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春兰开口向俩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水仙苑的蓝蝶姑娘,这位是我们的柳姑娘。”
蓝蝶也开口说道:“早就想来看望柳姑娘,偏巧前几天身体有恙,不便前来。”说着,上下打量了柳翩跹几眼。
柳翩跹忙道:“蓝姐姐不必客气。”
春兰在一边说道:“蓝姑娘给咱送来了一大包上好的云雾含翠尖茶了。”柳翩跹一听,这云雾含翠尖茶只出产在蓝月国雪山顶上,终年云雾缭绕,要采得此茶,只有少女在清晨露珠未凝之前上山,用嘴唇衔下叶片,因此,甚是珍贵,不料她一出手就是一大包,当下只得委婉推辞,哪知蓝蝶却是态度坚决,一定要送,柳翩跹也只得收下。
俩人寒喧几句后,蓝蝶就起身告辞了。
柳翩跹心里颇为纳闷,不知她此举是什么意思?
这王府里的侍妾似乎个个来头不小,自已到底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自已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三月之后,能够安然的离开,可现在这心就似乎已经开始沉醉在他的温柔里,已经有些不能自已了,想到这儿,柳翩跹又在心里暗下决心,不能再迷醉在感情的漩涡里了,否则,将来,有一天,红颜老去,吃苦的就只能是自已。

第十一章 梦魇

中午用过午膳后,柳翩跹随手翻着一本诗词集,看着前朝一位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的作家写的悼念亡妻的一首词。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①
看到这里,柳翩跹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心想,看来这世间还是有多情男的,如这位男子对他的爱妻一般,可那样的男子实在是凤毛麟角,少得可怜,自已的他,也能这般对待自已么?
思来想去,心潮起伏,不知不觉,靠着椅背睡了过去,在梦中,仿佛好似自已又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中浮浮沉沉,那种被世界遗忘和抛弃的无助感和孤独感又再次充臆心间,想要抓住什么填满空虚的感觉又出现了,不觉伸手乱抓,口里狂乱的叫着什么?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耳边只听得一个温柔的声调说:“别怕,五哥在这里。”顿时心安了下来,睁眼一看,只见龙远翔俊脸上一脸的风尘仆仆,正握着她的手,担心的看着她。
“你怎么今儿个就回来了,不是明日回来的吗?”柳翩跹疑惑的问,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以为是在做梦。
“太想你了,就日夜兼程赶了回来。”龙远翔抓住她的手,放在嘴唇上吻着。又说道:“做什么恶梦了?看你好似吓得不轻?”
“没什么,这梦经常做,已有十年了。”柳翩跹并不太想讲自已经常做的这个恶梦。
“什么样的恶梦,竟然纠缠了你十年?”龙远翔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落过水的缘故吧,总梦见自已在一条大河里浮浮沉沉,溺水的感觉吧。”柳翩跹每次想起都觉心有余悸,那种被世界遗忘和抛弃的无助感和孤独感每次都令她好伤心、好难受。
见她脸上又出现惊恐的表情,龙远翔不忍再问,只抓住她的手,用力握在自已手心里,把自已的温暖传递给她,半晌,柳翩跹脸色才恢复过来。
龙远翔想起,温师傅曾说过,她是被人从湘江里救出来的,这一定就是她惊恐的源头了,只是她为什么会落水了,看她似已好点了,温柔的抚着她脸,轻声问道:“你落水前的事,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嗯,我每次只要用力一想,就会头痛难忍。”柳翩跹忽想起,自已的亲娘留给自已的玉钗还在他手上了,不由对他说道:“我亲身娘亲留给我的玉钗,你该还我了吧。”
她不提,龙远翔倒还没想起来,忙从怀里拿出俩人第一次见面时从她头上拔下的那支玉钗,只见那玉钗晶莹剔透,玉质极好,应该是上好的翡翠所雕,心中忽然想起,自已怎么犯湖涂了,既然这是她的亲娘留给她的,她的身份应当可以从这支玉钗上来查。
柳翩跹见他拿出玉钗,就想从他手里拿回,哪知他却又放回了怀里。
柳翩跹不解,而龙远翔却笑着说道:“既是岳母大人留下的,
就由我亲自保管好了。”
柳翩跹不觉羞红了脸,嗔道:“谁是你的岳母大人,快还我。”
哪知龙远翔却蓦地吻住了她的嘴,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说:“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说着,拉起她的手,带她穿过隐蔽的小路,来到逍遥居,柳翩跹见他所住的房间外厅甚是宽大,两壁墙上装饰琳琅满目的古董,房中家俱较少,只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摆满文书,一张铺着白虎皮毛的坐椅。
龙远翔拉着她快速穿过外厅,直往里走,里面竟然也有回廊相连通,走过左侧回廊,来到一间小厅,就见厅里饭桌上已摆满了一桌精致小菜,柳翩跹这才想起,已到酉时了,天都快黑了。
只见桌上摆着清蒸螃蟹,胭脂鹅脯、对虾、獐子肉、鱼露丸、奶油松花卷,醋溜鲤鱼、栗子糕、粉蒸鱼翅、蜂蜜花生、五香腐干、酸笋鸡皮汤,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龙远翔拉她坐下。
柳翩跹素习节俭,从不奢侈浪费,这时见一桌子菜,只有他们俩人,不觉皱眉道:“这么多,俩人怎能吃得完?”
龙远翔却不以为意:“吃不完倒了就是。”
“真是太浪费了。”柳翩跹稍微有点不悦。
龙远翔见她微有不悦,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好了,难得跟你吃顿饭,还这么板着脸的,最多下次弄少点。”
俩人正说着,一个侍卫走进来禀报说:“王爷,蓝蝶姑娘和宝珠姑娘在外间求见。”
龙远翔颇有不悦,问:“有没说有什么事?”
“禀王爷,蓝蝶姑娘和宝珠姑娘说,明儿是二月初一,城西碧云寺开光做法事,想出去祈福。”侍卫回答道。
“让她们自已去,不得张扬,另派几个侍卫跟着。”龙远翔吩咐道。
这位侍卫才刚离去,又进来一个侍卫,说:“禀报王爷,吴姑娘和李姑娘在外间求见?”
“又是想去上香,是吧,叫她们自个儿去,派几个侍卫跟着,叫她们不得惹事。”龙远翔不胜其烦,本想好好吃顿饭,偏有人前来打扰。
待侍卫走后,龙远翔对柳翩跹说道:“本来急着赶回来是想带你去上香,倒被她们捡了便宜。”
柳翩跹本想说不去,又想能趁此机会出去见见林妈妈、黄莺儿、白玉奴和秦如烟她们,她自那天出嫁后,就没见过她们,心中颇为想念,也不知她们得知她被休之事,肯定十分焦急,因此说:“那我想见叙情楼的林妈妈和姐妹们,你能去通知她们吗?”
“我就知道你想见她们,刚一回来,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看他安排得体贴、周到,柳翩跹也不由得心下感动,对他展颜一笑。
“想要赢得美人一笑,可还真不容易,现下可以安心吃饭了吧。”龙远翔也不由得笑道。
①清朝词人纳兰性德所作《蝶恋花》

第十二章 温泉

当下俩人吃完饭,龙远翔就带着柳翩跹进入内室,柳翩跹四处打量,见内室也宽敞无比,大理石地板,中间用湖绿绉纱软帘围着一圈,再往里去是层层叠叠的雪白真丝绡,以玉勾勾住。
龙远翔掀开湖绿绉纱软帘,柳翩跹进去一看,原来是围着一池温泉,池边与池底均为汉白玉砌造,水气蒸腾,池水里已飘满了玫瑰花瓣,龙远翔从后面搂住她,在她耳边轻问:“喜欢吗?这儿你可是第一个踏足的女人。”
柳翩跹脸上一红,说道:“我洗,你出去吧。”
“还是这么害羞,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龙远翔边吻她耳垂边说。
柳翩跹脸上更红,“那你洗吧,我不洗了。”说完转身欲出去。
却被龙远翔一把抱起,一边缓步向池边走去,一边又把柳翩跹的衣服撕扯开,“哎,你这野蛮人,怎又撕,再撕我就没衣服穿了。”
“那我把京城的整座绣庄送你好了。”龙远翔已快步走到池底,柳翩跹的衣物已被他一把扯下,扔在池边上,而他自已也快速的脱下了自已的衣物,扔在池边。
池水碧绿清澈,温度合适,水面上白烟如雾,置身其中,令人疲劳尽失,柳翩跹闭眼享受着沐浴在温水里的感觉,鼻旁传来阵阵玫瑰花香,感觉心旷神怡。
龙远翔见她闭眼享受,一脸陶醉的样子,心下也是一柔,见她露出水面的肌肤滑腻细嫩如凝脂白玉,与那池边白玉有得一拼,缓缓游至她身边,伸手搂过不盈一握的细腰,在她耳边说道:“柳儿,你当真是白璧无瑕。”
“才不是了,我小时身上有很多疤痕的。”听他这么说,柳翩跹反驳他道。
“哦,你身上哪儿有疤?”龙远翔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把她抱起来,在她身上到处抚摸乱看。
“哎呀,快放手,现在已经一点都没有了。”柳翩跹使劲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怎么回事?那你可还记得右手腕上是否曾有过疤痕?”龙远翔忽想起她的身份之谜。
“我也不太记得,只知道我小时候,刚被林妈妈买回时,在苏洲训练时,我身上曾有许多的疤痕,连头上都有,幸好柳姨当年在京城正当红时,一位名医曾送过她一瓶医治疤痕的灵药膏,她看到了我,就说这是天妒红颜,因此,就把那药膏全都给我用了,所以,我现在已全都好了。”柳翩跹一面把经过解释给他听,一面轻柔的在身上揉搓。
听她这么一说,龙远翔又把她右手腕拉过,细细查看,还是无一丝丝疤痕,说道:“这药膏可真灵啊,是哪位名医如此了得?”
“我也不知道,大概柳姨她知道吧。”柳翩跹猜测道。
“那你是否记得曾经见过一个古朴造型像钥匙一般的龙形青铜挂饰?”龙远翔试探的问她。
“龙形青铜挂饰?是作什么用处的?没见过。”停了一会儿,柳翩跹忽又问道:
“这东西难道跟我的身世有关,你知道我的身世?”柳翩跹忽然怀疑的看向龙远翔。
“我怎会知道你的身世,只不过猜那位给你药膏的名医是否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罢了。”龙远翔急忙胡诌了一段话来掩饰了柳翩跹的怀疑。
听他这么一说,柳翩跹倒也不再怀疑,只说:“那位名医柳姨是认得的,等到柳姨来京城,问问她便知。”
“那等有机会再问吧,碧波荡漾,美人如玉,现在已顾不得了。”龙远翔说完,又是一把搂过她,往她红唇吻去。
良久,龙远翔抱起她,用一条浴巾裹住,往内室卧榻而去,一路走过,雪白真丝绡在身后缓缓垂落。

第十三章 上香

第二天凌晨,柳翩跹听到龙远翔已摇铃招唤侍女进来侍候,也跟着起身,侍女已把俩人的衣服送来,正在服侍龙远翔更衣,只见他今儿个穿一身银色蟒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竟是一身正装打扮,更衬得身姿挺拔,面目英挺,容颜如玉。
而柳翩跹的却是一袭时新月白色千瓣菊花纹上衫,绣工精致,领口和衣襟都镶有粉红色的细细珍珠,下着月白色百褶如意裙,以一条镶红宝石玉带相系,端的是高贵、大方。
俩人洗濑过后,侍女为她梳上了流云髻,髻上插一支碧玉八宝玲珑簪,钗口衔一串东海血珍珠,闪着淡淡莹光,鬓边斜插白玉兰翡翠簪子,更衬得她肤如凝脂,眸似秋波,唇似朱丹,眉梢眼角尽是风情,隐隐透出一股掩盖不了的贵气。
用早膳的时候,龙远翔盯着一身贵气的柳翩跹又感到惊艳无比,直说:“柳儿,你可真是让我日日有惊喜啊,这样的打扮再适合你不过,你原就该这样端庄,贵气的。”
柳翩跹自已也没想到,一向简朴的自个儿打扮起来,也有那么一身的气质,看来真是人要衣装啊。
简单的用过早膳后,龙远翔披上一件月白锦缎披风,又命侍女拿过一件全新纯白狐裘披风给柳翩跹披上,柳翩跹见这件白狐裘披风比自已平日里穿的那件质地不知好了多少,完全如玉般的纯白皮毛,没有一跟杂色的,领口边上还镶有细细红宝石。
龙远翔亲自为他系好锻带,说道:“见你平日里总喜穿白狐裘披风,前几日就叫了晴儿四处去找质地好的,没成想还真的找着一件,也算你有福了。”
柳翩跹这样一装扮好,更是显得贵不可言,但心中颇为不是滋味,说道:“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柳翩跹自已都有点不习惯。
“招摇什么啊?我龙远翔喜欢的女人,原就该这样,柳儿,你现下可是京城里第一美人啊!”龙远翔说完,牵着她的手,带她出去。
一走出王府,就见门口已停了好几辆马车,龙远翔眉头一皱,一个穿着大红羽纱狐裘皮衣的少女就迎上前来,说:“五哥哥,我们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语音清脆,带点异国口音,正是那日要跟柳翩跹比武的瓦刺公主宝珠姑娘,她的身后还站着另外那几位侍妾,李玉莲、吴月娘和蓝蝶姑娘,全都眼巴巴的望着他俩了。
龙远翔脸色一沉道:“不是叫你们自已去吗?”
转身叫道:“张奇、李朗,怎么回事?”
张奇、李朗答道:“属下等一早就让宝珠姑娘她们出发,可姑娘们偏要等王爷,属下等失职。”
龙远翔也心知必是这宝珠姑娘使泼撒刁,俩名侍卫也奈何不得她,便也不再责怪,只说:“那就跟在后边吧。”说完,搂过柳翩跹上了一张最大、最豪华的马车。
那宝珠姑娘和李玉莲见柳翩跹一身华贵的衣饰,又见龙远翔搂着她上了马车,都是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奈何不得,只得恨恨的上了后面的马车,众人一路而去。
西山碧云寺乃金龙国皇家寺院,平时里甚少对普通民众开放,此次举行如此盛大的法事,主要是因为前几年,时有战乱,以致国力不如从前,所以在民间也颇有微词,乾运帝为缓和皇室和普通民众的关系,所以特许普通民众也可到碧云寺上香,聆听佛法,这是皇室施行的亲民之举,因此,此次活动盛大而隆重,请了本朝高僧碧云寺的主持碧云大师开坛讲经,届时皇上和众位贵妃娘娘也会前来听经。
一路上,人潮如流,幸得他们前面有一队王府侍卫开路,不然,还真是难以前行。
柳翩跹和龙远翔坐在宽敞的马车里,一路上,龙远翔还不住的在她脸上偷香,眼见就要到了,马车忽地停了,只听前面侍卫似是在与什么人见礼,交涉,龙远翔掀开车帘一看,侍卫们正向一个身穿金色恺甲,金色头盔,一身戎装,面目英俊的将军侧身行礼,而那将军见到他,也过来向他行礼:“属下羽林军大将军步青云向裕亲王请安。”
“免了,今日是你护卫皇上么?可得小心谨慎侍候着,光地今日可也来了?”龙远翔问道。
“霍大将军今日巡查北面,我巡查南面,王爷这就可以进去了,属下还有要务在身,这就告辞了。”说完,步青云向龙远翔行礼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英挺的身影离开,柳翩跹不由笑道:“总算见着一个能与你相较的美男子了,这位将军原来就是护卫京城的羽林军大将军步将军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哦,原来柳儿你,竟然也还会欣赏美男啊!”龙远翔不由揶逾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什么我就不会欣赏?”柳翩跹不由奇道。

第十四章 禅房

“我还以为你只会欣赏像霍光地那样的大铁板啊。”说完,龙远翔把柳翩跹的脸扳了过来朝着他,说道:“别再看了,他充其量也不过是金龙国第二美男吧,金龙国第一美男子可就在你身边。”
看他吃醋的样子,柳翩跹不由好笑:“知道了,第一大美男。”
正说着时,马车已到了碧云寺南边的寺门,早有小沙弥在门前迎接,龙远翔带柳翩跹下了马车,一个小沙弥上来行礼,说道:“向五王爷请安,小寺已按照五王爷吩咐,让那几位女施主在后院禅房里等着了。”
“好,咱们这就去。”龙远翔说完,转身向那后边跟着的几辆马车望去,大声吩咐道:“张奇、李朗,你们可给我看好了这后面几位,让她们自便,不得再跟着我了,否则,拿你们是问!”
柳翩跹跟着龙远翔一路走去,见这碧云寺,果真是金龙国第一大寺,后院幽深宁静,种植着许多高大的苍松、翠柏、雪杉,建筑物也处处透着古朴、苍桑的气息,穿过几个殿堂,来到一间后院禅房,龙远翔笑着对柳翩跹道:“她们已在里面等着你了,快进去吧。”
柳翩跹知他说的是林妈妈她们,心下惊喜,却见他似不进去,于是出口问道:“你不进去吗?”
“我还要去参见皇上处理一些事情,春兰和秋菊在后边的马车上也跟过来侍候了,待会结束后,吴侍卫他们会送你们回去。”龙远翔说完,在她粉脸上轻吻了一下,转身离去了。
柳翩跹推门而进,见林妈妈穿着一件时新团花锦袍,斜插一支累丝金凤钗,正端着一只白底蓝花的青花瓷碗在品茶,而一身粉色衣裙的黄莺儿正坐在她对面,叽叽喳喳的在说着什么,见她进来,黄莺儿马上跳了起来,“翩跹姐,你可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是吗?让你们久等了,唉,如烟姐和玉奴姐哪儿去了?”柳翩跹四下里一望,没见到秦如烟和白玉奴。
“她们俩啊,玉奴姐说她内急,如烟姐就陪她去了。”黄莺儿快人快语,见柳翩跹一身华贵的装饰,又大声嚷嚷:“翩跹姐,你好美啊,这样子一打扮,你可就真像一位达官贵人家的贵夫人了,不愧是五王爷的家眷了。”
这时,林妈妈也走了过来,拉着柳翩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衣服饰物均华贵不已,脸色也是白里透红,比在叙情楼时越发水灵了,也就放下心来,说道:“前几日,听到你被霍大将军给休了,可把妈妈我给担心死了,急得几日不得安寝,嘴上都长出火泡了,现下可好了,看你这样,五王爷他肯定很宠你吧。”
“真对不起,让妈妈为我担心了。”柳翩跹语带歉意的说道。
“好了,你这孩子,还这么客气干嘛,快过来坐。”林妈妈说着拉过柳翩跹在她旁边的坐位上坐下。
这时,小沙弥也为柳翩跹送上了茶水,黄莺儿又凑过来:“翩跹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不是嫁给那霍大将军做夫人吗?怎的又变成五王爷的侍妾了。”
林妈妈在一边猛使眼色,想叫黄莺儿不要提这些让柳翩跹尴尬的事,可黄莺儿快人快语,已说了出来。
柳翩跹其实现今已不再那么计较了,只觉得是天意弄人,也只得叹了一声道:“天意弄人罢了。”
“不过,五王爷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你啊,上次你如此拒绝他,他也不生气,昨日个还专门派人来叙情楼通知我们来见你,今儿一大早,又有几个侍卫一路护送着我们来到这儿,可见他对你的心思可付出不少。”林妈妈宽慰她道,又语重心长的劝她道:
“现今你既已做了五王爷的侍妾了,也该一心一意服侍五王爷,争取日后能有一个好点的名份。”
柳翩跹心中暗想,听林妈妈这么一说,那她和龙远翔所约定的三月之期的事,还到底要不要和林妈妈讲了,讲了怕她又要担心得睡不着了,不讲吧,日后自已出来,少不得林妈妈还是要担心、生气。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只见秦如烟穿着一声紫色烟霞蝴蝶裙,头发微有点散乱,脸色通红的进来了,从门缝外可看到一个穿金色恺甲,金色头盔,一身戎装,面目英俊的将军转身离去,柳翩跹想起这正是那位今早遇到的羽林军大将军步青云,只是不知道,秦如烟是如何跟他一块出现的。
“如烟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黄莺儿好奇的问道,一面又四下望了一下,说:“唉,玉奴姐怎不见?你们俩不是一块儿出去的吗?”
“哦,我们俩去找如厕,找到之后,我先出来了,玉奴说她肚子疼,可能要久一点,我就在外面等她,谁知,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右边禅房那儿出来好几个身着高贵的贵妇,似是宫里的娘娘,我一时好奇,就想跟过去看看,哪知,在路上遇到一个人。”说到这里,秦如烟的脸上出现一丝红色。
踌躇了好一会,秦如烟又接着说道:“就是刚才那人,他以为我是奸细什么的,把我抓起来细细审问,我无奈,只得告诉他,是五王爷带来见家眷的,他还是不信,后来派人去请了五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才信了,就把我送回来了。”
柳翩跹见她脸色通红,话中似还有隐瞒,却也不好再问,只说:“回来就好,听说今儿个不止宫里的娘娘要来上香,据说,太后娘娘也来了,所以,咱们还是谨慎一点,别四处乱走了。”
“是啊,是啊,翩跹说得对,咱们还是谨慎一点好了,千万别惹出什么事才好。”林妈妈也附和说,之后又担心的说:“玉奴这丫头怎还不回来,可别出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