腔:“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残啊,是不是和桑夏有关系的人你都得挨个中伤一遍。”
司徒悦笑了两声,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看来你们大家还不知道啊,呵呵,我没有中伤谁,我说的是实话,这个顾潮声和我哥住一起快两年了,他们两个,可是爱的死去活来啊…”
“我叫你别说了!”司徒豫吼了声,握着拳头,看得出他在隐忍自己的怒火。
偌大的室内忽然安静下来,骆蔻蔻愣住了,目光在顾潮声和司徒豫两边扫,而卓良却是一脸淡然,看来他也早就知道这件事。
我可以感觉到,顾潮声的手在发抖,眼神也变得绝望起来,像是被人扒光了丢在街上,脸也越来越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速度太快,我甚至来不及捕捉,只觉得那个画面非常熟悉,我一定经历过。
“你们一样自私,”司徒悦居然还没说完,“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的事要是被人知道,我哥怎么在医院待下去,人家会说他,肮脏、变态…”
啪——
我的手还保持着扇下去的动作,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发颤:“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伤害的不仅仅是顾潮声,是我,还有你哥哥,如果今天卓良是个女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纠缠不清么?”
司徒悦捂着脸愣了愣,没有说话。
“不会是吧,因为你那根本不是爱情,要我说,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和这么多人不解的目光,还能义无反顾的去爱,那才是真正的爱情,顾潮声没有错,你哥也没有错,他们只是刚好爱上的人是同性。”
司徒悦的脸乍红乍白:“这两个根本不能混为一谈,你是强词夺理。”
“我看强词夺理的是你吧!”骆蔻蔻冲了过来,顺手把桌上的一瓶啤酒泼向司徒悦。
司徒悦尖叫一声跳起来,瞪着我们说:“你们、你们都是泼妇,我告诉你,今天你们对我做的事我不会忘记,我一定要千倍万倍的还回来!”说完,她就泪奔着跑了出去。
“我操,真是贼喊捉贼啊,今晚不知道是谁撒泼撒到现在!”骆蔻蔻对着门吼。
我看着晃动的门愣了半晌,才回过头,担忧地握住顾潮声的手,他抬起头来看我,眼神恍惚,语里带着浓浓的哀求:“姐姐,我想回家,你带我走好不好。”
我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到了极限,待在这里,只会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我点点头,跟卓良使了个眼色,他了悟地站起来,说:“司徒,今晚还是先散了吧。”然后转头对我说,“走吧。”
我扶着顾潮声路过司徒豫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抓住顾潮声的手:“对不起…”
顾潮声咬着唇,淡淡抽出自己的手,走出门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顾潮声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005
在卓良的默许下,我把顾潮声带回了家,但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再开口,两眼空洞的望着前方,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娃娃。
我想,他心里这道坎还是得自己迈过去,谁都帮不了他。于是便和他说了晚安,轻轻带上房门。
卓良正在客厅打电话,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对我招了招手,然后把电话塞到我手里:“司徒的。”
“顾潮声他怎么样?”刚把电话放到耳边,司徒豫就着急问道。
我顿了一下,实话实说:“很不好。”
电话那头的他似乎碰倒了什么东西,头一次,我在这个男人的声音里听到了慌张:“我现在就过去,我…”
“你来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我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实。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顾潮声他会…”突然,司徒豫顿了顿,欲言又止,“你把电话给卓良,我有话和他说。”
真是莫名其妙。
想是这样想,我还是把电话递给了卓良。
卓良看了我一眼,走到阳台上,还顺手关了门,这更把我的好奇心激得满满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让我知道啊。
过了一会,卓良打完电话,对我说:“桑夏,你先睡,我去司徒那一下。”
我不乐意了,皱着眉道:“你身体才刚刚好,又这么晚了,哪能到处跑,司徒豫真不懂事,亏他还是医生呢,不行,电话给我,我骂的他连娘都不认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卓良一双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儿,亮晶晶的,里面闪烁着笑意。
我愣愣,昂着头反驳:“我什么时候没关心过你了,我何时何地都在关心你好吗?”
卓良忽然弯下身,双手环住我腰,下巴搁在我肩上,半晌,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桑夏,能听见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
我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难怪人家会说,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脸红心跳的频率也会增加。
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他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些难,可是,你不用很喜欢我的,你只要把对宋楚予的喜欢的十分之一给我就好了。”
我当时是被他这样对我没有信心的话煞到了,不然也不会说出“我可能永远无法像爱宋楚予那样爱你”这番话来。
卓良身体僵硬了下,然后他把我拉离怀抱,看着我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没关系,我等你,人家都说日久生情,一辈子那么长,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你完整的爱。”
“哪怕是等到我们老的走不动路的时候?”
“哪怕是躺进棺材前的一刻。”
“你就那么容易满足啊,这真不像你。”我虽然感动,但口气仍免不了酸酸的,没想到当我不再对他的感情退缩时,他会变得如此患得患失,这让我反而不能那么轻易地将“我爱你”说出口,我倒是希望他和之前一样,对我步步紧逼。
时隔不久,我在谈心的时候将这样的想法告诉骆蔻蔻,她说:“傻瓜,卓良他是太在乎你了,以前你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现在忽然这么热情,换做是谁都会有一个适应期的,加上雪山上差点失去你这件事,更是让他不敢逼你太紧…你啊,就像他牵在手里的气球,拉的太近怕你感到压力,放的太远又怕你会飞走,你们两个,到底是他爱的比你深,否则,患得患失的那个就是你了。”
一番话,将我说的哑口无言。我一直以为自己将什么都看得透彻,但其实,我什么都不懂。不懂卓良,不懂爱。不懂爱情这杆称,永远无法平衡,爱的最深的那个,最是卑微。
006
那天的后来,卓良还是出去了,回来时什么也没说,跟我就顾潮声和司徒豫的事聊了会后,就去睡了。我这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和童话一般,虽然美好,却,不幸福。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中,我隐约像是听见顾潮声那边的门开合的声音。
而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起来上厕所,却被站在客厅飘窗前的那个背影吓得差点失禁。我捞起沙发上的枕头就砸过去:“司徒豫,你夜闯名宅啊!”
他回头,金丝眼镜遮去了眼底的悲伤,只有浓浓的疲惫,他面无表情地看我,伸出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这才想起顾潮声在这里,以他们俩目前的状况来看,司徒豫应该是偷偷来,没让顾潮声知道。
我几步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站到阳台上,皱眉小声道:“不是让你别来么,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他没说话,靠在护栏上,揉了揉额头。
“你怎么进来的?”卓良昨晚在玻璃墙那边睡的可沉了,不会是他开的门。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家的产业,是我借给卓良住的。”司徒豫淡淡地说。
我的气势立马弱下去九成,原来他才是大房东。
“那什么…”我挠着头对他傻笑,“你自便哈,还没吃饭吧,那一起吃吧。”说着,我就往外走。
司徒豫拉住我,鄙夷地扫了我一眼:“你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先走了,顾潮声,麻烦你照顾了。”
我忙不迭迟的点头,就差没哈腰。
目送司徒豫走后,我去看顾潮声,刚打开门,我就怔了下,顾潮声正端坐在床上,看来已经醒了一段时间。
“他走了?”
顾潮声开口就让我愣了几秒,傻兮兮地回了句:“啊?”这个音节刚碰出口我就想到,他说的应该是司徒豫,连忙点点头。
看来他早就知道司徒豫来了,这两人还真是纠结,明明都想见对方,却一个不敢让另一个知道,另一个知道了也不戳破。我被自己绕得有点晕,安抚了顾潮声几句,就回房继续睡回笼觉。
可是我没想到,就是这一觉,竟然睡出事来。
顾潮声不见了。
他在我睡着的时候,形单影只的走了。
我开始以为他只是去楼下散个步,可是从上午等到下午他都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这才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哆哆嗦嗦地给司徒豫打了个电话。
司徒豫在电话那边冲我吼:“你给我听着纪桑夏,如果顾潮声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然后他就摔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心里那个委屈啊,顾潮声那么大个人,自己要走谁也拦不住,况且他还是在我睡着时走的,我心里也急的跟那什么似的,现在还要被司徒豫吼,也不想想顾潮声是因为他妹妹才弄成这样的。
卓良摸了摸我的脸,安慰道:“司徒他是太急了才这样,你别在意。”
我没好气地点点头。
那一夜我们都没有睡,不停地互相打电话问,该找的地方也都找了。第二天天明的时候,我正跟卓良商量着要不要去报警,突然接到了顾潮声的电话。
我说:“你这死小孩跑哪去了啊,也不留个字条什么的,是不是要急死我们啊。”
“对不起,姐,”顾潮声抱歉地说,“我现在在笔架公园,你一个人来好不好…不要告诉司徒豫。”
我赶到笔架公园,找了一圈后,就看见顾潮声抱着双膝蹲在一个废旧的车棚外,歪着头枕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连忙跑过去,手刚搭上他的身子,就感到一股凉意从掌下传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我脱下外套披在他的身上,顾潮声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眼睛出神地盯着一旁的纸箱。
“姐,”许久,顾潮声才开口,声音飘忽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在这养了只受伤的猫,昨天我来看它,它不见了,我等了一天一夜,它都没有回来…”
“呃,也许它跟别的伙伴走了,也许它被其他好心人收养了?”
顾潮声转过头来看我,眼里蒙着厚厚的一层水雾:“老人家都说,猫是一种很灵性的动物,因为怕爱它的人伤心,每当它将死之际都会选择离开,在某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死去。”
我看着他的眼,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姐,我们就当它没有死,就跟你说的那样,当它在别的地方,幸福的活着,好吗?”
我愣愣地点点头,顾潮声脸上露出满足的笑,那种…像是心中的大石头忽然消失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慌起来,好像,好像下一秒,他就会随着这春风消失一样。
“你…”
我刚一张口,顾潮声就闭着眼倒了下去,“咚”地一声,像是砸在心上。
007
在不远处等候的卓良听见我的叫声后冲过来,将顾潮声送去了医院。万幸,司徒豫告诉我们顾潮声只是着了风寒。
想起那一幕,我仍然心有余悸。
回想起司徒豫激动的样子,以及卓良和司徒豫偷偷摸摸的样子,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而且这件事和顾潮声有关。想着想着,本来应该去水房打水的我在无意识中走到了司徒豫的办公室前,我敲了敲,里面并无反应,便把手搭在门把上,试探性的一扭,竟然开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司徒豫的桌子前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忽然的开门声让我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子,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看向来人。
司徒豫看见我时,愣了愣,目光游移到桌上的狼藉,关上门,走到我面前,沉声道:“你在找什么?”
我咬着唇沉默了会,说:“顾潮声…他不是仅仅得了风寒那么简单吧…他到底怎么了?”
司徒豫静静地看着我,外边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良久,他重重靠在门上,低垂着眼,像只斗败的公鸡:“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
恍然间,我的眼前出现短暂的黑暗,那片黑暗中,我像是个局外人,看着一年前重遇卓良的那个夜晚,我坐在司徒豫的车内,默默听他们讨论司徒豫一个得了先天性心脏病的人,他们的话一字一句的撞击着我的耳膜,如此清晰。
“我是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根治。”
“除非出现奇迹。”
“还有多久的时间?“
“不知道,长则两三年,短的话…”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说的是顾潮声。
从司徒豫办办公室出来后,我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他的话。
“瞒着你,是顾潮声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清楚,所以我希望你即使是知道了也请装作不知道,就当是…完成他的心愿吧,他…”
我们都知道,顾潮声这个病,是说没了就没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到了病房前,顾潮声已经醒来了,看到我时,神色有些紧张:“我…”
“医生说你得了风寒,挂几瓶吊水就没事了。”看出他的窘迫,我连忙开口,为的是让他安心,听我这么一说,他的神色果然舒缓了许多。
看着他这样,我的心里涌上一片难过,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怕他看到,连忙转身端起桌上的杯子,背对着他道:“刚才有只虫飞进去了,我去洗洗。”
关上门的刹那,我几乎是跑着到了水房,然后一边接水一边嚎啕大哭,旁边的人纷纷转头看我,一位老人大概以为我刚遭遇了什么生离死别,柔声安慰:“小姑娘,逝者已矣,留下来的人还是要好好生活。”
佛说: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乃人生七苦。
你看,人就是如此渺小,在苦难面前,除了坚强,只剩下眼泪。
第十章掌纹
也许是在很多年后,当我们两鬓斑白,当我们儿孙满堂,渐渐走向死亡,当那时,我会告诉所有人,爱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001
自从得知顾潮声的事情后,我的心情一直都落在低谷,我在害怕,害怕我所在意的人说没了就没了,这种心情,我想,也只有司徒豫能了解。
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骆蔻蔻正和莫非打得火热,卓良也已经重返工作岗位,只有顾潮声偶尔陪陪我,他人前对司徒豫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人后却做什么事都不在焉,沮丧,这两个字深深地刻在他脸上。
周末的时候,卓良因为手头的案子已经三天没有回来,我便提了爱心便当去事务所看他。还特矫情的没有事先告诉他,准备给他个惊喜。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事务所,刚一走进去,我就被前台那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给刺激到了,年轻漂亮是一个方面,真正让我吐血的是,当我走到她面前,告诉她我要找卓良时。她上下扫了我眼,目光停留在我手上的饭盒,冲我露着标准八颗牙笑:“您是卓律师家的保姆是吧,不好意思啊,我们中午都吃过了,我们卓律师给人家公司打赢了官司,人家老板请我们吃金巴顿自助的,大婶,我们都跟了个好老板啊,不然像我们这种小百姓,吃一次差不多就要一个月工资了,哪里会舍得。”不愧是律师事务所,连个前台小姑娘都这么健谈。
我先后被她话中“您”“保姆”“大婶”三个词刺得七窍流血,但面上还是做出副礼貌的笑,毕竟,人家嘴里夸的是自家男人。
我正想解释我不是保姆,搞不好我年纪比你还小时,卓良从楼上走了下来,边走边翻着手里的文件,说:“小林,打电话给快递公司的人,这几份文件要送。”他一抬头,看见我时懵了会,“你怎么来了?”
“我…”我刚开口,热情的小姑娘不知道是要表现还是啥的,连忙接口:“卓律师,你家保姆是来给你送饭的,我跟她说我们都吃过了。”
我的脸上爬满黑线。
卓良扫了眼我手上提着的保温饭盒,手抵在唇边轻咳了声,脸上带着笑意:“小林啊,这位不仅是我家保姆,还是你的老板娘。”说着,他就伸手揽着我上楼了,我转过头,发现反应过来的小姑娘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我。
我很老道的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心里美滋滋的。
从楼梯口到卓良的办公室要走过一段通道,伏案工作的员工看见他们的老板和一个女青年如此亲密,八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们到办公室的门关上。
我环视一周后,目光回到卓良身上,他正打开保温饭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我拖了个椅子坐到他对面,说:“你不是吃过了么?”
他连头都没抬,含糊地说:“又饿了。”
卓良将我带来的饭菜吃的一点都不剩,看他那副馋样,弄得我都想尝一尝,是不是我今天神厨附体,做出什么山珍海味来。
吃完饭后,卓良喝了口水,抬头问我:“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给我?”
我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那就…不算是惊喜了。”
“你给我送饭来,就是想给我惊喜?”卓良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泛着笑意。
我点点头,脸红了起来,不由想转移话题,随便拿起桌上一支笔说:“这哪买的,做工真精细…”后面我就编不下去了,因为那支笔实在是太普通了,随便一个小店都能买到。
我尴尬极了,偷偷抬起眼皮瞄卓良,他一脸坏笑,眼里沉着几许得意,那模样似乎在说“继续,继续转移话题,继续编,我看你能扯出什么来”,我心里就和打鼓一样,嘭咚嘭咚地响。
我假装很镇定的站起来,捋了捋衣摆说:“你吃也吃完了,那我就回去了,下午我还和骆蔻蔻约了一起逛街呢。”
卓良没说话,笑了一声,忽然拉着我手一拽,我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那一刻,我脑子里忽然滑过周润发一部老片子里的画面,那个猥琐的老板就是这样调戏他的小秘书的,瞬间,我的脸不纯洁地再次烧了起来。
卓良似乎觉得我这样很有趣,戳着我的脑门道:“你这小脑袋瓜子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吧。”
被拆穿心思的我恼羞成怒,推了他一把:“我哪有,明明是你这个当老板的不检点,在办公室就这样,万一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啊。”
“卓律师,这份文件我取回来了,你看看…”
话刚落音,卓良还来不及反驳我,门就被人撞开来了,一个小青年看到我们这样,先是愣了会,脸就跟火烧云一样,连忙把门关上,声音从门后飘来:“对不起啊,卓律师,我不知道…那个…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外面传来一阵爆笑。
“你说要不要给他加薪?”卓良转头问我。
“加你个大头鬼!”
我捂着脸呻吟了声,从卓良身上跳下来,在一片炙热的目光中逃出律师事务所,快出大门的时候,前台小妹还吼了声:“老板娘再见,老板娘有空常来玩啊。”
这句话,成功让我的脸跟发了烧似的,红了一整天。
002
下午,赶到和骆蔻蔻约定的地方时,她一看到我就张着血盆大口笑:“我靠纪桑夏,你这是被煮了还是被煎了呢?”
车流声太大,我把“煎”听成了“奸”,对她怒目而视,说:“你奶奶的,姐姐我还是个处女!”
骆蔻蔻白了我一眼道:“谁不知道你跟卓良同居了快一年还是个处女啊,你们俩都干柴了,那把火却怎么也点不着,不是你太没吸引力,就是他有隐疾。”
我拿起她的胳膊就掐,骆蔻蔻一边嚎一边往后退,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骆蔻蔻连忙转身道歉。
那人一脸凶神恶煞地瞪了我们一眼,就走了。我盯着他的背影半晌,说:“我怎么觉得这人那么像坏人啊。”
骆蔻蔻照着我头上拍了一掌:“你这人怎么这么肤浅啊,人家脸上又没刻坏人两个字,不能因为他长得肥头大耳了点,凶了点,贱了点,你就人身攻击啊,你这个思想行为很严重啊!”
我说:“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以貌取人?我是感觉!女人的感觉,你懂么?你肯定不懂,你压根就是条汉子。”
“呸,”骆蔻蔻对着我喷了口口水,“你还女人,你顶多算是个大龄少女。”
就这样,我和骆蔻蔻在街上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损了起来,手却始终挽在一起。说实话,我也只和她这样,越是亲密的人越会纵容你的一切行为,要我在别人面前这样,人家肯定以为我是一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