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州的胳膊被咬住,疼得他哇哇叫,但萧锦云疯了一样下死口,怎么也挣不脱。既然要死,就一起死吧。
但陈礼州力气到底大得多,狠命一甩,萧锦云受不住力被甩出去。陈礼州起身就扯住她的头发,从床边把她拽进角落。
“啪”一声,一个利落地耳光,打得萧锦云鼻子嘴巴都是血。
但她嘴里的血不全部是自己的,还有陈礼州的,很浓,又腥又臭。她唾了一口,痰加上血一起吐在陈礼州脸上。
又一个耳光,陈礼州大叫一声:“婊子!”
抬手就扯脱了她半个裤管,膝盖以上一半的大腿都露出来,陈礼州伸手一抓,就握住她的脚踝,再用力一拉,萧锦云整个人都被他压在了身下。
那肥大的手从脚踝摸上来,萧锦云惊叫起来。陈礼州又拽住了她的头发,底下那只手却停也没停一路往上。
萧锦云要疯了,她已经疯了,又惊又怕,可是怎么也挣扎不脱,陈礼州就是个阴魂,还要陈家那些人,他们就想要和她的血,吃她的肉。
可是她没有办法,陈礼州的手在那光滑匀称的小腿上流连了片刻,忽然抓住剩下那半截裤腿。
眼看着就要往下扯,黑虎却忽然在门外狂嚎了起来。
陈礼州的动作顿了下,黑虎却叫得越发厉害,他呵斥一句,黑虎的声音弱了些,这才听到门外传来的响动。
是撬门的声音。
萧锦云也听到了,这时候也管不得门外是什么人了,只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
后面的话被陈礼州捂了回去,她便开始死命挣扎。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拼了命也不能放弃。
第22章:好个通奸
门外黑虎又叫起来,越叫越大声,声音里带着要把对方撕碎的狂怒。
萧锦云已经顾不得门外了,同陈礼州厮打在一起。不能就这么认命,死也不能死得这么屈辱!
屋内的厮打,屋外的狂嚎交织在一起。萧锦云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只觉得筋疲力尽,但又分明不甘心。
她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房顶咕噜噜地转起来,越转越快,眼前那片模糊也越来越大。
终于没有力气了,陈礼州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整个人都坐在她身上。
她想,完了。
但是醒来的时候却是另一番场景,还是她的房间,床也还是乱糟糟的。只是这会儿,房间里挤满了人,而她被裹在那床破旧的棉被里。
那些人都是村里的,熟悉的面孔,正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见她醒来,有人指着她,叫:“醒了,叫她自己说!”
话音刚落,萧锦云就看到一个身影从人群便蹦过来,指着她骂:“小不要脸的,竟然做出这种事,我们陈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说话的正是舅娘陈王氏,斜着眼,手都快指到萧锦云的鼻子上。
萧锦云正虚弱,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她,看着屋里那些指指点点的人。
陈王氏见她那样子,越发嚣张,习惯性要伸手去拧她的耳朵。眼见着萧锦云就要躲不过去,一个身影忽然拦在她面前。
“我家公子敬您是萧姑娘的长辈,前面那些话已经没与你计较。但你如果再这样无理耍泼,休怪我不客气!”
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边说边要撸袖子。萧锦云只看得到他的背,可那声音分明稚气未脱。
听他提到公子,萧锦云这才往他旁边看去,果真看到那个男人。
此时,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圆领的长衫,袖口绣着暗绿和暗红两层交叠的滚边,并不显突兀,倒是和膝盖前蔽膝的颜色十分相称。
此时他也正向萧锦云看过来,四目相对,萧锦云终于有力气扯了扯嘴:“沈公子。”
她的声音很低,有些嘶哑。
沈珩点点头,示意她躺好别动。
陈王氏却在这时叫起来:“呵,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我们陈家世世代代都是清白人家,现在倒好,脸都让这个小娼妇丢尽了,既然做了娼,还有什么脸面住在我们陈家的房子里!”
陈王氏说着要发做,但她个头矮,不及面前那男孩,便不敢再动手,索性变了脸坐在地上哭起来,“我的命苦,怎么养了这么一只白眼儿狼啊,相亲们都帮忙评评理啊…”
陈王氏哭得伤心,左右立马有人上来劝她,“我说陈家大嫂呀,你也别太难过,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就是,外人始终是外人,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你对她再好就养不熟。”
后面接话那个萧锦云也认识,就是村子里兰花她娘,平日大家都叫她一声周婶儿。这周婶儿可没别的长处,只那一张嘴,就能把活人给说死过去。
当年刘灵儿的事,她和舅娘就没少在背后掺和。这回刘灵儿犯病,在村里说三道四最厉害的也是她。
从前萧锦云看她一个寡妇,觉得也是可怜人,左右见着都恭恭敬敬地打一声招呼。可现在方才晓得,自己那声婶子都叫到狗耳朵里去了。
萧锦云转过目光在屋内看了一圈,看到了陈礼州,看到了陈淑兰,还看到了舅舅。
舅舅也在,见她看过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只过去拉了拉陈王氏,“行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陈王氏甩开他的手,哭得更加厉害:“我像什么样子,你怎么不看看我们的儿子成什么样子了?我家阿州心善,原本想着教训这奸夫一顿便算了,却没想到,竟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负。”
她跳起来,把陈礼州拉到人堆中间,捋起他的袖子:“大家看看啊,这就是那小不要脸的给我家阿州抓坏的,她为了顾全那个奸夫,连自己的表哥也下这么狠的手。”
说着放开陈礼州,一屁股又要坐下去:“我们家这是造得什么孽哟,怎么摊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辛辛苦苦拉扯长大,没想到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陈礼州一副受了伤的模样,伸手把扶住陈王氏:“娘,您也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既然表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那便与我们陈家再没瓜葛。我们也不偏私,这件事我们去请里正来,让他评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礼州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萧锦云看着却恨不得撕烂他的嘴,扒下他那张道貌岸然的面具。
她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没有人过来扶她,只有沈珩走过来,不动声色搭了把手。但人群里立时就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特别是舅娘的叫骂声,混在其他声音里,尖利又难听。她指着萧锦云,指着沈珩,“大家看看,啊,大家看看啊,先还有人说我污蔑他家公子,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吧。这还当着大家的面呢,就这么拉拉扯扯起来,羞死个人呀!”
她身后那几个妇女点头称是,又拿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对萧锦云道:“锦云呀,你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舅舅舅娘这些年养你不容易,你怎么就想不通…”
说着,还重重叹了口气,像这件事跟她有莫大的干系。
“就是呀,你说咱村里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你看那疯女人,前些年也是放荡,结果…”旁边的人拽了拽她的袖子,大概是示意她,话别说得太难听。
那女人闭了嘴,接着又有几个轮番地说。听他们教训萧锦云,陈王氏那哭声也有意小了下去。
陈礼州扶着她,站在那几个女人身后,看着萧锦云。萧锦云也瞪着她,双眼通红,目眦欲裂。
他走到那几个女人中,“算了算了,婶婶们也消消气,你们都是为锦云好,可她现在却未必领情。我们还是去请里正来,把这通奸的事好好解决一下。”
第23章:有口难辩
通奸!
萧锦云听到这两个字,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沈珩扶她坐稳,才转过身来。他的动作不大,但一直闹哄哄的人群却安静了一瞬。
窗外的天早已经黑尽了,浸了墨汁一样,屋内那张小木桌上点了两盏油灯。其他人手里拿的,则全是挑担、锄头、木棍一类的。
他们是听到动静跑出门的,都以为是抓小偷,没想到被声音引到这里,却是为了捉奸。
当时在萧锦云门外大喊大叫的,就是陈礼州。
原本陈王氏也听出了动静,但她并没有太在意,她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总不至于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吃了亏。
可是后来她越听越不对劲儿,那声音明明就是自己儿子的。这才叫了自己家那口子,急急忙忙跑过来看究竟。
穿过几条田埂,就看到陈礼周坐在萧锦云门外,一边哎哟哎哟的叫,一边骂着那些粗俗不堪的言语。
黑虎跟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在旁边,也不敢再叫了,只舔着爪子,委屈地看着他。
陈王氏跑过来,可心疼坏了,赶紧搀起陈礼周:“儿子,哎哟,你这是怎么了?”
黑虎站起身摇尾巴,却拖着一条腿,始终不肯落地。陈淑兰先看到,叫起来:“黑虎这是怎么了,这腿怎么…”
话还没问完,陈礼周又嚎起来,抱住陈王氏的腿:“娘,你可来了,你一定要给儿子做主啊,屋里…屋里有男人。”
陈礼周这么一说,陈王氏眼睛猛地亮了下,又沉下去看着陈礼周道:“你爹在这里,可不许胡说。”
这话像是警告,却是在提醒,今晚陈礼周上这茅屋干什么来了,别人不晓得,她心里却不可能不清楚。
陈礼周哪里可能没看到陈德贵,正因为陈德贵在这里,他才要这样说。不然刚才那些打,不白挨了。
萧锦云这个小蹄子,没想到还真能找个男人回来。
陈王氏当然不知道,生怕陈礼周说错什么。陈礼周却把袖子往上撩开,让陈王氏看:“娘,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那小蹄子给我咬的,我要抓那奸夫,她就死命护着,对我又抓又咬。那奸夫也带着帮手,你看黑虎,就是被那小子打的。”
陈礼州指着黑虎,陈淑兰也赶紧帮腔:“我看黑虎这伤很严重啊,都说打狗要看主人的面,我看那小蹄子这不仅是没把我哥放在眼里,也是没把爹爹和娘亲放在眼里呀。”
听陈淑兰这么一说,陈王氏的火就不打一处来,嚷道:“她敢,我供她吃供她喝,把她养这么大,她还敢反了不成。”
说着站起来一脚踹开萧锦云的门,萧锦云家的大门本就没有关,陈王氏用力地踹,只听“嘭”一声响,那门摇摇欲坠地几乎要掉下来。
陈王氏叫骂着就冲进萧锦云的房间,却被沈珩那个小随从拦在门口。
陈王氏愣了下,她也没想到奸夫竟然会是个小屁孩儿。不过只愣了一下,立马扯开嗓子叫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就是你这个奸夫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你们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就是村长来了,也得拿去浸猪笼。”
陈礼州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进来了,拉拉陈王氏的手,摇头:“娘,不是他。”
陈王氏顺着陈礼州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屋内还有个男人。这会儿,那男人正坐在萧锦云的床边给她掖被,拿着热毛巾往她额头上敷。
陈王氏心头一激动,推开那随从就进去了:“原来是你,你还有脸留在这里,胆子倒是不小。”
说着走到萧锦云床边:“小蹄子,你给我起来,装什么死,啊,打了人现在知道装死了。我告诉你没用,就算你今天真死了,该赔的也得给我赔上。”
伸手就要去拉萧锦云,被沈珩一手拦住,看也不看陈王氏,对自己那个小随从道:“萧姑娘需要休息,青云,把这些人都请出去。”
沈珩用了“请”字,足见得他是耐着性子的。但陈王氏却听不出来,也不怕,大喊大嚷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别说这房子是我陈家的,就算不是我陈家的,她萧锦云有什么。我把她养这么大,她的什么东西我要不得?要不是我,不是我们陈家,她不知道早就饿死在哪里了。”
停了停,冷哼一声:“况且,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推她去浸猪笼都是轻的。她还想要什么?”
陈王氏这些话说得底气十足,其实她早就打算好了。如今已经又过了一年,等下半年萧锦云就该十七了。
这些年萧家送来的东西,全部都被她以萧锦云年幼为借口,拿捏在手里。可若萧锦云一旦成了年,难免不会向她要回去。
前些年陈家的,这些年萧家的,若是全都给了萧锦云,他们家就什么都没了。但若是不给,万一这小蹄子跟她闹呢?
村里那些人个个都盯着他们家,眼红得很,还有那个江先生,在村里声望也高。这些年小蹄子跟他走得近,难保他不会帮小蹄子说话。
万一到时候她没占得了上风,损失可不小。
陈王氏是个精明人,早就开始计较这些。没计较出一个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儿子主意多些。
那天萧锦云从陈家借种子离开以后,陈礼州就搓着手对陈王氏说:“娘不是一直怕那小蹄子来抢东西吗,儿子倒是有个主意。”
陈礼州附在陈王氏耳边说了几句,陈王氏的眼睛亮得几乎要发出光来,连连点头:“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我家阿州聪明。”
陈淑兰也在旁边插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我哥不明媒正娶,只给她一个偏房,想来她也不敢不答应。”
陈王氏眼里是精明的笑,又有些不屑道:“你哥能看上她,就已经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什么偏房正房,还由得她挑了?就算让她一辈子在我陈家当个烧火丫头,她也得乖乖听话。”
陈淑兰点头:“娘说的是。”又有些担忧,“不过爹爹那边…”
陈王氏白她一眼:“担心这么多干什么,你爹那边我去说,我还不信他不为了我们陈家着想。那些钱难不成他舍得吐出来?”
说着又冷哼一声:“再说,让那小蹄子嫁到我陈家,难不成还委屈了她?”
第24章:知人知面
主意陈王氏是早就打好的,只是谁都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
不过,既然有奸夫,他们也就将计就计。
陈王氏叫骂着声音就越来越大,说着说着,竟坐到地上大吵大闹起来。陈礼州索性也坐下,陪着她闹。
不一会儿村子里的人就都被引来了,人越来越多,陈王氏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最后干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大家都围着萧锦云和那个男人开始指指点点。
而萧锦云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可这些人嘴里说的,却完全是在颠倒黑白。
萧锦云指着陈礼州,手指都在发抖:“都是他,是他想对我做不轨之事,现在还反过来污蔑我,我什么都没做,我跟沈公子之间清清白白!”
她想下床,掀开被角才发现,自己的裤腿被撕烂了一只。她记得,就是陈礼州给自己撕烂的,那个畜生,他还想对自己做那种事。
萧锦云的眼睛直了一下,沈珩已经把被子给她拉好盖住了大腿。此时萧锦云坐在床上,上身也破破烂烂的,沈珩便索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沈公子…”
萧锦云动了动嘴,沈珩对她微微摇头,制止了她后面的话,“披上。”
只有两个简单的字,其中的冷暖只有萧锦云知道。
从前陈王氏打她骂她的时候,她没有哭过;今天陈礼州对她做那种畜生之事的时候,她不曾哭过;现在那些人说她,对她指指点点,她也没想过抹眼泪。
但此时听到那两个字,心里却明明惹得很,像什么东西烧起来,烧着烧着眼泪就要往下流。
她晓得沈珩是好人,也只有他才这样帮过她,也只有他才肯这样帮她。
而他说的她对他恩情,其实这些天早就报答完了。
萧锦云的手握住那被子角,握紧再握紧,她想,他都是为了帮她,怎么能让他蒙受不白之冤呢?
陈王氏哭得越发大声,指着萧锦云:“大家听听,大家听听她这都说的什么话,为了护着这个奸夫,她把我们阿州咬成这样,现在还要反过来咬一口。我怎么样了这么个东西呀,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还为了外人,连亲人都要往死里陷害了。”
大家都点头,尤其是陈王氏旁边的几个妇女,点着头说:“陈家婶子你也先别急,公道自在人心,凭她怎么说,咱没做过难道还能被她冤枉了不成。”
这话明显已经认定了是萧锦云在信口雌黄,诬陷陈礼州。
萧锦云气得大口喘气,“我没有冤枉他,陈礼州他…他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萧锦云说得急了,咳嗽起来。
沈珩正好在边上,给她顺了顺气,人群里顿时又炸开了。
特别是陈德贵,黑着一张脸看着,也不说话,像被什么触到似的不痛快。
陈王氏在旁边煽阴风点鬼火:“大家听听,听听啊,这叫什么话,自己做出了畜生不如的事,还有脸骂别人。”
陈礼州也走上来:“锦云,你这么说可真是太让表哥伤心了,平日里你在陈家,我们都知道你小,哪样不是让着你,今天这件事,我就是想拦住这奸夫问个清楚,你现在怎么这么是非不分了?”
萧锦云恨不得抓破陈礼州那张脸,撕破他的嘴。可是沈珩拦着她,她现在的身体,也根本没力气跟陈礼州他们对抗。
只哆嗦着嘴唇:“是我是非不分还是你们不要脸,陈礼州,你自己做的那些畜生事儿你自己还不清楚?”
萧锦云并不擅长同人吵架,一气得狠了,就说不出话来。
陈礼州却果真厚颜无耻,反问道:“既然表妹一心要污蔑我,那当着大伙儿的面,表妹倒是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陈礼州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可分明就是故意的。这事儿只要姑娘家还要脸面,就断然是说不出口的。且今日还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她若真能说出口,不管真假,往后她的名声都毁了。
在乡下,可才是真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是姑娘家的名声被人说臭了,十里八乡立马都能知道,往后她这一辈子也就差不多毁了。
萧锦云的手握成拳头,陈王氏见她不说话,越发得意,道:“说不出来就不要张嘴乱咬,趁着事情还没捅里正那里,你自己快快承认了,还少受一些皮肉苦。”
陈王氏一副认定萧锦云的口气,旁边的人也跟着帮腔。
萧锦云知道说不过他们,把最后一丝希望都寄托在了舅舅身上。舅舅平日里虽话不多,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可到底是陈家的当家人。
这么大的事,只要舅舅为她做主,舅娘不敢闹得太大。
萧锦云的目光朝舅舅看过去,与舅舅的目光撞在一起,却不想舅舅却挪开了目光。
萧锦云的心沉了一下,陈王氏还在说什么,表哥陈礼州和表姐陈淑兰此刻都在旁边看着好戏。
大概是陈王氏的话太难听,舅舅终于扯了她一把:“行了,闹什么闹,大晚上的,都回去睡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拽了陈王氏要走,却被陈王氏挣脱:“走什么走,今晚这件事解决不了,我就不睡了。”
“行了,大晚上的,大吼大叫像什么样子。”陈德贵脸上的表情有了恼意。
陈王氏还不依不饶:“我不像样子,你自己看看这贱人。”她指着萧锦云,“这贱人偷人就像样子了?”
又把陈礼州拉到面前,“你自己看,这些伤口可都是实打实的在咱家阿州身上,这小贱人为了那奸夫,是想咬死我们家阿州啊。今晚要不是我们来的快一步,指不定这两人还能做出什么事呢。”
陈德贵的目光落在那些伤口上,抬眼看向萧锦云,萧锦云也正看着这边,四目相对,她正要摇头解释,陈德贵先一步开了口。
“这事,明天交给里正处理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再看萧锦云一眼。
萧锦云原本心底燃气的那点子希望,挣扎了一番灭的火星子都不剩了。陈王氏和陈礼州那些话,她只当别人是信了,却没想到舅舅也听进去了。
这事儿她不怕里正来处理,这么多人指指点点她都没觉得这么委屈过。可是舅舅说这话的时候,她只觉得鼻子忽然就酸了。
她不晓得今晚这事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所有人都针对她,最后连舅舅的话,也把矛头朝她对准过来。
第25章:她是外人
陈德贵的话,明里是帮理不帮亲,但却真正把萧锦云推到了风口浪尖。
无论如何,陈德贵是陈家的当家人,陈王氏闹得再厉害,只要他不开口,外人便不敢把萧锦云如何。
可是现在他已经说了,明天请里正来处理。这话,就相当于是把萧锦云推出去给了外人。之后要怎么处理,他也不会帮她说话。
陈德贵表明了态度,萧锦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孤立无援的一边。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连唯一的舅舅也要这样对她。
屋里有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人,听陈德贵这么说,也跟着道:“那就先饶过他们今晚,不过,可不能让这奸夫跑了。今晚我们组织一下,大家轮流值守,先把他们看住了。”
有人不乐意,但另外有几个男人也点头:“对,不能让奸夫跑了!”
以陈王氏为首的几个妇人也表示赞同,大声高气地说:“那我们来分配一下,今晚怎么守夜。”
一群人就这么商量定了,也不关萧锦云的事。眼见着萧锦云还有些虚弱,他们才勉强没把她从那屋里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