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是不行,橙子的胳膊就跟捕蝉的网兜似的,能上能下,忽左忽右,我不是对手。我只好像只蝉,鸣叫起来:“我跟你们无怨无仇,让我走!”
第八章:何事伤心早(3)
橙子仍客客气气的:“薛太医,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我气得头发倒竖:“让你来就来,你的主见呢?”
鸭梨发话了:“哦,那是什么?”瓮声瓮气很是迷惑,我简直觉得他下一句会问,“可以吃吗?”
他没问,但我想问,我饿了。试问谁不饿?上顿饭是一个馒头一盘蔬菜,距离眼下已逾十来个时辰。
槟榔说我和云天很像,他可能没说错,找了五个人守着我的门,活脱脱的无赖行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大我四岁,心眼比我足。
水果们不遗余力地拦截我,连言语都不甘示弱,一人一句,充分地代表了他们的性格。
山竹说:“拿人之禄,忠人之事,还望薛太医不要怪罪。”
老好人哈密瓜一如既往地有人情味:“薛太医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也需四日,干粮是个大问题,沿途恐不易买…”
我是有骨气的!我餐风饮露!
一夜未见,槟榔说话有水平多了:“伤兵需要薛太医。”
艺术家掌握说话的艺术很简单嘛,人懂得反省还是应当嘉许的。我瞅着他:“我没有灵魂,但我有颗勇敢的心,够吗?”
我要走。手腕却一紧,被山竹牢牢制住,他方正恭谨道:“薛太医,请恕我等多有得罪。”
僵持间,半空人影一闪,一声长笑由远而至:“有勇无谋,傻大胆。”
不用看也知道是云天,一个急停止住奔行,立在我面前。黑袍银甲,宽肩浓眉,飒爽过人,扮相很赞。
人靠衣装,半分不假,真有少年将军的气魄,可行事作风就太幼稚了。大夏子民薛十九位卑未敢忘忧国,诚恳地向路大将军进言:“生死关头,将军却雅兴不浅,跑来为难一个太医。传了出去,只怕敌人会笑掉大牙。”
晨光中,他的笑容里多出几许不羁自负:“无情未必真豪杰,阵前与美人话别,又有何不可?”
第八章:何事伤心早(4)
将军一笑,眸光如星,张扬劲道,我却看得莫名一躁,直想打压他:“岂能婆婆妈妈,误了百姓安危。”
槟榔就站在他身旁,眼光触及到他,我一愣。他以乌木束发,眼神淡静,正目注着我,我便又想起他的那封信了,思之惘惘,难明所以。
想不通就先不想,我只知道我要回家:“你不能派人拦着我,以多打少,卑鄙!”
他被骂了也不生气,咧了咧嘴,扮个小鬼脸:“封你做急先锋,到战场上跟敌人说这句吧。”
“你…”
“想单打独斗?好啊,你挑对手吧,尽管挑。”大将军笑得鬼头鬼脑,“你打赢了,带上二十锭元宝走,我派三个人护送你,如何?”
“绝不食言?”
“绝不食言。”他拍拍我的头,“输了,就留下来。要言而有信,别辜负我。”
我脑中急转,我有把握的只有槟榔了。艺术家,就你了!我知道捡软柿子捏非英雄所为,但形势所逼,成王败寇,我,我,我顾不得了。
我指了指槟榔。他那两道清亮眼神一暗,如惋惜如无奈,发人深省,耐人寻味。要动真格了,他终于怕了吧?我心里有底了,乐得笑出了声:“你没兵器,我也不使剑,我们比拳头,怎样?”
盗亦有道,我还是很谦谦君子的。
我吃包子有多快,败得就有多快。
我败得有多快,槟榔出手就有多快。
我…我连两招都没扛过去,就输得满地找牙了。要让我说出这个惊人的事实,多难啊!可我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书生槟榔他深藏不露,是水果中武功最高的那个!
他的身手和大师兄不相上下,干脆利落得惨绝人寰,跟他说话一个风格,粗暴直接,一击致命,绝不恋战。
人不可貌相,斯文灵秀的外表下,是一个鸭梨的心。喔,我是说,他的心长得像鸭梨的脸,红脸黑大汉,声如洪钟,走路虎虎生风。我的眼里飞出了小飞刀:“你装疯卖傻!”
那个性格恶劣得一无可取的人又来拍我的头了:“是你真傻。他琴棋书画武俱佳,这种文武全才,三百年出一个。天下没几个人能让他出手,你虽败犹荣。”
第八章:何事伤心早(5)
如果我死了,一定是笨死的,真的。我微侧开头,神医要捱到最后,高手也不会轻易出手,我竟忘了这一要决了。薛十九,你又栽了,你该拜大神去了。
肇事者这才发表获胜心得:“…你没问过我。”
他出手像他说话一样慢就好了,唔,他说话没他出手快,菩萨很公平。我问:“你多大?”
“二十一。”
我泄气了,比我大了七岁不到,第二个全才不可能是我了。
“别伤心啦,夜明珠,你也是三百年出一个。”
精神为之一震:“什么?”
“大笨蛋嘛。”云天握住我的左肩,唇边逸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你输了,你走不了。”
如果忽略那一抹可恶的笑,大将军长得真不错呀。一时,我陷入了生平未有过的迷惑,进退难以抉择,默念一百遍,色即是空,空空空空空…挑挑拣拣的摸出了一个最应景的表情戴上,贼嗖嗖地笑:“我不稀罕当好人,言而无信就言而无信。但是…”
有花堪折直须折!趁着他要上前线没空跟我磨唧,当然要敲诈一笔。金灿灿的元宝多惹人爱呀,用起来又不像夜明珠那么心痛。将来回销金窟还能和老十一拼收入!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留一阵子吧,但你去打仗,我又闷又饿…”
云天不负我所望地一点就透,眼眸黑如浓墨,凝视着我:“你是军中一员,回头给你发军饷。”右手在我的肩上紧了紧,掉头远去。
淡青色的晨雾里,那人临去前,看了我一眼,语声清朗朗地在清风中回荡:“等我回来…”
有钱拿,我大乐,抓了抓头发,冲那个英挺的背影喊:“将军天人之颜,能破敌三十万,一定会回来!”
此言一出,本在交头结耳的水果们齐刷刷地闭上了嘴,齐刷刷地望过来。五个形态各异的人,动作却整齐划一,真可怕。云天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静寂如死的氛围里,我背着包袱,羞答答地向城楼走去。薛十九,你也太不争气了,花痴要有个限度!
见笑,在下又被人见笑了。
第八章:何事伤心早(6)
登高可望远,城墙下,军容整肃,十五万精壮儿郎,士气正高昂。先是听到了一通营鼓,如是三次后,主帅陈启阳在祝天地,他穿着深黑铁甲,也挺有派头的。
人山人海,我却一眼就瞧见了云天,逆风中横刀立马,英姿勃发。穿得那么艳丽,好教人轻而易举地瞄准么?多鲜艳的靶子呀,这才是真正的三百年才出一个的大笨蛋。他的虚荣一如我的花痴,不分场合,引人注目,下次我得说说他,共同克服共同进步。
一切不能给我们带来好处的缺点,都该扼杀掉,反之就该保留。我坚守着贪财的作风,就因为它使我向更好的生活靠拢,值得发扬光大。
风声疾起。陈启阳手握酒觞,眺望着一队铁骑纵横而去。这人的装扮不怒自威,又很低调,比云天聪明,老狐狸一只。
尘土飞扬中,马蹄如雷渐去渐远,鼓声又起,主帅陈启阳掷杯上马,领军疾驰冲出。
千军万骑,刀光戟影。年轻的将军利剑快马,踏过云影烟尘,气势侵迫,比阳光更烈,我一直看着,看了许久。大师兄说,盼我能看看大好河山,我看到了,他知道吗?
我在城墙上,望见了金戈铁马的景象,它带给我的震撼是如此辽阔博大,只感词穷,无以表达。这,就是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江山吗?
手握军权谈笑伏兵,这就是每个男子从少年时就渴望实现的梦想吗?我很想问问大师兄,它也是你的梦想吗?
“这仗不好打。”不知何时,槟榔也登上了城楼,递给我一只馒头。
粮草被抢,子弟兵吃饱饭才有力气打仗,重灾之城珲州府倾其所有,把粮食都贡献给了军队。救急不救穷,我们这群不打仗的人都成了穷人,一天有两只馒头吃就谢天谢地谢人了。
家中有美酒,有饱饭,更有知交和至爱。我这么想回去,私心里可能也有不想挨饿的因素吧,这挺自私的,我没脸承认,好在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在监狱里我饿得抓瞎,落下了馒头恐惧症,发誓不再让自己挨饿,也不吃馒头,但…今时今日,唉。言而无信,现世报,来得快。
第八章:何事伤心早(7)
“哪有好打的仗?云天说,这是玩命。”我啃着馒头,这个话题不尖锐,能进行下去。见识到了槟榔的武功后,我破罐子破摔,他说什么我都听着吧,云天一走,没人罩我。
…可他真的罩过我吗?昨夜才凶了我呢,我记仇。
昨夜我拿剑吓槟榔,他巍然不动,是不屑跟我交手,我还当他不怕死呢。怎料今日一出手就慑住了人,跟他主子的风格背道而驰,不花哨,实用至上。
这点和销金窟的男人们很像,大师兄和老七都是。小时候我和老七一起学功夫,师父让我们挑武器,规定了只能挑一样,不换不退。我眼花缭乱,磨蹭了一下午,才选中了一柄长剑,剑身修长银白,剑柄镶嵌着红宝石,连剑鞘都秀气轻灵,赏心悦目。
老七务实,进去转了转就选了一把刀,平平无奇,刀把上还有两块铁锈。我笑他是拾荒者,他反驳说能杀人的刀就是好刀。两年后,一次比斗中,我的剑丧身于他的刀下。
剑在人在,剑亡人不亡,我暗喜,顺理成章不练功了。师父问了好几次:“又在睡懒觉?”
我说:“剑断了,我还没攒够钱买新的。”销金窟的门规是,要爱惜吃饭的家伙,第一件兵器是师门提供,以后就自行购买。我六岁,手头没钱,老七大我一岁,也没钱,他把我的剑弄断了,很过意不去,提出难兄难弟同用一把刀,直到他能去执行任务,拿到酬金。
我是个傻姑娘,他是个傻小子,他不懂我的心。我没种给他讲实话,但我多感激他呀。
我一个女的,总不好练铁砂掌和鹰爪拳吧,打着没武器的旗帜,我提心吊胆地游手好闲着。熬了两个月,师父就再也不问了,我就成了个大鸣大放的闲人,帮师娘搓几个毒丸子,晒晒经文读读诗书,下下棋,等老十一休息时借她的剑舞一舞,日子过得很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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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何事伤心早(8)
老天优待我,成人之美,我不想练功,剑就断了,我想舞剑给大师兄看时,老七拿到了第一份酬劳,送了我一柄剑。它和我当初那把很像,跟了我四年,入狱时被搜走了,我都哭了。
上次回家时,老七说再送我一把,可我哪里忍心再用他的卖命钱?我早想好了,再回家时就送几锭元宝给他。我们约好的,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幼年时命很顺,日后就很倒霉,碰到了各种各样的怪物。像这位艺术家吧,说话吃力偏又扯着我说,说的还是我听得吃力的战争,骑兵啊阵型啊,我们鸡同鸭讲了几个时辰,双双又饿了。
饿了也得忍着,下一只馒头还遥遥无期,最快也只会在傍晚抵达。照这样下去,我也能瘦成绿袖了,到时没人能嫌我沉,会压坏了他的神骏。
风声过耳,远方应有金铁交鸣。槟榔侧头凝思,阳光给他的脸庞渡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良久后,他把目光落在我脸上,轻声道:“殿下安危难知,你急是不急?”
“他欠我钱,我急。”我掏出纯钧把玩,想起那日舞剑给云天看,他承诺打完仗就带我去吃糯米饭,在饥肠漉漉的此时想起,情何以堪,“他还欠我一顿好饭。”
“殿下这是怎么了,真跟欠了你似的,碰到你就没脾气了。”水果们喜欢出其不意地吓人,这回登上城楼的是鸭梨,人未到声已至,惊飞了两只城头瘦巴巴的麻雀。
在那一刹,我嗅到了险情。这人不是来送食物的,是来报复的,往槟榔旁边一坐,大着嗓门道:“你就这点瘦不伶仃的小身板,性子又猥琐,殿下怎么就会为你转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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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何事伤心早(9)
攻击我?云天中毒那晚吩咐他做事,他就怀恨在心了,大男人竟也是个小心眼,跟我一样爱记仇。他损我,我这就挡回去,再也不吃在槟榔跟前吃过的哑巴亏了:“人们都说,殿下帅、有钱又霸道,太能吸引女孩子了。”我沾沾自喜地抱怨着,言若有憾心则喜之道,“可他却遇人不淑,被我缠上了,你知道原因所在吗?”
他斜我一眼:“你就是个祸害!殿下他,他…”虽不敬,他还是嚷出来了,“他鬼迷心窍!”
我学着老十一娇媚而笑的样子,坦陈心迹:“…我有媚药。”垂下眼帘,作娇滴滴状,“是西域传来的秘方。”
可能学得不大像,鸭梨大愕,红脸膛更红了:“你,你,你…”
我替他说了:“妖孽?”
他给了一个更狠的评价:“孽畜!”
听到这个称呼,是人都会拂袖而去,我也应该、必须、当然如此。嗖地站起身,摆出“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情,袍袖一甩,高傲地离去。
白日惊魂啊,一气不歇走到了城墙下,背上已沁出了汗。我算是知道了,做事要留几分余地,容我再次请出这句话吧,现世报,来得快,哪天我要请槟榔给我写一幅,裱好挂墙上。
前夜得罪人,今日被反击,五个大水果,谁也打不过。这就是大靠山出征后,薛十九的悲惨遭遇。这么说来,他竟是罩着我了?他在,就是在罩了吧,哪怕他对我恶声恶气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哎。
不知道幕后的那位正主绿袖会不会被他们找上门,指着鼻子说,你一个卑贱的烟花女,凭什么被殿下喜欢着,为你饱受相思苦,还因此和皇后母亲势同水火?
绿袖那么美,又慧黠,她摆得平吧,最难对付的槟榔不都被她收服了么?
唉,我果然是个炮灰命。
我算了算,那夜把水果们得罪光了,他们要是一个个地蹦上来,不论是齐刷刷一起上,还是轮番来,我都招架不住。
救星不在,我得靠自己。我这个人嘛,大本事是欠缺的,小急智是有的,我打不过你,还恶心不死你么?这可是云天言传身教的,他就靠这招摆脱了顾皇后。他扯出我来恶心他娘,我就胡扯几句话来恶心男人们,青出于蓝。
打不过就跑,殿下啊,你知道么?不该逞能时绝不逞能。你得活着回来,给我发钱,请我吃饭。
第八章:何事伤心早(10)
攻击我?云天中毒那晚吩咐他做事,他就怀恨在心了,大男人竟也是个小心眼,跟我一样爱记仇。他损我,我这就挡回去,再也不吃在槟榔跟前吃过的哑巴亏了:“人们都说,殿下帅、有钱又霸道,太能吸引女孩子了。”我沾沾自喜地抱怨着,言若有憾心则喜之道,“可他却遇人不淑,被我缠上了,你知道原因所在吗?”
他斜我一眼:“你就是个祸害!殿下他,他…”虽不敬,他还是嚷出来了,“他鬼迷心窍!”
我学着老十一娇媚而笑的样子,坦陈心迹:“…我有媚药。”垂下眼帘,作娇滴滴状,“是西域传来的秘方。”
可能学得不大像,鸭梨大愕,红脸膛更红了:“你,你,你…”
我替他说了:“妖孽?”
他给了一个更狠的评价:“孽畜!”
听到这个称呼,是人都会拂袖而去,我也应该、必须、当然如此。嗖地站起身,摆出“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情,袍袖一甩,高傲地离去。
白日惊魂啊,一气不歇走到了城墙下,背上已沁出了汗。我算是知道了,做事要留几分余地,容我再次请出这句话吧,现世报,来得快,哪天我要请槟榔给我写一幅,裱好挂墙上。
前夜得罪人,今日被反击,五个大水果,谁也打不过。这就是大靠山出征后,薛十九的悲惨遭遇。这么说来,他竟是罩着我了?他在,就是在罩了吧,哪怕他对我恶声恶气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哎。
不知道幕后的那位正主绿袖会不会被他们找上门,指着鼻子说,你一个卑贱的烟花女,凭什么被殿下喜欢着,为你饱受相思苦,还因此和皇后母亲势同水火?
绿袖那么美,又慧黠,她摆得平吧,最难对付的槟榔不都被她收服了么?
唉,我果然是个炮灰命。
我算了算,那夜把水果们得罪光了,他们要是一个个地蹦上来,不论是齐刷刷一起上,还是轮番来,我都招架不住。
救星不在,我得靠自己。我这个人嘛,大本事是欠缺的,小急智是有的,我打不过你,还恶心不死你么?这可是云天言传身教的,他就靠这招摆脱了顾皇后。他扯出我来恶心他娘,我就胡扯几句话来恶心男人们,青出于蓝。
打不过就跑,殿下啊,你知道么?不该逞能时绝不逞能。你得活着回来,给我发钱,请我吃饭。
第八章:何事伤心早(11)
攻击我?云天中毒那晚吩咐他做事,他就怀恨在心了,大男人竟也是个小心眼,跟我一样爱记仇。他损我,我这就挡回去,再也不吃在槟榔跟前吃过的哑巴亏了:“人们都说,殿下帅、有钱又霸道,太能吸引女孩子了。”我沾沾自喜地抱怨着,言若有憾心则喜之道,“可他却遇人不淑,被我缠上了,你知道原因所在吗?”
他斜我一眼:“你就是个祸害!殿下他,他…”虽不敬,他还是嚷出来了,“他鬼迷心窍!”
我学着老十一娇媚而笑的样子,坦陈心迹:“…我有媚药。”垂下眼帘,作娇滴滴状,“是西域传来的秘方。”
可能学得不大像,鸭梨大愕,红脸膛更红了:“你,你,你…”
我替他说了:“妖孽?”
他给了一个更狠的评价:“孽畜!”
听到这个称呼,是人都会拂袖而去,我也应该、必须、当然如此。嗖地站起身,摆出“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情,袍袖一甩,高傲地离去。
白日惊魂啊,一气不歇走到了城墙下,背上已沁出了汗。我算是知道了,做事要留几分余地,容我再次请出这句话吧,现世报,来得快,哪天我要请槟榔给我写一幅,裱好挂墙上。
前夜得罪人,今日被反击,五个大水果,谁也打不过。这就是大靠山出征后,薛十九的悲惨遭遇。这么说来,他竟是罩着我了?他在,就是在罩了吧,哪怕他对我恶声恶气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哎。
不知道幕后的那位正主绿袖会不会被他们找上门,指着鼻子说,你一个卑贱的烟花女,凭什么被殿下喜欢着,为你饱受相思苦,还因此和皇后母亲势同水火?
绿袖那么美,又慧黠,她摆得平吧,最难对付的槟榔不都被她收服了么?
唉,我果然是个炮灰命。
我算了算,那夜把水果们得罪光了,他们要是一个个地蹦上来,不论是齐刷刷一起上,还是轮番来,我都招架不住。
救星不在,我得靠自己。我这个人嘛,大本事是欠缺的,小急智是有的,我打不过你,还恶心不死你么?这可是云天言传身教的,他就靠这招摆脱了顾皇后。他扯出我来恶心他娘,我就胡扯几句话来恶心男人们,青出于蓝。
打不过就跑,殿下啊,你知道么?不该逞能时绝不逞能。你得活着回来,给我发钱,请我吃饭。
第八章:何事伤心早(12)
说到吃的,肚子就又咕咚了几下。我饿得就快撑不住了,刚才的馒头除外,我吃的最后一顿饭是十五个时辰之前,云天在开战略会,托橙子给我送来的伙食。
我知道橙子也很饿,但我还是当着他的面吃了个精光,一粒米也没和他分享。他的脸黑成了乌鸦情有可原,那就恨我吧,恨下去吧。
恨,会让人比较有力气点…
可我谁也不恨,所以我饿得没力气了,我得见麻雀去了。
那两只被鸭梨惊飞的麻雀激发了我的…创作欲望。烤麻雀,烧麻雀,炖麻雀,煮麻雀…哪种烹饪方法会可口点?对于一个饭来张口的人而言,搞创作真的蛮难的。
珲州府已是死城,饥荒让这个西北小地方民不聊生,战乱更是雪上加霜,真不知道敌人打上门来是图什么。
老百姓都快要啃树皮了,一块番薯能熬成一大锅粥,一家老小吃三天,逮着两只田鼠就算过年了,有肉吃嘛。云杉特地多备了些粮草,想让司马常德发放给百姓,哪料到半路遭抢了,就冲这点,云天也得干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