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要出门,橙儿便扬手拦住她,“姑娘且在这里陪福晋,我去少福晋那要碗红豆沙来,保管就好了,少福晋这些日子不在,可馋了咱们主子了。”庄福晋:“嘴碎的丫头,宠的越发没样了,惯会拿主子们取笑。”
“馨瞳早前也学过煮红豆羹,不如,我煮给福晋喝吧!”橙儿笑了笑,“咱们满府里头,又有哪个厨子不会呢,只是咱们主子舌头极灵,若不是少福晋亲手做的,再是吃不惯的了。”馨瞳不解,便借口想去瞧瞧雨棠,与橙儿同行,“橙姐姐,福晋这样钟爱红豆羹,想必是有何缘故吧?”
“这呀,也是咱们少福晋的孝心,打从过门起,每日亲自挑了红豆磨成粉,文火看着熬煮好伺候福晋喝,不仅福晋喜欢,少爷素日不吃甜食也受用得紧,这日子久了,里头的情份旁人自是比不上了。”馨瞳有些不屑,却又有些欣喜,似找到了克敌制胜的突破口,心里想着,她若将这法子学会,自然不会有瓜尔佳雨棠的事儿了。
回京之后,因着有孕在身,雨棠与傅恒哪怕再亲昵,也是分房而居,几日下来,傅恒虽不解,却也由着她,只是想方设法地讨好。这一日傍晚,馨瞳将小厨房的红豆羹悄悄换成了自己做的,守在厨房外张望,只等福晋屋里的下人来取,却始终无人问津。她有些不死心,盛了一碗,甚是殷勤地送到了傅恒下榻的院中。
“傅大哥,睡了么?我拿了红豆羹来!”傅恒听是红豆羹,不觉便有些嘴馋,“放下吧,是打小厨房拿过来的?”馨瞳含糊地嗯了一声,“傅大哥你就快喝吧,!”
“鬼丫头!”傅恒端起碗闻了闻,眉头微皱,“这不是雨棠做的。”馨瞳诧异道:“傅大哥怎知不是,就这样笃定么?”

第二百零八章 相思红豆


傅恒摇摇头,笑言:“我喜欢安定清雅之气,房中常点着沉水香,雨棠净手后喜欢抹白海棠花膏,两者相融,所以她做的红豆羹里独有一种恬淡清雅的气味,是她独有的味道,。”
馨瞳绞着手中帕子,有些委屈,“还是被你发现了,今日厨房里是备着少福晋熬的红豆羹,可是被我不小心撞洒了,只怕傅大哥夜里想吃,才巴巴地又重新做了送了来。”傅恒放下碗,“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还不饿。”
“傅大哥只吃少福晋做的甜点,知道是我做的便不吃了,是嫌弃我手艺不好么?”她走到桌案边问道。傅恒摇摇头,“别多想,夜了,早点回房歇息吧!”馨瞳低着头,似在赌气,“馨瞳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这就去倒了它!”傅恒看着她怄气的可怜模样,下意识便将她拉住,接过小碗,正欲喝下。
霁月抱着羊绒毯子进来,雨棠紧随其后,正瞧见这副场景,傅恒拉着她的手喝着红豆沙,甚是受用,馨瞳面上无比娇羞地看着他。
“你们,!你这个狐媚女人,早便知道你心术不正,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霁月为自家主子抱不平,气得满面通红,拉住她的手腕道:“走,跟我去见福晋!”“霁月姑娘你放手,我不去!”两人在书房内扭打,雨棠将羊绒毯子随手扔在太师椅上,别过头,并不想面对眼前的场景。傅恒看不下去,上前扯开霁月,“够了!你眼里可还有主仆之分,仗着在府内颇得脸面,越发没规矩了!”
霁月被推开,退向雨棠身旁,“主子!”雨棠扶着她,声音凛然,“傅恒,她是我身边的人,何为主,何为仆,等回禀过额娘,正式迎了她进门,再说这话不迟。今日,是我自讨没趣,全当我不曾来过吧。”
傅恒拦住她的去路,“你这说的什么话,有事不能好好说么?”“事到如今,一切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的?从江南到这里,你几时不是护着她,你若想纳妾,只问过额娘便是,不必在此偷偷摸摸,让我瓜尔佳雨棠背个悍妇之名。”雨棠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只觉讽刺,“让开!”
馨瞳捂着受伤的脸近前,“少福晋,我只是来给傅大哥送宵夜,你不要误会。”雨棠冷哼一声,“不必惺惺作态。”“棠姐姐,我···”傅恒气她不信自己,“馨瞳,不必解释,也许有些人根本不想听!”
雨棠闻此,心中撕扯般痛,“好,从今以后,你我楚河汉界分的清楚,我住的院子,你最好一步也别进!有你傅中堂在的地方,我自避而行之!”
“好!不去便不去!”
霁月又瞪了馨瞳一眼,方跟着玉棠回房。
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俩口的事很快便在府中传开,有说雨棠小气的,有说馨瞳是狐狸精转世,一时沸沸扬扬。庄福晋得知后只是不信,只说,“两个孩子毕竟还年轻,拌起嘴来,自是不留情面的。我看这样也好,等熬上几日受不了了,自比先前更好了,咱们只等着好消息!”橙儿倒是担忧:“只是万姑娘那里,主子又是如何想呢?她同少福晋···只怕这回委屈了,。”
庄福晋自一副悠然自得之态,“她相貌上却有几分像媳妇,可这内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委屈?只怕未必吧。我瞧着她对恒儿,却也有那心思,也罢,小儿女的事,只要不过火,便由她们闹去,咱们自想咱们的福!”
不知是否有了月份的缘故,七日下来,雨棠胃口越来越差,总也犯恶心,终日只是恹恹的,不爱见外人,陆茗开了方子也不见好。这一日一早起来,便冷不丁命霁月将傅恒所赠的物件装进箱子,抬出院外,正被摇着团扇逛园子的馨瞳瞧见。
傅恒近几日心里似猫爪挠似的难受,却又拉不下脸,“这个狠心的女人,把话说的那样绝!”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终按捺不住,一开门便见馨瞳一脸焦急的模样,“怎么了?”
“也不知该不该说。”她一面忸怩着,一面转身露出负在身后的手。傅恒一眼便看出她手里的簪子正是自己送给雨棠的,“这东西你打哪来的?”
“这···今天我想去向雨棠姐姐解释清楚,到了小院门口就见月姑娘扔了箱东西出来,我走近一看,好多漂亮珠花,也不知该不该拿,真的很好看!所以我就想来问问傅大哥你,棠姐姐不要的东西,可以给我么?”傅恒双拳紧握,“当然可以。”馨瞳喜笑颜开地戴上珠花,傅恒只瞧了一眼便转过身,“你戴着比她好看,走!我带你逛园子去。”
如此招摇过市的行径,令园中的粗使丫头咋舌,窃窃私语声不断,“看来这回东屋里真要易主啦!”更有好事者添油加醋传到了雨棠院中,霁月听了恨不得将万馨瞳生吞活剥了去,“只是我身上没点功夫,哪怕有个两下子,我就去跟那小蹄子做一回!让她知道姑奶奶的厉害!”陆茗在院中摇椅上掩着折扇,“你可小点声,杀鸡焉用牛刀?我的小外甥要是有个好歹,看我怎么整治你。”
雨棠在隔间里躺了许久也无睡意,字字入耳,直刺到心底里,不觉眼角落下泪来,抚着小腹,“孩子,你运气不好,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你阿妈都不要额娘了,又摊上了个厉害后母,日后可有你的苦头吃,!”一阵酸意涌上喉头,“你这么不让人省心,坏脾气跟你阿玛一模一样,小心额娘哪天烦了就不要你了!”言罢正要捶肚子,终是不忍,轻轻放下拳头,“小东西,额娘现在最大的安慰,便是你健健康康的,快快长大。”

第二百零九章 订婚大典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小沪踏入久违的北京城,喧闹的街市与数月前一般无二,仿佛所有的往事都发生在昨天,今日是三月初一,雨棠还好吗,她的绣坊还好吗,他,还好吗?她有些迫不及待,脚步急促。
东直门大街上官差开道,人们自觉站在两旁,远远地便听见了喧天的锣鼓喇叭声,穿着吉服的乐手昂首阔步,气势威仪。一旁有老妇艳羡道:“真气派呀,想当年我出嫁的时候都只有一顶破红轿子。”旁边的老汉揶揄着,“你就知足吧,人家是什么人,拔根汗毛比咱们腰还壮!”
小沪不由一笑,民间野话虽粗俗,形容的却最为贴切。长长的队伍看不见尽头,金漆红面的车驾绑着彩球,是怎样尊贵的人才有的盛世婚礼,“小哥,今天这是哪位达官贵人成婚,阵仗这么大,!”茶铺的伙计还未来得及回答,小沪便远远瞧见身着蒙古盛装的女子钻出了车驾,甚是大方地向两旁的百姓挥手,那模样,俨然是自幼一处长大的挽月郡主,“原来是她,难怪···”
车驾稍远些,一名男子也被挽月拉了出来,低垂着头,看不清容貌。这时小二方答:“今儿是订婚祭祖,要是成婚,估摸着阵仗更大。蒙古郡主跟当今皇上亲弟,和亲王的婚事能小办嘛,不说当今天子的威严,就是蒙古的使臣们可都看着呢!”小沪手中的杯盏险些滑落,“你说,是谁?”“蒙古郡主跟咱们和亲王!”
小沪扔下一锭银子便追了出去,眼看车驾走远,她便借着酒楼上的红绸跃上房檐,以轻功急急追去,直到车驾前方的客栈小楼方气喘吁吁地停下。车驾上,挽月郡主身旁的那张脸无比熟悉,曾感觉那样近,此刻只觉得遥不可及,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男人的心易变,而自己已然错过了。周遭的草木渐渐模糊,脑中天旋地转,险些摔下楼去。
曾经以为不那么重要的人,在分别的日子里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心,当太妃一语惊醒梦中人时,她满怀着思念,向这座城归心似箭,半月的路程,她只用了十天,此刻鞋底还粘着草原的泥沙,迎接她的却是猝不及防的破碎。
车驾上的人言笑晏晏,“看你,玩的满头是汗,一会儿祭天,当心萨满不让你进去!”对着弘昼的责备,挽月笑笑,双臂勾着他,抵了抵他的鼻尖,“我将是和亲王的妻子,谁敢!”熙熙攘攘的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如此亲昵,直引得夹道欢迎的百姓惊呼赞叹,“真是天生的一对啊!”“所以说,门当户对有多重要,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哪里配得上王爷这样对待!”周遭的每一句都似冰冷的箭,刺得她千疮百孔,她想要的爱情,竟是于世所不容的吗?自己该怎样做···
订婚的今日,更是蒙古世子与卑微宫女成亲之时。二人于清廷宫内的庆典只是佟博尔想为雪迎以正名份,真正的婚礼待到蒙古大草原再以当地风俗大办。饶是如此,佟博尔也打点的并不马虎,向天子请旨,庆典于永和宫正殿举行,皇族亲贵,皆在受邀之列。
于雨棠而言,哪怕再不情愿与冷情负心的夫君同行,一同长大的佟大哥的婚礼也是决不能错过的,。如是的结果就是,两人出现在永和宫前时竭力僵持着各自面上的笑意,“夫人请!”“多谢爷。”在外人看来,依旧是和和美美的小夫妻一对。
佟博尔见是两人,即刻上前寒暄,“中堂与福晋还是这样恩爱,真是令人羡慕啊。”傅恒将雨棠的手带近了些,“彼此彼此。”雨棠暗中使劲挣脱了他的手,笑言:“恭喜佟世子觅得佳偶,新娘子在哪呢?”佟博尔眼中带笑,诚然是幸福的,“她在长春宫,皇后娘娘认她做了义妹,如今那里便算她的娘家了。”“如此说来,我便算是新娘子的娘家人了。”转而向傅恒小声道:“我去阿姐那里,中堂大人请自便!”
长春宫内的宫女忙做一团,一边是刚出世的小公主要照顾,一边是即将飞上枝头的未来世子妃。雨棠一来,曲如似是看见了救星一般,“福晋来的正好,雪迎姑娘那里刚描完妆,还未来得及挽髻,公主那头又唤着奴婢,换了旁人奴婢也不放心,还请福晋帮帮奴婢吧!”“我本闲人一个,曲姑姑赶紧去瞧永曦吧,世子妃那边交给我好了。”曲如自是千恩万谢地去了。
雪迎忐忑紧张,在菱花镜中瞧见雨棠的身影时,欣喜转身,“棠福晋,你来了。”雨棠笑意吟吟,轻轻扶她坐下,双手安抚着她的双肩,“是不是很紧张,我出阁那天也是这样。”“是啊,昨晚上担心地一整夜没睡好,只害怕今天会出错,今早一穿上喜服,心就乱跳个不停,我怕自己做不好。”
雨棠取出早已备好的锦盒,从中取出一把泛黄的象牙梳,轻轻为雪迎梳妆,“不用怕,女孩都有这一天的。这是我出嫁时,姑姑赠与我的陪嫁,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就算是我偷偷孝敬世子妃的新婚礼物了。”雪迎与她手指相触,“棠福晋,你是这宫中少见的真心之人,他们都戴着面具生活,只有你,是真心为我好。”“你再说下去,我这张脸,就该羞的比新娘子还红了,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只消记住,你是佟大哥的妻子就好。我再帮你梳个美美的髻,保证啊,让你的夫君见了再也离不开眼去。”
雨棠说这些话时,实则心里暗自发虚,自己都拢不住丈夫的心,却在这里拿好话蛊惑别人,想想她便觉有些好笑,。不过自己要做的便是让现在这位新嫁娘安心,对即将开始的婚姻充满无限憧憬,不然,没有希望的人,何来幸福可言。

第二百一十章 福无双至


雪迎的肌肤白皙,喜袍上六尾紫凤熠熠生辉,。雨棠为她挑选了一套紫水晶配饰,额前金色划戈随着摇曳生姿的步履轻轻晃动,旗头中以口含东珠的描金双凤点缀,,两旁垂着紫水晶流苏,在茜素红的头纱下依旧光彩夺目,弥补了新娘与生俱来所欠缺的贵气,显得步态婀娜而华丽。
在满座皇亲贵戚的注目下,这位平民宫女优雅变身显贵一方的世子妃,与佟博尔行三拜大礼。“一拜皇天后土,二拜当今天子,三拜···”“慢着!”原本热闹无双的喜堂被尖细之声喝止,众人齐齐望向闹场的胆大之人。
五格儿身着彩衣,服帖的妆面剔透而润泽,冷笑着捧着礼盒一步步向前,停在雪迎与佟博尔之间。坐于上首的弘历有些怒意,“五格儿,你来做什么。”她宛然一笑,“皇兄,我来给世子和世子妃送礼啊,皇兄难道这也不许吗?”
弘历敛声,五格儿方向雪迎又近了一步,佟博尔也随之靠向雪迎。五格儿睨了他一眼,“世子在害怕什么?雪迎伺候我多年,如今她成婚,我不过来尽尽做主子的心意,。”面上微笑依旧,羊脂美玉般的手揭开礼盒,一支点翠黑羽的金簪呈现在众人眼前,与热闹而欢喜的氛围格格不入,碍于她贵女的身份,皆不敢多言。
五格儿拈起点翠簪子对她亲昵道:“来,我帮你戴上。”贵女天生的举手投足,本该优雅无比,可此刻她的行径却比市井泼皮更加无赖,手腕忽地一转,将黑羽簪子直直划向新娘面纱下的脸,“该死的小娼妇,我看你还拿什么媚惑主上!”
“啊!”雪迎惊呼之下被人推开,黑羽簪子刺进了雨棠后背,傅恒在殿门处赶来时,雨棠已被弘历紧紧扶住,他惊呼:“传太医,快!”她双手下意识捂住小腹,好像那里藏着比自己生命还宝贵的东西。
殿外的侍卫急忙闯入将五格儿控制住,她仍对雪迎骂骂咧咧,“你这个灾星,只会害到别人,乌鸦就是乌鸦,打扮的再华贵也成不了凤凰!”佟博尔将雪迎护在身后,弘历看着自己异母所生的妹妹丧心病狂的样子,冷然道:“将她带下去,禁足宫中,再不许出来半步!”
隔着纱帐,太医在外把脉,由医女观其色,查其形。两人耳语一番后,太医道:“回皇上,福晋只是伤及皮肉,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利器上淬了毒,需一人将毒液吸除。”三人几乎是同时出声,“我来!”好在留于偏殿的都是自己人,皆未多想。雪迎看着弘历与傅恒,有些诧异,“福晋是为我受的伤,我理当如此。”太医:“此毒阴寒,女子极易感染,世子妃并非好的人选。”
佟博尔:“那我来!”弘历与傅恒几乎是同时出声:“不行!”雪迎也似小兔一般看着他,佟博尔见此,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十分不合身份,“我是说,傅兄来就很好。”傅恒进帐的同时,一手在身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伤痕虽极细,却从左肩部一直延伸到了后胸,傅恒解开雨棠里衣,温柔地低头吻下,因怕她太痛,时轻时重地吮吸着。雨棠渐渐转醒,只觉得背后酥麻难耐,隐隐还有些疼痛之感,直到傅恒为她盖上被子,她方转头,即刻便拢起被褥拉至胸前,“你,你在干什么!”傅恒口中含有毒液,所以并不同她说话,她恼羞成怒,一脚踹向他,。傅恒闷哼一声,摔下床榻时将毒液生生咽了下去。
医女闻声赶进来,焦急道,“傅大人!不好了,傅大人中毒了!”众人正要闯进来之际,傅恒强支起身子抵在沙门后,“我没事!都别进来!”交待医女道:“帮福晋更衣。”又看了雨棠一眼,才放心到外间让太医把脉。
雨棠一头雾水,更衣时忍不住问:“他,是怎么中毒的?”医女结结巴巴,好半天才整理出个头绪,“奴婢只知福晋您被五格格刺伤,簪上淬了毒,傅大人进来为您吸除毒液。再后来,奴婢进来时,大人便倒在地上,有中毒之状了。”雨棠暗想着,果然是宫中之人,连说句话都这样弯弯绕,言外之意,已猜到是自己那一脚踹下去之故,却并不言明,“哦,我知道了。”
对这样负心的男人,不过踹一脚而已,不必内疚,不要担心,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雨棠整理好衣装出来时,傅恒已随太医去往御药房。她使劲挤出了个笑容,向一对新人道:“我没事了,新郎和新娘不在,满堂的宾客可怎么办?快回正殿去吧。”雪迎仍有些吱唔,“那你···”弘历负手立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有朕在这里,不会有事。”小夫妻俩互相看了眼,方安心携手转向正殿。
两人静静待在殿中,雨棠未免尴尬,问道:“永曦,最近还好吗?”弘历距她五步之遥,“奶娘带着还好,只是身子骨瘦弱了些。”一问一答后,是片刻的沉默,几乎是同时唤道:“雨棠。”“皇上。”雨棠尴尬道:“还是皇上先说吧。”弘历心内原酝酿了千言万语,她只一声皇上,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仿佛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哦,也没什么,只是荣儿还在月中,得空多去陪她说说话。”雨棠微微一笑,“嗯,我也很想看看永曦。”
对她方才的一声轻唤,他仍抱了些希望,“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雨棠:“刚才?我是想说,傅恒也去了许久,怎么还不见回来。”弘历垂首,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了。一切都是自己的执念,也该就此放手了吧。重新抬头,回到帝王这个角色上时,他笑言:“朕陪你去御药房找他吧,!”雨棠也释然道:“好啊。”
两人推开偏殿大门的同时,傅恒也自辕门外疾步而来,三人在殿外相对,这样的场景许久不曾有过了,不过这次不同的是···


第二百一十一章 巧破孕事


弘历:“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朕还要带这丫头去找你,原来怎么没看出你小子这么有吸引力,让她一刻也离不得,。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是,臣遵旨!”
回府的车驾上,傅恒回想着御药房内与太医的对话,“傅大人体格强健,吃几颗药丹排毒便无碍了,只是福晋的身子还需悉心调理啊。”“怎么,余毒还未清尽吗?”太医抓着药道:“毒是解了,不过看福晋的脉象,近些日子想必是郁结于心,以致食欲不振,长此以往,恐对胎儿不利。”傅恒闻之一震,“胎儿···你是说,雨棠有孕在身了?”
太医亦是十分诧异,“福晋怀孕近两月,这段时间孕妇身子反应明显,正是最难的时候,怎的大人竟不知么?”回想起妻子最近起伏不定的情绪,现在看来,恐是正常反应了,只是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雨棠见他坐在车内不发一言,“喂,你不要以为我想黏着你,那不过是我同皇上说的借口罢了,你没那么重要,。”
“哦,是吗?哪怕我明日收了馨瞳做小,也没关系吗?”原本趋于和谐的气氛被他一击,雨棠立即像刺猬般撑起了保护伞,没好气道:“中堂喜欢便好,哪怕再纳几位侧福晋,也不是我管得着的事。”傅恒凑近了打量她,“当真?你···就没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的?”雨棠缩向角落,有意与他保持距离,“没有,你我早便楚河汉界分得清楚了!”
“我若是越界,又怎么样?”雨棠正要反驳,身子已被他牢牢控制住,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即刻便夺取了她的双唇,似在惩罚般在唇边啃噬。雨棠越是躲开,他越是用力,唇齿纠缠间两舌相抵,那种令人浑身酥软不堪的感觉又将她吞噬。她反抗的唇舌更点燃了傅恒身上的火苗,腾出一只手轻抚向娇妻腰际,慢慢向上游移,一手将她的双臂反剪在身后。不消片刻,雨棠便被他抱至腿上,灼热的唇吻得她理智尽失,不自觉开始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