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的话一出口,全场哗然。这么漂亮娇弱的小姐,居然说要吃掉这个恶心的虫子!实在不可思议。一旁的江枫庭和张大厨也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这丫头想干嘛?!
“小姐,你疯了!”子霖捂着嘴巴惊叫道。
云端没理会,径直走到男子跟前,咬咬牙,发狠抢过那只死蟑螂,心里却恶心得一阵痉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天那,小强这东西她从来没用手碰过,现在,却要吃了它?!子霖说得没错,她是真的疯了。但,即便恶心死自己,她也不能让他得逞,偏是要争这口气的,他这样闹下去,这生意还要怎么做?
男子鄙夷地笑笑,算准了她一个弱女子说什么都不敢吃,“嘿嘿,好啊!你吃,今天只要你吃了它,咱们这事就此了结,我也盖不追究了。”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云端说着,就把那蟑螂举到唇边,故意装作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不就是吃只蟑螂么!高蛋白,还能美容呢! 以前听说广东那边的人还吃刚下出来的小老鼠崽呢,和那比起来,这个似乎就没那么恶心了…
“蓝裳!”就在她要把蟑螂放进嘴里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握住了,江枫庭自然不会任她受如此委屈。
“姐姐不要吃啊!”忽然,一个童稚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正和母亲一起在门口看热闹的大约5、6岁的小男孩挤了进来,跑到猥琐男跟前,绕着仔细瞧了瞧,指着他说道:“我刚刚在外面看到这个伯伯在墙角那儿往汉包里塞东西!” 这热闹小家伙看了好半天,这会儿刚刚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个伯伯往汉包里塞的是蟑螂,而且还是故意的,他想骗钱!
男子听了孩子的话脸色蓦然一变,气急败坏地骂道:“哪里来的小杂种!竟敢血口喷人!你…你…”男孩冲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到门口,跑回了他妈妈的身边。
“原来是想讹钱的!”“怎么有这种人啊,真不要脸!”“太过分了吧!”,,,,,,
一时之间,人们纷纷唾弃职责猥琐男,更有些客人按耐不住,朝他扔起了果核和吃完的肉骨头。男子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嚷嚷:“你们等着…你们…你们等着…”最后终于跌跌撞撞地夺路而逃。众人看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云端把手里的蟑螂递给一个伙计,吩咐道:“拿到后院烧掉吧。”然后对客人们施礼致歉:“今日横生这一事端,扰了诸位进餐,实在抱歉。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我向各位保证,宝明斋一定会一如既往,尽力做好卫生工作,保证为大家提供美味又干净的食物,这一点请大家放心。同时呢,也欢迎所有的客人队我们进行监督,多提宝贵意见!为了表示歉意,今天的酒水全部免费,大家痛快的喝个够吧!”说完,她回身给了乐师们一个手势,音乐又再响起,演出继续,不一会儿,宝明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景象。
这件事,非但没有损害店里的形象,反而进一步增加了客人们对宝明斋的好感和信任,特别是云端,更是深得人心。那个猥琐男啊,真是应了那句话, 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不成,倒还帮了他们呢!嘿嘿!
第24章 银戒定情(上)
与宝明斋一街之隔的醉风楼里,丽妃娘娘的哥哥王宝明正在独自享用一桌丰盛午餐。此人出身官宦世家,向来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所不沾,个性张扬跋扈,心胸狭窄,唯利是图。如今仗着妹妹进了皇宫,得了圣上恩宠,他行起事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办事的!一帮蠢货!”王宝明听完醉风楼李掌柜的汇报,气急败坏地一把掀翻了桌子。
“公子息怒…是小的没找好人,请公子恕罪…”
“恕你娘的罪!”王宝明怒骂道。真是气死他了!怎么他就养了这些个饭桶呢!不过是搞个破坏,居然也能办砸,还不如他自己动手呢!哼!对面那个宝明斋,原本已经要关门了,没想到最近改做什么平民生意,弄出好些个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点子,竟然又火了起来。本来呢,那些穷酸小老百姓他才不会在乎呢,再说自己这生意也不错,不过,整天进进出出瞧着他家门庭若市,人们排着长队买东西的样子他就是不爽!这钱他不屑赚,但看到别人赚了他还眼红,就是这么简单。
“我另外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王宝明歪在椅子里冷冷地问。
李掌柜哆哆嗦嗦地用袖子抹了一下额上的汗,“回公子的话,已经…有点眉目了。”
“还不快说你等个屁啊!”
“是,是…现今负责宝明斋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家季老板的独生女儿季蓝裳,另一个就是江远帆江老板的二公子江枫庭,这两个人好像已经订婚了。据说,他们家那些新鲜点子都是季小姐的主意,那个汉包也是她做出来的。”
“哦?季蓝裳…江枫庭….”王宝明挑了挑眉,又问:“江远帆就是那个长安首富?”
“是的。就是他。”
“他娘的,有老子在还轮得到他做长安首富!”王宝明恨恨地说,“你给我派人盯着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赶快回来向我报告,要是再出什么岔子,小心我要了你们的命!”
李掌柜心里暗暗叫苦,跟了这么个主儿,实在是…嘴上却又不得不应承道:“是,小的一定照半,请公子放心。”
“等一下!”王宝明忽然叫住正想退下的李掌柜。“季蓝裳那妞儿长得漂亮不? ”
李掌柜愣了一下,“这…..据说是又聪明又漂亮的,是个人尖儿…”
“哦?这样啊…”王宝明的眼里露出淫邪的光,“改天我倒一定要会会这个美人儿了!”要是她真漂亮,就直接收了她当小妾,她家那些家产刚好就当嫁妆归了他!至于江家么,他总有一天是要吞了的,一个也跑不了! 这长安首富只能是他王宝明!等着瞧吧!哼哼…
“怎么?还在想那只蟑螂么?”江枫庭看到云端一直在那里发呆。
“嗯。”她的眉头仅仅皱着,“我总觉得,那人不像是想使诈讹钱那么简单。他好像…”她的直觉告诉她,猥琐男大有问题。
“呵呵!”他笑,伸手轻轻抚平了她的眉头,“也不排除他是故意使坏,想砸我们的招牌。生意场上,竞争总是难免。你做得好,自然就抢了别人的生意,断了他的财路。所以遭人妒恨也是正常。今天这种招数已经算很普通的了。”
“啊?那不普通会怎样啊?”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港片里时常出现的桥段。阴谋?陷害?下毒?绑架? 暗杀?灭门?…她懊恼地叹息着,若果真如此,对方会不会向他们的人下手啊?
“好了,别担心了。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未必当真的。”他轻笑,忽然来了兴致,拉着她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云端边走边问。呵,出去透透气也好,这些日子她也实在是疲惫至极。累,心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出门的时候,经过舞台,刚好轮到小苒在表演。云端与她的目光相遇,冲她笑了下,偷偷竖起了大拇指。小苒怀抱琵琶唱着,视线却追随着相携离去的云端和江枫庭。只见他略略俯身,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而她则回以一个温婉的微笑。小苒的神色一黯,敛眉垂首,歌声中无端多了几分忧伤。心神一弛,手下便弹错了一个音。还好,不过是一个音而已,并无人注意到。人说,曲有误,周郎顾。周郎又在哪里呢?他…并没有回头…亦从不曾回头啊…
一曲终了,小苒在后台被一个男子拦住了去路。
“姑娘刚刚弹错了一个音呢!”他说。
小苒抬眼看他,只见那人大概30岁左右的年纪,个子不是很高,清瘦儒雅,眼光温和
而淡定。他的注视令她心虚,只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男子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急急离去的身影,脸上不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霍小苒,呵…可爱的小姑娘。
江枫庭将云端带到了江家位于西市的古玩店。前几天,这里的掌柜刚刚带着从各地搜罗的一批古董回到长安,他还一直没空过来,今天刚好过来瞧瞧,也顺便带她散散心。
“断云边”。云端站在这间装潢得异常简约雅致的古玩店外,轻轻地念着,“这名字是你取的么?”
他笑着点点头。向来,他都对“云”这个字有着莫名的好感,喜欢云的洒脱飘逸,喜欢云的轻盈空灵。所以,无论是落云茶楼,还是这间断云边,他都嵌了一个“云”字在里面。
“喜欢么? ”他问。
“嗯,这名字好极了!还有落云茶楼,那个名儿我也喜欢。”她真诚赞赏道,继而又说:“我喜欢云这个字,感觉那么自由,那么柔软缠绵。”
江枫庭的心为着她的话轻轻一动,这,可算是心有灵犀呢?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要寻找的人究竟该是怎样的? 倘若世间有那样一个女子,可以用同样的眼光和他一起看遍世间风景,用同样的步调随他远走天涯,有共同的好恶,有相似的心思,无需言语,无需太多解释,亦能读懂彼此的念头,那,便是心灵相属的默契吧!
曾经,他以为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但是,直到她的出现,让他再也无法那般笃定。
你可是我一直在找的人么? 是你么?
呵…..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愿意,那个人就是你。蓝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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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云边并不很大,内里靠墙三面都摆着高高的以沉香木打造的百宝格,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玩旧物。阳光透过门窗上悬着的竹帘丝丝缕缕地洒落,细细的光线间,隐约有微尘浮动。一个麒麟样式的青铜香炉里静静地焚着降真香,一室氤氲却掩不住古物的陈旧气息,那是时间经过留下的味道。
云端站在百宝格前,将那些藏品一样样看过,心怀敬畏,由衷赞叹。她始终相信,每一件器物都是有着不死灵魂的,他们沉默而坚定地见证了时间的流逝,带着历史的印记,和尘封的过往,在重见天日的时刻,无声地诉说着那一个个已然逝去的故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曾动手去触摸那些物件,慢慢地走过,慢慢地看,直到,在最后一个百宝格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那枚放在一个红木小漆盒中的银质指环。
那枚指环看起来实在是不起眼。它的表面已经有些黯哑无光,形状也略显粗拙,细看之下,手工也不够精致,没有繁复的花纹,除了一颗五芒星样的图腾标记外,只有几个奇特的文字镂刻其上。即便如此,云端还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它,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很特别很特别。仿佛那指环有种未知的神秘力量,莫名地吸引着她。忍不住,她把那指环拿在手里,轻轻把玩着。到了唐朝以后,她才知道,这时的人们都把戒指叫做指环,而且,那也不是随身携带的饰物,而只有在祭祀一类的仪式中才会使用,类似于一种神器,总有些神秘的气息,让人充满敬畏。她试着将它套在指上,发现那尺寸竟比她的拇指还要大一圈。
“这上面的字你认得么?”她举着指环,问江枫庭。
“嗯,那是契丹文。”他淡淡地笑,给她讲它的来历。“这枚指环是我上次在西域,从一个契丹族的大祭司那里得来的。据他说,这曾经是一位契丹王妃的陪葬品,因为陵墓被盗才流落民间的,这上面的五芒星是他们那一族的族徽。传说,那位王妃深得丈夫宠爱,在她逝去之后,契丹王伤心欲绝,不但亲手打造了这枚指环作为妻子的陪葬,并且终生没有再续娶他人。这指环上面的字便是他刻上去的。”
“可是那位王妃的名字?”她问。
“不。”他摇摇头,“那上面刻的是:天佑吾爱。想来,是想保佑他最心爱的女子,在死后能够得到安息吧。”
天佑吾爱。想不到在这样的四个字背后,还隐藏着如此美好的一段爱情。云端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指环表面的刻痕,想像着那位痛失所爱的契丹王,一笔一划刻下这四个字时的心情。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深爱过的人,当你弃我而去,我的生命便随你一同枯萎。身为君王又如何?佳丽三千又怎样? 从此后,对你的想念便是我余生的主题,只愿我的爱能够陪伴你,保佑你,安然栖息,直到来生…
她这样想着,唏嘘不已。也许,这看似粗糙的指环能够打动人心的神秘力量,就源自它所承载的那份真爱吧。呵…..云端叹息着,小心翼翼地将指环放回盒子里。
“如果没有什么事,咱们就先回去吧,我还想顺路去春生那里看看。”她轻声说道。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好,你先到外边等我一下,我还有些话要和掌柜的交待。”
云端站在断云边门口,沉默地看这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一刻,她忽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在穿越时空之后,她越来越多地感知到时间的强大无情。想起1000多年以后的现代,对比自己所身处的盛唐,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永恒不变。但是,爱情呢?就好像那枚指环所记载的爱情呢?它是否也会在时间中湮灭?还是,带着生生世世的记忆永远流传?…她正站在那里独自发呆,忽然被不远处的争执声所吸引。
“不行!这个价钱我不能卖给你!”一位摆摊卖彩绘泥俑的老者正在和顾客讨价还价。
“浑蛋!我们岩也大人想要的东西,你敢不卖!”一句稍显生硬蹩脚的汉语让云端不仅皱起眉头,定眼一瞧,呵!原来是两个身穿和服的日本人!
“买卖买卖,你买我卖,两厢情愿,我这小本经营,价钱总要合得上才行。你出价太低,我自然不卖你!”老者看起来对对方的无礼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拒绝这笔不平等交易。
“八嘎!”其中一个日本人骂道,伸手推搡了老人一把。另一个也用日语一连串地不停咒骂着。
很不幸,云端听得懂日语,谁让她偏偏有个在大学里当日文教授的老爸呢!虽然自己打心眼里不愿意学,但从小耳濡目染,又被老爸威逼利诱地教了一些,说什么多回一门外语多条路,所以基本的听说读写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她听得那日本人在叫着“砸了他的摊子!打他!”心里的火气腾地爆发了,爱国情绪空前高涨,该死的倭国小民!在大唐居然也敢这么嚣张!忍不住,冲上前去,大声喝止道:“住手!”
第25章 银戒定情(下)
那两个日本人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一边色眯眯地盯着她看,一边互相用日语说:“是个美人儿呢!”
云端冷冷瞪着他们,恨得牙痒痒,同样用日语一字一句道:“在这里还没你们放肆的份儿。不想进官府的话就乖乖道歉!”也不知道现代日语和古代日语有什么差别,但看情形她的话那两个人是听懂了的。
“你---少管闲事!”一个日本人指着她,狠狠地说。
她笑,嘴角带着几分轻蔑,神情依旧淡定,“呵呵,不要意思,今天这闲事本小姐我还管定了!”
她的反应令那两个日本人很是恼火,其中一个武士打扮的人一把抽出佩刀,直指云端。她也不躲,只定定地逼视着对方,如果目光也能伤人的话,想必那个日本人早已经体无完肤了。
“哎呦!”拿刀的日本人突然痛呼一声,支撑不住,扑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细长的弯刀应声落地,一双手只顾捂着小腿,表情极其痛苦,看起来像是遭了暗算。而另外一个则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明所以。
只一个瞬间,江枫庭高大的身影已经护在了云端的身前,将她和那两个日本人隔离开来。他看到被推翻的摊子和破碎一地的泥俑碎片,紧锁着眉头,表情冷酷阴沉得令人无法呼吸。
“道歉,然后照价赔偿。”他淡淡地开口道。
日本武士已经重新站了起来,用日文一连声地骂嚷着,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江枫庭改用日语说。他身后的云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居然…..也会说日语?!
“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蠢货!”日本人恼羞成怒,挥刀向他砍来。他护着云端,身形一闪便让对方扑了空。云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亦不曾感到丝毫的害怕,枫庭无论怎样移动,都始终站在她的前面,对方根本连她的裙角都碰不倒。不过2个回合,那两个日本人便都瘫在了地上。江枫庭以脚尖高高挑起日本人的刀,握在手里,刀锋横架在两人的脖颈上。那两个日本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扔在地上。江枫庭没有动,嘴角轻扯,冷冷笑了下,手上不觉加了几分力打道,一个日本人的脖子上立刻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便渗了出来。那人哆嗦着爬起,捡起钱袋,毕恭毕敬地双手奉给老者。
“老伯,你看一下里面的钱够不够赔偿这些损失的。”云端开口提醒着。
老者依言看过,感激地冲她笑笑,“够了,足够了!”
日本人看看江枫庭,他仍然不动声色,手里的刀不曾挪开半分。那两人无奈,只好又再给老人鞠了一躬,然后操着生硬的汉语道:“多有得罪,非常抱歉!”
江枫庭的刀刚一移开,那两个日本人转身就想开溜。
“等一下!”云端叫住他们,接过枫庭手里的武士刀,径直走上前去,“别忘了,这是在大唐。”她说,语气中不觉便多了几分优越和无比的自豪感。把那刀还给武士的时候,她忽然促狭地笑,用日语说:“如果我是你,我就用这把蒙羞的刀切腹自尽。”那日本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怨毒地看她一眼,接过刀,踉跄着夺路而逃。
云端和枫庭帮着老者把摊子整理好,她看着那些破碎的泥俑,不无惋惜地说:“只可惜糟蹋了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
“呵呵,今日多亏了小姐和公子出手相救,老朽实在感激不尽。”老者真诚地向他们道谢。“老伯,你不要客气。这是应该的。”云端轻浅地笑笑,离开时,还不忘叮嘱老人说:“我怕他们不甘心受辱,回头再来寻你的麻烦。所以老伯你明天还是换一个地方摆摊为好。”
“嗯,明白,明白。”老人感动于她的善良细心,望着云端和枫庭一同离去的背影,他喃喃自语道:“好人交好运,善心有善报。”
“想不到你的身手居然那样好!”云端由衷地赞叹道,“好酷哦!”
“嗯?”他挑眉,又要晕了,“裤? 身手和裤有什么关系?你的意思是,我因为穿了一身好衣裤而打赢他?”
她暗自吐了吐舌,真是的,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现代词,这样不好,会让他越发起疑的,下次一定要注意!
“不是那个意思啊!酷,是冷酷的酷,意思就是…..有风度,有气质, 好看,恩…还有…”她绞尽脑汁想着恰当的解释,“还有就是说你够侠气,是条硬汉!”她也不知道《现代汉语词典》上,对“酷”这个词的标准解释是什么,反正按她的一贯的理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有风度,有气质, 好看…..侠气,硬汉?他想着,嘴角不觉浮上一抹笑意。这是她对他的看法么?在她眼中,他有风度,有气质,还…很好看?这话若是换了其他人来说,他可能会觉得虚伪肉麻得要命,但是,由她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他非常非常的受用。心里那缕淡淡的甜又开始悄悄蔓延了。很开心,很开心。但愿她说的是真心话。
“你还会讲日本话!”这一点实在令她惊讶。
“你不是也会!我是东渡的那次和当地的商人学过一些,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他问到了重点。
这…她迟疑了一下,又乱编道:“啊,以前我爹给我请过一个老师,那为老师娶了一个日本女子为妻,所以他会说些日本话,也就顺带着教过我。”这好像还说得通吧?可是天知道唐朝的家庭会不会位女孩子请家庭教师呢?因该会吧,要不然这琴棋书画又跟谁学呢?
“哦,是这样。”他不以为然地点点头,看不出相信,也看不出不信,却是没再追问,云端总算松了口气。
他们两人一路往宝明斋分号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天忽然阴了下来,大雨瞬间便倾盆。人们纷纷疾走避雨,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人声鼎沸的街上便空寂下来。临街的商铺房檐下挤满了躲雨的人,云端和枫庭也在其中。
她透过沿着房檐坠下的雨线,静静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闭上眼睛,听雨水打在青瓦上的声音,空气中浮动着泥土淡淡的腥香。呵,这似乎还是她来到这里后长安城下的第一场雨呢!忽然就有了一股冲动,很想很想,置身其中,将自己融入这片雨幕。
“这里离分号应该不远了吧?”她问,对于方向和距离她一向缺乏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