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毛嘉康为她的变化而欣喜,他舒展唇线,咧嘴一笑,说道:“你我本来就是夫妻,孩子都生出来了,何必再这么矫情?”看左思纯气恼地想要理论一番的神情,他马上又改口道:“不过,既然我家思纯不好意思,我就牺牲一下做丈夫的权利,到下面等着去好了!”说完,他立刻拉开房门,自己出去了,还不忘回身给她带好房门。
他,在试探她的底线吗?
他知道自己虽勉强接受了和佳明般回他那里住的事实,但却是极不甘心的。他在试探她究竟可以接受他到什么程度,能否再回到过去曾经有过的那种亲密?
左思纯猜测着他的意图,发现这男人在痴心妄想。左思纯对此嗤之以鼻,哼,当她还是多年前那个追求浪漫、相信爱情的小丫头?
她泡在豪华的大浴盆中,一整盆的热水温暖了她冰冷的手脚,也使她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泡了很久才出来,直到嘉媛给她送来了衣服。
她换上了嘉媛的内衣,有些瘦,不过这已经是嘉媛能找到的最肥大的衣服了。正因为这些内衣大了些,才没有穿过就被嘉媛收到了柜子里。
这身内衣让左思纯想起自己大学时代喜欢穿的样式。粉红色带蕾丝的,穿上如娃娃一般。
“是我老公给我买的,他给我买的衣服总是有点大。”嘉媛说着,递了件大大的浴袍给左思纯。
左思纯穿上了,袖子长得手都伸不出来了,下摆也快拖到了脚踝。
嘉媛看着哈哈笑着说:“这是我大哥的,我的都太小了,对你不合适!”
左思纯默默地卷起了袖子。本来应该把他的衣服脱掉,扔到一边的,可现在是在人家家里,左思纯不好做得太过份。
嘉媛请左思纯下楼吃屑夜,是佣人给下的鸡蛋面,这其实是左思纯的晚饭,她从海边回来就一直在奔波,根本没有时间吃饭。
左思纯吃了两碗面,嘉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毛嘉康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早习惯了左思纯的“食量惊人”,四年前,她吃得比这还多。
左思纯对嘉媛笑笑说道:“这是我的晚饭!”
“早知道你没吃晚饭,我就让人给你做点正经饭菜了!”嘉媛说道。
“不用,我就喜欢吃面!”左思纯忙说道。
佳明偎过来,从左思纯碗里讨了一小块鸡蛋吃。这孩子从小就习惯跟妈妈蹭吃的,用他的话说,从妈妈碗里蹭来的东西最好吃。
毛嘉康看着母子俩的亲昵,笑意见深。

只要你安心

提前打了电话,左思纯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花婶和王东东都在。花婶不大了解左思纯与金毛、毛嘉康三人之间最近的纠葛,听说左思纯要搬回去跟前夫一起住,十分不解。
她叹着气说道:“唉,为什么要回去呢?在这里住着不好吗?虽说孩子跟爸爸在一起是好事,可他爸爸毕竟曾那样对你。这万一再…可怎么好?”花安婶没说全的话是:万一他本性不改,再伤了左思纯,可怎么好?
“花婶,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但,我已经想好了,为了佳明,我和他回去,但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傻,我会替自己做好打算!”左思纯抱着花婶安慰。这四年的相处,左思纯得到花婶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把她当作半个妈妈了。
王东东讪讪地站在一边,眼睛偷偷向这边瞟,可左思纯一看向她,她就马上移走视线,不敢跟左思纯对视。
瞅了个花婶离开的空儿,左思纯决心打破两人间的尴尬,她对王东东说道:“我就要回去了,多谢你这些年的帮忙,金毛…你以后多照看他一点。”
王东东眼睛红红的,她说道:“对不起,思春姐,是我不好!我昨天要不说那些话,你也不会回那厮身边去。那是火炕,你回去是羊入虎口。你别回去了,我收回那天的话还不行吗?”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
左思纯心软了,毕竟跟王东东这么多年情同姐妹。她帮了自己那么多,虽然昨天她说了那么多伤她的话,但对王东东,左思纯是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的。
“你别多想,我回去不是因为你说了那些话。”左思纯试图安慰她,她不想王东东以后都背着这个心理包袱。“我回去是因为毛嘉康要我回去,不然他就会来跟我抢佳明。我不想失去佳明,才做了妥协。”
“可是,他会把你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王东东担心。
左思纯笑了起来。“呵呵,没这么可怕!我这次会小心。以前吃亏是因为心里没防备,现在不一样了!”
王东东不再多说,只默默地帮左思纯收拾东西。
人说破家值万贯,还真不假。住了四年,左思纯和佳明两人的东西也真不少。光佳明小时候穿的衣服、玩的玩具就一大堆。左思纯把它们都捡拾到一个箱子里。她一直不舍得把它们丢掉,她觉得这是记录了佳明成长过程的东西,很值得收藏起来作为纪念。
用了整整一上午才收拾完。左思纯让毛嘉康派来的司机把那几件行李箱装上那辆加大的越野车,她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单元房,心里很有些恋恋不舍。
这个小小的房间,承载了太多她的孤独和艰辛,它陪她走过一个又一个辛苦焦虑的不眠之夜,也看到她为自己的成功崛起而付出的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的努力。它见证了她一步步由一个伤心、软弱的被弃肥女,转变成一个自信、独立、坚强的单身母亲。
左思纯与这个小小的房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这是她四年前那个大雨夜后,一身疲劳时找到的第一个可以躺下休息的地方,这也是她一身伤痛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
左思纯环顾着房间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想着自己在这四年中走过的每一步。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身后传来的那个磁性而略带性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他怎么来了,不是已经派了司机帮她般家吗?怎么又亲自跑来?左思纯匆匆抹了一把有些湿润的眼角,才转过身去。
毛嘉康低头看着眼睛红红的左思纯,心里泛起一阵微澜。“舍不得这地方?那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你留作纪念好了!”
“不要,人家王东东还要住这儿呢!”左思纯拒绝。这家伙总是觉得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却不知买来的只是空壳,感情是绝对买不到的。
“我多给她们些钱,她们可以买更大更好的房子住!”毛嘉康坚持道。
“是用你的钱,还是用我的?”左思纯煞风景地问道。
她昨晚向毛嘉康提出了一个回去的条件,就是要毛嘉康的一半身家。
是在毛嘉康再次“肉麻”地表示他的真心后,左思纯的突发奇想。她只是要将他一军,没想到他却一口答应。
当时他孩子气赖在左思纯的房间里不肯出去。左思纯要睡觉了,却怎么也赶不走他,有些急,就口不择言地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取乐的工具吧?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需要了就上,不需要就踢一边去…”
“不是!”毛嘉康听了,有些急切,又有些狂躁。“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这次是真心的,绝不是在耍你!”
“哦,是吗?”左思纯语带讥诮。“那你会分我财产吗?会让我参与你的投资事务吗?你会真正把我当成你的,…夫人?”左思纯停顿了一刻才说出了“夫人”这个词,因为这个词代表的不只是一个女人和某一男人的关系,更代表了家庭关系和社会地位。
夫人是被社会承认的,与丈夫共同分享地位、权势和财富的女人。
毛嘉康显然是听明白这个词的,他瞬间冷静下来,看了左思纯足有半分钟,锐利的目光在左思纯的眼中搜寻。
左思纯满不在乎地与他对视,眼中似画着两个大大的“¥”。是的,她就是觊觎他的财产,她毫不掩饰。不想她分走财产,就不要强拉她入局!
她甚至面带嘲讽地微笑着,她想看着毛嘉康有关“真心”的谎言不攻自破。她见过无数的“真心”在金钱和利益面前,变得虚软脆弱、不堪一击。
毛嘉康看明白了她的笑容,并未像她预料的那样怒不可遏,却颇含兴味地微微一笑,说道:“思纯,你果然比过去有趣多了!你想看我因谎言被揭穿而恼羞成怒,或者因真心被辱而气愤填膺?可惜,你什么也看不到!我没有用真心来撒谎,也不是一点委曲都受不了的愤青。”他平静地说完这番话,上前一步,伸手用指背抚着左思纯的脸颊,略带沙哑地说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为让你安心。”他黑洞般的眼眸凝视着她,那里面的颜色愈深愈暗。是真情,是真心?左思纯不知道,只是觉得那眼眸好深,像一片海。
“小思纯,别再跟我玩儿了,你玩不起的!”他俯下头,吻住了她。
左思纯微有些颤抖,她看不懂他了。她绝不相信毛嘉康是为了爱情才抓住她不放,才逼她回去。在她看来,最可能的理由是毛嘉康喜欢佳明,想要这个继承人。但佳明与左思纯的感情极深,不能没有妈妈,毛嘉康为了佳明的快乐,才把她一起抓回去。但,如果是这样,他怎么会同意跟她分享财产?他应该会防止她分走他的每一分钱才对!
或者是因为愧疚?因为他感到自己对她有所亏欠,才用这种方式补偿她的?那他还是个良心未泯的人?
左思纯想不明白,颤抖间,惊愣间,已被他吻了个通透。等她想起要反抗的时候,他已经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左思纯被吻得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床上,毛嘉康却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所以,现在从理论上来说,毛嘉康有一半的身家是左思纯的,左思纯才问了那个刹风景的问题。
毛嘉康看着她沉默不语,具有黑洞般强烈引力的眸子此时微显暗淡。
左思纯装作没看到他的黯然,这次她先出了房间。她最后和花婶及王东东告了别,才出门坐上了毛嘉康的宝马。
花婶和王东东没有送出来,只分别从两个窗口看着她离开。
左思纯叹息一声,收回依依不舍的视线。
她刚才要给花婶一张毛嘉康昨晚送给她的卡,以感谢她们母女当初对她的收留之恩和这么多年对她和佳明的照顾,可花婶却说什么也不要。这两母女都是一样的热心肠、直脾气的好人。
左思纯在心里永远感激她们。
“我想送给她们一笔钱,好感谢她们照顾你和佳明这么多年。”开着车的毛嘉康突然说道。
他咋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左思纯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毛嘉康的目光却一直专注地盯着路面,没有一刻的分散。
“不用了,我刚才想给,她们拒绝了。”左思纯淡淡地说道。“你如果想谢谢他们,不如让王东东明年到你们公司去实习,她学金融专业,和你的投资公司专业倒对口。她明年就大四了,正是实习的时候。”
“亲爱的,这也是你的公司。”毛嘉康忽然笑道。“你昨天不是要分享我的财产吗?我准备把我一半的公司股分转让给你。到时候,你也是这个公司的一个大股东,想带个人进来实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啊?他来真的?左思纯有些反应不过来,昨晚的话,她只把它当作一句戏言。她不明白毛嘉康怎会放手把自己的一半财产送给她,他不怕她把他的财产糟蹋光或者搞得一塌糊涂?
“不用这么吃惊地看着我,宝贝,为了让你明白我这次是真心想与你生活,不是在玩,我可是出了血本咯!”毛嘉康耸了耸肩,语带戏谑地说道。
“赔出自己的一半财产,你…好像,并不在乎?”左思纯实在不解,忍不住嗫嚅地问了出口。
“哈哈…”看了左思纯小心翼翼的样子,毛嘉康大笑出声。“我的小思纯,钱是很重要,但能生钱的头脑更重要。还好,你要我分享的只不过是我的钱!不然,我还真没办法把我的脑袋分给你一半!”他耸了耸肩。
他是说,他有生钱的头脑,就算分出去一半财产,也可以很快挣回来,所以不在乎?
好自负的一个人!左思纯心里嗤笑一声,得寸进尺地问道:“那你能让我这个大股东参与你公司的事务吗?”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毛嘉康挑眉道,看上去毫不在意。
“你不怕我这个门外汉把你的公司搞得一塌糊涂?”左思纯仍有些不敢相信。
“亲爱的,我知道你不是会胡来的人。而且,你就是把公司搞得一分钱不剩了,我也有本事让它起死回生。”他颇为自负地说道。
这男人是个沙猪!鉴定完毕。左思纯暗忖。
他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左思纯,可以被他欺负了,一声不响地离开。上次被他欺负,可以说是左思纯咎由自取,所以她才会自认倒霉,一声不吭。
但这次,左思纯自认并没再去招惹他,他却一再进逼,挤入左思纯和佳明的生活还不算,竟然以胁迫的手段抢走了左思纯原来的平静生活,强加给她他老婆的身份。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有钱有势,左思纯就要成为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左思纯心里是不甘的,也是不愤的。她想起自己与金毛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他而中断得如此窘迫,就连四年的友谊,也眼看不保,左思纯更是恼恨不已。
左思纯打算报仇,虽然她到现在还没想好如何报仇,但更多的介入他的生活和事业,自然是对报仇更为有利的。
既然他如此大方又如此自负,左思纯不利用这一点都说不过去了,她打算全面介入他的公司事务。
她不懂投资,对金融知识一窍不通。不过,不要紧,她可以学。
从头学起!
她相信自己的努力和悟性会像以前一样,再次帮助自己克服所有的困难。

回来了

车子又开上了上山的那条小路。那个大雨夜,左思纯挣扎着从山上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走过这条路。
她下意识地回避这个地方,这里有她不堪的回忆。
今天再次见到这里沿途的山景和远处山下的海景,左思纯心中如潮汐般的起伏不定。
车子拐入一条小路,开到一个墨绿色的大铁门前,并未丝毫放缓速度,眼看车子要撞到大门,左思纯有些担心地闭了下眼,却发现大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正巧在车子到达前一秒的时候。车子平稳驶入,那门又无声无息地闭合了。
这是新型的门禁系统?左思纯记得四年前还没有这个系统。更先进的系统代表的是更强的控制力,而陌生人进了这个地方,却会有种进了牢笼的感觉。
左思纯不完全算是陌生人,但对于阔别了四年的人来说,也绝算不上熟悉。
四年中,这座华丽的别墅,她只有梦中才来过。梦中的绮丽浪漫,最后总是以雷雨夜的黑暗潮湿结束。
再次踏入这个地方,所见所感一如往夕。房前那座极大的喷水池中央,优雅洁白的天鹅形雕塑,仍如四年前那般高高地仰起细长的脖颈,对着天空喷出带着彩虹的水幕;它四周围成圈的白色小天使也还是那么憨态可掬;一楼的客厅还是那么宏大空旷,大理石地面还是那么光洁如镜,辍满流苏的枝型吊灯还是那么富贵华丽;二楼的楼道还是那么幽长深暗;就连听到主人的声音,从后花园中跑进来的那条拉布拉多犬,也还是皮毛光滑、神采奕奕。
它叫多帅,是一次毛嘉康带左思纯路过一条商业街时见到的。那时它只有一个月大。黑色光亮的皮毛、小小的软软的身子,短短的小尾巴,憨憨地张着的嘴巴…左思纯一见就喜欢上了它。也许是左思纯看着它的目光太过温柔,它竟然淘气地跑到左思纯脚下,叼着左思纯的裤角拉扯着她不松口。
这就叫缘分吧,毛嘉康为左思纯买下了它。
左思纯给它洗澡,喂它喜欢的肉骨头,还给它起名多帅。
“你是条拉布拉多,又长得帅,就叫你多帅好不好?”当时左思纯用毛巾包着刚洗过澡的多帅问它。她把它当成了小孩子,一人一狗感情好得很。
可惜,后来左思纯离开了,匆忙之间,也没顾得上它。没想到它倒一直生活在这里。
多帅先是摇着那不太长的尾巴蹭蹭毛嘉康表示亲热,然后,跑到左思纯面前,围着她闻来闻去,辨别她的身份。
四年没见,它应该已经忘了她吧?
可多帅的记性显然比左思纯预料的要好,它认出了左思纯。它先是低声呜呜地叫着表示四年没见的委曲,又兴奋地直起身扑到左思纯的身上,把脑袋拱到左思纯的怀里蹭来蹭去。
它长大了,扑的力量也大。左思纯站立不稳,差点被它扑倒。
毛嘉康在后面扶了她一把,才没上演人狗滚地毯的大戏。
“喂,她是我老婆,不是你的。你简点点儿,不然不给你肉骨头吃!”毛嘉康就势揽着左思纯,对多帅训道。
多帅低低地呜咽了一声,不再扑左思纯,却仍在左思纯脚边转来转去,不肯离去。
跟一条狗吃醋,真有他的!左思纯翻了毛嘉康一眼,不客气地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开来,轻轻抚了几下多帅。
毛嘉康笑笑,并不在意。他让佣人把左思纯的行李衣物搬进他的卧室,左思纯却瞪着毛嘉康不说话,也不让佣人拿走脚下的行李。
毛嘉康无奈,只好妥协。他重新吩咐佣人把左思纯的东西搬到他卧室旁边的那个房间,并把佳明的东西搬进他早已准备好的儿童房里。
左思纯不太在意自己住的房间,却仔细看了看佳明的房间。是个带浴室的小套间,里面被涂得色彩缤纷。墙上画着佳明喜欢的维尼熊、跳跳虎,床上是喜羊羊和灰太狼,地上架着一套多层立体的轨道赛车,房间另一侧堆满了各式各样国外著名品牌的玩具。
他要宠坏佳明了!
左思纯摇了摇头,走了出来。
“怎么样?还满意吗?”毛嘉康正站在走廊里,见她从佳明的房间里出来,便邀功似地问道。
“那你要问佳明。”左思纯不假辞色地说道。
毛嘉康耸了耸肩。“谁不知道要讨好孩子,就要先讨好母亲!”
“不用讨好我!再讨好,我们也回不到从前!”左思纯立刻提醒他,好让他打消某些非分之想。
以为他会恼火,甚至会勃然大怒。左思纯不在乎,她就是要让他烦恼不已,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不是他可以随意欺负的人,强扭的瓜不会甜!
可毛嘉康却只是皱眉看着左思纯,似在猜测她心里的想法。很快,他舒展眉头,唇线也跟着舒展成海波形,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左思纯却心里一阵恶寒,这笑怎么看着那么色眯眯的?
果然,毛嘉康说道:“亲爱的小思纯,你说的从前是指什么?是指你每天早上为我准备衣着和早餐,还是指跑得呼嗤气喘地迎接我下班,或是指晚饭后端着咖啡陪我在书房里看文件?也许你还另有所指,难道是指我们每晚上床后的压轴…”
“闭嘴!”左思纯脸红了,真的红了。好久没有脸红的感觉,左思纯这次干脆从额头到下巴一红到底。
毛嘉康抱着手臂嘿嘿地笑。
这家伙脸皮太厚了,左思纯本是想用冷言冷语打击他,他却似毫不在乎,反倒每次都让左思纯感觉她才是受打击的那个。
佳明对自己的新房间喜欢得不了,还有这整个又大又漂亮的别墅。他几乎一路惊呼着跑上漂亮的旋转式楼梯、穿过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跑进自己的房间,那兴奋劲儿就像他刚才见到爸爸妈妈一起到幼儿园来接他回家时一样。
他当时对身边一个额头留着刘海的大眼睛小女孩炫耀着说道:“你看,陆萌萌,我也有爸爸,我爸爸和妈妈今天一起来接我啦!你就羡慕去吧!”
听了这话,左思纯才对来之前,毛嘉康挤上她的车,非要跟她一起来接儿子的幼稚行为稍为谅解。
回去的路上,毛嘉康开车,左思纯和儿子坐在后座上。佳明像以往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跟左思纯念叨白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
“妈妈,姑姑为什么不让我在幼儿园叫她姑姑?”佳明忽然问道,眼睛上那对小黑蝴蝶翅膀上下翻飞着,帮主人表达着心中的疑问。
“因为姑姑在工作,不喜欢你用私人的称呼,她希望你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叫她老师。”左思纯帮儿子解疑释惑。
“哦,那我还是叫她小新老师好了!”佳明说道。“妈妈,今天小新老师,不是姑姑很难过,都痛不欲生了。”
啊?发生了什么事?左思纯一听,就担心起来。虽然只见过两三次,但嘉媛开朗的性格足以让左思纯喜欢上她。
“怎么回事儿子?”坐在前面一直专心开车的毛嘉康忍不住插嘴问道。嘉媛是他妹妹,他当然比左思纯更加关心。
“是我们今天又做造句游戏了。姑姑让用“难过”造句,陆萌萌造的是:我家门前有条水沟很难过。姑姑就说:‘老师更难过。’”
原来是这么回事!毛嘉康轻笑,左思纯却使劲憋住笑,问道:“那痛不欲生又是怎么回事?”
“姑姑又让我们用‘况且’造句,结果张宇凡就说:‘一列火车经过,况且况且况且况且况且况…’姑姑就捂脸说:‘我死了算了!’这不是姑姑难过得都痛不欲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