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随着王储夫妇的夏尔特尔公爵夫妇到家了。 过去的几个月,他们一直留在凡尔赛,四月里他们经受了一次打击——公爵夫人产下一个死胎,直到最近她地身体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
玛丽对这件事情,有着难以掩饰地幸灾乐祸,她确实认为未来的奥尔良家不要有后嗣最好,那位被很多资产阶级捧成了神地路易.菲利普.奥尔良,就再也不会出现与她的孩子们争权夺势了。 然而,这只是她的一种美好的设想,历史上的夏尔特尔公爵夫人第一胎确实是死产,而她的第二胎,就顺利生下了我们所说的那位国王,但在这一切成为事实之前,还是让玛丽自己高兴去吧。
一行人进了公爵府,夏尔特尔公爵夫人便回房间休息了,留下公爵在那里招待王储夫妇。 夏尔特尔公爵表面上还是非常殷勤,一个劲儿的问王储夫妇要不要去参观城里的地标性建筑——夏尔特尔大教堂。
又是教堂,玛丽本能的反应是不想去,王储也说今天不去了,但他的要求更加过分,既然夏尔特尔大教堂这么值得一去,那么,他将在明天早上去那里做弥撒。
这就要改变旅程的计划了,因为现有的安排是明天一早王储夫妇就要继续登程,前往奥尔良城,去做一次弥撒,可能还要参观教堂和布施,再加上礼仪上的琐事,估计就到中午了,王储显然不会空着肚子出发的,因而,如果能够在午饭后出发,就很不错了。
于是玛丽看到。 负责礼仪的官员以及夏尔特尔公爵地一些属下们,脸上都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他们甚至没有立刻答应王储这项改变,而是非常一致的把目光投向了夏尔特尔公爵。
因此,玛丽也侧过脸去看着公爵,然而,夏尔特尔公爵似乎完全没有犹豫。 他很客气的对王储点了点头,“既然您是这么希望的。 亲爱的表弟,那我就这样去安排了。 ”
得到公爵的命令地官员们,脸上挂着失望的神情四散开了,玛丽多少觉得有些无聊,既然明天去参观教堂,现在离天黑,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地时间呢。 难道就干坐着?
当她向夏尔特尔公爵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公爵的回答,简直就有点儿厚颜了,“这是我的疏忽,尊敬的殿下,要知道原先的安排是您和我的表弟在今天下午去参观教堂的,因此,我没有为您安排其他地活动。 ”
玛丽生气了。这到不是由于夏尔特尔公爵的不负责任的回答,而是对她自己,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回答这位公爵,但好在还有她的丈夫。
王储笑了起来,“既然如此。 王储妃,我想骑马出去转转,你去么?”
玛丽可不想单独留在公爵府里,于是她立刻答应着,“是的,殿下,请让我陪您一起去。 ”
“那就带上火枪吧,”王储转向了夏尔特尔公爵,“我想,亲爱的表兄。 您不会介意我夺去您的领地上一些动物的生命吧?”
“当然不会。 殿下,”公爵鞠了一躬。 “而且,我想您需要我做您地向导。 ”
“好的,表兄,”王储看了玛丽一眼,“王储妃,让我们感谢一下他的好意吧。 ”
于是公爵传下令去,不到二十分钟,这只小小的狩猎队伍就出发了。 当夏尔特尔公爵看到玛丽骑的是男式鞍的时候,似乎小小地惊奇了一下,但王储和玛丽都没有搭理他。
王储还是先从几只小鸟下手,但到快日落的时候,他打到了一只小鹿。
玛丽一无所获,而夏尔特尔公爵似乎只是来做向导的,他甚至都没有出手。
公爵府的晚餐也乏善可陈,菜色很一般,以至于奥尔良公爵还专门为此向王储夫妇道了歉,说是他儿子儿媳离家太久了,实在是疏于对仆人们的管理,公爵府的大厨一直是跟随公爵夫妇的,因此,也就是说大厨也是今天下午才到达,这么短的时间,也实在弄不出什么精美的菜色。 最后,公爵保证一定会在奥尔良城好好招待一下王储夫妇的。
王储未置可否,而玛丽则不禁腹诽起来,这位夏尔特尔公爵,还真是不安好心地主,每次他们夫妇和此人产生交集地时候,他总会兴出些不咸不淡的事情,让人讨厌。
第二天地上午果然都耗在了夏尔特尔大教堂里,做完弥撒之后,夏尔特尔公爵不知安得什么心思,力邀王储去攀登教堂的尖塔,说是可以借此饱览整个城市和周边地区的风光。 然而,这种消耗极大的活动显然不适合胖胖的王储,于是,在公爵重复了多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亲爱的表兄,请相信,我对您的领地没有像您那么大的兴趣。 ”
王储实在是难得说出这种富有特殊意味的话语,于是玛丽趁人不备向她丈夫投以了一个鼓励性的微笑,但遗憾的是,王储似乎完全没有看到。
中午饭后,车队出发前往奥尔良城,从这时开始,车队才正式向东南方行进。 从夏尔特尔到奥尔良,车队计划走三天,而因为王储改变了旅程计划,因此,整个车队需要多投宿一晚。
奥尔良公爵专门派出了一部分官员,已经赶到前面去安排增加一处驻跸的地方了,好在接待王储夫妇对贵族们来说多少算得上是一种荣耀,奥尔良地区是法国传统的贵族聚居地,想争取这种荣耀的贵族,不在少数。
三天后的中午,当王储夫妇的车队进入奥尔良城的时候,奥尔良公爵果然安排了入城式来欢迎他们,车队缓缓驶过城里的大街时,玛丽看到城内确实用彩旗和鲜花装饰了起来,也有许多平民在夹道欢迎。
奥尔良公爵大概已经熟知王储夫妇访问巴黎的细节,因为他几乎是按照这个来安排的,在入城式以外,王储夫妇也站到露台上,由奥尔良公爵负责把他们介绍给他的属民们。
平民们欢呼着,玛丽对奥尔良家的人,大概已经有根深蒂固的成见了,因而,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人们看起来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热情。 看来,奥尔良公爵把他的领地经营的够好的,但他所拥有的这座曾经做过法国首都的城市,确实是在巴黎的卧榻之侧呢。
玛丽突然觉得按计划在奥尔良停留三天并不算长呢,她想好好看看这座城市,了解一下奥尔良公爵的统治方法,这对以后,大概会有些用处吧。
合欢床 061 漫长的旅程合欢床 061 漫长的旅程
事实证明,玛丽又犯了一个小错误。
是的,历史上是有一位奥尔良公爵在大**时期推波助澜把国王夫妇送上了断头台,但那个人现在仅仅被人们称为夏尔特尔公爵,刚刚在他的封地接待过王储夫妇。 而现在玛丽所面对的这位,她和王储都称他为伯父的奥尔良公爵,看起来只是个因循守旧,喜欢财宝和打猎甚于政事的普通法国贵族而已。
因此,在奥尔良的三天里,玛丽跟着她的丈夫,仍然按照最初的安排,把主要的时间都花在了参观和接见上。 奥尔良在百年战争时期是法国的首都,当时留下的各种王家的遗迹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 然后是贞德,这位小姐是所有市民心目中的女神,她在城里,留下了各种各样的遗迹,王储夫妇也专程去缅怀了一下这位伟大的女性。
奥尔良也有大教堂,圣十字大教堂是从13世纪起开始修建的,仅仅是在这位奥尔良公爵的任期里,才宣告正式完工,因而这座教堂成了这位并不伟大的公爵的政绩之一,仅凭这一点,王储夫妇也需要去赏光做一场弥撒吧。
奥尔良是整个法兰西中部最大和最重要的城市,为了表示他对于王储到访的重视,奥尔良公爵招来了几乎整个中部地区所有的贵绅们,让这些没有机会到凡尔赛的人们,也能沐浴在王室的光芒之下。 接连三天,每天都有宴会舞会之类的社交活动。 玛丽在这三天里见到地贵绅和他们的妻子们,其数量远远超过她在凡尔赛见到的贵族们的总和,事实上,玛丽对于这些人,一个也没有记住,但她相信他们中的很多人,会记住他们在何时何地见过未来的国王和王后的。
在这种繁忙地安排之下。 玛丽再要想抽出时间来了解一下奥尔良公爵的统治情况,就几乎不可能了。 然而。 她还是敏感地发现了一个特殊之处——在这三天里,奥尔良公爵分外殷勤的陪同了王储夫妇的每一次外出,而玛丽不断走到哪里,只要那里有旁观的人群,就会传来“奥尔良公爵万岁”的呼喊声,虽然其后也有人喊“王储万岁”之类,但玛丽觉得。 那声音远远不如前一句响亮。
玛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诺伊阿伯爵夫人谈起了这件事,她同时表示,这可能是公爵事先派人安排好的。 但她地女教管立刻表示了反对意见,“殿下,据我看,这些来欢呼的平民,可能真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奥尔良公爵可能是法国国内对民众统治最宽松的领主了。 奥尔良地区平民的税赋,要比别处少不少呢。 ”
原来如此,奥尔良公爵看来正是用这种最简单的办法,赢得了民心。 同时,据玛丽所知,至少在经济上。 目前自己的婆家,已经是负债累累了,但奥尔良公爵家却是富可敌国,因此,玛丽不得不承认,作为法国真正统治者的波旁直系,看来真是要比不上旁系地奥尔良家,按照原来的历史,再经过两代年青的奥尔良公爵的不懈努力,这个家族。 终于真正取代波旁直系。 就毫不意外了。
但在现在,玛丽只能叹气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她已经清楚谁是她的敌人,并在不断了解敌人地手段,这就足够了,其实,并不用太担心的。
因此,等到三天过完,王储夫妇再次登程的时候,出现了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局面,首先就是奥尔良公爵的一家子,终于可以从待客的辛苦中解放出来,好好享受一下地方领主的生活了。
王储也很高兴,就像他好几次反复同玛丽说过的那样,能看到很多历史遗迹,享受一下亲手触摸历史的感觉,顺便还能吃到各地的美食,在不同地方打猎,这些都充分证明了,旅行确实是一件很美好地事情。
对于玛丽来说,她最高兴地,就是终于能离开奥尔良一家人了,出于某些原因,她不喜欢与他们相处,而剩下的所有旅程,如她所愿,都是属于她和王储两个人地了。
王储夫妇的旅行队伍将沿着卢瓦尔河一直向东南方进发,从南部穿过勃艮第地区,最终到达他们下一个目的地,里昂。 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计划要花去十天左右的时间,除了每天晚上的例行驻跸之外,不另作停留。
这十天的头三天里,队伍一直行进在卢瓦尔河河谷中,这一带不仅仅风光秀美,而且,就像我们前面说过的,在百年战争时期,有相当数量的贵族从法国各地聚集到当时的首都奥尔良城周边,虽然首都最终迁回了巴黎,但贵族们兴建的城堡和庄园却传承并保留了下来,特别是在卢瓦尔河河谷,这一类的庄园简直比比皆是。
这到给旅行的王储夫妇增添了便利,他们除了不用担心晚上的驻跸之处以外,现在连中午饭也都有人解决了。 某某庄园或是某某城堡的主人们,显然不能看着王储和王储妃在离他们近在咫尺的地方野餐,因此,玛丽仿佛回到了凡尔赛的生活中,午餐前要换衣服,接见某某贵族,并和他们共进午餐,到了晚上,这样的戏码还要重新上演一次。
到第四天走出卢瓦尔河谷,这种“社交活动”才少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王储和玛丽都多少有些厌倦他们的旅程了。 王储虽然时不时骑骑马,兴致来了还放上两枪,玛丽虽然通常都跟着王储行动,但这种单一的河水、森林、花草、缓坡、以及庄园的景致,确实是再也提不起他们的兴致了。
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人们在河边给王储夫妇摆上了午餐。 在这样美丽地自然环境中用餐,本来确实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但无奈玛丽心中那“找点儿事情做”的种子已经埋下,正在生根发芽,因而她吃得心不在焉的,频频的看着河水发呆。
如果仍是没有穿越前的玛丽,看到这样清澈的河水。 大概早就奔到河边去玩玩水,洗洗脚了吧…看起来。 穿越,特别是这种灵魂穿,真地会很彻底的改变一个人地。
既然不能玩水,那么,还有什么亲水活动可以做呢?对了,划船吧。 反正还要沿着河走上好几天呢,与其在河边无聊的一塌糊涂。 不如泛舟而下,岂不快乐。
玛丽是这样想的,但等到她和王储说的时候,又换了一种说法,“殿下,您知道么?为什么人们不安排我们乘船走呢?我觉得这样沿着河走,还不如乘船呢。 ”
王储立刻高兴起来,“乘船?这到是个有趣的建议。 在这种河上前进。 要比在凡尔赛的运河里划船有意思多了。 ”
按照王储的意思,他立刻就要去向随队地礼仪官员们提出这个要求,但是玛丽阻止了他,那些人,不论他们是想偷懒还是真有难处,一定会百般拒绝王储的要求的。 而她的丈夫,显然不是那种善于通过威压或是坚持而达到目的的人,因此,不能让王储去。
玛丽对她丈夫笑了笑,“殿下,我认为,这种事情不需要你亲自去说的,不如请德.莱歇先生跑一趟吧。 ”
“这样也好,”大概王储在本质上,也并不喜欢同那些礼仪官员打交道。 于是。 他叫来他的男仆总管,吩咐了一番。 让他去了。
事实证明,玛丽地人选是正确的。 德.莱歇先生在凡尔赛宫干了二十多年了,他清楚的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等到王储和玛丽吃完午餐,小小的散了一圈步,男仆总管已经回来了,而且,超额完成了任务。
随队地官员们已经答应为王储夫妇准备船,但德.莱歇先生要求他们做出了保证,明天早上起王储夫妇将不用再忍受马车的颠簸,或者说,他们将改换到河面上去颠簸了。
到了第二天,泛舟而下成为了现实,礼仪官员从当地的贵族家中征用了好几条游船,王储夫妇以及所有随队的贵族们,也都转移到了船上,只有可怜的卫队,带着所有的辎重,仍然在河边的陆地上缓慢的前进着。
一般人到了水面上,心情都会畅快很多,更何况是生性内向,不善言谈的法兰西王储呢?所有人都发现了,王储很高兴,因为是他主动提议,为了活跃船上的气氛,来唱歌吧。
这对于王储来说,是个很疯狂地提议了,因为他本人,似乎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唱过歌,这次也不例外,他要求玛丽唱第一首歌,玛丽当然不会拂他地兴致,反正她在维也纳,也不是没练习过。
玛丽先唱了一首奥地利民歌,然后便是各位夫人和随从官员们,最让玛丽惊奇的是德.莱歇先生,这位老绅士居然唱了哪一支歌剧中地咏叹调,不仅仅是玛丽,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种河上的旅行又帮助所有人度过了两天,就在大家渐渐要对此失去兴趣的时候,他们的旅行路线,终于离开了卢瓦尔河了,于是大家又都高高兴兴的弃舟登岸,开始沿着大路冲向里昂城。
说是冲向,一点儿也不为过,在经历了这么些天越来越乏味的旅行之后,所有人都对繁荣的里昂充满了期待。 这座城市自从中世纪以来,一直是地中海地区通往整个西欧北欧地区的交通枢纽,大量来自意大利、非洲、甚至东方的商品在那里集中,其丰富程度,甚至大大超过了巴黎。
与玛丽同行的夫人们中,数管理衣服的博纳瑟夫人兴致最高,她对服装的特殊爱好,使得她对里昂这个欧洲丝织业中心向往已久,一路上,玛丽就听她在盘算,要给王储妃购置多少,又要给她自己,以及她家里的亲戚,买上一些,似乎完全忘了他们不是就此转回巴黎,而是还要到意大利那么远的地方去。
等玛丽去跟王储交谈了几句之后,她就发现,王储居然也在向往着。 按照王储的介绍,里昂充斥着从罗马到高卢再到中世纪的各种历史遗迹,王储盘算着,要参观完这些地方,怎么也要花上三五天的时间。
玛丽很想跟王储说,按照安排,他们夫妻还要到罗马去拜见教皇的,那才是永恒之城,那里有最美丽的罗马遗迹,但她也明白,大概在王储没看到罗马之前,他还是会满意他在里昂所看到的一切的。
于是,结果就是,最应该对里昂表示好奇和向往的穿越者玛丽,反而表现的最为平静,在她目前的心目中,里昂只是她这趟旅行中小小的一站而已。
但是,真是这样的么?
合欢床 062 里昂
王储夫妇如期到达了里昂城,迎接他们的,又是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与巴黎或者奥尔良不同,里昂这座历史名城,被波旁王室已经冷落的很久了,如今在世的市民们,说到国王,只能讲述他们祖先一代代传下来的关于伟大的亨利大王和玛丽.德.美第奇的婚礼这一类的旧事,至于当今的王室成员,很遗憾,他们似乎一直对这座城市不怎么感兴趣。
现在,法兰西的王储和王储妃来到这座城市了,在市民们的眼里,眼前的这一对年轻夫妇,似乎要比传说中那位生活放荡的老国王来得更有意义一些,现在,他们可以对乡下的亲戚们吹嘘他们见过王储夫妇,大概用不了几年,他们就能堂而皇之的宣称,他们早就见过国王和王后了。
似乎正是怀着这种心里,里昂的市民们,几乎是万人空巷的来欢迎王储和王储妃。 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欢迎,王储和玛丽都见得多了,又加上旅途的疲惫,都不怎么能打起兴趣来。
玛丽终于深刻的体会到,历史上的那个她,是如何慢慢淡漠的直到彻底忽视这来自平民的热情的,适当的统治者教育有可能指明要尊重民众的力量,同样,如果是一个善于思考的统治者,或者也能意识到民众在投放他们的热情时,也是需要回报的,然而,对于可怜的断头艳后来说,这两点。 她都不具备,而且,最致命的是,她地丈夫也同样不具备。
于是,当王储对马车窗外的欢呼表现的无精打采的时候,玛丽立刻严肃的告诉王储,“殿下。 这些平民是来看我们的,所以。 请您好歹看他们一眼,向他们挥挥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
王储照着玛丽说地做了,本来他还是有点儿不情愿,但玛丽发现,当人们对他的些许表示报以更加热烈地欢呼之后,他也提起了兴致。 当然。 这种兴致,或者仅仅是与人们在动物园里逗弄猴子有着相同的心理,但大概这时代的平民们,也并没有对此有更高的要求了。
事实上,在欢迎仪式方面,里昂也并没有什么更有新意的创意,等王储一行都进入市长的府邸之后,平民们自然是在皇家广场上威武的太阳王骑马雕像之下。 享受一次属于他们地狂欢。
而王储和玛丽,很快就受到了整个城市以及周边地区所有的贵族们的热烈欢迎,随即而来的就是漫长的接见,所幸相对于凡尔赛宫来说,王储和王储妃,在这里已经是绝对的高位者。 他们可以坐在高台的宝座上,等着贵族们排着队,带着他们的妻子或女伴,走上前来拜见他们。
即便是这样,在正襟危坐并连续两个小时说着同样地话,“很高兴见到您”,“谢谢您的礼物”,或者是“某某先生/夫人,欢迎您到凡尔赛做客”之类,玛丽和王储也还是累坏了。 这直接导致玛丽在晚餐时的严重食欲不振。 和王储在晚餐时的严重大吃大喝。
然而。 当她看着几十捧各种各样的花束,以及若干精心准备的礼物。 玛丽不知她是该感谢里昂贵族们地热情,还是感叹这个城市的商品之丰富,因为在这些东西中,玛丽看到了让她非常想笑又非常想哭的东西,一个宛如上辈子家里腌菜的小坛子那种尺寸的瓷罐子,上面画的是写意的山水,写着两句估计这里不会有人认识的句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东西,是在中国没人要了,才卖到欧洲来蒙事儿的吧。
第二天又是去教堂,玛丽虽然对教堂已经十分的不感兴趣,但还是得乖乖地去,并且,还得装出异常庄重异常虔诚地样子来,因为这座教堂,在法国甚至整个欧洲,都是相当有名气的。
这座圣让首席大教堂,事实上也属于王储所憧憬地名胜古迹的一部分,这座教堂与玛丽穿越以来所见过的大部分教堂都不相同,它在建筑上,并没有受到任何近代建筑风格的影响,除了一般教堂的哥特式风格之外,这里还包含有更早远的建筑风格——罗曼式,这就是王储所感兴趣的部分了。
玛丽看不出罗曼式和哥特式的差别,在她眼里的一切都是昏暗的、古旧的,但她也注意到,这教堂里的雕塑、家族群像、石棺、画像等等各个伟大家族的纪念物特别的多,这大概是其历史和崇高地位的最好见证吧。
其实,玛丽重点关注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亨利四世和玛丽.德.美第奇曾经举行婚礼的地方,这位王太子的曾曾曾祖母当年的休息室已被改为纪念室,玛丽怀着一种瞻仰的心情,认真看了墙壁上巨大的画像,以及所有的纪念品。
年纪轻轻的姑娘,被家族嫁给一个快五十岁老男人,同时还担负着为这个老男人生下王位继承人的重任,这姑娘不但很好的完成了,甚至还成为了这个国家的摄政王太后,美第奇家族的女儿,果真都不是凡品。
那么,哈布斯堡家族的女儿呢?
到下午,参观转移到了里昂城的罗马遗迹上,这是王储最向往的地方,而玛丽也终于明白了,这里确实有值得一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