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面上拿权,可仆妇们回事都得先通过华老夫人。更有一些人早早投向八姨娘那边,献勤买好,希图日后重用。严氏心中明白,众人都看清了形势,未来继承家业的只有孝彰,所以她这个正夫人还不如八姨娘风光,只不过是个牌位罢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秋风萧瑟,首七请了百果寺慧源长老领着十六众上堂僧念经,加持召亡破狱,讽诵梁皇忏经。
午间用膳已毕,严氏从正房出来,穿过花园却看到若安、若宁、若馨、若素几个小姊妹正从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想必是刚用过午饭。
她的目光不由望向若素,若素也正看着她,隔着一院花树却如同隔着天涯般遥远。身后的李妈妈催促道:“前面还等着夫人放对牌开楼拿东西呢。”
入夜守灵,严氏跪坐在灵前烧纸,跳动的火苗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心,望向重重孝幔正中供着的灵主,她的唇边不由凝起一缕冷笑:活着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他睡在何处,现在终于知道了!除了无休的争吵她还真想不起可曾与他平心静气的说过话,而今终于安静了。她的心好累,也许这样才是真正的解脱。
突然,有人轻拽她的袖子。回头看时,却是若素。她忙回头,看到一边的李妈妈倚在墙边早已困倦的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过了五七到城外送殡,车马喧嚣,填街塞巷。禇家本是大族,人口众多。更兼二房家资丰饶,丧事自然办得风风光光。
其间严氏并不曾与任何人来往,听了方妈妈的禀告,华老夫人才稍稍放心。安葬了禇荇,严氏禀过华老夫人,要亲到福宁庵诵经为禇荇追拔超生。华老夫人自然不会反对,派了李妈妈跟随左右。
庵主姚姑子迎了进来,拈香拜佛还愿酬神。方妈妈毕竟有了年纪,每日跟着严氏奔波操劳,早已疲惫不堪,今日更是五更天起来到庵中跪拜听经,连早饭都都没来得及用,当然困倦难忍。
诵经完毕已近晌午,姚姑子请严氏和方妈妈进精舍,叫小尼姑端上素菜素酒招待。不知怎的,方妈妈吃了那菜,只觉困意涌来,不由得倒在床上睡着了。
姚姑子叫了几声不应,方才对严氏小声道:“五夫人请跟我来。”
严氏被引着来到后院,院里两株高大的丹桂正恣意怒放,张扬着绚烂的姿态。秋风中传来甜腻的桂花香,簇簇金球般的花团嵌在繁茂的绿叶之中格外耀目。
树下早已立着一人,他闻声转身,平静的望着严氏,一树灿烂的金色衬得他如神祗。时光仿佛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一如初见时那般静谧如海,任何事情都不能撼动。
不知为何,她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姚姑子早已悄然退出,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一树桂香满溢院中。
这情形有几分尴尬,新寡的弟妹与三伯独会尼庵,的确让人浮想联翩。
褚英却似根本未觉得有何不妥,声音依然和煦如春:“五弟妹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是不是二伯母又为难你了?”
严氏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她抱住双肩道:“她疯了!把十五十六姨娘的指甲一根一根拔下来,拔得血肉模糊。又给她们灌了哑药,不能哭喊,用针刺她们的眼睛,把手筋脚筋都挑断,像只蛆虫一样在地上爬着,满身伤口散发恶臭,让人看了呕得几天不能吃饭!她还把我软禁起来,身边的陪房一个都不留赶到庄子上,我好怕,有一天她也会如此对我…”
“三伯,”严氏突然激动的跪在地上,焦急地说:“求你救我!”
“站起来,”如水的目光瞬间冻结成冰,禇英冷冷说道:“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严氏的嘴唇微微翕动,泪水凝在惊愕的眼中却流不出来了。
“内宅是妇人的天下,如果你自认斗不过你婆婆和八姨娘,就趁早收兵,找个人家再醮改嫁!若想重掌二房,光明正大的擎下禇家产业,就要靠自己站起来,这样我才能帮你!”
再醮…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最快要等一年,可能没等到再嫁就会被婆婆和八姨娘折磨死了!再说再醮谁家都一样,还不是要面对争斗,如果能做上当家主母,任何事情都能自己做主,比再醮不知强多少!
她与八姨娘斗了这么多年,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让这个女人轻易得到全部!更何况这些年来褚荇积攒下如此大的家业,她凭什么不能享用?大家族私底下的争斗哪家不是血淋淋的,撕开伪装谁又比谁清高?就连眼前这位表面上从不参与家族事务的三伯,只怕也有他自己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从容起身,拭去泪痕,又恢复成端庄的模样。柔声说道:“多谢三伯指点,但不知事成之后三伯需要我做什么?”
看着她渐已明晰的眼神,禇英知道她已恢复了理智。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特别是被逼到绝境如困兽般的聪明人。为了生存,他们愿意用一切条件来交换。
“若五弟姐真的掌家,一个妇人外事也不好打理。那些铺子不如卖给我,只那些田产就够几辈子吃用不尽了。”
盐行加货船、商铺总计占二房资产的三分之一!原来得到三伯帮助的代价也是不菲呵!可是若不答应,面临的局面更加悲惨,她们就是要折磨她,直到她忍受不住自己已提出离开。
剩下的田产庄子也值二十多万两银子!严氏咬了咬牙,道:“全凭三伯做主!但不知三伯有何妙计可解当前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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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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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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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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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墨猴
“姑父?您…怎么来了?”萧赫风条件反射般的跳起来,用手捂住他写的信。
褚英眉毛很隐密的抽了抽,其实他都站半天了,看那鬼画符般的字就知道这些年这小子都在干嘛了!
“风儿,姑父记得没错的话,你先生黄耀祖也是本朝书画圣手吧?你学的这是哪派字体啊?姑父竟然没看出来!”
咳…萧赫风饶是脸皮厚也被姑父说红了,他知道自己这两笔刷子实在拿不出手。当年黄先生曾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过:在外面千万别说我是你先生!
褚英一把抢过信,认真地看了看道:“嗯,狂草和秦篆结合的不错!不过这样的风格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的,风儿,既然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我就得负责到底。以后每天练字五十张!”
萧赫风低眉顺眼,回道:“是,赫风一定听姑父的话…”才怪!明天他就去营中报到,到军营中驻防,他还会天天看着自己吗?
褚英还能猜不到萧赫风的心思,他笑得如沐春风,说:“风儿,姑父送你件东西!”
在袖中掏了半天,抓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放在他手上。
萧赫风把那个毛团举到面前,才看清,竟然是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银灰色小猴儿。小猴子的四只小爪和尾巴尖是黑色的,浑身柔软的灰毛闪着银光。
它似乎正睡得香甜却被打扰了美梦,张着嘴打了个哈欠,睁开那双巨大的、圆圆的金色眼睛瞪着萧赫风。
“这只墨猴叫莫忘,很通灵性。它经常趴在书桌上看我写东西,时间久了就学会磨墨,它很喜欢磨墨的,如果每天它看不到我写字就会作闹不休。所以姑父把它送你给,日后到了军中有它陪伴你习字该是多有意趣啊!”
有意趣个鬼啊!萧赫风捏了捏手中的小毛团,想:分明是给我派个小间谍,不写字就做闹?把它煮成猴子汤看它还闹不闹!
小墨猴被他捏得不舒服,吱吱乱叫,挣扎着跳到褚英的肩上。
褚英把它放在手中温柔地抚摸着,眼中寒光粼粼,缓缓说道:“啊,忘了告诉你。这小家伙是缅邦进贡的圣物,皇上御赐给我,让我好好喂养。千万别把它弄死,否则皇上可是会降罪的!”
老狐狸!萧赫风接过墨猴,笑得虚与委蛇:“姑父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莫忘!”
小滑头!褚英也笑着点头:“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风儿的字一定会一日千里!”
待褚英走后,墨猴大概知道自己被易主了,十分不喜欢这个文盲新主人,狠狠咬了他手指一口,跳到桌子上郁闷去了,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背。
已是掌灯十分,折腾一天对于龙精虎猛的萧世子也受不了。他叫斑云去铺床,准备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去参见东泽卫指挥使。
他刚要解衣,突然一道黑影如箭般跃到他肩头…拽着他的耳朵吱吱地叫。
难道…萧赫风突然想起今天姑父根本不在家,恐怖的习字时间到了!萧赫风抓住这只小猴子,可它兴奋地上窜下跳,根本不肯消停,就像他的猎犬每次出门狩猎时激动的不能自持一样。
捏死它睡觉和爬起来练字两种想法在萧赫风脑海中交战了一刻,他还是选择黑着脸爬起来。那小家伙一见萧赫风走到书桌前,琥珀般的大眼睛满是小星星,吱的一声跳到桌上,小小的身子坐在石砚边,熟练的抱起比它小不了多少的水注向砚内注了点水,抱起松烟墨磨了起来。
磨得差不多了它还知道用爪子试试浓度,直到调得它满意,才冲看呆了的萧赫风“吱”了一声。好像在说:“可以写了!”
萧赫风举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不一会一篇字就写完了。他挪开纸镇,刚要吹干墨迹,莫忘跳到他肩上看他写的字。
“吱~~~~”这家伙突然炸毛,跳上去把纸撕得粉碎。
“你这个死猴子!我辛苦写的!”萧赫风额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莫忘果然是只有灵性的猴子,指着他写的大墨团从嘴里发出一串吱吱声,还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那表情简直太人性化了。
萧赫风眯着眼睛想了想,这家伙可能经常看姑父写字,所以自己只能仿着姑父那方正端庄的字迹才行。
于是他静下心来,一笔一划地写…果然这家伙就不叫了,蹲在桌角安静地梳理毛发。
不过要写一个时辰对于萧赫风来讲也太久了,他揉了揉手腕,突然想…
他唤云斑进来,说道:“把我随身那个小药匣拿进来。”
云斑看到世子竟然在写字,惊讶不已,又看了眼桌上团成一团的小猴子。目光闪了闪,才出去拿药匣。
萧赫风从药匣里拿出一只迷香点燃放在它旁边…大概褚英也经常燃香,所以那只墨猴没什么反映。不一会,它就扑通一声倒在桌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萧赫风叉着腰大笑三声…区区一只猴子能奈他何!这回终于可以安静睡觉了!
半夜,萧赫风正睡得香甜,突然有人拉他的耳朵,在他耳朵吵闹不休。他皱起眉一挥手,手指却传来一阵疼痛。
黑暗中有一双巨大的黄眼睛在盯着他,他吓得一激灵,睡意全消。这才想起来,是姑父给的墨猴。
“干嘛,大半夜的!再不睡觉就把你煮成猴子汤!”萧赫风只觉得头疼。
一连串激烈的吱吱声十分不满的样子,似乎控诉萧恶霸的不轨行为。
这家伙难道还会算时间?没写够就不肯罢休?真是成精了!最后萧赫风得出结论:近“禇”者赤啊!这小东西都是被姑父给教坏了!
“云斑!”萧赫风大声喊道。
在外面上夜的云斑披衣进来,睡眼星松地说:“世子,您叫我?”
“点灯!我要写字!”
“啊??”云斑吓得把蜡烛掉地上了。
第二天,萧赫风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向姑父姑母告辞,去东泽卫参见指挥使。
东泽卫指挥使姓仇名振国,年约四十余岁,曾在北方骑卫营当过游击将军,跟蒙兀人打仗时伤了腿,所以才回到腹里地区任指挥。这里没有敌人的袭扰,也没有酷寒的冬季,比起关外的不知要好多少倍。
不过他毕竟是从北方军营回来,看不惯腹里地区官兵的散漫,所以他管辖的东泽卫是附近操练最勤、纪律最严的一个卫。
当他看到萧赫风一脸萎顿的样子,心中就已经对这个京城来的公子哥没什么好印象了。
萧赫风递上凭照,他也只是扫了一眼。瓮声瓮气地说:“世子远道而来,想必劳累,就请回下处好好休息吧。”
“不敢,属下在大人麾下为将,请大人称呼官名即可。”萧赫风忙躬身说道。
仇振国皱皱了浓密的眉毛,说道:“那本官就不客气了,明日是望日,每逢朔望本卫各营将官都会来这里汇报军务,明日萧千户正好拜会一下众位同僚。”
“是,谨遵大人之命。”
仇振国早知道定国公世子要来,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他安排在渔容县城内。他一个京城纨绔子弟能干什么?东泽所辖一大片水域,河道复杂,又有湿地芦苇荡,不仅藏匿水寇还有一帮亡命的盐枭,若真出了事他可负不起责任。
县城里毕竟比较安全,蒲啸原又是个严明谨慎的知县,每晚都亲自带衙役夜巡。更何况定国公世子是褚阁老的内侄,让他在阁老家住,派给个闲散的事就得了。这种公子哥在乡下住一个月就会腻烦的,到时不用他请自己就滚蛋了!
想到这里仇振国笑着说:“萧千户刚来东泽,不熟悉情况,要慢慢来才是,不要责怪仇某不委以重任。”
“属下不敢,但凭大人吩咐。”萧赫风对官场上的一套还是懂的。他看出仇振国对自己不信任,知道有世子这个身份在,很难会得到认可。
“那就请世子先掌管渔容县巡检司吧。”仇振国搓着下巴说。
果然如此!萧赫风不动声色的说:“属下遵命!”
巡检司不过是因卫所兵源不足而增加的地方武装,其组成复杂,正式营兵很少,多数都是民壮充此役。有时地方抽丁的民壮不足,巡检司中就会混进一些市井混混,为的是白领工食费。
仇振国交给他一群乌合之众,肯定是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萧恶霸就应该管流氓地痞。
又聊了几句闲话,仇指挥端茶送客,萧赫风只能回渔容县内。等待明日拜会同僚后就正式走马上任,当他的渔容巡检。
当他回县后,六王爷的囟薄仪仗早已出城向玉虚山进发了。他回到阁老府,姑母给他单独准备了跨院,有独立的角门可以出入。姑母大概知道他跟姑父不对盘,为了让他俩少碰面,特意给他开个小门…
回来看到墨猴正抱着尾巴睡得甜美,萧赫风心中这个气,这家伙折腾他一夜,这会它倒睡得稳了!萧赫风故意用手指捅它,它却扭着小身子哼哼着,一副赖皮的样子。
萧赫风想了想,反正今日无事,干脆到渔容县内逛一逛,了解一下情况。</p>
93把柄
考虑到自己的外貌太过引人瞩目,他叫云斑准备个斗笠戴上,刚要出门,这只成精的猴子似乎猜出他要外出,竟然吱的一声跳到萧赫风身上,顺着他的衣襟爬到袖子里。在袖口探出张毛茸茸的小脸,欢快的“吱吱”了两声。好像在说:“我也准备好了,出发吧!”
这家伙!萧赫风翻了个白眼,带着云斑和讨厌鬼出了门。
萧赫风在街上随便逛着,东瞧西看,见到一些卖土特产的也会上前凑凑热闹。有个农人进城卖赤蛙,这种赤蛙是生长在阴涧岩壁的石缝中,说是肉质鲜嫩,肥美香滑。许多人都争着买,萧赫风看了眼翻着白肚皮的蛤蟆,觉得怎么都下不了嘴。
正在瞎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萧赫风不禁挑了挑眉跟了上去。
谨惜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还像往常那样径直来到惜墨斋。在门口正好遇到陈阿泗,他满面笑容地打招呼道:“老板,您来了!”
谨惜点点头,直接进到后面帐户。萧赫风站在街角抱着膀站在那里,斗笠下露出的朱唇扬起一道好看的弧线。云斑自然也认出那个单薄的少年就是蒲谨惜,他谨慎地看了一眼萧赫风,目光闪烁不定…
原来昨日晚间蒲啸原才赶回来,忙进来给王爷请安。六王爷手捏一大堆黑资料要举报,自然不会再批评蒲知县没有好好“招待”他。反而夸奖了一通,说什么清正廉明,国之栋梁之类的费话,还说只要他勤勤恳恳仰保国恩,一定会“帝臣不蔽,简在帝心。”…
听得小路子一愣一愣地,难道一顿素斋就把六王爷给吃的清廉了?
第二天一早蒲啸原亲自带队护送六王爷上玉虚山建醮去了,所以谨惜才有空带着燕喜到惜墨斋看看。
看着账目上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多,谨惜也很高兴,她想着等明年本钱回来再投入银子造个纸作坊,她看中东山那片竹林,那里生长的白夹竹纤维多又高大正好适合造纸。
谨惜一心合计着开纸坊的事,根本没注意有人,差点撞上一堵“高墙”她才抬头。
竟然…又是…萧世子!
她不禁皱起眉头,听到衙门里的人跟内侍们套近乎得来的消息,说这位定国公世子被派到东泽卫当千户了,渔容县城只有巴掌大,那她岂不是随时都会“巧遇”到这位萧世子?
她倒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只是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只要她再隐忍一些,让萧世子觉得无趣,欺负腻了就会转头找别的乐子了。不过他这个“净街侯”真要住在渔容,还不把渔容县给闹翻天啊?以父亲的个性必然会与他起冲突,万一再得罪了定国公,那岂是罢官这么简单能结束的?
“啧啧,蒲…公子怎么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啊?”萧赫风故意把斗笠抬高些,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请借一步说话!”谨惜看了看四周,把他引到街角一处僻静的巷子。云斑和燕喜只好也跟着进来,守在巷子口。
她冲萧赫风深深施了一礼,倒把萧赫风吓得后退了一步,好像她有什么阴谋似的。
谨惜叹了口气道:“以前所有的事都是小女子的错,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怎么突然变乖了?”萧赫风挑眉微笑,他笑起来真是俊美极了,比阳光更加耀目。他说:“也是啊,身为知县是不能在所管的县内购置田地和房产,也不能做生意开铺子…”
“这不关我父亲的事,我是背着他开的。”谨惜冷冷的看着他,一脸严肃。
看着她紧咬嘴唇极力忍受的样子,萧赫风突然想到那天夜里…他猛的甩了甩头,把杂念甩出脑海。
这时,莫忘从袖中探出头,伸着小鼻子嗅了嗅,吱的一声钻出来扑到谨惜身上…
谨惜吓得刚要尖叫,却被手疾眼快的萧赫风捂住嘴。他左右看看,低声说:“别叫,是我养的小猴子!”
原来谨惜经常喜欢在荷包中装些蜜饯果脯之类的小零食,莫忘闻蜜饯的甜味所以才跳了出来。此时它正吊在谨惜腰间的小荷包上,爪子伸进去掏呀掏呀…
如此近的距离,萧赫风感觉她呼出的热气喷到手心,暖暖的、痒痒的…忙触电般收回手。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巷口。云斑和燕喜都僵硬的背对着他们,其实他们一定看到了!
讨厌鬼把荷包里的蜜饯都掏干净了才开心地蹦回萧赫风的袖中吱吱乱叫。萧赫风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你帮我做件事,我就不对你父亲说你私自开铺子的事,怎么样?”
幼稚!竟然用这事威胁她。谨惜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嘴,说:“什么事?”
“先到你铺子里说!”萧赫风见她嫌恶的样子,也示威般的把手在衣服上蹭来蹭去。
谨惜盯着他皱眉不语,心中猜想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萧赫风不耐烦地说:“怎么?不行?”
谨惜不理他,转过身走向铺子…这大概是她重生以来最憋闷的一天!
她曾认真审视过她的上一世,那时的她柔弱温顺,宁愿退让躲避只求一方属于自己的宁静天地,哪怕这个小角落只有方寸之境。
可是她错了,越是忍让越是顺从只能让别人觉得你还可以再退一步!这样一步一步被逼到悬崖…最后直至生命逝去她才明白她一辈子有多么可悲!所以这一生,从再睁开眼睛的那刻起,她就发誓绝不再退让半步,绝不会再懦弱半分。
她可以再遇端言时,表现的不嗔不怨,把一切过往都埋葬在心底;她也可以铁腕冷血,抵挡任何棘手的事情。可是面对这个总是突然出现的萧世子,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