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叶远鹏带着表姐离去后,衾瓷哥哥孤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你的衾瓷哥哥可算干了一件让我瞧得起的事儿!” 韩风动容的说,而后,又倚老卖老道:“小丫头还没长大,不懂得个中滋味,赶明个遇上了,也就懂了,我可告诉你一句真言:对待感情别太用心,用心伤心,用情伤情!”
“切!听你这话倒像是情圣,那你刚才为什么帮着叶远鹏?你没看见真正伤心的人吗?” 燕子对刚才的事儿耿耿于怀。
韩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威逼利诱道:“吴小燕同学,如今,我可是你的爱情顾问,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不能再跟你姐姐提起今晚的事儿,也就是说,别说是衾瓷找到的她,别说衾瓷来过,这对紫俏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的姐夫是叶远鹏!我没骗你!”
“我真希望你是骗我的!” 燕子觉得那晚做了一个苦涩的梦。
紫俏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苦涩的梦,睡梦中,她被抱了起来,安心又温暖,当她试图想抓紧这个怀抱的时候,她却落了空,只抓到了棉被…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家里,彤婶睡在她的身边。
她的头还有些发晕,她侧过身,悄悄的看彤婶,看她的前额又出现新的白发,看她慈祥的眉眼,听她均匀的呼吸。
如果妈妈还活着,她是不是总能这样睡在妈妈的身边,有妈的孩子就是好人家的儿女吗?
正想着,彤婶睁开了眼睛,伸手揽过了她,说:“不声不响的躲起来,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呢?你不说,我也知道,远鹏欺负你了!你们在谈恋爱!”
“他没有欺负我,…昨天,是他带我回来的吗?” 紫俏问。
彤婶笑眯眯的说:“可不是,正赶上他父亲到燕阳检查工作,会议开了一半,他就跑出来找你,刚把你带回家,那臭脾气的总裁就来了电话,大发雷霆,连夜把远鹏叫回了总部,…想想也活该,谁让他欺负我们家紫俏了!”
话说到最后说出了漏洞——“我们家”!
是啊,论理,她们是一家,都是于家人!
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只等着紫俏与他们相认。
“我存有私心,打心眼里希望远鹏能娶到你,这样,从我侄儿那儿论,你也得叫我一声‘姑妈’不是?怎么都沾了个‘妈’字!” 彤婶说笑着讲出了自己的心事儿。
“彤…婶,总裁会怎样处理…他?” 紫俏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她想像中的总裁比叶远鹏还要凶,简直就是凶神恶煞。
彤婶对紫俏的提问十分满意,故意虚张声势的说:“不用管他!…总部在省里呢,叫到那儿,还不得好好修理他一番,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放他回来,弄不好,给他调离也是可能的,反正其他的城市也有工程!…一会儿啊,我给你煮点稀粥,你得养养胃!”
紫俏本来都坐起来了,此时又觉得浑身无力,头昏脑胀,她泱泱的给张总打了电话,请假。
张总在电话里说:“我都知道了,梧桐的叶总给我打来了电话,为你请假,…紫俏,你和他?…我也不多说了,你好好把握!”
“好好把握?”紫俏心想:我能把握住什么?也许他就要离开燕阳了,即使不离开,我又如何自处,一时间,衾瓷的母亲的话又在耳边盘旋…
夜,来临的时候,紫俏放下了窗纱,紫水晶挂坠脆脆的响,敲打着她的心,手机铃声也跟着响起,她一阵心慌。
“我在楼下,刚刚到,看见你挂了窗帘,我…能不能上去?” 叶远鹏的声音有些疲惫。
紫俏急忙掀开窗帘向楼下看,雷克萨斯停在那儿,亮着车灯,里面的人稳稳的端坐着。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因为,她又闯祸了。
她说:“你上来吧,我没睡。”
一间小小的厨房,点着盏节能灯,不明亮,但却有烟火的气息。
紫俏在里面忙碌着:炸青椒鸡蛋酱,煮过水面条。
叶远鹏刚从总部回来,还没有吃饭,他喜欢吃她做的面。
叶远鹏坐在餐桌前也没闲着,他正在“奋笔急书”检讨报告,明天,总裁就要,并且要叶总经理的亲笔字迹,特快专递传给他。
叶远鹏吃面吃得狼吞虎咽,想必是饿坏了,难道叶家还开展这种体罚项目?唉,太不人道了!
不过,这种吃相很能博得怜悯的目光,紫俏看着,有些内疚。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紫俏经常这样哄龙宝。
她顺手拿起他的检讨书,虽说是检讨书,但龙飞凤舞的字倒真是漂亮,潇洒中带着气势!
“看这些干什么,这些个制裁算不得什么,小菜一碟!” 叶远鹏收起检讨书,不让她再看。
紫俏犹豫着,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我去了陶吧,心很烦,…我从文圣路一直走回到单位,同事们都下了班,我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喝多了…”
“哦?剑南春可是好酒,你从哪里弄来的?也不知道跟我分享!” 叶远鹏嘴上逗着,心中却一直在拿捏这酒醉的真正原因:衾瓷是紫俏的酒吗?她爱他到底有多深,需要用酒来麻痹?
她不说,他就不问,但怎能没有涩意?
紫俏浑然未觉,她不好意思的笑道:“酒是张总的,我们部里经常出去玩,酒和饮料常备在茶几下面。有时,客户来做酒水的广告,遇到好酒,就留下来顶帐。”
“唉,这个广告部!原来都是酒人!” 叶远鹏无奈道,话风一转,说:“看来,等明个,我得经常到那里寻找烂醉的媳妇了!”
紫俏“嗖”的站起身拣碗,向厨房躲去,只听后面喊道:“我还没吃完呢!”
紫俏用百洁布把那碗洗了一遍又一遍,水池里积满了洗洁精的泡沫,她磨蹭着不愿离开厨房。
叶远鹏目光潋滟,炯炯的凝视她,而后,走进厨房,伸臂,从后面围住紫俏的腰,她的后背和翘臀被他紧紧的包在身前,严丝和逢!
“小紫鱼!你得救我了!总裁的处罚,我一个人就能顶住,可父亲要见他的儿媳妇,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解决得了的!” 叶远鹏的呼吸伏在紫俏的耳边,他抛出了今晚的正题!
紫俏僵在那里,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那男性的媚惑的嘴,正等待着回顾间的亲吻。
“你随便找个…‘呜’…” 紫俏被他扳过身子,狠命的吻着,像是惩罚,洗洁精的泡沫沾在他的脸上,他又蹭给了她。
在紫俏即将窒息而死的时候,他轻咬了她肉肉的下唇,把嘴移开,给她一个喘气的机会,但并没有放开她的身体。
他恼怒道:“随便?我的父亲会相信吗?他的儿子会为‘随便’的女人丢开工作?他的儿子会为‘随便’的女人甘心套上婚姻的枷锁?他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他却专心喜欢鱼妖,和鱼妖的孩子!”
“远鹏!”紫俏喊他,第一次这样喊他,喊得他的心逐渐酥软,眼底眉梢都是喜悦。
紫俏把头埋入他的怀抱,柔声恳求:“再给我点时间,一点点,好吗?”
“好!”他纵容她,良辰苦短,他不愿浪费在“小事儿”上。
初尝情滋味,原来是苦中带甜!
说好了是重新来爱,他即不敢贸然逼迫她以身相许。
虽然他想要她,亦在温柔乡中难耐情欲,可是,他等着她的心甘情愿,不带任何附加的因素,只是因为爱他,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情不自禁的需要他。
在挂钟指向10:00的时候,他恋恋的说:“我该走了,要不给姑妈知道,会不高兴的,她现在护着你,我得靠边站了。表妹!我要明媒正娶你!”
血影泪光
“我怎么感觉咱们张总,一只眼睛是笑着的,一只眼睛是哭着的?”高美西对紫俏小声嘀咕。
于紫俏工作组刚刚从外面拍片回来,在走廊里,遇见了急冲冲走过去的张总,张总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直奔制作间。
紫俏皱眉道:“可能又出什么事儿了!最近,工商局刚查完药品广告,不合格的早已经拿下了,难道是哪个编辑放错了节目带?”
大家伙都有些忐忑,这节目越来越不好做了,不知道谁又要倒霉!
紫俏回到自己的格子间,发现桌面上放着一个快件,从瑞华书店发过来的,收件人的姓名是“于紫俏”,可是,她也没订购过书籍杂志呀。
她拆开纸袋,发现里面是一本崭新的书——《千江有水千江月》。
衾瓷曾经给她买过一本,是旧的,分手时的留念,她一直保存着。
直觉告诉她,这本新的,也是衾瓷买来的。
除了他,还有谁能懂得她的心思。
她翻看这本书,上面除了墨香,没有任何留言,要说的话都印在书中了,寄情在贞观和大信的故事里。
这本书的作者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结局,紫俏一直认为:贞观和大信还有希望,贞观在等,大信也会回来。
只是,现实中的她和衾瓷,结局已定。
她拿起衾瓷送她的青花瓷瓶把玩——嫦娥怀抱玉兔,仙飘随风,青花为地,云月为天。
“天呐”紫俏轻声低唤,浅黄的月亮怎么变成了鲜红的太阳?
她细细的瞧——原来,月亮沾染了血迹!
自己的手完好无损,也没流血呀!难道前天…
“紫俏!张总叫你,快!马上,在制作间!”灯光师李嵩大声喊她。
紫俏一路小跑到制作间,经验告诉她,出事儿了!
果然,张总的脸色不好看,故意掩饰着焦躁的情绪,正在背着手踱步。
“紫俏!这个活交给你吧,中央新闻后,燕阳新闻前必须播出!” 张总说罢,腾的递给她一张《燕阳日报》,在第三版上,整版都是表格,某银行关于贷款情况的通报。
在电视台工作的这几年,紫俏别的没学会,但有一点可悟到了:这种单位,要说工作气氛是很宽松,平时跟领导耍个嘴皮子,没大没小的都是无所谓的事儿,但在节目的播出中,谁也不能拖拉,晚一秒钟都是事故!
紫俏说:“现在是下午三点,七点半播出,4个小时应该能行,不过怎么拖到现在才制作?这么些数字难免会出错!”
“业务部疏忽了,丽娜以为只是简单的字幕版,就交给实习生了,那两个孩子鼓捣一上午只画出了表格,我要是没发现,还在那儿研究表格的大小和粗细呢,…你尽量吧,实在播不出去,我担着!” 张总交出了实底。
传票上,广告费一项已经标出了金额,只播三天,钱额丰厚。
紫俏心想:钱都收了,必须得播出去呀!否则,电视台还有颜面吗?
紫俏稳住神,和一个在平时比较默契的同事做搭档,一个用格尺推着念数据,一个敲键盘,一行加一行的向前推移。
4个小时,两个人没喝水,没去厕所,眼睛机械似的盯着数据,都快要对眼了。
实在没有精神头了,紫俏就说:“哎,哥们,你说我俩像不像《虎口脱险》里对眼的德国兵?”
“像,太像了,张总像那个司令,一会儿,我们打错了数字,他就来打我们” 紫俏同事痛苦的说。
7:10分,叶远鹏打来了电话,紫俏听见了,没接。
她正在往播出带上过版,边过,边拿着报纸核对字幕上的数据。
一旁,还有同事在核对声音上的差错。
即使错了也不能停带,继续过,等在发射台播出完毕后,再拿下来改,这是经验,是经历过重大新闻活动的编辑才有的经验。
制作间门口,张总背着手一言不发,他为紫俏捏把汗。
已经有同事站在那里等候,等待“运送”播出带。
燕阳电视台有很多记录,其中一项是:1分钟时间,“飞身”到四楼播出部“送带”的记录,至今还无人打破。
此时,广告部里安静极了,除了数据的配音,就是紫俏的手机音乐,紫俏充耳不闻,已经7:20,谁都不能打扰!
播出部给张总打来电话询问的时候,叶远鹏也走上楼来。
“对!放在1频道,紫俏正在做,再等5分钟,如果我们的带不到的话,你们就换节目!” 张总对着电话说道。
放下电话,他看见了叶远鹏,赶紧迎了过去,到底是叶氏集团的面子大,还是紫俏的面子大,就不得而知了!
叶远鹏虽然对电视台不很了解,但看这阵势也看懂了,他阻止了张总的客套,说:“我不放心紫俏,过来看看,你们忙吧,我等一会儿。”
7:25,紫俏从设备中取出带子,递给负责传送的同事,只待播出!
因工作时间过久,此时,紫俏的小脸通红,仿佛发烧了一般,她看见了叶远鹏,只笑着点下头,就急不可待地向厕所奔去。
身后,传来笑声一片。
“张总,咱们紫俏要是因此出了什么毛病,应该算公伤吧!”同事们调侃着,打了一个胜仗,他们的心情激动和喜悦。
张总跟叶远鹏解释道:“之所以选择紫俏接这个活,是因为她参加过市人大、政协的会议报道,被台长赞为:编辑台上的巧手,就像在弹钢琴。”
叶远鹏礼貌的笑笑,眼睛追寻着紫俏的身影,心有所思。
雷克萨斯,叶远鹏闲逸的手握方向盘。
“想去哪里吃饭?我带你去喝银耳燕窝羹吧,把我们的大编辑累坏了,可得补一补!” 叶远鹏逗她,却也真是心疼,直到现在,紫俏还是头昏眼花的缓不过来。
“那是女人养颜的东西,你不能爱喝,算了吧!” 紫俏不想让他破费。
叶远鹏道:“有什么不爱喝的,你喜欢,我就爱喝。”
“你今天喝蜂蜜了吗?” 紫俏问。
叶远鹏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笑话自己嘴甜,便很流氓的说:“昨天晚上倒是喝到了,甜丝丝的,也不知道今晚给不给喝,唉!喝‘蜂蜜’上瘾,天天都想喝!”
紫俏扭头,打开了车窗,让凉风吹拂自己的脸颊。
叶远鹏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笑容依旧在脸上,可双眸却涌起了失落,他调转了话题:“今晚,我本打算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台湾人,有才华的建筑设计师,明天,他就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为我绘制梧桐二期的蓝图。…可惜!这么晚了,我们就不去了,等他设计好图纸后,我们给他接风!”
紫俏心想:我才不见他呢,万一,小舅舅一高兴,说漏了哪句话,或者一不高兴,把我给出卖了,你还能让我喝燕窝?
“燕子坞”是燕窝专营店,现场炖制各类燕窝补品,或送外卖,是高档消费场所。
前台经理热情的招待他们,并推荐了两款补品:木瓜炖燕窝和干烧血燕。
紫俏敏感,且联想丰富,听到“血燕”这个名词感到有些不舒服,她摇摇头,示意叶远鹏不要点。
叶远鹏熟视无睹,轻笑着放下餐牌,对经理道:“就要这两款吧,血燕,我要完整无碎的上品,如果这次感觉不错,我打算在你家订长期外卖,为我太太调养。”
经理用艳羡的眼光看紫俏,替这位“幸福的太太”感到荣耀。
等经理走后,紫俏才出声:“我听过一个传说,传说金丝燕用唾液筑窝,筑到最后一个窝时,筋疲力竭,吐出血来,形成了血燕,这太残忍了,我实在不想喝!”
“呵呵…”叶远鹏扬起性感的嘴角,笑声清朗,道:“傻姑娘,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其实,血燕是由于吞食的生物所含的物质及水质的影响,才导致分泌的唾液颜色偏红,而不是吐血!你乖乖的听话,坚持吃一段日子,好把胃调养过来。…你看你,又皱眉头!”
叶远鹏伸手触那眉端,弯弯的眉,为何总是不自觉的颦起,为他?还是为另一个他?
叶远鹏的心又何曾没有颦起,只是,她看不见。
紫俏轻轻抓住那只抚眉的手,眉头更加深皱,牵扯入心。
她把那手,放至眼前——他的手腕处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差点割连到血管,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周围都有些红肿了!
她吸口凉气,心微微的发痛,道:“青花瓷瓶上的血是你的吗?”
他反握她的手,道:“如果我是那血燕,你会心疼吗?”
她愕然,随即恼怒,眼泪“啪”的落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救那陶瓶是不想你难过,谁知,却又说错了话!” 叶远鹏知道她在心疼他,为他而流泪,可是,他的心却酸楚极了,找不到胜利的喜悦。
爱了,就会痛,就像那筑巢的金丝燕,不停的垒窝,只为对“家”的爱。
简爱冰糖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我本来无意去爱他,也曾努力的掐断爱的萌芽,但,当我又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
——简爱
简爱发廊今日开业,名字是紫俏起的,谁让她是名义上的老板呢。
叶远鹏不知晓,连亲戚朋友也不知晓,紫俏想敷衍些日子,就扔还给肖遥,本来就是他的嘛!
通过开业前的准备工作,紫俏对肖遥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是个懂事的苦孩子,没有那些天之娇子的优越家境。可能是从小就掌管家事,干起活来井井有条,别人对他的好,他总是要加倍的去偿还,既卑微又清高。
下午,紫俏和肖遥刚刚送走一批客人,叶远婷就过来了。
“简爱?意义挺深远啊!”叶远婷嬉笑着,附在紫俏的耳边小声嘀咕:“是修剪爱的情丝?…还是简简单单的爱?…我哥是罗切斯特吗?美丽的简爱小姐!”
“也许是我多了分美丽,所以就缺少了简爱的勇敢和聪慧,你哥有罗切斯特那么痴情?他不是如来吗?…哦,你的‘肖遥斯特’过来了!” 紫俏挪揄道。
“吃午饭了吗?远婷!” 肖遥关切的问,两个人之间很微妙,若即若离,倒有些小儿女的情趣。
叶远婷轻声抱怨道:“不想吃,梧桐收尾的工作太琐碎了,叶总简直就是周扒皮,累得我寝食难安!”
“周扒皮应该比你们还累吧!” 紫俏后悔问出这句话来,但她的确想知道叶远鹏的近况,他们一星期没有见面了,她不想用电话打扰他,他偶尔打来电话也只是只言片语,总有事情打扰。
叶远婷没能理解这话的含义,赌气道:“他才不累呢,他是钢铁战士,如今还有个加油站,…紫俏,你现在就向着他?没良心的嫂子,小姑子都不心疼!”
紫俏不心疼她,自有人心疼她。
肖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楼去。
楼上有台旧的家用豆浆机,店主兑店时留下的,都已经坏掉,却被肖遥重新修好了。
他和紫俏已经做了几次豆浆喝,如今,他又做给远婷,外加了绿豆,可以祛火。
“哎,不行,我忘了放冰糖!” 肖遥有些着急,叶远婷嘴刁,不似紫俏,有没有糖都能喝。
看着肖遥上楼取冰糖的背影,紫俏叹道:“他现在把你惯得太不像话了,还偏就得冰糖?我看也不用开什么发廊了,干脆开个‘简爱冰糖屋’倒挺好!”
“也不是非冰糖不可,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娇纵我,每当这时,我觉得自己的心年轻而柔软!一直以来,家里人都赞美我是个大家闺秀,我就不会撒娇了,总是大模大样的处理各种问题,如今才懂得,女人,是可以这样来当的!”
因为豆浆不是滚热,冰糖放入后不见融化,肖遥和远婷两个人就对着一个豆浆杯子鼓捣了半天。
原来,冰糖豆浆是可以这样来喝的。
紫俏实在看不过眼,找了个理由就溜了出去。
今天是周六,本该去看两个宝贝的,让发廊的事儿给耽搁了。
看看时间:4点钟了,还是不要去了——正好赶上吃饭的时候,谢宁非得忙活着给她多做两道菜不可。
紫俏信步走在商业街上,她给龙宝和凤宝买了几件换季的秋装,孩子长得太快,衣服只穿一季就小了,谢宁舍不得扔,洗得干干净净的收了起来。
在一家韩国的男装专卖店前,紫俏停住了脚步,橱窗里,模特人身穿的新款毛衫吸引了她——驼色的袖长至手背,驼色的领高高挽起,藕荷色的身庭上,绣了一只茎叶齐全的白荷,斜搭在肩头。
她走入店中,在心里划算出叶远鹏的尺码,服务员给她拿出这款衣服后,她就在穿衣镜前对照自己比量了一番,越看越喜欢。
“紫俏!”有人叫她。
紫俏抬起头,在穿衣镜里居然看见了肖慧云的身影,她的手中也拿着同样款的毛衫。
“真巧,肖总也来买衣服吗?” 紫俏心中不解:“梧桐”不是很忙吗?
肖慧云让服务员包起那件衣服,对紫俏说道:“看来,我俩的眼光还很一致,我是陪朋友来买衣服的,你呢,男朋友吧!…好了,我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再聊!”
门口,有个男人向她们这边观望,自从听到“紫俏”的名字后,便细细地打量着紫俏。
紫俏顺着那目光看过去的时候,肖慧云便向那人走了过去,两个人用眉目交谈,一前一后,走出专卖店。
紫俏感觉这个男人在哪里见过似的,特别是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