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偷懒啊,是他恨不得我一口气吃成大胖子…”
老七赏我一记暴栗:“知足吧,你!本门谁不眼馋你好命?老大对你真好啊,伤还没好,还…”本门只有我和老五喊莫念远为大师兄,别人都称他为老大。
“伤?他受伤了?”关心则乱,一听到大师兄伤了,我胸中惊慌陡盈。
老七递给我一只油汪汪的鸡腿:“你昨天讲的是大内密谈,我还没来得及说这茬呢…”向大师兄望去,“老大,我和靴子聊聊天,换你去吃饭!”
我咬着鸡腿,老七将他和大师兄前后两次劫狱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去年六月初三,我被擒,次日就被丢进了大狱,老七急得团团转,想法买通了狱卒,打听到我被关押的方位,正待行事,大师兄来找他,递给他一份监狱地形图。
几日来,大师兄神龙见尾不见首,竟也是在忙营救我的计划。明知将打恶战,他们还是去了。却不料情况比预想的还糟些,我被关在天字号大牢,也就是说,我被视为了甲级重犯,门外有重兵把守,齐刷刷足有数十人。
一经交手,连大师兄这等高手都大为意外,对方竟是一等一的身手。他俩合力抗敌,连挫对方二十余人,本已有得手之势,但救兵赶至,守卫越来越多,老七还受了点伤,他们不得不中途回撤。
————————————————————————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21)
惦记着我在监牢里会受苦,隔了两日,老七的伤好了点,和大师兄再战监狱。这回改为偷袭,尽量不惊动守卫,眼见逼近天牢了,突地火把齐燃,直将几丈内照得如白昼。守卫们手里的刀枪竟都换成了长弓短弩,霎时,万箭齐发。大师兄记挂着老七有伤,替他左挡右挡,携他如飞鸟般疾掠,总算逃离险境。
这一役的代价是,老七被射中了右腿,大师兄的右手臂也中了一箭。官府歹毒,那箭是钩令箭,入骨后形成回钩,连拔除都殊为不易。而且箭上浸了毒液,若不是师娘能解毒,销金窟只怕将连失两大高手了。
为保护老七,大师兄的伤势更重些,老七如今好得差不多了,但大师兄的右手恐是不如从前灵便了。老七刻意说得云淡风清,可我能想象当时得有多惊心动魄。
老七和我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他救我是在意料中,换了我,我也会如此。但我没想到,大师兄竟也…
我爱慕的人素以心思缜密见长,为救我,分寸大失,劫大狱,闯生死关,差点送了命,他为我做了这么多,却只字不提,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抓过老七的手:“我…”
说不出一个字来。
老七呆了一呆,讷讷道:“靴子,我和老大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只是去丞相府偷了一只青铜葵花鼎,你没走成,按理说也就是个小毛贼,他们何以大动干戈,将你押到天牢呢?况且那些守卫个个出手凶狠,使出的全是夺命的招。等我的伤好了些,我和老大计划着再去,却打听到你已越狱成功,再过一天就看到城墙上贴出你的画像了,见官府在通缉你,知道你逃脱了,我反倒踏实些了…靴子,你在牢里认识的那个奇人,行径古怪,武功盖世,来头不简单。”
————————————————————
今天一来就看到大家给我投票了留言了,十分感谢!我会努力写下去的!握拳!你们也努力留言哦!多谢各位亲亲。。。。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22)
是被官府的人知道了我在打云豹刀的主意嘛。但我还没弄到手,不能跟老七吱声。但听他一说,我更晕了,大师兄心心念念的云豹刀背后大有蹊跷,不然怎会连夜转移到皇宫呢?我试着问过他,他以漫应对之,他既不愿明言,我也不多问便是。我只消知道,那是他向往的物事,我竭力弄到手就好啦。
我学了十来个时辰,照猫画虎,磕磕巴巴地将“空花翻”的招数顺了一遍。我愧不能言:“大师兄,我平时太懒了,这临时抱佛脚的,还…”
莫念远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此番不能护小师妹周全,就多送一程吧。”他替我披上披风,又利落提了牛皮灯笼,“天色不早了,小师妹该上路了。空花翻啊,你要多练习,你去得远,防身要紧。”
我思量过,不可直接回宫,近日大内宵禁,不巴结着云天我可能进不去,皇帝那张脸还未必广为人知呢,何况是小喽罗我?云天张扬得很,比他老爹出名,但愿他昨夜留宿美人香闺才好。
大师兄把我送到了画舫附近,我提着灯笼跳下马,他挺拔似山岳,黑衣舒展,取下腰中的剑:“下午见你使得顺手,拿去用吧。以前每回见你舞剑,都想着要将它送你,但又不知会不会因此害了你…”
是他用了十来年的短剑,我见过几次,但今日还是第一次使它。它的外观很朴实,没有任何装饰,低调如大师兄本人。他接过我手中的剑,还剑入鞘,将剑扣系在我的腰带上:“剑是要入鞘的。”
我呆呆地瞧着他,我爱着他,很多年了,我只爱着他,我以为我只能仰望着他,像仰望雪夜上空的星。我竟从不知,他会以绝技护我,以佩剑赠我,还为我出生入死,奔走阡陌寻找我。
————————————————————————————————————————————————————————————————————————————————————————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23)
灯火中,大师兄凝目望着我,双眼漆黑如潭,似能容纳世间风雨,我的心猛跳,仿佛千万人聚在心房里擂鼓,好响。我是怯于靠近他的,但此去遥迢,不知归期,也不知几时能再见着这张端肃面颊,我就又色眼昏花了,豁出去了,跳起来,瞅准他衣领间的颈项,突兀地亲了上去。
不出所料,他身躯一震,我立马慌了,但骑虎难下,索性自暴自弃,劈头盖脸一路吮吻,等停留在他的唇间时,便——呆住了。
莽撞如我,动真格时方傻眼了。然而下一刻,他炙热的吻排山倒海而来,辗转吮压,是犹疑后的情不自禁。我搂住他的脖子,反缠上去,沉醉得像在水中穿行,甜美滋味无以伦比。
他放开我时,彼此都僵住了,窒息的默然后,他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我,沉声道:“你酿的梨花白和老七买给你的烟花,都在里面了。”目光触及他的脸,我的心又不听话的跳着,急急转开眼去,“我走了,大师兄。”
说不清是何故,我心里难过,竟不是喜悦,而是难过。我握紧剑鞘,他替我整了整衣领,颓然一叹:“去吧,小师妹。”
我提着灯笼,背着包袱,跌跌撞撞向画舫跑去。我不敢回头,我怕回头是海市蜃楼。而我没有回头,也就无从得知他在深海边站了多久。
我所仰慕的那高高在上,如虎如豹的男子啊,宝剑会入鞘,我终将归来。
——————————————————
今天发生了一些很不开心的事情,呵呵,心里有点复杂,生活上的矛盾反而比小说中更难解决,因为无法顺着我的心意去控制。
各位看文的亲亲,你们都好吗?
不知道你们对友情怎么看,我和我最要好的朋友有点小矛盾,,
想想觉得心里真难过,
写文的时候也格外不开心,但为了你们的留言和鼓励,我一定加油再加油!
希望你们都快乐,唉。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1)
夜晚的画舫更喧嚣,灯火耀目,美人横波。我凭记忆找寻云天带我去过的那间秀美的房子,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得一声笑,我一望,风的入口正站着一个人,一袭皓白云纹长衫,双目英秀,不是云天还能是谁?这个人啊,有性格缺陷是不假,但样貌还是值得客观公正的肯定的。
一想到我是不告而别,就有几分理亏,火速表现出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欣喜:“哇,二殿下,你也来画舫玩啊?”
“是啊。”他居高临下地冷笑,“玩了一天一夜没回宫,薛神医也是?”
我心头咯噔一下,心知我得罪他了。他只有在最生气的时候才这么喊我,普通生气时喊夜明珠…别的时候嘛,就是小奸妃了,羞。
初春的月光照耀着我俩,我讨好地举起包袱给他看:“我…我回家给你拿酒去了,我家里种了满院子梨花…”
他一步步下楼:“烽火连三月,时间顶万金,你懂?路大将军的时间就更值钱了,你懂?”
“所以要分秒必争地泡在温柔乡?”他肯和我说话就好办多了,我暗中松口气。
他走近了,前倾着身子端详我的脸,凝神瞧了一刻,神情颇为古怪,又伸出数指抚了抚我的眉毛,如有所思地自语:“怎么会是你?”
他还在留恋佳人暖香吧?竟分不出幻境和现实,都认错两次了,真伤我自尊咧。我要真长得像绿袖就别无所求了:“在下的容貌让殿下受惊了,抱歉。”
他似大梦初醒,回过神来:“昨天怎么没淹死你?你嘴真毒。”
“承让承让。”我抱出小酒坛,“你会美人,我当以醇酒助兴,一急就忘了同你打招呼…路大将军,你原谅我吧…”
我的谄媚功底深刻地折服了他,他大人大量,不和我计较了,接过酒坛闻了闻:“你回家拿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2)
“差点被淹死了呢,我哪儿知道谁偷偷地把船划开了。”回想起我昨日的轻功,顿生豪情,“我功夫不错吧?”
他的双眸在暗影里依然明亮,笑得很轻松:“堪比落水狗,堪比烫了手。”
这人锦衣上酒香扑鼻,桃花眼滋滋放着电,果真一宵风流了吧?我没好气地走在前,他却是兴致爆好,“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走,回宫去。”
我就等他这话了,听到钱更是眼睛都绿了:“十万贯?这么多?你好有本事!”
这记马屁拍得正点,他也不避忌,直言无讳。当然,之前被他普及了一通军事知识,我以为打仗最重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他告诉我是银子,没钱怎么打仗啊,战马,粮草,军饷,全都要用到钱,我再懒也明白,这是为数不多的值得提前谋划的事。
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国家能风调雨顺,百年太平,这几年来他便防患未然,满天下网罗能人,个个身负绝学,天马行空地分头捞钱。绿袖则是这个搞钱军团的四号种子,她色艺双绝不说,在搞钱领域,是响当当的骨干。
绿袖职业特性使然,三教九流都能结识,藏匿身份和打探消息都是绝佳条件,因此还兼任云天山庄的情报处处长。云天也没闲着,成天去结交有钱人,盐商巨贾,地产大鳄之类的,人家见他是皇子,变着法结交,金银珠宝少不了,他就行个方便,互通有无。
总之,他得到了钱,对方得到了政策便利。商人的生意做得越开,皇子的好处就越多,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些钱他全攒着,替他爹保江山,而今用上了派场,他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正需要一对崇敬的耳朵,我便恰到好处地扮演了听众的角色。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3)
听起来,本朝皇子的创业之路堪称千古绝唱嘛。我大惑不解:“你确定没将自己美化之,拔高之?”
他瞪我,把胸脯拍得山响:“国库空虚,都拿去赈灾了,哪有余钱?偏偏这节骨眼上辽人又来捣乱,户部刘老头子愁得想告老还乡,去找我爹哭,我爹病歪歪地说,我还没死呢,你咋能先快活上了?不行不行,生命不息,革命不止,边关几十万人命,你掂量掂量吧!我当时忍得满头汗,真想跟刘老头说,我拉你一把好了,拜托你以后少贪两个行不行?”
销金窟也是搞钱行家,但银子们的用途我不清楚,云天却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刚认识时,我对他挺警惕和提防,熟了后,竟发现他金子般的外表下,还有颗火热的心,真让我有点小欣赏。
“将来打赢了仗啊,这军功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他志得意满,“静想阁里的宝物们都被我拿去兑现了,其中就有陈思明送给你的那副棋。”
我们快步向宫里走去,我蓦地想起蚱蜢说过,在禁宫要夹着尾巴做人,知道得越多,越死得快。这话像箴言,我打了个冷颤:“你发家致富偷着乐就行了,这般隐秘为何说给我听?”
他替我扛着包袱,猝不及防地侧过脸,在我面上亲了亲,旋放开,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阔步赶着路:“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这么见外?再说了,宫掖秘辛你可没少知道,那可全是我家里的破事。”说着说着他嬉笑起来,“你是在撇清呢,还是在为我着想?”
我虽没他口才好,但偶有小急智,顶他:“等你当了皇帝,天下都是你的子民,你也事无巨细张榜昭告天下?”
他捏捏我的脸:“知道我为何喜欢你吗?你就这点可爱,蠢头蠢脑的,我喜欢。”
这可不算在夸我,我最恨人说我蠢了,气得口不择言:“我蠢?我连天字号大牢都逃出来了,那是多高的智慧才办得到啊!”
呃,单凭监狱奇人的武功就够了…
“越狱?”他转头,面上一沉,“去年秋天那个犯人是你?”我知名度这么高?唉,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我怎可忘了,大牢也是他家开的!我浑身直如坠冰窖,使劲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他停下了,从上往下地打量着我,不住地摇头叹息。
就冲老七描述的几十个高手在看着我,怕我逃跑了,我也明白自己是朝廷要犯。云天的目光真叫我心惊肉跳,他不会想和我玩官兵抓匪徒吧?我的血都凉了。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4)
莫非…还要累老七和大师兄再去劫狱?云天不会直接把我送去砍头吧?劫法场的难度更大了,太危险了,我得通知家里人别冒险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
我警觉地观察着他,急思对策,而他的脸越凑越近了,我被吓懵了,不及多想,跳脚就跑——
我有轻功啊!我有大师兄的剑啊!我会空花翻啊!我有优势的!
但再多优势也比不上他的手快,他捞住我,扯到他眼皮下,声音轻柔得很蛊惑:“你怕了?想逃?唉,你对我太没信心了,就冲咱们的交情,我也没那么绝情吧?”
被他吓傻了,半天缓不过来,我咆哮:“那你左看右看,还咋着舌做什么?”
他忍笑忍得快抽筋了:“通缉令上的人半分不像你,衙门里的师爷画功太差了,也能混到饭吃?我看还不如介绍槟榔去。”随手拧拧我的脸,“你这张大众脸救了你一命。”
我气结:“大众脸?算命的说我是贵人之相,将来要母仪天下,就昨天说的,不信我带你去问!就在临海轩门口!”
他视若未见,施施然地走着:“哦?你这么蠢的人也配做女一号?也只有我肯要吧。不过,就冲你的经历来看,你真是鄙国的传奇人物,跟我还算珠联璧合。”
我有我的大师兄,谁想跟你联合了?我腹诽道。又想,就冲他随便安排人当官的权力,我也不可老戗他。当皇后是无稽之谈,但能提携娘家人确是我的心愿,若能把老七塞到哪个县里当个官,乖乖,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比他浴血奋战来得简便多了。
想到这儿,我冲财神爷丢了个倾慕的眼色,装作不在意地问:“槟榔是那个说话慢得让人跳脚的小厮?你给他当个小官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吧…”
“小厮?哦,你以为他是给绿袖端茶倒水的小角色?”
——————————————————————————————————————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5)
云天自顾自地走,“他啊,是搞钱军团的六号人物,但从小在番邦长大,故官话讲得不佳。”
我来了精神,两眼放光:“他在哪儿发财?”
“他是顾恺之的后人,家中藏有大师的作品无数,豪客们会慕名买走一两幅顾恺之真迹。他自己呢画技也不俗,人像、佛像和山水俱佳,价格也不低,在有钱人中供不应求。而小门小户的,就求几幅他的徒儿们画作了,挂一挂也挺雅趣。”
这真是技术活,学不来,凭这个手艺,哪用得着当个小师爷。我泄气了:“真人不露相,你的搞钱军团不可小觑。”
他倒不自谦:“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鬼鬼地笑着,“蟹有蟹道,虾有虾道,将来你成气候了,我就将你招安了。”
谁稀罕被你收编啊?我生是销金窟的人,死是销金窟的鬼。
云天那张脸比令牌什么的管用多了,他只晃了晃,守卫就下楼开了城门。我是他的座下红人嘛,负着剑也能进去。
却不是回东宫的路,我问:“去哪?”
“找我哥叙叙旧拉拉家常,我明日申时就出征了。”
大皇子云杉的住处清幽雅洁,老远就闻到了梅香,云天冲坐在庭院一角的人笑容可掬:“哥,我来向你辞行…”
云杉穿的是一件重黑披风,华贵温雅,就那么坐着,已如美玉莹光。早春时节的夜风凉,他将披风紧了紧,温然笑道:“薛医师也来了。”
仗着跟我熟,云天损我不遗余力:“咳,你叫她医师真抬举她了!就叫她夜明珠吧,傻不溜丢的,圆乎乎。”
两大美人交相辉映,我心情大好,不跟他一般见识。宫中时常有人闲话,议起云杉如何风仪醉人,此际月光的清辉下,佳人更见风致清标,我咦了一声:“你今日没穿白衣。”
云杉不由得嘴角向上弯了弯,转向云天:“你这位小兄弟真有意思。”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6)
已有伶俐的小厮给我们搬来了椅子,我在云天身侧坐下,他往椅背一靠,慢悠悠道:“经年白衣?哪有那么做作?”又来捏我的脸,我今天都已被他捏得麻木了,“白衣服洗起来麻烦,费水,费人力,我们现在穷,钱要省着用。”
云杉坐直了身子,俊秀面孔上现出笑容:“二弟昨天差人回宫报信,我便去找了户部刘文磊和兵部翟明杰,他们已交待下去了,我派了专人盯着此事。还有,今日早朝上,群臣推举户部赵亮为此次征辽粮草转运使。”
“赵亮…靠得住么?我不大熟。”
“赵亮是四叔的人,二弟大可放心。”云杉沉吟道,“若不是二弟早有准备,平辽就更艰苦了。粮草已从江北、皖南征调到了一部分,其余的还在想办法…今冬年景不好,旱灾继之雪灾,各地冬麦荒了很多,连富庶的江南遇上这数年未遇的天灾,也应对得捉襟见肘,户部说,遍地饿殍,凄苦惨痛。下午我替父皇拟了旨,给江南所有百姓减赋三成。”
云天静了下来,目光凝定,像落在极远的山脉上。我自幼混迹市井,对闲书野史还略知一二,政事却全然不懂,他们说得我直打呵欠,只觉沉重,想到从家中带了一坛梨花白,赶紧向云杉献宝:“殿下你喝酒吗?我亲手酿的。”
云天垮下嘴角,连声反对:“你亲手酿的?喝它的话,太考验胆量了。再说我哥在用药,御医嘱托不得饮酒。”
我怒了,瞪他:“连我大师兄都说好喝!你对我的医术有意见我没意见,你对我的梨花白有偏见,我很有意见!”话一出口我就颓了,我真是个痴情女子啊,一生统共只会几桩事,却无一不是为了讨好大师兄。
“被你绕晕了。”云天打发小厮去拿杯子,虽是对我冷嘲热讽,仍倒了一大杯,自语道,“我喝喝看。”
半天不吱声。
我巴巴地望着他:“怎么,二殿下有异议?”
他牵牵嘴角:“不敢。但…真是你酿的吗?”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7)
云杉拿过杯子,给自己斟满,见他容色苍白,我有些担心:“殿下既在用药,还是…”
他淡笑如月华澄澈,对我温柔说道:“我病了二十一年,不也好好地和你说着话?死没那么简单。我馋酒,老忍不住,前次梅花宴,还喝了半盏呢。”
我揉揉眉心,天底下的美人儿若都像他这般温存多好啊,云天不行,他有张坏嘴巴,可恼。正想着呢,他就凑上来,笑着说:“人无完人,我就是没我哥体贴。”
“这酒叫梨花白?”云杉轻抿一口,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