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无法接受,”玛丽亚·阿玛丽亚的话匣子显然被成功打开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安东妮德,我相信母亲也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母亲毕竟同意了克里斯蒂安的婚礼啊,”玛丽装作迷惑不解的样子哀叹道。
“你这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明白,”玛丽亚·阿玛丽亚连连摇头。
对于这种八卦女,玛丽在上辈子就掌握了应对方法——她们都是天生的大喇叭,诉说对她们有莫大的诱惑力。于是,玛丽便抓住她姐姐的裙角装作撒娇,“我都十二岁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就告诉我吧。”
“也是,说不定明年就出嫁了呢,告诉你也没什么,”玛丽亚·阿玛丽亚果然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但是,咱们事先得说好,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哦。”
还没等玛丽想答应,玛丽亚·阿玛丽亚又紧接着来了一句,“你要是实在想和别人说就说吧,只要别说是我说的就行了。”
玛丽听了直想笑,勉强忍住,答道,“你就赶快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和别人说。”
“其实也没什么啦,”玛丽亚·阿玛丽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还记得我上次说克里斯蒂安怀孕了的时候,伊莎贝拉还说我呢,现在我到要看看伊莎贝拉还有什么话说,克里斯蒂安要是不赶着在复活节结婚,肚子就要大得能看出来了呢。”
原来如此,玛丽免不得要为她的女王母亲觉得遗憾,任凭女王是如何注重道德和家庭,她的女儿,照样会干出奉子成婚的好事来。
看玛丽没答应,玛丽亚·阿玛丽亚却以为她的消息不够爆炸力,赶忙又补充道,“我还听说,母后把克里斯蒂安和阿尔贝尔特·海因里希都狠狠的骂了一顿,可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看着克里斯蒂安肚子大了丢家里的脸吧。”
“其实现在也挺丢脸的,”玛丽一时没忍住,禁不住咕哝着。
“是啊是啊,”玛丽亚·阿玛丽亚也开始臭着一张脸,“父皇母后的脸面真是让他们两人给丢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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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上辈子的流行用语
“计划赶不上变化。”
玛丽这几天,突然想起了上辈子的这句流行用语,原因是,克里斯蒂安又出事儿了。
克里斯蒂安的婚事,本来在一片紧张忙碌中准备着,可到了婚礼前三天,久未露面的新娘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晕倒了,新娘在被抬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衬裙下流出的鲜血,虽然宫廷表示克里斯蒂安女大公只是太劳累而晕倒,但本来有所平息的流言,却又不可避免的喧嚣尘上。
是的,克里斯蒂安流产了。玛丽并没有去探望当事人,但她仅仅用耳朵,就能够想象出女王的懊恼,因为她很快听到了传言,女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新郎阿尔贝尔特·海因里希提出的延期举行婚礼的要求,而且始终没有去看望克里斯蒂安。
三天很快过去了,1766年4月8日,玛丽亚·克里斯蒂安女大公与萨克森的阿尔贝尔特·海因里希的婚礼在维也纳斯特凡大教堂举行。
这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婚礼,除了应有的礼节之外,所有的仪式都显得十分潦草,女王表情严肃而僵硬,新娘的脸色苍白的要命,在女傧相的搀扶下,才颤抖着勉强坚持完了整个婚礼,萨克森选帝侯的家族也没有重要人物出席,这使得新郎的脸面上也没什么光彩。而当教堂的婚礼结束之后,一切通常的庆祝活动都因为皇帝的丧期而取消,宫廷里也只是举行了简单的晚宴。
玛丽对这些姐妹们的感情,本来就挺淡,因而对克里斯蒂安这草率的婚礼,除了觉得别扭和有些丢脸之外,并没什么其他想法,而她其他的姐妹们,伊丽莎白、卡洛琳娜等人,大概是联想到她们自己尚无着落的婚事了吧,连续的欷歔了好些天。
到了5月24日,施塔海姆贝格大使从巴黎给女王送来了一份特别报告,其中提到,“国王表示,女王陛下可以认为此事已定下来了。”玛丽是从伊莎贝拉那里听说这份特别报告的,伊莎贝拉还专门向玛丽解释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路易十五对玛丽和路易·奥古斯特的婚事,原则上表示赞同了。
还没等玛丽考虑是该表示惊喜还是表现的矜持,伊莎贝拉已经就她这位外公的言行,继续做出解释了,“路易十五陛下只是原则上赞同这门婚事,这赞同并没有什么实质效力,而且有可能因为任何的政治事件而发生改变,要等他向母后正式确认这婚事,也就是提亲之后,你和法国的王储,才算正式订婚了呢。”
在这十八世纪的欧洲呆了这些年,玛丽早已明白,一位公主,特别是像她这样出身显贵的公主的婚姻,是一个国家非常重要的政治事件,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奥古斯特的婚事则尤为重要,这意味着几百年来,为了争夺欧洲的霸主地位,而在无数战场上年复一年的厮杀着的两大夙敌——哈布斯堡王朝和波旁王朝,终于可以握手言和了。因此,这样一件足以影响整个欧洲政局的大事,又怎么能不引来各方的关注和插手呢。
然而,玛丽娅·特蕾莎女王显然是铁了心要促成玛丽这场婚姻,哦,不是,女王是铁了心的要实现与法国的联盟,我们的玛丽,只是被选中的那个人而已。
女王开始以一名职业掮客所具有的百折不挠的毅力和只有她能够做到的坚忍不拔的耐心,不断的向巴黎展示着玛丽的资质。玛丽不得不花很多时间坐在各位宫廷画家们的面前——他们最好的作品,将被送往凡尔赛,向法兰西宫廷展示她的美貌。玛丽还被迫捡起了早被她丢到一旁的钢琴和舞蹈,因为她被要求出席各种为法国使者们准备的聚会,为的是在聚会上一展她的才华。
玛丽也得到了一副她未来丈夫的画像,哈布斯堡-洛林王室未嫁的女孩们都聚到她的房间一起观看,坦白说,玛丽认为单就画像来说,这位未来的路易十六要比传言的看起来顺眼许多,画像上的少年虽算不上英俊,却看起来颇为和善纯良,只是稍嫌肥胖了一点。但玛丽亚·阿玛丽亚却认为这画像肯定是加工过的,至少是在眼神上,因为她早已听说,这位王储是高度近视。玛丽亚·阿玛丽亚还不知从什么渠道得到了施塔海姆贝格大使报告给女王的对这位王储的评价,大声的背诵了出来,“这位储君似乎没多少天分,他举止委琐,言辞笨拙,才情十分有限。”
姑娘们都哄笑起来,玛丽虽谈不上生气,却也很不满玛丽亚·阿玛丽亚这样议论她这位未来的丈夫。自从穿越以来,她曾经无数次的考虑过她与路易十六那场肯定要发生的婚姻。她并不期望她的穿越能给这位法国国王,以及他那可恨的性功能障碍带来任何的改变,而作为历史上那位断头艳后的粉丝,玛丽对于汉斯·阿克赛尔·德·费森与王后的爱情故事,也耳熟能详,她确实需要考虑好自己未来,对于这场政治婚姻的态度。
然而,直到她长到十一岁,玛丽还是没做出什么决定,确切的说她的确做了个决定,那就是,等她真正嫁到法国见到路易十六之后,再下决定。
于是,对于玛丽亚·阿玛丽亚的言行,玛丽也只能一笑了之。女孩子们很快转移了话题,克里斯蒂安的身体终于恢复了,随之恢复的,是女王对她和她的丈夫阿尔贝尔特·海因里希的宠爱,因为已是陆军元帅的阿尔贝尔特·海因里希,新近被女王任命成为匈牙利副王。
女大公们谈论着匈牙利副王这个奇怪的称号,这在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但这没什么,在她们的女王母亲之前,哈布斯堡王室,还从未出现过女王呢。
大家一致认为女王是因为宠爱克里斯蒂安,不忍心让女儿头上只顶个低等贵族的头衔,才给女婿安排这样的封号的。玛丽却没有说出她的想法,在她看来,女王宠爱女儿女婿固然是一方面,然而女王更主要的用意,应该还是在笼络阿尔贝尔特·海因里希这位年青的杰出人才上吧。
匈牙利副王是个可有可无的职位,玛丽娅·特蕾莎是匈牙利国王,这顶对于哈布斯堡王室至关重要的王冠,在她去世后将传给约瑟夫。另方面,匈牙利有自己的首相和议会,有完整的政治体系,增加一位副王,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对于阿尔贝尔特·海因里希来说,这个匈牙利副王的封号,则至关重要。他终于凭借玛丽娅·特蕾莎的女婿的身份,进入了奥地利和整个帝国的领导者行列,或者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哈布斯堡-洛林王室的一块领地了。
快入冬的时候,宫廷里正式公布了匈牙利副王妃克里斯蒂安怀孕的消息,然而克里斯蒂安似乎并没有从上次的流产中吸取教训,反而挺着刚刚有些隆起的肚子,频繁的出现在各种贵族们的聚会上。
“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再次见到阿尔贝尔特·海因里希,玛丽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她上辈子的另一句流行用语了。
020 天花,又见天花
1767年到了,玛丽还记得历史上的这一年…会死很多人。
首先是4月份,又到了复活节,从法国传来了消息,波兰国王斯坦尼斯拉夫的女儿,法兰西王后玛丽·勒岑斯卡去世了。伊莎贝拉需要为她的外祖母服丧,而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则又打起了新的主意。
由于法国宫廷迟迟没有对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奥古斯特的婚事给出进一步的确认,女王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又提出了新的计划,她通过施塔海姆贝格大使向凡尔赛表示,她希望目前家族中年龄最大的待嫁公主——24岁的玛丽亚·伊丽莎白,能够成为法兰西国王的续弦。
维也纳宫廷立刻便炸了锅,作为母亲的女王竟然要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57岁的老鳏夫,而且更重要的是,谁都知道这老头儿荒淫好色,不断闹出各种各样的性丑闻。玛丽亚·阿玛丽亚女大公甚至在公开场合指责母亲“想和法国联盟想疯了”,以至于要把女儿作为牺牲品。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玛丽亚·伊丽莎白和被卷入其中的我们的主人公玛丽,都表现的很平静。玛丽亚·伊丽莎白很谨慎的表示了对母亲这一计划的支持,她已经24岁,可选择的结婚对象已经不多了,或者,相对于嫁给一个老色鬼,她更不希望在娘家终老吧。
玛丽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本来在她的历史记忆中,这婚事本就是无果而终的呀。她只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她母亲完全不顾辈分之说,一会儿想当路易十五的丈母娘,一会儿却又要当路易十五的子女辈,果然是政治第一的做派啊。
到了5月份,巴黎果然传回了路易十五陛下对女王的提议不感兴趣,未置可否的消息,整个宫廷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几乎就在同时,从布达佩斯传来了坏消息,匈牙利副王妃克里斯蒂安难产,婴儿夭折,好在克里斯蒂安本人,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整个宫廷还没有时间喘口气,新的变故又发生了,女王宠爱的长孙,约瑟夫和伊莎贝拉的长子,年仅3岁的查理·弗朗茨,被诊断出感染了天花。
所有人都吓坏了,要知道伊莎贝拉接种牛痘的时候,医生们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她生出的孩子们都不会再感染天花。玛丽则还有另外一层担忧,要知道,这个名叫查理·弗朗茨的男孩,本来就是不存在于历史之中的,而是因为伊莎贝拉的命运改变活了下来之后,他才随之出生的。玛丽非常害怕这孩子会失去性命,让历史又回到约瑟夫没有男嗣的老路上去。
伊莎贝拉和约瑟夫衣不解带的照看着他们的儿子,他们两人一个出过天花,一个接种过牛痘,确实都不用担心。但需要担心的是女王,这位钟爱孙子的祖母不顾人们的劝阻,频繁的出现在孙子的病房里。
玛丽的祈祷得到了回应,那冥冥之中促成了她的穿越的神祗终于再一次释放了他的威力,幼小的查理·弗朗茨居然战胜了病魔,活了下来。然而坏消息接踵而至,小男孩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祖母又病倒了。
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听说孙子康复,激动之余,大胆的拥抱了他。但很快女王就感到头痛和骶骨痛,宫廷御医立刻给她进行放血治疗法,但无济于事。女王的病情迅速恶化,她的双手和双脚都长了疱痘,脸也肿了,几乎看不见了。到6月10日,人们以为女王要死了,给她做了临终圣餐会。
维也纳倾城为女王担忧,除了玛丽,不知怎么的,她相信女王会像历史上那样活下来,因为她,玛丽,作为穿越女主,还需要女王来促成她的法兰西婚姻呢。
果然,到了6月15日,女王感到身体有了好转,御医们在经过谨慎的检查之后,确诊女王战胜了这一瘟疫。但遗憾的是,女王美丽的容颜被不可避免的破坏了。
女王在缓慢的恢复着,但宫廷政务一刻都没有停止,进入7月,整个宫廷又忙了起来,早在1763年就与那不勒斯国王斐迪南一世订婚的约瑟珐,终于到了出嫁的时候。婚礼订在10月,女大公还有很多嫁妆要准备呢。
玛丽对这婚事很有兴趣,约瑟珐毕竟是哈布斯堡-洛林王室第一位嫁出去的女儿,(克里斯蒂安的婚姻基本上等同于招赘,只是欧洲人不太在乎这一点而已),玛丽觉得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这出嫁的整个过程,为自己以后的出嫁也多少做些准备。
然而,玛丽并没能学到什么,整个准备嫁妆的过程自然不需要这些出身高贵的女大公们亲自动手,而女王给约瑟珐的出嫁前辅导似乎也轮不上玛丽旁听,似乎除了能给试穿礼服和首饰的约瑟珐提供些建议之外,玛丽什么事也没有。
8月底,玛丽参加了约瑟珐的一系列告别仪式,礼仪方面的只有约瑟珐宣誓放弃她在奥地利所享各项特权的仪式,后者更加至关重要,因为约瑟珐从此在政治意义上,就不再是奥地利王室的一员,她作为女大公的各项权利,尤其重要的是继承权,都将不复存在。这是所有出嫁公主都必须要做的,然而,就玛丽这些年学到的历史来看,这种宣誓的意义,似乎并不大,相关的继承纷争,仍然在整个欧洲层出不穷。
剩下的就是宴客和家宴了,然后新娘便启程前往那不勒斯,娘家这边送亲的是伊丽莎白,这位女大公大概是因为自己那不着边际的法国婚姻而懊恼,坚决要求出门散心,而女王似乎也对这贸然的议婚有些后悔,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等到了意大利,已就任托斯卡纳大公的利奥波德将加入她们,护送妹妹前往那不勒斯结婚。
然而到了10月份,奥地利宫廷所等来的,不是约瑟珐顺利结婚的消息,而是新娘在10月4日患上了天花的消息。坏消息被源源不断的从那不勒斯送回来,新娘死在10月15日,已准备好婚礼的斐迪南不得不悲伤的举行葬礼。悲痛的女王虽然希望女儿能回到维也纳下葬,但她确实已不再是奥地利王室的一员了,但她也不属于那不勒斯王室,斐迪南只好在王室墓地的附近,单独给这可怜的姑娘安排了墓地。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刚参加完妹妹葬礼返回维也纳的伊丽莎白,在10月底被确诊患上了天花,而且非常严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伊丽莎白终于挺了过来,但她也由美女变成了丑女。任何有关伊丽莎白的联姻计划都宣告破产,她终身未嫁,遁入空门,后来成为因斯布鲁克修道院的院长。
悲伤和绝望笼罩着女王,但对玛丽来说,却有了新的好处——女王终于同意给活着的而又没有出嫁的三个女孩,她,卡洛琳娜和玛丽亚·阿玛丽亚接种牛痘,玛丽这么多年以来对天花这种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已经灭绝的瘟疫的恐惧,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在接种天花并休养的那段时间里,玛丽又听到了两个消息,一是西班牙国王查理三世又来给他的那不勒斯儿子求婚了,这个斐迪南,已经成功克死了奥地利王室两位女大公了,这次为他选中的,是十五岁的卡洛琳娜。
另一个消息则是一则政治要闻,巴伐利亚选帝侯的妹妹约瑟珐由于天花去世了。本来,一位普通的未曾出嫁的公主的死亡,并没什么新闻价值。但统治巴伐利亚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嫡系,确实只剩下这兄妹二人了,作为选帝侯的马克斯·约瑟夫没有后嗣,现在约瑟珐也死了,这个家族的断绝,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玛丽考虑的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上,这位约瑟珐公主是约瑟夫皇帝的续弦妻子,虽然她仍是死于1767年,但皇帝确实凭借这层姻亲关系,挑起了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现在,玛丽确实不知道这段历史,将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了。
1767年就这样过去了。
021 玛丽的考试
时间进入了1768年,有人提出了另一种与法国联姻的方式,法国王太子的妹妹,伊丽莎白公主,同哈布斯堡-洛林家最小的儿子,马克西米利安·弗朗茨年龄上正适合。然而,还没等女王和大臣们对这一建议有所反应,当事人之一的十一岁的马克西米利安已经闹开了,这孩子不知中了什么邪,口口声声的要献身宗教事业,威胁说如果大人们要安排他的婚事,他就立刻出家,到斯特凡大教堂去当修士。
玛丽很是惊讶,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唯一的弟弟,一向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却从未注意到他对宗教有特殊的热情。她本以为马克西米利安是随便说说的,然而,在与弟弟亲密交谈了之后,玛丽不得不承认,虽然宗教对于她这个穿越来的人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对于马克西米利安来说,这孩子脑袋里装的确实都是教堂、弥撒、祈祷和圣经。
一想到弟弟要终身与这虚无缥缈的宗教相伴,玛丽就很不快活。但女王和所有关心政治的人,似乎都很满意马克西米利安的选择。玛丽也是才知道,帝国的七个选帝侯中宗教界人士占了三位,科隆、美因茨和特里尔都是大主教,而现在,整个奥地利宫廷的一项重要政治任务,就是使马克西米利安在不远的将来继承这三选侯之一的职务。
现在,玛丽娅·特蕾莎女王终于意识到,她手上剩下的能用来和法国联姻的筹码,只剩下小女儿玛丽·安托瓦内特了。于是,她好不容易从日理万机中腾出手来,要关心一下玛丽的学业了。
首先便是考试。与玛丽记忆中漫画《凡尔赛玫瑰》里女王走过来随便考察一番的情节不同,维也纳宫廷在女王的要求下,给她安排了一场非常正式的考试。
玛丽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是正式的考试,在离考试还有一周的时间,不仅有人将考试内容通报给她,甚至她的各位老师们,已经把答案都准备好了。
玛丽有些生气,她只是看了看考试的内容,就知道自己完全不需要什么答案就能通过。开玩笑,世世代代习惯了考试的中国人,对于这种玩儿似的宫廷考试,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因此,玛丽向伊莎贝拉抱怨了她的这种不满,伊莎贝拉笑得前俯后仰的,“别说是你了,我听人说,约瑟夫十一岁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考试呢,当时父皇和母后都在场,教授团早早的就把准备好的答案交给约瑟夫了…结果你猜怎么样?”
这大概是玛丽出生以前发生的事情,她也很好奇,“约瑟夫哥哥怎么回答的?”
“约瑟夫啊…”伊莎贝拉的语气中透着自豪,“那些答案是德文的,所以约瑟夫就用拉丁文完成了整个考试啊。”
玛丽确实挺佩服约瑟夫的,但遗憾的是,宫廷里甚至没有给女大公们开设拉丁文课,她也无从学到这种非常贵族的语言。
于是,她回答伊莎贝拉的话语里充满了沮丧,“可惜…我不会拉丁文啊。”
“我知道你能回答出来的,”伊莎贝拉拍拍她的肩膀,“我这就去和你的老师们说,叫他们把那些答案都收回去,这样你满意了吧。”
也只好如此了,玛丽连忙补充道,“你还要叫他们去和母后说清楚,我确实没看那些答案哦。”
玛丽不知道伊莎贝拉是怎么去和老师们说的,剩下的一周,她都要求独自准备考试,她突击练习了钢琴歌唱和女红之类自己平常不怎么关注的项目,至于文化课,那本来就是她的强项。
玛丽的考试如期而至,站在考场上,玛丽所想到的,不是她上辈子所经历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考试,而是那些看过的清穿小说中所描写的“选秀”。
这考试确实很像一场选秀,为了愉悦观众,几乎所有问题都安排由玛丽口头作答,真正需要动笔写的,只有德文和法文的作文。考官有三位,除了女王之外,曾随母亲在凡尔赛生活过很长时间的伊莎贝拉和曾任驻法国大使的考尼茨侯爵也被邀请作为考官,他们将按照法兰西宫廷的标准来评价玛丽。观众也来了不少,玛丽的兄弟和姐姐们,包括繁忙的约瑟夫皇帝,一个不差的都露面了。
这选秀,哦,不,这考试是按科目进行的,“才艺表演”穿插其中,当然,这些表演对玛丽来说,也是必修课,先进行的是文化课的问答,包括历史、算术和文学,问题都很简单,玛丽对答如流,也就问了十几个问题,考试就算过去了。玛丽偷眼看她的母亲,似乎还挺满意,而周围她的那些兄弟和姐姐们,除了约瑟夫,却都有点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