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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愁这些做什么,她这不是还没发家么?何况她一个寒门出身,就算发达了,能比得过张家去?”韩筝心中烦闷,没好气地说道。他一直就没想通,他的芸姐姐怎么会输给那个乡下人,事后他小心殷勤地侍候张芸,张芸却没买帐,连着几日都没理会他,他把这一切都算在了林阡陌头上,正恨得牙痒痒,母亲一说,他更是心烦。
“你还说,你整天跟着张芸,可也不见她家来提亲,你说你到底嫁得进张家吗?那严家小子又是怎么回事?”
听母亲问起这个,韩筝心里更添堵,严文修与张芸青梅竹马,他是知道的,不过自认识张芸以来,她对自己也甚为欣赏,韩筝对自己的样貌有信心,才华上他虽比不得严文修,却也小有名气,综合起来,并没觉得自己输了几分,唯一遗憾的是他没在严文修之前认识张芸,所以他表面上事事让着严文修,暗地里却与他较着劲,只盼张芸多看看他的好,那天严文修跟去磨墨,也没帮到张芸,换作是自己,虽说不至于掰赢,却也不会让张芸输得那么难看。
“娘,到底当初祖母怎么会将我许给这么一户人家,要是没有这回事,您不是一切都不用担心了?”他皱着眉,暗想祖母真是害了他,若没这场婚事,也不会有这许多烦恼,要是林阡陌哪天对人一说,张芸听到总是不好,哪怕他真心喜欢张芸,人家也会说他们家嫌贫爱富。
“你祖母都过世多年了,我也不大清楚其中详情,只知道当年林阡陌之父救过你祖母的性命,正好我与林家夫人同时怀有身孕,于是认下了这门亲,我在家中,也不知道此事,你祖母回来便将那订亲玉佩交给了我,那玉佩也非凡书,我还当林家是做官的,你祖母又不多说,谁知道竟是农户。”韩夫人回忆着说道。
“祖母也真是,都不问清楚…”韩筝埋怨道,想想不能道先人是非,只好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儿啊,你说会不会咱们没打听清楚?林阡陌不至于是穷家出身吧,莫不是搞错了?其实那姑娘看起来也不错,若是家身好些,你嫁给了她…”
“娘,亲事都退了,林家与咱们再无半点干系,今后你切不可再提起她。”韩筝没好气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不提就不提,我儿莫气,娘还指望着你给我挣个诰命呢。”韩夫人止住了话题,心中却有一丝疑虑没有放下,后来韩老夫人再去寻访恩人,听说林家早就家破人亡,人都死光了,回来后还难过了几天,说林家那位郎君不同凡响,不是普通人,怎么一下说没就没了。那么这个林阡陌是哪儿蹦出来的,还父母双全,她想过是不是有人得了玉佩,知道了这回来,想冒认结亲,以攀上韩家,但经查实,林阡陌确实姓林,算起来年岁八字也与韩老夫人说的相同,应该不是假冒,可林家两个夫郎却都是普通农人,怎么看也没韩老夫人说的那样儿。难道是家中有了变故,所以安心为农人,做起普通人来?韩夫人想不透,她一向疼儿子,这个儿子打小聪明,其余几个子女皆资质平平,唯有这个是她的骄傲,既然儿子没这个心,也就罢了。
转天秋霁对林阡陌一说,她还没说话呢,苏三就替她答应了:“阡陌还没去过乐坊呢,我知你是个爱热闹的,乐坊的乐曲可比我弹的琴好听多了,应该去听听,看人家把你的诗给唱成什么样儿。”
林阡陌笑了笑:“吃饭可以,乐坊就不用去了吧?”她知道乐坊虽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但是那里全是年轻貌美的男子,苏三未必不吃味,没准这是说的反话。
“怎可不去,阡陌你好歹给我个面子,我都在同仁面前夸下海口了,说你是我好姐妹,我说了你没有不答应的。何况你不想听听蓝轩和无遐是怎么唱的吗?据说两人不堪伯仲,一曲葬花吟总分不出胜负,你这个诗主人前去,正好给评个高低。”秋霁恳求道。
苏三狭促地一笑:“你只管去吧,别只瞧我,心里面既然想着,别勉强自己。”
林阡陌面上一红,她心中确实想去见识一下乐坊,作为一个音乐发烧友,她确实想去见识一下这里的主流音乐,尤其是葬花吟,不知道谁人比得过王立平作的曲,那曲调可是她的大爱,如果给人糟蹋了倒不好。不过苏三的心意更重要,见识过了他与沈慎燚的琴技,她不觉得有人能比得上自家这两位。
“要不,你和我一块儿去?”林阡陌征询苏三的意见。
“你自己去算了,我要留下来照顾瑞儿和小四。”苏三眼神闪烁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纵是要嫁给她了,他仍不想因自己的名声不好连累了她。
“你是我夫君,自然不能离我左右,瑞儿他们我让林二过来照顾,我们一起去。”林阡陌凑到苏三耳边,低声补充道,“盖了印信的婚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下你想悔也来不及了,妻主出门,夫郎陪着侍候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三心中一暖,深深地凝视着她:“好,你说什么,我听就是。”
秋霁翻了翻白眼,她常出入苏家,与苏三也是熟了的,打趣道:“林阡陌,你就是这样把人给骗到手的啊?”
“怎么了,羡慕不是,妒忌不是?我家苏三你就别打主意了,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你要是想不通,学着点儿,赶紧找一个去。”
“那我可得好好听你的话了,”秋霁嘻嘻笑道,期期艾艾半响,小声地说道,“既然你带苏大哥去,留林二一个人多不好,不如连他一块儿带去见见世面,反正我那帮同仁好几个与他是熟的,小孩子们就交给单青看好了。”
林阡陌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看得出来弟弟的一颗心也拴在了秋霁身上,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她一手促成,若不是她只顾着苏三,林二一个人住,让秋霁有了可趁之机,也不会如此,秋霁虽穷些,胜在人书不错,将心比心,虽舍不得弟弟受苦,却也不能拆散了他们。擂了秋霁一拳,她笑道:“当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对我弟弟好点儿,若是欺负了他,小心我不放过你!”
这句话无异给秋霁吃了颗定心丸,她知道林家三老都是听这个女儿的,一下蹦起多高:“知道了,我这就告诉林二去,按约定的时辰咱们在醉仙楼见。”说完一溜烟跑没了影。
林阡陌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好笑,想到林二都可嫁人了,一时又想起了自己的双生哥哥,不禁有些难过。她开始每月都会着人送些银两过去,可次次被林朝阳退了回来,只说自己用不上,让她不用担心,在赵家事事都好。会好么?林阡陌不觉得,对这个哥哥,她多的是愧疚,若不是为了她,他会有更好的前途。
“想什么呢?”苏三过来,揽住了她的肩头。
她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来:“咱们去准备准备吧,林大才女出门,可不能马虎,让人看着寒碜,丢的可是你的脸,人家会说,苏三一表人才,怎么找了这么差劲的妻主?”
“你若差劲,这世上就没了好的。”苏三笑,温润如春。
“完了完了,色不迷人,人自迷。”林阡陌哀号一声,狠狠地拉近他的头,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林四与瑞儿兴高采烈地跑到门外,一下顿住脚步,将身后的瑞儿一把拖住,蒙上了眼:“小孩子不能看。”
“四舅舅,什么东西不让我看,你让我看看嘛。”瑞儿挣扎着。
“陌儿,孩子…”苏三挣扎着侧头,被林阡陌强行拽了回去。“嘘,别说话,现在除了我,谁都别想。”她诱惑道。
“哎!”林四老气横秋地叹了叹气,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小孩子子家家的,大人说话就要听,别乱动,我带你到那边玩去。”瑞儿被他强行拖离现场。
蓝轩的错过
雅阁居真真合了一个“雅”字,虽说叫阁,却是一户宽畅的宅院,中间一座红漆雕栏的八角亭,檐角高高翘起,直指云端,青瓦的墙头边缘,有琉璃泛着耀眼的光,院里小桥流水,花木扶疏,更像个达官贵人的别院。
从醉仙楼吃饱喝足,因雅阁居近些,林阡陌一行便先来了这里。天色尚早,雅阁居的客人还不多,这里要到晚间才热闹,他们便占了个好地势,拣了一个靠中的亭儿坐下,立时有青衣小僮端了瓜果上来,林四问了问价钱,顿时咂舌,几样瓜果下来,竟然比刚才在醉仙楼吃的饭菜还贵。
衙门里的这些人,一个月赚不了几两银子,吃饭的钱还是大家凑的,他们以前来时都是有人相请,这会儿是第一次自己掏钱,一听如此,个个脸上都带了一丝尴尬,只怕几个凑的银子不够付帐,一时之间你推我我推你,都说吃得饱,谁也没点一个。
青衣小僮等得不耐烦了,猜测别看这群人穿得光鲜,想是那没钱的主儿,便催促道:“各位快些决定吧,要的什么,还有别的客人等着呢?”
林阡陌抬眼一看,不过另有几人,都是点了东西的,哪里来的别的客人,想是瞧不起他们,心想秋霁他们也不容易,人家请了饭,这听曲之资干脆自己请了,何况水果是她爱吃的,只不过她一向节约,有些肉痛,但也想得通,人家打的是名气,就像后世在酒店K歌,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里边却卖15块,娱乐场所一向高消费,看来到了哪儿都如此。
罢了,难得来一回,就奢侈一次吧,她追求苏三没费什么力,就当两人约会的花销了。偏了头看看苏三,他微微一笑,伸手过来轻轻握住她的,轻轻捏了一下,还未等林阡陌出口便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将你们这里最好的瓜果,每样来一碟。”
“嘶…”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就这样几小碟花费就是十两银子,每样来一碟,那得是多少。眼光在从人脸上扫了一圈,苏三微笑道:“刚才多谢各位请饭,这听曲之资,阡陌路上说过,就由她请了,各位都是秋霁的同仁,与秋霁情同手足,在这里还要多谢大家一向对她的照顾。”说罢掏了一张银票递过去,让那僮子先收着,多退少补。
林阡陌感激地看他一眼,他总是这么心细,察颜观色,已经明了她的心思,老实说她有心请人,却没带多少银子在身上,如果不是苏三,还得遣人上家拿。
“这…这怎么好,说好咱们请的…”从人讷讷言道,声音却不大,没什么底气。
“谁也别争了,就由我们请了,大家就当给我个面子,交个朋友,今后少不得阡陌还有麻烦大家的地方。”林阡陌起身拱身,团团作揖。
这真是面子里子都给足了,衙门众人觉得林阡陌真是会为人,捕头张行拍着胸发誓:“以后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林姑娘、林兄弟、苏大哥,你们尽管开口。
其他人见张行表态,也纷纷附和。这时瓜果也上来了,南北的都有,品种倒是多,林阡陌心想怪不得这么贵,原来好些是远处运来的,只怕运费也不轻。招呼了大家吃起来。有几个伶人过来,在下方院里一字摆开小杌,坐下拨弄琴弦,丝竹声响起,悠悠扬扬。
刚才给银票的是苏三,青衣僮儿以为他是这群人的领头之人,未免多看了几眼,一看之下心中大惊,这男子好生俊俏,只不过年龄大了些,只怕蓝轩公子也要给了比了下去。见苏三将那硬果动手剥壳,自己却不吃,尽放在了林阡陌面前的盘中,眼光温柔,不时睃林阡陌一眼。那僮儿猜到林阡陌估计是他心上人,不由得暗自撇了撇嘴,心想这位公子真真可惜了,竟找了这么个瘦猴儿。
一曲奏完,一个黄衫公子上前作了个揖,递上曲单,说道:“几位客人是要听歌还是听曲,单子在这里,看看喜欢什么,我等好为客人奉上。”
林阡陌请张行点,张行推让不过,接过单子扫了一眼,说道:“咦?怎么没那葬花吟?咱们今儿是专程来听这个的,哥儿们就唱这个吧。”
“那是蓝轩公子新谱的曲,咱们未学会,请客人点个别的吧。”下方的黄衫公子微红着脸笑道。
“那就叫蓝轩来唱,我们就要听这葬花吟。”张行说道。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一个,让正主儿林阡陌听听自己的诗给唱成了怎样。
黄衫公子看了张先一眼,转向青衣僮儿:“既然客人不点我们,我们先退下了,玉郎,这里就交给你。”他点了点头,领着一干人退了下去。
青衣僮儿为难地说道:“蓝轩公子有痒在身,不能出席,今儿只怕要扫了各位的兴,咱们阁里还有秋水公子、琴心公子、舞阳公子…要不,各位商量一下,看要哪个公子侍候?”
“他们可会唱葬花吟?”林阡陌问道。
玉郎摇了摇头:“葬花吟是蓝轩公子的作品,其他公子并不会。”
“那叫来作甚!”张行怒道,“你这小哥不会听话,都说了我们只听葬花吟,真真不会行事,不管谁来,你叫个会唱这个的人前来便是,这多废话。”
玉郎陪笑道:“客人这不是为难我么,都说了蓝轩公子病了,今儿不行,您想听葬花吟,等公子病好,改日再来就是。”
“算了算了,咱们也别为难人家。”林阡陌出面打圆场,“既然没得听,咱们寻下一家去。”在玉郎瞪得大大的眼睛下,她吩咐林四将未吃的瓜果打了包,拎着便走。来之前她就有所准备,林四那里可是有几个大布包,醉仙楼的饭菜倒是没有剩,却拿来装了雅阁居的瓜果。这些是她花了钱的,可不能便宜了雅阁居。
“对对对,说什么病了,我才不信,不过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罢了,昨日蓝轩还给县丞大人唱过呢,哪有病这么快的。咱们去青衣坊,看看无遐有没有那么大架子。”秋霁接口道。
“哎哟,各位客人,先别走啊…”另一位绿衣小僮见势不妙,跑过来要劝,却被玉郎一扯手臂止住了话头,“别拦他们,要走便走了,一帮子穷酸!”
“公子那里若是知道…”
“公子那里我禀报过了,他现在有客,就算没客我想他也不会见这群人,吃剩的都要带走,也不是什么尊贵的,甭怕。”
林阡陌这里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了雅阁居,很不巧,蓝轩送了客人出来,迎面碰上。林阡陌看到张芸,微微一愣,上前打了个招呼。张芸见她也在此,转着看了蓝轩一眼,脸上带了一抹诧异,不自然地问道:“林姑娘来此听曲?”
“是啊,听说蓝轩公子歌唱是浦城一绝,可惜他病了,无缘得见,我们正要转去青衣坊,但愿那边的无遐公子有幸能得见着。”林阡陌瞟了张芸身边的蓝衣公子一眼,见他长身玉立,形态潇洒,面如冠玉,清俊逸人,早已猜到了他的身份,却作不知。
张芸听她如此说,也不好挑明,蓝轩顿觉尴尬,却又不好挑明,只得用眼打量着林阡陌一行,目光落在苏三脸上,顿时失了神,心中拿自己与他比较起来。
林阡陌也不耽搁,拱了拱手,和张芸道别。心道张芸果然是风流才女,来会蓝轩,身边没有跟班严琳儿,怕是让严文修知道吧。苏三凑到她耳边轻言:“那蓝衣公子,想必就是蓝轩。”林阡陌点了点头,回道:“我猜也是,说什么品貌一流,其实比我家苏三可差远了。”苏三面色微红,就着她伸过来的手,指甲在她手心掐了一下。
秋霁挤眉弄眼地对林四说道:“看看你姐和姐夫,当咱们是瞎子。”她说得小声,却被耳朵尖的林阡陌听到了,回身笑道:“背后说人小话,是要招雷劈的。”
“嘿嘿,我这是羡慕你呢,眼下订了亲了,可怜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张行等人在先前林阡陌的介绍下也是知道苏三身份的,也来凑趣道:“林姑娘与苏大哥可真是天作之合,成亲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咱们也要讨杯喜酒喝。”这些人中多少有人知道苏三的过往,他们多数是捕房办差的,出身市井的多,俱是粗人,不在乎所谓的清名,女的只羡慕林阡陌娶了个有钱郎,男的只羡慕苏三嫁了个有前途的女子。
“那是一定,林苏两家都没什么亲戚在浦城,若是大伙儿看得起,到时候就权作家人,送亲迎亲,就指望各位了。”林阡陌笑道。
“说得好!以后咱们可就算林姑娘和苏大哥的亲眷了,哈哈哈!”张行大笑道。一个是城中有名的财主,一个是才刚露角的才女,又是县郡大人家的座上宾,前程不可限量,能与他们攀上关系,对他们这样的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里几们前脚刚走,那边蓝轩就问起张芸来:“刚才那领头之人是谁?她身边的白衣公子,好是俊俏。”
张芸也注意到了,心中暗哂林阡陌上不得台面,苏三那样名声狼藉的男人她也要,像她张芸,只要清白男子。她带了丝醋意说道:“你不是挺喜欢那葬花吟么,诗就是她写的,如何?见了人可还满意?”
“原来就是她啊,与诗名不符呢,我还道是个美丽清雅之人…”蓝轩听出了张芸话中的醋意,便如此说道。张芸听了面色稍霁,当下又拉着他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去。
待她一走,蓝轩叫过玉郎来喝斥道:“既是写葬花吟的林阡陌,你为何不说与我知道?白白放过了与人结识的机会,她已见了我,你却说我生病,岂不得罪了人,以后还怎么请她为我填词。”
玉郎委屈地说道:“小的也不知道她是林阡陌啊,公子与张姑娘说话,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心中嘀咕道:再说了,你不是请张姑娘为你填词了吗,谁知道你还打林阡陌的主意!
蓝轩懊悔莫及,吩咐道:“你也不必在这里当值了,去青衣坊打探一下消息,看无遐有没有见林阡陌,他们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都仔细看来,报与我知道。”
明年就是五年一度的金陵十二君赛事,他不能局限在这一方小城,他要走出去,要出名,要脱离卑微的身份,唯有靠这一战,若是能名列金陵十二君之列,就可一步登天,可是蓝轩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青衣坊的无遐,虽说要选十二人,可他只想做那第一,两人琴棋书画皆不相伯仲,唯有在细节上下功夫,如果能得好词,便占了先机。他本求助于张芸,没想到浦城一夜之间出了个比张芸还要厉害的作诗高手林阡陌,他也存了心要结识一番,还没来得及准备,人家却找上门来了,可惜自己却错失了良机,如果无遐与林阡陌认识,抢先一步,他这里可就处了下风,真只能靠张芸了。可是张芸填的词能够比林阡陌好吗?蓝轩没有信心。
说说笑笑间林阡陌等人来到了青衣坊,这时天色已暗,门匾两则挂上了大红灯笼,“青衣坊”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立于门楣。见有客来,早有身着紫裳的小僮上前引路,这里的布局与雅阁居大同小异,不过庭中多了一景,栽满了绿竹,感觉上比雅阁居还要雅些。
四大公子齐现身
小鹿招手叫过一个另一个僮儿,吩咐他去唤无遐公子来,这才回身招呼林阡陌等人:“几位是在院中还是要个雅间?”
“就在这里吧。”林阡陌说道。
他们人多,进了房间反倒拥挤,而且还得多花钱。她四下一望,见各花亭均已有人,唯南隅靠墙处有个竹棚,全由竹子围成,顶上绿萝蜿蜒而下,稀稀疏疏,垂下成帘,随风轻轻晃动,隐约可见内里桌椅俱是竹制,并无人影。
“就坐那里吧,可以吗?”林阡陌征询大家的意见,“看起来倒比别处雅致。”
小鹿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那竹舍位置虽偏,看起来又简陋,其实是个好所在呢,凉爽清疏,而且里面的一桌一椅皆是无遐公子亲自设计摆放,坐在里边,公子的心情都比在别处好得多。”
真是个会说话的小鬼。林阡陌看着小鹿的那对小虎牙,不由失笑,他应该叫小虎才是。见大家也没有异议,便往那边行去,小鹿先行引路,双手掀了青萝帘,挂在两侧,原来两边还有对银钩。林阡陌伸手碰了一下,这青萝却是绿绢包裹竹节所制,并非真的,无瑕端的好心思。
小鹿招呼着其他僮儿奉上茶水,又有四个僮儿一字排开,每人手上一个托盘,里边有糕点,有果子,有酒具。他向众人介绍道:“茶水免费,其他的需付银子,红色盘子的每盘三两银,蓝色盘子的二两银,黄色盘子的一两银,白色盘子的五钱银,客人看看需要些什么?”
林阡陌看了看,东西和雅阁居的差不多,不过价钱上倒似要便宜些。她伸手端了两盘糕点往桌上一放,正要去端那果子,被张行拦住:“别了别了,我们不是才吃饱,这糕点那边没有,尝尝就罢,别的就不用了。”
林二也附和道:“就是,我这包里还有一大堆呢。”说着打开随身带的布包,抓了一把瓜子出来,放在桌上。
林阡陌一瞪眼,喝道:“没规矩,到了人家的地头上,哪有自个儿带东西的道理,那是买回家吃的。”她知道行有行规,人家就是靠这个赚钱,不能让你白听曲子,心道这俩粗人这一来,岂不得罪人,看来又要糟人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