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跹跟着温晴一路向逍遥苑走去,进到里面后,见奇花异草,浓荫逶地,香花藤萝上果实累累,却是个极幽静的所在,再往里才是外厅和卧房,却见温晴并不往里而去,而是转到一个浓荫遮蔽的大树后面去,柳翩跹跟着她转过去后,见原本围着的篱笆墙下有一个隐蔽的小门,穿过小门,豁然就是自已所居住的寄情居的卧房外。
温晴领着柳翩跹向她的卧房走去,柳翩跹不解,不是王爷要见她么?怎么倒回到这来了,但心下知道温晴必是有话要对自已说,当下也不多问,跟着她进了卧房外厅,春兰和秋菊正在打扫房间,见她们进来,忙奉了茶水,温晴就吩咐她们可以去厨房领午膳了,两丫头知道她们有话要谈,就知趣的离开了。
俩人坐定后,温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见柳翩跹不问,只好先开口道:“柳姑娘大概心里疑惑吧,我怎带柳姑娘回来了?”
柳翩跹见她开口,也回答道:“温姑娘有话请直说。”
温晴见她聪明伶俐,也不拐弯抹角了,也直入主题,说道:“王爷今早确实回来了,可他并未召见柳姑娘,方才我这么说,只是想为柳姑娘解围,让那两个占着自个儿出身高贵就蔑视柳姑娘的女人,不敢轻视了柳姑娘去,以免柳姑娘日后麻烦。”
“谢谢温姑娘你的好意了。”柳翩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但是,王爷今儿个一回来,就脸色不郁,进了房后就再没出来,似乎心情不畅,神色疲惫,我想问问柳姑娘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温晴委婉的发问,以她对龙远翔的了解,他自从这次回来后,这几次的心情不畅,都与柳翩跹有关。
“我想,他可能还在生我的气吧。”柳翩跹也不想隐瞒她对龙远翔提出的三个月期限,而让他大发雷霆的事。
“哦,到底怎么回事?柳姑娘能否告知?”温晴心里着急,但面上却不动身色。
柳翩跹只好把那天上轿前在将军府发生的事细细说与了温晴听,温晴听后,蹙紧了眉头,半晌,才对柳翩跹说道:“这么说,他是答应了柳姑娘所提的三月之期?”
“是,但之后他就发怒离去了。”柳翩跹也诚实的回答她。
温晴心下想道,原来是这样,前几次他发怒、郁闷、醉酒,也是为了这柳姑娘偏不从他,从不见他为任何女子弄成这副样子,可见这次他是真动心了,只是这柳姑娘有这能耐把他弄成这样,倒也是一个少见的奇女子了。
想了一想,温晴斟字酌句的对柳翩跹说道:“柳姑娘有自已的主张与想法,温晴也不想妄加指责,但是柳姑娘对待王爷,的确是存有偏见。”
“哦,翩跹愿闻其详,温姑娘请说。”柳翩跹听她这样说,又想到刚才那刘青梅姑娘也说过她对龙远翔似有偏见,当下也很好奇,想听听她怎么说。
“王爷他并不完全像柳姑娘所看到那样,英俊风流,无忧无虑,快乐多金,视天下女子为玩物,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做为皇族血脉,且是先皇嫡子,他的身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责任与负担,他从十四岁起,就父母双殁,身负使命,上山学艺,也是吃过很多苦的,即使学成下山后,也一直是在保家卫国,血战疆场,其中的艰苦凶险,柳姑娘可能无法想像,即使在和平时期,他还要防备内外势力的明枪暗箭,如若一般之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等重压,而他却是应付自如,至少从外人眼里看来,他是快乐无忧的五王爷。”
温晴一口气说完,看向柳翩跹,见她一脸震憾的神情,心知已说动了她,因此柔声对她说:“就温晴所知,王爷从未对任何女人像对柳姑娘这样的,王爷对柳姑娘用情至深,柳姑娘就算再怎么不喜王爷,但既已答应了他,三月之内尽心服侍他,温晴也只能希望柳姑娘能够信守诺言,待在王府的日子里,能尽心照料好他,别让他再为了柳姑娘而愁眉不展,心情不畅了,温晴拜托柳姑娘了。”
柳翩跹其实心里颇为震憾,她没想到看似潇洒不羁的龙远翔竟然也受过这么多的苦,身上也有这颇多的无奈与烦恼,看来自已果真是想的太单纯了,一味的只看到他的表面现象,的确是错看他了,听温晴这么一说。
忙道:“温姑娘请放心,翩跹并非不喜王爷,翩跹答应,只要身在王府这三月,一定会尽力服侍王爷,不会再让他为翩跹而烦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柳姑娘所要的笔、墨、纸、砚,还有刺绣、剪裁的用具,我已吩咐下去,下午就可送来,午膳时间就要到了,温晴就先告辞了。”说完,站起身来,就见春兰、秋菊已提着食盒进来了。
“温晴姑娘不在这用膳吗?”春兰问了一句。
“不用了,好好服侍柳姑娘用吧。”温晴说着已走出了房间。

第七章 整理

柳翩跹用过午膳后,靠着躺椅午休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好似自已又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中浮浮沉沉,那种被世界遗忘和抛弃的无助感和孤独感又再次充臆心间,想要抓住什么填满空虚的感觉又出现了,不觉伸手乱抓,口里狂乱的叫着什么?
“小姐,快醒醒,你梦见什么了?”刚好被进门的桃儿看见柳翩跹好像是被梦魇了,忙唤醒了她。
柳翩跹睁眼一看,问桃儿道:“已经什么时辰了,你怎现在才回来?”
“刚到申时,小姐,你要的笔、墨、纸、砚,还有刺绣和剪裁用的用具都已经送来了。”桃儿回答说,接着又快速的说道:
“我今早去找温晴姑娘,温晴姑娘说这些东西都不用买,王府里有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专用的绣娘和裁缝师傅,然后就叫了林管事带着我去自个儿挑,为了让小姐用最好的,我就挑到了现在才回来,东西刚刚林管事已送来了,小姐,你过去看看吧。”桃儿说着,过来扶起了柳翩跹。
用清水净过脸后,柳翩跹头脑清醒了一点,和桃儿去看林管事送来的东西,果真是上好的狼毫笔,雪白的宣纸,上好的松烟墨和端砚,还有绣架、锦缎、剪刀、等剪裁用的用具。
“果真都是好东西,辛苦你了,桃儿,你到现在还没吃午膳吧?”柳翩跹不由关心的问桃儿。
“我在挑东西的时候和林管事他们简单的吃了一点,现在不饿,小姐,我都打听好了,这王府里最好的绣娘是何大婶,她绣的花啊,鸟啊的,简直像活的一样,改明儿,我们可以去请她教教咱们,还有王府最好的裁缝师傅是林大娘,也就是林管事的夫人,林管事已答应咱们可让林大娘教咱们啦。”
桃儿兴奋的说着,她觉着这王府简直太好了,应有尽有,人还都那么和蔼可亲,干嘛小姐非要不愿意嫁给王爷,真搞不懂小姐的心思。
“那就好啊,桃儿,你可真能干!”柳翩跹看她兴奋的样儿,不由夸奖了她几句。
却见桃儿忸怩的笑了两下,说:“小姐,我还听到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你这丫头,有什么不该讲啊,对我还藏着掖着的。”柳翩跹不由亲昵的捏了桃儿一下。
“我听王府里跟着王爷的小厮说,昨儿个王爷一宿没回来,是在秋如月姑娘那儿过的夜呢。”桃儿放低了声音,轻轻的在柳翩跹的耳边说道。
柳翩跹心道,怪不得温晴姑娘说他今早回来,看上去一脸疲惫,敢情是做这种事去了,想到前晚,又觉脸红,难怪他会累了,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对桃儿说:“这种事可别跟别人乱讲,咱们只是暂居在这儿,又不是他家里的人,不要管他这些。”
桃儿点点头,说:“小姐,我知道轻重,不会跟别人讲的。”
“知道就好,你这丫头,可决定好了,要一辈子跟着我,就算以后吃糠咽菜也不后悔,如果还有其他的想法,就早提出来,我好早日为你打算。”柳翩跹也正色对着桃儿说。
桃儿是她在要嫁入将军府前几天,跟林妈妈赎了桃儿的卖身契,所以,现在桃儿已是她的私人丫环了,但柳翩跹不想让桃儿像她一样,没有自由,所以,早就跟桃儿说过,只要桃儿另有想法,直接跟她说,只要对桃儿好,她可立即让桃儿自由,可桃儿却表态要一辈子跟着她。
“小姐,你又说这些,我早说过了,我就只跟着小姐,决不后悔。”桃儿坚定的说道,她从十一岁的时候,被卖到妓院起,就只有小姐对她最好,把她当人,在她心目中,小姐就是她的亲人,不管小姐到哪儿,她都会跟着去的。
主仆俩人一个下午,就在忙着收拾这些笔墨纸砚的,把它们全都整理好,放在书架上,又把绣架支了起来,可惜俩人都不懂刺绣,今儿又晚了,只有明日去请那绣娘何大婶来教了。
在收拾这些东西之时,柳翩跹忽想起自已当年在苏洲学艺时,柳姨曾送过她一把古琴,前两天出嫁时,被当作嫁妆放进行李箱里带去将军府了,如今,这把琴可带出来了没有,忙问桃儿,桃儿说已带回来了,说着,从行李箱中又把这琴找了出来,主仆俩人把这琴仔细的擦拭了一番,放在桌上。

第八章 侍寝

用过晚膳后,天渐渐黑了下来,因桃儿今儿个忙了一天了,柳翩跹让桃儿赶快去休息,不用再服侍,桃儿果真就听话的回去休息了,柳翩跹伏在桌上练着字,看春兰和秋菊也没什么事,就让她们自便。
夜渐渐深了,柳翩跹看着自已写下的一首《长相思》琴曲,忽瞄到桌上那琴,这才想起自已已经很长的时间没练过琴了。
当年,她也是学过琴技的,而且琴艺不错,只是跟琴魁白玉奴不能相比,因此,柳姨叫她只专心练舞,现如今,自已用不着每天只管练舞了,想到这儿,不觉技痒起来,坐到了琴桌边,抬起素手,轻轻按了下去,古琴发出悠扬的旋律,却并不太吵,柳翩跹想到,现已快到子时了,人大概都已睡了,应该不会吵到旁人吧。
于是素腕轻扬,悠扬的琴声响了起来,和着琴声,柳翩跹低声唱起了一首《长相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①
如泣如诉的琴声,伴随着柳翩跹低柔婉转的歌声,在深夜里听来让人心为之动。
忽听得有一人拍掌声,柳翩跹抬头一看,一个英挺的身影已出现在窗前,只见龙远翔穿着一身黑色锦缎长袍,披着黑色披风,似是才从外边刚回来,他径直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口中揶逾道:
“这夜深人静、月朗星稀的,柳姑娘还在这儿弹这首《长相思》琴曲,是在勾引在下么?”似已恢复了风流公子的本性,说着,一只手又习惯性的向着柳翩跹脸上抚来。
柳翩跹低头避让,哪知却避不开,被他一手轻柔的抚过,只觉他的手掌温暖湿热,不觉问道:“王爷回来了。”
龙远翔却觉手感细嫩滑腻,令人不忍放手,摩挲良久,见柳翩跹被他抚得双脸飞霞,低下头去,又拿起她先前写的歌词看了起来。
“忆君迢迢隔青天!”看到这句,龙远翔忽抬起头,用手把柳翩跹的脸蛋抬起,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你有别的心上之人?”
“没有,因这首词曲幼时曾经练过,翩跹如今只是随手写来。”柳翩跹只得诚实回答他,今儿个既然已经答应了温晴姑娘,在这三月内,尽心服侍于他,不让他为自已心烦,自然不能失信于人。
“你果真没有心上之人?”龙远翔又问了一遍。
“当真没有,王爷若不信,翩跹也无法。”柳翩跹也只得这样回答他。
俩人对视良久,柳翩跹见他仍旧不动,不由开口道:“王爷,夜已深了,请王爷早点休息吧。”
“这么说,翩跹姑娘是打算今晚侍寝喽?”龙远翔眨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暧昧的盯着她。
柳翩跹脸上一红,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良久,柳翩跹才鼓起勇气去解他的腰带,见她笨拙的样子,龙远翔不由得好笑,反身一把就把她捞在手里,抱着往床榻而去。
摇曳的烛火映照下,芙蓉帐内,春光乍泄,鲜红的锦纹薄被下,龙远翔胸口半露,怀里的柳翩跹衣物已被他扯得精光,另一只手还在另一只雪白柔软上不断抚弄、揉搓,就像俩人第一次见面时接吻一样,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可偏偏俩人在第一次时都服用了媚药,以至于直入主题了,没有了这般调情的快感,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嘴还没闲着,说:“以后我就叫你柳儿,你叫我五哥,好吗?”
柳翩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当下就接口叫道“五哥”,一听这句,龙远翔更加兴奋不已,本以为第一次是吃了媚药的缘故,才感觉那么销魂,可这次,因俩人都是清醒的,没有受到药物影响,完全是两情相悦、情动所致,龙远翔这才真正领略了什么叫做鱼水交融,如一池春水,仿佛要溺毙了他,每一次那极致销魂的快感,都让他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春宵苦短,一宿缠绵。
备注:①唐朝李白所著《长相思二》。

第九章 密爱

次日凌晨卯时,桃儿准时端着水盆,毛巾准备到柳翩跹的房里,刚到卧房门外,就见春兰、秋菊守在门口,春兰向她作出噤声的手势,桃儿斜眼瞟了一眼,见床前椅上有一件黑色的男式披风,床边除了柳翩跹的绣鞋外,还有一双男人靴子,心下已知必是王爷在里面,当下只好又抬着离开。
床上那俩人因昨晚一夜缠绵,其实才刚睡下不久,直睡到已时,柳翩跹才睁开眼睛,见龙远翔还睡得正香,想他这几日连日劳累,也不忍惊醒他,因此睡着不动,过了一会儿,忽感觉有人在耳旁吹风,抬眼一看,龙远翔正脸带促狭的表情逗她。
“王爷连夜劳累,怎不多睡会儿?”柳翩跹有点害羞,经过昨晚的缠绵,俩人心中的芥蒂去了不少。
见她含娇带羞的表情,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浮上一层淡淡红色,龙远翔忍不住在她细嫩滑腻的脸上亲了几口,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怎知我连夜劳累?”
柳翩跹脸上更红,娇嗔道:“至少有三晚都这样,还不叫连夜劳累么?”
龙远翔心中一喜,说道:“我怎么闻到有一股酸味啊?好像有人打翻了醋瓶哦!”
“你才打翻了醋瓶了!”柳翩跹越发脸红得像要滴血,一边用手轻捶他。
“哎,我的衣物每次都被你撕得精烂,下次可不许这么粗鲁了。”柳翩跹含羞埋怨道,这男人懂不懂得精简节约的美德啊。
“不就几件衣裳,多置几件不就行了。”龙远翔不置可否,又说道:
“我前儿在你这小妖精这儿受了气,晚上在秋姑娘那喝了一夜茶,听了一夜曲,心里、眼里却都还是你这小狐狸精,对别的女人都不感兴趣了,你说,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药。”龙远翔也不知为什么要解释给她听。
“我能对你下什么药?”柳翩跹不解的问道。
“迷魂药啊,莫少商他们都说,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龙远翔一边说,一边在她脸边偷香。
“你说你一晚上都在喝茶、听曲又没人看见,谁知道是真是假啊。”柳翩跹不依不饶的说道,倒真像是在吃醋。
“怎么没人看见,刘文东那厮一直陪着我啊,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我倒成了多余的。”龙远翔颇有些愤然。
听他这话,柳翩跹也不由笑出声来,“看来我们风流倜傥的五王爷魅力大减啊,竟然被人抢了风头去了。”
看她笑得舒畅,桃花带露的模样,龙远翔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看我这就重振雄风。”
“哎呀,大白天的,唔。”柳翩跹的嘴被堵住了。
一阵阵热吻过后,柳翩跹已身酥骨软,只听得他在耳边说:“今儿下午我就得出去,要五、六天才回来,柳儿,你乖乖待在王府里等我。”
“去哪?这么久?”柳翩跹不由脱口问道。
见她问,龙远翔不由有些开心,看来她心里已开始有自已了,心中一暖,就答道:“是去湘洲九峰山,我师父过两天过八十岁寿辰。”
“那温晴姑娘也要去吗?”柳翩跹又问道。
“晴儿不去,她学的是医术,只是师父的记名弟子,不是亲传弟子,师父只有五个亲传弟子,我排行第五。”龙远翔也不知为什么要讲给她听。
“湘洲离这儿挺远的,五天能回得来吗?”柳翩跹也不由又问道。
“我尽力赶回来吧,本来今儿个一早就要动身的,被你这小妖精缠住了。”说着,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
“那你现在还不快起来。”柳翩跹推着他的身子。
“我要出去这么久,你现在不喂饱我,不怕我在外面偷腥找其他女人啊。”龙远翔一边说,一边又动手、动嘴,把柳翩跹压在身下。
“下流,唔。”
春兰和秋菊守在外面,听得里面床帐摇动,间接有细细的呻吟声传来,不由脸红心跳,忙躲了下去。
直到午时,龙远翔才起身,招呼春兰、秋菊送来一身新的锦缎白袍,穿好衣服后,又吩呼她们去抬热水来,服侍柳翩跹沐浴,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第十章 蓝蝶

自那日龙远翔走后,柳翩跹每天叫桃儿去请绣娘何大婶来教她刺绣之事,何大婶见她一点不会,就让他先从简单的开始,柳翩跹就挑了一块上好的宫廷锦缎,准备先绣一个香囊,何大婶问她想绣什么样式,柳翩跹想起龙远翔,琢磨着就先绣一个鸳鸯戏水吧。
每日里,绣绣花,看看书,日子也过得挺快,只是在第三天上午,柳翩跹想出去走走,来王府这么多天,她除了自已所居寄情苑外,只到过那迎风亭,因此,这一日看天气晴好,柳翩跹就出来转转,因她怕自已不识路,特地叫秋菊陪着她,给她带路。
她今日穿着一件衣橱里的时新宫锦细花彩蝶百褶衣裙,配着同色的织锦彩蝶披风,髻上插一支碧玉钗,钗口衔一颗指头大小的夜明珠,鬓边斜插一朵娇艳玉兰花,更衬得肤如凝脂,明丽娇艳得不可方物。
顺着小路走出去,到了寄情苑外,右边相邻几步就是逍遥苑,再往右走,就来到一个满池碧波的池子,有少量红莲花点缀其中,池中有无数的锦鲤在游弋,颜色各异,五彩斑斓,中间有座石头堆砌的假山,假山上有红字所书“锦鲤池”,池边有几盒像糕点碎屑似的鱼食,柳翩跹就顺手抓了一把,丢下去喂那些锦鲤,鱼儿们争相前来抢食,引得满池水花乱动,柳翩跹不由得心情舒畅,正在喂得高兴的时候。
忽觉得有一丝异样,转头一看,一个头戴狐裘皮帽,身穿大红羽纱狐皮裘衣的少女冷冷的盯着自已,那少女明眸皓齿,也是颇为明艳,但眼光冷得让人遍体生凉,她不说话,柳翩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那少女对她充满敌意,转身就想离去。
却听得那少女厉声叫道:“且慢走,你就是那迷住五王爷的狐狸精么?”嗓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丝异国口音。
却听得那少女厉声叫道:“且慢走,你就是那迷住五王爷的狐狸精么?”嗓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丝异国口音。
柳翩跹转过身来说道:“请问,姑娘是什么精?”
那少女一时不明白她说的意思,睁大双眼瞪着她,柳翩跹不觉好笑,转身又待离去。
蓦地,那少女反映过来,气得大声叫道:“我要跟你比武。”
话音未落,那少女就出掌向柳翩跹打来,柳翩跹根本半点武功不会,眼见就要打到她身上,却见斜边有个身影一闪,一人架住了那少女袭来的掌风,并且反手一掌便把那少女震了出去,柳翩跹定睛一看,竟是秋菊挺身拦住了那少女。
那少女气得一阵“哇啦、哇啦”的吐出一串音节,柳翩跹却是一句也没听懂,但大意是在痛骂秋菊吧。
却听秋菊说道:“宝珠姑娘不必骂了,你在王府里胆敢撒野对柳姑娘不敬,我要禀报给温晴姑娘做处置。”
听她这么一说,那宝珠姑娘倒也不敢再喋喋不休的骂了,只得用汉语说道:“我乃堂堂瓦刺公主,怎能跟一个妓女一起服侍王爷,我不服。”
只听秋菊不卑不亢的回道:“在这王府中没有公主与妓女之分,各位姑娘谁都没有名分,谁受王爷宠爱,谁就是主子。”说完,向柳翩跹一鞠,说道:“柳姑娘咱们回去吧。”
柳翩跹慢慢的跟在她身后,心里想道,这王府的侍妾怎都是这等野蛮刁钻之人,难怪先前那些地方官员送来的女孩儿呆不下去,太可怕了,自已早前担忧的是一点不差,只是这秋菊看不出,竟然是身怀绝技,武功高强之人,这样的人却只在王府做个小丫头,真是太屈才了。
自此,柳翩跹也不太敢再出去了,整天就待在寄情居里看书,绣花,弹弹琴。
谁知第二天,就听春兰来报说,水仙苑的蓝蝶姑娘来探望柳姑娘,柳翩跹心想,还不知又是一个怎样刁蛮的侍妾了,却也只得随着春兰,来到前厅“萦心堂”,就见一个身穿蓝月国民族服饰的蓝衣少女已在坐着喝茶,见她进来,就要起身见礼,柳翩跹只得赶快还礼。
柳翩跹只见这蓝衣少女面目清秀,长得温柔和顺,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眉宇间却似有说不尽的哀愁,心想,总算有一个温柔的了,可这温柔的人儿,为何满面愁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