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
"你懂就好。你可是快当爸爸的人了,做事情要知道前因后果。我只说这么多,其它的你自己能想明白。"
等到周末,常夕把雷小柱约了出来。
方沐优之前对雷小柱有交待,要他帮常夕看着一点刘之双。当然,在雷小柱的理解中,"看着一点刘之双"这话的意思无非是让刘之双少喝点酒。
所以雷小柱见到常夕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都替刘董挡着,已经尽量让他少喝了,这个你可以放心。"
但常夕摇着脑袋:"不,这次我叫你出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我想清楚地知道你们刘董每天的行踪,他去了哪里,做些什么,和谁在一起。"
"你要我监视他?"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是缺钱吗?事成之后,我会给你钱。"
雷小柱的表情有些尴尬:"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做。"
"可是我会给你钱…"
"不,不行。我很感谢你和沐优给我找了一份好工作,薪水高,刘董对我也好。拖欠学校的学费我很快就能还了,此外更多的钱,我不想要。你不信任刘董,这不太好,真的。"
常夕克制住恼怒:"我没有不信任,我只是不想他出轨。"
雷小柱笑道:"你应该知道张艺宝跳楼的事情吧?你难道想成为第二个麦麦吗?好了,别多想,刘董是个好男人。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实在做不了,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呢,过几天就辞职回老家了…"
还没等他说完,常夕便气冲冲地离开。
雷小柱掏出手机给他远在花田镇的姑娘林小容发去短信:再过一个星期,我就可以回来,你等我。
林小容回复过来一句极为简单的话:学校里缺计算机教师,你回来是明智的选择。
要回家了,雷小柱有些激动。这份工作固然好,可是他的理想是到那花田镇去当一名人民教师,这是个伟大的职业。更为重要的是,林小容也在那里,她一直在等他。他和林小容之间是绝对不会有猜疑的,因为他们都是最简单的人,而且花田镇朴实无华,有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氛围。
城市也许很好,但这里不属于雷小柱。
3
雷小柱跟刘之双提出辞职,刘之双并没有阻拦。雷小柱去财务部结了工资后,刘之双私下又给他一万块钱。
雷小柱自然不肯要,说那些工资加上他之前的存款就足够还清拖欠的学费了。但刘之双执意要他收下,雷小柱便不再推脱。
大概也是不想欠刘之双人情,雷小柱就把常夕来找过他的事情告诉了刘之双。
刘之双并没有去质问常夕,他打算息事宁人。这或许证明常夕是在乎着他的,况且她怀孕了,他不愿意让她为了这样的事情而难过。他放弃了去找冯净的想法,就只当没有遇到过她,这样也罢。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在一个饭局上,他到底还是见到了冯净。
刘之双倒不惊讶,既然冯净长住在湾城,见面似乎是迟早的。
此时她的身份是他客户的女朋友。
客户姓周,单名一个"牛"字,此人在业内是以狂妄出名的。
而让刘之双感到担忧和难过的是,周牛是有妻室的。早有传闻,说周牛家外有家,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没想到,冯净就是周牛外面那个家的女主人。
说好听些,冯净是周牛的女朋友,说难听点,她就是周牛的二奶、侧室。如此看来,她开宝马Z4也就不奇怪了。的确,用常夕的话来说,人家冯净是不需要刘之双照顾的。
生意圈里,有二奶、侧室倒不是希奇的。可是,刘之双最难承受的是,冯净坐在周牛身边,体贴地给周牛倒酒夹菜的举动。她始终躲避着刘之双的目光,故作镇定。
周牛喝了点酒,就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在这觥筹交错的餐桌上,大家围在一起吃饭,不相识的变成相识,不熟悉的从此更成了好朋友,乃至莫逆之交。所以,我喜欢饭局,尤其喜欢今天这饭局。看,有兄弟、有美女,我周牛真是三生有幸!各位,今天这饭局呢,一是为了我和刘董之间的合作,我那批货还得托刘董的贸易公司给运送到日本去;二来,也是为了纪念我和阿净相识2周年。所以,这杯酒,我敬刘董与阿净。"
冯净笑着推脱:"这可不成,哪里有一起敬的道理,你还是先敬刘董吧。"
刘之双主动拿起酒杯:"周董,无论如何,我都是小辈。我刚刚涉入商界不久,周董就如此看得起我,这酒,该我来敬你!"
周牛也不再坚持,和刘之双连干了3杯。
周牛似乎对刘之双的表现很满意,连连点头:"不错,你们刘家后继有人了。你结婚那天,我没时间去,抱歉抱歉。这段时间,听说你快当爸爸了,真为你感到高兴。身为人父,便多了份责任和担待嘛,你也会更成熟的。"
他居然在说责任和担待?刘之双在心里暗骂:要是真的有责任、有担待,还会在外面包二奶?
刘之双看了冯净一眼,说道:"我对妻子一向很好,她都常怪我过分体贴呢。"
"哦,真的吗?阿净,看来我还做得不够嘛。"
冯净嗔笑着:"你忙不过来呀,要顾两个家。"
这话,几乎让全桌的人都笑翻了。只有刘之双板了脸,不动声色。
冯净本不知道周牛宴请的人是刘之双,只听他说宴请对象是湾城一家贸易公司的刘董。姓刘的人那么多,她怎么能想到就是他呢?见到刘之双后,她也觉得很尴尬,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尴尬。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遇到他了,大概是因为真的爱过,所以才想到要逃避。
想起当年在上海跳舞的日子,她也真的想过一直和刘之双过下去。等他大学毕业,然后找份工作,她便可以结束可悲的钢管舞生涯。可是她觉得这个想法是个天方夜潭,毕竟刘之双是大学生啊。恋爱或许是可以,但他是不可能给她一个结果的。
恰好那时她父亲病故,她急匆匆回了老家。这件事情她不愿意告诉刘之双,至少,她不想他为她牺牲太多。离开上海后,回老家替父亲办完丧事,她只身来到了湾城。
除非跳舞,冯净也想不出别的出路。
那时,周牛的夜总会刚开张,冯净便在那里跳钢管舞。他想得到冯净,完全有如探囊取物。他只是请她到办公室,对她说:"从今后,你只能跳给我看。"
她似乎没得选择,离开夜总会,搬到了他给她购置的公寓里。再过一年,她把母亲也接了过来。周牛每隔几天来公寓一趟,渐渐地,她也有了错觉,觉得自己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周牛家里那位正牌妻子生着重病,半瘫在床,有心无力,放纵着丈夫的背叛。因为这样,冯净便不敢指望周牛离婚,从良心上说,她觉得怂恿他离婚是丧尽天良的。
那次去妇幼医院,她的确是怀了身孕。但她去那里不是做检查,而是堕胎。这事情,她是隐瞒着周牛的。如他知道,定是要她生下来,并且与妻子离婚的。
所以整场饭局,她始终很紧张,她怕刘之双说漏嘴,会把她和常夕在妇幼医院拎错包的事情说出来;她更害怕刘之双会将他们相识的事实说出来…她有很多忧虑。但直到饭局结束,刘之双也没有提这些的迹象,冯净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吃完饭,一行人去了周牛开的夜总会。
在大包厢里,周牛搂着刘之双的肩膀,指着正在唱歌的冯净,问刘之双:"怎么样,这女人有风情吧?"
刘之双点头。
周牛又说:"她不但有风情,而且会给我带来好运。当时夜总会刚开张,没什么生意,她一来这里跳舞,生意就火啦!我忽然想,让她在这里跳舞太可惜了,不如把她带在身边,让她来旺我的运道!"
刘之双再次点头。
"怎么,你外面没女人吗?"周牛笑着问。
"没有。"
"嗯,你算是个好男人。前几天我在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说出轨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出轨的男人对他们的破坏性行为缺乏最基本的认识,他们总会进一步把事情搞糟。对于这些有心理障碍的'出轨男人',他们必须接受详细的心理学和精神科的检查。哈哈,我只觉得这话好笑。是啊,我出轨了,如果把我送到精神科,医生给我开点药,我就能痊愈?就能不出轨?所以我说,那文章定是某个女人写的,而且,她的老公出过轨!"
"周董你真幽默。"
"幽默?哈哈。不过有一点是真的,男人一旦出了轨道,就很难回归正轨啦。况且我家里那位一病就是5年,差不多就是一条修不好的轨道了。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不出轨才怪。"
刘之双拍拍周牛的腿,表示谅解。尽管他看着唱歌的冯净,眼睛发酸,有种想哭又哭不出的感觉,可他仍然是笑着的,并且开始装醉。应酬多了,刘之双的世面也见多了,这样的小伎俩几乎是不用思考就可以做出来的。
见刘之双喝多了,周牛便吩咐冯净过来照顾着,自己跑去和别的女人跳贴面舞去了。冯净摇着头,笑着,周牛就是这样逢场作戏的人,她又不是他的妻子,更没权利来管他了。
她拿了杯冰水,递到刘之双嘴边。他扭过头,轻声说着:"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追求!"
忽明忽暗的灯光,疯狂的音乐,舞动着的周牛…这些,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就安静地坐在刘之双身侧,双手撑着沙发,似笑非笑。
她说:"你看,周牛很快乐。我能给他带来快乐,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你看不出来吗?其实我也乐在其中。之双啊,我早跟你讲过,爱是需要力量的。我没有那力量,我最多有一双因为跳钢管舞而健美的大腿,除此之外,我几乎一无所有。你不一样,你现在有温顺的妻子,她对你很好,这我能想象。你不该在这里怜悯我,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怜悯。"
刘之双听完这些,站起来,摔门而去。
周牛惊讶地跑过来问冯净:"怎么了?"
"男人嘛,喝多了就发疯。"冯净如是说。
周牛想出去找刘之双,被她一把拉住:"管他呢,我们来跳舞,快来!看到你和那些美女跳舞,我的醋坛子都打翻了!"
刘之双回到家,常夕觉得奇怪:"今天回来得还算早嘛。"
他一把抱住常夕,差不多就号啕大哭起来了。
常母连忙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女婿你又喝醉了吗?"
常夕摆着手:"妈妈,你回房间吧,我会照顾他的。"
4
刘之双趴在常夕腿上,抑制不住泪水:"怎么会是这样呢?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那么说,你又见到冯净了?"
他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说她。"
"傻瓜,除了和她的那段故事,你难道还有别的故事?"
"小夕…"
"没关系,该发生的总要发生,这是我无法控制的。"
刘之双握住常夕的手:"什么都没发生,可是你知道冯净现在的处境吗?她竟然做了周牛的二奶!你知道那个周牛吗?简直就是个流氓!"
"周牛?似乎听公公提过。"
"对,就是一个之前和爸爸有生意往来的家伙,见我代替了爸爸的职务,要请我吃饭,还说有批货托我运…"刘之双絮叨着,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和盘托出,告诉了常夕。
听完之后,她忽然问:"之双,要是康乔的处境很糟糕,我是不是也可以为他哭一场呢?"
刘之双犹豫着:"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不就是爱过吗?你爱过她,我也爱过康乔,难道这爱是不对等的吗?你很自私,之双。"
常母躲在房间的门后听这小夫妻俩吵架,急得直跺脚。她顺手拿起房间里的电话,叫刘母火速赶来,请求支援。
刘母果然火速,敲门都直接用脚踹了。
常夕开了门,看到婆婆,心头一惊:这事情别又弄大了。
常母见援兵来了,二话不说从房间里跑出,拉住刘母的手:"亲家,你能让之双少喝点吗?这又是哭又是闹,我怕影响小夕和你未来孙子呢。"
"我这不赶来了吗?这宝宝是我的未来孙子,难道不是你的未来外孙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为了孩子们好,不是吗?"
刘之双连忙擦掉眼泪:"妈,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想来了,小夕怀孕了,你倒是越发不像样子了。你既然是没办法,有应酬才喝的酒,那你可以等酒醒了再回来。酒后三分醒,就算你回来了,总也不该对着小夕撒火啊!"
常夕狠狠看了一眼常母,责怪她没事找事。然后,她对刘母说:"婆婆,没事的,我能照顾之双。"
"照顾?你可是孕妇,还想着去照顾一个醉鬼?我说小夕,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下次他再这样,你直接将他扫地出门就是。"
"好婆婆,我知道你心疼我呢。可是之双在外应酬,也很累,我们也得心疼他,不是吗?"
这话说到了刘母的心坎上,她拉着常夕的手:"我就老跟人说,我这儿媳妇没得挑!"
常母不免觉得难堪,也许真的是她小题大作了。她叫刘母坐下,亲自去泡茶拿水果了。
常夕拉着刘之双:"回房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刘之双无不感激地看着常夕,心头一热,一股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急忙给他擦去,笑着说:"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真拿你没办法。"
他们一起回了房间,让2位妈妈在客厅里聊着,他们也不想去参与她们之间的对话了。
常夕对刘之双说:"其实,我曾请雷小柱监视你…"
"我知道…"
"你知道?"
"是的,我都知道,那是因为你在乎我。"
"嗯,在乎,很在乎。自从冯净出现后,我才明白,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原来是那么重要。"
刘之双抱住常夕:"傻瓜,我就是觉得她可怜,其它真的没什么。你知道吗?周牛今天还告诉我,说出轨的男人其实都是些精神病人。我才不要出轨呢!"
"那他为什么还出轨?"
"他喜欢发神经,我管不着。"
常夕揪住他的耳朵:"你呀,其实是心有不甘。看到自己曾爱过的女人给人家做了二奶,你受不了,对不对?"
他笑着说:"对,对,对,你这么聪明,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呢?"
"换作我,如果有天康乔找了个比我差劲的女朋友,我也会不甘心。"
"嗯?"
"我像你一样,会为自己感到不值当。这样一个人,我怎么会爱过呢?我怎么会爱过这样一个不识货的家伙呢?就是这样。"
刘之双在她耳边呵着气:"那么,我识货吗?"
"你很识货,我更识货。"
"小夕,我是爱你的。"
"我也是。"
"可以完整地说出那3个字吗?我从没听你说过。"
"我爱你。"
5
上海。初冬。圣诞节将至。
康乔其实一直在上海,已经1个多月。
他迟迟不肯动身去西藏,只身游荡在这座城市。
因为关了手机,谁也联系不到他,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
自由感过后,他竟然寂寞起来。
怎么会寂寞呢?
他不知道。
他在母校附近租了套小公寓,差不多每天在校园里游走。
路过篮球场,他想起自己那些咤叱风云的球场生涯。此时,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球赛,他就蹲在边上看。啦啦队女生们的高歌狂舞让他想起了方沐优,这想念难以遮掩。
怎么会呢?到上海后,他想得最多的人居然是方沐优。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拿水给他喝,他轻瞄了她一眼,心想,这姑娘挺正的。
现在回忆起来,要是当初他再多看她几眼,说不准谈恋爱的就是他们了。
他叹着气,在离开湾城1个月后,他第一次打开电脑,登陆MSN,竟然没有一个人给他留言或者发邮件。
他们忘记了他吗?
忽然令人喜悦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有人发信息来了,是娜娜。
娜娜告诉他,这几个月,发生了一件足以令他震撼的事情,张艺宝跳楼了。这事情报纸上有登,张艺宝都快成名人了。后来,他又离婚了。因为跳楼事件和离婚事件紧紧相挨,他的名字被湾城人说来说去,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他略松了口气,幸好张艺宝还活着。
然后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娜娜,你还知道其他人的消息吗?你有沐优的消息吗?
娜娜的头像瞬间就黯淡下去了,她已下线。
他得回去了,躲够了。什么西藏,什么与世隔绝,他可不想再过这么孤独的生活。
就这样,圣诞节,这个原是抱了梦想游西藏的家伙回到了湾城。
在火车上,他想了很多,那就是,回湾城后该做些什么?首先,得有份工作吧。对,工作、工作,这是最重要的。
找到工作后呢?去恋爱?
也许是需要一场新的恋爱了,旧感情所带来的伤也该痊愈了。
和谁恋爱呢?他想到了方沐优。
他在火车上打了个盹,梦到了方沐优。她穿着雪白的婚纱,笑咪咪地看着他。他牵过她的手,亲吻着她…
然后,他醒来,捏了自己一把:噩梦,噩梦,怎么会梦到结婚呢?
康乔回来,让康父康母很是激动。
"圣诞节快乐!"他对他们说。
康父推了他一把:"儿子,这是洋节,我们老人家是不过的。但你今天回来,我们比过节还高兴。"
从父亲嘴里说出这么温情的话,这很难得。
康母早就哭了,一边抹泪一边说着:"瘦了,我看是瘦了。"
吃晚饭时,康乔说:"我打算找个工作,爸爸,你有什么建议吗?"
康父笑了,儿子肯和自己谈工作的事情,这也很难得。他说:"其实,你们年轻人有很多选择的。要我说,你不如自己做点什么。"
"创业?"
"可不是吗?你以前不是做化妆品推广的吗?不如,你成立一家日化公司,专门代理各种品牌的化妆品。报纸杂志上不都说女人的钱好挣吗?别以为我真的老了,其实前沿咨讯我也能一手掌握的。"
康乔很是兴奋,赶紧给康父倒了酒:"爸爸,你这些话,以前怎么不对我说呢?要是早说,我早就开始干了。"
"早点说?我觉得不合适。你这个人,非得吃点苦头,才能明白做人的道理。"
"做人的道理?"
"是的,人呢,遇到难事,光躲是不行的…"
"要迎难而上!"康乔插嘴。
"很好,你现在明白还不算晚。我和你妈妈手头上有笔钱,一部分是你每个月上交的生活费,另一部分是我们老两口多年的存款,原来是说要给你娶媳妇的。现在呢,你把这钱拿出去创业,怎么样?"
"这次我去上海,已经花了你们不少钱…"
"可是你出去一趟,很值得,至少你学会了很多东西。"
临睡前,康父来到康乔的房间,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索纳塔,送你了。按你们年轻人的说法,这是个圣诞礼物。"
"爸…"
"等你事业有成了,再给我买辆好车。"
"那辆面包车呢?"
"归我了,本来就是我的。"
十三、未来是一副魔法拼图
未来,是结合了可能性、方向性、各种事件、曲折过程、进步与惊奇的集合体。如果我们想预知未来的模样,那就没道理把拼图放在一直线上。我们必须找到互相吻合、交杂与连接的各小块。是你自己,决定了未来图像的大或小。
1
寂寞,是方沐优到横店之后的唯一体验。
原来离开了湾城,会是这么不适应;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明星们,是这么难接近;原来拍电视剧,是一道如此复杂又艰辛的工序。
黄导虽然对她不错,可是女主角吴青青是大牌,有很多事情上,他都得站在吴青青这头。比如,吴青青想穿的戏服,方沐优是不能和她抢的;再比如,拍吴青青正脸时,方沐优常常只有一个背面。
吴青青的房间就在方沐优隔壁,但她从来没邀请方沐优去她房间过,自然,她也不可能大驾光临。
她们之间有个小小的典故。
有一次,方沐优去敲门,一个男人开了门,把方沐优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现在的当红小生,他怎么会在吴青青房间里呢?方沐优尴尬地离开,也就是从那之后,吴青青就对她有了意见。
只有22岁的吴青青,年纪不大,脾气却很大。在她看来,方沐优怕是个老女人了。都26岁了,还跑出来给22岁的小姑娘当配角,本来就已经失了脸面。
方沐优打电话给常夕,拼命吐苦水,常夕却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她还打电话给雷小柱,他说他已经回老家了,开始了他的教书生涯,而且,他就要和林小容结婚了。
倒是这个傻头傻头的小子,一口气实现了两个心愿。
再有几次,她下了大决心,要打电话给康乔。他总是关机,让她忍无可忍。后来她想,自己不是也换了手机号码吗?既然双方都想躲开湾城的一切,何必再去联系彼此呢?可是,她仿佛是离不开湾城的。没有人可以倾诉,也似乎看不清楚未来,她显得有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