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嫁给他了。
说实话,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了解。
还有,她并不爱他,最多也只是喜欢,流于表面、顺水推舟的喜欢。
常夕的人生规划就是如此,28岁之前结婚,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她要做女主人,打点这个家的一切。从窗帘的颜色到老公的袜子,她都要一一过问。这一点,她酷似常母。
与常母不同的是,常夕的强悍藏在心里,常母的强悍流于表面。
在康乔面前,常夕表现得过于感性。她总结出来,这是那段感情失败的主要原因。她要做个理性的女孩,确切地说,是做理性的女人。
刘之双想要一段婚姻,她想要一个家庭,似乎就这样简单。
去领了结婚证,碰到同样准备结婚的几对男女。每个人脸上都写了淡定,仿佛事不关己。 拿到证后,在车上坐定,常夕感到一阵心悸。她偷偷看了刘之双一眼,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问他:"我们该进行哪个环节了?是不是该确定婚礼形式了?我要西式的,要户外婚礼,你觉得怎样?"
刘之双听出来了,这话完全不是在询问自己,常夕的口气虽不强硬,却透露出了不容拒绝。
他点着头:"你喜欢就好。"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后,刘之双忽然问了一句:"我们得请康乔来参加喜宴。"
这话,同样不容拒绝。
常夕笑道:"当然要请,为什么不请?"
3
写字楼里的OL们常说,结婚和辞职是一对双胞胎。
常夕耳濡目染,心底早打定了主意。
职场纷争她有些厌倦了,要想挤到公司高层去,除非是当老姑娘。就像Adela,拼命钻营,也只能当部门主管。常夕自觉资质不够,不是当女强人的料。与其在写字楼里消耗寿命,不如找个如意郎君,把自己嫁出去。
OL们中,有多半是这样打算的。
所以常夕是幸运的,至少遇到个刘之双。刘之双家境优、工作好、学历高,为人又还不错,待她也体贴…还能要求他怎样呢?
他们把婚期定在国庆节,举国同庆,是众人认可的好日子。
新房两室一厅,还有大小阳台、露台,是精装修的样板房。都嫌房价高,可是,哪个楼盘开张,哪里就能吸引乌拉拉一堆人。刘之双托了朋友,才顺利把样板房买到手。省了装修那套烦琐的工序,他很是愿意。
忙里偷闲时,刘之双也会去酒吧。有次,刚好碰到康乔和张艺宝。
康乔身边坐着一个女孩,看上去就是长期泡吧的那种姑娘。张艺宝倒没此等福气,在一边做陪。刘之双原本是一个人坐在别处喝闷酒的,康乔先向他打招呼:"怎么了,之双,过来一起玩吧。"
刘之双心想,冤家路窄倒说不上,但相互多少有点抹不开面子。没想到人家康乔比自己豁达,看他那神情,已经完全忘记了刘之双的"夺妻之恨"了。
他们喝了很多酒,看上去,刘之双已经大醉了。
张艺宝接到老婆麦麦的电话,三步并作两步,撒腿就走了。他们的婚姻状况已经恶劣到某种境界--张艺宝根本不想招惹她,而她,想尽各种办法招惹他。所以麦麦叫他干什么,他一般就都应允,以免惹祸上身。
自从他搬到"独1980"后,麦麦招惹他的次数持续下降了。这回她打电话给他,说是要谈谈过去、现在和未来,还说要沟通一下。还有,家里的马桶坏了,还等着他回去修。
张艺宝知道麦麦说的这些都是借口,但他仍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在没有离婚之前,他还是她的法定丈夫,那么最起码的一点,他得随叫随到。这也是他能离开那个家的筹码,是麦麦开出的条件。
好一个筹码和条件,好一个随叫随到。
这边,康乔和刘之双还在继续泡吧的。旁边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借故有事,匆忙离开了。康乔笑着对刘之双说:"看到没,就那女孩,刚才还说想和我深入发展。现在看到我们都醉得不行了,就一溜烟跑啦。唉,要是她愿意送我们回家呀,我还真会喜欢上她。"
"不管她送不送你回家,你得送我回家。"
"兄弟,我这还怎么开车啊。是人都看得出来我们是醉汉,酒后驾车,问题很严重的。"
"那我送你回家…康乔…我得送你回家。"
"不行!"
"怎么不行!"
"就是不行!"
"好,不行就不行,没什么大不了。我叫我老婆来接我…我叫小夕来接我。"
"谁都知道你老婆是小夕,没必要说明。"
常夕只用了15分钟就赶到了酒吧,先是看到横躺在沙发上的刘之双,她赶紧坐到他边上,把他的头放到她大腿上,替他揉太阳穴。
"真是的,你是在和谁喝酒呢?那些人都跑啦?没人管你了?"
刘之双并不回应她,嘴巴里"乌拉乌拉"叫着,她完全听不懂。
"怎么会没人管,我在管呢。"康乔从洗手间回来,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不禁一阵心酸。以前他喝多了,她也喜欢这么帮他揉太阳穴。不知道她是哪里学来的招术,她自以为很灵验,其实毫无用处。
常夕一怔,慌乱中将刘之双的脑袋往沙发上一放,站了起来。她的长发盖住半张脸,康乔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说:"不要紧张,你们是合法夫妻,法律允许你们亲密无间。"
"你损我?"
"我哪敢?"
"你还会胆小吗?出差在外,都有女孩替你接电话,还告诉我…你在洗澡!"
康乔虽有醉意,却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淡淡笑着:"小夕,现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常夕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正因为没有意义,我才说。"
他看到她尖瘦的下巴,明显比之前憔悴了些。于是他说:"当新娘固然是要漂亮些,也没必要减肥的。"
"谁减肥啦?我这是累的。"
"不是辞职了吗?还那么累?"
"你也知道我辞职的事情?"
"沐优告诉我的。"
她暗暗高兴,原来他仍然是在关切着她的。
康乔扶起刘之双:"你找找他的车钥匙,赶快送他回家。"
"不用找车钥匙了,他的车就停在这里算了。等他明天早上过来拿车,好让他长个记性,以后也会少喝点。哦,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也有车了。"
"你这是炫耀?"
"算是。"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只能坐面包车;跟了他,你有车了。是这个意思吧?"
"你说呢?"
"要我说,你要是能和之双白头偕老,才是最值得炫耀的。几十年后,我没准还孤身一人;你们呢,子孙成群,四世同堂。那时候,你就可以炫耀了。"
他们把刘之双弄到常夕的车上后,常夕说:"康乔,你也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的小面包车还停在那里呢,我得开回去。"
"小心碰到交警。"
"我不着急回家,大可在酒吧里喝冰水,等待酒精浓度下降。"
"那我走了。"
"走吧。"
车子刚发动,常夕又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以后少喝点!"
康乔没有任何表情,朝她挥着手,转身就往酒吧里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来不及再和他说些什么。
她能说什么呢?
她是已婚的人了,尽管还欠缺一个仪式。
躺在她后座上的,便是她的法定丈夫。
而她并不知道,她的法定丈夫没有她所看到的那么逊色--他没怎么醉,他完全可以自己走进这辆车。
他听清楚了她和康乔的每一句对白。
然后,他也听到了她轻微的叹息声。
她是后悔了吗?
4
"我真后悔嫁给你。"麦麦劈头盖脸就来上这么一句。
张艺宝已经听习惯了。
他在卫生间里围着马桶团团转,修了很长时间,还没解决问题。
"你说说看,不就是修个马桶吗?这样的事情你都做不好?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呀,叫我怎么说好。"麦麦边说边笑。
谈恋爱的时候,麦麦可不这样。她大小是个文艺女青年,还组过乐队,在酒吧唱过歌。他先是喜欢她唱的歌,接着也就喜欢了她。她那头火红的短发,尤其让他心动。
折腾半天,马桶算是修好了。麦麦又变得殷勤起来,端茶递水,还从冰箱里拿出巧克力蛋糕来。她把他按在沙发上,要一口口喂她吃蛋糕。
张艺宝没吃蛋糕,他笑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
"你每次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我去打圆场时,你都来这套。"
"不喜欢这套?"
"很喜欢,相当喜欢。"
"好,那你坐好。我告诉你啊,老公,我辞职了。"
"什么?"
"我辞职啦,也就是说,我自由了。"
"为什么辞职?"
"辞职了,我就能专心照顾你了。"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好吧,我是想专心炒股。今天叫你回来呢,就是想和你商量下,我想动用你的存款。"
"有商量的余地吗?"
"既然叫你回来了,那我就是本着友好协商的原则…"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不会的。"
"可是我不想答应。"
"只要你答应了,我就给你买跑车。"
"还跑车呢?我那点存款,只够买辆二手面包车。像康乔开的那种,我那点钱估计还买不起。"
"等我挣了钱,就买得起了呀。我已经问公公婆婆借了钱,还问我爸妈借了钱,还问亲戚朋友借了钱…总之,所有人都愿意借钱给我。你是我老公嘛,你好意思不借?"
"你居然还问我爸妈借钱!"
"他们是有条件的,要我早点给你生儿子。"
"唉…存折密码你不是知道吗?你自己去取就是了。"
"你答应了?"
"我是花钱买个消停。不过,你要是赔了钱,我是不帮你还债的。"
"好嘛,我也没说让你还。"
张艺宝疲惫不堪地伸着懒腰,看了下表,都凌晨2点多了。
他说:"我先走了。"
麦麦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许走。"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先暂时分开住。"
"我现在挺冷静的。"
张艺宝看着她温柔的模样,也忍不住心动了一下。他点点头,算是应允了下来。
当他躺在那张久违的大床上时,竟然有种刚刚结婚的感觉。麦麦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轻轻哼着一首歌,像只驯服的小绵羊。
"要是你一直这样该多好。"他说。
"我一直都这样啊,没变过。"
"自从结婚后,你很少这么温柔,真的。"
"那…你搬回家来住,我天天这么对你。"
"再说吧。对了,你一共借了多少钱?"
麦麦笑着伸出3个手指。
"3万?"他问。
她摇头。
"30万?"
她点头。
他掀开被子,咆哮道:"麦麦,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那么凶干吗?要是亏了,你把'独1980'卖了给我还债呗。"
"你算准了我会帮你,对吗?"
"对,因为你爱我。"
"我也许会帮你,但绝对不是因为我爱你。"
"你不爱我?"
"爱?自从结婚后,我们谁都不配再说这个字了。"
"那你滚!"
"不用你说,我早就想滚了。"
麦麦站在床上,双手叉腰:"有本事就别再回来!等我发了财,你就后悔去吧!该死的文艺青年!就知道搞你的行为艺术,就知道画画,就知道和你那帮朋友出去鬼混!"
"你以前也是搞文艺的,麦小姐。"
"是你不许我出去唱歌的,偏要我去当什么白领!谁愿意谁当去!"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我走了。"
麦麦气急败坏,撕破了一个枕头,把里面的鸭绒一古脑全倒了出来。飞舞着的白色鸭绒飘到他们头发上、身上,像是下了场雪。
张艺宝摔门而去,一副不可饶恕的样子。
10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麦麦竟然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里吃水果了。
她问他:"你饿吗?"
"我的包忘在这里了。"
"那么,你饿吗?"
"我拿了包就走的。"
"你到底饿不饿?"
"说实话,有点饿。吵架太伤元气了。"
"那我给你做碗鸡蛋面吧。"
"太麻烦了…再熬两个小时,就可以吃早餐了。"
"老公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什么的,我习惯了。"
"你吃了鸡蛋面再走,行吗?"
"一定要吃吗?"
"我希望你吃。"
"那好,我吃完就走。"
麦麦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朝厨房走去。
张艺宝摇着头,哭笑不得。
厨房里传来声音:"要几个鸡蛋?"
"两只。"
"两只是最好的,成双成对,像我们一样。你说对吗?"
"我能说不对吗?"
"你不能。"
"哦,那我就说对。"
"请大声说'对'!"
然而麦麦没听到那声"对",却再次听到了摔门的声音。她知道他又走了,而且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忘记他的包了。
"怎么会这样呢?"麦麦问自己。
接着她冷冷地笑道:"为什么不能这样呢?"
5
当天晚上,像张艺宝和麦麦一样几乎彻夜未眠的人还有常夕、刘之双,当然还有康乔。
常夕本打算送刘之双回家的,没想到半道上刘之双清醒过来,说是不想回家。
去哪里呢?
他提议去参观新房。
她有点不情愿:"新房里东西还不齐全呢,半夜三更去那里,是要做什么?"
"怎么不齐全,除了一对新人还没住进去,那里什么都不缺。"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小滑头。
不都说他忠厚老实呢?她能预料得到去新房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她和康乔如果想做些什么的话,一般都得去酒店,而且她还得撒谎骗父母,大多时候的借口就是去陪方沐优睡。
这或许是她想和康乔结婚的原因。
她想有个家,有个安全妥帖、不被窥探的空间。
有时候她会去康乔家玩,在康父康母都不在家的时,他们就在他的房间里亲密。不过这样的时候一般是在白天,康乔还得拉下厚重的窗帘,把门锁死,生怕父母回来。
最刺激的一次是在她家。周末,她趁父母出去郊游时,把康乔带回了家。正当宽衣解带时,常母居然提前回来了。她只能把康乔藏在床底下,像个偷情的女人。常母的声音很洪亮,在外面喊她。她开了门,全身都在冒汗。常母见她这么热,冲进房间帮她开窗。
"怎么有股陌生人的味道?"常母问道。
"有吗?"她耸着肩膀。
"你是不是发烧了,脸那么红。"
"妈,你让我好好休息下,行吗?不然我要发脾气了!我正午睡呢。"
常母摇着头:"我本来是回来拿东西的,马上就要走。现在看到你身体不舒服,我也没心情玩了。我先给你拿几片退烧药…"
"妈妈…我求你了…我真的没事…就是工作压力大,想一个人清静下。"
"你确定没事?"
"我确定。"
常母总算是出门了。
康乔从床底下装出来时,满头满脸全是灰尘,还在床底下拣到了常夕的内衣。他笑道:"床底该清扫了,还有这内衣,就送给我做纪念好了。"
笑归笑,他们却没办法继续亲密下去了。康乔沮丧地离开了常家,这件事留下的阴影差不多2个月后才消除。
而现在,刘之双提出去新房,她内心既矛盾却又涌动着小小期待。她还不想向他开放出自己的身体,但这也是迟早的。迟早,迟早,迟和早有什么区别呢?她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那小小期待无非是终于能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没有顾虑地享受人生乐趣了。
她顺着他布下的梯子往上爬:"真拿你没办法,那去吧。不过,我得跟我妈报备下。"
她打电话给常母:"妈,我今天住新房了。"
常母的语气稀松平常:"哦,也该去住住了,让房子有点人气。"
她合上手机时,大声地笑了出来。毕竟是有结婚证了,毕竟即将嫁做人妇了,毕竟做母亲的也管不到她了。
刘之双问:"你很高兴吗?"
"非常之高兴。"
新房里布置得差不多了,他们将早就买好的新被褥铺好,一副直奔主题的样子。依次洗好澡,把卧室里的灯光调到最合适,常夕甚至还点了香熏。玫瑰香味诱惑又迷醉,刘之双很是欢喜,称赞常夕想得周到。
一切准备工作似乎都做好,那就进入主题吧。
刘之双比常夕想象得要胆大,要勇猛。
紧要关头时,她连忙推开他:"糟糕,没有安全措施。"
他一脸坏笑,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进口的,无色无味。"
她也笑了,这样的气氛让她放松了许多。
他们的快乐时光持续到凌晨时分,乐此不疲。
康乔也有他的快乐时光。
他在酒吧里等酒精浓度下降时,娜娜出现了。她一脸的兴奋:"你居然还在,你是在等我吗?"
"就当是在等你喽。"
"我回家后,发现自己很担心你。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啊,你醉了。可是我又害怕,因为我背不动你呢。不过,我还是来了。原本想拖也要把你拖回去,现在看来,你自己能走了。"娜娜的话还是真诚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康乔,虽然我们今天才刚认识。但我觉得你特别需要呵护,需要女孩子的呵护。"
她拉住他的手:"是去你家,还是去我家呢?我一个人住。"
"我哪里都不想去。"
"可是你闷坐着,会更伤心的。"
"我没伤心。"
"别人看不出,我能看出。你是受了什么打击吧?失业还是失恋?"
"失身。"
"别闹了,说真格的呢。"
"刚才和我喝酒那哥们,呵呵,要和我的女朋友结婚了。"
"就为这个?"
"基本上,就是因为这个。"
"满大街各种型号的女孩子,总有一款属于你,也许还有两个、三个…N个,没必要为找不到合适的型号而难过。而我,娜娜小姐,现在就代表满大街的女孩,邀请你去我家。我什么都不想和你做,就是想安慰你。"
"怎么安慰?我这个人可不好安慰。"
"打电玩,怎么样?"
"主意不错。我有言在先,我已经失恋,不想失身了,请您手下留情。"
"我不是色女。而且,我也不想失身,哈哈。"
打电动这样单纯的娱乐活动,也不需要浪费笔墨去详写了,我更倾向于把康乔塑造成洁身自爱的男性。
这就是常夕和刘之双那个盛大而糟糕的婚礼举行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婚礼结束了,这个故事似乎才刚刚开始。
六、缘分是一门未知学科
为了和她结婚,他抱着"为一棵树而放弃一个林子"的决心,舍弃了那些花花草草,打算从一而终、浪子回头。
1
2006年10月1日,常夕的婚礼举行完毕。
从法国、意大利、希腊到梵蒂冈、摩洛哥。
欧洲行11站5国,全程17天,将浪漫和爱情进行到底。
这是常夕计划中的蜜月之旅。
在婚礼前,刘之双已经办好了所有旅行手续。
也就说,10月2日,他们就可以拎起箱子去蜜月了。
一行4人送他们去机场,常父常母、刘父刘母。在去机场的路上,刘父心脏病突发,于是,整个旅行计划泡汤。所以,在婚后第一天,常夕就需要履行一个好媳妇的责任,承担起照顾公公的重担。
新婚燕尔的小两口在医院的过道上来来回回地走,不知所措。为了配合蜜月的甜美气氛,常夕穿着粉红色的洋装,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她先将常父常母送回去,又匆忙地赶回医院。初秋时节,天气还是热,汗水打花了她的妆容,她累到连擦汗都没力气。
刘之双眉头紧锁,小声慰藉着母亲。
刘母看上去要坚强得多,还反过来慰藉儿子:"没事,老头子的心脏病也不是一两年了。送医院急救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嘛,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但愿爸爸可以化险为夷。"
常夕听着母子间的对话,感觉自己是个外人,她也插不上嘴。
刘母继续说道:"万一真的发生点什么,你得把老头子的公司接手过去,明白吗?"
"我恐怕不是做生意的料,妈,现在说这些干吗?爸爸一定能好起来的。"
常夕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人家把她当外人,她却是不能把自己看轻的。常母交待过她,一定要成为刘家的顶梁柱,关键时候需要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