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公，今儿这大日子，怎么不见尊夫人？”江远帆忽然不经意地问道。
“哦！”季永堂笑着回答：“贱内前些日子去了咸阳探亲，这会儿人不在长安。”
江远帆点点头，眼光蓦地黯淡，却转瞬即逝，谁都不曾察觉。云端听了季老爷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贱内？！他居然称呼自己的妻子是贱内？！
“男人是不是都是如此不尊重妻子，所以要在外人面前称其为贱内？”她小声问江枫庭，很是愤愤不平。
“怎么会！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他并不以为意。
“呵，既然这样，那妻子是不是该称呼丈夫为贱外呢！”她撇撇嘴，语带讽刺地反问道。都说唐朝是中国封建社会男女地位最为平等的朝代，但从这些小细节还是可以看出，男尊女卑的观念是多么的根深蒂固。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气恼的样子，贱内？贱外？呵呵，也只有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能想得出来。“以后我绝不会说你是我的贱内。”他的声音很低，音量刚好只有她能听得到。“这一点娘子大可放心。”
江夫人看到他们小声交谈的亲昵和云端蓦然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着和其他人交换了下眼神。也许回去以后，她也该好好准备准备了，呵！真是等不及想给这两个孩子办喜事呢！
“小姐，月姑娘要回去了，正等着要向你告辞呢！”安生走过来，轻声向云端报告说。
她向桌上的施过礼，便暂时告退离席，随安生一起去了后门。花闭月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云端看到她，便上前去，亲热地拉了她的手，真诚地道谢说：“今天多亏有月姐姐帮忙，你辛苦了！”
见惯了有钱人势力嘴脸的花闭月对云端的礼遇一直感到受宠若惊。“季小姐，您太客气! 我知道您是打心眼里把我当个人看，但花闭月毕竟出身娼馆，您是豪门千金大家闺秀，这样与我姐妹相称实在不妥，只怕会污了您的身份。”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谁让我也成了你的粉丝呢！”
“啊？粉丝？”花闭月不明所以。
云端笑着，暗自吐舌，忘了忘了，怎么又把现代词语给顺嘴溜出来了呢！她也不解释，却是拿出一个绣工精美的小钱袋，偷偷塞给了花闭月，附在她耳边悄悄说：“这里有点银子，是单独给你的，别让你那鸨娘知道了，多存点私房钱总没坏处的，他日也好为自己做些打算。”
花闭月心内一阵感动，从来没有什么人，如此贴心地为她着想过。季蓝裳是她见过的最坦诚善良的女子，在她的眼里，她始终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轻视鄙夷。推辞不过，终是收下了。“那…..多谢季小姐了。” 她对她心怀感激。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以后请叫我蓝裳，不然我会很不自在的。”云端顽皮地笑了笑。
花闭月看着她，承蒙她不嫌弃她出身低贱，若是今生能交下这样的一个朋友，便是三生有幸了。“呵，好吧。那谢谢你了，蓝裳。”
在这一刻， 两个同样美丽的女子心无嫌隙地相视而笑，惺惺相惜。
无关出身，无关地位，只有美丽的眼睛，才能看得到同样的美好。
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也没有谁比谁更卑微，命运或许各不相同，但生命本身却永远平等。你说呢？
第22章 小试身手
宝明斋的开业赢得了一个满堂彩，分号那边的情况也很不错，对此大家都感到非常开心。只有云端，心里只略略松了一口气，却丝毫不敢懈怠，这才仅仅是第一天而已，开局虽然不错，但若想把这种境况延续下去并且越做越好，恐怕还是要多花些心思的。呵，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第二天一大早，江枫庭把云端送到宝明斋以后，便一个人去了西市，察看分号的经营情况。云端先是带着演员们排练了一下节目，而后便直奔后厨找她师父报到去了。张大厨已经昨天发话了，从今日起，她要正式进入学徒状态，每天至少在后厨学艺1个时辰。
“师傅早！”她系着子霖特地为她缝的围裙，捧着那箱张大厨送她的刀具来到后厨。
“还早呢，这都什么时辰了，明天再早一点。”张大厨故作威严。
“是是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她嘴里应着，心里却偷笑，这个师父啊，就会装酷！昨天他的厨艺表演一结束，好几个妇人热情地上前来围着他讨教厨艺，他窘得脸都红了呢！最后还是她和江枫庭上前去替他解了围。
“过来！把这些葱白剥好，然后洗干净。”张大厨吩咐道。
云端答应着，乖巧地拿了小筐，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角落里剥葱。这点活对她来说简直是太轻松了。张大厨此时正在用各种调料配制汤汁，旁边有他已经剁好的肉馅。云端见了，忽然想起昨天那道美味绝伦的胡炮肉，便问道：“师父昨日那道秘制胡炮肉是怎么做的?实在是回味无穷，昨个儿夜里想起了，我还忍不住流口水呢！”
“嘿嘿！那是自然的，这道菜的烹制方法可讲究得很呢！”张大厨得意地笑笑，给她讲：“首先要选一岁左右的嫩肥羊，宰杀后立即切成块，羊板油也要一并切细，加上豆豉、盐、碎葱白、生姜、花椒、荜拨、胡椒调味。然后呢，把羊肚洗净翻过，将切好的肉和油灌进羊肚缝好。在地上掘一个坑，用火烧热以后把灰和火除掉，将那羊肚放入热坑内，再盖上炭火，再上面继续烧，只要一顿饭的功夫就熟了，取出来切成片就可以吃了。做这道菜切记要掌握好火候，要达到色如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消，含桨膏润的效果。”
云端听了暗暗惊叹，难怪味道那么鲜美，做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呢！都说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世界上最讲究吃的国家，看来此话一点不假。
“怎么样?记住怎么做了吗？”张大厨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得太快了，而她似乎只顾着回味了。
“呵呵，没关系，下次我再做的时候你在一旁看着，亲眼看过一遍印象自然会深一些。”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一想到那羊肉的鲜美滋味，她不禁吞了下口水，真的好想吃啊！
张大厨看着她孩子般兴奋的模样，笑道：“你这个馋丫头呦！”转身拿开一旁的柜子，拿出一个小食盒，“我给你留了一些，等会午饭的时候吃吧!”云端受宠若惊，开心得不得了，嘴上如抹了蜜一样甜，“还师父对我好！能做你的徒弟简直是千年修来的福分那！”张大厨但笑不语，这小丫头可真会哄人！
这时，帮厨从烤炉里取出刚刚烤好的面点。那些面点的形状大小和馒头差不多，看起来金灿灿，油汪汪的，上面还带着黑芝麻，吃起来一定是外脆内软，还带点烤面包的焦香…云端情不自禁地想象着那点心的味道，要是能配上点炼乳，或者沙拉酱，再来点肉…她忽然愣了下，一个灵感闪过脑海，不知道…她可不可以用这些东西做个汉堡出来呢？
一想到这里，云端连忙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葱白，站起身来，直奔灶台，兴奋地说道：“师父师父，我想到一种很好吃的面点，我要试着做做看！”
张大厨看着她，有些莫名其妙。“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她没回答，只是洗净了手，取了一个刚出炉的面点，用小刀一分为二。张大厨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猜不出她要做的是什么东西。
“奶酪，你这里有奶酪么师父？”她问。要在这里找到炼乳或沙拉酱是不大可能了，但奶酪却是很常见的。
“有！”张大厨点点头，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小盒递给她。云端将那大块的奶酪用小刀尖剜下一块，细细地涂抹在底片的面点上。
“麻烦你，我要一片青菜叶。”云端向帮厨伙计说道。转回头，一眼看到张大厨剁好的肉馅。
“师父，你这个肉馅是已经调好味道的吧?”见他点头，她便央求道：“那师父帮我煎一个肉饼好么？要嫩嫩的那种。”
张大厨对她的做法很是好奇，二话不说，很快便见了一个肉饼给她。云端将那肉饼放在涂了奶酪的底片上，又放上青菜叶，最后将最为顶片的面点盖好。OK! 一个唐朝就地取材版汉堡包制作完成！恩，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嘛！只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
“来！师父你先尝尝看！”她把汉堡递给张大厨。他接过，左右瞧了瞧，“这是啥东西？”
云端故作神秘地笑笑，“你先吃吃看么！”
张大厨迟疑了下，试探着咬了一口，细细品着味道。这吃法倒是新鲜，不过味道么…..还不赖呢！她紧张地盯着他看，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张大厨没说话，又再吃了一口。
“如何？”
“嗯…..”他点点头，“很不错！若是奶酪再多些，或是淋上蜂蜜浆，味道会更好！”
云端听罢开心地拍手道：“太好了！以后我们可以单独做了这个来卖！有肉有面又有菜，简单方便，营养丰富，很适合赶时间的客人呢！”
“这东西叫啥?你从哪儿学来的？”张大厨对此很感兴趣。
“呃…”云端想了想，顺嘴胡诌道：“这个东西叫…..汉包！是我和家里一个老厨娘学的，小的时候她给我做过几次。据说，是从汉代宫廷御膳流传下来的。她家祖上有人在汉宫御厨房里当过差，留下一分菜谱，详细记载了各种御膳菜肴的做法，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那菜谱没能保存下来，她也只是和祖辈学了这么一道点心而已。我刚刚看到这烤好的面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汉包，就凭印象做了试试看。”
“哦！原来如此！”张大厨了然地点点头，面露惋惜之色，“要是那份汉宫御膳食谱能保存下来就好了，可惜!可惜！”
云端心里偷偷乐翻了天，她真的是太佩服自己了，编起故事来一点也不费劲儿嘛！或许她当初入错了行，不应该做广告，而是该去写小说，指不定还能成名成家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又能说现代的广告不是在编故事呢？她的老师就曾经给他们说过一句很精辟的话：最完美的人在墓志铭上，最完美的产品…在广告里！呵呵，那么下一步，她就该考虑做个广告把这产品推销出去了…在唐朝卖汉堡包？嘿！这主意很棒，不是么？
云端忙了一个上午，做了好些个汉堡，不但拿给演员和伙计们试吃，还免费赠送给店里的客人们品尝，顺便征求大家的意见，看看口味上哪里需要改进。所有的人虽然都对这种前所未见的点心感到新奇，但普遍反映味道还不错，很是好吃。
江枫庭回到宝明斋吃午饭，云端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个汉堡给他，“你尝尝看，这可是我做的哦！”他奇怪地接过，打量了半天，问：“这是什么东西？”
“汉包，这是汉包！”她有些得意地笑，“就是汉朝宫廷包子啊！没吃过吧！”
“哦？”他顿时兴趣大增，“你还会做汉宫御膳？”
云端并未回答，只催促道：“你快试试好不好吃嘛！”
他吃了两口，只觉得面点松软，肉饼鲜美，青菜爽口，还有淡淡的乳香，味道果然很好呢！忍不住再多吃几口，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一个大汉包解决了。
“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云端愣了一下，心里猛然一惊，狂跳不止。怎么？他知道什么了？！难道他发现她不是季蓝裳了吗？怎么会呢？！
“啊？你…什么意思啊？”她定了定神，决定装傻。
“不知为何，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你和我们并不是…一个世代里的人！我无法解释这感受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你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吧！但是…”江枫庭终于忍不住，说出心底对她的疑惑。
云端偷偷舒了口气，好险！还以为是她这个冒牌季蓝裳被识破了呢！
“糟糕！被你发现了啊！”她故意装作一副懊恼的样子。“我确实…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呢。”
见他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她便又说：“我是天外来客，你可相信？”
江枫庭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微笑着摇摇头，只当她是随口说着玩的，哪里想得到其实她所言皆不假呢！
“拜托，开个玩笑而已，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啊！”既然他并为将她的话当真，她也便不再解释。即便是他，也还是不想说起她来自千年之后这件事，毕竟，这种天方夜谭没有谁能够相信。解释起来也太麻烦了！所以想想还是不说了吧！
“呵呵！”他笑着拱手作揖，“是是是！小姐这等人物分明是仙女下凡，只怪我这肉眼凡胎没能认得出来！实在是罪过！”
“行了！本仙女念你无知，就饶恕了你吧!”她故作傲慢地挥挥衣袖表演道。说罢，忍不住自己先笑出声来，他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眼里带着无限笑意，深深望她，“真是淘气的小仙女！”
呵，也许她并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呢。初时，也许他只是觉得她有点特别，所以才充满兴趣，想要一探究竟；但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的美丽，聪慧，善良，坦诚而毫不矫饰的个性都令他深深折服。在他看来，她真的有如云端的仙女一般，仿佛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像一缕淡淡的清风，无声无息进驻他向来孤傲的心。
她的身影牵动着他的目光，她的一颦一笑左右着他的悲喜，从不曾体会过，原来放一个人在心里面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这种感觉微妙得难以言喻，不知不觉中，让一颗心变得柔软而敏感，有一点甜，又似乎，有一点疼，却又分明甘愿沉溺其中，犹如罂粟。只是，在你的心里，可有和我同样的感受？蓝裳…
云端的汉包在经过了三天的免费品尝之后正式上市。根据客人们的反馈意见，她和张大厨对口味进行了一些调整改进，并在原有牛肉包的基础上推出了鸡肉包和猪肉包。宝明斋门外的倒计时牌现在充分发挥了广告路牌的功能，云端让人在上面贴了一幅大大的pop海报，上面画着一个让人垂涎欲滴的大汉包，旁边写着文案：宝明斋美味汉包，源自汉宫御膳秘方。好味道，忘不了！新品上市，每个只售5个铜板! 持优惠券4个铜板即可！广告语是：宝明斋美味汉包，你今天吃了没有？
无论是总号还是分号，都在店门前支起了摊位，单独贩卖汉包。这样一来，为客人提供了极大的方便。饿了？可以进店里慢慢享用更多美味菜肴，没时间或者不想进店用餐的，就可以随手买几个汉包带走，既可以当主食充饥，也可以当作小点心，好吃又实惠。因此，云端的这个汉包，一经推出立刻受到百姓的欢迎，经过食客们口耳相传，再加上后来又印发了一些传单，没多久，美味汉包就风靡了长安城，每一天，宝明斋门口都会排起长长的等待购买的队伍。一时之间， 汉包的广告语“你今天吃了没有？”甚至成为了长安百姓见面时互相问候的口头禅！后来，云端和江枫庭又让人在东西两市的繁华地带设置了好几个摊位，以满足庞大的市场需求。
面对这样的结果，宝明斋上上下下都欣喜异常，云端也感到非常有成就感，只有江枫庭，心里有些隐隐担心，他们这样…似乎太引人注目了些， 树大招风，会不会…
果然，还未等他把心内的隐忧和云端提及，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第23章 小强事件
这天中午，宝明斋同往常一样宾客盈门。客人们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最新的歌舞表演，店里热闹非常。云端正在后厨帮忙，而江枫庭则和孙掌柜在里间核对帐目。
“小姐！小姐！不好了！”子霖急匆匆地跑到厨房大声嚷道。
云端微微皱眉， “怎么？出什么事了？”
“有人…有人在咱们的汉包里吃出了蟑螂!这会儿正在外面闹呢！”
她的心一惊，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和张大厨一起到了外面，江枫庭和孙掌柜也闻讯赶到。
“你们大家看看！快看看！这么大一只蟑螂，就是在这汉包里吃出来的！多恶心人啊！这饭可没法吃了！”一个长相猥琐的瘦小男子正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汉包，一手捏着一只死蟑螂在那里叫嚷。“快叫你们老板出来，我必须要讨个说法！”演出已经被打断，食客们看到那只死蟑螂，无不反胃作呕，食欲顿消。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等着看热闹。
“怎么回事？”江枫庭走上前去，沉声问道。
猥琐男斜着眼睛大量了他一眼，问：“你是老板？”
江枫庭没有回答，眼锋淡扫，那男子一凛，气焰不自觉便低了几分。“我在你们的汉包里吃出了蟑螂，你说，怎么办吧!”说着，把那蟑螂举到他眼前晃了晃。
“哦？”江枫庭看了看那死蟑螂，淡淡地问道：“你确定这东西是在汉包里吃出来的？”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盯着男子的眼神却犀利如刀，让人无所遁形。
男子闪躲着他的注视，“那…..那是自然！我刚吃了一半，就在菜叶里发现了这东西！”
“这样啊，那你觉得，这件事怎样解决为好呢？”江枫庭反问，觉得这事蹊跷得很。他们的厨房一向干净，从没听谁说看见过蟑螂，即便有，那蟑螂在汉包里，经过热气的熏蒸也不该是这个样子…..莫非，此人是…
“我信得过宝明斋是老字号，想着这里东西干净卫生才来光顾的，没想到居然在饭食里吃出了虫子，大伙儿说说，这样的店以后还能来吃饭么?什么脏东西都有，回去还不拉肚子？搞不好还得中毒呢！”猥琐男所问非所答，却故意把话头一转，看样子颇有些想要煽动客人抵触情绪的架势。
“胡扯！我做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你去后面看看，要是能找到一只虫子，老子把脑袋砍给你!”男子刻意的诋毁让张大厨有些怒了。
“嘿！我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吃坏了客人的身子，只怕你十个脑袋也陪不起！”
“你---！”张大厨气得要冲上去揍他。
“师父！”云端拉住了他，轻轻摇头。
店里的客人都在窃窃私语，有的还点头表示认同男子的话，她在心里暗叫糟糕。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宝明斋非常不利，会损害品牌形象的，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么？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个时候一定要镇静。以往大企业遇到此类案例都是怎么做的？…公关?嗯，没错，面对这种情况，除了尽力做好危机公关之外别无他法，绝不能推委回避就是了。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来找碴的呢?
“这位大哥，请先息怒。”他走上前去，微笑着说：“有话好说，何必生气呢！其实，你应该感到幸运才是呢！”
男子一愣，“啥？幸运?”我幸运个屁!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吃个虫子试试！”客人们此时都好奇的看着云端，不明白这幸运一说从何而来。
她对男子的不敬毫不在意，依旧微笑着，淡淡地开口道：“你可知道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她顿了顿，继续说：“不是像这样在吃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只虫子，而是…发现了半只！”众人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又再解释道：“倘若只有半只，说明另外半只已经被你吃到肚里了，那，岂不是比发现一只完整的虫子更恐怖么？所以相对来说，你还算幸运了。”
“啊？哈哈哈哈哈！”客人们明白过来，不禁哄堂大笑，果然是典型的中国式幽默那！
猥琐男也忍不住笑，片刻，又再板起脸，“你少跟我打哈哈！这事儿还没完！”
“是。不管这蟑螂从何而来，既然你认定是这汉包里的，那便是我们宝明斋的责任。”云端尽量让语气谦恭温和。江枫庭在一旁并未出声，有意想看看她会怎样来处理。
“作为这里的负责人之一，我代表宝明斋郑重地向你道歉。”云端对他施礼道。“买这个汉包的钱，我们会双倍的退给你，还会请大夫来给你仔细瞧瞧，看身体有无大碍，抓些药回去补补，另外，你的精神损失和误工费我们也会一并奉上。这样，你可满意？”
在场的客人听了云端这番话，无不赞赏她的通情达理和谦恭诚恳的态度。若能这样处理，相信谁也无法再挑剔。
“这…”她的反应显然不在男子的预料之内，原想着他们会抵赖不承认，他才好继续闹下去，可现在…“这可不行！这…”他一时语塞。
“喂！老兄！差不多就行了！人家这样应不错了，你还想要啥啊。”一旁有个客人忍不住帮腔道。
“关你屁事！吃饭吃出了虫子，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有钱了不起啊！几个银子就想打发我，没门！”他是打定了主意软硬不吃，一定要闹他个鸡飞狗跳。
云端看到他那副可恶的嘴脸，心里的火也有些压不住了。这个无赖，他到底想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