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后背被撞得钻心地疼,“啊···”令她霎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怎么了,是弄疼伤口了吗?我看看!”
“不用了,不可以。”傅恒看了看她的小腹,“那是因为小恒?”雨棠往边上挪了挪,“什么小恒?”傅恒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这里,我们的孩子。”“谁告诉你的!”话一出口,雨棠方记起今日因受伤,太医为她诊过脉,“现在的太医也真是的,让他看伤便看伤,瞎把什么脉!”他捏起她的下巴,“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恩?”“就不告诉你,这是我的宝宝,跟你没有关系。”
傅恒刚要发作,车驾便到了府门前,雨棠像小鱼般溜了下来,自顾自向自己院中跑去,。傅恒上前搂过她的腰,“小心点,别伤到我儿子。”“我肚子里是个闺女,想要儿子,找旁人生去吧!”傅恒仍黏着不放,“都是咱们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欢!”雨棠:“你无赖!”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到小院外,想到她那天的气话,傅恒在院外止住步子,“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看你。”雨棠笑睨着他,“当真不进去吗?”“有人不是要跟我分楚河汉界吗?我哪敢进去。”雨棠也不肯让步,倔道:“不进算了,谁稀罕你。”走到一半,又将他唤回,故作亲昵的姿态,正声道:“傅恒,我怀孕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为什么?阿玛额娘也不行吗?”
雨棠:“总之你答应我,谁都不可以。”傅恒虽有些不情愿,却也知拗不过妻子,便答应下来。看着娇妻离开的背影,心内像猫爪挠着一样难受却又无比欣喜,从得知有个小生命悄悄在雨棠府中孕育开始,傅恒才觉得一颗心真正踏实下来,他同雨棠之间,似乎有了不可分割的东西。
独自在书房内,心中的激动久久无法平静,此刻多想将她拢在怀中,温存对待。方才在院外自己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进去,便是怕自己会把持不住,伤害到孩子,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出头?这样想着,便吩咐家丁从地窖搬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至书房,将自己灌醉了,便能安然入睡,不会再想。
竹息馆临近地窖,馨瞳在院外散步赏月,见家丁搬酒,问清缘由后心内一阵窃喜,可见傅大哥又跟那边的吵架了,此刻我去安慰他,自能让他知道我的好,便对家丁道:“你回去休息吧,这坛酒我帮你送去给傅大哥。”她同傅恒的关系府内皆知,那家丁也不好多加阻拦,道了声谢便悻悻退下。
馨瞳着意回房装扮了一番,簪上了那日傅恒赠与她的珠花,提着酒壶,袅袅婷婷地来到书房外,轻扣门扉,还未出声,便听傅恒在屋内唤道:“快拿进来!”馨瞳进门后顺手拉上了门闩,将酒壶放在傅恒桌前,“傅大哥,何必一个人喝闷酒呢,我陪你喝吧!”傅恒两坛酒下肚,眼中双影交叠,已然瞧不清来人,只听到有人要陪自己喝酒,自是欣然应允。
她将酒壶抱在怀中,只倒了一盏与傅恒,“来,干,!”傅恒只觉不过瘾,要抢过酒壶,“拿来!”馨瞳矫捷地一闪身转向书架边,他因着醉意也顾不得许多,跟上前就拉住她的手,馨瞳脚下一绊便倒向书架旁的睡榻。
第二百一十二章 荒唐一夜
傅恒因酒力脚步虚浮,也倒向睡榻,与馨瞳紧紧想贴,。她第一次与自己梦中的情人如此亲密地接触,少女特有的羞涩与忐忑爬上心间。傅恒眼中双影,烛光下,馨瞳头上的珠花泛着迷离的柔光,他轻唤:“棠儿···”
一声低唤令馨瞳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几乎用性命去交换的感情,就这样被他否定了,“傅大哥,我是馨瞳啊。”傅恒恍若未闻,依旧轻抚着她的脸颊,“棠儿,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不让你和孩子受半点委屈。”这句话就像一道闷雷贯穿了她全身,令她浑身战栗,“你们有了孩子?那我呢,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棠儿,我爱你。”
“我不是,我不是···”馨瞳眼角淌出热热的东西,原来自己也是会真正心痛流泪的,既然我这样努力都走不进你心里,那就换种方式,让我成为你身边的女人吧。她闭着眼,静静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肩头,光洁的肌肤在烛光下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摈弃少女特有的矜持,轻轻将傅恒安置在榻上,修长的指尖划过他俊朗的脸庞,眼轮,鼻尖,。他口中呢喃出声,“别闹。”
她无奈地笑了笑,伏在傅恒身上,将衣衫褪尽,只余一件藕粉色的亵衣,慢慢低下头,试着吻向他的唇瓣,动作生涩而又热烈。傅恒在酒意的唆使下,只当她是妻子,双手攀向她的腰际,开始回应她。馨瞳嘴角微扬,开始为心爱的男人宽衣解带,学着从前在万府后院瞧见的那些偷情的姨娘们的模样,或许她从未想过,当时对她们万分鄙夷的自己,今天也会做出这样比她们更不堪的事,试图靠充当心上人的妻子而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是为了金钱,名誉,地位,还是其他,就连她自己也都分不清了。
两人的亲昵十分短暂,因傅恒在回吻了她之后便深沉地睡去了。馨瞳苦笑着抱着他,同衾共枕,这是第一回,恐怕也是最后一回了吧,过了今夜,自己便该为她原本的追求而活,将她卖入万府的恶婆娘曾说,男人的爱只是弹指间的事,女人只有拥有了金钱与权势,才能拥有快乐。
她吹熄了灯火,怀着美好的期许静待明日灿烂的朝霞来临。
因着富察氏有两位大人早朝,府中人皆有早起的习惯,雨棠昨日与傅恒相处不赖,今日便也早早起身,备上朝服送去,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家丁为其开门的那一瞬,惊是惊了,至于喜的,却是另有其人。清晨的冷风灌入屋内,睡榻上场面香艳的两人方被惊醒,馨瞳纤细的脚踝与白皙肩头暴露在锦被外,傅恒上身未着寸缕,搭在她肩上的手臂蓦地收回,面上具是惊色,对馨瞳道:“怎么是你!棠儿,你听我解释!”
雨棠手指微颤,抓起霁月捧着的朝服便向傅恒扔去,语中尽是讽刺意味,“中堂快穿上吧,免得着了凉误了上朝的时辰!”又吩咐家丁:“去回禀福晋,就说家里要办喜事了!”随即疾步离开,似晚一刻,自己便要被卷进那龌龊不堪的场景里去。霁月在身后跟着,偷眼瞧着她面上凛然的神色,不敢乱发一言。
知道此事后,李荣保面上一黯,“这小子太没分寸,我先同他上朝去,家中之事便交给夫人处理了,。”庄福晋将粉盒往案上一扔,露出了十年来久违的鄙夷愤恨之色,“这丫头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原以为她不会胆大至此,真是可恶!”橙儿默在一边,“主子您打算怎么做?”“此事甚是棘手,若是旁的女子,打发些银两也就罢了,只是她于恒儿有恩,草率处理便难免有损富察氏的名声。再者雨棠那孩子,平时虽孝敬温顺,性子却也是极倔的,罢了罢了,总归不过豁出我这张老脸去!”
庄福晋命人将馨瞳带到花厅,四下围门一关,便俨然如密室般昏暗。“福晋,是馨瞳的错,馨瞳愿受责罚!”庄福晋托着茶盏,堆着满面笑意,“哦?你有何错啊,说来听听。”“馨瞳昨夜辗转难眠,见家丁搬酒,且夜已深了,便让他回去歇息,自己代劳。可万万没想到将酒送到时,傅大哥已是酒意微醺,让我与她同饮,后来···馨瞳便醉了,发生何事,我一无所知。”
“本是恒儿糊涂,你又有何错呢?是非对错,并非我此刻想要深究的。咱们不如来谈谈,此事该怎样收尾。”
橙儿将雨棠请至花厅时,正闻馨瞳声泪俱下的哭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雨棠一讪,她这一招自己早已见惯,盈盈一拜道:“媳妇给额娘请安!”“来!”庄福晋着意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瞧着跪在下首的馨瞳。
雨棠心知她的意思,却没有半分受用之色,“额娘这是在做什么呢?出了这样的事,她一个姑娘家,除了惊恐还知道什么。”早在橙儿去请她时,她便知道此事小不了了,馨瞳身份尴尬,庄福晋一向意在大局,以富察氏声誉为重,叫她来,自是想给她个名份了,自己当做的,无非顺水推舟而已。
庄福晋握着她的手,“是了,还是媳妇你为人贤惠,顾全大局,事情既已出了,咱们也该想个对策以堵住悠悠众口啊。依你看,给她个什么位份合适?”雨棠淡淡一笑,“但凭额娘做主。”庄福晋看了下首一眼,“馨瞳,你可有褔了,少福晋愿做主纳你入门,打今儿起,你要尊敬少福晋,知道尊卑规矩,尽一个侍妾的本份,好好伺候恒儿。”
侍妾?馨瞳千算万算,却未算到这一招,姜果真还是老的辣,庄福晋表面虽答应她入门,却不给她侧福晋的位份,一切形同虚设,自己昨夜的处心积虑,不过是在这府中换了个称呼罢了,。想到此,她的指节不禁收紧,重重抓向地面,强自咬牙道:“谢福晋,少福晋恩典!妾身谨记教诲!”
第二百一十三章 祸不单行
顺从隐忍的背后,是一个女人更深沉的抱负与决心,她万馨瞳从不认命,这一轮战役结束,可新一轮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从花厅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积郁在心底的一件件事几乎要将她摧垮。昨晚与自己那样亲昵相拥,缠绵情话仍萦绕耳边的丈夫竟然一转身便和别的女人同塌而眠,恩爱无间。自己还要将不甘,嫉妒与不安不露痕迹地隐匿,努力维持着中堂府正室福晋该有的贤惠大度,接纳丈夫的新欢。
这一切将她逼的快要窒息,往日繁花似锦,莺啼鸟语的傅府花园,此刻穿行其中,却是无比嘈杂,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令人眩晕。恍惚间有人伸出手将她扶住,“棠儿!”陆茗总是那样适时地出现在她面前,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三年多前是如此,今日也是一样。“哥哥,我好累···”一句话似乎用尽了气力,迷糊中只知道自己被陆茗横抱起,便失去了知觉。
满园的仆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戏说着方才眼见的情景。这样精彩的戏码自然也逃不过馨瞳眼底,“哥哥?一个姓陆的汉人与满族大姓瓜尔佳氏,怎会是兄妹。”在江南时便觉怪异,此时一想更是疑点重重,“既然你们敢明目张胆,招摇过市,那我唱一出红脸便也不为过了吧。”看着满园的好事者,馨瞳柳眉一挑,计上心头。
霁月焦急地守在小院前,远远看见陆茗抱着自家主子回来,担忧道:“陆少爷,主子她怎么了,怎么去了一回弄成这样?”在庄福晋身边与霁月交好的一名丫头不放心,悄悄跟了来,“姐姐不知道,少福晋已经同意让那个万姑娘进门了,说是明日就在府内设喜宴呢!”霁月不可置信:“什么?必是那个狐狸精将主子气成这样的,岂能让她继续猖狂!我必得想个法子···”
正说着,陆茗在里间唤她:“月儿,让人去膳房拿两个药罐子来!”那丫头十分机灵道:“月姐姐,我去拿,你去里头照顾少福晋吧!”
霁月守在雨棠床边,眼眶微红,“这是造的什么孽,去了趟江南平白就多了个狐狸精。”陆茗面上并无多的表情,“从今日起,芸儿的安胎补药便由我亲自来煎,吃食也是一样,交给你了月儿。我不希望深宅内院的争斗伤害到芸儿一丝一毫,若不仔细些,只怕后悔都来不及。”霁月心内恼恨,恨不能即刻将馨瞳挫骨扬灰,“嗯,我知道!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绝不让人欺负到主子头上!”
那小丫头自膳房过来,面上很不好看。霁月:“怎么了?这才刚开始,他们便给你气受了?”小丫头支支吾吾,“不是,没有。”顿了顿,又放不下心道:“姐姐,这话我同你说了,你千万别传到少福晋耳里去。我去膳房拿药罐子,那些人指指点点的,我便躲在墙根底下听了几句,真是太不像话了!他们说,少福晋有喜了却不让福晋知道,陆少爷同少福晋一道回府,在府中住了那样久,两人亲昵地过份,指不定少福晋肚子里怀的谁的孩子。”
霁月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一群腌臜奴才,!平日里主子不知给了他们多少好处,竟惯的他们这样!必又是那个狐狸精使的坏!”言罢默默想了一会,又拉着那丫头耳语了几句,方叮嘱道:“我同你说的话可千万记清楚了,能不能为主子出口恶气,就全靠你了,别怕!好歹有我担着!”“嗯!姐姐同我是什么情份,不必说这样见外的话,只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
雨棠醒转时已是傍晚,陆茗捧着参汤笑着道:“终于醒了,不然我这碗参汤可要热第四回了。”她揉了揉脑袋,“我睡了很久吗?”“你瞧瞧外面的天,我的小外甥都要被你饿坏了,喏,喝了它。”雨棠捧起热热的参汤,乖猫一样喝了几口,苍白的面色总算缓和了许多,将小碗递回给陆茗时,亲昵地叫了声,“谢谢哥哥!有你真好。”他十分受用地点点头,“诶,好赖我的心意没有白费,以后记得报答我就行了。”
室内笑语盈盈,霁月呈上热热的帕子,“主子,净净手准备用膳吧,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雨棠拉着两人一起入座:“今天你们要陪我一起吃。”席间陆茗与霁月不停为她夹菜,白瓷碗很快被堆成了小山,雨棠歪着头,“你们这是养猪呢!”屋外有小丫头叩门,唤道:“少福晋,少爷在小院口站了好久,您···见吗?”原本愉悦的气氛霎时冷却,雨棠:“把门关上!谁若是让他进来,就别认我这个主子!”
小丫头在外向傅恒行了一礼,“少爷,少福晋交待的,奴婢也是听吩咐行事,少爷恕罪!”唯唯诺诺地关上了门。如此一来,雨棠也没了胃口,只勉强咽了几口饭,便在榻上歪着看起了戏折子。霁月同陆茗耳语了几句,他为避嫌也早早地回房去了,想他一介神医,若不是为了自家妹子,何至于忍气吞声地待在此地受人蜚语。
夜幕低垂时,与霁月相熟的小丫头在外边打着暗号。霁月闻声,便蹑手蹑脚地欲溜出去,雨棠轻轻咳了声,“月儿,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她听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转身道:“从前福晋屋里的小姐妹让奴婢去帮她选花样做鞋,奴婢就去一小会儿,主子你最好了。”雨棠半信半疑,额娘屋里的橙儿不是最善女红么,怎么想起让月儿去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嗯,你去吧,早些回来便是,。”
霁月刚撒了谎,心里负罪得很,只是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快事,便释然了许多,拉上那小丫头便向后院去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廊桥惊魂
雨棠在窗前冷眼瞧着,这丫头撒个谎身子都发抖,还想瞒得了谁,大半夜往后院跑,胆儿倒大,。想想长夜无聊,不妨到后院散散步,顺手拿了件披风便也跟了去。
到了廊桥附近,霁月便打发小丫头离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先回去吧。”“可是姐姐···”霁月摸了摸她的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连累你,听话!”“那你一定要小心。”
霁月紧握着手中瓷瓶,独自走向廊桥处,见到等候在桥上之人,方露出得意的笑。馨瞳身着紫色蜀锦新裁的旗装,还未正式入门便梳起了满蒙女子的两把头,端着主位之态,样子十分惬意。“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万姑娘穿起咱们旗人的衣裳来,倒也体面了许多。”馨瞳闻言转过身,并无惊讶之色,“呵,我说是谁大半夜冒充夫君递条子与我相见呢,原来是你。”
她言语轻佻,并不将霁月放在眼里,。霁月将手负在身后,走近道:“夫君?你脸皮真厚,不过是我家少爷酒后的消遣玩意罢了,还敢妄自尊大。”馨瞳深深吸了口气,“这里的景色真好,你一个奴婢,大半夜骗我来此,不会只是为了说些为你家主子争面子的话吧,若真是这样,我可高看她瓜尔佳雨棠了,简直浪费时间。”
“我家主子尊贵的姓氏岂是容你直呼的!狐狸精!”馨瞳本就满腹的气无处撒,面对她一再地挑衅,终是按捺不住,抬手就要一巴掌甩过去,“你家主子不会教奴才,就由我来代劳!”霁月趁其不备将瓷瓶内的药粉洒向她,馨瞳顿时觉得药粉所到之处奇痒难忍,捂着脸吼道:“你这下贱胚子!在我脸上洒了什么!”
霁月心想,陆少爷的上蹿下跳痒粉还真有效,才刚一洒上她便丑态尽露了,真是活该!她敛住笑意,“哦,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加速催化的药物罢了,就算用了,也只是有些痒,六个时辰之后表皮开始腐蚀脱落,十二个时辰后,容貌似耄耋老人般苍老丑陋而已。”馨瞳一手捂着脸,一手抓住她的衣襟:“快给我解药!”霁月重重拂开她沾着药粉的手,“快给我拿开,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滑稽,若是被少爷看到,定会觉得恶心无比!想要解药,可以,只要你向福晋说不嫁少爷,乖乖回你的江南,我便给你。”
馨瞳狠狠瞪了她一眼欲走,“你休想!我就不信,这普天之下,无人能解此毒!”霁月并不阻拦:“怪医陆茗所制的药,只有他一人能解,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你就不用白费功夫了。”馨瞳双拳紧握,恼羞成怒,反手便将霁月按在桥栏之上,“你若是不给我,此时便是你的祭日!”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可霁月依旧满面的笑意:“陆少爷将唯一的解药给了我,我若有何闪失,你永远都拿不到解药!”
雨棠星夜而来,手上还拿着方才在园中摘的夜来香,顺着说话声望去,竟看到桥上两个挣扎的黑影,那座桥正是当日两个寡妇婆子闲话之处。又走近了些,才看清楚桥上之人分明是万馨瞳与霁月,“月儿!”
馨瞳闻声一笑,“来的正好,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霁月大喊出声:“主子,别过来,这个女人是疯子!”
雨棠疾步跑上桥,指着馨瞳道:“你快放了她,有什么事冲我来,!”“好啊!”馨瞳将霁月拉起来扣住喉头,“你来的正好,棠姐姐,你的外表是那么美丽纯洁,蛊惑了夫君那么久,今日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竟叫自己的婢女来暗算我,想毁我容貌,你好毒!”
“月儿,怎么回事!”霁月被掐得发不出半点声音,馨瞳:“不必假惺惺了!快让她把解药拿出来!”言罢又作势要将霁月扔下河。“慢着!”雨棠一面安抚她一面走近,距霁月只有一步之遥时二人双手交握,四目交汇,霁月便与她同时用力挣开了馨瞳的束缚。正当她走向雨棠时,万馨瞳伸脚一绊,忽然地失重使霁月将雨棠撞下廊桥,“主子!”
随着重力下坠,落水的那一刻,雨棠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保住孩子。她拼命地挣扎,河中活水使她不受控制地流向下游,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侵袭全身,“孩子···”
霁月跑下廊桥拼命呼救,此刻只恨自己不识水性。馨瞳立在桥上猖狂地笑着,“报应!这就叫报应!这下看谁能救得了你!”“救命啊!主子!你再撑一会儿,马上就有人来了!”雨棠握住礁石的手磨出了血痕,身体不受控制地顺流而下。
练武之人听声之力极强,自傅恒院中出来的呼延佐一听到呼救,便即刻敢来。见到半个身子已浸入水中的霁月,有些诧异,“月姑娘你干什么?快上来!”“呼延佐!快救救我家主子!快啊!”此时呼延佐方注意到水流深处的白衣,一个猛子便扎入河流深处,游到雨棠身边时,她手脚已冰冷。
将雨棠拉上岸时,馨瞳眼神怨毒,盯着面色惨白的雨棠,竟连身上的奇痒也忘了,一心只希望她永远不要醒来。因雨棠怀有身孕,两人皆不敢为其按压肚子逼出水汽,霁月:“你跟我来,马上带主子去陆少爷院里,要快!”
馨瞳听是陆茗,摸了摸面上的药粉,也一同赶了去。临走还不忘吩咐过路的婢女前去通知傅恒与庄福晋,“记住,一定要说清楚,少福晋深夜在陆大夫房中!”那婢女不知所以然,只茫然地点头称是,“奴婢一定谨记,!是在陆大夫房中!”
“瓜尔佳雨棠,你这样对我,就算你此次能侥幸活命,也难逃府中悠悠众口的猜忌!这是你欠我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阴阳幻境
陆茗美梦正酣,被门外震震的叩击声惊醒,见到奄奄一息的雨棠时,心凉至冰点,。一搭脉络,阴寒至极,他面上便有些难看,“月儿,把药箱拿过来!多生几个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