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常不像疯子呢?"
"好了,这下都好了,我们都解脱了。"
5
康乔走后的第三天,方沐优拨通了黄导的电话。
她约了黄导喝茶,说自己想演戏。
黄导笑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假如4年前,你肯屈尊当女4号,你也不至于在格子间里混日子。你已经后悔过了,是吗?"
她没有回答,用吸管搅动着冰红茶。
黄导继续说着:"我最欣赏你的一点是--你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为此付出努力。但你这姑娘有些聪明过头,这不太好。"
"黄导,你觉得还有戏吗?如果我想当演员的话,还有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只是会比较辛苦。你如果怕苦,就此算了,安心去当你的OL,然后找个男人嫁掉,平淡过一辈子也不错;你如果不怕苦,那么我给你安排一个角色,也许是一个很小的角色,戏分很少,说不定还要受些委屈。"
方沐优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刘德华主演的,叫《雷洛传》。片尾处,雷洛问管家,知不知道做人最难的是什么。管家摇头,雷洛说,吃饭最难。其实我能懂,他的意思是,做人最难的是选择吃什么饭,做什么行当,用什么来谋生。"
"的确如此,能有口饭吃并不难,难的是这口饭是不是咽得下去,这是不是你想吃的那一口饭。"
"黄导,我下了大决心,这次。即使你给我的这饭难以下咽,我也要慢慢嚼碎,慢慢咽下。"
"行,一星期后我带你去横店,我的新片在那里开拍,还缺一个女2号。"
"什么?"
"你没有听错,你是我这部戏的女2号。我已经知道你不怕吃苦头了,但是能不吃苦,还是少吃些苦吧。你那么求上进,执着于自己的理想,我也不愿意看见你走弯路。"
"可是你说,你给我安排的是一个小角色…"
"我是在考验你嘛。这是剧本,你拿回去好好看。你只有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你需要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包括辞职、收拾行李。我们需要在横店呆半年,我不能保证你演完这部片子就能大红大紫,你要有思想准备。"
方沐优微笑着:"我不想大红大紫,只是想实现当演员的理想。"
黄导感叹道:"理想,有时候是一只容易破碎的碗,你要轻拿轻放啊。"
"这是一只盛满了米饭的碗,我必然要小心翼翼。"
"当碗破了,米饭洒了一地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这个…难倒我了。"
黄导笑道:"如果是我,我就把地上的饭拣起来吃掉,然后重新去找一只碗,重新去盛一碗饭。"
"所以你能当导演。"
"哈哈,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一周后出发!"
"是的,我会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
当方沐优向Adela提出辞职时,Adela笑道:"常夕辞职是去嫁人,你呢?你也有结婚的对象了?"
"尽管在你没有批准我辞职之前,你还是我的上司,但我有权利保护自己的隐私权。"
Adela阴沉着脸:"当初我就不该把你和常夕一起录用进来,好朋友往往是不能在同一家公司的,你看,她辞职了,你也呆不住了。"
"公司不缺我。"
"你这话讲的没有道理,我们是不会请一个无用的人。你在这里,你还未被炒鱿鱼,那么,你总能发挥你的作用。既然要走,我不留你。"
"你这话让我觉得很安慰,真的,Adela,我忽然很想抱抱你。每次隔着玻璃看到你在这间独立办公室里发奋图强,努力工作,我都挺想进来给你倒杯水。"
Adela摆着手:"还是别抱了,我不喜欢和下属太亲近。沐优啊,你去追求你的新生活吧。"
"那你呢,打算在这格子间里呆一辈子?"
"你见过60岁的OL吗?没见过吧。所以,我迟早也是要走的。只是,我没有退路,不比你们年轻女孩。好了,我今天说得够多了,你走吧。"
方沐优转身离开时,对Adela说:"其实,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方沐优小姐,谁允许你这么猖狂的?你再说下去,我连这个月的薪水都不会发给你的。"
方沐优捂着嘴笑,她知道Adela并没有生气。这个老女人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严肃地看着她,可是她的眼睛折射出的仍然是柔和的光芒。只是这光芒里缺少一些必须的生动,她的一些美丽已经被格子间压榨成渣。
所以,方沐优很庆幸,她满意自己的醒悟。走出这里,走向一个未知的明天,却也是一个精彩的明天。
她当然要去找常夕,并且,她把单身公寓的钥匙给了常夕,这套公寓她打算继续租下去,方沐优知道自己还会回来的。把钥匙给常夕,可以让常夕经常过去看看,帮忙整理整理。
她们像往常那样去血拼,方沐优愉悦地说着自己的演员梦。常夕不能够想象,如果方沐优真的爱康乔的话,在他去西藏后,方沐优居然还能如此快乐。并且,她不是安心等待康乔回来,而是辞了职去实现什么演员梦。
方沐优买了一模一样的两只包,商场打折,她觉得机会不可错过。
她对常夕说:"怎么样?一人一只,这个款式你以前似乎很喜欢。"
常夕接过包:"现在看看这只包,也只觉得稀松平常。"
"那是因为你当阔太太了,不稀罕这个了。"
常夕也只是笑:"好吧,我收下了。以后别乱买东西给我了,你这一辞职,将来你能不能养活自己还说不准呢。"
"康乔都有勇气放下一切去旅行,我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去演戏呢?"
她终于提到康乔了,常夕想道。
于是常夕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的一个人。"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后悔,当初是不是应该再等等他?"
方沐优没有回答,将话题转开:"去前面看看,听说有家百货公司新开张,应该有不少优惠活动。"
常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看今天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家。"
"怎么?你以前最喜欢逛街了。"
"人的爱好是会变的,沐优,有很多东西都会变的。"
"过几天我就要去横店拍戏了,我们要很久之后才能见面。"
"沐优,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就只是打电话吗?我以为你会来横店看我,至少,你至少要来一次。"
"这得看我有没有时间了。"
"你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你现在又不上班…"方沐优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了,她吐着舌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
"沐优,当全职太太就是我的事业。"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没时间就别来了,我们可以视频聊天啊。"
"我怀孕了,最近都不接触电脑了。"
方沐优吃惊地看着常夕:"你要当妈妈了?"
"不然怎么样?结婚了,自然是要有个孩子。"
"生孩子…应该是很辛苦的…"
"可是,对我来说,这是件必须去做的事情,之双也想当爸爸了。"
"你得好好保重。"
"当然,之双会照顾我的。"
"你和他看样子还是很适合的嘛。"
"是吗?"
"是啊!"
常夕还是笑,这笑让方沐优觉得不安。
眼前这个相知多年的好姐妹变得陌生起来,陌生到连笑容都僵硬了,陌生到互相都不知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是因为常夕结婚了吗?
还是因为常夕有心事?
方沐优说:"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好的。"常夕爽快地说。
这回答让方沐优感到难过,她以为常夕会坚持送自己回家,毕竟她们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常夕怎么舍得就这样与自己道别呢?
方沐优回味着常夕适才说过的话--有很多东西都会变的。
是啊,变了。
几天后,常夕与黄导一起前往横店。
她打电话嘱咐常夕,不要把她的行踪告诉张艺宝。
常夕问:"如果康乔回来,要告诉他吗?"
"当然要告诉,我躲的是张艺宝,又没躲康乔。"
"哦,原来如此。"
十二、出轨是一种心理疾病
出轨的男人对他们的破坏性行为缺乏最基本的认识,他们总会进一步把事情搞糟。对于这些有心理障碍的"出轨男人",他们必须接受详细的心理学和精神科的检查。
1
康乔走了,方沐优也走了。
康乔干脆长期关着手机,不与其他人联系;而方沐优则换了手机号码。
当然,康乔是在逃避。
他总是这样。
结婚,他要逃避,所以常夕嫁给了刘之双;失业,他也要逃避,需要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和方沐优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他还是选择逃避。
而方沐优是在追寻。她很清楚,与其在湾城等待康乔回来,还不如先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对常夕来说,她既不需要逃避,也没有大的追求。自从康乔和方沐优走后,她更多的时候都在回想过去。那些细微的情节在她脑袋里颠来倒去,她责怪自己的粗心--原来先爱上康乔的人是方沐优;她也责备方沐优,虽然是好姐妹,但她们之间竟然隔阂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难道不巨大吗?方沐优爱着康乔,在他还不是常夕男朋友的时候,她就爱着他!那么方沐优来湾城,一定也是为了他。
常夕想起方沐优刚到湾城,她们两个亲密无间,常夕是把这个远离家乡、只身在湾城的朋友当成亲人的。而就是这个亲人,原来一直惦记着自己的男朋友。
可怕、可悲又可笑。
常夕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她的心胸从来没有那么狭小过,狭小到自从方沐优去横店后,她从没有主动联系过方沐优。
因为有方沐优的单身公寓钥匙,常夕有次路过,萌发了进去看看的想法。当她在方沐优的大床上发现了康乔的zippo打火机时,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再把方沐优当朋友了。这只ZIPPO是她送给康乔的,因为这个,她印象深刻。
她送给他的东西,却落在了她最好朋友的床上。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并不仅仅因为方沐优的刻意隐瞒;还因为她已经结婚,是没有权利来管前任男友的私生活的;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怀孕,最忌讳大动肝火,所以,她不想隐藏悲伤,能哭则哭。
尽管她怀孕了,刘之双却还常常晚归。
身边有了会喝酒的雷小柱,刘之双也总是会醉。
她开始发觉,他的醉,有些时候是装的。
醉了,就可以不洗澡;醉了,还可以不听她的唠叨;醉了,当然会犯困,倒下就睡是家常便饭。
倒是常母搬过来照顾她,多少让她有了点安慰。
她抱着小吉在沙发上等他回家,常母在一旁看电视,看着看着,常母便睡着了。只剩下常夕瞪着一对眼,她总是想睡又睡不着,想站起来又懒得动。也只有待常母打盹后醒来,才硬生生把常夕拉进房间,把小吉轰开。
常家的那本健康指南上说孕妇是不能接触宠物的。但刘母说,健康指南是错误的,宠物能够让孕妇身心愉悦。刘家托人从国外买来了各种保养品,刘母每天晚上有一项工作就是打电话来监督儿媳妇吃补品。常母相信中药,抵抗洋货,坚持要给女儿煎制保胎秘方。两位母亲开始水火不融,常夕总是夹在中间为难。
不能说刘之双不再体贴她,他工作辛苦,应酬多,全是为了给她和即将出世的孩子最好的;当然,他也是为了将父亲的事业发扬光大。他身上有如此多的担子,她怎么能再为难他?
张艺宝和麦麦终是离婚了,这婚离得很平静。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张艺宝请了刘之双和常夕吃饭。
说实话,张艺宝难得那么大方。但常夕明白,他是另有目的。自从他痊愈出院后,就一直在找方沐优。这一次,他是想从常夕这里得到些方沐优的消息。
常夕本来不想说的,但想起方沐优床上的打火机,便觉得难过。这难过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她将方沐优的行踪告诉了张艺宝,还顺便附送了方沐优的新手机号码。
她想象着整个故事的后果,当某天康乔回来后,他发现张艺宝已经和方沐优好上了(当然,要是方沐优能接受张艺宝的话),他的反应会是怎样呢?
是的,她既然没能和他结婚,她就要让他知道,没有她,他是不可能幸福的。
她要断绝他拥有幸福的可能性。
还有,她要方沐优付出代价。对朋友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对,这是肯定的。
当天晚上回家,刘之双微微责备了她:"沐优不是叫你保密的吗?"
常夕笑道:"要是张艺宝能和沐优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他们不合适。依我看,沐优和康乔倒是合适的。只是,他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多半是不能恋爱的。"
"何以见得他们不会恋爱呢,没准他们早就已经搞在一起了。"
他有点惊讶,这个温和的女人竟然会说出"搞在一起"这样的话。
然后,他摇了下头:"不得不说,你有些变了。"
"变了?"她笑看着他。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吧。"
"大概吧。"
"真希望怀孕的是我,能替你承担痛苦。"
这话让常夕觉得温存而感怀,她抱住刘之双:"我不辛苦,我一点都不辛苦。"
她发现自己有些爱他,这爱不再是顺水推舟的喜欢,而是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只有去爱的那种"爱"。
或者说,这"爱"是责任。
2
常夕每周都要去妇幼医院做检查。
这天从妇科医院回家,发现自己拎错了包。款式一样,花色也一样,但里面的内容物大不相同。她抱了好奇心,从那包里找出一只皮夹,打开,里面有张3寸照片。照片上有个眉目清秀的女人,她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包里还有一只手机,她在手机里找到一个名为"家"的电话号码。
她按这个号码打过去:"你好,很冒昧打扰你。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在妇幼医院拎错过包?"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冷冷:"好象是拎错了。"
"说来也巧,你拎走的那只是我的,我拎回的这只是你的。这样,我们找个时间把包换回来吧。"
"怎么换?用快递吗?"
常夕觉得很奇怪,她问道:"你不在湾城吗?在同一个城市,我们见个面,把包换回来就行了,为什么要用快递呢?"
"可是用快递不是很方便吗?"
那女人竟然把电话挂了。
常夕不死心,仍然打过去:"还是当面换吧,没关系,我们约个时间,好吗?"
"那明天下午吧。"
"我叫常夕,请问你…"
"我姓冯。就这样,明天下午我会联系你的,到时候再约地点。"
常夕对这个冯小姐很好奇,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刘之双,还拿出冯小姐的照片给他看。
刘之双先是漫不经心地接过照片,然后他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他问常夕:"怎么,她…也怀孕了吗?"
"没有怀孕,干吗去妇幼医院做检查呢?"
刘之双跑进洗手间洗了把脸,他嘲笑着自己:真傻!怎么会是她呢?当然不是。只是长得有点相似罢了。她不可能是阿净,完全不可能。
阿净,阿净,这个名字许久没在他脑子里出现过了。
他走出洗手间,温和地对常夕说:"明天我陪你去吧。"
"什么?"
"毕竟是跟陌生人见面,我担心你上当受骗。"
"我又不是3岁小孩,没关系。"
"就这样定了,我陪你去。"
常夕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明天要上班的呀。"
"没事的,我上午去公司,下午陪你。"
次日,冯小姐打来电话,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
常夕和刘之双先到了,他们在落地窗边挑了一个位置,静静等候冯小姐的到来。
刘之双不时低头看表,常夕问他:"是不是公司里有事,要不你先去忙吧。"
"没有,没有事。"
过了10几分钟,咖啡厅外的停车场驶过来一辆宝马Z4,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短发,戴一副大墨镜,穿白色的贴身羊毛大衣,拎着的包似乎就是常夕那只。
刘之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人,常夕笑道:"看来,这样的包以后再不能买了,款式真泛滥。别看了,她肯定不是冯小姐。身材并不见臃肿,一点怀孕的迹象也无,怎么会是她呢?"
但他说:"肯定是她,我没有猜错。你等着,她马上就会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那女人果然走进了咖啡厅,她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看到了他们。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想转身离开。
刘之双站起来:"冯小姐,请留步。"
她摘下墨镜,看着他,露出一丝笑容。
常夕也站了起来,对,这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冯小姐。
一时间3个人默默站着,刘之双看着冯小姐,冯小姐看着刘之双,常夕则看着他们两个。
冯小姐先打破了沉默,她坐下来,问常夕:"你就是常小姐吧。我姓冯,冯净。"
"是的。"常夕拉着刘之双坐下,她觉得他那副死盯着人家看的表情真是太丢脸了。
"那真是巧了,这位是你的先生吧,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呢。"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这让常夕松了口气,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刚才的沉默。
刘之双微微皱眉,那段往事在阿净看来,原来也只是一面之缘。
冯净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她打开常夕的包,看到了常夕和刘之双的合影后,她就打定了主意不换包的。要不是常夕打电话过来要求换包,冯净是宁可损失了自己包里的东西,也不想与他们有纠葛的。
没想到常夕一定要当面换包,而且还带来了刘之双。
自从当年离开上海,她就来到了湾城。她后悔当初没有问清楚,如果知道刘之双是湾城人,她绝对不会来这座城市的。
对于过去的事情,她不愿意追究。既然已经是决定离开某个人,她便不想再与他见面。所以,她只肯承认曾经与刘之双有一面之缘。
冯净的表情很平静,连寒暄都显得很有距离感:"先生是姓刘吧,多年前在上海似乎见过一面。"
"冯小姐记性不错。"刘之双也只能这么说。
换过包后,冯净决定先离开。她起身后,刘之双对常夕说:"我去送送她。"
常夕点着头,有礼貌地和冯净告别。
刘之双走在冯净身后,快到停车场的时候,他问她:"还能见面吗?至少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她笑了笑:"你不该这样,你的妻子正看着我们。"
然后她象征性地握了握他的手:"我过得很好,和你一样幸福。"
那只手冰凉而柔软,让刘之双的记忆变得更加富有立体感。
然后,她打开车门,很快她的车便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隔着落地窗,常夕看到刘之双走回咖啡厅。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表情颓然,但他仍然是对着她笑。这笑,让常夕感到不安。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回家之后,必须进行一次巧妙的盘问。
他是怎么认识的冯净?
是不是从他看到冯净的照片后,就已经认出了她?
他不上班,却要陪着一起来这里,是不是为了见冯净?
常夕并没有把这些写在脸上。
刘之双回到咖啡厅后,她将他的手捂在胸口:"老公,外面风大,一定很冷吧,我给你暖暖手。"
他将手从她胸口拿开:"这里不是有暖气吗?"
她笑了笑,拎起包:"你送我回家吧,这暖气吹得我不太舒服。"
让常夕意想不到的是,在车上,刘之双主动坦白起来。
"小夕,冯净是我的初恋。但这是一次失败的初恋,因为我连她姓冯也是刚刚才知道。当时很多同学都以为我是个书呆子,我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阿净…我一直叫她阿净,你不要介意…阿净是跳钢管舞的。你能明白吗?一个从未恋爱过的男大学生遇到一个钢管舞女郎,是的,我被吸引…小夕,你要听吗?如果不要听,便算了。"
常夕笑着:"之双,你这是先下手为强吗?在我没有问你之前,你先把这故事告诉我。"
刘之双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先备个案。"
"备案?"
"是的。阿净在湾城,肯定需要照顾。也许以后,我们要把她当朋友来对待。"
"照顾?一个开宝马Z4的女人会需要被照顾吗?她肯定已经结婚了,你没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吗?你想打什么主意呢?"
刘之双有些惊慌:"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是什么样?你倒是说说看。"
"小夕,你何必咄咄逼人!"
常夕抚摩着自己的肚子:"好了,不想和你争论下去了。我不愿意让宝宝听到爸爸妈妈吵架,这对宝宝不好。"
刘之双放慢车速:"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
"你说的没错,毕竟她是你的初恋。你把她当朋友看,我不反对,但你得掌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