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日落才爬到山顶,玉虚山上设有客房,就是给信徒游人准备的。
蒲啸原等人来不急休息,直接进了上清宫表明身份,请求见一见张真人。张真人听说是公人到访,便请入方丈内见面。
张真人见面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诸位公人到玉虚山有何事?”
蒲啸原向前一步施礼道:“无事不敢登仙山讨饶,在下渔容知县蒲啸原,特来此想向真人打听一个人”
张真人坐在蒲团之上微微抬头,看着蒲啸原问道:“是何人?”
“玄隐子”蒲啸原注意到张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厌恶。
他合上眼,缓缓道:“此人已不是我上清宫门下,你们找错人了。”
罗大宁见他拒绝,忙抢着说道:“听说他是因修炼禁术而被逐出上清宫的,张真人,我们只想知道他修的到底是何种禁术?”
张真人拂袖而起,怒道:“你们这些人好不晓事,都说是禁术,怎么能告诉你们这些外人”
蒲啸原见他要走,只得拦在他面前,深深躬下身子道:“请真人留步,听在下一言。 ~渔容县十多个村丢失无数孩童,在梨儿山发现那些孩童的骸骨,头部都被劈开,脑髓被取走。恰巧我们查到玄隐子似与此案有关系,所以才上山请真人帮助。真人只看在那些枉死的孩子和他们父母亲人的面上,帮帮忙吧”
张真人听到此言,震惊的看着蒲啸原,问道:“你说那些孩子的脑髓被取走了?”
蒲啸原点点头,张真人面色一暗,拳头不由得狠狠捶在桌上。说:“那孽障,果然做出来了”
他挥手叫道僮把门关上,只留下蒲啸原三人,这才悠悠道来:“玄隐子是我师傅最喜欢的徒弟,他聪慧多谋,本来这衣钵是要传给他的,只不过他偷学禁药的事被师傅知道才会传到我头上。他所偷炼的禁术都是要取人体器官,杀生害命的邪术。我曾劝阻过几次他依然充耳不闻,所以我才将他逐出。没想到他果然在秘密试验这些邪术…那个用童男童女脑髓来合药的方子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方子是用来干什么的?”蒲啸原问。
张真人想了想,才道:“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控魂术把这些孩童的魂魄禁在活人身体内,然后可以操纵这个人做事,就像傀儡那样。”
蒲啸原皱眉,为难的说:“这个玄隐子可真是危险人物,只有抓到他才能弄清皇庄内究竟发生何事。可是皇庄保卫严密,怎样才能抓住这个玄隐子…”
张真人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他虽然是我师弟,可是他残害了几十条性命,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蒲啸原大喜过望,忙向张真人拱手道:“多谢张真人出手相帮”
张真人垂目道:“他修炼邪术每个月都需要大量血朱砂,我这里还有一些,你们可以装成药商出售血朱砂,引他前来,一举擒获。”
从玉虚山回来,罗大宁忙叫手下的暗线对外散播消息,说有位药商折了本钱,要就地出售大量药材,还包括一些珍贵的血朱砂。
果然,那个玄隐子上了勾,因为血朱砂是很难辨别真伪的,而且价格极为昂贵,所以他只亲自来验货。
玄隐子被当场抓获,连公公听说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如果玄隐子全都招了,那他岂止是杀头这么简单?太子得到消息一定会把事情往淑妃和四王爷身上牵扯…
不过他究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镇定下来仔细想了想,叫过身边得力的暗卫,低声说道…
玄隐子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他死活不肯承认杀了孩子,其实蒲啸原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待连公公来救他。蒲啸原又岂会让他如愿,县衙监牢围的铁桶一般,加紧审问玄隐子。
而这时,鲤鱼湾也迎来了一封从京中传来的家书。
萧赫风展开观看,俊美的面容不禁越来越狰狞,还泄愤似的把这封书信撕得粉碎,连桌上的书墨笔砚都不能幸免,统统摔在地上,尸骨狼藉。
不知什么时候走进营房的陆循却突然开口:“世子,有些事情不可任性,到头来受伤害的不仅是你,还有夫人”
萧赫风蓝眸染怒,上前一把抓住陆循,咬牙说:“是你是你传信告诉他们的?”
陆循垂着眼睛,平静的说:“世子,你和那个女子不可能的你不但会害了她,也会毁了自己,老奴是为了你好”
“说的对,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奴才,还是个被俘的前朝叛臣,竟然还敢插手本世子的事情?”萧赫风眯起眼睛说道。
陆循轻轻扭过头,轻声说:“我背叛的是蒙兀王朝,可永远不会背叛夫人…就算是世子你做出危及夫人的事,我也会毫不客气的阻挡在前”
“你…”萧赫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陆循所说的都对,可是他已然不能放手了他的目光显出一种难得的温柔:“我喜欢她,为了她,愿意用一切来换取”
陆循沉目说:“世子想用研究的新火器来换取婚姻,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目前事情已经不能再按你的预想来了朝廷政事动荡,边境也不宁,两家政治联姻已事在必行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女子,收个偏房也不是不可能。但世子妇的位置只能留给褚小姐”
原来…娘一直什么都知道,她是在默默的支持着他、庇护着他。定国公府是个虎狼窝,她依然可以把他保护的如此好,让他平安长大。而他呢,刚到渔容就差点被自己的那两个“哥哥”给算记了去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未能好好保护…
想到谨惜,他的心中不由得楚痛异常。想起她曾郑重的说:此生只做正妻如果你想娶,就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我当一品夫人
她是那样骄傲又自卑的女子,从不肯承认她的感情,他分明看出她在害怕,害怕付出真心,害怕会被伤害,所以才会对他的炙热裹足不前。他已向她承诺会让她得到想要的东西,如果顺从了家里,只怕她就永远不会再见他了
想到这里,萧赫风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淡淡的说:“陆伯,刚才是我鲁莽了。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我们娘俩,这件事我会谨慎对待的。”
陆循见他似乎有所缓解,也点点头说:“那世子早点休息吧,明日再给夫人回信”
第二天一早,陆循在世子房门前敲了足有三分钟,也不见动静,他不禁心升一丝不宁。以他对世子的了解,越是安静,越是要出大事。
他一脚踹开房门,看到床上只有一封素白的信纸。陆循忙打开看…上面写道:陆伯,我还是放不下她,所以连夜赶回京去解决此事兵营这边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能摆平的。归期不定…
这就是他所谓的“谨慎对待”?陆循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时外面传来兵士肃然的声音:“部队集结完毕,请萧千总示下,今日操练哪一科目?”
陆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了半天才跑出来,把门重重掩上,看着那位传令兵,说:“世子偶感风寒,需要休息,今天营中休整一日”
传令兵疑惑的望了望紧闭的大门,才抱拳拱手道:“尊令”
看着传令兵远去,陆循捂着胸口坐在台阶上,不禁暗骂:在这惹祸精身边呆下去,他的老命都不知道减寿多少年了
一路风尘仆仆,萧赫风低调的回到了京城。他是属于擅自离职,如果被兵部知道,估计连职位都保不住了。所以他只得乔装打扮一番,到了大庆寿寺附近等待机会见娘一面。
因为定国公夫人是蒙兀人,信奉喇嘛教,所以每到初一都会到京城唯一一座喇嘛寺院来上香。
这里的番僧每到佛节都会跳查玛,念经祈福,所以大庆寿寺周围也热闹非常。他先给寺院捐了些随喜银子,然后就住在寺里,等到初一这天,定国公府的轿子到了,寺中驱散闲杂人等,萧赫风已藏身于大殿佛像后了。
闻着阵阵酥油香,隔着重重幢幡,萧赫风分明看到穿着一身淡紫色褙子的母亲缓缓走了进来,身后只跟着两个小丫头。
无论经历多少风霜,她依然容颜姝丽,不减风华。不过此时,她的眼中却蓄满了忧愁,抬头望向佛祖…
萧赫风从佛像后微微露出半张脸,她惊讶的张了张嘴,可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对身边低着头的还一无所知的丫头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在佛前许个愿。”
佛前伺候的小喇嘛和丫头们都退了下去,轻轻关上大殿的木雕花门。
萧赫风这才轻轻从佛像后跳了出来,走到纳失里面前,无比喜悦的叫了声:“娘”
纳失里一把搂住儿子,感觉到他比在京时更加结实了,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欣喜过后,纳失里才担忧问:“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跑回京城了?”
萧赫风挠了挠头,说:“娘,我不想娶若素”
纳失里瞪了一眼儿子,不悦的说:“就因为这个?千里迢迢赶回京中就因为要拒婚?”
萧赫风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荒唐,可是他已没有退路,一想到谨惜水般清澈的眸子他就不能自持。坚定的地说:“是,我要见父亲,我要最新式的火器来换婚姻自主的权力”
纳失里目光沉重的看着儿子,缓缓说道:“三天前…父亲已在御前向皇上请旨,与萧家结亲。你在路上,一定没有接到我的第二封信。”
“不”萧赫风绝望的怒吼被纳失里捂在口中。
她狠狠的瞪着儿了,低声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回京的消息这是大罪”
纳失里转头望向外面,见门外没有动静,才松开手。她的笑中多了几许了然和无奈,问道:“你可是喜欢上谁家的姑娘了?”
萧赫风点头承认,他向来与母亲感情深厚,所以不会避讳母亲。
纳失里柔声劝道:“娘知道你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咱们家不是寻常百姓,可以随便结亲,咱们的一举一动甚至可牵扯朝廷内的局势,所以这件事娘没办法帮你。更何况皇上已经赐婚,怎能更改?从你被封为世子那天起,就注定要牺牲爱情和自由。”
萧赫风紧紧握起拳头,任指甲深陷掌心,这些微的痛楚怎抵得上心中的痛楚?他明知道娘说的是对的,可他放不得下,越是绝望越是想要挣扎…
他的痛落在纳失里眼中,看着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蓝眼睛里,剩下的只有深深哀伤,纳失里不由得心如刀绞…她不希望这孩子像她一样,永远不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
纳失里抚摸着儿子的脸,轻声说:“给我讲讲那个姑娘,她是什么出身、什么门第,她喜欢你吗?”
提起谨惜,萧赫风的表情显得格外柔和。他简单的把他们认识的经过给纳失里讲了一遍。
纳失里点点头,沉思片刻,说:“世子爷的侧室也不算太委屈她吧?我知道若素那孩子有容人之量,不会为难她的。就算若素不行,还有娘在呢,断然不会委屈着你的心上人。”
萧赫风皱着眉低头道:“可她…她说只做正妻,绝不为妾。”
纳失里目光闪了闪,说:“这个女孩好深的心机,风儿,从小在京中长大,莫要小看了闺阁中的女孩。”
萧赫风忙辩解道:“谨惜不是那样的人,是我…我是对她…”
纳失里看着儿子微红的面颊,叹了口气:“风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女孩也许并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世子,得罪不起你,所以才会想出这个办法为难你你是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你的性格吗?只要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风儿,有时候人和事都不能太过强求,太过强求只会让自己受伤”
“她才不是娘说的那样呢”萧赫风扭过头,可是眼中显出的惶恐却让纳失里一阵担忧。
这孩子脾气太倔强了,如果真的只是单方面喜欢一个人,最终只会伤得更重她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受到伤害…
“风儿,今晚在你的外书房等娘,娘要跟你再谈谈。”还没等纳失里说完,忽然外面一阵急切的敲门声让他们娘俩一怔。
纳失里示意萧赫风躲在佛像后,才平静的问道:“何事?”
只听见外面侍女着急的说:“夫人,公国爷请您快点回去,说是皇后娘娘…晏驾了”
这个消息让纳失里一惊,她听说皇后最近一直都不好,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辰晏驾。纳失里忙冲佛像后的萧赫风点了点头,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刚刚上了轿子,就低声吩咐身边的侍女,那侍女点头答应。
纳失里回到府中,宫里已赐出各级王公大臣的孝服装束。纳失里准备了下就和定公国一同匆忙入宫,直到深夜才回到府里。
纳失里又连夜准备了些萧赫风喜欢的吃食,派两个暗卫一路护送他回渔容,现在京中都忙着皇后大丧,人多眼杂,万一认出他来就是不小的罪名。更何况家里也不省心,万一被那几个人知道,一定又会在半路上算计他。所以纳失里不敢多留风儿在京,派人第二天早上就把他押回渔容去。
可暗卫到了世子的外书房却只看到一封信,原来萧赫风听说皇后晏驾,竟然自己又跑掉了
暗卫回禀纳失里,她中禁摇头生气,养了一场,还不知道这孩子的性格?他一定是听说皇后晏驾,抢在消息传到渔容之前回去,要做手脚。好在她有准备…纳失里望着金丝脚架上的海东青,皱紧眉头。
萧赫风快马加鞭赶回渔容,自然比铺马快得多。他顾不上一身风尘,径直赶往县中。他一定要赶在消息传出来之前向蒲家提亲,皇后晏驾的消息一传来,只怕王公贵族都要三年不能嫁娶。只有先把谨惜订下来,他才能放心,无论用骗用强,只要留住谨惜就好
可怜的追风来回奔波千里,膘都跌了好些,油黑的也造得狼狈不堪。萧赫风已经顾不上它了,赶到县衙前街,把它栓在木桩上,径直走进衙前街上官媒宋婆子那里。
宋媒婆见跟泥人一样的萧赫风一时间愣住了,竟没认出来是渔容第一美男萧大世子随着他的走近,一股呛人的尘土味也滚了过来。
宋媒婆用桃红色的纱手帕唔着嘴,不满地哼哼道:“哪家的野猴崽子,也不在门口扫扫灰再进来,把老娘的地都弄脏了”
萧赫风眯着眼走到跟前,手伸到怀中…把数目不菲的银票拍在桌上,恶狠狠地说:“我来找你说媒”
宋媒婆见到银票眼都放光了,扭着水桶腰从书架上抽出一个册子,说:“嗐,大爷,你怎么不早说您看看这是本县未婚适嫁的女子名册,喜欢什么样的我好去说”
萧赫风把名册一撇,眯着眼道:“我就要娶蒲知县的千金”
宋媒婆吓了一跳,用那扎眼的桃红小手帕擦了擦汗,说:“这位大爷,您是干嘛的?我总得知道啊,要不怎么去说媒啊?”
言外之意就是:一个邋遢的穷汉怎么也得照照镜子再发疯吧?要娶知县小姐,还没等进衙门就被杀威棒打出来了
萧赫风抱着肩膀不耐烦的说:“我叫萧赫风,是定公国世子你去帮我说媒,如果说成了,赏你一百两银子”
宋媒婆一听差点晕过去,看这满脸一道一道的小黑泥儿,谁能认出来是世子大人啊?等等,重点是…赏她一百两?这简直是天上掉元宝啊
155求亲
宋媒婆挥舞着小手帕在萧赫风耳边嗡嗡,什么“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神仙眷侣”之类的费话,萧赫风猛的一拍桌子,吓得她把小手帕掉在地上。
萧赫风恶狠狠的吼道:“现在,马上…就去听到没有?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宋媒婆被他吓到了,哪有说媒急成这样的?看萧世子也不像身体有恙啊,又不是急着娶回去冲喜,干嘛猴急成这样?
“好…”她被那凌厉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弱弱地说:“世子稍候,后面井里有水,你可以洗洗脸,老身这就去”
宋媒婆一阵风的卷到县衙去了,萧赫风走到后院,打了一桶水洗了脸,这才恢复了点人样。
宋媒婆的突然到访倒让蒲啸原吃了一惊,以前也有几个说媒的,皆因谨惜的“三个条件”不符合他没有答应,而且他也不太想把谨惜嫁在渔容,毕竟以后他是要回家乡的,千山万水,他会想念女儿的。
不过宋媒婆提出说亲的人竟然是萧世子,倒让他大感意外。萧家不是应该跟京中门阀贵冑结亲吗?怎么会向自己这个七品小官提亲?
“莫不是宋妈妈玩笑?”蒲啸原冷冷问道。
宋媒婆也不敢在知县面前放肆,毕竟官媒也是受县里管辖的。她规规矩矩地回道:“老妇人不敢是萧世子特意托我前来说媒,若有一句假话,但凭大人责罚。”
“哦?萧世子是如何说的?为什么要娶我女儿?”蒲啸原好奇的问。
宋媒婆汗都快下来了,总不能说萧世子跟山大王一般冲进来威逼着她来说媒的吧?媒婆一张嘴,两面光,她马上满面堆笑,说道:“看大人说的,全县何人不知蒲大人是个大清官,爱民如子。蒲小姐美貌贤慧,知书答理,万中挑一萧世子自然是看中大人的人品和小姐的才貌才求娶的嘛”
蒲啸原还是有些疑惑…他皱起眉头。这件事第一,此事要和女儿商量。第二,要亲自见一见萧世子,把情况问明白。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朝令夕改,能不能值得相信还两回事。主要是萧家会允许他娶谨惜这样身份低的女子为妇吗?
蒲啸原淡淡的说:“我知道了,此事不急。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就这一个女儿,自然要跟她商量一下。你回去上复世子,本官有空想与他见见面,问他点事情。”
宋媒婆低头应着,见蒲啸原无话,方敢退出去。
回到店中,看到“恢复”真容的萧赫风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忙上前道:“世子,多亏老身出马,蒲大人听了千肯万肯的,不过要跟女儿提一提,人家毕竟就这一个嘛而且蒲知县还说有空要见见你呢凭世子这样的风姿,十个见了有十一个爱,保管一箭就上垛”
萧赫风翻了个白眼,他最讨厌这些三姑六婆,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根本没有重点他皱眉打断道:“蒲知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见?”
“呃…没有。”宋媒婆遭了个白眼。
萧赫风抄起她家的鸡毛掸子把身上的尘土拍净,呛得宋媒婆直咳嗽。他整了整衣,才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现在就去见见蒲大人”
好个性急的女婿一会万一蒲大人同意了,他会不会要求马上拜天地,入洞房?宋媒婆不由得腹诽道。
宋媒婆引着萧赫风走过一条街,就到了衙门口,几个公人正倚在门前闲话。有认得萧赫风的忙走过来给他施礼:“不知道萧千总来有何贵干?”
萧赫风微微颔首:“来见蒲大人,麻烦通禀一声。”
不一时公人请他进去,这次蒲啸原没有让他在二堂,而是把他请进内堂,自然是讲私事。
蒲啸原没想到萧赫风来的如此迅速,明明刚叫宋媒婆回去,他马上就到了,只能说明萧赫风就在宋媒婆那里等消息,不过他还没来得急跟女儿商量此事呢…
萧赫风走进来,蒲啸原不由得仔细打量,只觉得他确实当得起丰姿无双这四个字如此身份显赫又容貌俊美的世家公子,为何要向个七品小官之女求亲?
想到这里,蒲啸原皱起眉头。见他欲拜见行礼,蒲啸原忙起身答礼,不愿受他这一礼。
萧赫风看着蒲啸原面色不喜,心中倒有了几分担忧。
两边分宾主落坐,秋实端上茶来,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萧赫风。身边闪出去了,直奔后院。
蒲啸原也不寒暄,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萧世子欲向我女儿提亲,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听着有些刺耳,萧赫风的心提了起来,他忍下性子,恭敬回道:“以前跟姑父到府上来,曾与令爱有一面之缘。心中爱慕,所以才斗胆前来提亲。”
蒲啸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令尊令堂可知道?毕竟你身为世子,亲事要由父母做主才是”
萧赫风握了握拳,咬牙道:“我父母同意由赫风自已做主”
“以何为证?让我如果相信世子?”关系到女儿的幸福,蒲啸原格外苛刻,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世子呢。
萧赫风突然起身跪在蒲啸原面前,求道:“请蒲大人相信我对令爱的真心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会如此急迫。我刚刚从京城回来,有个消息大人一定不知道…皇后娘娘晏驾了消息再有三两天就会传过来的,到时国孝期间三年禁止嫁娶,就把令爱耽误成老姑娘了。而且只怕国丧期间,我这个定国公世子也得告假回京,那样与令爱的婚事就彻底耽搁下来。所以如果大人同意,我想明日就与令爱成亲。到时可以带着她一同回京,也免了大人担心。”
萧赫风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蒲啸原的表情,他自然会犹豫不决,十分为难:如果萧赫风说的是真的,那三年后谨惜就已经十八了,再找适合的人选真的就有点晚了。如果同意萧赫风的提亲,那又太过仓促,有点对不住女儿。而且他还不知道女儿心思如何…
蒲啸原忙上前挽起萧赫风,说:“世子不必如此,我明日再给你答复吧,毕竟还要和小女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