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云天竟也挤进来了,笑着掐我的腰:“看直了眼睛?我带你去后台瞧个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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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各位亲亲夸我吧,今天很勤奋,又更了八节哟~~留言啊,请你来得猛烈些吧!
第四章:大事不妙啦(10)
拂过红帘绿影,走过金粉深埋,画舫里别有洞天,我和云天坐在脂粉香浓的房内饮茶,一名灵秀小厮乖巧地端上点心,穿青色单布袍,垂手静候,眼珠极黑,言语不多的样子。
云天对这儿应该颇熟,半眯着眼睛问:“事情如何了?”
小厮闻言,想说点什么,却看着我欲言又止,云天摆手道:“尽管说。”
小厮这才道:“川、荆、豫等地于前日汇总完毕,属下已到钱庄换成殿下所需的银票,共计…”就这么一句话,他却把它掰成了一个个短句,分了三次才说完。像个更夫,常人完完整整的一天时光,他要分成若干段来过。我大略一算,在他上一句和下一句之间,我能吃掉三块凤梨酥,还擦净了嘴角的碎屑。
但小厮字正腔圆,不是结巴,他只是慢,无比慢。云天竟也不心急,他慢慢说,他就慢慢听。
舷窗外,是水天一色的海景,我起身向左走去,老实说,我很想听下去,但这可能是机密,我怕被云天灭口。
画舫就停在海边,夕阳中,人来人往,边关风雨飘摇,但京城仍是富丽繁华的好景致。
环佩叮当声响起,我回头一望,美人提着裙裾,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我这么跑的话是鲁莽,她却有红拂夜奔的风致,上天造人当真是偏心的。佳人裙裾飘摇,走到云天身旁坐下,取过桌上的酒,笑得曼妙:“不辱使命。”
怎么有人说话的声音像蜜一样甜呢,而且还是槐花蜜,浓稠的甜,舀一勺子,甜得眯起眼。
她转眸瞧见我:“我是绿袖,这位小兄弟是?”
绿袖,这是个街头巷尾传唱着的名字,名冠京华。京城传闻她一舞倾国,相爷府想收了她,她拒绝了,江南第一盐商的三公子想娶她,她亦拒绝…不想竟是云天的旧识。他出宫,是为了私会这位美人的么?一碰面就眉来眼去,情悠悠意绵绵,火花在空中噼啪直响。
第四章:大事不妙啦(11)
我瞧得细致,她戴的是上次云天在静想阁挑的耳环,这就对了,她就是他饮酒思念的佳人。这般旖旎,确实当得起梦萦魂牵的遥望。我拱拱手,想作出君子端方的气派:“幸会幸会,在下薛十九。”
美人深目黑如点漆,端着酒一饮而尽,依到云天身边:“槟榔将数目告诉你了吧?够是不够?”
云天神情一肃:“这一役怕是够了,但你等还须继续筹备。战况频传,我们都得早作打算。”
名叫槟榔的小厮显是对云天很服气:“殿下未雨绸缪。”
他们在议论什么,我听不出所以然,只得凭栏倚望,美人浓艳妩媚,让我太自卑,倒不若观望市井百态来得恣意。
那两人再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又有什么用呢。没错,他们一唱一和,端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然而,李义山的这句诗太光彩夺目,千古传诵,让人们都会忽略全诗黯哑的尾句:“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听鼓应官,简言之就是,我要听差去了,告辞了。云天敢于和皇后顶撞,却做不到无所畏惧地娶回意中人,只因她是烟花女子,非得抓了我当挡箭牌,避人耳目地和她幽会。
遇见让内心起了大惊动的人,竟也不作为地任命运把她带走。想来,文人讴歌的一点灵犀是不够用一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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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一上来就看到了多了几条留言哦,感谢各位亲亲``````高兴呀。
写到这里,三角恋已现出苗头,嘿嘿,也不是三角恋咯!再加上大师兄,一共四人,然后男配女配陆续登场,当当当当当,我的废话有点多,情节进展不是很快,各位美人帅哥你们要多包涵我呀,嘿嘿嘿。
接下来不多久就是要打仗了,打仗狠不好写,各位亲亲有啥意见和建议请直接留言吧,本小王答谢各位~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12)
某个凝目间,我竟在人海中望见大师兄的身影。一身黑衣,策马而过。
他走在万人中央。
我揉了揉眼睛,是他,半分不假。隔得并不近,但我怎么可能认错人?我自小就熟识他,即使只是——背影。
上次在皇宫里擦身而过,这回不能再缘铿一面了,来不及多想,我推窗跃下,我要去找他——
扑通一声,激起水花无数…
画舫竟在不知不觉中驶离了岸边,我一脚踩空,傻了。再一望,云天已从舷窗探出头,大惊失色地望着我。唉,我怎能又忘记了,我是会轻功的呀,当下不再迟疑,足尖轻点,向大师兄飞奔而去。
我在水面上蹦达得很欢乐,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苇渡江踏雪无痕吧?我的身姿一定很帅,云天该看傻了吧?
啊哈,监狱奇人,你是我的大恩公!
真的是大师兄莫念远!我拖着湿漉漉的衣摆,一个急停,差点跌在他跟前,真懊恼。
他轻吁一声,骏马停住,入眼一望,立时道:“小师妹?”
多日未见,他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宽肩长腿,剽悍干练,像烈豹。他就站在我面前,光华炫目,一笑倾天。我仰望着他,一如既往说不出话。
我的大师兄,他的目光潋滟且疾如电光,像一个只属于前世他生的遥远梦境。我被自己的思绪逼出泪水,但我一无所知。
“小师妹,师父师娘和老七都挂念你呢,你去了哪里?”在临海轩,我和大师兄相对而座,他问。
我知道他们都惦记我,那么你呢?你呢?我夹了一筷子青椒,对他说起别后的际遇。我隐瞒了是为云豹刀而入狱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因他受了苦,只说不小心失手,出来后机缘巧合进了宫。
他仍在寻访云豹刀吧,但愿我能比他快些,我想给他惊喜,我想为他做好这件事。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13)
当我说到身在大内,做了二皇子的小厮,并定期替皇帝施施针灸时,大师兄面色微变,随即若无其事道:“小师妹孤身闯江湖,经历颇为精彩。”
我问起老七,他沉默了一下:“老七伤得重,这阵子好了些,他说养好伤就继续查你的下落,接你回去放烟花。”
老七功夫很不错的,怎么伤了?我急问:“他出事了?”
“不,他为了救你,去劫大狱,结果…”大师兄给我斟了一杯茶,换掉我的酒,“他说,靴子性子倔,被关进牢里,肯定会捱刑,我不舍得。”
我和老七自小就很要好,比亲兄妹还亲,听大师兄一说,我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往外跑,我要回去看他,给他买好几斤鸡翅,他最喜欢吃这个。
大师兄摁住我的手:“老七能下地走了,既然你没事,他会放心的…对了,你说边陲有战乱,要随二皇子出征?”
“我想去看看,但不知他是否同意。”店堂没掌灯,暮色中,他的右手摁着我的左手,我的心狂跳。
“边关险要,回家吧。”梦中人劝我回家,嗯,我多想被他牵着手,提一盏灯,跟他回家。可是,不可以。云豹刀还没有拿到,我不能走。
我考虑过,该不该留在宫里查访云豹刀的踪迹,但顾皇后以此要挟我,自然是藏得隐秘。我得留在云天身侧,换取我所要的东西,被顾皇后牵制很不好受,但这是我惟一的机会。
“不,大师兄,我还不能回家,我想去战场,多些历练。”
“我的小师妹长大了,想要走出去看看了。”他舒了舒肩,满是感喟,“没想到,你的遭逢比起我和师父倒还跌宕些。”
这些年来,眼见大师兄变得更冷然深寂了,镇日不见欢容。早几年,有媒人上门提亲,他一概拒之,同门里的老五爱慕他良久,这是整个销金窟都知道的事,大师兄万般推脱,连师娘也劝过他,他撑着额问:“师娘,我能许给她一个怎样的未来呢?”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14)
没多久后,老五死于一次行动。对方防备紧密,但我们早做了部署,最后连老十六都全身而退,凭老五的功夫更不在话下,但…
她是能活下来的,她只是不想活下来吧。噩耗传来的那天下了雪,我去看大师兄,他歪坐在门槛上,不言不语地看着斜飘的雪花,像一株湖边的枯树。
如果我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解语花就好了,可我不是。我只能陪他坐着,给他倒一碗梨花白,这是我自己酿的,本是师娘的手艺,见他常喝,我就学会了。每年春天酿上数坛,埋在树下,秋天就能喝了。
我的大师兄真孤寂。此后我总抱着酒去看他,并不多说话,对他来说,有酒就好吧,但于我而言,他在就好。他甚少说起什么,只有一年,是老五的祭日,我带着酒去看他,他喝了好多酒,倦倦淡淡地问我:“小师妹,老五泉下有知,会怪我吗?”
“不会,她会明白大师兄有苦衷。”
他诧异地看了看我,轻叹:“想不到小师妹懂我。”
我笑了。我不懂他,但为他开脱,替他找理由,我比谁都擅长。
那是个梅寒香冷的月夜,他喝光了一坛酒,倚在门边睡着了,我不忍吵醒他,回屋拿了一床被子裹着他,自己抱住双膝靠在他肩上,将脚偷偷伸进他的被子里。
…大师兄,是否只有这样,才能与你同衾同眠?
那天他说了很多话,我都让自己忘记了,只除了一句,他说:“我的事还没做完…这件事得在我手中了结,成不成就看我了,我不想将世世代代都拖进这个漩涡。所以眼下我不能答应任何人,以后…”
我不知道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但这句话我死死记住了。未来在将来,我不急,我什么都没有,但我的时间大把大把。我等得起,也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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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事不妙了(15)
出了临海轩,我去逗大师兄的马,靠在墙角晒太阳的算命先生扬手唤我:“你来!”
我最不信算命了,对你说好话吧,你得掏钱,说不中听的话,你还得掏钱,添堵不说,还得掏更多钱。远不如吃一顿客云来的八珍鸭来得痛快,自出狱以来,我就吃过那一回,想得紧。
我以为算命先生是要讨钱用,刚摸兜,那素衣葛袍、面白微须的老者笑了:“这位…公子?姑娘?面相好生富贵,你且将手掌拿给我瞧瞧。”
我想都没想就伸出右手,又一想,哎呀我穿着男装呢,一拍脑门,将左手递给他。老者选了右手,握住看了一阵子。我扭脸去望大师兄,他倚马而立,双眉乌黑,眉心处打了个结,衬得那张英俊的脸愈发凝静。我留意到不断有姑娘朝他张望,哎,大师兄是我的骄傲,骑马倚斜桥,满桥红袖招。
“姑娘天庭无暇,灵台清明,是贵极之相,日后必将母仪天下。”
我头直晕,指着自己:“我?”
连大师兄也惊了,浓眉一挑地看过来。
大师兄往哪儿摆呢?好说,治国良相,舍他其谁?
可是…
我是皇后,大师兄是相爷,相思相望不相亲…这也太惨了点吧,赢得了天下输了他,这母仪天下也没啥风光的。再说我把娘家人的势力弄得这么大,奸臣必会进谗言,说皇后家族外戚专权,接着就上演掐架和反掐架,监视和反监视的宫廷暗涌…
可这一来,跟跋扈的顾皇后哪有分别?她晚景凄凉着呢,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待见她,罢罢罢,我还是当大师兄的小师妹吧,明哲保身,安全第一。
这年头谁不爱听好话呢,拍马拍到位了,打赏也多些,我在宫中可看了个透,笑着说:“老人家,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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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事不妙了(16)
老者摆个“你羞辱我了”的表情,高深莫测地摆手:“姑娘的人生丰润宽广,可要记住老朽的话,好生珍惜。”
咦?动真格的?我起身欲走,脑中叮的一响,问出最关键的那句:“老人家,本朝有两个皇子,各有各的好,你好人做到底,给个建议吧,我选谁才是一步到位?”
老者闭目假寐,不理我了。大师兄难得开句玩笑,晒道:“娘娘,请回宫吧。”
嘿,我要真的成了皇后啊,就大力提拔销金窟的人。师父师娘不用说,皇亲国戚朱门大院,这晚福是享定了;老七嘛,最少封个爵爷当当;老十一呢,生得真美,不当个贵妃就太埋没了,跟我做个妯娌好了,我还能时不时去串个门什么的,谈个天喝个茶,我温柔善良,发誓不搞后宫惊云。
若能料到会偶遇大师兄,我就把夜明珠带在身上了,十来年了,在销金窟白吃白住的,也该作点贡献了。所幸我会再回去的,带着云豹刀,带着夜明珠,带着金元宝,多好。
坐上大师兄的马背,他带我回家,像多年前。我在路边称了鸡翅回去慰问老七,已有大半年不见,他仍是老样子,跟我闹得鸡飞狗跳,但我一耍赖,他就求饶。
大师兄一回家就去找师父了,深夜才出来,我还坐在老七床边吹牛。无非是宫廷秘闻,好一通天马行空的胡吹,但他听得兴趣盎然。就这么说着笑着,特意带给他的鸡翅,是被我吃了大半。他嚷开了:“我腿伤不能动,老大就四处寻访你的下落,哪晓得你躲在皇宫里,还当了个男人!没少吃香喝辣吧?”他对着我就是一拳,“宫里都是好吃的,你竟不放过我的鸡翅!”
自家人,不用避嫌,呆到再晚也没关系。但大师兄来敲窗户了:“小师妹,师父有请。”
师父?我武功不高,师父几百年都想不到我,更别提深更半夜了。我惊疑地出门,大师兄走在前,语调忧悒:“小师妹,明日早起吧,我将‘空花翻’教给你,你此去艰辛,多学点功夫好傍身。”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17)
同门师兄师姐都是闻鸡起舞,刻苦练功,但我懒,日晒三竿也不想起来,师父的责备被我当成耳旁风,他只得放任自流。师父师娘无所出,师娘尤为疼我,絮叨了好些回:“靴子是你的关门弟子,我是当小女儿养的,等她成年了,寻个好人家嫁了去,两家走动走动。”
我只当她在说笑,老十一说过,咱这堆人,个个都是贼婆娘贼汉子,正经人家一摸底细,谁敢明媒正娶攀个亲家不成?她老批评我,老十九,你别贪玩了,趁年轻多赚几票,将来去个好地方,美美地度过后半生。
道理我都懂,但我自私自恋,不忍见自己太受苦,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大智慧大才干,就靠点小运气小滑头混日子,得过且过。除了诗集和《论语》,我不大看别的书,但某天无意间翻到了一句禅语,说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便醍醐灌顶地想,对啊,本来无一物,你拿青春换明天,但你换来了吗?换来了又怎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当然了,太多人都想不开,处心积虑地钻营,那就让他们钻营去吧,我偷偷懒。人海茫茫,有些人背着生活赶着路,有些人躺在生活上睡大觉,且让我们各安天命。老十一苦口婆心的教导我都听着呢,但将来之事将来毕。
生活变数太大,值得提早谋划的事不多,反正老天爷不会让谁一生都坐享其成不劳而获,我一只蝼蚁,凭什么就该被哄着宠着万事不操心啊?自力更生是迟早的事,好时光不多,先纵情了再说,该来的自然会来,急个毛。
老十一总怕我老了捱穷,但所谓富贵,并不是拥有的多,而是奢求的少,对我来说,饿不死冻不着就行了。婴孩时的我被人遗弃在雪地里,赤手空拳地活到了今天,得到的一切都像是白捡的,统统是赚,赚多赚少皆造化,多贪遭雷劈。在偷懒上,我的借口能用云天的房子装。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18)
我最大的贪念,是大师兄,只要看到他就满心欣悦。他说要将他的绝技“空花翻”教给我,我激动得两眼一黑,傻乎乎地问:“为什么要教给我?本门只有你才有资格学到师父的平生绝学啊…”
月光下,他回首,笑了笑。我那历来冷肃的大师兄啊,笑意直如清歌宛转。我很少见他笑,竟昏了头,去拉他的手。他微挣了挣,想必认为此举也不算逾份,也就由我去了。
“小师妹和别人不同,你心里有惊马怒奔,我盼你能走出去,看看大好河山,更盼你开开心心地归来。”这是我头一遭听到大师兄诉及对我的感受,我听得泪光闪烁,“我的小师妹是个能得到大快活的人,别让一丈之地拘了你。先从小自在尝起吧,纵不能体会纵马杀敌的豪情,也不妨领略金戈铁马的景象。”
“大师兄…”他说我和别人不同,大师兄,在你心中,我也和别人不同吗?是吗?
“小师妹,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不能守在你身边,你要多珍重了。”他把我带到师父门前,深深地注视着我,“别忘了明早跟我练功。”
他有双烈如刀锋的眼睛,一望即知的坚定强硬。我从他手中抽出手,抹了抹眼泪,窘迫地笑了:“我会回来陪你喝酒。”
一灯如豆,窗棂的夜风如诉。师父倒没同我说什么,我就把宫内见闻大致说了说,谈到我打算跟随云天去前线时,他问:“主帅是陈启阳吧?”
“好像是,说是江北都督。”
师父细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拿擅水战的江北人去打辽军骑兵?朝中真是没人了…小靴子,你此去堪忧哪。你师兄今日说起你要去边关,我们都放心不下,你意下如何?”
“多谢师父关心,我…想去看看。”不管怎么说,没拿到云豹刀,我就不想回销金窟,可云天不在宫中啊,我不是会被皇后整死,就是会被蚱蜢他们背地里嘲笑至死。这怪可怕的,还是赖着他吧。唉,我真是个阴险小人,一边算计着云天,一边还指望着倚靠他。
“师父不希望你去,你师娘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彻夜担心?”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19)
“师父,这回靴子可不是孩童心性,想去看看热闹而已。靴子不长进,武功不好,不能接受任务和师兄师姐出生入死,总得换个场合见世面吧。”
师父捋着胡须笑道:“我们的小靴子,志向挺大。可那场合狰狞着哪,小靴子不见也罢。你大师兄说,他劝了你几回,但你太执拗。”
“连二皇子都不怕死,我这小命啊也会看得牢些的,师父别担忧。”
烛光摇动,师父玄袍飘拂,亲切地摸着我的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了。记住为师说的话,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莽撞,多多自保。”
送我出门时,师父不经意地问:“走哪条路?”
“目前还不知。”
“路线确定了,就通知家里吧,临海轩的掌柜和我熟,你告诉他就行了。”师父喟叹,“你自小不爱习武,这一去就是几千里,为师和你师娘怎么放心得了?还好,老三和老四正巧要去西北辽宫执行任务,若能和你同一段路,还能照顾一二。”
我武功糟烂,早就惭愧得不行,师父一说,我更是害臊:“师父,我跟在二皇子身边,不会有事的,师兄们的任务重要,就别…”
师父只是笑:“小靴子脸皮薄哪,老三老四也未必能和你同路,你自己多加小心才好。”
十多年来,我在师父师娘的庇护下过活,他们疼我,纵容我,我衣食无忧地长大,人生至痛苦的事也就是不能常常见着大师兄而已,他很忙。
师兄师姐都嫉妒师父师娘对我的偏爱,连任务都不派给我,容得我做米虫,饱食终日。老七捏着我的鼻子笑骂我专宠无忌,老十一有次累得够戗地爬回来,看到我在吃花生米,喝酒酿,气得跳脚:“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小十九,你的命真好!”
嗯,命运待我是不薄,等我拿到了云豹刀,就回销金窟吧。师娘老了,我要多陪陪她,做她膝下一世的小儿无赖。翻来覆去睡不好,迷糊醒时,天光已大亮,惦记着和大师兄的约定,我一骨碌爬起床洗漱,就向庭院跑去。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20)
早春的清晨很凉的,大师兄已在练剑了,见我来了,剑眉一展:“小师妹,时间紧,我先教你心法口诀,稍后再授你御剑之术。”
武学方面,我的基础是豆腐渣,一下子过度到本门绝技,吃不消。但又不愿失了颜面,哼哧哼哧地学了七个时辰,大师兄就耐心地教了七个时辰,连午饭都没吃。老七先是在檐角羡慕地观摩了片刻,既而跑来把我拉到一旁:“你练功心切我能理解,但怎能累老大连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