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股用来赔钱还是挺有效的。左思纯有些冷酷地想。
已经到了下午五点,诊所里等着她医治的病人仍然不少。她听从了金毛的建议,每周抽出两天时间来诊所行医,以前每周五天的工作量,集中到两天,这是个什么概念?虽然她已经尽量减少收治病人的数量,不太严重的病人都被她拒之门外,但收治的病人仍然太多。往往搞得她来诊所的这两天要忙到深夜才能回去。
左思纯看着人头攒动的候诊室,心里唉叹,看来今天又不能接佳明了。她拿起电话拨给毛嘉康:“今天又要你去接佳明了,我暂时回不来。”
毛嘉康在电话那头一刻也没犹豫地答应了,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高兴,但左思纯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隐忍。
她每次回去晚了,他都会如此。从不说一句不满的话,却让她感觉出他的忍耐。
这个男人也会隐忍?左思纯开始的时候颇有些疑虑。在她的印象里,这是个从不会忍让任何人的男人。从他对她的报复就看得出来。因此,这让左思纯颇为不解。
不过,次数多了,左思纯就习以为常,放松下来。
放下电话,抬头见金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沉默不语地站在面前看着她。
刚才打电话太专注了,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金毛无论什么时候、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偏偏在左思纯面前竟是如此安静,毫无存在感。
是他敛声收气的功夫太好?
左思纯尴尬地向他笑笑,虽然她与毛嘉康的事,她一点也没瞒着他,但不知怎的,她却不愿在他面前提起毛嘉康。
“来找我,有…什么事?”左思纯问道。
金毛原本倚靠着办公桌,此时却直起身说道:“没有。原本只是想问需不需要我帮忙接佳明。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个需要。”他说着,就起身走向门口。
“那个,”左思纯叫出来。金毛停身回头看着她,用眼神寻问她有什么事。刚才左思纯只是没想到金毛说了话就走,一刻也不多停留,心里一急就叫了出来。可真问她有什么话要说,一时倒说不出来了。
“那个,我想问,王东东最近怎么样?”急切间,竟找了这么个话题。一说完,左思纯就后悔了。王东东对金毛的感情,相信金毛也会有所感觉,自己这么问,倒好像对他的私生活感兴趣似的。
暧昧的话已出口,想收却收不回来了,只好低头掩饰尴尬。
金毛却显然没有想这么多,沉默了几秒钟,就听他说道:“她很好,最近正在找实习单位。她也跟我提起你,问你好不好。其实,”金毛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份,有什么解不开的,非要这样互相避着?为什么不主动找对方说话?”
金毛并不知道她们两个的那场谈话,也不知道她们之间的隔阂就是他。不过,他感觉到了这两个女人间出现了问题,就试图劝上一句。
想起王东东,左思纯微有些头疼,不过,她还是抬起头,笑了笑,说道:“嗯,我会去找她,原本就想着让她到我们公司里来实习的。”
我们公司?她已经把它当作自己家的了吗?那她也已经把自己当成毛嘉康的妻子了吧?
金毛闭了闭眼,没有回答,却快速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左思纯摇了摇头,颓然地想道:有些东西一旦打破,就回不去了吧?
本还想跟他保持合伙人、同事,甚至是上下级的关系的。只要能和过去一样,无论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他们之间隔着重障碍----毛嘉康,还有,王东东。
左思纯还是给王东东打了电话,邀她来公司实习。对于她的邀请,王东东感到意外,也有几分欣喜。这不仅仅是因为金恒是家著名的大投资财团,她的同学都以能进金恒为荣,更重要的是,左思纯会主动联系她。
在自己说了那样的话,逼得左思纯做了那样的决定后,王东东曾经以为她们两人之间的友情这辈子怕是无法保全了。以一般女人的心胸,是绝不会对此事毫不介怀的。不过,她不知道,她和她母亲给予左思纯的照顾,是在左思纯最艰难的时候。左思纯一生都不会忘记她们对她雪中送炭的情份。她早已把她们当做亲人一样地看待,这也是左思纯可以为了她让开的原因。
左思纯是不会记恨曾经对自己雪中送炭的人的。
对于金毛这个同样曾雪中送炭的人,左思纯心里的感情就更是复杂。

全票通过

“妈妈,姑姑为什么不高兴?”佳明问正在开车的左思纯。母子两人正在从幼儿园回别墅的路上。毛嘉康出差去了美国,要下周才回来,因此这周都是左思纯单独接佳明回家。
“姑姑怎么不高兴了?”左思纯认真地问道,并无一点敷衍。她的这个天性敏感的儿子,常能准确地觉察到大人情绪的变化。
“今天陆萌萌又出糗了,她用‘又…又…’造句说:我的妈妈又矮又高又胖又瘦。她的妈妈快成变形金钢了。我们都笑得不行,小凡还笑得坐到了地上,可是,姑姑却一点没笑。这么好笑的事都不笑,她一定是很不高兴!”佳明颇有条理地说道。
儿子的观察力、分析力都不弱。左思纯一边为儿子的聪明高兴,一边又为嘉媛担心。佳明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嘉媛恐怕真的有些问题。一个像冰淇淋一样甜蜜的小女人,平时一点事就会“咯咯咯”地笑起来没个完,怎么会突然这么严肃呢?
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有时间倒要帮她开解开解。
左思纯虽然不喜欢雪姨,跟陆程峰又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过往,但对嘉媛还是挺有好感的。她像个单纯的娃娃,与过去的左思纯很像。她友好率直,对佳明也很好,而且她不像一般的千金大小姐,每天只是花钱玩乐打发时间,她竟会隐瞒自己的身份,在幼儿园教小孩子。左思纯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孩子们。
可惜的是,结婚多年,自己却没生个孩子。据说是天生体弱,生育困难。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数,无法生育就是她的劫数吧?
左思纯和佳明刚回到别墅,毛嘉康就打来了电话。他那里应该是凌晨六点吧?
佳明抢着接了电话。左思纯听到他跟毛嘉康通话时,一直在“咯咯”地笑。看来他们父子两人相谈甚欢。
电话一会就转到左思纯的手里。毛嘉康在那头道:“听说明天降温,你和佳明都多穿点衣服。”
“嗯。”左思纯答。
“明天的会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又问。
“准备得差不多了。”
明天是左思纯的首次独立投资方案的讨论会。这个公司里的投资顾问分好几个级别。最高的是投资总监,目前只有John一个。下面有投资副总监、高级投资顾问、投资顾问和实习投资顾问。
左思纯刚来时属于实习投资顾问。一般来说,从实习投资顾问升到投资顾问起码要一年的时间,投资顾问升到高级投资顾问一般要三年以上,而高级投资顾问再向上,就不是谁都能升上去的了。
高级投资顾问以上级别的,才有资格用客户的钱进行投资操作。
要对公司的钱投资操作,起码要副总监以上级别的。而这个级别必须是资历极高,公司极为信任的人。
左思纯凭着身份的关系,从实习顾问到副总监的进程,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明天就是她正式升职副总监的日子。当然,那要在她的投资预案得到与会者半数以上通过的情况下。
明天通过了,她以后就拥有独立投资的资格了。所以明天对她很关键。
以为毛嘉康根本不会关心这些,没想倒他在美国也会想着问起。
“明天放心大胆地去讲解方案,我已经打好招呼,没人会为难你!”他说道。
“嗯,谢谢!”左思纯应得有些勉强。
毛嘉康对她的支持出乎她的意料。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地要取得投资资格,是想以此来报仇,来算计他。可他对她一路开绿灯,甚至不惜徇私相助,左思纯心里倒有些过不去了。
匆匆地收了钱,左思纯带着佳明上楼。母子两个吃完饭,就窝在佳明卧室的床上看电视、吃零食、聊天。
这样的日子似乎很久没有过了。自从搬来这里就很少了,今天毛嘉康不在,那些佣人也被支开,一时不会上来,左思纯和佳明才会“放肆”一把。
“妈妈,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叫着爸爸与我们一起看电视、吃零食?”佳明从零食上抬起头,忽然问道。
这个敏感的小东西,没有他注意不到的事!
左思纯想着词儿说道:“因为爸爸恐怕会不喜欢。”
“他为什么会不喜欢?”佳明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你爸爸很爱干净,他怕把床弄脏。”左思纯对儿子小心编造着谎言,心里微感歉疚。
佳明又长了一岁,已经能看出许多大人之间的微妙情感。他在一个周末从爷爷那里回来时,就曾问左思纯:“为什么爸爸不喜欢雪奶奶?为什么雪奶奶好像也讨厌爸爸?”他嘴里的雪奶奶就是雪姨。
雪姨本想让佳明直接叫她奶奶,可毛嘉康坚持让佳明在“奶奶”之前加上个“雪”。这表示他永远都不会承认雪姨。对于杀了自己的母亲并取代她的女人,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去叫她奶奶,而是执着地告诉儿子他的奶奶另有其人,虽然有些幼稚,但可以理解。
“那他们两个若是发生对立,你会向着谁?”左思纯曾逗他道。
“自然是爸爸!他跟我更亲。他更爱我!”佳明答得理所当然,小孩子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他问起了妈妈和爸爸的关系,左思纯感觉有些招架不住。不想对儿子撒谎,可又不能把自己和毛嘉康的恩怨告诉这么小的孩子。左思纯感到左右为难。
随着佳明的长大,他会看出更多的事,到时候,左思纯怕是更难应付。
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左思纯心里呼喊。
第二天的会议在九点准时开始,长长的会议桌两旁坐满了人。公司里所有的部门经理都来了,令人意外的还有雪姨。她这个董事长的到来为这个会议增添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紧张。
金恒是金氏家族的企业,但毛嘉康的父亲却因为有公职在身无法兼任企业的任何职务,所以雪姨就成了他的代言人,任着公司的董事长。她一直大权在握,直到毛嘉康长大回来,介入家族企业的事务,逐渐把权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不过,毕竟是苦心经营了十几年,雪姨面上虽然不再握有权柄,但暗中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她与毛嘉康之间的权利争夺从来就没停止过。毛嘉康没有说过,但左思纯看得出来,他一直应付得很小心。
雪姨平时并不出席公司内部例行的管理会议,今天的出现就格外引人注目。她来干嘛?是来支持的,还是来拆台的?
说支持有理由,说拆台也不是没可能。
从第一次见面,雪姨就直接或间接地表示了想要相助之意,尤其是通过杜程峰的口多次表达了这层意思。
若说拆台的理由么,左思纯现在是毛嘉康的妻子,这个理由绝对充分。
左思纯却没有花太多时间去想这些涌动的暗潮,她忙着把自己做了充分准备的方案对着众人展示。
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里是有些紧张的,不过,一站到会议室的投影屏前,面对着准备好的资料,她就把紧张抛到了一边。
她面对众人侃侃而谈,用大量的数据说明自己的投资理念、投资目标和投资路径,使与会的人由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专注起来。
杜程峰刚开始还带着轻松玩笑的心情来听。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左思纯,只是个单纯的像洋娃娃的女孩。她正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过,这种女孩做女朋友可以,工作么,可别指望她!这是杜程峰开始的想法,可没听一会儿,他就严肃起来。
实际上,所有的人都和他差不多。
在公司大多数人的意识中,左思纯只不过是仗着毛嘉康的关系才有资格做这个投资副总监,她的定位类似于花瓶。事先没有人想到她能说出什么值得推敲和分析的东西,直到听完她的整个讲解,才知道,原来这个安静的女人的内心,并不像脸上的表情那么白。
下面是问题解答时间,类似于记者招待会上的自由提问时间,坐在下面的人,可以就她的投资方案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一环节是最紧张、也最容易出错的环节。
左思纯静静地注视着下面,等待着下面的提问,却没人吱声。左思纯心存侥幸地想,也许毛嘉康私下里打的招呼起了作用,真的没人来为难她,所以就没人提问了?
可这个想法闪出没一会儿,就被人打破了。
市场部的那个美女经理首先站了出来,她颇有些傲慢地问左思纯对自己的投资方案有多少信心,能保证达到多少收益。
左思纯笑了笑,这样的美女也只能问些边缘性的问题,专业问题她是问不出来的。
她镇定地说道:“我对这个方案的信心与收益率是一个动态平衡率,不知你问的是对于哪种收益率的信心?”
一句话就让那美女张口结舌,她大概是不太懂什么是“动态平衡率”。
杜程峰看了看那美女,唇边掠过一丝嘲讽,却替她解围道:“举个例子,收益是20%的信心可能是100%,收益是30%的信心可能是90%。你想问的是哪种收益的信心?”
那美女张了张口,不明白左思纯怎么会把一个简单问题搞得这么复杂,最后只得讷讷地道:“我没问题了。”
这美女对毛嘉康的兴趣,左思纯早就从她看他的眼神中发现了。大概是看左思纯碍眼好久了,今天才会跳出来做这个出头鸟。
左思纯并不介意别人针对她的投资方案问些专业问题,就此进行充分的讨论是正常的,也是必要的。不过,那不该是含有其他目的针对她的。
有了这一个例子,再也没人跑出来刁难她。只有投资部的几个高级顾问问了些专业问题,左思纯都给做了详尽的解答,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可。
本来都快通过了,杜程峰却在此时问了个刁钻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投资在涨幅已达30%的天王生物上?”
他是看左思纯通过得太过顺利,有意为之。
左思纯不动声色地听了他的问题说道:“关于杜经理的问题,我要纠正一点,我在天王这只甲流概念股上,只是投机,而非投资。这只股我只做短线,趁着这个概念有人认可跟风,短炒一把,赚个快钱而已。对于涨幅已达30%的股,我认为没有任何投资价值。”
杜程峰扬了扬眉,说道:“看来我们金恒又要多一员胆大而有魄力的投资悍将了。恭喜你,我完全赞同方案的通过。”
“我也完全赞同!嘉康娶了个对事业极有助益的媳妇。”雪姨微笑地看着左思纯,以长辈的姿态,貌似十分欣慰地说道。
投资总监John虽然满腹疑虑,但左思纯是他学生,便也不好当众提出疑问,只能点头同意。
在场职务最高的三个人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竟然全票通过!
左思纯虽然知道自己的准备够充分,通过是必然的,但也隐隐意识到能全票通过还是沾了毛嘉康的光,另外就是身为董事长的雪姨和投资部经理的杜程峰的现场表态。
对立的两派都对自己表示支持,左思纯却无法高兴起来,反倒大感不适。她再傻也知道,雪姨和杜程峰接近自己,向自己表示支持,决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喜欢自己,真想和自己交朋友。他们不过是把她当成一颗棋子,想利用她和毛嘉康争斗。
他们接近自己,用一句俗话概括最贴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出于礼貌,左思纯客气地感谢对他们的支持,不过,内心却没有一点感谢的念头。
家族企业里的争权夺利让人感到厌烦,左思纯根本不想参与其中。
毛嘉康从美国回来,听说左思纯被全票通过,唇边淡笑,说道:“看来,我老婆人缘还真不错呢!”
这是话里有话,左思纯听出了些许嘲讽之意。不过她不在意,因为她知道,他嘲讽的对象肯定不是她。
两边剑拔弩张,左思纯么,会站在一旁观战,不会傻傻地跑到中心被两边当作棋子推来拉去。
红玫瑰与白玫瑰

左思纯和佳明请嘉媛来别墅作客。除佣人外,别墅里只有他们三人。毛嘉康带着杜程峰和一些公司里的骨干到欧洲拓展业务,现正在伦敦。嘉媛一个人待在家里会害怕,左思纯就请她来别墅跟她和佳明一起住。
已经是晚上十点,佳明已经被左思纯哄上床。嘉媛突然想游泳,左思纯就陪她到建在别墅屋顶的室外泳池里畅游。她们让佣人拿来一些饮料、零食和游泳时需要的东西,就把人都打发走了,只剩下她们两人。
左思纯不大会游泳。小时候学过几次,因为胆小总也学不会,就放弃了。所以她只是在浅水区套着泳圈泡了一小会儿,就上岸了。
她披了个浴巾,坐在岸边的圈椅上,手里拿了杯兑了雪碧加了冰块的红酒,看着嘉媛在水里畅快地游泳。
别墅本就建在山上,她们又在屋顶,眼前没有任何遮挡,可以一览无余地观看下面城市中的万家灯火。灯火最璀璨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的中心商业区,金恒财团的总部大厦就矗立在那里。左思纯甚至可以看到金恒那金色的霓虹招牌。多么的繁华,多么的耀眼,这一切,在不久的将来,是否还会存在?
左思纯的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那个让她取得了投资资格的会议后,她初试牛刀,第一次投资竟然获得了可观的利润,为金恒赚了第一笔钱。
看着她的投资收益报告,John诧异地找不到适当的词汇。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看来中国的国情真是神奇!这么大胆的投资,竟然没有亏损。
想当初,左思纯的方案在会上讨论时,John就觉得这个方案太过冒险,并不符合金恒稳健的投资原则。可他却碍于情势,无法在会上表明自己的立场,只在会后跟左思纯单独表达过自己对她的投资方案的担心。
不过,左思纯并没采纳他的意见,仍按会上讨论并通过的方案进行投资。John只能揪心地每天看着大盘和她投资的那些股票。最终她却成功了,这让John很是感慨。
只有左思纯自己知道,她是担了多大的风险。虽然她对这一阶段的政策报告、市场形式以及各机构动态都做了详尽的研究,才得出了拥有独特见解的市场预期,但那毕竟只是个预期,若是判断错误,她的投资就会给金恒造成不小的损失。
其实损失最大的还是她自己。若是第一次投资就以失败告终,她就再也别想获得公司的信任,进行独立的投资了。那么,她的报仇计划只能无疾而终。
但她成功了。自那以后,她在金恒施展起拳脚来总是畅通无阻。凭着她的身份和成功的资历,没人对她的投资方案再提出任何质疑。
她那个大胆的投资方案是一场赌博。她是在用自己的未来赌,冒的风险很大,所幸,她成功了。
她的成功在公司里传播开来,人人都在传说她这个CEO夫人投资大胆、判断精准,能化腐朽为神奇。明明业绩报告不理想,人人都不敢碰的股票,她竟敢大胆买入,还居然从中取得了成倍的收益。
公司的那些新进的实习投资顾问都把她当成了偶像崇拜,只除了王东东。因为只有王东东知道她的这个大胆的投资预案,是根据对政策的研究、对市场的分析,并以自己和他人的经验进行判断,才制定出来的。事实上,这个方案由她们两个一起探讨,并充分借助了John的投资经验。左思纯的方案看似冒险,但她的每一个投资步骤都有所依据。她的成功在于她比别人更加勤奋,也更加有魄力、敢于决断。
之所以会大胆决断,是因为左思纯需要这次的成功为将来的计划铺平道路。她只能大胆往前闯,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她的成功在金恒被放大了,公司里把她传得神乎其神。当王东东把那些传闻说给她听时,她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左思纯敏感地觉得这是有人在刻意夸大她的成功。不然一次小小的成功,虽然会被人称慕,但绝不会造成如此大的轰动效应。
这使她后来的投资方案再也没有遭到过任何人的质疑。甚至有人放出话来,左思纯完全可以独立投资,不用再受到投资总监的监督。
按公司的规定,每一级投资顾问的投资方案,都要得到上一级投资顾问的认可并被监督执行。按这个规定,左思纯的投资方案是要受到John的监督的。
这是谁放出的话呢?是谁在帮她实行计划?
左思纯感觉有一只隐在幕后的手在悄悄推动着此事的进行。
这让她很困惑,不过,到目前为止,那只处于暗中的手是在帮她,她不需要太过担心。
池畔的灯光很亮,把池水照得清亮透彻。
嘉媛游得很好,各种泳姿都会。她游了一圈又一圈,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自由泳,一会儿仰泳,她甚至会极耗体力的蝶泳。
她已经一刻不停地游了四十多分钟了。就算是一个体力极好的男人也会累得不行了吧?可她仍然一圈又一圈地游。虽然动作已显迟缓、游速也越来越慢,可她仍然毫不停歇。
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这么不要命的游法,难道是想让自己生病么?
左思纯知道她先天不足,体质很弱,根本经不起过度劳累。她站起身,对游到近前的嘉媛说道:“喂,嘉媛,上来歇会儿,别再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