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孟又想到个问题:“既然你在京城时那郡主不出门,你在这儿等不是肯定等不到人吗?”
“要不五天后爹回边关时,换我到这里等?”和儿挠挠头,但大德不想碍了和儿的学业,不同意,小孟跟槌头又有官职在身,不能时时守在茶馆里。
众人正自烦恼,茶馆忽然进来一个男子,对着几个正在喝茶的朋友道:“喂,胡宰相府招人哩,你们有兴趣不?”
四人眼睛一亮,心中同道:“有!”
※※※※※
铁了心要混进胡府的四人想直接跑到招工处,但是和儿跑到半路却停了下来。
“不行,不能这样去!”他低头看看自己华贵的袍子,又看看其他人身上一点都不像下人的打扮。“我们要先换件衣服,爹你最好易容一下,不然胡府的人可能会认出你来。”
“太对了!”四人赶紧拐了个弯,改往自家将军府去。
未几,四人换了朴素的衣服,坐在大厅中大眼瞪小眼:
“这容…要怎么易?”
“我也不知道。”和儿想了一阵子,“或许我们找点胭脂水粉来试试?”
“对,我隔壁那女人,化妆前是一大妈,化妆后是一仙女,比什么易容术都可怕!”小孟摸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既然这么神奇,那就用脂粉吧!问题是…他们四个都是男人,哪来的胭脂水粉?
“叫丫环出去买吧。”
于是他们召来一丫环,丫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主子召唤,本来就有点惶恐,踏进大厅里被四人八只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更是不安,双脚都有点软了,朝大德福了福,抖着声音问:
“爷,您、您叫我?”
“嗯,拿着银子,出去买点胭脂水粉回来。”大德拿出一锭元宝,足足有二十两,那丫环这辈子都没瞧见过这么多钱,吓了一跳,抖着声音问:
“爷,您要买什么脂粉?给谁用的?”
“你什么都买一点回来吧,我们四个用的。”
“您、您们用…?”你们可是男人,咋用?!那丫环觉得这是主子故意为难她,不敢接银子,噗咚跪在地上开始哭:“爷,奴婢做错了什么?求爷开恩,求爷原谅!”
几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怎么哭了?
“哭什么你?”大德其实真的想问那丫环哭什么,但那丫环却以为大德在凶她,哭得更厉害了,连声求饶:
“爷,您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大德很担心误了时辰混不进胡府去,皱着眉看了眼哭得呼天抢地的丫环,霍地站起来道:“算了,我自己去买。”说罢,大踏步冲出将军府,直朝脂粉铺子跑去,于是脂粉铺子的老板娘就见着她这一辈子从没见过的一幕:
一个壮硕大汉冲了进来,原本在轻声细语挑着脂粉的淑女们四散奔逃,那大汉毫无所觉,迳自伸手到柜子一揽,把瓶瓶罐罐都扫到怀中,然后直扑到她这边来…
“啊!!!!!”
怎么这些女人都这么喜欢叫,像娘子那样温温柔柔的不好么?
完全没有反省自己行为的大德把怀中的脂粉堆在老板娘前,简洁的说了四个字:
“我不会用。”
“啊?”老板娘愣住了,谁知那强盗见她没反应竟然皱眉,老板娘吓得要死,深怕会激怒强盗,只好使了个眼色让伙计去报官,然后大着胆子问:
“请、请问,你要用来干什么?”
“易容。”
“易易易易易容?!”
“对。”见老板娘似乎还不明白,大德耐心而认真地补充。“要让别人认不出来。”
果果果然是强盗!!!
“这个…要易容…也是可以的。”要拖延时间等官差来到,不仅把这强盗逮捕归案,说不定她还能得到赏金!于是老板娘打起了笑容,拿起个小罐子热络地介绍:“像用了这个妆粉,黑的可以变白,白的可以变得更白!”
“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板娘挑了点白色粉末,习惯性就往顾客脸上抹,可手指头刚碰到大德的脸,她才猛然醒觉此人是强盗!
我竟然碰了强盗的脸!!!
“怎么了?”大德奇怪地望向老板娘。“你累了?”
“没、没事,我不累,千万别要我休息。”老板娘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继续涂。“接着还有口脂、石黛。”
“都给我用上吧。”
一刻钟后,大德的黝黑脸庞变成死白的大饼脸,手指粗细的眉在老板娘颤抖的手“点缀”下成了巨型毛虫,眼睛像被打青了一样被两轮黑圈环绕,本来已经不小的嘴巴变成红艳艳的血红大口,再配上大德本来就壮硕的身躯,整个扮相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此时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老板娘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倒退两步,指着大德嚷道:“官爷,就是这人!”
官差立刻锵锵拔出大刀,对着店里喝道:“强盗,举起手来!”
“喔?”大德好奇地转头左右看看。“强盗在哪?”
“…”这年头的强盗都如此白目了吗?领头的官差好不容易顺了气,再次喝道:“还不承认?快快举手投降!”
“对,快举手投降。”大德很认真地点头附和,没有半点自觉。
“说你呢,装啥!”官差大刀一指,正正对着大德的鼻尖,可他的手忽然一痛一弯,大刀就落到大德手上了。
“你…!”
“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对着刀锋,你娘子没跟你说吗?”大德挠挠头,这道理秦明月以前让他在厨房帮忙打下手的时候提醒过好几次。
“大胆恶徒,竟然抢我的刀?!兄弟们,上!”
众官差一拥而上,脂粉铺子不大,这么几人推推撞撞,好几次就要把墙上木架子的东西都推倒,幸好每次撞上前,大德大掌一挥,堪堪把人拍倒在柜子前,令架子上的瓷瓶瓷罐完好无损。
“这年头,当强盗的都比官差有良心!”老板娘感动得热泪盈眶,完全无视倒在地上呻吟或装死的官差。
“大哥,怎么办?”一官差躺在地上,悄声问队长。
“总捕头已经知道了,正赶来这。”果然,此时门外就传来总捕头宏亮的声音:“强盗在哪,快快出来受死!”
见没人应声,总捕头走进门里,赫然见到大德的大白脸,吓得倒退两步,提着刀大声喝斥:
“哪儿来的妖怪?!”
见没人理他,他大着胆子走前一步,对着大德吼:“妖妇,快快受死!”
大德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会,掏出一锭银子跟老板娘说:“这脂粉有用,我买了。”
老板娘呆住,这年头强盗也会付钱?不,付钱不就不是强盗了?!
“还有,这些脂粉怎么去掉?”
“喔,用水洗洗就好了。”老板娘还在纠结强盗的定义,随手指了指店里放着的水盘,大德便走过去俯身洗脸。几步外的总捕头被如此无视,怒了,提刀就要往大德后背招呼──
手起,刀落!
啪!
手腕一痛,五指骤松,刀落到地上。
“大胆,我是皇上亲封的总捕头,你竟敢…杨、杨将军?!”总捕头大惊,连忙单膝跪地行礼。“对不起,小的不知道是您!”
“小李,好久不见啦。”大德笑着对暴怒的总捕头说。“现在当上总捕头了?”
“还不是全靠杨将军的提携。”总捕头不好意思地挠头,转过去骂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手下。“哪个不长眼说杨将军是强盗的,还不过来赔礼道歉?!”
“总捕头,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妖怪’和‘妖妇’…”
“闭嘴!”总捕头尴尬地瞄了大德一眼,见他没不高兴,才一把掌扇向手下的后脑勺。“还不快点,难道要杨将军等吗?!”
“不用了,只是误会,别为难他们。”大德摆摆手,他还赶着把脂粉带回去呢。“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吧。”
“好的,您请!”总捕头哈着腰把人送出去,回来指着手下狂骂。“你们害我丢脸丢大发了,竟然把人家杨将军当成强盗!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混?”
“我哪儿知道男人会到脂粉铺子买东西,还亲自试脂粉…”手下凑近总捕头耳边,悄悄问。“老大,我听说有些男子有特殊癖好,喜欢穿女装、涂脂粉,这杨将军会不会…”
虽然大德刚才那满脸脂粉的妖妇模样依然深印脑海,但那是自己以前跟随的将军,总捕头还是直觉驳斥:“胡扯,杨将军堂堂男子汉,哪能是这样的人?!”
“但我听说他没有妻妾,连通房都没有,来这买脂粉能送谁呢?”
总捕头想了想,还是摇头。“不对,杨将军有个儿子,哪能是这样的人?”
“说不定这是掩人耳目之法!”那手下愈想愈觉得有道理,沾沾自喜,总捕头却瞪了他一眼。“总之这事你别到处说去!”
不过,总捕头忽略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喔”的威力和传播速度,不过三天,整个京城的人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忠胜将军原来是个断袖,还是雌伏的那个!”
然后,新的疑问产生了──
“另一个是谁?”
自此,所有官员走在街上,不论文武,都被百姓以热切的眼光打量,甚至连荔帝出巡时都不能幸免。
不知道内情的荔帝注意到了百姓的目光,还挂着微笑地对旁边的近侍道:
“百姓对朕如此殷殷期盼,朕必不负百姓厚望!”
皇上,您真的知道百姓在“厚望”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化妆前后真的可以是两个人…


五十二. 聚福

拿到了脂粉,三个大男人加一个小男人捣鼓了一轮,终于易容成功了,浩浩荡荡地往胡府的招工处去。
出乎小孟意料,最终被留下的竟然是大德!
“这可能么,这可能么?!”他仰天长啸,悲愤难当。“这世道是看谁脑袋大就选谁的么?!”
“小孟叔叔,人家招的是护院。”小孟一向就瘦削,槌头是有点肉,但跟大德一比都差远了,护院嘛,当然是谁强壮谁留下。
“但大德五天后就要回军营去,不然皇上降罪下来…”槌头有点担心。
“降罪什么的,爹大概从来没在意过吧。”和儿耸肩,先帝拔去了很多武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荔帝轻易不敢动大德,最多就是罚点俸禄意思意思。要这些身外物能把秦明月换回来,大德只怕立刻全掏出来双手奉上了。
“虽然大德现在做事有板有眼,但我总是不放心。”小孟嘟嚷着,抬着看了看胡府高耸的围墙与朱红色的大门,叹了口气。“算了,要是拦着他,他不知又要怎么个疯法。”想起五年前大德在墨湖边的魔怔模样,小孟在这酷暑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却说门墙里头的大德正顶着一张蜡黄蜡黄的脸,被胡府的管家呼来喝去。胡府招护院是准备筹办胡宰相六十华诞的寿宴,这批新招进来的虽说被盘查了一遍,但难保没有包藏祸心之辈,因此只让这些人帮忙做些最琐碎的事,连外院第二进也不让去,更别说是女眷所在的内院。
娘子曾经教训过和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既已进了胡府,大德反而不着急,要真混不进内院,大不了夜里偷偷摸过去。
“聚福,好好守着这花园,不然仔细你的皮!”
“喔。”被改名为“聚福”的大德点点头,在极冷清的花园站好。这儿是府里一个偏僻角落,花木不漂亮,没事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大德一个人在花园里站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女子哭泣声,他眉毛一挑,扬声问:
“是谁在哭!?”
“啊?”远处的草丛沙沙地晃了几下,大德走过去,见到一个十五六岁丫环打扮的女子正蹲在墙角,脸上泪痕斑斑。
“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以为这儿没人…”丫环顶着红肿的双眼,可怜兮兮地道。
进京五年,大德知道有些大户人家不喜闻哭声,怕带来晦气,丫环们受委屈了也不得哭,不然处罚加倍,看来眼前这丫环就是躲着人到这儿哭的。
“没事,你尽管哭吧,我在这儿给你守着。”大德朝她点点头,然后站远两步,尽责地守着。那丫环被他这么一吓,早就不想哭了,瞧着他伟岸的身体在给自己把风,那丫环心中乱跳,颊上也染上绯红。
“谢谢你。”她轻如蚊蚋地道。
大德挠挠头,“不用谢,你快哭吧,一会可能就有人来了。”
那丫环见大德如此用心维护她,对大德不自觉又亲厚了几分。拨开草丛走到他身边问:
“你是哪个院的?”
“我今天刚进府来,不知道算哪个院。”大德左右张望了下,问她。“你还不哭啊?快哭!”
哪有这样叫人哭的?!那丫环禁不住噗哧一笑,“哭不出来了,都怪你!我是玉瑶院的青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聚福。”
“这名字一听就是二管家取的。”青梅瞧大德还呆头呆脑地站着,好心提醒他道。“你不用站啦,这儿没人来的,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二管家让我好好站着。”好不容易混进来了,大德可不想被人赶出去。
“唉,榆木脑袋!”青梅拍了拍手站起来,有点想回内院去,走了几步回头见大德还在傻站,又退回去,绕在他身边看看花拨拨草。
“这石头可有趣了!”
…大德仍然傻站着,目不斜视。
青梅见状,再接再励:
“这树很高!”
…大德眉毛也没动一下。
“这花好漂亮!”
…不动如山说的就是大德。
青梅气得跳脚,指着绿树上的艳橘色的石榴花道:
“啊,这花好漂亮,我想带一朵回去。”
没反应的仍然没反应,青梅不服气,红着脸跟大德道:“那个…聚福,你能替我采一朵石榴花吗?”
“喔,好啊。”大德没有半分迟疑,手脚俐落地爬上树,三两下就把美丽的石榴花递到青梅面前。“给。”
青梅红着脸接过来,细眼打量眼前这个男子。虽然他的脸是黄了点,但身材结实,很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不会胡乱勾搭女子,像刚才她这么美貌的在他身边打转,他连瞧也没瞧上一眼,这样的男人绝对是良配!
见过不少男人宠妾灭妻的青梅,迅速把大德的缺点化为优点,下定决心要好好抓着大德这个好男人,为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努力!
于是她立刻把石榴花插到自己耳鬓边,以自己认为最完美的角度巧笑倩兮地问大德:
“好看不?”
“好看啊。”大德点头,青梅心里乐开了花,红着脸正要含羞答答地娇嗔几句,冷不防大德补上一句──
“这花比别的都红。”
“…”
青梅的脆弱小心肝碎了一地,她问的不是花啊啊啊啊啊!!!
用了不少时间捡起自己的玻璃心拼好,青梅再接再励,把手中的帕子一甩,丢到大德的脚边,然后掩嘴小声惊呼:
“哎呀,我的帕子!”
大德这样的忠实性子肯定不曾跟女子有碰触,青梅满打满算以为大德肯定会弯腰替她捡拾,到时候她再“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让他脸红心跳什么的,说不定还会因此恋上了她。
她微笑着等待大德按着常理走,可会按常理走的就不是大德了,他听见青梅的话,踏前一步疑惑地问:“什么帕子?”
就是这一步!
就是这一步,大德把青梅粉嫩嫩的帕子踩在脚下,把香软的绢布吱一声踩进花园的湿泥之中,把青梅的美好想像踩得粉碎…
青梅真想哭了,那帕子可是少夫人给赏的矜贵东西,当时红杏可羡慕她了!
“啊,在这呢。”大德现下可弯腰去拾了,还完全没感觉地把沾满污泥的帕子递到青梅面前道,“来,拿着吧。”
她可不可以不拿?!青梅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帕子,欲哭无泪,可大德正充满期待地等着她,她只好咬牙屏息接了,然后感觉整只手都像有虫子咬般不自在。
她要洗手洗手再洗手!
“这个…咱们下次再聊吧。”青梅恼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顿了顿足离开,岂料她才走了两步,后面的大德叫住了她。
“你的花。”
原来青梅走得太急,插在鬓边的石榴花掉地上了。
“我手脏,不要了。”把花接了,万一插花时不小心碰到头发怎么办?她可不想洗好几次头发。
“这样啊…”大德没多想,抬手就插在青梅鬓边,憨笑着道。“好了。”
青梅的脸又红了,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心立刻熨熨贴贴,只是跳得有点太快,声音有点太大。她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娇媚地抛了个眼波给大德才离开,回去后小心地把石榴花放着阴凉处风干,并且几次叮嘱同房的红杏别碰着了。
“知道了,这石榴花满园都是,不知道你这么宝贝干什么。”红杏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石榴花,跟别的都不一样!”就像那个聚福,跟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哦?你这小蹄子老实说,是不是哪个男人送给你的?”红杏眯着眼,凑过去逼供。
“哪、哪有。”青梅红着脸否认,红杏一瞧就知道有问题。
“好啊,你敢不说?!”两人嬉笑着打打闹闹,最后青梅老实跟红杏说了,还央着她支招。
“这还不容易?他给你簪花,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你多找他聊聊天,隔三差五的给他带点吃食,再给他绣个荷包,保管他迷你迷得要死。”
青梅暗暗记下,准备明天就实行,可惜两人不知道青梅离开花园后,大德抬头看着满树红如火的石榴花,搔搔头道:
“她刚才眼睛是抽筋了吧,怎么不找个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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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 by 福小清
那个男人毁掉了我的纯洁,夺走了我的一切,可是,却又给了我全世界。
他教会我,要想真正站起来,就必须--先学会如何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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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婚配

“什么?少爷除了雍德郡主,还有三房侍妾?!”
“嘘,小声点,你想死呢。”青梅连忙拉住正要暴走的大德,怕他惊着别人,不过同时青梅亦暗暗心喜,说其他话题大德都没啥反应,原来他喜欢聊八卦!“对啊,那三房妾侍明里暗里斗得可厉害了,不过她们再闹腾,也不敢踩到少夫人脸上。”
“为什么?”
“因为少爷啊!少爷每逢初一、十五都到少夫人房里去,那三个曾经想绊住少爷,结果差点被赶出门去,要不是少夫人求情,宰相府里哪儿还有她们的地儿?”青梅骄傲地道,少夫人得势,她这丫环也脸上有光。“不是我说,少爷对少夫人可好了,少夫人说一,少爷不会说二…聚福啊,你说你以后也会这样么?”
“娘子说一当然是一了,为什么要说二?”大德疑惑地问。
青梅心中暗喜,口里却娇嗔道。“你这人,就会哄人家!”
“我没哄你。”大德摇摇头,极是认真地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啐,好啦,人家相信你。”青梅红着脸娇羞地答,又道。“你以后可不许学少爷娶什么侍妾!”
“当然,我有娘子一个就够了。”
“死相,油嘴滑舌的!”青梅口里轻骂了句,心中却是甜滋滋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大德对“娘子”的理解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顾自地乐了会,青梅忽然想起个事,跳起来道:“糟了,今早管家交代要搬的花瓶我忘了从库房搬回去,管家说那是少爷新得的,一定要在今晚之前搬到少夫人的房间,不然少爷会不高兴。”
“少爷今晚会到玉瑶院去?”
“是啊,今天十五嘛,少爷会在玉瑶院歇息。”青梅知道这事儿急,但她今天才跟大德说了两句话,不想离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圈,有了主意。“聚福,那花瓶可重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这个…”大德本不该擅离职守,但想到说不定能见到娘子,立刻点头。“我去。”
青梅以为大德是怜惜自己要干重活特意帮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带着他往库房领了花瓶,就往玉瑶院走。
“希望少爷还没来吧…”青梅看了看天色,抓不准胡世昌的行踪。
“少爷到雍德郡主处干什么?”
“还、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夫妻才能干的事么?!”青梅被大德突如其他的问题闹了个大红脸。“对了,你要叫少夫人,不能叫雍德郡主,少爷不喜欢听。”
大德却不知收敛,继续穷追猛打:“什么是夫妻才能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