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向雪抬头望天,一副思考的样子,说道:“嗯…大概是因为她可以陪我小酌谈天,而且谈吐有趣。或者说她不是个真正的闺秀,她骨子里跟我一样,喜欢自由漂泊。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她拐到天涯海角陪我一同遨游四海…”
还没等他说完,已被萧赫风掼到墙上,摔得他闷哼一声。韩向雪只觉得骨头都快被他按碎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强大而着危险。
他的唇缓缓贴近韩向雪的耳朵:“不许动她,她…是我的猎物!”
韩向雪身体一震,看着他俊美的脸上如罩寒冰,不由得勾起嘴,妩媚一笑:“好!”
他站起来,扑扑身上的灰尘,冲他施礼道:“那向雪就告辞了。”
“不送!”萧赫风一挥袖子,冷冷说道。
韩向雪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冲他眨眨眼睛,说:“若世子哪天腻味了,那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吧?”
还没等萧赫风那刀剑般的目光刺向他,他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萧赫风若有所思的愣了半天,才打开那包裹得很结实的礼盒。他捧起那个看起来有点凶恶的鎏金瑞兽,不由得皱起眉头…
暑天酷热,谨惜真是不想出门。可今天是第一批纸张做出来的日子,她必须上山一趟。她特意选择今天是因为父亲正好不在衙县,去东泽府汇报修桥的进度情况。
这次她可是有备而去,一共带了三个人:魏泽钊、映雪、喜燕。魏泽钊先去西城门附近雇小轿,而她和映雪、燕喜缓缓步行到西门找他。天气太热了,她一边拭汗一边想象着坐在山上青青翠竹林中,饮着清澈的山泉水,那感觉一定凉爽极了!
眼见快要到西门了,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谨惜忙向一旁避让。转眼间马蹄声已到近前,谨惜抬起头,一匹快如疾风的黑色俊马在她身边突然停住,嘶鸣着昂起前蹄。
谨惜吃惊地看着端坐马上紧勒缰绳的人,他一身湖色云纹暗花纱衣,衬得面色如玉,剑眉入鬓,一双幽蓝的眸子比宝石还神秘。
谨惜还没等反映过来,他突然一探身,弯腰抓住她,一把把她掠到马背上。不顾几个女子的尖叫,纵马奔向城门。
魏泽钊分明看到,急令守城的兵士拦住那人。
一个像熊一般高大健壮像的兵士抬起头看了一眼,挠了挠硕大的脑袋,突然向后一闪,还“一不小心”把魏泽钊撞倒了。
那匹马如闪电般冲出城去,消失在官道上。
魏泽钊跳起来,眼见追不上,气得大骂:“李大头,你是故意的吧?狗日的!光天化日强抢…强抢…”魏泽钊卡住了,急得脸红通。
“就算他是你们过去巡检司的头,也不能当街抢人吧?”映雪气得冲上来吼道。
李大头看着这个面如桃花的少女,一下愣住了。半天才说:“我不是故意的,再说那马跑得快,拦不住是会受伤的!”
“你就是故意的!”映雪狠狠的瞪着他,说:“你要不把我们…公子找回来,我向东泽卫告你们巡检司包庇罪犯!”
李大头又是陪情又是陪笑,心中却暗道:萧大人,我可是仁至义尽,就算你爱好那一口,也不至于急色到当街抢人家少爷吧?
马背上的颠簸让谨惜差点吐出来,她可从来没骑过马,更别提是爬在马背上。眼前只有快速奔跑的四只马蹄,还有青青绿草在眼前晃过。
“浑蛋,放我下来,我快吐了!”谨惜试图挣扎,却被某个抢人的霸恶按住。
“我知道你能再坚持一盏茶呢!”那个人哈哈大笑,一双手紧箍住谨惜的纤腰。
当马儿终于停住时,谨惜被轻轻放了下来,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萧赫风手快揽住了她的纤腰。
谨惜捂着胸口,狠狠瞪着让她差点晕死的恶棍,吼道:“你干嘛劫持我?”
萧赫风没有放手,目光中带着笑意,说:“送个呆头呆脑的狻猊就算礼物了?你的命还真不值钱!”
“你才呆头呆脑,主要是那瓶蔷薇水好不好?我敢说就算皇宫中库存都不会超过十瓶!咱们中原自己造的根本不行,提纯技艺不能跟大食的技术相比!”
“那我买你十条命!吝啬的臭丫头!”萧赫风越贴越近…
谨惜推开他,冷冷说:“就算我的命不值钱,也不卖给你!快点放我回去,你当街抢我许多人都看到了,违反军纪应该是什么罪?”
“那是我的事情,不过…”萧赫风挑了挑俊眉,说:“欠一条命,还一份人情,也有要诚意的!你还叫别人送礼物,你觉得这样真的够诚心吗?”
谨惜语塞,抿着唇看向萧赫风。半晌,才问道:“那你要怎样?”
“陪我吃顿饭,这不算为难你吧?”萧赫风望向远处。
谨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的东泽湖水天一碧,只几沙鸥远飞入云,离他们很近的岸边停着一叶小舟。
她低头想了想,说:“就算这样,也不能当街抢人。我的丫头会急疯的!”
“如果不抢,你会跟我出城吗?一定又是借口多多!”萧赫风不以为然的说。
你还真猜的不错!谨惜心中暗想,不过她嘴里却说:“我要告诉丫头们,要不她们跑到县衙里叫人,就闹出大事了。”
“没事的…”萧赫风把他的马缰绳一甩,用力一拍马后股。那匹黑色的俊马猛的窜了出去,自己跑向兵营方向。
他回过头,笑望着谨惜说:“我已经派人‘保护’她们了,她们没机会到处乱说…直到我们回来!”
“咱们去哪?”谨惜问。
萧赫风笑得眼如新月,他很喜欢听到“我们”这个词,这样才觉得更亲切。他说:“我们去一个好地方,上船吧,蒲小姐!”
驾着小舟,缓缓行在浩瀚的湖上,清凉的风吹散酷暑的热气。谨惜伸出一只手在水中汲取凉意,萧赫风突然说:“听说这个季节正是鳄鱼产卵的时候,暴躁的母鳄没有吃的会攻击一切看到的活物。”
谨惜吓得把手收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突然觉得这个恶霸没准会请她吃什么恐怖的东西,像是蛇或者鳄鱼什么的,这样才能达到报复她的目的。
看着她害怕的样子,萧赫风不禁轻笑,说:“为什么你在我面前永远只有两种表情,要么冰冷,要么怒视?”
“被人逼迫,也只能表现出这两种表情。”谨惜懒懒的倚在船边,看着平静的水面。
萧赫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说不出的温柔,谨惜觉得这一定是湖水清凉的原因,否则他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还是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萧世子吗?她故意扭过头,假装视而不见。
可耳边却传来一声幽叹,他低沉地说:“你这个丫头从来都是这么倔强!偏偏又长了一副柔弱顺从的样子,原以为是一捧水,抓上去才知道是一块冰,冷的扎手扎心,真是让我…”
突然的戛然而止反而让他未说完的话留下更多的余韵,引人遐想。
谨惜原本竖起满身的刺等待他或是嘲讽或是暴虐的手段,可等来的却是幽幽的“怨词”…其实女子对男人用“以柔克刚”的手段早已不新鲜了,可他这样高傲如孔雀的少年竟然对她低下头,话语中还带着淡淡的哀怨,换做任何女子,只怕铁石心肠也要融化了!
现在开始写奸情,再不写大家都要怨我对褚大叔偏心了!不过褚家真是有很重要的情节,要不我也不会如此费心铺垫了~
还请大家继续支持~O(∩_∩)O~~</p>
116搪塞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历经生死的女人,她前世就靠着所谓的爱情活着,结果除了伤痕累累还得到什么?婆婆的倾轧,小妾的虎视眈眈,她自己的退忍避让,自怨自艾只能让她一步步退到悬崖上,终于结束了悲哀的一生…心中不再相信爱情,还怎么可能被感动?
谨惜觉得,萧赫风这样高高在上又性格乖张的贵权子弟注定要拥有许多女人,还要有位身份高贵的世子妇,她实在没什么兴趣再与许多女人争宠。
也许萧赫风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可也只不过跟其他有权势的人一样,只是想拥有而已。当他们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而是寻找新的目标。她不想被关在黄金做的牢笼中绝望的等待这一世的死亡!
她相信,上天给她机会,不是为了让她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笼。她应该如鸟儿般自由翱翔,即便要找一个男人共渡一生,她也不想选择萧赫风这样的!
至于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她的脑海里突然跳出梅傲霜的脸。虽然梅傲霜冷漠淡泊,可他了解她,她相信如果嫁给梅傲霜这样的男人,他一定不会像一般男人那样把她禁锢在后宅,做个普通的内宅妇人。
他会给她空间,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可以在心中保留自己的秘密,而她,也可以不再用爱恨来束缚自已。他们可以在月夜小酌,共同品味美酒和孤寂;也可以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不必担心别一半会抱怨自己忽略了对方…
谨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其实她从未想过未来,况且梅傲霜早已被她自己划在圈外了。她只是想走好脚下的路。父亲上任,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她也一样,从无到有,实现着自己的梦想。可能是今天面对萧赫风突如其来的明示暗示,才会让她有了对自己婚姻的联想。
她已经十四岁了,虽然还小,可是一两年后,订亲也迫在眉睫。再加上端言这件事上她拒绝的态度,只怕会让父亲更加在意她的婚事。
看着她越来越深沉的表情,萧赫风不禁又燃起了怒火…这个臭丫头,他明明都这样低三下四了,她竟然跟没听到一样,还板着一张脸,好像他说的不是诉衷肠的话,而是要把她丢到湖里一般!为什么她都能和那个死兔子在一起小酌浅饮,和他在一起就横眉冷对?
他故意扬起船桨,溅了谨惜一身水。
看着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中满是不悦,谨惜才惊觉自己走神了。今天的“任务”本来就是陪他吃饭,这个人情没还可别再欠上一笔!
谨惜用袖子抹干脸上的水,侧着头微笑道:“其实人在饿的时候精神很不容易集中,刚才光想着世子会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竟然走神了,真是失礼…世子不会责怪吧?”
这番话把刚才的尴尬话题掩了过去,谨惜装没听见,反正以萧赫风这么骄傲的性格,绝对不会再提第二次。
萧赫风瞪了她一眼,没说话,不过脸色明显黑了很多。
谨惜见他沉默不语,只好自找话题,说起那瓶蔷薇水的妙处,说滴在熏笼里只要一滴,熏出来的衣服香味可以经月不散。还可以和其他香配合使用,连宫中的妃子们都喜欢用它与沉香、橘叶、荼蘼、木樨等组合成新的香料来用。
她随手举起腰间的荷包说:“这个香囊里的瑞香也是蒸过的,在中原价格也算不低,可比起蔷薇水效果就差远了!”
“是吗?我闻闻看…”说了半天终于让萧赫风开口了,谨惜才觉得松了口气。
她忙解下系在腰间的绣着玉兰萱草的妃色荷包递给萧赫风。
他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绣工倒也精致,上面还穿着一排小珠子穗,那同色的流苏蹭得手心微痒。他垂下头闻着香囊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与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让很多他不敢触及的香艳回忆都突然跳入脑海。
萧赫风板着脸把香囊收入怀中,说:“我倒觉得这个香味不错!不过我得回去好好比较一下,要不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以次充好来骗本世子!”
谨惜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平静…再平静!就知道跟这个无赖在一起早晚会被气成疯子!
“还要多久才能到?”谨惜看着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已近晌午时分,不由得焦急起来。
“反正蒲知县今天也赶不回来,你急什么?”萧赫风懒洋洋的说。
谨惜低下头,说:“可是我不回去,留在家里的人也会着急的。”
“看那边…”萧赫风昂起头,望向远处。
谨惜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极远处淡淡的水平面有一个凸出的陆地。
“那个小岛叫王母岛!我们到岛上去…自己做东西吃!”萧赫风嘴角扬起,如玉雕般的侧脸格外明艳。
“我们自己做?岛上有什么可吃的东西?”谨惜不禁心中哀号,果然萧赫风是要折磨她的!像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干什么?大概他是想让她爬到山上去折柴火,最好还能摔断一条腿什么的。
“本世子亲自动手!我的手艺不会比某人更差,到时你别撑的走不动!”看到谨惜眼神中的为难,萧赫风不禁哼了一声。他对韩向雪与她一起饮酒十分在意,更何况韩向雪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要“染指”她!
他只顾着生暗气,没有注意到远处有艘船已鼓起风帆向他的方向驶来。
谨惜抿唇笑道:“没想到堂堂世子也会亲自动手做饭?”
“我娘说身为武将之子,要学会一切生存手段。因为在战场上你不可能随身带着仆从、丫头、厨子。所以我知道野外什么野菜可以吃,什么蘑菇可以采,在沙漠里怎样能找到水,还会自己补衣服…虽然我只补过一次。”他一边划着船,一边淡淡说道。
“定公国夫人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子,很难想象,像你这样的世家公子要学习这些东西。”谨惜倒是由衷佩服起萧赫风的母亲,他的美貌想必来自他的母亲吧?他母亲一定是位既美丽又坚强的女人,背负着一生的传奇,却低调的生活着。
突然,萧赫风注意到那艘扬着帆快速接近他们的船,吃水如此浅,不像装载了什么货物。
在东泽湖上除了来往商船、民船,就只有东泽卫的战船了。而且这条路线并不是往来商船所行的。
它的正在朝他们全力追赶,萧赫风看出这艘船有古怪,便加快了速度朝岸边划去。
谨惜也觉出不对,紧张地问:“这船是冲着咱们来的?”
萧赫风点点头,目光中隐隐现出忧色。毕竟一叶小舟怎么也赶不上帆船,不一会那艘船就追了上来。突然,船侧身的伪装被拽掉,露出三门大口径的碗口炮。
萧赫风知道这样大炮的威力,一把抓住谨惜问:“会泅水吗?”
“我…不会!”谨惜只觉得浑身颤抖,连牙都在打颤。
“那总会憋气吧?深呼吸!”来不急再多说,萧赫风丢掉船桨,一把抱起谨惜纵身跳入水中。
一声巨响和着水的冲击波把两人卷到湖底,炮弹的威力让萧赫风亲自体会了一把,不过这种经历他可不希望再体会第二次。
谨惜觉得被水紧紧包裹,水一下涌入鼻腔,她觉得不能呼吸,好像有人死死勒住一般。她拼命挣扎,可是她双手什么也抓不到,是巨大的冲力把他们炸得分开了。
谨惜觉得自己在下沉,一串水泡从口中冒出,死亡已经扼住了她的咽喉。她觉得一阵窒息把她推向死亡的深渊…
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拼命向上游去。她一点力量都没有,只能觉到陆续还有炮弹在水中爆炸,翻涌的水波让她时浮时沉。
意识渐渐不清,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谨惜觉得身体一点力量都没有,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正缓缓贴近的脸。这张脸十分俊美,那双蓝眼睛也熠熠生辉,灿若繁星。
谨惜刚要说话,却被他捂住嘴。
“嘘…”他的手指点在唇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不要出声,外面有敌人!”
谨惜心中一惊,转头看向四周,才发现这里空间十分狭小黑暗,他们竟然在一颗大树的树洞中藏身!
谨惜觉得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而他们两人又如此“亲密无间”地挤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热度。
她轻轻的挪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萧赫风抱在怀中。她的手原本想支撑起身体结果却按在了某处不该按的地方,她感觉到萧赫风闷哼了一声,狠狠的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不准乱动!”
她忙把手收回来,耳根不由得红了起来…这样近的距离,谨惜甚至能感觉到他微促的呼吸和心脏跳动的速度,暧昧的姿势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她又不能动。</p>
117绝境
她知道男人有时是很敏感的,轻微的动作都会引起他的反映。所以她只能僵直的一动不动伏在他怀中装死。
树洞外面长着茂密的藤萝,萧赫风没有破坏掉这层伪装,而是像掀起渔网般把藤萝撕开个小口,把谨惜拖进树洞,再把藤萝再堆好,正好掩盖住树洞,让人看不出里面藏了人。
她很佩服萧赫风,他是如何把晕过去的自己拖上岸,又如何找到这个树洞藏身的?不过她最关心的是,这些人为何要置他们于死地?
她紧张地听外面的动静,可是,除了偶尔一两声林中鸟鸣,她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她小声问:“外面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杀手!”萧赫风冷冷的说。他幽蓝的眼睛中蓄满了风暴,寒冷的让人战栗。
“我们…能脱险吗?”谨惜的脸靠着他的肩,满心担忧。
此时,生死与共已的感觉让他们之间陌生消失无形,他们只是在死亡悬崖上共舞的人,足尖轻点之处就是无尽的深渊,他们只能把命运寄托给上天。
“他们有五十多人…目前正在进行拉网式搜索,虽然这个岛也不算小,可是照他们这种方法,咱们的藏身之地迟早会被发现的!”萧赫风突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谨惜是个仔细的人,她感觉到萧赫风的异样,发现他的左手一直垂在一旁,忙问:“你的左膀受伤了?”
萧赫风目光深沉的点了点头,说:“没事,不过是在水中被炮弹碎片划伤了…对不起,是我让你陷入危险了!本来想让你对我改变态度,这下只怕你会更恨我了!”他苦笑,苍灰色的唇没有一丝血色。
谨惜摇了摇头,说:“如果命运如此又何必埋怨谁?最主要的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争取,绝不对放弃!”
“我不会放弃!最起码要让你活着,走出去!”萧赫风坚定的看着她说。
“我们要活着…一起走出去!”谨惜咬了咬唇。其实她心中也惴惴不安,五十个人对两个,萧赫风还受了伤。而此时,那五十多人正在满岛找他们。
萧赫风看着谨惜,蓝眸中溢满浓浓的温意。他的右手轻轻抚摸她浓密的秀发,说:“谨惜,如果能逃过这一劫,我想…”
谨惜很怕听到他说承诺,忙打断他道:“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是一水帮的余孽?”
因为在渔容萧赫风参与了剿灭一水帮的行动,还因此被提升,所以谨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了。
萧赫风的嘴角微微一动,他知道谨惜是故意打断他的。不过目前的情况不明,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岛,那些心中藏着话还是等待适当的机会再说吧。
他眼中浮现出深深的不屑,说:“一水帮根本就没有一人生还!我知道是谁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我的命!”
“是谁?”谨惜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不由得揪紧他的衣袖。
他微微合目,唇边留下一缕残存的微笑,可看上去那么寒冷。好像有许多沉重的秘密包围着他,让他离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我的身体里流淌着蒙兀人的血,我是半个蒙兀人…我娘被当成战利品送给我爹,而那时,我爹已有了个伉俪情深的妻子和两个聪明可爱的儿子。我还没出生就注定是两个兄长的敌人,我只能在孤独中成长,还要防着随时会射向我的暗箭。你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身体比你还弱,差一点点就死掉了。是梅老太医救了我的命,我娘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她没有把我教育成一个贵族子弟,她说,我的身体里流淌着蒙兀人的血,蒙兀人是苍狼的后代,所以,我不能活得像只羊。我要学习如果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中活下去,只有战胜困难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京中是天下权力的中心,是比沙漠或极寒之地更恶劣的地方。我只有把自己伪装起来才能活下去,除了想害死我的兄长和如夫人,我还有其他敌人。比如皇上…”
“皇上?”谨惜吃惊的看着他,他竟然敢说皇上是他的“敌人”!
她不敢相信萧赫风竟然跟她说出这么多秘密。难道是因为觉得逃出无望而做最后的交代?
萧赫风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平静的说:“皇上一直不信任我爹,他是硕果仅存的开国功臣了。如果我爹能在皇上之前去世,我想我们家还能保存现有的荣耀。如果不幸我爹活到皇上病入膏肓还龙精虎猛,只怕皇上或者太子一定会想办法治我爹的罪,无论他是不是真的犯罪。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把自己变成个一事无成,人人讨厌的纨绔子弟,让皇上知道我们萧家的后代是不会出现一个野心勃勃而又出色的接班人的。我知道我的外号是净街侯,对此还曾骄傲过,不过现在我很后悔,在最荒唐的日子认识了你!让你对我的印象坏到极点…”
谨惜的头靠在他胸前,感觉着他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声。说:“我…明白你的苦处。高处不胜寒,越是接近权力中心,越是步履维艰。你为了家族父母付出一切,虽然别人看不到,可你自己却不会觉得委曲,因为你付出的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