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儿子缠磨,司空徒心中一沉,不由安抚他道:“言儿乖,放心,你月姨不走,她只是得了病,睡着了…”
司徒言低低抽泣,抬起小脸,道:“真的吗?爹,你不骗我?”
司空徒低下头,平静地望着儿子,淡笑了一声,道:“傻孩子,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如果你想要你月姨快点好起来,以后,你要多听话,不可以再这般胡闹,知不知道?!”
司徒言想了想,点头诺诺称道:“嗯,好,我听话!那爹,是不是只要我听话,月姨就会好起来啦。”
司空徒道:“是!只要你听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等月姨好了以后…爹,可不可以,让她做我娘啊!”
司徒言无心说的一句话,令司空徒的心猛得一震,回想起脑海中另一张容颜,禁不住问道:“谁教你的这话?言儿,告诉爹爹,是不是她教你的?”
司徒言摇了摇头,童言童语地认真说道:“没人教我!爹!是我自己想让月姨当我娘嘛,和我一起玩的他们几个小孩都有娘,就我没有!我要娘,我要月姨当我娘嘛!”
“这…”
“爹!”司徒言撒娇叫道。
想想,司空徒笑了一下,将儿子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道:“好吧,好吧,既然言儿想要…那我就试试,不过,成与不成,你都要听话,不可胡喊乱喊的,四处吵吵。”
“嗯,我一定听话。”
事情仿佛就这样过去,当怜月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她动了动,只觉得浑身乏力,仿佛被石头压过一般,努力睁开眼,却只听耳边有人道:“你醒了?!”
怜月听到声音,睁开眼只见有人坐在对面,光线映在他的脸上,一时令她看不清醒是谁,恍惚之中,只觉得好象是‘他’,却又不像。
司空徒从原位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床边,扶她坐了起来。
怜月怔了一怔,待看清是谁,不想竟然是他——司空徒!不由一惊,下意识地向床内挪动了一下身体。
见她有些惊慌,司空徒不由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别怕,我,我…”
他想出言安慰她几句,对于昨天的事,向她道歉,可是当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不知道是碍着面子,还是怎么了,他说不出来,只得转开话题道:“你感觉怎么样?身上可好些了?”
感觉到他的友善,怜月默默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抬眼看他。
司空徒也没有动,站在床边看了她半晌,直到感觉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太静了,这才心思一转,开口说道:“你好像不太喜欢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很凶,和我在一起觉得害怕?”
怜月一怔,不想他有此一说,抬眼望去,只见司空徒一双明亮眼睛,正如火似茶地盯着她瞧,似乎有什么想要表达
回过神来她心头猛得一震,连忙低下头,道:“不是的,我…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没有什么好说…”
21 意会
司空徒看着她的后脑勺,突然有种冲动,想抬起她的脸来,看个仔细,寻找哪心中过去的影子。
可是他手伸到半路,突然间又担心自己唐突,吓坏了她,寻思了一番,终是缩了回去,平声道:“自从言儿他娘去世以后,我的脾气,变得有些急燥,昨天的事,是我错怪了你,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
司空徒谦和的态度,让怜月为之一怔,她慢慢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将军,您不必客气。这府里,您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往后,我多注意点,就是了。”
司空徒一时怔住,默默地看着怜月眼中闪过一丝感伤,突然想起当年‘她’目送自己远征他乡,眸光也曾如此柔软,夹着一丝伤感,不由问道:“你说你是魏国人,怎么来了西武?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怜月一顿,吞吐道:“这…”
“有什么困难你大可对我直说,我可以帮你。”他见她吞吞吞吐吐,不由把声音放柔,说着说着,坐下来,伸手抚上她的手背。
当下怜月一惊,连忙抽回手,拒绝道:“不敢有劳将军费心,您的心意,我心领了。”
司空徒见她神色不定,极为不安,不由心思一沉。暗想道:难道是昨天的事,让她对他有了误会?!是了,昨天,她的确有解释,可是他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看来,经过昨天的一场,她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了,如果这样,看来想争取她对他的好感,还需要下一番功夫。
正想着,外室有人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大哥,大哥!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快点出来!”
怜月愣了一下,只见司空徒有点犹豫,看了看她,安慰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白云飞大步走进屋里,见司空徒从内室中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上前笑道:“大哥,你在屋里做什么呢?我叫了你大半天,你怎么才出来!”
司空徒淡淡笑了笑,并不搭话,伸手拍了拍义弟的肩膀,招呼他就近坐下。这才开口问道:“一路上,你们顺利吗?有没有遇上什么困难?”
白云飞毫不客气地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笑道:“顺利!有我在,哪有什么困难可言。”
司空徒笑道:“哦,是吗?看来左大人没有与你为难。”
一提起左大人,白云飞一脸不快,马上收起笑意,放下茶碗,叫道:“大哥,你可别跟我提他,你不知道,这个老匹夫,有多奸诈,当着吴月国国王的面,他对我指手划脚,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只差没把我当奴才使唤了。”
司空徒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他支使你,这是自然。毕竟他是使臣,支使你,也是应该的。”
白云飞自嘲的笑了一下,重声道:“是!我知道!如今皇上重文轻武,又不是一天了,若是想有改观,我还要从头再来!”
淡淡一笑,司空徒没有说话,却深有同感。
两个人坐着,又闲聊了半天,外面有个丫头端着碗想进来,忽见屋里有人说话,正想退下,司空徒见了,连忙唤住她道:“你进来,把药送进里屋里去。”
丫头应声进来,进了里屋。白云飞一怔,不由问道:“药?怎么?大哥,你病了?”
司空徒道:“没有!不是我…”
此时,白云飞听到里屋里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有个女声好像在向丫头道谢,不由扬声笑道:“大哥,你屋里什么时候住了女人,嘿嘿…,我是不是快有大嫂了。”
司空徒瞟了他一眼,脸上却掩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轻斥道:“休得胡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少说两句,不行么?!”
一听这话,白云飞眼睛一亮。
看好戏似的笑道:“这么说,大哥对她有意了…”
司空徒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地朝屋里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白云飞还想问些话儿,却见外面人影一闪,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抱了他一个满怀,撒娇似地叫道:“三叔,抱抱!言儿好想你哦。”
白云飞一见是司徒言,立刻将他抱了起来,笑道:“言儿,乖,三叔也很想你。”
司徒言高兴的趴在白云飞脸上亲了一口,见爹爹坐在一旁,立刻又挣扎下来,问道:“爹,月姨呢?她醒了没有?我要跟她玩。”
司空徒笑看了他一眼,细语道:“你月姨醒了,正在屋里呢。想找她玩,你去吧,不过你要记住,要乖,要听话,不可以老是缠着她,知道吗?”
“嗯,我知道。”司徒言乖巧地点了点头,转头对白云飞说道:“三叔,你跟爹爹好好说话,我就不跟你玩了。”说着口中叫着“月姨,”就跑到里屋去了。
22 疏远
近几天来,司空徒派自己的贴身小厮四儿去照顾司徒言,把怜月留在自己的卧房里养伤,令其他人难得一见。可是越是如此,白云飞越是好奇,自己的结拜大哥喜欢上了什么样的女子。
直到五天后,他趁大哥去上早朝,悄悄来到大哥住的院子,摸黑进了屋。
浅梦中怜月听到外间传来一声响动,立刻清醒过来,出声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她又问了一声:“谁?!”
外面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方才她听错了,并没有外人进入。不愿意多想,她轻轻甩甩头,披上衣服下了床,点亮了灯。
转身之间,却看到迎面站着一名陌生男子。
顿时她大吃一惊,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衣裙,一时身体失重,向后跌了下去。
见她快要摔倒,白云飞连忙伸手扶住她,失口叫道:“小心,大嫂!”
怜月站稳,连忙推开他道:“你是谁?谁是你大嫂?!天还没亮,你偷偷摸进我住的房间,想干什么?”
说着,她小心打量着他,见他面色平和,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当下只得道:“你,你快走吧,我没有钱财给你,我只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不想惹事生非,你快点走!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望着眼前警惕的人儿,白云飞怔了怔。敢情她是…把他当成小偷了?
于是解释道:“大嫂,我不是小偷,我叫白云飞,是大哥的结拜兄弟。”
“你?”怜月想不到有人会这样冒冒失失地认亲,淡淡笑了笑,道:“公子,你认错人了,我既不认识你,又不认识你大哥,怎么会是你大嫂?你快走吧,这里是将军府,一会儿来了人,可就不好了。”
白云飞见她不认他,嘿嘿笑了一声,道:“大嫂,我大哥就是司空徒。”
怜月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是司空徒的结拜兄弟。
很快,她回过神来,平淡道:“原来公子是将军的义弟,抱歉,失礼了。”
“呵呵,嫂子何必多礼呢,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白云飞大大咧咧地笑着,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怜月有意退后的隔阂。
怜月见他口口声声称她为嫂,不由皱了眉,道:“公子,万万不可如此称呼,您是将军的义弟,自是主子,我只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微不足道,怎么配让公子称为嫂子,冒顶将军夫人,我想…这其中怕是公子有什么误会吧。”
白云飞笑道:“误会?怎么会!大嫂自谦了,大哥都让你住进他的卧室,这其中还会有什么误会?”
原来如此…
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怜月看了白云飞一眼,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待他走后,连忙收拾好房间,快速走了。
司空徒下了早朝,依如往常回了府,先到住处,走进屋内,一切如旧,待转身进了里屋,不见怜月,心中莫名的有一些失望,忙唤了一声,“人呢!来人,都哪里去了?!”
外面有小厮听见传唤,忙应了一声,快步迎上前来,就见司空徒大步从里屋里走出来,问道:“人呢?!”
小厮见他脸色有些阴沉,连忙回道:“奴才今早看见怜月姑娘出去了,想来…是去照顾小少爷了吧。”
司空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奔司徒言的住处,进了梨香院,远远就见怜月坐在房檐下,嘴里轻轻哼着小曲,司徒言窝在她的怀里,小手拿着苹果,正在啃食,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养着,跑出来了。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丢了呢。”
23 恼羞
突然听到司空徒的声音,怜月心头一跳,连忙放开司徒言站了起来。
司徒言一见到司空徒,高兴得叫了一声“爹!你回来啦!”说着连跑带跳地扑上前去,伸手要他抱。
司空徒笑了笑,将他抱了进来,掂量道:“又长肉了!乖,吃过饭了没有?”
司徒言娇声回道:“吃过了,我是跟月姨一起吃的,爹,你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司空徒微微笑了笑,放他下来,抬眼只见怜月眼光躲闪,似乎起了回避之意,转身想走,当下速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司徒言人小鬼大,马上会意到父亲的意思,跑上前去,拉住怜月叫道:“月姨,你要去哪儿?不要走嘛,我要你和爹爹一起陪我玩!”
被小家伙拦住,怜月不由愣了一愣,就见司空徒转眼之间,已站到她身侧,沉声道:“前两天,我跟你不是说好了嘛,等你的伤完全养好了,再来照顾言儿,你怎么说出来就出来了。”
怜月不敢看他,垂下眼,低声回道:“谢谢将军,我已经好多了…”
司空徒见到她这般模样,想想这些天来对她的百般照顾,她似乎有些不领情,不禁得有些生气,打断她道:“好了!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你曾经受过内伤,除非我能找到伤你的人,了解具体情况,对症下药。否则,一年半载,你的病不是说好就能好得了的!”
怜月呆了呆,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
司空徒轻叹了声,敛去一脸沉色,慢慢走到她跟前,打量道:“你不用管我如何得知你的病情,怜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觉得你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我。”
怜月又是一怔,没有作声。
司空徒招手唤来守在院门外的四儿带司徒言下去,直到院里只剩下他们俩,才缓缓说道:“为什么你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吗?”
怜月不敢看他,只得低着头道:“不,不是的…将军不要误会。”
“误会?”司空徒见她一直低着头,不悦地道:“误会什么?恐怕你对我不值误会这么简单吧。”
怜月垂着头,一言不发。
见她如此,司空徒禁不住道:“打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知道你有心事,令人着摸不透,可是越是如此,我越想知道了解你,想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听到这些话,怜月不禁抬起头来望着他,想起往事,叹道:“将军…谢谢您对我的照顾,可是,有些事,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你以前的事,我不问。可是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我。”
“我,我没有躲,我只是…”
司空徒见她的眼睛,说话言不由衷,仿佛像极了她,不由得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只是什么,你是害怕我?还是不相信我…”
怜月心中一慌,用力抽手,不想被他紧紧握住,握得死紧,当下只能道:“不,不是,我有苦衷的,不能说。”
“不能说?好吧,那就不要说了。说说你,以后你可愿意让我照顾你么?”
不曾想他突然有此一说,怜月当下怔住,抬眼从他眼中看到他的认真,他的执著,她的心里更是乱了几分,不敢言语。
他不知道,她是嫁过人的,这几天来,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照顾,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惜…这份情,她不能接受,也无福享受。
思绪万千,怜月抽回手,心酸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可是…有很多事,我都身不由已,对不起!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为什么?!”
司空徒不懂她为什么不同意。又问了一声,“你拒绝我?为什么?莫非你心里有人了?”
怜月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见她如此,司空徒不禁有些上火,脑子一热,伸手将她拉进房里,在她还不及反应过来时,他已将她强压在门板上,期待已久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突来的动作,令怜月为之一呆,待反应过来,感受到他身上微微散发的怒气,认真,情愫…她闭了眼,动也不敢动一下,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尝到咸咸的滋味,司空徒立刻停了手,看着她紧闭着双眼,一脸泪痕,脸色暗了下来。
“你哭了,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
怜月心头一痛,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却没有说话。
见状,司空徒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在自作多情!
一时脾气上来,沉声道:“你说!为什么不能接受我?”见她不语,他又怒道:“你不说是吗?好,好!算我…看错了人。”
“将军,我…”
“够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了,你放心,日后我绝不会纠缠!”
24 遇见他
恼羞成怒之下,司空徒说完,拂袖急步而去,路过院子碰到一个上前来问事的小厮,不由脸色一沉,心情极差地喝道:“滚!”
小厮吓得一哆嗦,心惊胆战道:“将军…睿王府来人说…”
司空徒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去告诉管家,本将军今天心情不爽,哪里也不去,有什么应酬,一并回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来烦我!”说完,他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走了。
一时,小厮被他的怒气震得呆住,哪里来得及思考,待回过神来,司空徒已经走远,他只得叹了口气,出了院子,去找管家回话。
房间里,怜月怔怔地望着窗外,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心事重重地颤了一下,沉默无声。
其实,他对她的好…她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单凭一时冲动,就去接受他的情意。尹炫夜是西武国的王爷,他是西武的大将军,如果她冒然接受了他,日后若是与尹炫夜遇见,那她岂不等于制造麻烦,断送了他的前程。
再则,他对她好,可能是因为她的容颜貌似他的妻子。受过一次伤害的她,绝不会重蹈覆辙,轻易的去相信一个男人,会无私,会突然之间就对她好!
为了他,也为了自己有个清静,早早打断他对她的念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一切仿佛重新回到了原点。
果然司空徒说到做到,接下来一连数日,没有跟怜月打过照面,即便是他想见儿子,也是叫四儿把司徒言接过去。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想去说情,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因为就连白云飞去找过怜月一次,被司空徒知道了,都叫去说了一顿。他们哪一个还有胆量再去!
众人只得将一切看在眼中,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儿,完全无法理解,一个小小的女婢处于何种心态,不肯接受大将军的爱意。
面对众人的无声指责,怜月无颜以对,想想自己‘得罪’了将军,的确应该识相一些,卷铺盖走人。打定主意,她开始为往后做准备,月底得了二两工钱,她向管家告了半天假。第二天,伺侯司徒言起来,穿好衣服,交给接管的小厮,便出了将军府。
清早,长东街上还是一片安静。
怜月从侧门里出了将军府,沿着长安街一路向南慢慢而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影在她刚走出将军府时,便悄悄跟上,尾随身后。
出了长东街往南有一条小河,叫清河道,两边都是做小本买卖的生意人家。走到这里,怜月看到有一家刚开门的店铺,里面的出来一个年轻的汉子正站在门外挂门牌。便停下来,走上去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店里招不招帮手。”
那汉子回过头来看是一个姑娘,没好气地叫道:“去去去!咱们这小店,招不起人。”
怜月讨了一个没趣,只得转身离开,她一走,跟在她身后的那一个人,立刻上来,往那汉子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问道:“告诉我,先前那个女的跟你说了什么?”
那汉子得了钱,又见他衣锦华衫,穿着不俗,立刻堆上满脸笑容,陪着笑道:“这位大爷,那个女人问我小店招不招人,嘿嘿…我们店小利薄,所以…我就没有答应她…”
白云飞不待他把话说完,见怜月转弯上了桥,连忙急步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叫道:“为什么你要走?!”
突然被人拉住,怜月吓了一跳,待回过神,转过身来抬起头看见是白云飞,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装作没听见,淡笑道:“这么巧…白公子,你也出来买东西。”
“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走?是不是想离开我大哥?!”白云飞直入主题,脑中只想问个明白,为什么她要拒绝大哥,选择离去。
怜月不敢看他,垂下眼,只想逃避。
见她不说话,白云飞有些恼火,不顾身在何处,站在桥上,叫道:“你别不跟我说话,装哑巴!你说说,我大哥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
面对白云飞的指责,怜月知道自己无法选择逃避,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叹道:“是!白公子你说得对,你大哥哪里都好,没有什么地方配不上我,是我…不好,不该拒绝。他是大将军,身份高贵,而我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怎么能拒绝大将军的美意…”
白云飞盯着她,一时没观察她的含义,毫不客气地道:“这些你知道就好!别自不量力!”
怜月苦笑道:“是,是我自不量力…只是,他越是好,我越是不能接受,不能害他…”说着,她向桥下走去,一心想着如何摆脱,脚下却没留神,不小心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白云飞连忙伸手挽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叫道:“小心!”