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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百万对李县尊颇为了解,“只要我们敢停运纲盐,那李佑就敢全部解散巡役,并停查i盐!”
如果将i盐比喻成洪水,那么守着产盐区出口的江都县就是拦蓄洪水的大闸。没了大闸,洪水就要冲击良田、城市。
金百万确实猜得不错,若盐商真敢拿罢运纲盐来当做抗议施压手段,以李大人的ji烈报复ing格,绝对要江都县彻底放开缉查i盐,那样整个两淮盐区的官盐市场都要受到严重冲击,后倒霉的还是持有官盐专卖证的盐商。
如果说天下谁希望i盐绝迹,那一定是盐商们了,虽然盐商也常运盐船上偷偷携带i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毫无办法了?众人都陷入沉思,经金百万的分析,确实无论软硬都有极大不妥,可是不能无解啊。
正当众盐商另寻他法时,却见仆役门口禀报道:“外面来了一位法师,道是有主意解决老爷们的困境。”
法师…众人无不是看过话本听过评书的,无数小说剧情里都有这样情节,主角一筹莫展时,营外忽然冒出个仙风逸骨的道士或者宝相庄严的和尚,并且法力智谋无边,轻轻松松将主角的难题灰灰了。只是现遭遇这种俗套剧情的换成了他们,果然学来源于现实…
这是一位依稀还带着几分雄壮的老和尚,进了堂里只对着间合十为礼。
“法师有何良策可解我等之危?”金百万很直接的问道,他们都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
老和尚轻松答道:“此事易尔!以贫僧观之,罗太守对李佑似有不平之意,不知为何处处相敌,再辅以尔等盐商之力,其间情势可用也。”
“当前李佑势大难制,府尊何以与李佑相抗?”旁边有人质疑道。
老和尚咳嗽一声,娓娓道来,“李佑固然声势日张,但府尊也有府尊的强处。先说县学生员之事。那李佑将寄籍子弟逐出县学,似乎流落外无处可去。不过休要忘记,城不但有县学,还有府学。只要罗太守一声令下,这些人可以入府学读书,难道不比县学强上几倍么?”
府学和县学都是供秀才读书的学校,区别只于归属不同衙门管辖。每次院试结束后,被录取秀才优秀的被分进府学以为奖励,其次的才分到县学。
“能进府学当然好,可府学已经满了,并非花银子和依靠府尊面子就可以进去的。法师不知么?”有人问道。
“那又有何难?江都县学如今空缺了四五十位,可以请罗太守将府学的本地生员挪至县学,这便可以腾出府学位置。”
好!堂有人喝彩道。
若如同和尚所言,运作成功了无异于移花接木,等于是将原有县学盐商子弟生员与府学江都县籍生员换了换位置。用二十一世术语比喻,类似于从普通学校换到了重点学校。
堂气氛陡然热烈起来,众盐商越想越觉的这个主意很妙,又很有可操作ing。罗知府与他们盐商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也不像李大人那般油盐不进。
府尊虽然不能直接管到县学,但却是府学的主官和整个扬州府的主官,有权对辖内学校生员进行调配,李佑也阻拦不得。
老和尚闭目养神,等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至于县试一事,简单了。那李佑出身非科举正途,连个童子试都没有考过,有何资格可以主考县试?只要罗太守肯主持公道,有此借口何须yin谋,足以堂堂正正下令将李佑主考县试资格剥夺并由府衙代替,任是谁这上头也不好反驳的!只要李佑不得主考县试,那他所发布有关禁令自然要作废。”
好主意!众人再次为老和尚的主意喝彩。
“此乃釜底抽薪也!”金百万忍不住也高声赞道。这时候,他才想起自从老和尚进了屋,尚未问过法号来历,连忙又问起:“敢问大师尊号为何?哪里人士?扬州寺庙我也常去,不曾见过法师这般高僧。”
老和尚稽首道:“贫僧圆容,苏州府人氏,云游四方到得扬州,近日才天宁寺挂单。街头巷尾闻说诸位有难,特来化解。”
金百万拱手见礼,邀请道:“多谢法师排忧解难,我宅有佛堂禅室,敢请法师赏光盘桓数日。”
圆容法师答道:“出家人何处不为家?可去得,施主不须多礼。”
诸位看官还有印象的话,大概已经记起了圆容法师正是李大人的正牌岳父刘老巡检的法号。老巡检虚江县盘踞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关系搞到云游凭单,并偷偷跑到江都县挂单。
不为别的,他对于女婿的慢待和轻视十分不忿(李佑大呼冤枉),瞒着李佑跑到扬州城就是要想方设法给女婿一个深刻教训!一个人生已经没多少乐趣的老人家,也就这点执拗的追求了。
此时金百万不知道圆容法师是李佑大房的亲生父亲,圆容法师也不知道金百万是李佑二房的亲生父亲…
若李佑看见这一幕,定会愕然惊呼这简直就是“宁汉合流”了!!。
三百一十六章 去他娘的上下尊卑!
三一十章 去他娘的上下尊卑!
李大人一手县试大棒,另一手县学大棒,双棒猛挥将全城盐商打懵了。事情终将变成什么样,李佑心里也没有定案,这得看盐商们的反应和诚意再做决定了。
趁这功夫,他躲县衙,又研究起府衙。不过从他本心来讲,确实不想针对府衙如何,但这罗知府也忒可恶了,是不是还得忍?
为了打破出身禁锢而向上爬,必然会付出很多代价。一路走来,李大人某些方面的黑历史已经足够使人侧目了,从脑袋搬家的毛知府到黯然去职的石参政,再到咬牙切齿的内阁大学士…
这个前上司黑名单上,好还是不要增加人了,总是这样,形象很不好,官员该有的上下尊卑节操全都没了。
再说挥着棒子打盐商,好处甚多,但和府衙相争,李大人看不出自己能有什么收益。就算完成了大成就打倒知府,他也不可能接任的。
经过两年官场锤炼,李大人小事上或许出错连连,但大方向上从来是深思熟虑谋定后动的。打盐商,忍府衙,就是一种思考后的结果。除非罗知府进行当面侮辱,他为了自己的名望不得不反击,但也仅限于事情本身,没有进行穷追猛打。
话说自从到扬州城履后,李大人处处与盐商过不去,或许令人很莫名其妙。但他也有他的考虑。别人不是扬州府通判、署理江都县事,自然无法体会到他的心思。
当初他舍身与大学士搏斗,搞得内阁里鸡飞狗跳,朝廷上下大都断言他必定迅速完蛋,可是结局使多数人出乎意料,反而被他借机腾空成势。因为他事先便敏锐的觉察到,打压强势内阁是太后、外朝、长公主(天子)的共同意志,这是大势。
这次到了江都县,盐商固然有政治势力,但比起他那明有次辅加两尚书、暗有长公主殿下的背景,差距还是很大的。倚仗这些打击盐商,除了保住自身问题不大之外,还有三大好处,立名、结势、政绩。
所谓立名,就是立名声。不过这与庙堂上被廷杖那种类型的名声不同,一个是仗义执言的刚直,一个是为官一方的清正,自然是多多益善。
名声这个东西说重要也重要,关键时候可以是你的绝大助力;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有时候空有名望也没有什么大用。但对于没有出身的李大人而言却是不可缺少的,这几乎是他唯一的进阶之本。
比如前苏松道参政、现任国子监祭酒石大人,朝没有过硬背景,一直地方为官不得升迁,但有两风太守、海内名臣的天下第一知府声望。就算做参政做到丢官弃职,一样可以被朝廷叫回来担任国子监祭酒这个清流官。朝廷也是需要装裱门面的。
李大人如今也算是个有名的人物,时人心又是一个什么名声?可以说,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种李佑。
同道者眼,李大人是独当一面、战力惊人的攻击手;敌人眼,李大人是凶狠狡诈、无耻难缠的肉刺。
清醒众眼里,李大人是奸猾猥琐、运气超好的小人;厚道众眼,李大人是仗义执言、敢作敢为的官员;
小吏眼里,李大人是多疑似鬼、不好糊弄的上司;大佬眼里,李大人是办事虽得力、从来不安分的下属。
人眼里,李大人是纵意花丛醉、诗词南北传的人生赢家;妓家眼里,李大人是落花全都有意、流水就是无情的可恨郎君…
如果江都县籍士绅姓对县尊的初步印象却是清正有为、节操满满,你信不信?
说起李佑这次任职,官场人都晓得,去扬州城做官就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稍微与盐商亲近些就可以爆的肚满肠肥。这是一致的共识,大多数人也选择了这么做的。
这样的舆论氛围里,李县尊进了扬州城没有被花花世界迷乱眼睛,没有像别人一样向盐商示好,反而处处要整治盐商,动作一步一步升级,甚至悍然挥出了禁科举的大棒,反差之大谁也感到惊异。
这便彰显出了气象,清正名声渐渐传扬起来了。
不过要插话解释一下,这年头“清”的标准不是海瑞那样的,若需举一个模板为例,就是给李佑赐字的陈巡道。只要一个地方官渐成习俗的常例钱之外,没有对姓另有加派苛求便可以被称为“清”,若太俭朴反而会被视为沽名钓誉的作秀。
如果二十一世纪,设想一个地方官上任后先把富豪们修理一遍,老姓怎么想?大概会觉得这个官员看起来不错,起码不会故意偏向富人,像个为民做主的好官…江都县姓眼里的李县尊,可能就是这种样子。
前提是不要深入李大人的内心世界感受他的真实思想。其实如果能够深入绝大多数人的内心,恐怕多多少少都会感到些龌蹉,不只是李佑。
话扯远了,却说李大人打击盐商的第二个好处,就是结势。结的自然就是长公主的势,也就是长公主背后天子的势,他很自觉的将自己看做是给皇家打前站的。从长远计,归德千岁整合了北方盐业后挥师南下之日,就是他的立功之时。
第三个好处就是捞政绩。作为地方官,完成钱粮是基本功,此外的政绩无非就是刑名和修建两条路子。对了,也有靠天灾捞政绩的,但那要看老天爷给不给脸,没人能把握的了。
出政绩就要花钱,无论搭桥铺路挖河修堤建城,没钱搞什么政绩工程。当然,搞政绩时手里落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钱从哪里来?历代扬州地方官常用办法是靠盐商自愿捐输。可以李大人以小人之心认为,勒比劝捐搞来的银子肯定多…
与其和盐商拉关系,不如直接抓痛脚敲竹杠干脆利,预期收益还高。反正他又不打算扬州干一辈子,竭泽而渔了就让后人愁罢!
不管用什么办法,不对平民加征苛捐杂税前提下,能增加官府财政收入说到哪里也是硬邦邦的政绩。万一配合长公主玩大了,每年能从盐商腰包里多抠出几十万或上万的盐税,他李佑就可以从户部那里领一幅晏尚书亲笔所题的“急国家之所急,想国家之所想”的题字了。
有这三点大好处,又有足够强硬的靠山,李县尊不拿盐商来布局,简直就对不起身上这张官皮。
还是那句话,别人不是从地方到枢、又从枢到地方、资历雄厚的扬州府通判、署理江都县事,自然无法体会到李佑的境界,即使手下们盲目相信但也理解不了他的意图。
华丽的棋局,却只有一个弈者。从这点而言,李别驾李县尊李镇抚江都县是高手孤独的、寂寞如秋雨的。
有时候,他不禁有点怀念起朝堂上棋逢对手的热闹。
“人没有老,怎么却喜欢回忆了…”李佑嘀咕着,打开的邸报,快速浏览消息。
然而第三页的一则消息让他惊到了,他的老上级,苏州府王知府的散阶被朝廷连跳两阶,从顺大夫直接越过宪大夫加授为议大夫,并记功。
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传说的“遇缺即补”,意味着王知府进入了升迁序列,只要有合适的从三品空缺,他就可以优先补入。运气好说不定可以超升为正三品。
王知府是什么背景,李佑再清楚不过了,一个运气不错的老贡监出身,根本没有任何后台可言,连这个知府都是靠着他帮忙牵线运作的。
这老头都有十了罢,才当了一年知府,年老不堪又是能力平平,还只是个监生,为什么可以这样异乎寻常的升迁?
四品到从三品,看似平常,但却是国朝官场一个节点,流品上那可是跨了一大步,可以勉强称为大员了,而且很容易平调进京,多少知府熬到致仕也迈不出这一步。不过风宪官自成体系,不套用这种说法。
李佑对自己将来升到四品很有信心,但是他能不能打破四品到三品的天花板,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
少年得志、从来只有被别人羡慕的李大人难得对别人升官抱着羡慕嫉妒心情,赶紧擦亮了眼睛细看内。
看完后,李佑扔下邸报,唏嘘道:“天意也!”
原来上个月,江南地区突降十七年一遇的大暴雨。这场让朝廷揪心的天灾,钱粮赋税占到天下十分之一的苏州府居然没有遭到很大损失,没过几天漕粮税银就恢复了正常输送,保证了对京师的供应。
这其原因,李佑很无语。去年时候王知府他的煽动下,为了和当时的石参政赌气,推出了全府齐动的庞大水利计划,怎奈经费短缺厉害,所以没修什么堤坝闸门,只以免费民役挖泥开沟、疏浚河道为主。
没想到错打错着,今年就降了暴雨…这河道都是冬闲时候刚疏通过的,洪水很快就排入了海,没怎么淹府境内。隔壁几个府全都惨不忍睹,相较之下苏州尤为可贵。
于是乎,王老头靠着天灾误打误撞立了大功一件,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李佑对此哭笑不得,刚刚还想着靠天灾捞政绩需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结果转眼间王老头就捡到这么一桩美事。如果自己还苏州府,搭着顺风车也能坐地升级了罢…
李大人正回忆和王老头并肩战斗的岁月时,崔师爷气冲冲的走进堂,禀报道:“从府衙那边得了消息,那个盐商今日全被知府判为无罪,连我们县衙的人犯都没提审就敢这样判,是不合程序的,再说还有东主的告示先!这是羞辱!”
李佑攥紧拳头,旋即又松开,波澜不惊道:“本官早就预料到会如此宣判,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崔真非愤然道:“东主,这…”
“戒急用忍!”李佑抬高了声调道。现的主攻方向是盐商,府衙那边还是先忍着罢。再说他刚刚决定做一个有上下尊卑节操的官员,还是不要随便和上司开战,再给罗知府一次机会好了。
崔真非正要表现一下主辱臣死的义气时,胡师爷也进来禀报道:“昨日那些大盐商聚会,除了一个和尚,别的外人进不去,怎么商议的无从得知。”
李大人想了想,问道:“那此辈今日可有聚会?”
“不曾有。”
“那说明他们已经有了对策,并且我们很快就要见到了!”李佑迅速做出了判断。
胡师爷递给李佑一封公道:“东主所言极是。这是府衙刚刚送来的,下觉得这就是盐商的对策。”
李佑狐疑的拆阅书,其内容很简单,就是告知县衙,奉知府命令,府学要转移四十个生员到县学,请县学做好安排。
虽然没有一个字提到盐商、徽州、寄籍这些字眼,但李佑看完后就很清楚,这绝对是冲着他禁止徽州生员入县学来的。
他从县学移除的寄籍生员数目是四十个,而府衙打算转移过来的数目也是四十个,这说明府衙即将空出四十个生员名额。是留给谁的?不言而喻。
李佑沉声问道:“那些被府学转移过来的生员,没有不满的么?”
胡师爷继续禀报道:“无论府学县学,都是生员进学,只是换个地方读书而已,再说还是扬州城里。所以差别不是很大,无非府学好听一点而已。而且,听说盐商送给每个转移过来的府学生员五十两银子为安置费,就算不满也平息了。”
这简直就是故意和自己针锋相对,又一次公然打自己的脸!自己刚开除了四十个寄籍生员,府衙受了盐商好处就用这种方式向自己示威!没有罗知府的意思,谁敢这样安排?
李佑再次攥紧了拳头,久久才松开,再给罗知府一次机会好了。咬牙切齿道了一句:“戒急用忍。”
他按下胸之气,又想起什么,沉思起来。如果说盐商已经有了定计,那么利用府学转移名额,算是应对他禁止寄籍入县学的办法。那么对另一个严重的禁令,又会用什么办法应对?
此时吏房司吏晁林匆匆进了堂,他近巴结李佑很勤快,所以也获得了不用通报便可进入后堂的权限。“大老爷不妙了,小的有个好友府衙当差。他紧急传来消息说,府衙礼房拟了一份草稿,却是说大老爷你没有出身,要剥夺主考县试的权力。”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李县尊当即暴跳如雷,事不过三,去他娘的上下尊卑!
…
三百一十七章 三生作恶府县同城!
三一十七章 三生作恶府县同城!
扬州府知府罗星野低头面对眼前这篇公草稿,了好一会儿的呆。这篇草稿不是别的,正是江都县县衙晁司吏通过内线得知后转告给李佑的那篇。
罗知府很踌躇。前面这两个月,他主动挑起的与李佑的一系列冲突还都可控范围内。但拿李佑没有功名为借口抢夺县试主考权的性质比前面所有冲突都严重,这等于是直接侵夺县衙的重要权力。若眼前稿经过签押和盖印变成了正式公后,后果大概是不可控制的。
他当然明白,这种类似揭人伤疤的做法有可能会让李大人丧失理智,能干出什么事来殊难预料。而且可以肯定,他将与李佑彻底撕破脸,甚至有可能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值得做到如此地步么?罗知府沉吟不语,反复思。忽有府衙礼房司吏急急求见,进了房禀报道:“大老爷,县衙那边出了告示!江都县试定于下月初十开考,从今日起县衙礼房开始接受报名!”
罗知府微微惊讶,他还没有将招数用出去,李佑那边却先有动作了,问道:“可曾有验到府衙?”
“未曾见得。”
国朝地方上下级衙门之间的公有验、申、详、禀等几种格式,验属于上报备案种。
江都县考生很多,虽然比不上江南江西浙江一些地方,但也动辄有数千人参加,所特意建有科场,内有考棚若干,座位数千。
但这个科场是同扬州城的府、县衙门共使用的,府试、县试都这里,谁要开考谁就用。所以按规矩,县衙举行县试之前,须得向府衙打个招呼。而这次江都县却不理府衙直接了告示并开始县试的前期工作,很不合常理。
罗知府冷哼一声,不能再犹豫了,提笔重重案上稿里签押。
很快,有一封责令李大人交出县试主考权力的行到县衙。同时另一份关于江都县县试的告示出现府衙外八字墙上。大意为:江都县违背府衙关于县试的谕示,所以县衙告示无效。又因某人没有主考资格,县试由知府代为主考,请考童至府衙礼房报名。
这与县衙告示针锋相对,对比鲜明,观者心里都想道,现上司有命,难道县衙的告示真作废了?
不过仿佛是示威似的,县衙的告示不但没有从外墙撤下,反而进一步张于扬州城大街小巷和城外四里八乡田头地尾。
这下人们都品出味道了,这是府衙和县衙公开碰撞了!
一次县试,却有两个衙门分别宣布自己是主考,分别接受报名,见多识广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事。自从李县尊到了江都县,各种鲜事真是层出不穷。
无关闲人看的是热闹,这官老爷也是人哪,置起气来和咱小民争家产没什么区别。但准备应考的读书人却头疼了,去哪里报名才好?
当然,寄籍的徽州人肯定不纠结,县衙禁止他们报名的,所以他们直接去府衙报名就是,没什么好选择的。
而江都县本籍人则有点无所适从,两边各有各的优势,比较起来难分高下。
府衙的优势于它毕竟是上司衙门,拥有种种压制县衙的权力,比县衙权威重,想必县衙后很难扛得住。再说过了县试还得去参加知府主考的府试,如果去县衙报名,侥幸选后到了府试时被穿小鞋就傻眼了。
县衙这边也有其优势。一是没有竞争力很强的寄籍人士,过关比例高;
二是现官不如现管,江都县衙就是那直接管着方圆八十里的现管,自己身家都县衙管辖范围内;
三是李县尊是个很为本籍土著着想的官员,甘冒得罪盐商风险驱逐寄籍之人。若背弃了县衙去府衙报名,那就有点对不住良心,还有被舆论谴责的危险。
一山不容二虎,一场县试不可能分两头去考,但僵持几天,府衙和县衙各不相让。满城士绅民众无不议论纷纷,谁也猜不出未来将会如何。
除了有一大批徽州人去府衙报名外,无论县里还是府里,本籍人报名情况皆是寥寥无几,大家都观望,反正离开考还有一个月,不用着急。
这些都李佑的预料之,他也不急,只有真正临近了考试,局面才会火爆起来,现还没到时候。
除了县试告示之外,扬州府衙与江都县衙的战争民众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蔓延。
这日,李大人的三个师爷忽然一起到堂上诉苦。
崔师爷先道:“近日本县上报复核的刑名重案,全被府衙驳回重审,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