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喜钻石,中国人爱璞玉,钻石锋芒毕露,而玉缜密温润,钻石可以用克拉来计算,玉却可以用品格来衡量。
玉有魂无价:仁、义、智、勇、洁!
紫俏走得很快,叶远鹏讲话的光景,她已经进入卫生间,呕吐起来,她把吃下的那点儿东西全都呕了出来,呕出了眼泪,呕得浑身冒冷汗。
“紫俏!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有人对着里面询问。
紫俏听见了,是男人的声音,不是叶远鹏,却像是虎头!
她顾不上回答,也实在没有力气回答,她拧开水龙头,狠命的漱嘴,可还是漱不尽嘴里的苦。
紧接着,她听到了女人的惊叫声,然后就是骂声,还有男人的解释道歉声。
她晕乎乎的时候,有人扶住了她,透过满眼的泪水,她看见了衾瓷,在男士免进的卫生间之内!
“算了,算了,老婆生病,老公心急,进就进来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这老公的心疼样,倒满有意思的!”
两个女人说着话,走出了卫生间。
叶远鹏也正好寻到卫生间之外,听见这话,愣住了。
“紫俏在里面吐了!”等候在卫生间外面的虎头向叶远鹏解释。
叶远鹏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衾瓷扶着紫俏走了出来。
衾瓷松开扶在紫俏皓腕上的手,把她交给叶远鹏,道:“吐出来就没事儿了,刚才,脸色煞白,这会儿缓过来了,是不是吃东西没吃对劲儿,我去给她弄杯热水,天冷,她的胃怕凉!”
叶远鹏道了声谢,摸着紫俏冰凉的手臂,心针扎般的疼,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她的身上,没想到,紫俏一挣,外衣掉到地上,他弯腰去拣,紫俏走入休息室,在沙发上软软的坐了下来。
叶远鹏转身回餐厅,去给她取披肩,她厌恶他的衣服,他明白。
回来时,他看见衾瓷也回来了,站在休息室的沙发前,哄紫俏喝水。
“不喝,我怕再吐!”
“不能了,你尝尝,甜的!我在我们那屋的糖罐里偷的!”
“呵呵,从小到大,你就会偷糖!”紫俏爱喝糖水。
叶远鹏站在门口没动,紫俏将杯中的水喝光以后,他才进来。
衾瓷道:“我那边还有朋友等着,就不陪你们了!紫俏,过了今天,你可就满27岁了,怕你说我这个做哥哥的小气,你的生日礼物,我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就放在我车里,我取来拿给你。”
“不用了!” 叶远鹏帮紫俏围上披肩,道:宴会结束了,我们正好要回家,和你一起去取!
衾瓷新买的马6就在楼下,他从后座上取出一个大号的礼盒,打着紫色的包装,他把它交给了叶远鹏,笑道:“挺沉,紫俏够呛能拿得动,我的礼物不值钱,也上不去台面,知道今天你会为她庆祝,就没敢送出去,不过既然碰上了,就给了吧,免得有人挑我的礼!”
“谁挑你的礼了,真是的,总小看人!” 紫俏的胃松缓过来,人也轻松多了。
“因为你的降临,这一天成了一个美丽的日子,在我记忆中,添了美好的怀念!生日快乐!” 衾瓷温言风雅,随即离开了。
“外面冷,上车吧!” 叶远鹏拥住了紫俏,与其说,他拥住了她,倒不如说,他抓紧了她,试图让慌乱的心得以平稳。
紫俏听话的上了车,随手拧开了音响,音响中传出了陈瑞的白狐:“我是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山盟海誓都化作虚无…”
“紫俏,原谅我!” 叶远鹏把音乐声调小了。
“原谅你什么?别听衾瓷胡扯,我哪有那么小气,你忙,压力大,怎么可能会事事兼顾!” 紫俏又换了首歌,再次把音响开大。
“紫俏,别这样,有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相信我吗?” 叶远鹏四下里找烟,把烟叼在嘴中,却不点火,焦灼的盯着紫俏。
紫俏直到把歌曲听完才说话:“我相信你,只是不相信了我自己,我没有与你并肩作战的勇气,也做不出大家风范,今天这一遭,我就很累,为了叶家,我也忍耐到了极限,我不想争什么,却不能允许任何人踩踏我的尊严!所以才表演了冰火之恋,不过,我很后悔,何必呢?还损失了我的玉竹筷子!”
“我让服务员去找,如果找不到,我重新买给你,今天,我疏忽了,以后绝不会再有,不会再带你参加无聊的应酬!” 叶远鹏抚上她的秀发,想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紫俏迅速躲闪,一甩头,那长发就抽到叶远鹏的脸上,连同右眼,叶远鹏夸张的“哎呦“一声,用手捂住眼睛,打算故技重施。
紫俏漠视,坦言道:“那你岂不是孤军奋战了?记得,你曾夸奖过远婷做事得体,我觉得贝儿比她做得更好,很适合你,想来…”
紫俏的话没有说完,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如火钳一般,又紧有热。
天淡稀星小,残月脸边明,语已多,情未了。
“那冰火之恋,我全喝了,一滴都没剩!”
“你是火,可惜,我不是冰!我是那枚莲子,无声的开花,从容的结果,…送我回家吧,回我自己的家!”
【第三卷 深知身在情常在】
《后来》彦归来 ˇ木兰蛊毒ˇ
湘西有一座精致的小城,名为凤凰,凤凰有一种巫术,名为蛊毒。据说,是为情而生。
入夜,凤凰楼,如一座宫殿,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凤舞九天之时,那毒蛊随即而来,据说,会入心,生嫌隙,苦情。
一城风絮,满腹酸楚,都沉默。
雷克萨斯猛的被启动,驶出凤凰酒店,朝紫俏家的方向开去,叶远鹏把方向盘攥得紧紧的,已无血色,同三年前,紫俏离开时一般。
为什么叫鱼儿,他织的情网总不精细,终会让她游走,他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抓不住她。
她的心在高处,是九重天际的织女星,想伸手摘星,鲲鹏必须舒展羽翼。
电话铃声打破了车内的沉寂,叶远鹏腾出右手接通来电。
“哥,成了!啥时候到啊?方闻笛都等不及了!”
“把她带来干什么?不用等,回去吧!”
“挺好玩的,让她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帮了大忙,蜡烛全是她摆的!”
叶远鹏沉声问道:“木兰呢?”
“望江楼的所有木兰都让我收集一空,不过那花太娇,车速太快,有点打蔫,闻笛正喷水呢!”
叶远鹏将电话挂断,挣扎一般,将车速提快,却在瞥见他的倾城之时,踩了刹车,斟酌着,说道:“家中…有客人!带来了白木兰,看看也好,看完了,如果你非要走,我再送你!”
白木兰,生长在凤凰山上的野花,叶远鹏和紫俏的定情花,紫俏叫它“倾城”,他喊紫俏“倾国”。
紫俏自实习过后,没有再登过凤凰山,也没有再见过白木兰。
如今,花农将白木兰人工栽培,但收获不丰,只供应给丹东的几家大酒店,其中包括叶氏集团的望江楼。
看到紫俏点头,叶远鹏打了转向,黑色的车在夜色中,仿佛流星般,划出优美的弧线,光亮的瞬间,总让人升起祈愿。
转向过后就是十字路口,叶远鹏有些心不在焉,在红灯提示下,雷克萨斯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冲出去!
横道上,一辆卡车驶过,嚎叫的喇叭声划破了夜色,盖过了所有的声响!
叶远鹏急速打轮,递出了自己的那端!
雷克萨斯紧贴着卡车擦出一道花火,光洁的车身被划得狼藉一片!
车技倒真是漂亮,却差点拿生命开了玩笑!
车内,两个人脸色煞白!
叶远鹏舒了口气,竟朗然的笑了,道:“有惊无险,我的宝马良驹受伤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今夜,叶远鹏的家就如此——门前,红烛呈心型摆放,跳跃着轻盈的光,流淌着温柔的泪。凤凰石缠绕着彩灯,一大捧白木兰绽放在那最高处。
“俏俏姐,生日快乐!” 方闻笛一下子冲到紫俏的面前。
“闻笛!闻笛!你这个坏蛋,论文写完了,却不知道回来!” 紫俏搂住了她。
方闻笛打开了话匣子:“我和四林子上丹东逃难去了,爬山、坐船、吃河蟹!不过,要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我昨天就能回来,大哥哥通知得太晚了,还欺负四林子,非让他带回白木兰不可,好在有我,我把插在贵宾间的木兰都划拉出来了,老惊险了!”
“嫂子,我是远林,我们见过面的,我哥让我给你送过药,只是不准我跟你搭话!”叶远林,这个斯文的大男孩跟紫俏问好时还略带着羞涩。
徒弟的如意郎君是政法系的高材生,紫俏早已知晓,她细细打量他,道:“我记得你,你和远鹏长得像!”
“把木兰放那么高干什么?还要踩着板凳够,一定是闻笛想出来的,我家老四才没有这样的心眼儿呢!” 花束缠了好几层胶带,被固定在凤凰石上,叶远鹏费力的解着。
夜色中的木兰,如白玉,细绿的枝径,托着白色的大花瓣,如果有琥珀酒相伴,那就是那传说中的夜光杯。
当着弟弟和闻笛的面,叶远鹏很是放不开,他举花说道:“这是闻笛给师傅张罗的,我没有礼物,只好借花献倾国,紫俏,愿你健康快乐!”
“也愿我们大家都能健康、平安、快乐!” 紫俏接过白木兰,触到了叶远鹏温热的手,她对他轻声说道:“清晨,我煮了鸡蛋,第一个就剥给了你,祝福的话在那时就默念于心,你一定会鲲鹏展翅,腾云万里的!”
方闻笛不愧是搞创意的,花样太多,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烟花,叶远林帮她点燃。
烟花满天飞,为谁妩媚?又为谁憔悴?
紫俏对烟花爆竹很是畏惧,叶远鹏将她拉到一边,当着外人,特别是当着叶家人的面,他对她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对她解释道:“我这个人,不会浪漫,只想到了木兰,没想到还有这么些个花样,我跟远林差了十岁,有代沟啰!”
烟花过后,归于平静。
方闻笛和叶远林也得走了,方闻笛的父母责令他们立刻回家训话。
原来,双方的父母逼着他们完婚,可两个年轻人却另有打算,不想被婚姻束缚,就一起“逃难”去了丹东,这次他俩刚到燕阳,望江楼的主管就给方家传递了消息,两只小雏鹰只好先消停两天了。
“远林,闻笛任性,你却不能胡来,一会儿见了方家的父母,把婚事答应下来,要不然叶家成什么了,结婚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把你那些无稽之谈收一收,叶氏正缺少法律顾问呢,你好好考虑考虑,前几天,三叔特意打来电话问这事儿,我可替你兜着呐!” 叶远鹏又开始教训人。
闻笛拉起叶远林就走,边走边说:“不怕,我才不怕他们呢?俏俏姐,哪天你陪我上街,请我吃饭啊!”
真是代沟啊,对婚姻的理解,每代人都不尽相同,望着一地的爆竹壳、烟花屑,紫俏的心也七零八落。
“嘭”!一支未燃尽的魔术弹吐出最后一团彩球来,把紫俏吓了一跳,叶远鹏就势,抱起了她,道:“想要把倾国倾城抱入怀中,还真是不容易,紫俏,和我回家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贝儿调走,新的酒店主管也会逐渐接手事务,你要什么,我全都答应,我们进屋慢慢说。”
“不!你放我下来,你答应我,看完了,就送我回家的!你所能给我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却给不了我!我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下星期,我就要去上班,广告部即将重新整合,我也要考虑自己的去向,而且,我写稿有个毛病,喜欢独处,不能有人打扰,还有,这屋里的确有装修的气味,所以,我必须回去!” 紫俏挣扎着,还不忘抱紧了白木兰,她把所能想得到的理由全都搜刮出来,就是怕没有说服力,其实,她何尝不是在说服她自己!
叶远鹏苦笑道:“别挣扎了,我招你心烦,我知道,我放你下来好了!”
他把她放下,正色道:“紫俏,我如何能够赔罪?我们的婚礼只是推迟了,但终归还是要结婚的!”
“你不需要赔罪,因为你不只有我,还有整个家族,你是一个有作为的男子,高瞻远瞩,挥斥方遒,虽然不见得是一个好老公,却依然令我高看,假如我是一个男子,该有多好!可以宽宏大量,成为你的朋友,战场上横戈跃马、酒场上举杯邀月、赌场上淡笑扬眉、风月情场上醉卧温柔乡。但是,今生,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那被无数人喜欢的男子,我无力去争,也不想争!” 紫俏领先向伤痕累累的雷克萨斯走去。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真都不如捶我两下,咬我两口,这软刀子揦人可真是要命!我的温柔乡只在鱼儿这里!你可以看,我给你看!” 叶远鹏打开车门,一眼就瞧见了衾瓷的礼物,他一阵黯然。
衾瓷的礼物,是叶远鹏搬到紫俏家楼上的,紫俏打开门后,他把它放到了外间的餐厅过道上,紫俏说:“你帮我把它搬到卧室里吧,免得我一会儿搬不动!”
叶远鹏又重新抬起了这沉甸甸的礼盒,把它放到紫俏的卧室中,卧室不大,那礼物就紧贴着床,如果紫俏坐在床上,伸手可得。
那床,他们在不久前还温柔缱绻,他还记得自己放纵情欲的癫狂,他一点一点的研磨她,一点一点的进入,又一点一点的抽离,他自己都难耐,但是,他就是要这么折磨她,要的就是一句话——只要我!
“这儿是我的,这儿也是我的,都是我的!全是我的痕迹,说你要我!”他的啃咬遍布她的全身。
“不,不要,你烦人,你,嗯…”她在他生气抽离之时,一下子迎了上去,那白皙的身子如软软绸缎。
他又重新侵入她的空虚,他是故意的,他哪舍得离开。
“我才知,为什么芙蓉帐暖,什么叫春宵苦短,君王为什么不早朝,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要!”
这是不是骗人的鬼话?
他哄她,是不是因为要不够?
有冰凉的风吹进,叶远鹏醒悟过来:紫俏进屋后,就一直没有关门!
这是最委婉的逐客令!她在等待他走!她在赶他走!
他恨不能把那破门关死,或者干脆砸碎,他都有些恨她了,恨她的狠心!
好!走就走,你也别想我!叶远鹏赌着气,走出紫俏的家。
难道她不懂吗?在即将与大卡车相撞的那一刻,他想都没想,把自己送了上去,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去做?
他笃定的想:如果她懂,她不会这样对他的!
雷克萨斯在夜色中平稳的前行,叶远鹏的心却不平静,仿佛被屠夫的利刃刨开,又被大厨进一步的深加工:在冰水中浸泡,在滚水过滤,加了醋,加了盐,加了葱姜蒜,唯独忘加了糖。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
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后来》彦归来 ˇ电话惹事ˇ
紫俏的家中,挂起了白罗纹绣玫瑰的窗纱,紫水晶挂坠 “叮叮咚咚”的响,脆脆的,牵动心弦。
橘色灯影下,是衾瓷的礼物,她把它打开——
里面是十只长方形,扁扁的,有赭石色暗纹的盒子,而且一模一样!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不会是大盒套中盒,中盒再套小盒,小盒里再装点石头?难道真是在逗我玩?”紫俏把十个古朴的盒子并排摆放到床上,好奇,却又迟疑着,不敢去开启盒盖。
曾经,衾瓷带她做过这种游戏,那也是在她过生日的时候,他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大盒子,说是礼物就在其中,结果,紫俏剥开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才看见一枚小小的石头。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叫雨花石,她跺着脚,故意要扔,吓得衾瓷赶紧攥住了她的手,又赶紧松开,不知所措。
那好像是十五、六岁的光景,懵懂,羞涩,他不敢拉她的手!
伸手,紫俏把十个盒盖一一掀开,九十九个陶制的花神跃入她的眼帘:司虞美人花神:朱淑真;司洛如花神:蔡文姬;司玫瑰花神:李师师;司兰花神:苏小小…
她们都是美丽的化身,司管百种花卉,她们的美,春兰秋菊,赵肥燕瘦,她们的传说,灿若星河,占尽风流。
紫俏在小的时候,没有妈妈的童话故事,只有外婆的古老传说,在那一个又一个,数着星星的夜晚,她闻着满园的花香,枕着传说入眠,那花神的影子带着她入戏入梦。
吴一彤只给女儿绣出六个花神,如今,衾瓷给补上了,却没有补齐,他在第十只扁盒中只摆出九枚陶人,留个了一个空缺。
那个空缺是谁呢?缺了哪一位呢?
紫俏躺在枕头上,掰着手指头点数,数着数着就乱了,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老院子,外婆还在,给她梳了条粗粗的麻花辫,没等蝴蝶结系好,她就跑了出去,她去追衾瓷,想问花神的事儿。
猛然间,床头的电话响了!
梦境中,紫俏的蝴蝶结散了,她把辫子咬在嘴里,却又喊了声“衾瓷”!
当辫子从嘴中滑落的时候,她完全清醒过来——
她的手居然拿着电话,电话“嗡嗡”的响着忙音!
远鹏!是你吗?紫俏再也睡不着了!
天还没亮,紫俏就起床了,她洗洗涮刷,把屋子整理得干干静静。
等走廊里传来于军的脚步声时,她打开了房门。
“爸,我回来了!” 紫俏故作轻松的笑。
于军非常震惊,他猜测着原因,但不管什么原因,终归不是好事儿。虽然,他不赞成同居,可如今女儿回来了,他却又忧心忡忡。听着女儿冠冕堂皇的多种理由和解释,他更是心生疑惑。
他说道:“远鹏这些天在忙些什么?这结婚不是大事儿吗?再怎么说,婚期也应该定下来呀,哪天让远鹏来一趟,不能总这么忙啊!”
“他也这么想的,过两天就来!” 紫俏不敢让于军知道真正的原因,一来,父亲的血压一直偏高,不能着急上火,二来,即使说了,父亲也不见得能理解。
叶萍听见了父女俩的谈话,走出来打了圆场,道:“回来也对,这女儿出嫁前,还不得在爹妈身边享点福!至于婚期…我看呐,不能信孩子们的,远鹏根本就不会选日子,这事儿交给我吧,我把俩孩子的生辰八字拿出去算算,定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咱们于家可就这一个宝贝闺女,不能马虎了!”
“算生辰八字就是不马虎了?我是搞科研的,你却是个迷信,真是没办法!” 于军听了叶萍的话,心里头敞亮多了,也就说笑起来。
紫俏陪着父亲和姑妈吃早餐,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但还得使劲儿往下咽,真是食不知味!
正吃着,叶远鹏却过来了,正是上班的点,他急三火四的,跟姑父和姑妈打了招呼,把紫俏擦腿的药酒放下来就往出走,紫俏想问他是否在夜里打来了电话,她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远鹏,不差这一会儿,吃了早饭再走!” 叶萍喊叶远鹏回来。
“我吃过了,再不走就堵车了!”叶远鹏头也没回,走下楼去。
紫俏知道,他不可能吃饭,没同居的时候,他总到外面吃,同居以后,她把他的嘴给喂刁了,只爱喝粥,偏得是她做的粥。
如果她不再回去了呢?
紫俏一阵心疼,又一阵心烦,拿起药酒,走回自己的家中。
这两个孩子有事儿!叶萍看出来了!
叶萍最心疼这个侄儿,因为家族的复杂,因为哥嫂的不和,这个孩子从小就立事儿,懂事儿,像个小大人似的,从不抱怨父母的是是非非,却总在嘴角和脖颈上冒火疖子。
有一次生病发高烧,他把叶萍当成了妈妈,搂住叶萍的脖子说胡话:“妈妈,别闹了,你还有我,我们离开叶家吧!”可第二天烧退以后,却再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叶萍寻思着:谢宁不是要帮石磊做生意吗?正好,把龙宝和凤宝都接过来,有孩子在,他们应该闹不出什么大事儿来。
叶萍给自己制定了这一时期的新的工作任务:选日子,办嫁妆,催促谢宁把孩子交出来!
叶萍觉得自己活得有价值:年轻时,协助老公搞科研,中年时,帮哥哥嫂子带孩子,老了老了,却白拣个乖巧的女儿,知冷知热的,即使累点,帮带个孩子,置办点嫁妆,她也愿意。
她总说自己有福,吃亏是福!当年,二嫂,也就是远程和远森的妈妈,就笑话过她:“吃一百个豆儿都不嫌腥!”
可是,她给予的同时,也获得了,那种快乐,是吝啬爱的人所没有的!
回家后,紫俏主动给张总打了电话,说明自己即将要归队的意图。
张总道:“如果你不挂这个电话,我就误以为,于紫俏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毕竟,嫁入豪门后,你的身价也不一样了,也不用非得上这个班,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可惜,你,是块好料啊,你的敬业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悟性!做电视,光影陆离中,要的就是灵感和悟性,电视台不缺学识高、文笔好的,但能做到严谨不失活泛,幽默不失内涵的少之又少,你就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