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闻言淡淡一笑,其实自从他们上了路她的心已然平静了不少,至少她现在有了方向,有了目标,亦有了期待。明天,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呵…

洛阳相逢

云端闻言淡淡一笑,其实自从他们上了路她的心已然平静了不少,至少她现在有了方向,有了目标,亦有了期待。明天,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呵…
这时候,她不期然地想起一件事来,于是便向枫然问道:“江府里是不是有个曾经被火烧伤毁容的车夫?叫什么来着?.....”她努力想了想,“我记不大清了…当初就是他接我进江府的。可是很奇怪,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呢!”自从她到了江家以后,一来是因为忙,二来也是府里下人太多,她几乎都把这个人给忘了。
“嗯?被烧伤的人?”枫然听得诧异,“我们家里…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啊!”
“不会吧?!”云端很是意外,自己的记性应该还没坏到那种程度,更何况那样特别的一个人她又怎么可能会记错呢!“他的脸伤得很厉害,五官已经看不大清楚了。恩…..背有点驼,一条腿也是残的!”
“哦?是这样…”枫然飞快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严重烧伤的人?接蓝裳入江府?这是…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扯开嘴角露出恍然的笑意。
云端见状便问道:“想起来了?他是不是已经不在江府了啊?”
“呵呵!”枫然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反问她:“蓝裳,你知不知道枫庭他曾经学过…易容术?”
“我知道啊!他那时候还扮成算命先生去教训王…”云端下意识地回答,只是还未等话说完,她便明白了枫然的意思。易。容。术。江枫庭!!!
“枫庭有一个百宝箱,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和易妆的衣裳饰物。我以前好像在他那里看到过那么一个面具,和你刚才说的差不多…”
云端咬着唇,心里面气恼得几乎要抓狂。臭枫庭!大坏蛋!大骗子!居然敢用易容术来捉弄我!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你好好算!等着瞧吧,哼!
枫然看到她脸上阴晴变换的表情,忍不住想笑。枫庭,你自求多福吧!但愿你不会被整得很惨,呵呵!

东都洛阳虽然与西京长安不可同日而语,却也别有一番繁华胜景。此时虽正值隆冬,但洛阳的天气却要比长安好上许多,太阳暖洋洋的,让人不禁多了几分慵懒。
采云间是江家在洛阳开设的茶庄,平时都是交给一位大掌柜全权打理,枫然或枫庭只是每三个月过来巡视一次。前不久,这里的帐面出现巨额亏空,一查之下才发现是染上赌瘾的二掌柜私下所为。所以枫庭此次前来,一方面是为了散心,令一方面也是要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枫然带着云端一路赶到了洛阳,马不停蹄直奔采云间而来。他们到达店里的时候,枫庭正在后面的库房里和掌柜伙计们一起查点货物。
“大少爷!您也来了!”一个小伙计看到枫然,连忙上前招呼。他偷偷瞥一眼跟在枫然身旁的云端,一脸好奇。这位漂亮小姐他从未见过呢!这可是大少爷身边第一次有女孩子…听说二少爷就快要成亲了,如此看来,大少爷应该也快了吧!说来也是的,娶媳妇儿这档子事本来就应该按顺序么!
云端站在那里,四下打量着这间看来规模不小的茶庄,却并没找到枫庭的身影。
“二少爷呢?”枫然开口问道。
“二少爷正和掌柜的在库房呢!您等一下,我这就去找他!”小伙计说着就要往后面走。
“不必了,我们自己过去看看!”枫然叫住他,转回头又对云端说道:“走吧蓝裳,咱们去找他。”
“嗯。好。”云端点点头,随着枫然穿过店堂向库房的方向走去。她的心里,忽然五味陈杂。见到他,她该高兴还是该气恼?要兴师问罪还是互诉衷肠?还有…若是他身边突然冒出来别的女人怎么办?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还是先上前去打他一巴掌…

但,她来不及想得更多,他们已经来到了库房外。大门开着,一束阳光斜斜地射进去,晃动的光柱间,有微尘轻舞。云端站在门口,眯起眼睛向里看。库房中竖立着一排排木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包装好的茶砖。两个小伙计正拿着一个大本子专心地在那里清点货物,而在最里面的地方,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说话。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她看到他了!枫庭。那个令她心神彷徨,日夜思念的身影,此刻近在眼前。他背对着她,正专心致志地向另一个人讲着什么,还不时比着手势。她看着他,想要开口却又哽咽。这些日子以来积蓄在心中的不安,压抑,懊恼与委屈正在翻涌,浓浓的酸楚逼出无法遏止的泪意。
毫不迟疑地,她提起裙摆奔向他。
她忘记了自己刚刚所想的一切,什么兴师问罪,什么若无其事,她全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她想他。很想很想。而这份想念于她来说,是如此的心疼,又是如此的绝望。整个唐朝都不是她的,她有的只是他,只有他啊…枫庭…
她的速度那么快,两个小伙计抬头只见一抹蓝色的身影掠过,一阵目瞪口呆。而听到脚步声的枫庭刚想转身,却冷不防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习武的本能让他在第一时间想要运气将那人甩开,但却是在下一秒愣在了当场。

这般熟悉的气息。这般柔软的拥抱…他的心中猛然刺痛,神思恍惚。蓝儿?......是你么?他的身体僵直着,以为这又是凭空的幻觉。他不敢动,只害怕一转身她就会消失不见。
云端的情绪已然崩溃,她死死抱住他,任泪水肆虐,打湿他的衣衫。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悲伤像决堤的岸,而此心无处安身。
“枫庭…”她嗓音嘶哑,呜咽着唤他。
他浑身一震,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掌心覆上环在他腰际的一双柔荑,那有些冰冷却又真实无比的触感令他清醒。天!这不是梦。不是的。是她!蓝儿!他的蓝儿来了…

除了枫然,其他所有人全都不明所以地愣在那。偌大的仓房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云端委屈无助的哭泣萦绕回荡。那无以言传的悲伤,令人不忍听闻。
枫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曾发誓要取走她此生全部的泪水,令她感受快乐幸福,然而如今,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
他的背后已然濡湿一片。她的眼泪让他的心窒息而死,溺水而亡。再也承受不住,他猛然转身,用尽全力地抱住她,恨不能将她揉碎了镶嵌进他的身体,从此再不分离。
“蓝儿…”枫庭艰难开口,哽咽低唤。自从弱冠之后,他已近十年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然而此刻,当他轻吻她的长发,却分明有滚烫的液体自眼眶滑落,没入她的青丝,不见踪影。
云端的身体不停颤抖,在他的怀中哭得更凶。
“我什么都没有…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你说永远都不会放开我,你骗人…都是骗人的…”
她的哭泣她的话语,如一条带刺的鞭子,狠狠地抽向他。心中痛极,枫庭慌乱地捧起她泪湿的脸,自责又心疼地擦拭着她的眼泪。“蓝儿,别哭,别哭啊!乖…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别哭…蓝儿…..”
他忘情地吻上她的脸,他的眼泪与她的无声混合在一块,再也无从分辨。
爱有多深,就有多伤人。因为在乎,所以痛苦。我们无能为力,亦没得选择。如果就此沉默,会不会彼此错过?不,我们不要这样的假设,不要这样的遗憾。
“对不起…蓝儿,对不起…..”
这一幕,让一直默默站在不远处的枫然看得心酸不已。他早知道会是这样。感情又不是丝线,拉得远了就会绷断。当爱着一个人,只怕是逃到哪里都没用的,痛苦和烦恼并不会因为距离而消失,因为那个人仍在你的心里啊!现在,想必枫庭也已经想明白了吧!呵…他叹息一声,走上前去,向仍在发愣的掌柜使个眼色,带着两个小伙计悄悄地离开了,体贴地把时间和空间全都留给这对悲伤的恋人,只希望他们可以打开心结,让一切误解和伤心成为永不记起的回忆。

过了许久,当他们的情绪慢慢平复,枫庭将云端带到店里二楼的掌柜休息室。他打来一盆温水,将面巾洇湿,轻轻为她擦着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他的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自责。
“大哥带你来的?”他寻了个话题开口。刚刚在楼下,他已经和枫然打过照面,关于他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也知道了大概。哥说他是混蛋,无端害得蓝儿伤心。呵,没错啊,他也觉得自己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第一大混蛋。
“嗯。”她的声音里仍带着浓浓的鼻音。
“呵…”他拉她坐下,将她的手合握在自己的掌心。“蓝儿…原谅我…”
云端低头,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莫名失神。好一会,才幽幽地开口:“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枫庭轻轻叹息。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们避无可避。如果不说清楚,这道坎他们永远都迈不过去。所以,他必须有勇气,和她一起来面对,不管那结果究竟会是什么。
“因为…”他艰难开口,强迫自己说下去。“…李白。”
是的,因为李白。才华横溢,天资过人,令他不得不自叹不如的李白;风流俊逸,豪放洒脱令他情不自禁惺惺相惜的李白;和她谈诗文办杂志,在月下勾指盟誓的李白;离别时刻相拥的李白;为她写下《长相思》的李白…
不再保留,他把这藏在心里多时的一切,开诚布公地告诉给她知道。他的猜测,他的痛苦,他的矛盾,他的困惑,他的伤心,他的为难。全都告诉了她。
云端在一旁听着,一脸的惊讶错愕。事情的真相原来竟是这样的?!倘若他不说,真是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啊!呵,是谁说女人心海底针来着?依她看,男人也一样。这或许是因为,爱原本就是自私而独占的吧!
“就是这样?”待他把话说完,她轻声问道,心里却是如释重负。不过是一场误会,只要不是他变心了就好。恋人之间,任何矛盾误解阻碍困难都有挽回的余地,只除了一样,那就是…不爱。
“嗯。”枫庭点点头,却瞧见她舒展了眉头,脸上似有释然的笑意。
“你这个大昏官!”云端装作气鼓鼓的样子,斜睨他一眼指责道。
“昏官?”枫庭愣了下,很是不明所以。“蓝儿…你确定我们在说的是同一件事么?”
“是啊。我很确定。你心里有怀疑干吗不直接来问我?未经审问,就判人死刑,你说,你不是昏官是什么?”哼!这也是最令她懊恼的地方。难怪现代社会大家总是在讲究沟通,沟通,由此可见这是有事实依据的,沟通的重要性当真是古今皆同,毫无二致。
“呵…”他哑然失笑,果然是蓝儿本色,连指责别人的方式都与常人不同,这样的话也只有她才说得出来!“我知错了,下不为例。饶了我这回吧娘子!”
“不敢当…”云端撇嘴,语气酸酸地说:“还没过门就被人家撇在长安,差点成了下堂妻,我算哪门子的娘子?”
“蓝儿…”天!枫庭无言以对,只觉得一阵心虚头大。这次他错大了,恐怕真的没办法翻身了!呵…
“其实,我是可以解释的。”她忽然又换回郑重的语气,认认真真地对他说:“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枫庭看住她,没有说话,于是她径自说了下去。“我可以了解你当时的心情,如果换了我反应只会更激烈吧!可是,你真的不该对我这么没有信心的。关于李白,怎么说呢…”她斟酌着合适的措辞,“我一直非常仰慕他的才华,这是事实。但也只是这样了。在我心里,对他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啊。不然的话,依我的性格又怎么会任由他离开长安离开我呢?那个拥抱,只是朋友间表达惜别之情的一个方式。我知道…也许这让你很难理解,但那是因为我------”
云端说到这里蓦然住了口,其实她想说的是,那是因为我是现代人,在我们那里异性朋友之间的一个拥抱很寻常。但,这话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不行,还是不行,她还没准备好对他说出真相。好难!真的好难!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却仍是开不了口。这些话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一道机关,似乎一说出口就要引得天崩地裂似的。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觉得时机似乎还是不成熟…
枫庭并没有忽略掉她的欲言又止,只是事到如今,他已不想再去思虑那样许多。他仍然愿意相信她。只要她说没有,那么就是真的没有。他信。她这样不顾一切地跑来洛阳找他,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呵,蓝儿说的不错,他真的不应该对她,对自己都这般没信心!他们之间的感情,岂是如此薄弱善变?而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又怎会轻易被人取代?想来,还是大哥说得不错,所谓当局者迷,之前就是因为他太激动,太心急才会失了理智失了判断。
“还有那首诗,我确实以前就看到过的,可那时候我并不认识李白,更不知道是写给谁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把那首诗送给我。”云端见他不说话,本想转移话题,却不成想,说到那首《长相思》,她似乎更是解释不清楚了。“也许…也许是因为那里面嵌了我的字吧!…”
说完,她急切地看向他,眉头不自觉地皱紧。虽然知道她的解释没什么说服力,但却仍然希望他能够相信。他也必须相信。尽管她没有说出最终的真相,但她对他的心是真真切切无可怀疑的。
“我相信。蓝儿,我相信的。”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已经过去了。我们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都忘掉吧。”
“好。本小姐就原谅你这一回。”云端点着他的胸膛凶巴巴地说:“以后不许你再乱想些有的没的。我警告你哦,要是下次你再敢像这样不告而别,我就…”
“就怎样?”枫庭的脸上露出多日以来久违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下文。
“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哼哼!”
“地狱?难道你想让我上刀山下油锅?”他假装难以置信,“谋杀亲夫罪名可不轻呢!”
“刀山油锅?谁要用那么老套的办法啊!”云端对此不屑一顾,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心里便有了主意。“我会在精神上惩罚你。比如说,让你编一根10米长的草绳。”
“哈!编草绳?!”枫庭不以为意,这算什么惩罚!“这有何难?手到擒来的事情而已。”
“这位公子,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云端笑得不怀好意,让枫庭看着不禁有些脊背发凉。“编草绳是很简单没错。但是-----你一面在这边编,我会在另一边放许多只羊,让它们一只接一只不停地吃。嘿嘿,看你什么时候能编完10米!”
枫庭闻言顿时一愣。天哪!他完完全全没想到,她居然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整他…一不小心就着了道,真是败给她了!这鬼丫头,呵呵!
“真是生动的注解啊!”他故意叹气,没头没尾地丢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注解?”云端愣了下,不解地问道。
枫庭忍住笑意,捏了捏她秀挺可爱的鼻子,“你不就是最毒妇人心的生动注解?哈哈!”
“江枫庭!”云端气鼓鼓地抬手要打他,却被他就势带到怀中。“你想见识一下人间地----”后面的话被他火热的唇舌封堵在口中。地狱,也可以转瞬变天堂。这一个吻如疾风骤雨,淋漓尽致地宣泄着彼此蚀骨的思念。所有的怀疑,委屈,泪水,痛苦,都被此刻心底最真实的爱意淹没。他们的心,一如相爱的最初,以无比亲密契合的姿态,诉说着缠绵千年的深沉爱恋。
也许。也许。爱情并不是生命唯一的主题。
但,你可知道?
当我沉沦亘古时光,抛却今生所有前尘,将这一段盛唐旧梦悠悠唤醒,你,便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一生那么长,而情路漫漫,不知道会有多少坎坷波折埋伏在前方,但是我们一定会走下去,一定要走下去,对不对?
如果说,爱情是一场输赢未定的豪赌。那么,就让我义无反顾,用千年后的今生来赌千年前的今世。我用我的全部作赌注。赌我们相爱,至死不渝。

第三十五章陌生男子

江枫然在洛阳停留两日后便先行返回长安打理生意,留下枫庭陪着云端在此地好好玩赏了一番。冬季的洛阳景致虽不若春夏,但在云端这个现代人看来,能够一览九朝古都昔时风貌的机会可是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的,管它是春夏秋冬,既来之则玩之,这是她的至理名言。
十天之后,当采云间的生意重新走上正轨,而整个洛阳也差不多被他们两人玩了个遍之后,枫庭和云端终于启程,踏上西归长安之路。

马车行在路上,云端原本想睡一觉,无奈却怎么都睡不着,便拉着枫庭陪她下棋玩。在云端看来,古代有钱人家的豪华马车简直可以与现代的房车相媲美,里面不但空间宽敞,设有坐榻,而且还放置了小木桌,配有暖炉,不但可以烹茶,还可以读书下棋,实在是享受得很。云端和枫庭玩的是双陆棋,这还是她来到唐朝后和子霖学的。双陆的玩法比较简单,只有一黑一白两枚马型棋子,两人互博,掷骰子按点行棋,率先将棋子移出棋盘者为胜。云端从小就对所有棋牌类游戏不大灵光,所以此番更加不是枫庭的对手。像这会儿,他们一共玩了五局,她已经输了四局了,真是丢脸。
“不行,我刚才没掷好,我要重掷!”轮到云端掷骰子,她非常不走运地第N次掷出了一点,于是便玩赖地将骰子捡起来要求重掷。
“那不行。落棋无悔真君子。”枫庭伸手将她拦下,一本正经地阻止,只是眼中却难掩笑意。
“我是举手就悔小女子,嘿嘿!”她才不信这一套呢,不这样的话这局岂不是又输定了。“让我一步又不会怎样,小气鬼!”
“耍赖皮的话我就不陪你玩了!”枫庭作势向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你真恶劣…”云端皱眉,瞪他一眼,却在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情了,顿时有了主意。
“也好,那我们就先不玩了!”只见她随手把棋局拂乱,笑着起身坐到了枫庭的身边。“枫庭,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很想问问你呢!”
他看着她一阵心虚。这表情…有点诡异!他敢打赌,这小妮子心里一定又在算计他…
“嗯。是什么事…你说说看。”枫庭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云端故意顿了顿,倾身向前凑近他,笑得异常娇媚。“当初接我进江府的那个车夫到哪里去了?就是那个脸被烧坏,驼背瘸腿的那个…”
枫庭闻言心里一惊。糟糕了,难道她知道了?!恩,看样子,很像…
“啊…你说他啊…”他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暗自想了想,随后乱编道:“他身体不好,已经提前告老还乡了!”
“哦----原来如此!”云端信服地点点头,却又问了一句:“他在你的百宝箱里住得还习惯吧?”
“蓝儿…”枫庭眉头紧蹙,一张俊脸挂着无奈的苦笑。“你…都知道了?”
“哼!”她嘟起嘴来,扭过头不看他。
“一定是大哥告诉你的对不对?”这个不用说他也猜得到。没办法,事到如今他只能如实招供,诚意认错。“这个…我当初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你别介意啊!…嗯…好吧,是我不对,我错了,我认罚,好不好?”
“你认罚?”云端极力忍住笑意,故意板着脸转过来看他。“那好,就满足你受罚谢罪的愿望好了。”
“呵…”他笑,这小丫头!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罚他居然还要当作一件天大的恩赐似的…“不知小姐打算怎么罚?罚什么?”
“嗯…”她仔细想了想,忽然露出开心的笑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就罚你…陪我走一趟丝路度蜜月吧!”
“什么?你说,度…蜜月?”枫庭又是一头雾水,他疑惑不解地看着她。“那是什么?”
“呃…就是…”云端不禁在心里暗暗吐舌,她又得意忘形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每一次只要她一放松精神,总会不知不觉地蹦出现代词汇来,可见二十一世界的生活终究还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啊!她不晓得枫庭是否已经对她生疑,就算他不知道什么叫“穿越时空”,大抵也会觉得她古怪蹊跷吧!哎…..怎么办才好?暂不管它,眼下还是要先把“蜜月”给他解释清楚了再说。
“就是我以前听人说,西域那边有个什么国,他们那里的风俗是夫妻成婚之后,两人要外出旅行,度过一个月最甜蜜的新婚时光,所以叫做“度蜜月”。她不得不再次发挥自己编故事的本领,“我刚刚忽然想起这个来,才说要你带我去走丝路的,咱们也学学人家,尝尝蜜月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