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尽嘴里嘟喃着:“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女人喝了酒真是麻烦!”却小心地扶起炫姐,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把她扶了出去。
左思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金毛没头没脑地念了句诗,转头对左思纯说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人喝了酒,都会有些怪吧!左思纯想着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口酒喝下,就随金毛站起身。
一坐上金毛的蓝鸟,左思纯就开始闭目养神。
苦艾酒的酒性烈得厉害,她现在开始头晕,脑中不断出现一个孩子眼巴巴盯着她,一脸渴望的样子,时隐时现。
刚才喝的最后一口酒好像应该是“拿掉”,那么,该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拿掉吗?
左思纯忽然感到腹部微微一动,似乎被人从里面撞了一下。她一惊,这是什么?胎动吗?她脑中的孩子又出现了。这次她看到那孩子眼里满是泪水,他的小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妈妈,别不要我,我会很乖很乖!”
左思纯头越来越晕,心里翻腾得厉害。“停车,快停车!”
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车子还未停稳,左思纯便跳下了车。她趴到路边“哇哇”大吐了起来。
金毛跟了下来,在后面帮她拍着背。
左思纯吐了一阵,感觉心里好受点了,头晕似乎也有所减轻。她缓了口气,对金毛说道:“我的酒品这么差,让你见笑了。”
“你今天究竟怎么了?”金毛皱起眉头。“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没有!”左思纯立刻否认。
“别敷衍我!你今天很不同寻常,平时的你不会点la fée这么放纵的酒。”金毛目光逼人地注视着她,不允许她有丝毫躲闪。
左思纯还是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却躲不开他迫人的气息。
他们此时正站在这个城市著名的江岸上,夜风吹拂着江水,把江面上漂浮着的一片梧桐树叶吹得漂来荡去,随波逐流。
左思纯此时的心绪就像这片树叶,漂浮不定,完全不知该漂向哪里。被岸上的霓虹映照得瑰丽无比的江面下面,是黑沉沉触不到底的江水。她就像那片树叶,急于靠上一根稻草,一片浮萍,却发现它们都离得好远。
忽然,江面上行来一艘小船,它向树叶驶来,好像在向它发出邀请:靠上来,歇一歇!
树叶该靠上去吗?它,会靠上去吗?
左思纯眼睛盯着那片在瑰丽的江面上漂荡着的树叶,猜测着它下一瞬间的方向。
“不愿说,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信任我。”头顶传来他那好听的声音,那声音此时有些低沉。
他转身,向车子走去。
“我,我怀孕了!”左思纯的话冲口而出,却在下一秒愣住了。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告诉了他。
他,只是她的老板,也是个男人,是个不相干的男人。这种事似乎不该和不相干的男人说吧!
可她就是说了出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么隐密的事跟他说。就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他,就对他坦白了自己的过往一般。
可她就是说了,对他说了。
愣住的不只是左思纯,还有他。左思纯看到他的后背轻轻一震,极细微,但那确实是震颤。左思纯看得清清楚楚。
他转回身,面容却极平静。他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左思纯抬起头,迎视着他。“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正问着自己。”她转身面对江面,幽幽地说道:“我也正在问自己该怎么办。拿掉他?他有五个月大了,大脑早就成形,开始有思想有情绪了,刚刚已经有了胎动。他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拿掉他,就等于杀人。我要杀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人!”
虽然面对开阔的江面,可此时的气氛却让人窒息。
“那就生下来!”短暂的沉默后,金毛打破了这种窒息。
“生下来?我和它一样,”左思纯伸手一指江中始终没有靠上船的那片树叶。“也只是这座城市茫茫人海里一片浮叶,无根无基,比那些进城打工的民工高不到哪儿去,凭什么独立抚养一个孩子长大?我连自己都差点养不活!”
“我会帮你!”金毛的话脱口而出。
静默…
静默中两个人都怔在当地。金毛的话说出了口才惊觉到自己的突兀,他沉沉地加了一句:“很多人,都会帮你…”
左思纯笑了,笑得很“畅快”,她的身体轻轻抖动,眼泪都笑了出来。“是,现在的这个社会,有福利,有救济,怎么会让孩子饿死?可是,最应养活他的不应是他的父亲吗?”她擦掉脸上滚落的泪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可他父亲在哪儿呢?他父亲为了报复我才和我结婚,现在都已经离婚了,又怎么会认了这个孩子?我可以独自养大他,可我怎么忍心让他承受一辈子没有父亲的痛苦?当他长大些,会说话了,有一天他会问我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为什么他没有?那时,我又该怎样回答?”左思纯吸了吸鼻子,重新低下头,陷入沉默。
左思纯回到家,已经过了半夜。王东东早就睡下,左思纯轻手轻脚地躺到床上,仰面望着天花板上从窗子透进来的路灯光。
明亮的灯光把一格格的窗影投射在天花板上,黑白分明。若是她的问题也是这样黑白分明就好了。
左思纯想起金毛把她送到门口时,说的话。
“人们难以做决定,是因为害怕将来会为这个决定后悔。更可怕的是,有的决定一旦做出,将来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但无论怎样,这个决定要由你自己做。不过,你要记得,作为你的老板和朋友,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是的,有的决定一旦做出,将来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左思纯怕的就是做出了“将来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的决定。
歪打正着的狗屎运
辗转反侧了一夜,左思纯直到凌晨才睡着。当手机铃声把她吵醒时,她连骂人的精神都没有。她对着手机“喂”了一声,就又闭上眼睛想要进入梦乡。
“喂,我说大小姐,你怎么还在睡呀,都中午啦!”电话里传来炫姐那机关枪一般的话声。
嗯,什么事让炫姐急着打来这个电话?昨天临下车时,金毛不是让她今天休息一天,别急着上班么?左思纯睡眼惺忪地想。
“什么事?”左思纯含混不清地问。
“唉,大事!昨天被你扎了的那个钱总,今天一大早就来了,非要见你。老板说你今天可能来不了,要他回去明天再来,可他就是不走。问他找你有什么事,他也不说。都等到这个时候了,老板只好请他吃午饭,两个人刚出门。”
“啊?”左思纯的脑子有些反映不过来。肉麻男急着找她干嘛?
“…不会是你把人家扎坏了吧?要不他干嘛非见你不可?我给你打电话提前告诉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想好见了钱总怎么应付。”
放下电话,左思纯的心提了起来。
自己昨天似乎是扎了他的坎门穴,不过,这个穴位十分难找,她不大相信自己有这个运气一下就扎对地方。如果没有扎在要命的穴位上,这么细的针一般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危害。
可,如果真的扎对了呢?虽然只是万一,左思纯也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按照汉代古籍的说法,这个穴位也称命门,是治疗肾虚不育的主要穴位。这么看来,自己扎了肉麻男的这个穴位,对他应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按理说不会扎出毛病才对。不过,自己昨天扎得那么深…
唉,百思不得其解!左思纯想得头疼,决定暂时不想了,还是下午去诊所看看再说。
左思纯一到诊所就被领到金毛的办公室,金毛和钱总正坐着说话。见她来了,金毛一脸隐忍的笑,而钱总却一下子站了起来,两眼放光地迎到她面前,说道:“小左大夫,你可来了。世侄说你今天休假,可我又急着见你,正想着开车去找你呢!”
好么,自己要是不来,这家伙就能追家里去!左思纯心中暗想。啥事急成这样,难道真的扎坏了?看着又不像,不然,这个盛气凌人的钱总绝不会一脸讨好献媚的样子,而且,他窜到自己面前时,也绝不会这么身手敏捷。
左思纯微蹙眉头,满心疑惑地说道:“听说钱总有事找,我这不就急着赶来了吗?钱总找我这个小护士有什么事?”
左思纯对他那天的盛气凌人,对自己十二分不信任的态度记忆犹新。
钱总脸儿一红,微有尴尬。金毛却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去给病人出诊了,你们慢慢聊!”就出了办公室。
屋里只剩下钱总和左思纯两个,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钱总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小左大夫,我听说你是中医学院研究生毕业,专攻针炙的?”
他一定是从金毛那里打听来的。
“是。”左思纯不多一言。
“呃,那个,你昨天扎了我一针,我当时反应过激,态度不好,还请你不要介意。”钱总低三下四地承认错误。
刚才只是有点怀疑,而现在,左思纯更加肯定,他是有求于自己。
“昨天的事,都怪我一时鲁莽,扎到了钱总您,钱总不追究我的过失,我已经很感谢了,怎么会介意钱总的态度呢?”既然他吞吞吐吐,左思纯便也不慌不忙地跟他打太极。
“啊,不,不!”钱总终于看出左思纯的意图,心里有些急。“我想,我患有肾虚的毛病,小左大夫一定已经知道了。昨天小左大夫大仁大义、以德报怨,出手帮我治疗,我非常感谢!为表谢意,我想送小左大夫一样礼物。”说着,他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小礼盒,递到左思纯面前。
左思纯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她接过礼盒,打开…那里面竟是一条精美的白金镶钻的项链。
“这是我那公司今年出的最新款,不知小左大夫是否喜欢?如果不喜欢这款式,小左大夫可以到我的专卖店里随意挑选。”
左思纯这才想起他是经营珠宝生意的商人。
左思纯把礼盒递了回去,说道:“钱总误会了,我昨天只是手忙脚乱中不小心扎到了钱总,绝不是有意为之,说不上大仁大义帮你治疗,钱总不必谢我。再说这礼物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左思纯昨天绝对是故意的,但正好扎到坎门穴的位置,却纯粹是走了狗屎运,歪打正着。左思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承认自己是以德报怨,有意帮他治疗。
她本着诚实的做人精神才这么说,可哪想到钱总却差点哭了出来。
“小左大夫,您医术高明,连检查都没做,就一眼看出我的病症,又随手一扎,就有奇效,你,你可千万别谦虚!你不知道,我这毛病打三十几岁就开始了,治了这么多年,花了无数美金都治不好,我太太跟着我也受了这么多年的罪,我对不起她呀!”钱总都快捶胸顿足了。“自打落了这个毛病,不光在太太面前,就是在别人面前,我也总觉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难怪除了钱夫人,他对谁都是盛气凌人的,原来是在掩盖内心深处的自卑。左思纯有些理解他昨天的那些怪异行为了。
“…这么多年来,世界各地有名的医院都快让我跑遍了,可治疗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昨天,就是昨天,你给我扎针的当时,我就有所感觉,晚上跟我太太在一起时,竟然,竟然有了点反应。虽然只是一瞬,可这也是多少年来的第一次呀!”
钱总说得滔滔不绝,这次轮到左思纯脸红尴尬了。虽然她早就算是已婚人士,连孩子都怀上了,可也从没跟男人讨论过这种问题呀!
以前就连跟毛嘉康都没涉及过这个话题。婚后,毛嘉康跟她的话本就不多,而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这种话头,所以虽然她不是纯情少女,但也绝对不是能大方地公开讨论这种话题的女人,尤其是跟一个男人讨论。
“…你才扎了一针就有这奇效,再多扎几针说不定就好了。所以呀,小左大夫,你可要帮帮我,再给我扎扎!”
钱总终于结束了他的滔滔不绝,可左思纯的脸已经红得像涂了油彩似的了。不过,她现在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他说的效果上了。
难道真的有效?左思纯不禁疑惑。自己那天真的扎到了坎门穴?可同样的位置,为什么写论文的那位学者找不到,而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扎到了呢?
左思纯蹙眉凝神,想得出神。钱总却以为她不愿给她扎针,在用沉默表示拒绝。
他急了,对着左思纯深深地一鞠躬。“我说小左大夫,你就给我扎吧,你要多少诊费,我都给,就是别不给治啊!”钱总连连鞠躬,一个比一个深。
左思纯还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中,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地想,这钱总的躬怎么鞠得这么深啊?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深!就是这个字,深!她那天因为气愤使的劲很大,扎得很深!这个穴位就处于第四腰椎下一寸五分这个位置,但需要扎得很深才会有治疗效果。可这里处于盆腔的后面,里面都是内脏器官,一般人不敢扎得这么深,怕不小心使内脏器官受损。所以经常扎对了位置,却没扎到正确的深度。也正是因此,那个写论文的学者找不到,而她却歪打正着地扎到了!
左思纯对自己的这个发现既不兴奋,也不惊骇,反倒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歪打正着的狗屎运,还真不是盖的。不对,这狗屎运没准儿是人家钱某人的,自己只是沾了人家的光!
想到这儿,左思纯立刻阻止了钱总连连不断的鞠躬,她说道:“其实我对这种病也不是很有研究,昨天只不过是歪打正着地扎对了位置。”见钱总又急着插话,左思纯挥手止了他,继续说道:“钱总既然信得过我,要我再给您扎一扎,那我就试试。不过,我不收诊费,只是如果扎不好,钱总也不要怪我。”
钱总见左思纯终于答应给他扎针,大喜过望,连连说“一定不会怪你!就是扎出毛病也绝无怨言”之类的话,左思纯这才放了心。
钱总还是要把项链送给她,却被她当着金毛的面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自己这次歪打正着地扎对了位,还不知道以后效果如何,怎么敢收人家的诊费?
在钱总来说,左思纯答应给他医治是在病痛的黑夜里出现的一缕曙光,而对左思纯来说,钱总却有些像实验室里的大白鼠,成了自己练手的病人。试问,试验人员怎么能向试验对像收诊费?那不是占人家的便宜嘛!
左思纯现在缺钱得很,对着诊费她当然是两眼冒红心的。左思纯也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可她知道,有些便宜是不能占的,尤其是可能堵了自己退路的便宜,绝对不能占。
生啦,生吧
送走了钱总,金毛微笑着走进办公室。“你答应给他治病了?”金毛笑得意味深长。
“钱总都告诉你了?”左思纯反问。
金毛点了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说的。”为了把钱总的话套出来,他可没少费力气,阳光般的笑容和诚恳的语气,这两个很少用在男人身上的杀手锏被他对钱总使了出来。差点把脸笑抽筋了,才终于取得了钱总的信任,套出了事情的原委。
就说嘛,左思纯刚才一来就看出金毛笑得不同寻常,原来他早就把话套出来了。这金毛,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对他诊所里的事,却在意得很。
左思纯好笑地说道:“既然他愿意让我试,那我就试试。”
金毛看了看她的神情,说道:“是啊,世界上的许多事都要试了才知道。”这话貌似不经意,却是意有所指。
左思纯若有所悟:“所以我也应该给我的孩子一个机会,让他试着踏入这个世界?”
昨晚她想了一夜,早已得出了这个结论,现在只是顺着金毛的话说了出来。“是呀,若是连试都不试,就断绝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将来他若在天有灵,一定会怪我。”
昨晚的辗转反侧中,她稍动一下拿掉孩子的念头,脑海中就会出现那个满眼泪光的孩子乞求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她心疼。
她,实在没有勇气杀死自己的孩子。所以,只好让他出生了。即使将来她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即使将来孩子为了她没有给他一个父亲、没有给他一个正常的家而怪她,她也在所不惜!
她向炫姐宣布了怀孕的事。炫姐以前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姑娘,常以过来人自居,给她讲些自己的恋爱观。没想到她又是离婚,又是怀孕的,这方面的经历比自己还丰富,便有些讪讪的。她说道:“昨天喝酒时就觉得你小女孩要变女巫了,却原来你本就是女巫,只是平时以小女孩的面貌出现而已。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我也是才刚知道自己怀孕的,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注意过。都被我这过胖的身体隐瞒了。”左思纯忙做解释。
“奇怪,你一点反应也没有?”炫姐诧异地问道。
“没有啊,人家不都说怀孕会吐啊吐的吗?”左思纯自己也觉奇怪。
“我说的反应可以是胃不舒服或不想吃东西,倒不是非要吐不可。有些孕妇是一次都不吐的。”炫姐解释完,转而又对左思纯鄙夷道:“亏你还是个中医大夫,连这个都不知道!”
炫姐又恢复了她诊所一姐的霸气。
左思纯不好意思地一笑,自己这个中医大夫在上学时只对针炙兴趣很大,对妇科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根本就没好好听。现在却跑到一个妇科诊所来工作,不知老天是否在跟她开玩笑。
炫姐知道了,就代表阿尽也很快知道了。诊所就这么几个人,消息当然是很快就传得“尽人皆知”了。
诊所几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照顾起她来,有遇到需稍用些力气或需要下蹲的活儿,炫姐和阿尽都抢了过去,金毛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让她提前些下班。
左思纯感觉到了集体的温暖,稍感安心,对将来的担心和焦虑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钱总开始隔天来扎一次针炙。左思纯总结了上一次的经验,每次扎坎门穴时,都把针扎到上次那个深度,而且,运用提、插、捻、转等多种针炙手法,务必让针炙效果达到最佳。
既然要给人治病,就得好好钻研一番,左思纯翻遍了能找得到的所有治疗男性肾虑的著作,结合钱总的身体状况,制定了除坎门穴外,其它针刺多个有效的针炙穴位来对钱总进行治疗方案。
她还用了一些常见的治疗男性肾虚的药物进行辅助。像六味地黄丸这种药,治疗钱总的肾阴虚,怎么用都不会错。
左思纯自己并没有治疗男性肾虚的经验,本是赶鸭子上架,摸着石头过河,可没想到,一个月的疗程下来,效果居然奇佳。
钱总脸庞红润了,眼袋也见小,精神健旺,盗汗也不出了。现在见了人和蔼可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据他自己讲,那件事上,也居然成功了,虽然时间还不很长,但终究是朝正常方向发展了。
左思纯又给他扎了半个月,到他终于接近正常时,认为他不再需要扎针炙了,想结束他的针炙治疗。可钱总却不放心,要求再扎半个月巩固疗效。左思纯只好又给他扎了半个月。
在这期间,钱总又给她带来了二个病人,都是钱总圈子里的朋友,也患有不同程度的肾虚,一个比较轻,另一个却重些。左思纯没说二话接下了这两个病人。
钱总结束了针炙治疗后,他们夫妇对左思纯大表感谢,想给她几万元治疗费,却被左思纯拒绝了。当初既然说好不收诊费,左思纯就坚决不会收。
钱总十分过意不去,在一边的钱夫人接话道:“小左既然不收现金,那不如赠给她我们公司的原始股好了。”钱夫人转向左思纯说道:“我们公司的原始股现在只是内部股,不能上市流通。对于看好我们公司未来的人,它是种很好的投资,对于不看好的人,它分文不值。你就当是赌一赌,让老天来给你安排。它上市了,是老天要你得这笔钱,它没上市,那是你命中注定不该得,我们都听老天安排好了!”
钱夫人都这么说了,左思纯便不好再拒绝,那会显得过分清高、不通情理。她只好收下了五万股钱氏原始股。
左思纯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自从花婶得知她怀了孕,并准备生下这孩子,就天天给她炖补品吃。听说胶原蛋白对胎儿发育好,就今天猪肘,明天猪蹄;听说要多补充动物蛋白,就又是鱼又是虾的。
左思纯吃在嘴里,感念在心,越来越把花婶和王东东当成自己的亲人。看着王东东好奇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口中念念有词地说些“这里面到底是我的小外甥,还是外甥女呢?哎哟,他踢我啦,这个坏小子!不对,不对,这个坏丫头!等你出来,拖着鼻涕找我要糖吃时,再跟你算帐”之类的话时,左思纯心里的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两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当左思纯把那两个病人治得差不多时,她的肚子已经大到不能再大。
左思纯白天忙忙碌碌,为病人扎针炙、给金毛做助手,有点时间还要钻研典籍。金毛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怕她身体吃不消,曾经建议她提前休假,却被左思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