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云端正带着子霖她们清洗衣物,枫庭带了一个人来找他。云端远远地看见他们,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
“严公子!”她开心地招呼着,“你身体好了?…他们怎么放你进来了?这里还没解除隔离呢!”
“天问星君老前辈亲自为我疗伤,岂有不好的道理?”脸色明显红润了些的严逸得意地笑笑,而后小声说:“我嘛…是翻墙进来的。”
“啊?......呵呵,破坏规矩,该当何罪?”她笑问,心中却倍感宽慰。想,若非外面情势稳定好转,严逸也不会这般轻松谈笑了。
“外面一切都还好么?”枫庭代为问出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嗯,还好了。”严逸点点头说:“患病的人越来越少,惠宁坊、永德坊因为多日无人发病,已经解除隔离了!其它地方情况也比较稳定,无人发作,尚在观察中。”
“太好了!呵,总算有点成效,不然就惨了!”她感叹着。前几天他们粗略计算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死去的人还不到一百个,虽然不是什么好成绩,但总算是没有出现那种“阖门而亡,举族而丧”的惨景。如此结果,已是幸运了吧!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们另一件事。”严逸在木椅上坐下来,“这病的起因,我已经有些头绪了。”
“哦?”云端和枫庭对视一眼,“快说来听听!”
“根据天问星君老前辈那本《西域搜奇》所载医案来看,这病起自西域,在波斯和大实都曾出现过。病因和蓝裳小姐之前说的果子狸有没有关系不能确定,但是根据我打探到的消息,目前波斯的一个城中也正在流传这个病,而且,发病在长安之前。”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疫病由波斯传来?”枫庭问道。
“嗯,应该是这样。”严逸点点头,继续说:“我还查到,最早发病死去的那个波斯商人正是回家探亲返回长安后开始发病的,而他的家乡正是波斯开始流行疫病的那个地方。至于参加我爹寿筵的那几位大人,恰恰是跟这个商人接触过的!”
“啊?…” 云端觉得像是在听故事一样,此刻,他们正在抽丝剥茧,所有的疑问即将得到解答。
“那商人是个珠宝商,这次带回了很多漂亮的波斯珠宝,就在家里宴请一些老主顾来看心货,而几位大人中有两个恰好喜欢收藏西域珠宝,就相约前去。据这段日子的情况来看,这病即使染上了也不会马上发作,会在体内潜伏一段时日,据我推测,其实早在我爹的寿筵之前,他们已经被染上了,只不过还没发作而已。后来我细查之下又发现,寿筵当天那几位大人是坐在一起的,因为他们后来都开始出现同样的症状,而其他人因为并没有靠得太近所以幸免。至于他们的家眷,自然是各自传给她们的了。”
“那…府上那位仆人…”云端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你说的是在厨房打杂的阿宝。他前几日已经好了,我问过他,他说看到有一桌的盘子里剩了一些肉,收拾碗筷到后厨的时候,他嘴馋就给吃了。我猜,那一桌刚好就是后来发病那几位大人所在的地方。”
枫庭想了想,照他这样推断确实说得过去。只是…“还有宫里那位娘娘呢?她应该没什么机会接触外人吧?”
“呵呵,这个说来也巧。我也是偶然听太医院的刘大人提起,原来这位娘娘在发病前刚刚出宫省亲来着。我当时便留了心,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 意外地发现之前发病的李大人的夫人是娘娘的表姐!在这位娘娘省亲时,李夫人特别去拜见,因为两人感情向来很好,娘娘还曾留她在家里一起住了两天。我想,大概就是这样染上的吧!”
“哦------!” 云端思量着严逸所说的话。是这样么?一个传染一个,一个巧合连同另一个巧合? 真是不可思议! 听起来倒是有点像现代人所说的“蝴蝶效应”呢!只是,能确定么?…
“我爹正准备将这些情况上奏,相信圣上自有明断。如无意外,大理寺那边应该很快就放张师傅出来了!”严逸笑着说道。
“我想,他暂时还是呆在里面比较安全。”枫庭不禁扬起嘴角,眼中闪着笑意。
云端忍不住开玩笑说:“呵呵,是啊,还是让他继续在大理寺“借住”些时日好了!师父他一定会感谢我们的安排的!”
第二十八章 拯救长安(本章结束)文 / 天狼星七月的忧郁
“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吧?” 她像是自言自语道。
“嗯,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严逸淡淡地答了一句,语气却是笃定。说着,转头看了看枫庭。“你说呢,江兄?”
枫庭点点头,安慰地扶着云端的肩,“八月未央风波平。”
“嗯?”她一时不解。严逸也有些好奇,他这话,似乎藏了点玄机那!
“师父他老人家回去之前占了一卦,卦上就是这么说的。八月未央风波平。”枫庭笑着解释,“我对此一直都不怎么确定,不过如今看来,相信师父他老人家还是没错的!”
“呼!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云端重重舒了口气,心情格外轻松,一扫之前的紧张阴霾。
八月未央风波平。一切都会过去的。她的唐朝生活还是会美好地继续下去。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所以阿,她一定要打起精神才行。恩,加油,许云端!
(本章结束,未完待续)
p.s:1600字也不能一起发上来,无奈,只好拆开。不知道犯了什么邪:(阅读不便,抱歉。
这一章结束,要开始下一章了。敬请期待。以下本章相关资料。声明,不是为了凑数,开始就打算放在后面的。
本章资料: 古代瘟疫与现代非典
1、《说文》提出"疫,民皆疾也。"把凡能传染的病通称为"疫"。"瘟"则是烈性传染病,可以在禽畜动物与人之间相互感染。特别烈性的瘟病可以朝发夕死。所以中国古代把传染病、流行病通称为"瘟疫"。在防治"非典"中可用古方"银翘散"、"桑菊饮"等一些古代有效的方剂作为现代防治"非典"温疫的补充。(《当今"非典"防治与古代治疫经验》 作者:于希贤 中国经济史论坛于2003-5-15 12:36:19发布)
2、据《名医类案》记载“泰和二年四月(即公元1202年五月份),民多疫病,初觉憎寒壮热体重,次传头面肿甚,目不能开,上喘,咽喉不利,舌乾口燥,俗云大头伤寒,其高热、喘、咽喉不利与当今的“非典型肺炎”很相像。
3、就拿这次俗称“非典”的疫情来说,其实,对“非典”一类疫病中医早就有深入研究。早在殷商出土的甲骨文中已有“疟、痢、疫”的记载。“非典”实际上就是一种温疾病。非典型肺炎的病人都有“风”、“热”、“湿”的症候群,治疗上对因进行“驱风”、“清热”和“化湿”。(中医究竟是不是科学?朱寅年)
第43章 生日礼物
天问星君说得没错,在七月底,长安的疫情已经基本消除,坊市之间鲜有人再发病,之前那些不幸染病的人逐渐康复,被隔离的几个居民坊也奉旨陆续解禁。太医院和京兆府为了安全起见,依旧将每日的例行巡诊制度保留了下来,并且坚持记录上报,而云端所负责的“养病坊”也终于在八月初六这一天送走了最后一位痊愈的病人。根据皇帝的旨意,“养病坊”自此被当作一处永久性的官方机构保留下来,无偿收治各种传染性疫疾患者,全部费用由朝廷拨款,为百姓增添了一项福祉。
八月初八这天,光荣卸任的云端和枫庭在宝明斋设了酒席,小小地宴请了大家一番。主意是云端出的,用她的话来说,这顿饭有三个非请不可的理由:一是要庆祝刚刚出狱的张大厨沉冤得雪重获自由;二是庆祝大家劫后余生顺利度过这场天降之灾;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要为枫庭补过一个生日!他的生辰原本在上个月,但那时他们都还隔离在“养病坊”里,没有条件好好为他庆祝,就连她准备送他的那份生日礼物,也因为实在无暇顾及而一直拖延到现在才完工,所以一定要借机补给他才行。
当日的座上宾其实也没什么人,除了几位掌柜和江枫然外,就是店里的一些伙计和演员,再有就是严氏父子了,严安之因为公务在身而缺席,严逸则带了晁衡一同前来凑热闹。关了门,都是自家人,偌大的厅堂里,伙计们占据一方天地,枫庭,枫然和云端陪同三位掌柜和严逸晁衡坐一桌,张大厨作为主角之一也赫然在座,破天荒地没有下厨,将饮食料理一切事宜交由自己的两个徒儿----出师高徒春生和还不怎么成器的云端来打理。封闭多日,演员们亦技痒不已,于是舞台上便有宝明斋的招牌歌舞表演为之助兴。风波渐平,众人皆如释重负神清气爽,一时间谈笑风生,大啖美食,好不开心。
云端奉师父之命在后厨打杂帮忙,没一会儿就偷偷溜到了前边,捡了枫庭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谁叫你出来的?怎么不乖乖呆在后面帮忙?”张大厨故意板起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我是担心师父这里随时会有端茶送水的吩咐嘛!”云端顽皮地笑了下,又再叹息一声抱怨道:“要怪就怪春生师兄太厉害了,厨房里根本没我施展的余地,只会令我研习厨艺的信心一再受挫而已,想来这样的情况也并非师父乐见的吧?”
席间众人无不莞尔,这个蓝裳,别看平日里温婉稳重,有气度又有主心骨,却也会时不时地显露出纯挚少女的活泼俏皮,让人见识到截然不同的另一番风情,永远不变的则是那颗剔透心和不肯吃亏的一副伶牙俐齿。
“据说,今天是给某人补过生日,大家的贺礼都在那里摆着,不过…”江枫然在一旁含笑说道,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光。“好像少了一份那!”
云端明知大家都看着自己,却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只低头吃菜,并不搭话。严逸忍不住咳了几声,直截了当地说:“蓝裳小姐定然是准备了非常特别的一份厚礼,快拿出来吧,我等都很好奇呢!”
“我?”她心知他们只是故意逗她,索性配合一下,演戏演到底好了。 “…这阵子忙晕了,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说着,万分抱歉地对枫庭道:“枫庭,对不起,我…”
他挑眉,俊脸上掠过一丝遗憾,却仍然不以为意地安慰她说:“没关系,心意到了就好。”说实话,他之前也一直在好奇她会送什么给她,不过…
“故弄玄虚,吊人胃口。”严逸淡淡地下了结论。云端也不反驳,只微微扬着下巴看他一眼,一脸“随便你怎么说”的表情。嘿嘿,故弄玄虚又怎样?礼物她当然会送,只不过,要私下里单独拿给枫庭,才不要他们看到呢!就让这些人好奇到死吧,有点悬念才不会太无聊…
“蓝裳小姐,怎么不见小苒姑娘?”一直沉默着的晁衡忽然开口轻声问道。
“哦,她在后面呢,等会有她的表演。”云端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她刚刚就发现了,这位晁大人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啊飘,没有落脚的焦点,原来是在寻找伊人身影。看着样子已经很明显了,他果然对小苒…那么,也许她可以帮帮忙,多为她们俩创造些机会才好,若能成就一段良缘终是美事一桩。晁衡怎么说也算一青史留名的人物,那她这个媒婆就算正史无记载,好歹也能在什么野史逸闻,唐传奇故事里留下一笔吧?呵, 改天先找机会探探小苒口风再说。
台上,歌舞正酣,台下酒意正浓。这时,雨来从另一边伙计们的席间走来,附在枫庭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枫庭点头,却在桌下悄悄握了握云端的手,暗暗递了个眼色给她,向众人致意后便起身离席。不一会儿,趁着伙计们上菜的当儿,云端借口说要去厨房看看也溜了出去。到了后院,只见枫庭站在那棵大柳树下,正等着她呢。
To be continued.
资料:
鉴于疾疫问题对社会的巨大影响,中国古代从很早开始就进行了各种预防和控制尝试,其中一个方法就是病人隔离。唐代是由僧人开设乞丐养病坊,以隔离收治病患者。从宋代开始,出现大量官办养病机构,都有隔离病患的作用。(详细资料稍候见贴吧)
p.s:超过1500字实在发布上来,总说网页无显示,无奈,只好拆开发。天涯居然也这样,莫非我电脑又中毒了......阅读不便,很对不住大家。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么?”云端在他跟前站定,好奇地问。
“拿来吧。”枫庭没有理会她的疑问,却是笑着伸出手。
“什么?”她垂下眼帘,故意装傻。
“我的礼物。”
“都说没来的准备了,怎么还要?…大不了改天补一份给你好了!”云端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继续演戏。抬眼,只见枫庭笑着摇摇头,倾身上前。“喂,你干吗笑得那么邪恶…”
“既然你不肯拿出来,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他说着便伸出手来搔她的痒。云端边笑边躲,枫庭这家伙坏透了,明知道她最怕痒,居然还用这招!
“好了,好了,我投降,拿给你就是了。”她轻轻推他,开口求饶。
他捏捏她秀挺的鼻子,“你这丫头,非得这样治你才行。”
她拉下他的手,指指停在院子里的马车,说道:“东西在车里,你自己找吧。不过…” 她嘿嘿坏笑两声,“我可要限时哦,数到三十下,哦不,二十好了,如果你还没有找到,这份礼物我可就要收回了!”
枫庭闻言,浓眉微皱。“这是在反击?”
云端淡淡一笑,不答只问:“如何?”
他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不怎么心甘情愿地点点头。“成交!”说罢,大步向马车走去。
“十六…十七…...十八…”云端站在车下,一边隔着门帘数数,一边侧耳倾听车里面的动静。其实她藏得也不是很隐蔽,他若是找不到可不怪她,只能说是他变笨了。奇怪,怎么没有声音?找到了?没找到?…
“十九…二-----啊----!”最后一句还未出口,马车的门帘霍地被掀开,他长臂一揽,便轻松将她捞上了马车。
他紧紧地抱着她,没有任何言语。她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手抵在他胸前,轻轻地推。“枫庭…”
“乖乖的,别动。”他温柔地吻了下她雪白的脖颈,手臂圈得更紧了些。云端深深呼吸,汲取他身上那熟悉的,可以令她莫名安心的气息,没再说话,只静静地抬手回抱着他。
“找到了?”过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问。
“嗯。”
“还满意么?”是她的礼物让他这么激动? 应该不至于吧…
枫庭放开她,把礼物拿在手里,和她一起细看。这是一个绣屏,上面绣着一个蓝裙飘飘的娉婷女子,容颜清丽脱俗,一头乌发如云,手里拿着一册书,轻倚垂柳,神情悠然,不经意处更透露出一种淡然从容的美。这可人儿不是他的蓝儿是谁?
他从没想过她会送她这类东西作礼物,毕竟针线是她最不擅长的不是么?看这绣屏,虽然针脚有些粗糙,但也繁琐复杂得可以,要绣好这样一幅图,即便是熟练的绣工只怕也是要很大一番功夫的。她,不知道是费了多少心思啊!
这绣屏的一侧还绣着一阕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就是这样的几句,让他在第一眼看到时便被深深震撼。如此炙烈决绝的感情,如此大胆执着的表白,叫人如何不心动?叫人如何不沉溺? 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念着这几句,仿佛阅读着她柔软纤细的心。而这,就是她爱着他的心情…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只有真实可触的拥抱,才能证明她的存在。情深如是,夫复何求?惟有感谢上苍的眷顾垂青,能够得到她的爱情,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贵重的礼物。蓝儿----”
云端的手轻轻覆上他的唇,不,不要听他说谢谢。谢什么呢?因为是你,怎样爱都是心甘情愿。“别说,我们之间不需要那样的字眼,我都知道的。”
“呵…”他动容地笑,眼光温柔深沉似海。“这头发绣得真好,黑亮如缎,用的可是染黑的冰蚕丝?”他又再看了看手中的绣屏,不经意地问道。
“不,不是。” 她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你在仔细瞧瞧,猜我用的是什么?”
枫庭略显疑惑地看着她,侧头想想,再想想,忽然一个闪念,心神为之一荡,已然猜到几分。
“上一次,你问我要了一缕头发,莫非…”
云端唇角的笑意慢慢扩大,轻轻点头,加上一句:“不止你的,还有…..我的。”
与君结发,期许一生,携手白头。这是她的心愿。虽然知道夫妻的发不是这样结的,却仍想想这样留下一点什么。所以才要子霖帮忙描了这样一幅图样,跟着她边学边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完成。这绣屏,也许会流传下去,千年,百年,当生命不再,任沧海桑田,任时空变换,他们的爱仍然可以以另一种形式留存于人世。就好像她颈间的那枚镌刻着“天佑吾爱”的契丹指环一样,那是爱情不朽的纪念。他看着她,眼中有意外,有喜悦,有感动,有心疼…种种心情交织成一张温柔的,蛊惑的网,让他甘心坠入其中,不愿自拔。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深深望进她的眼里。“那些日子,眼睛总是红红的,手指上扎了那么多针眼,都是为了绣这个?”他无法想象她是怎样在灯下将这么多纤细的发丝一针一线地绣起来的,那时还以为她是为了治病救人的事情太操劳,却没想到除此之外还有这么一桩!都是为了他啊…
“虽然心意可贵,却还是该罚。” 他虽然为这样的一份礼物心折狂喜,却又忍不住气她不爱惜自己自己的身子,为了这件东西而耗尽心神。
“哎!早知道会是这样…” 云端噘着嘴道,“该罚?怎么罚?你…”枫庭低下头,用一个火热缠绵的吻将她未说完的话封锁在彼此唇间。纠缠的唇瓣传递着最深沉的爱意,温柔地,烙印下无声的誓言。我们的爱,以吻封缄。
To be continued.
资料: 《思帝乡》/唐/韦庄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韦庄 (836-910),字端己,长安杜陵(今属陕西长安县)人,昭宗乾宁元年进士,年轻时生活放荡,后入蜀为王建掌书记,王建为前蜀皇帝,遂任命他为宰相。其诗词都很有名。
小苒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将自己隔绝在这幽闭的角落,想象着外面的热闹欢喜,独自神伤。
不想见人,亦不想言语,心口仿如压着千斤巨石,密实而沉闷地痛着,不知所措,无力呼吸。送给枫庭少爷的长衫和口罩在膝头静静地摊开来,冰冷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摩挲着,细密的针脚,写满欲言又止的渴恋相思,如今却又平添了千万倍的愁苦。眼泪不知不觉潸然落下,打湿了手中送不出的新衣。
枫庭少爷…他的名字是她唯一烙印在心版的图腾,那般滚烫,那般冷硬,那般锋利,那般无情。将她的心摧毁得面目全非,伤痕累累。有生以来,第一道伤疤,正鲜血淋漓地横陈在心间,那么痛那么痛。而她,除了咬紧牙关默默承受,别无他法。能怪谁呢?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她在自作多情啊!为何明知前面是万劫不复,却还是傻傻地不肯回头?心头纠结的情绪无论如何也梳理不清。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因何会义无反顾地爱上枫庭少爷?究竟是因何?没有答案。她不知道。那只是一种感觉,当日,她妖娆起舞,与人群中独独一眼望见了他,那一刻,心头竟是天地初开般的清明。阳光静静地洒下来,为他挺拔伟岸的身躯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永远记得那一瞬的恍惚,犹如乍见天神。那幅画面,是她心中定格的风景,时时温习,心动如初。爱,就是这样发生的吧…
急促的脚步伴着女孩焦急的轻唤打断她的神游。“小苒,小苒!”
她慌乱地将衣物藏在褥下,飞快抹干眼泪,打开门。“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